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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第9章

作者:陶又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咣当”一声,雒知掉下床。


    她能感觉到身体在腾空,手在试图抓住点什么,也能听见触地的声响,却没有疼痛感。


    挣扎中,她艰难地睁开眼,看到守在一旁的顾驭双手接住了她,顾驭的手臂压在木地板上,她整个人压在顾驭的手臂上,两人的身体像被击中的保龄球瓶,双双随之倾倒,发出“砰”地沉闷声响。


    “你一直在这里?你怎么能不经过我的允许就进我的房间。”


    雒知推开他,站了起来,套上拖鞋。


    “顾驭,我们需要补签租赁合同,我付了租金租下这间房,那么按照法律规定,只有我才拥有这间房的使用权。你是房东,你不仅负有维护我作为租客的权益的义务,同时,你和其他任何人,都不能进入我的房间。”


    雒知说话时,顾驭也站了起来,他沉默不语听她把话讲完,点点头,垂眸回了个:“好。”


    他高出雒知许多,实际上雒知在女生里已经算身条高挑的了,雒知仰着头不悦地撇了他一眼,然后伸手去拿放在床头的杯子,她想去厨房倒水喝,手探了又探,捞了个空,手指拘束地悬滞着、弯曲着,揪着空气不撒手。


    雒知这才转头看向床头柜,嗯?杯子呢?


    她心里纳闷,昨晚睡前明明放在这里的,她不会记错,她的记忆力很好,连家里阳台上妈妈种的一排花,从左到右是什么颜色,她都能在不经意间记下,哪怕她并没有花心思去记,可那些生活过的痕迹会无孔不入地爬进你的潜意识,在你掉以轻心时,恰如其分地涌现,提醒你不能忘掉。


    “天亮了。”顾驭出声打断她的思绪,俯身拾起顺着她滚落在地的被子,放回床上,淡淡地说,“我在客厅等你。”


    顾驭说完就出去了,顺手带上门时,又补充了一句:“记得锁门。”


    他这话说的,难道没有锁门就可以随意进出吗?这是在推卸责任。雒知心中怨气难平,不过,她的确忘了锁门,这一年来,她独住惯了,她沉迷自在,这习惯不好,要改,立刻就改。


    雒知锁上门后走进卫生间,她的房间是套房布局,有独立卫生间和浴室,她在洗漱台上垫了一张纸,将紧紧攥在手心硌得慌的硬物放在纸上,又扯了张纸巾盖住它,避免被水溅到,然后洗了把脸。


    她与镜中白净寡淡的面容对视,她偏头,她也偏头;她皱眉,她也皱眉,直到她看她觉得陌生。


    又过了会儿,雒知觉得这张脸实在是没什么血色,她又褪去全身衣裳,冲了个热水澡,水温让肤色变得透亮,泛起淡淡红晕。


    浴室里,乌木混合话梅的味道弥漫开来,沐浴露、洗发水、护发素……都是雒知新买的,她没有用顾驭准备的,虽然那些品牌很贵,可她总觉得不该用。


    雒知换上一条苎麻裙,又慢慢将头发彻底吹干,发梢还残留着丝丝暖意,她对着镜子整理着装,然后从房间出来。


    顾驭身姿端正地坐在沙发上,脊背笔直如松,没有倚靠着柔软的后垫,此时的他比以往任何时候见到的他,都要坐得端正。


    雒知没说话,转身去了厨房,顾驭的视线扫过她的背影,没有开口催促,就只是冷漠地坐着。


    厨房里无论是餐具还是厨具,都一应俱全,可顾驭看上去着实不像是会开火的人。或许是他曾经的工作让他无暇兼顾生活,所以这套房子里也找不出半点有人住过的痕迹,一饰一物都太新了,新到她都担心会不会甲醛超标。


    雒知拉开冰箱门,拿了一瓶无糖气泡苏打水,这是她昨天出门前叫的外卖,顾驭的冰箱空空如也,如今一半空间都冻着她买的各种水,她最近总觉得口渴,以前也没这么爱喝水。


    她拧开喝了两口便放到一边,然后煮了一壶山楂茶,又从成套的咖啡杯、茶杯、高脚杯、红酒杯、马克杯……中,拿起角落里自己最格格不入的奶油色保温杯,将山楂茶灌进杯中,没盖盖子,等着滚烫的热气散去。


    她把滤出的茶渣用滤网包好,脚踩在厨房垃圾桶的踏板上,桶盖缓缓打开,她往里面瞟了眼,看到桶内装着的碎玻璃定了定神,一眼认出这是她的杯子的尸/体。


    怎么碎了?她试图拼接事件经过。她沉思了片刻,大约猜到了昨晚又或是今早发生了什么。


    但她没太在意,继续将茶渣扔进垃圾桶,然后洗干净手,一手拿着保温杯,一手拿着苏打水,慢悠悠地去客厅,在顾驭左侧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顾驭,我认为我们……”她想和顾驭好好谈谈,她想告诉顾驭,他们的合作应该建立在平等信任的基础上。


    可顾驭没有想和她讨论这一点的意思,他没来由地对她伸出右手,掌心朝上。


    “雒知,给我。”


    “?”雒知表情疑惑,但眼神中没有迷茫,她知道顾驭在说什么,嘴上还是问,“给你什么?”


    顾驭目光坚定且带着少见的坦诚,他的手腕转了一面,手指微曲,对着她,让她能看清自己的尾戒。


    他很少戴这枚戒指,在雒知面前是第一次,他也没有太多场合需要戴,过去当督察官时,更不可能戴。


    雒知惊愕了刹那,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神情,随后迈步去浴室,拿起洗漱台上同样的那枚戒指。


    她这次很快就回到了客厅,抓着顾驭的手,举到眼前,对比两枚戒指,一模一样。


    那这就是家族戒指。


    戒面是方圆形的,边缘凹刻着一圈文殊兰,文殊兰包围着中心的鹿角图样。曾经和雒知一起下棋的人里,有一位研究佛学的大家,她从中有一搭没一搭地学到不少东西。


    雒知又想到了什么,她抬头看去,墙上温馨的全家福再次进入她的视野,也确定了她的猜想。


    木屋里的人是顾驭的哥哥,瘦骨嶙峋的他和照片里意气风发的那个男人是那么的不像,除了那件西服。照片里他穿着西服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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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手搭在顾驭的肩膀上,笑容灿烂,俨然有着一位兄长的风范。


    可顾驭的哥哥为什么也卷入了这些事?他也是督察官吗?为什么出现在她的梦里?种种疑虑在脑中渐生,雒知无暇分心,她要焦虑的事太多了,她顾不上思考顾驭的家人在经历什么。


    “雒知,请你给我,你不能留着这枚戒指。”顾驭又再次说道,音色严厉而又平缓。


    “他交给我保管,我答应了他,所以不能给你。”雒知的手收成拳头,将戒指握在掌心,她的举动像是在防御,防止被顾驭抢去,可她又觉得自己的行为是多余的,这枚戒指对她毫无意义,她也知道顾驭不是会硬抢的人,他保有曾作为一名督察官的职业道德。


    “他说的是暂时保管,我不想玩文字游戏,我们都坦诚一点,你不用装,你知道这是我哥的戒指。”


    “你哥叫什么?”雒知对顾驭的家人一无所知。


    “顾历。”


    “嗯,我记住了。”


    “雒知,你心里很清楚,这戒指应该给我,它对你没有任何用处。”


    不知道为什么,雒知觉得顾驭今天有些不同,他言辞锋利,但看上去很疲惫,他的身体越是挺直,就越是僵硬,而雒知吃软不吃硬,她从不接受的两个字就是“应该”。


    什么是应该,她认为应该得到,不应该给予,这才叫应该。


    “戒指在我手上,给不给你我说了算。顾驭,你不用道德绑架我。”雒知按着戒指,在手心转了一圈,“你知道的,我没有道德。”


    “雒知,你想得到什么。”


    顾驭的眼底有些泛红,雒知看见了,那是血气,他在抑制怒意。


    “回答我三个问题,我就给你,说话算话。”雒知看着他,眼神清澈。


    “回答真话还是假话。”顾驭也看着她,带着审视的目光,这是他那改不掉的职业病。


    回想最初见到顾驭时,雒知很抗拒他这种眼神,后来她看惯了,反而觉得这是一种真实的眼神,这种心态上的变化很奇怪。


    “随便。”雒知回答的随意,真话也好,假话也罢,说话的人说是真话就一定是真的吗?如果真是这样,世界上就不会有骗子,也不会有人被骗。所以,她觉得这问题很没意思,而她也觉得顾驭有时真的很死板。


    “你问。”


    “第一个问题,你说我的梦是预知梦,可那个木屋不在这个世界,所以你哥现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


    雒知没有精力也并不打算深究这个问题,就当他回答了,她选择相信他是真的不知道。


    “第二个问题,你能进出我的梦,那你能不能在我的梦里杀/死我?”


    “什么?”


    在这场谈话中,顾驭的脸上开始有了明显的神态变化,他身体放松了一些,往后仰,背靠在沙发上,似笑非笑地问她。


    “你要试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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