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疏桐的指尖在手机壳上掐出月牙印,听筒里的年轻男声像根冰锥,顺着耳膜往骨头里钻。
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下撞着肋骨,震得太阳穴发麻——上回这么慌,还是十八岁试镜《霜刃》时,导演说“你眼睛里缺把刀”。
“顾小姐在听吗?”对方轻声笑了一下,尾音轻得像片羽毛,“赵总出事前,给我看过一段有意思的监控。上个月十五号凌晨三点,你从裴导公寓出来,披的是他的西装外套。”
顾疏桐的呼吸陡然一滞。
裴砚舟原本搭在她后颈的手瞬间收紧,温热的掌心隔着衬衫熨贴着她的皮肤,像在给惊惶的小鹿顺毛。
何敏凑过来,防狼喷雾的金属壳蹭着她手腕,压低声音说:“开免提。”
“你到底想要什么?”顾疏桐把手机举到三人中间,喉结滚动着问道,“钱?资源?还是……”
“要你明天晚上十点,来市中心云顶大厦顶层。”对方打断了她的话,背景音突然嘈杂起来,像是开关门的动静,“别带警察,别带裴导——哦,带也没关系,反正你们会发现,整栋楼的监控都连到我手机上了。”
“喂!你——”
忙音响起时,顾疏桐的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裴砚舟抽走她的手机,屏幕上只显示“虚拟号”三个小字。
何敏身上的香水味裹着冷气涌过来,她拍了拍顾疏桐的肩膀说:“我现在联系张队,让技术组定位。但那家伙说得对,云顶大厦是刘氏集团的产业,是刘志远的地盘。”
“刘志远?”顾疏桐猛地抬头。
裴砚舟的拇指在手机屏上划拉了两下,调出张队刚传过来的资料说:“赵天成的资金流向里,有一笔两千万的转账,备注是‘云顶项目’。刘氏娱乐三年前收购过一家小公司,法人……”他顿了顿,“是李明轩的远房侄子。”
仓库外的警灯还在转,红光透过脏玻璃泼在顾疏桐脸上。
她突然想起三年前签刘氏的续约仪式,刘志远举着香槟杯说“小顾是我们的摇钱树”,金丝眼镜后的眼睛亮得像淬了毒的刀。
“去。”顾疏桐把散下来的头发胡乱扎成马尾,“他要见面,就给他见面——但得按我们的规矩来。”
裴砚舟勾住她后衣领往回拽:“规矩?你当他是片场群演?”
“我当他是送上门的证据链。”顾疏桐转身,指尖戳着他胸口说,“云顶大厦每层有三个消防通道,顶楼露台有监控盲区。何敏带一队便衣守B2车库,你扮成保洁混进电梯间——”她突然笑了,眼尾上挑的弧度像把淬了蜜的刀,“当年拍《红妆》时,你教我‘危险戏要当安全演练’,现在该你当学生了。”
裴砚舟盯着她发亮的眼睛,突然低头咬住她扎头发的皮筋,扯下来重新给她扎好说:“行,顾导。但说好了,要是那家伙敢碰你一根汗毛——”他指尖扫过她后颈,“我就把他那栋破楼的监控录像剪成鬼畜,配《最炫民族风》发抖音。”
何敏翻着手机笑出声来:“您俩能不能先操心下明天的行头?云顶大厦门禁要刷脸,顾疏桐现在这张脸,保安能当场报警。”
第二天晚上九点五十分,顾疏桐裹着一件超大号的黑色连帽衫,跟着裴砚舟混进云顶大厦货梯。
他今天套着深蓝色保洁服,胸牌上“王建国”三个大字歪歪扭扭——是何敏用马克笔临时画的。
“头低着。”裴砚舟用拖把杆捅了捅她后腰,“别学你平时走路,跟踩了高跷似的。”
“你平时走路才像踩高跷。”顾疏桐压低声音怼了回去,余光瞥见电梯镜子里的自己——帽檐压到眉骨,口罩拉到眼睛,活像偷了奶茶的大学生。
电梯“叮”的一声停在48层。
裴砚舟把拖把往她怀里一塞说:“顶楼露台在50层,安全通道在左数第三间。我去机房黑掉监控,十分钟后露台见。”他转身要走,又突然回头,拇指蹭掉她嘴角的口红印说:“妆花了,像被家暴的。”
顾疏桐望着他晃进消防通道的背影,突然想起大学时他翘课帮她改分镜稿,也是这样风风火火,衣角沾着画室的碳粉。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微型录音笔,深吸一口气往顶楼走去。
50层的走廊铺着酒红色地毯,连脚步声都被吞没了。
顾疏桐数到第三扇门,刚要推开,门里突然传来拖沓的脚步声。
她迅速闪进楼梯间,透过防火门的玻璃缝往外看——一个穿深灰色西装的男人背对着她,正弯腰捡地上的文件。
是刘志远。
他比三年前瘦了,后颈的肉塌下去,像被抽了脊骨的虾。
顾疏桐盯着他头顶的白发,突然想起签约仪式上他说“我比你爸还疼你”,想起他趁她喝醉往她酒杯里加东西时,袖口露出的翡翠手串。
“顾小姐。”
刘志远的声音像块生锈的铁片,刮得人耳膜生疼。
顾疏桐转身,看见他不知何时转了过来,金丝眼镜后的眼睛泛着青灰,“让你一个人来,怎么还带了个保洁?”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顾疏桐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摸到口袋里的录音笔,触感凉得像块冰:“刘总叫我来,总不能让我摸黑走夜路吧?”
刘志远笑了,笑声从喉咙里挤出来,带着哨音:“你还是这么牙尖嘴利。当年要不是你闹着解约,现在刘氏的一哥一姐早该是你和……”他突然住了嘴,扶了扶眼镜,“跟你说这些干什么?来。”
他转身往露台走去,黑色皮鞋踩在地毯上,每一步都像踩在顾疏桐的神经上。
露台的玻璃门没关,风卷着城市的灯火灌进来,顾疏桐看见栏杆边摆着一张藤编茶几,上面放着一个檀木盒子。
“知道这是什么吗?”刘志远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枚翡翠扳指,“你爸二十岁时送我的定情信物。”他指尖摩挲着扳指,“后来他娶了你妈,我娶了他的钱——顾氏垮得那么快,你以为真因为投资失败?”
顾疏桐的太阳穴突突地跳。
她想起父亲葬礼那天,刘志远跪在灵前哭到窒息,想起母亲后来总盯着保险柜发呆,说“你爸留了样东西给你”。
“你想要什么?”她压低嗓子问道。
“我想要……”刘志远突然掐住她手腕,指甲几乎要嵌进骨头,“你爸欠我的,该由你来还。赵天成那蠢货把证据全藏在云顶地下金库,密码是你爸的生日——”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手背上的血管暴起,“今晚十二点前,你去把东西拿出来,否则……”
“否则怎样?”裴砚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顾疏桐转头,看见他倚着玻璃门,保洁服不知何时脱了,白衬衫被风掀起一角,手里举着一个银色优盘,“否则你要把顾小姐推下楼,伪装成畏罪自杀?监控我已经黑了,但你手机里的远程控制记录,我让何敏传给张队了。”
刘志远的瞳孔剧烈收缩。
他松开顾疏桐,踉跄着后退,后腰抵上栏杆:“你们敢……”
“我们敢。”顾疏桐摸出录音笔晃了晃,“刚才的话,够判你二十年。”
楼下突然传来警笛的尖啸。
刘志远猛地转身要跑,裴砚舟一个箭步冲过去,抓住他后领。
两人在露台上拉扯,刘志远的眼镜飞出去,砸在藤编茶几上,碎成两片。
“放手!”刘志远踢中裴砚舟小腿,借力扑向栏杆,“你们什么都没有!金库密码——”
“密码是顾叔叔的生日,1965年8月17日。”顾疏桐对着他喊道,“但张队已经带人去了,你藏在佛像里的账本,他们刚拍了照片发给我。”
刘志远的动作顿住。
他回头望着顾疏桐,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像被风吹灭的蜡烛。
裴砚舟趁机锁住他手腕,咔嗒一声,何敏从楼梯间冲出来,把银手铐扣在他腕上。
“刘总,久违了。”何敏扯下自己的口罩,笑得像朵带刺的玫瑰,“张队说,你手机里还有一段有意思的视频——三年前你在酒店走廊,往顾小姐酒杯里加东西的监控。”
刘志远突然瘫软下来,顺着栏杆滑坐在地上。
顾疏桐望着他灰白的头发,想起父亲葬礼上他哭红的眼睛,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裴砚舟走过来,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肩上说:“想哭就哭,我帮你挡镜头。”
“谁要哭。”顾疏桐吸了吸鼻子,转身往露台外走去,“去看看金库的证据——”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她摸出来,屏幕上显示着“未知号码”,来电铃声像根细绳子,轻轻勒住她的神经。
裴砚舟凑过来,手指覆在她手背上说:“接。”
顾疏桐按下接听键。
“顾小姐。”电话那头是个沙哑的女声,带着点潮湿的腥气,“恭喜你抓了刘志远——但你以为,赵天成的‘老朋友’只有他一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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