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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尽数奇葩丑态现

作者:念念魚禾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只听那名唤水粉的宫娥先开口问道:“你唤我们郡主娘娘作姑母?”


    那宫娥其实对此差事颇为不满,与古徵徵对话也不自称“奴婢”,且这两名宫娥一方面受了那姬礼的亲派,另一方面在穿着打扮上比周围那些个宫娥又要突出了许多,明眼人一看便知不是寻常的宫娥,可古徵徵才头回到这弋海蛮荒,哪能轻易看出这些门道呢?


    坐在轿撵上,古徵徵只感觉一阵一阵的头晕脑胀,真是受不了这颠簸之苦,但还是强忍着点点头,道:“正是。”


    那水粉又继续问道:“既是唤姑母,想来也必是皇亲国戚了,可我二人自小跟随郡主娘娘,却为何未从听说过你?”


    古徵徵听此问倒是做了难,这弋海蛮荒自成体系,与亘古圣域又有结界,只怕从说书的那里听几句倒是可能,寻常人是万万不晓得的。想了想,也不便直说自己从那亘古圣域来的,便道:“恐怕是因我自小长在距离野泽灵宫颇远之地,遥遥万里罢。”


    那两个宫娥交换了个眼色,自认为心中已了然于胸:原来果真是偏远乡下过来攀龙附凤的远亲,如此一来,这差事自然就轻松多了。话说着,那唤做胭脂的宫娥果然便在一旁挥着手中的丝帕颇不尊重地扇起凉来,又有些冷笑着问道:“你既顶名是外甥女,想来也有幸称呼我们野泽灵宫姬辰王一声哥哥了?”


    古徵徵在那轿子上真是感觉活受罪,于是没回答,只道:“二位姐姐,我头晕得很,能否停下这轿撵啊!”


    那胭脂眼看着这位主儿,心中想道:她必是自小从未享受过这等尊贵待遇,既如此,我与水粉这等郡主娘娘的贴身宫娥来服侍她,岂不笑话?眼下可好,她竟然要就地下了轿撵。唉,要服侍这样的人,还真是生平从未这样丢过脸。想罢,斜眼看看旁边的水粉,她脸上也挂着鄙视。于是与那水粉一同“哼”了古徵徵一声,叫停了那轿撵。


    古徵徵下地走了两步路,赤着的双足终于又重新感受到这济水西沼大陆上的土玄之力,脚趾甲闪了几下七色幻彩,这才终于又感觉神清气爽了起来。只不过,她那玄灵紫七实在是一条长裙子,旁边这些宫娥随从是断然看不到这些的。


    水粉忙上前佯装问了一句:“你这头晕的毛病,可好些了?”古徵徵看她们面貌还算和善,便道:“这下可大好了,两位姐姐有劳了,与我同行便好。”于是那两个宫娥便大摇大摆地走在古徵徵并排两旁。身后那轿撵也不敢离去,就在身后跟着三人朝那集市走去。


    听着胭脂和水粉在一旁嘀嘀咕咕,古徵徵这才回过神来,想起胭脂适才问她姬辰之事,于是道:“姬辰只是我表哥,我的亲兄长乃是姬羽王。”


    谁料两位宫娥听完,聚头悄声道:“果然是那穷乡僻壤来的小门小户!”那声音极小,古徵徵没听清楚,追问道:“你们说甚么?”


    胭脂反应倒算快,话锋一转道:“你的身份……呵呵……没想到还真是尊贵呀~”


    水粉却直言直语,道:“这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要我说,羽王殿下哪有咱们辰王殿下那般有地位又威风!”


    古徵徵听了却奇怪:原只听那姬羽说起那姬辰是个惹祸精,怎的还有人说他这般好呢?怎的我到这济水西沼来,眼中所见之事与此前所闻之事皆有出入呢?于是好奇地问道:“怎么个有地位威风法?愿闻其详。”


    水粉脱口而出道:“姬羽王自视甚高,生硬无趣,哪里有咱们辰王那般有血有肉,有情调呢……”说着说着,自己竟然还脸红了起来。


    古徵徵心中更是平添了几分奇怪:原以为那位姑母是十分凶神恶煞,没想到十分温暖慈祥,原以为姬羽多年为民征战南北应深得人心,却不成想那姬辰莫非更胜一筹?!想道此,她心中久久难平。


    不过,未允她多想,那胭脂便回那水粉说道:“辰王殿下是否有情调,有怎样的情调,岂佩你来评论?”


    原来,那胭脂竟然吃起干醋来,再加上古徵徵也绝非甚么重要的主子,干脆就与水粉打起嘴仗来。


    古徵徵全然不知身旁这两个女子是得了哪门子的病症,摇摇头,竟然觉得不一会便到了那集市上面,又一下子觉得开了眼!


    其实,济水西沼这集市唤做“常集”,在弋海蛮荒并算不得出众,且不必说与那最为富庶的韵丹羽原相较,即便是与那青沧九州和北摩极地的集市相比,也是断断比不上的。因“常集”主要以农产品和吃食为主,虽说也是琳琅满目,但一般的姑娘家家是断然不会觉得有甚么可逛之处。


    可是古徵徵自小哪里见过这般热闹场面呢?便是那糖人、糖葫芦、手工面、功夫茶……都能让她看上半晌。


    那两位宫娥最后实在靠不住眼前这“乡下妹子”,便试着提议道:“你往前看,对,就是那里。那是一家布匹店,且再不远还有一家首饰店,咱们去哪里瞧瞧可好?”古徵徵连忙点头。那两位宫娥倒是暗自欢喜得很,这集市上唯一的布匹店和首饰店价格高得让人瞠目结舌,摊上这位傻傻不知人事的冤大头,自然是要刮蹭个够才算不枉费这趟差事。水粉和胭脂两个丫头加快了脚步,拉着古徵徵不一会儿便到了那首饰店的门口。两人连忙拉着她走了进去,立于店主身旁,声音洪亮道:“公主殿下,您且瞧瞧,此乃我济水西沼最好的首饰店,里面有量身定制的首饰,也有成品,最关键的,还有从那韵丹羽原迢迢运来的高定孤品呢!”本来只见胭脂水粉两个宫娥到此,小二没怎么放在眼里,可一听说是不知哪里来的“公主殿下”,这才敢快紧了两步跟上去。


    古徵徵是不懂甚么是“高定”。她只向着那店里面瞧去,果然看到一排一排地陈列着那许多不同种类的首饰,还放着不少铜镜。古徵徵在那铜镜里面照了照,只见镜中那姑娘一袭碳黑直长发如瀑布般直泻下来,只在长发上方梳着一个结鬟式发髻,且还是最为简单的垂鬟,颇为温顺地挂在左右两侧。古徵徵左脸转转、右脸转转,对她似乎有些陌生,心中想到:难道这就是姑母口中所说的女孩子的正经事?


    古徵徵轻轻撇了撇嘴,感觉颇有些无趣,可转身看看那两个宫娥,已经每个人选满了手中的一个小盒子。到了掌柜那里,两人颇有气势地说道:“算在野泽灵宫姬礼郡主娘娘月结账里面即可。”那掌柜一听姬礼的名号,连忙拱手作揖起来,吩咐人包了那许多首饰,递给了两个宫娥。古徵徵心里想道:原来这集市上买东西是要记账的,可真是新鲜。


    只见那胭脂先走了过来,颇有些恭敬地向古徵徵作了个揖,问道:“公主殿下,您没有甚么喜欢的么?”古徵徵点点头。那胭脂又继续说道:“公主殿下眼光绝妙,这寻常俗物是入不了您的眼了。”然后指指刚才打包好的一堆首饰,“那这些……可如何是好呢。”古徵徵便说道:“不是都记在姑母账下了么?你们喜欢,自选便是。”只见那两个宫娥齐齐跪下回道:“公主殿下圣明!”那阵势,倒是着实吓了古徵徵一跳。


    三人又向前走了一刻光景,果然又看到了一个布匹店,走近一看,竟然人丁稀少、门可罗雀。


    古徵徵问道:“这店似并没有甚么人气的样子啊?”


    果然是选了首饰,水粉上前拉起古徵徵的手,道:“你初来乍到,有所不知。此店非同寻常,面料均罕见稀有,价格高昂,且只经营定制的生意。所以除了咱们济水西沼的达官贵人,普通百姓是看都不敢看上一眼的。”


    古徵徵于是便说道:“那我们也走罢。”


    胭脂也拉起她的手,道:“公主殿下乃是贵客,郡主娘娘又是这济水西沼的万人之上,自然是贵人当中的贵人。您自然是进得的呀。”


    是啊,刚才在那首饰店,两个宫娥看出那古徵徵真真是好欺负的主儿,自然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定是要在这平日里自己连看都不敢看上一眼的布匹店再快活地买上一买了。


    话说着,两人便架着古徵徵进了那布匹店。水粉直接便陷入那玲琅满目之中,那胭脂反倒向古徵徵问道:“公主殿下,此店内的布匹,我和水粉也可以随意选么?”古徵徵哪里懂得要付银子这般道理?且刚才又说了只是记账而已。心中想道:你们想要便要,偏来问我做甚么?于是颇不明就里地点了点头“二位随意~”。只见那胭脂便单膝跪地地大声说道:“奴婢代水粉和自己叩谢公主殿下!谢公主殿下赏赐!”古徵徵随意笑了笑,心中又想道:我又是何时赏赐何物予你了?真是奇奇怪怪。抬眼一看,那胭脂已经不见了人影,与那水粉一同陷入了这琳琅满目之中。


    古徵徵站在一旁,打量了几眼那门店里面的货品,也不上前去。可旁边那看了她许久的掌柜倒是来了精神,见那两个宫娥走开了,便快步走了过来,问道:“这位贵人,我看你这衣着颇为不凡?可不知,”指了指古徵徵的身上,“这袍子你售卖么?若能卖给我们,我这店里面最贵最好的布匹随你挑选,”话说到此,又将脸凑过来,神情一下子神秘起来,“以一抵五!”然后猛地将一只手掌伸在了古徵徵的面前。


    古徵徵哪里懂得这是那掌柜在与自己谈生意,她还是以为此人要来偷袭,上去一个反手便将那掌柜的手腕捏得紫肿异常、青筋爆出。掌柜连连喊道:“贵人饶命,贵人饶命啊!”古徵徵见他求饶,赶忙松了手。


    只见那掌柜的边向堂内走去,边自言自语道:“不就一个破袍子么!老子甚么布匹没见过?不卖就不卖,打人算怎么回事……”边嗷嗷叫了两声,走了进去。


    古徵徵却是真不明白那人明明想攻击自己,虽遭到制服却也已然受到饶恕,还在抱怨甚么。


    忽地听到那里面的贵客室似是水粉与胭脂打了起来,古徵徵侧身看过去,只听那胭脂说道:“你不能抢这个颜色!这是我的!”水粉却说道:“辰王殿下最喜此色,这必是我的才对!”


    古徵徵回过神来,心中想到:原来是因一件布料打起来了。倒是那辰王,真的如此得人心么?为了一块他喜欢的布匹,两个人竟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得不可开交?一边狐疑着,一边摇摇头,实在感觉无聊,便自己踱出了布匹店。


    这一出来左顾右盼一下,古徵徵感觉可不得了。便是与这布匹店门可罗雀截然不同,那靠近集市中心杂耍台子旁边也有两家脸对脸的门店,却是车水马龙、人山人海——


    坐落在北边的那家店所排队伍从店门口一直甩到了大西边,队尾快到了眼下自己所在的布匹店。


    坐落在南边的那家店所排队伍则从店门口一直甩到了大东边,队尾连古徵徵使劲踮起脚也望不到。


    且那两个脸对脸的店面装潢都十分精致,从远处看去,北面的店在白色的墙面上刷满了粉色的桃花,本来清新的花被设计得妖艳异常,而南边的店则在黑色的墙面上布满了星星点点,本来奇异的苍穹却被设计得有些玄幻叵测。


    古徵徵心里想道:这是干甚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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