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疏桐按下接听键时,后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手机贴在耳边,那声音像浸了冰碴子的砂纸,刮得她耳膜生疼:“顾疏桐,你以为抓住张伟就没事了?你太天真了。我是这一切的幕后主使,真正的幕后黑手。明天晚上十点,来城郊的废弃工厂见我。如果你不来——”对方刻意拖长尾音,“你新接的《红妆》海外展映名额,还有顾氏集团下季度的财报,都会出点‘小意外’。”
“你到底是谁?你想干什么?”顾疏桐的指甲掐进掌心,余光瞥见裴砚舟已经凑过来,何敏也踮着脚从她身后探出头,三个人的影子在咖啡厅玻璃上叠成一团。
“你会知道的。”对方轻笑一声,挂断音像颗小钉子,“叮”地扎进顾疏桐的太阳穴。
“查号码。”裴砚舟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翻飞,“卫星定位,运营商追踪——”
“不用了。”顾疏桐把手机倒扣在咖啡杯旁,杯壁的水珠洇湿了桌布,“他提到顾氏财报,说明掌握我家族企业的信息;说《红妆》展映,是知道我刚和金棕榈组委会确认排片。能同时接触这两条线的……”她突然顿住,喉结动了动,“我导师李明轩。”
何敏的马克杯“当啷”一声磕在桌沿:“你说那个拿过华表奖终身成就奖的李导?去年还在颁奖典礼上拉着你手说‘疏桐是我最骄傲的学生’的那个?”
裴砚舟的手机屏幕亮了,定位信息跳出来——废弃工厂地址正好在李明轩名下建材公司的仓库区附近。
他抬眼时,顾疏桐正盯着窗外梧桐树的影子发呆,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青灰,像被人狠狠攥住了心脏。
“去。”顾疏桐突然抓起外套,珍珠耳坠撞在锁骨上,“我倒要看看,当年教我‘镜头要对准人心’的老师,怎么把人心玩成了阴谋。”
城郊废弃工厂的铁门锈迹斑斑,风卷着碎纸片从门缝钻出来,打在顾疏桐的裤脚上。
她摸出袖扣大小的手电筒别在袖口,余光瞥见裴砚舟蹲在墙角系鞋带——那是他们约好的暗号:如果五分钟没动静,他就绕后破窗。
“我在外围盯梢,手机开着录音。”何敏把棒球帽压得低低的,运动服口袋里鼓囊囊塞着防狼喷雾,“你们要是半小时不出来,我直接撞门。”
顾疏桐点头,转身时衣角被裴砚舟扯住。
他凑过来,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垂:“等下不管看见谁,先摸我后腰——那里别了微型摄像头。”
工厂内部比想象中更黑,顾疏桐的手电筒光束像根细针,扎穿黑暗时照见满地碎玻璃。
她贴着墙根走,突然听见左后方传来脚步声——拖沓,沉重,像老式胶鞋碾过铁皮。
心跳声在耳膜里轰鸣。
她迅速闪进堆着油桶的角落,手电筒熄灭的瞬间,一个影子从眼前晃过。
那人穿着藏青风衣,帽檐压得极低,可当他转身时,手电筒的光恰好掠过他下颌——是李明轩。
“顾疏桐。”李明轩的声音像旧磁带卡带,“别躲了,我等你很久了。”
顾疏桐走出来时,鞋跟踩碎一块玻璃。
李明轩的目光扫过她的脚,突然笑了:“当年你穿帆布鞋跟我学打光,现在倒穿起细高跟查案了。”
“您当年还说,‘好导演要守住底线’。”顾疏桐的手指悄悄碰了碰裴砚舟的后腰,“现在底线呢?买水军,撞车,逼我身败名裂?就为了赵天成那点脏钱?”
“脏钱?”李明轩的喉结滚动两下,风衣下的手攥成拳,“是他给了我机会!你以为你凭什么十八岁封影后?《霜刃》的剧本是我改了十七版!你拿金棕榈提名那年,是我求着资方给你加戏!可所有人只记得顾疏桐,没人提李明轩——”他突然拔高声音,“我要让他们知道,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裴砚舟在顾疏桐身后半步的位置,能听见她克制的吸气声。
他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挡住顾疏桐和李明轩之间的直线距离。
“所以您联合赵天成搞这些?”顾疏桐的声音稳得像块玉,“现在赵天成要坐牢,您就想拉我垫背?”
李明轩的手伸进风衣内袋,顾疏桐的心跳漏了一拍——但摸出来的是张纸条。
“保险箱密码,藏在仓库最里面的货架下。”他把纸条拍在油桶上,“里面有我和赵天成的所有转账记录,还有……”他突然扯出个扭曲的笑,“你当年试镜《霜刃》时,我帮你改的十七版剧本原稿。”
顾疏桐的呼吸顿住。
裴砚舟感觉到她后腰的肌肉突然绷紧——那是他们约好的“有情绪波动”暗号。
他不动声色地摸出手机,给何敏发了定位。
货架下的保险箱落了层灰,裴砚舟用袖口擦了擦密码锁,抬头看顾疏桐。
她正盯着李明轩,对方背对着他们,望着窗外渐起的夜色,像尊褪色的雕塑。
“。”顾疏桐轻声说。
密码键按下最后一个“7”时,锁舌“咔嗒”弹出的声音在空荡的仓库里格外清晰。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裴砚舟掀开箱盖的瞬间,顾疏桐凑过去——最上面是一沓银行流水,下面压着泛黄的剧本纸,第一页用红笔写着“顾疏桐试镜版”,字迹是李明轩的。
“够了。”李明轩突然转身,手里多了把银色打火机,“把箱子给我,你们可以走。”
顾疏桐的手指扣住箱沿:“您当年教我,‘镜头要诚实’。现在这些证据,就是最诚实的镜头。”
李明轩的瞳孔缩成针尖。
他猛地扑过来,裴砚舟早有准备,侧身一挡,两人撞在货架上,铁架发出刺耳的呻吟。
顾疏桐抱着保险箱后退,突然听见外面传来警笛——何敏的支援到了。
“跑啊!”李明轩推开裴砚舟,往仓库后门冲去。
顾疏桐刚要追,裴砚舟拽住她:“我去,你守着箱子。”
他跑起来带起一阵风,顾疏桐抱着保险箱站在原地,能听见外面的动静:“警察!不许动!”“抓住他!”“松手!”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
何敏气喘吁吁地跑进来,防狼喷雾还攥在手里:“搞定了,张队带着人在外面铐他呢。”她瞥见保险箱里的剧本,伸手翻了翻,“这老头……”
“他当年真的帮过我。”顾疏桐的手指抚过剧本上的红笔批注,“只是后来,他想要的不是学生的成功,是学生的依附。”
裴砚舟踢踏着沾灰的鞋走进来,衣领歪了半边:“张队说,李明轩的手机里有和赵天成的聊天记录,还有雇人撞你的行车记录仪截图。”他伸手帮顾疏桐理了理乱发,“现在证据链全了。”
顾疏桐点头,刚要说话,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屏幕亮着,显示“未知号码”,来电铃声像根细绳子,勒得她太阳穴突突跳。
裴砚舟的手覆在她手背:“接。”
顾疏桐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
“顾小姐。”电话那头是个年轻男声,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恭喜你抓了李明轩——但你以为,赵天成的‘老朋友’只有他一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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