阿斯库杜只身前往地牢是第二日的事情,仅他一人,秘密见到了那早已沦为阶下囚的太子。
昔日里风光无限的太子,此时正虚弱地靠在墙边,虽然已经有医师为他治疗过伤口,但那因为阿斯库杜恼羞成怒而被刺上的一剑,至今仍在发痛。
眼看着是那位眼生的蓝眸使者,哈利姆抬起头,瞪着他。
“是你!”
许是憎恨过头,哈利姆不顾疼痛站起身,扑上来,狠狠地握着牢门,怒道,“玛里使者,是你破坏了我的计划。”
“关我什么事?你本来就不是你父亲的对手。”
阿斯库杜也觉得无趣,这场叛变来得突然,结束得也突然。一切好像都太过仓促,也让他确定了这个王太子就是没什么本事。
阿斯库杜瞥他一眼,那一眼,像是在看什么垃圾,眼神极为轻蔑。
他开口问道,“你见过埃什弥的剑法?”
“哼。”哈利姆冷哼一声,“关你什么事!别以为我会相信你,不过是巧合而已,就凭你,怎么可能是兄长的师父!”
阿斯库杜笑了起来,又是那种他一贯的风格,那是一个极具魅惑之意的笑,“是,那又怎么样?我们之间….”
阿斯库杜的话还未说完,便有一双大手猛地从身后捂住了他的嘴巴,随之那人的另一只手揽住了他的腰。
阿斯库杜瞪大了眼睛,正欲挣脱,却见哈利姆的眼睛涌现光芒,他不顾伤口的疼痛,欣喜地大声喊道,“兄长!”
阿斯库杜这才明白来人是谁,停下来挣扎的动作。
“哈利姆,几年不见,胆子倒是大了。”
埃什弥双手环胸,站在门口,望着被关在里面的哈利姆,一脸嫌弃。
而哈利姆那张脸上也忽然涌现出后悔之意,“兄长,你怎么才回来,不是答应我走一年就回来吗?这都两年了!“
一旁的阿斯库杜就静静看着二人,没说话,但是眼神明显暗了几分。
埃什弥出声打断哈利姆那悲情肉麻的语气,说道,“不要叫我兄长,我没你这个完蛋的弟弟,哈利姆,你胆子真是大了,居然敢想着弑君谋反了,那可是你老子!”
哈利姆没说话,右手握着栏杆,左手护着脸上的伤口。
埃什弥这才注意到他的脸,便问,“脸上怎么了?”
埃什弥知道战场上的规矩,要么是一击致命,要么也是一击彻底破坏掉对手的行动力,可这把脸刺花的,他倒是第一次见。更何况哈利姆生的俊美,这样下去怕是坏了孩子的自尊心。
哈利姆小了埃什弥两岁,尚且年轻。也不知怎么就动了这谋反的心思,不过他倒是有胜算,如果不是玛里的使节团来得及时,也许现在也就是另一番模样了。
“是他!是他弄的!”哈利姆指着一旁没说话的阿斯库杜向埃什弥告状,“兄长,你要替我报仇啊,还有,我什么时候能出去啊!”
听了这话,埃什弥回头瞅了阿斯库杜一眼,正好对上他那双水蓝色的眼眸。两人相视无言,之后埃什弥便看着哈利姆说道,“我今天不是来捞你的,你就在这里面老实呆着反省吧!我本来在我玛里的家中休息地好好的,偏偏就有一封急报送来,说是什么阿勒颇的王太子要造反,你金瑞林哥哥还问我,是不是你?”
哈利姆低着头不说话了。
“我就告诉他,阿勒颇就有哈利姆一个王太子,那肯定是那废物无疑了!果然。”
埃什弥说话不留情面,面对做错事的小孩就必须要训斥,省的下次再犯。
“现在我就在这,你说说,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你一向听话,是受了何人挑拨?”
“没有….”
哈利姆懊恼地蹲坐在稻草上,那漂亮的脸还是淌血,埃什弥便又回头看了阿斯库杜一眼,对他这做法很是不解。
眼看着哈利姆拒绝配合,便又说,“你不说是吧?不说我就走了,你自己在这里好自为之吧。”
“哎!兄长!”
眼看着埃什弥就要离开,哈利姆着急地赶紧叫住他,“兄长,你听我说!”
埃什弥这才回头看他,“说吧。”
哈利姆便又看了阿斯库杜一眼,指了指他,跟埃什弥说,“他还在。”
埃什弥也没看阿斯库杜,不耐烦道,“他不是外人,你要说说,不说就在这里反省,别耽误时间。”
“我说!我说还不行吗!是伊图尔,是伊图尔让我这么干的,他说事成之后就带我去玛里找你,我想着到时候我就是阿勒颇的国王了,当然是想去找你就去找你!我就答应了,那些人手也都是他安排的,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他让我怎么干,我就怎么干。”
埃什弥一阵语塞,心里早就骂了这个蠢货无数次。
伊图尔是王庭中的贵族,这个人不简单,更重要的是他对此次联姻的对象西布图公主芳心暗许,他向西布图诉说过几次自己的情意,但都被西布图拒绝的干干脆脆,这次怕不是因为西布图即将出嫁才闹出了这些事?
“你知不知道这根本就不是儿戏,他让你杀的是你的父王,他让你夺的位置是你父王的位置,你是他的儿子,你究竟在想什么!”
埃什弥的声音高了几分,训得哈利姆无话可说,只能小心翼翼地用那圆溜溜的眼睛瞅着埃什弥,时不时叫两声“好兄长”,希望他能把他放出去。
“我没有这个权力,我也不是这次外交使团中的人,我这次来就是奉玛里王金瑞林的命令来看望你的,现在我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很快我就要离开了,你在这里好自为之,至于伊图尔,会有人去处理他。”
埃什弥毫无留情地对哈利姆说着,然后又从腰中掏出鞭子,对着那牢门抽了一鞭子,警告道,“你就在这里好好反省,一会儿还会有王庭的审问官过来,你一字一句把事实交代清楚,也许你父亲还会宽大处理你,不然你就等死吧!”
哈利姆被他眼中的凶狠吓得一激灵,他其实还不太明白埃什弥这怒气究竟从何而来,为什么要发这么大脾气,紧接着就又听他说道,
“你真该庆幸这次玛里的使节团没事,不然你一千条命都不够还的,明白吗!这次联姻是大势所趋,不是你还是伊图尔你们想阻止就能阻止的。”
伊图尔某种程度上也是哈利姆的兄弟,当年伊图尔也是亚瑞林女婿的有力竞争者,可西布图公主最后选择了金瑞林,而没有选择他,多年来记恨已久,金瑞林在阿勒颇的帮助下成为玛里王之后,这种恨意就延伸到了玛里,包括这次的玛里使节团。
一路上,多方探子向埃什弥汇报情况。他也听说了使节团遭遇袭击的事情,当时真以为出事了,便加快了速度,抵达阿勒颇城,一路上心急如焚,连烈马都跑死了几匹。
最后,看见瑞西亚和阿斯库杜好好的站在那,才松了一口气,也明白了那应该是瑞西亚和阿斯库杜计谋,两个老奸巨猾的文臣待在一起,又这样的计谋也不足为奇,毕竟文官不能依靠武力,只能智取。
阿斯库杜是被埃什弥拽着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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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地牢的,连哈利姆都看傻了,不禁对他们之间的关系猜了又猜,也没猜出个所以然。
“兄长干嘛把他师父扯走啊…等等,他们还真认识啊!”
“是你把哈利姆的脸刮花的?”
阿斯库杜应道,“是我。”
理直气壮的态度都快给埃什弥气笑了,“他是王太子啊!你怎么敢…”
“为什么不敢?”阿斯库杜反问。
“他才23岁,很明显谋反就是受了奸人挑拨,他们父子俩本来就缺乏沟通,关系不怎么样,才闹成了这样一个局面,好在没有发生最坏的结果,但是人家毕竟是父子俩,你把人家儿子脸刮花了,人家老子不找你算账吗?还有,你知不知道做使节这事的风险,王让你来,你就来,不带讨价还价的?也不知道多带两个侍卫吗?”
阿斯库杜瞥他一眼,觉得他话怎么这么多,“不知道。”
埃什弥无语,他说了这么多,他这是回那句呢?
幸好,阿斯库杜又补充了一句,“什么都不知道。”
“…..”
埃什弥简直气笑了,抬手指着阿斯库杜的脑袋:“你这脑子,是铁做的还是水做的?你怎么就——”
阿斯库杜懒洋洋地打断他:“你说这么多干嘛?我不是还活着站这儿呢?”
“活着站这儿?”
埃什弥被他气得不轻,“你要不是命硬,早死八百次了!你知道你干的那叫外交事故吗?我们这次不是去征战,是去联姻!你给人王太子脸上留了疤,这要是他老子当场翻脸,你打算怎么办?就靠你那把破剑顶住整个王城?”
阿斯库杜这才转头认真看了他一眼,嘴角翘起一丝讥笑:“放心吧,他爹要是真心疼他,也不会让他做那种事。况且,哈利姆要是成功了,我们现在连尸首都找不到。你替他操哪门子的心?”
埃什弥顿了一下,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竟一时无话可说。
“再说了,”
阿斯库杜叹了一口气,一边拔开绑在手腕上的绷带,一边看着自己新添的伤口,“我也没说我不带代价就做这些事。”
那一道伤,是当初城门之战中被哈利姆亲卫长砍下来的,血流如注。阿斯库杜没有告诉任何人,当晚是瑞西亚亲手替他缝的,缝了七针。他握剑的手至今还有些僵硬,但他没说。他从来不说。
“我打得起,也扛得住。”
他说这话时,语气淡得像是在说天气,却有种让人不敢反驳的分量。
埃什弥沉默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你啊……你要是稍微有点自保的意识,我都能安心睡几晚。”
阿斯库杜耸耸肩:“睡不着就起来巡营,别来烦我。”
“滚。”
埃什弥笑骂了一句,但语气已经缓下来许多。
空气短暂安静了一瞬。远处夕阳将阿勒颇的金顶映出一圈炽热光晕,城墙上旌旗猎猎,宫门重新修缮一新,如未曾有过动荡。
就在这时,瑞西亚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卷书信。
“准备好了吗?”他看着两人,声音冷静,“王命已下,我们要留下三个月,辅助亚瑞林王整顿政务。”
“还能走吗?”阿斯库杜问。
“不走,也不能闲着。”
他点点头,站起来,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兴趣:“正好,我也想看看,一个差点被儿子砍了的老国王,是怎么收拾残局的。”
瑞西亚抿了抿唇:“如果他收拾不了,那就得我们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