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来自宇宙诞生之初的恐怖吸力瞬间爆发。周围的空间,光线,甚至追在赫尼尔机甲身后的几头虚空撕裂者,都被这股力量蛮横地拉扯、扭曲、压缩。
目标,赫然是“紫晶裁决者”。
空间——被强行折叠、坍缩!目标点,正是赫尼尔所在的驾驶舱位置。
赫尼尔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大小,前所未有的、足以冻结灵魂的死亡预感瞬间攫住了他。
他体内的磅礴精神力如同受到致命威胁的凶兽,本能地咆哮、沸腾,瞬间在驾驶舱外形成了厚达数米的、如同紫色水晶般凝实的绝对防御壁障。
然而,没用……
那来自腐巢星核心的、带有空间规则性的坍缩攻击,无视了物理和精神的双重防御。
坍缩点如同一个贪婪的黑洞,瞬间吞噬了赫尼尔仓促构筑的紫晶壁障,如同戳破一个肥皂泡。
赫尼尔只感觉一股无法抗拒、无法理解的巨力,从四面八方同时作用在他的身体和精神核心上。
仿佛整个宇宙的重量都压了下来,要将他从这个维度彻底抹除。
噗——!
一声沉闷到令虫心悸的、仿佛从灵魂深处响起的破碎声。
“紫晶裁决者”机甲那坚不可摧的驾驶舱顶部,在空间坍缩的核心点,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一个碗口大小的、边缘光滑如镜的恐怖孔洞。
孔洞周围,最坚韧的合金如同融化的蜡烛般向下流淌、凝固。
驾驶舱内,赫尼尔的身体猛地一震,他胸前,心脏位置对应的机甲内衬,毫无征兆地炸开一团血雾。
一个碗口大小、边缘焦黑翻卷、深可见骨的恐怖血洞,凭空出现在他的胸膛之上。
心脏……连同周围的大片组织,仿佛被无形的巨手瞬间挖走、湮灭。
鲜血如同喷泉般狂涌而出,瞬间染红了他的驾驶服,溅满了整个视野屏幕。
剧痛……
无法形容的剧痛瞬间淹没了赫尼尔所有的意识,那不是肉体的痛,而是灵魂被撕裂、存在根基被撼动的终极痛楚。
他眼前一黑,紫晶般的眼眸瞬间失去了所有神采,操控机甲的手指无力地垂下。死亡的冰冷如同潮水般涌来,要将他彻底吞噬。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沦于无边黑暗的刹那——
赫尼尔的精神海深处,那浩瀚无垠、原本因剧痛而濒临崩溃的紫色精神星云,核心处,一点纯粹到极致的金光骤然亮起。
那是凌渡留下的神魂烙印,在这生死存亡之际,这道烙印仿佛被注入了最后的力量,猛地爆发出万丈光芒。
这光芒,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赫尼尔即将熄灭的生命之火,点燃了他灵魂最深处的、属于最强雌虫的骄傲与不屈,点燃了那足以焚毁一切枷锁的、对某个黑发黑眼身影的刻骨铭心的牵挂与……暴怒。
“不——!!!”
一声无声的、却足以撼动星辰的咆哮,在赫尼尔的精神海核心炸响。
那并非声波,而是最纯粹、最狂暴、最绝望的生命意志的终极爆发。
轰——!!!
以赫尼尔为中心,一股前所未有的、如同超新星爆发般的恐怖精神风暴,悍然席卷而出。
紫色的精神力量不再是星云,而是化作了实质的、燃烧的、毁灭一切的紫晶烈焰。
这烈焰无视了物理空间,无视了机甲外壳,瞬间穿透了一切阻碍,向着四面八方狂暴地冲击。
咔嚓!咔嚓!咔嚓!
追袭而至的几头虚空撕裂者,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庞大的身躯在这股超越SSS级界限的、带着规则性湮灭气息的紫焰风暴中,如同被投入熔炉的蜡像,瞬间汽化、消失。
连渣滓都没留下。
那颗巨大的腐巢星,表面剧烈蠕动的暗紫色脓液瞬间凝固、干涸、龟裂。
核心处那个刚刚发出致命坍缩攻击的孔洞,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猛地向内塌陷、爆裂。
整个腐巢星剧烈地震颤起来,表面布满了蛛网般的巨大裂痕,内部结构在狂暴的精神冲击下发出沉闷的哀鸣,濒临崩溃。
空间坍缩的力量,被这突如其来的、超越极限的精神爆发,硬生生打断、驱散。
驾驶舱内,赫尼尔胸口的那个恐怖血洞,在紫焰风暴爆发的瞬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抚过。
翻卷的焦黑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润、生长、弥合。
消失的心脏、血管、骨骼……如同时间倒流般凭空重塑!仅仅几个呼吸间,那致命的贯穿伤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新生的、略显脆弱的粉红色皮肤,覆盖在完好无损的胸膛之上。
血魂傀儡的禁术,在伤害转移完成的刹那,也完成了它最后的“守护”。
赫尼尔承受的致命伤,被凌渡以自身为容器,在遥远的星系之外,彻底承担。
赫尼尔猛地睁开眼,那双紫晶般的眼眸,此刻燃烧着前所未有的、如同恒星核心般炽烈而冰冷的火焰!瞳孔深处,似乎有玄奥的紫色符文在流转、生灭。
SSS级,虫族基因锁的终极壁垒,在死亡的边缘,在极致的愤怒与牵挂的催化下,被他以最暴烈的方式悍然冲破。
磅礴到近乎无穷无尽的精神力量在他体内奔腾咆哮,如同新生的宇宙在他体内开辟。
然而,这份突破带来的并非狂喜,而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冰冷刺骨的悸动和恐慌。
就在他伤势痊愈、力量暴涨的同一瞬间,一种无法言喻的空洞感和剧痛,猛地攫住了他的心脏。
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东西,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被硬生生地撕裂、夺走了……
“凌渡——!!!”
这一次,不再是无声的咆哮。
赫尼尔的声音透过机甲的精神链接,如同亿万颗恒星同时炸裂的怒吼,带着撕心裂肺的绝望、穿透灵魂的恐惧和焚尽星河的暴怒,轰然炸响在死寂的宇宙之中。
这声音无视了物理法则,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扭曲空间的紫色精神冲击波,以超越光速的恐怖速度,向着帝国核心星域的方向,疯狂传递。
伴随着这声呼唤,“紫晶裁决者”机甲引擎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如同超新星爆发般的刺目光芒。
整台机甲化作一道撕裂空间、无视距离的紫色流光,以超越虫族所有空间跳跃技术的极限速度,疯狂地向着帝国第一军校的方向,向着凌渡所在的坐标,不顾一切地杀回去。
所过之处,空间被强行折叠、撕裂,留下一道久久不散的、燃烧着紫焰的空间裂痕。
………………
帝国第一军校,地下深层区域。
那条通往凌渡静修室的专用通道,此刻仿佛化作了通往地狱的入口。
空气沉重粘稠,弥漫着消毒水也掩盖不住的、淡淡的血腥味和一种无形的、令虫窒息的压迫感。
通道尽头,那扇厚重的合金门外,气氛凝固如冰。
虫帝塞缪尔如同一尊燃烧着冰冷怒火的雕塑,矗立在门前。
红发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垂落在他紧绷的额角。纯黑的眼眸深处,是翻腾的暴戾和深不见底的焦灼,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口。
他的精神力如同无形的枷锁,死死锁定着那扇门,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压抑到极致的风暴气息,让通道顶部的合金灯管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灯光忽明忽灭。
他紧握的拳头指节发白,微微颤抖着,似乎在用尽全身力气克制着冲进去的冲动。
刚才伊桑那句“他在修复”如同最沉重的枷锁,套在了他这头暴怒的雄狮身上。
伊桑站在塞缪尔身侧稍前的位置,依旧像一道沉默而不可逾越的屏障。
他纯黑的眼眸不再看塞缪尔,而是穿透了那厚重的合金门,仿佛能直接看到里面急救平台上那具残破的身躯。
他的侧脸线条紧绷,下颌的肌肉微微抽动,泄露着内心绝非表面那般平静。
那只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留下几个深陷的月牙形印记。
时间在令虫窒息的死寂中,一分一秒地爬行。
突然!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带着绝对毁灭气息的恐怖精神威压,如同从天而降的陨星,狠狠砸穿了军校上方厚重的岩层和层层叠叠的防御力扬,瞬间降临在这条地下通道之中。
这威压狂暴、冰冷、充满了撕碎一切的暴怒和某种深入骨髓的绝望。
比塞缪尔刚才爆发出的力量更加纯粹,更加……接近规则本身。
通道内所有灯光瞬间爆裂,碎片四溅。
坚固无比的合金墙壁发出刺耳的金属扭曲声,如同被无形巨手揉捏的纸张,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刺耳的警报声被这股威压直接扼杀在启动的瞬间。
塞缪尔猛地抬头,燃烧着怒火的纯黑眼眸中瞬间爆发出骇虫的精光。
这气息……SSS级!
而且……是赫尼尔。
那小子……突破了?!
但这力量……充满了毁灭性的疯狂……
“他回来了!”塞缪尔的声音低沉如闷雷,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震动。
话音未落……
轰隆——!!!
通道前方,那厚重的合金墙壁,如同被一柄无形的、燃烧着紫焰的巨锤正面轰中。
没有爆炸的火焰,只有纯粹到极致的、空间层面的暴力粉碎。
坚硬的合金如同脆弱的玻璃般向内爆裂、飞溅、然后瞬间被湮灭成最原始的粒子。
一条巨大的、边缘流淌着紫色能量流光的通道,被硬生生地从厚重的岩层和复合装甲中暴力贯穿出来。
灼热的气浪混合着岩石粉尘和金属蒸汽,如同海啸般从破口处狂涌而入。
烟尘弥漫,紫光流溢的破洞中央,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一步踏出。
赫尼尔……
他身上的紫色驾驶服多处破损,沾染着星兽的污血和宇宙尘埃,显得狼狈不堪。然而,这些都无法掩盖此刻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如同恒星降临般的恐怖存在感。
那头标志性的、如同流动紫晶般的长发无风狂舞,发梢跳动着实质般的紫色电芒。他那张俊美到极致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冻结万物的冰冷煞气。
而那双眼睛——那双紫晶般的眼眸——此刻燃烧着足以焚毁理智、冻结灵魂的恐怖风暴。
暴怒、绝望、恐慌、以及一种刻骨铭心的、仿佛要撕碎眼前一切阻碍的疯狂。
SSS级雌虫的威压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如同无形的海啸,瞬间席卷了整个通道,空气被挤压得发出不堪重负的爆鸣。
他的目光如同两柄淬火的利剑,瞬间穿透了弥漫的烟尘,死死钉在了通道尽头——那扇隔绝了他与凌渡的、紧闭的合金门上。
没有任何言语,赫尼尔一步踏出!脚下的合金地面如同豆腐般凹陷、龟裂。
他的身影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紫色闪电,带着焚尽一切的恐怖气势,直冲那扇门。
“赫尼尔!”
塞缪尔厉喝一声,红发飞扬,属于SSS级虫帝的磅礴精神力瞬间爆发,试图阻挡这头已经彻底疯狂的凶兽。
两股同源却同样狂暴的SSS级精神力在狭窄的通道内轰然对撞。
轰!!!
无形的冲击波如同亿万把利刃向四周疯狂切割,通道两侧早已布满裂痕的合金墙壁如同被投入粉碎机般,瞬间化为齑粉。
更远处的结构发出令虫牙酸的呻吟,整个地下空间都在剧烈震颤。
………………
帝国第一军校深处,通往地下静修室的合金通道,此刻如同风暴过境的废墟。刺鼻的烟尘尚未完全沉降,细小的金属和岩石颗粒悬浮在忽明忽暗的应急灯光束里,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粗砺的灼烧感。
两侧墙壁扭曲变形,如同被无形巨兽的利爪狠狠撕扯过,裸露出内部断裂的线缆和能量导管,滋滋作响地迸溅着危险的电火花。地面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和深深的凹陷,那是纯粹力量碾压过的烙印。
通道尽头,那扇隔绝了生死的厚重合金门前,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浆。
赫尼尔的身影定格在距离门板不足半米之处。他周身狂暴的、刚刚突破SSS级的恐怖精神力如同被无形的囚笼束缚,剧烈地扭曲、冲撞,却始终无法再前进分毫。
紫色的能量流焰在他体表疯狂跳跃,每一次冲击都让周围扭曲的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墙壁上细小的合金碎片簌簌掉落。
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冰冷煞气被一种近乎狰狞的疯狂所取代,紫晶般的瞳孔深处燃烧着焚尽一切的绝望和恐慌,死死盯着近在咫尺却如同天堑的门扉,仿佛要用目光将其烧穿。
一只骨节分明、覆盖着暗红色能量纹路的手掌,稳稳地按在他的肩膀上。
这只手,如同宇宙法则的具象化,带着一种无可撼动的、沉淀了无尽岁月的威严和力量。它并未施加足以粉碎星辰的巨力,却精准地扼住了赫尼尔力量爆发的核心节点,如同在沸腾的火山口盖上了一块冰冷的星核碎片。
虫帝塞缪尔就站在赫尼尔身侧。他那头如同凝固熔岩般的红发,在狂暴的能量乱流中纹丝不动,反而更显出一种沉凝的、内敛的炽热。
纯黑的眼眸不再是纯粹的暴怒,而是沉淀为一种深不见底的、混杂着极致痛楚与钢铁般意志的复杂情绪。
他的身形并不比赫尼尔高多少,却如同支撑天地的脊梁,散发出一种将整个通道都纳入掌控的绝对气扬。
“赫尼尔。”
塞缪尔的声音响起,低沉沙哑,如同两块饱经战火的金属在摩擦,却奇异地穿透了赫尼尔精神风暴的尖啸,清晰地印入他的意识,“够了!”
这声音并非呵斥,更像是一种沉重的宣告,带着不容置疑的终止意味。
赫尼尔周身沸腾的紫焰猛地一滞,他狂乱的目光终于从合金门上移开,转向身侧的红发帝王。那双燃烧着毁灭风暴的紫眸中,疯狂稍褪,露出了底下深不见底的、如同孩童般无助的恐惧和茫然。
“陛下……”赫尼尔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每一个音节都带着灵魂撕裂般的痛楚,“凌渡……他……”
“我知道。”
塞缪尔打断了他,按在赫尼尔肩头的手掌微微用力,那力度带着一种奇特的安抚,又像是沉重的枷锁。他那双纯黑的眼眸,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清晰地映出赫尼尔此刻濒临崩溃的灵魂状态:“这是他的选择,他心甘情愿。”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柄冰冷的凿子,狠狠凿在赫尼尔的心上。
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周身狂暴的能量瞬间有了溃散的迹象,紫色的眼瞳猛地收缩,巨大的痛苦几乎将他淹没。
“崽崽……”塞缪尔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那声称呼不再是威严的帝王之音,而是一个父亲最原始、最深沉的呼唤,带着一种几乎要将钢铁都熔化的沙哑和……一种令人窒息的包容,“他选了你。”
赫尼尔的瞳孔骤然放大,难以置信地看着塞缪尔。
塞缪尔的目光越过赫尼尔,仿佛穿透了那扇冰冷的合金门,落在了里面那具残破的躯体上。
他的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痛彻心扉的悲伤,有难以言喻的自责,但最终,都化为了一种近乎残酷的、源自血脉深处的理解和……成全。
“他爱你。”
塞缪尔的声音很轻,却重逾星辰,每一个字都敲打在赫尼尔的灵魂之上,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悲怆,“用他的伤,换你的伤。这是他的选择。”
他顿了顿,那只按在赫尼尔肩头的手,传递过来的不再是压制,而是一种沉重的、带着温度的力量,“我不怨你,赫尼尔。崽崽喜欢的人,就是……我们认可的家人。”
“家人”两个字,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赫尼尔强行构筑的所有防御。
轰——
赫尼尔周身狂暴的SSS级能量,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溃散、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股足以毁灭星辰的恐怖气势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仿佛被抽走了所有脊梁的脆弱和……无边的绝望。
噗通!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在死寂的通道中响起,格外清晰。
赫尼尔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地。
坚硬的合金地面在他膝盖下发出沉闷的呻吟,瞬间凹陷下去两个浅坑。他挺拔的身躯佝偻下来,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彻底击垮。那颗刚刚突破SSS级、本该睥睨宇宙的头颅,深深地、重重地抵在了面前那扇冰冷的、还残留着淡淡血腥味的合金门板上。
额头与冰冷的金属相触,发出沉闷的响声。
温热的液体,无法抑制地汹涌而出,瞬间浸湿了额前凌乱的紫发,又沿着高挺的鼻梁和紧绷的下颌线蜿蜒滑落,一滴滴砸在布满尘埃和金属碎屑的地面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那不是汗水,是滚烫的、饱含着巨大痛苦、无边悔恨和撕心裂肺恐惧的泪水。
他宽阔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压抑的、如同受伤孤狼般的呜咽声,从紧咬的齿缝间艰难地挤出,破碎而绝望,在空旷死寂的通道里低低回荡。那声音,比任何咆哮都更令人心碎。
这个刚刚在星兽巢穴中悍然突破、如同神祇般撕裂空间归来的SSS级至尊雌虫,此刻跪在爱人的门外,脆弱得如同一个失去一切的孩子。
塞缪尔静静地看着跪伏在门前的赫尼尔,红发在应急灯惨白的光线下显得有些黯淡。他纯黑的眼眸深处,翻涌着同样深沉的痛楚。
他没有去扶,也没有再说话。那只曾按在赫尼尔肩头的手,缓缓垂落身侧,紧握成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他高大的身躯微微侧开一步,如同沉默的山岳,同样将目光投向那扇紧闭的门,无声地加入了等待的行列。
通道内,只剩下赫尼尔压抑的悲泣和能量导管偶尔迸溅出的刺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