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七日间所经事,
情不知何起,也不知如何散。
也罢也罢。
只叹那镜花水月,情中缘,
现让我等续观后来发生何事矣。
洛兰卿将那温若庭哄至榻上,静待其沉睡。
然己心难抑,亦无睡意。
他想温若庭专属他一人。
他想与温若庭长相厮守。
夜深人静,烛光映照,幕后人影朦胧。
洛兰卿眉心微蹙,忆起适才之事。
温若庭的异样,岂能瞒过洛兰卿之眼。
洛兰卿俯身于温若庭床畔,凝望之。
"三月,勿需如此。
拯救苍生于乱世,非易事。
我但愿君岁岁平安,喜悦无忧,足矣。
若你坚持救世,愿随君共往,黄泉奈何,亦携手并肩。"
洛兰卿没有久留,只是在离开时,点了一个助眠的香。
便匆匆往东边走去。
“人怎么样了。“洛兰卿缓缓地问道。
“还是没醒,要不是您说不能伤他,我老早给他邦邦两拳,揍得他老娘都不认得他。”
梅江雪一边说,一边对着空气挥了两下拳头。
“小梅花你总是这样。”洛兰卿神色一变,似是在思考些什么:
“不过可不能这样对他,他再怎么说也是太保送来的,可是要好生照料一下,可不能叫旁人看了,说我们怠慢了礼数。”
“好嘞,小爷我定给他养的好皮好肉!”梅江雪傻乎乎的笑了,他笑起来脸颊两边分别有一个小酒窝,一口白牙露出了一半一整个老实人的形象。
“嗯嗯。那你就好好养着他吧,但别给他松绑了,这人狡猾得很,虽然不是那么灵光,但也有的是阴招。”洛兰卿转身道:
“明日你去俞瑶姐那里,再给你那些旧伤新疤抓点药。我要去办点事。”
“你一个人去吗?”梅江雪其实还是有点担心的,虽然他知道自家少爷会武功,但是他要去的那个地方属实是不怎么安全。
特别是洛兰卿的那张脸,更是让本来就不安全的事情变得更加。
“嗯,不用担心我。你先想想明天见到俞瑶怎么把话捋直了说吧。”
洛兰卿转头笑了笑说:“别到时候见了人家又是一个字都蹦不出来,说起话来还结结巴巴的。”
“好,好嘞。”梅江雪偏黑的脸上通红。没办法,一提到俞瑶,他就下意识紧张。
“那就这样,夜深了,你先去休息吧。”洛兰卿缓缓走了几步,像是想到了什么,说到,“胡渣子没了,不错。”
“。。。”梅江雪没说话,可脸烧的通红心想:可不是嘛,要是刮了胡子就能与她在一起,就是生拔了我所有的毛我也愿意。
洛兰卿回到屋内,侧着身子在红木雕云贵妃榻闭目养神了一番,便唤一侍女进屋给他更衣了。
今天要去的地方,有些特殊。
所以洛兰卿只是穿了一套近乎全白的素衣。
甚至还找来了一个斗笠来遮住面容。
希望事情不要太麻烦。洛兰卿望着镜中如同披麻戴孝般的自己,心中默念道。
洛兰卿带着斗笠,只身穿过喧嚣的人群。
虽说是戴了斗笠,但洛兰卿那张脸实在是美得可谓是惊为天人。
其独行于途,衣白如雪,清洁无瑕。
身无金银之饰,面无胭脂之施,而其容颜之美,惊心动魄,令人不能移视。
其容颜之盛,即使是九天之上,诸仙聚首,亦难及万一。其姿容之美,能令护美之仙心生羡慕,如火焰般嫉妒。
其美,非张扬热烈,而内敛沉稳。目深而远,似藏千思万情。眉眼如画,仿佛天工之最。
其步履从容,坚定有力,每一步皆似踏于心间,令人忍不住随行。其身影孤独而高贵,若非尘世之人。其存在,使世界明亮,令人不能忽视。
他若非尘世之人,其美之一瞥,令人难以忘怀。其美,难以言表,只能心感。
彼无需装饰,即可使人迷离,惊为天人。其美,令人无法抵挡,令人心生向往。
无论男女老幼,皆为其吸引,皆注目凝望,乃至停步靠边,若为独开辟道路。其美,令人无法抵挡,令人心向往。
洛兰卿并未去回应人们那艳羡目光,只调了调头上的斗笠,转身潜进了一处丛林里,也算是超了个近路。
约莫半个时辰,洛兰卿终于到了他的目的地,位于一片竹林里的烟花之地——风月楼。
风月楼,非世俗青楼。其间不染妖艳与媚俗,而有清新脱俗之气。楼前修竹环绕,添雅致几分。
楼之建筑,古朴典雅也。青砖黑瓦,雕梁画栋。
飞檐翘角,琉璃灯悬于檐下,如明珠散落人间。楼前有小溪潺潺,清澈见底,绕楼而过,与竹相映成趣。
只叫人看了一眼便会忍不住叹:”雅,实在是雅!“
洛兰卿扫了一眼外观,没说什么,而是径直走了进去。
“他,他又来了!”
“天哪,身着白衣头戴斗笠,果然是他!”
洛兰卿一进门,有几个离门近的人高声叫了出来,身子下意识地往后退,丝毫不敢怠慢了眼前这位身着素衣的神秘客人。
“这是哪路神仙,竟叫得那几位大爷吓成这副模样。”
一位在这楼里办事的小厮怯怯地探过头去瞅了一眼,随即问向身旁一个看着有些年纪的喜欢赖账的神经老头。
老头本来是眯着眼,听那小厮这么一说,脸上的两条缝稍微打开了一个小孔,半眯着,往那神秘客人的方向瞅了一眼,接着垂下头,不语。
过了一会儿,才开始用着极小的声音,如同蚊子叫一般喃喃道:“这个人,啊。。。。”
小厮将头倾过去,将耳朵放在老头嘴边,眼睛却还死死盯着那不知男女的美人,看着那些看到神秘客经过会自动给其开辟出一条道路的其他达官显贵。
小厮的缪光变的越来越贪婪,耳朵和眼睛都希望可以获得更多的消息,不落下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那老头嗯嗯啊啊了半天,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那个人,啊。。。。,那个人是谁呢?
哈哈哈哈哈,那个人,那个人是个傻子。哈哈哈哈。”
那老头说罢,便开始狂笑起来,那小厮急忙捂住他的嘴,生怕将那看着就不好惹的不速之客的目光引过来。
不幸的是,正当那小厮这么想的时候,一抬头,和远处的本应快走远了的身着白衣者的目光对上了。
虽然隔着一层斗笠的纱,但那小厮此时可是连大气都不敢出。
好巧不巧,又是一阵风,吹开了斗笠的纱,露出了半张冷峻妖艳的美人面孔。
小厮的表情突然就从害怕胆怯,变成了震惊,贪婪。
他在这妓院活了十六年,从没见过如此惊艳动人之色,就是连这风月楼最美的人,在这位身着素衣的女侠面前,也只不过是一些庸俗不堪的胭脂粉配资罢了。
“简直是神仙下凡,我第一次理解了为什么人们总峨眉招人妒。我发誓,我一定要跟随这位女侠一生,永远服从这位女侠。”
小厮紧紧握拳,并在心中暗自许下了决心。
其实洛兰卿面对那些人的惊叹已经习惯了,毕竟他每次来都会为了寻人丢掷千金,再加上一张相貌不凡的脸,久而久之便是一进门就能听到夸张的赞美和惊叹声。
且他刚开始就注意到了这男孩的灼热的眼光,只不过并没有放在心上。可那眼神像是要吃了自己一样时,不得不转过头去赋予其警告的目光。
视线对上后,当他看到男孩眼神里藏不住的贪婪时,洛兰卿便从身体里钻出了一种止不住的厌恶之情。
恶心的东西。
罢了,此人非关紧要,暂且搁置。洛兰卿遂回眸,依旧维持前行之态。
洛兰卿熟练的将那两三块金子丢给了那守门的老鸨,不急不躁地掀开那由珍珠和红玛瑙接成的珠帘,穿过红木镶仕女观宝图挂屏。
他为了寻那人,已来了此处数次。
隔着层层朱色金丝莲花点缀的帷幔,可隐约间一人斜靠在床前,正悠哉游哉地扇着扇子。
那身影比起一般女子要高挑不少,甚至比一般男子还要强个几分。
“大人,我是清倌人,又不是红馆人。“霎时传来了一娇滴滴的男声。
洛兰卿听后,不但不觉得恶心,反倒是唇角一勾,眼角一弯,径直走了进去。
洛兰卿揭开那碍事的帷幔,站于那清倌人床前,伸出手捻起那清倌的下巴,笑道:
“为见卿颜,耗我许多心血,岂不可共度良宵?嗯?尹明悦。”
尹明悦,本是那北方才子,北方战乱,家族几乎殄灭,仅余双子。
贫无立锥,南逃亦多厄运。尹明悦遂自暴自弃,来风月楼充任清馆,而其兄不知所踪。
尹明悦虽任清馆,然以其琵琶技艺之妙,常引无数显贵竞相掷金,求共度夜。
然而,凡入其室者,皆数日而后毙。
此非减其贵人之热望,反觉得刺激热情更甚。
这朝代真是无药可救。洛兰卿在心里鄙夷道。
怪就怪在,尹明悦家世显赫,全家尽忠,何故一夜之间,尽数陨命?且这尹明悦身在青楼,定不是单纯自暴自弃。。。
此人有用。
那尹明悦闻言,索性也不装了,昂首直视洛兰卿,他那双眸如丹凤,妖媚如狐,唇似涂脂,颜若狐仙转世。
他挑眉轻笑,以青楼之歌伎所擅眼神看洛兰卿,低声细语云:“不知大人计划如何与我共度良辰美景。”
未待洛兰卿反应,明悦已捷足先登,他身子比洛兰卿高个许多,将其反压于床榻之上。
轻抚其身其颊,看着洛兰卿眼角的痣,似狐狸般狡黠笑道:
“相必您就是那洛家二公子吧,素闻洛二佳人美艳,名不虚传。吾若为帝,后宫必备此等绝世佳人,若是其欲我那龙椅,我亦赠之。
即便我是那天帝,遇此真美人,纵使传说中的长生仙丹,亦不惜赐之。”
洛兰卿笑容绽放,轻推尹明悦,挺身而起,转身而问:
“我若真美丽动人,能否以我容颜之故,共品香茶,赏景良宵?”
洛兰卿忽举双拳,张掌之际,两银针脱颖而出。
彼顾窗外而笑曰:
“近日天气欠佳,湿气颇重,明悦欲施针灸吗?”
尹明悦视地银针,神色呆滞了一瞬。
既而回首,仰观那碧蓝的天空,语音涩然对洛兰卿说:“好,大人所需,明悦必当尽力以从。”
随即轻轻拍了拍手,轻咳了一声。
只见三四个小厮背着一个红木桌子,捧着一套青玉字母钟,一茶壶,一急烧,急急忙忙的奔了进来,仔细排放好后,尹明悦摆了摆手,随即又毕恭毕敬地退了出去。
“不知大人此次前来,是为何事?”
尹明悦垂眸给洛兰卿斟茶,再是给自己倒了一杯,并饮了一口,示意杯中无毒。
此时他还不忘瞥那掉落在远处的银针几眼。心里感叹道:哎,这毒针可费了我好大功夫。
洛兰卿接过热茶,微抿一口,接着放在一边,随即从袖子中掏出一枚琉璃制成的老虎。
那尹明悦看到那琉璃虎,眼睛瞬间瞪大道:“大人!这东西是个什么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