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琨回眸望向身后来人,下一刻,心中莫名一阵畅快。
“薛彻延,”齐琨脸上顿时浮现畅然的笑意,但还是嗔怒地望向薛敞,“你属狸奴的,走路没声音?”
“怎得还怪上我了?”薛敞轻笑着摊了摊手,眼里尽是对老友久别重逢的欣悦与感慨,“你自打来江南便没同我说一句话,莫非是望了旧日之情不成?”
岑珣在一旁笑望着二人,朝薛敞轻笑着调侃道:“师父,也不知是谁先前说,要亲自在我们家等候齐先生的?”
“那不是先要前去和那群谋臣一起撺掇何渊吗?”薛敞笑着揽上齐琨的背,引着他朝桌前走去,“好了,先坐,不聊这个。”
白铭跟着薛敞走着,又抬头环顾着四周,朝薛敞抱了抱拳,“薛先生,恕在下冒昧,此地人多耳杂,议论政事会不会……”
“白将军放心,”薛敞回眸朝白铭摆了摆手,“为了今日与诸位畅谈,我可是把这酒楼顶层全包了下来,准保没有一人敢偷听。”
“哦?”杨筱闻言歪头望向薛敞,“先生您什么时候家财万贯了?”
“这叫什么话,”薛敞笑着望了望杨筱,“区区一个酒楼顶层,也就……三个月的俸禄罢了。”
齐琨回首望向薛敞,轻笑着摇了摇头,“你还真舍得。”
“我都多久没见过你了,再多半年俸禄都在所不惜。”
齐琨望着薛敞,调侃道:“你我相见的时间还没你和绫玉待的时间长,怎得与我见一面就如此隆重?”
薛敞看着齐琨开玩笑的神情,也不由得抱臂笑道:“你若是再与我撇开距离,我就把你之前从树上掉下来的事公之于众。”
齐琨闻言不由得顿了顿,他回头看着了然于胸的杨筱岑珣,还有呆愣在原地的白铭,忿忿点了点薛敞,“这圈人里,本来就只有照青不知道,你倒好,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
白铭见状,赶忙笑着朝齐琨摆了摆手,“军师无妨,我现在也不知道。”
众人见状都不由得哄笑起来,薛敞不羁地往座上一坐,抬手拍了拍齐琨的肩,“知音难觅啊,你我关系亲疏与相见时间又有何关系?”他笑着抬头望了望杨筱,“就这道理,还是绫玉教给我的。”
杨筱一听,不由得撂下茶盏,不明所以地指了指自己,“我?我何时与先生聊过?”
薛敞看着杨筱,轻笑着摆了摆手,“就你刚来江南那会儿,拿着一柄枪就开始讲那见过一面的少年将军有多么投缘……”
杨筱闻言一愣,不自然地别了别头,转而嗔怪地望向薛敞,“先生您啊,怨不得您和曈汐是师徒呢。”
“如何,绫玉,”薛敞笑着伏在桌上,托着下巴望向杨筱,“齐顾返都南下了,你后来还见过那小将吗?”
杨筱无奈地笑笑,抬眸望向白铭,但见他抬手支着口鼻,眼神从杨筱面上躲闪到茶杯之上,心不在焉地望着眼前氤氲的茶盏,却掩不住双颊那一抹绯红。
杨筱含笑朝他偏了偏头,“这不就在这坐着呢?”
“哦!”薛敞后知后觉地望向白铭,刚要说什么,却被齐琨一拍肩膀,“你差不多得了啊。”
“怎得,还不让我和白将军说话了?”薛敞转眸笑望向齐琨,抱着双臂仰在身后的靠背上,转而识趣地又岔开话题,感慨地长叹一声道:“我还真没料到你能出世相助钟离使君。怎得,看不下去这乱世了吗?”
齐琨轻叹一声,摇了摇头,“尘世纷乱,得一明主何其不易?我本有济世之心,更何况主公麾下亲如一家,绫玉对他又是百般信任,我哪还有不去的理由?”
薛敞笑着与他碰了碰杯,“绫玉和照青一投奔,钟离桉便顿时如虎添翼,现今你又前去,纶鸿使君又是平添一把利刃啊。”
“我已遇明主,此生无憾,”齐琨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那你呢?还帮着何渊?我可不信。”
薛敞笑着望向齐琨,“不信还问?”他倾身为齐琨添上一杯酒,“江南纷乱,与其同盟难比登天。”他撂下手中酒壶,抬眸望向齐琨,“说是来找何渊,你说实话,你和绫玉此行的目的,其实是来找我,是也不是?”
齐琨笑了笑,也放下杯子,伏在桌上抬眼凝着薛敞,“我可是把所有信任都给你了,你来不来?”
薛敞闻言畅然地笑着,靠回位子上,“你这分明没给我选择的余地啊。”他笑罢赞许地朝杨筱和白铭点了点头,“今日一仗打的确实漂亮,绫玉把何渊自欺欺人的皮囊一层层击溃,照青威风凛凛,一路护着绫玉,压得何渊身旁那群谋士动都不敢动。”
还没等白铭出口谦让,岑珣便侧头望向薛敞,打趣道:“师父,怎得只夸他们不夸我?”
齐琨笑着白了薛敞一眼,“若不是曈汐昨夜提的计策,我们恐怕现在还在和何渊软磨硬泡。哪像有些人,昨晚商议也不来,今日谈论之时又只知道蹲在那喝茶。”
“这叫什么话,”薛敞笑着摆了摆手,“曈汐的计策,我怎会猜不出?你们找何渊之前,我可是将这局子一点一点铺好,就等着诸位今日大展身手。”他说着回头望向杨筱,“本以为你们得用上两三日方能说动他,没成想这么快便搞定了。”
杨筱笑着点了点头,又侧眸望向身旁的岑珣,“对了,曈汐,现在事情已经结束,你也该说说你先前提到的江南潜藏势力了吧?”
岑珣轻笑着摇摇头,“他们现前还不稳定,而且一直都是师父在联络,不如让他直接给诸位讲讲?”
“急什么啊,”薛敞笑着摇了摇头,“好不容易完成任务,明日闲暇,不如出去走走?”
“哦?”杨筱侧头望了望薛敞,又笑望着齐琨,调侃道:“师父您也要学主公上树吗?”
话音未落,齐琨便抬手轻拍了一下杨筱的头,“主公何时上过树?小心我回去让主公扣你俸禄。”
“上树倒也不是不行……”薛敞满眸笑意,朝齐琨调侃着,一回头,却对上他那刀子似的目光。
他识趣地笑着摆摆手,“好了好了,说正经的,”他伏在桌上,望向杨筱,“绫玉,你还记得棱月阁吗?”
杨筱闻言顿时来了精神,“怎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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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莫非您一直和他们联系着?”她向前靠在桌上望向薛敞,“阁主怎么样?小师妹呢?”
薛敞笑着摆了摆手,“她们如何,你明日自己去看不就好了?”
“真的?”杨筱眸里尽是掩不住的欣喜,她兴奋地站起来,回眸望向白铭,侧了侧头,“明日一起?”
白铭含笑望向杨筱,轻轻点了点头,“荣幸之至。”
“方才绫玉说,照青曾帮过她,那便也算帮过棱月阁,”薛敞微微点了点头,“若是同去,倒也能与阁主叙叙旧事。至于齐顾返,”他笑望着一旁喝茶的齐琨,笑道:“我明日单独请你,补上我此前的失约。”
齐琨闻言也阁下茶盏,笑着一点头。
“那好,”岑珣喝了口茶,望向杨筱白铭,“那你们去,我再研究研究益州那边……”
“曈汐,”薛敞回眸打断岑珣,满目尽是了然,“你不理他也不是个事,不如明天借这个机会和他说清楚,如何?”
杨筱闻言不由得与齐琨对视一眼,又侧头望向岑珣,“嗯?曈汐,什么情况?”
“也好,”岑珣无奈地摇了摇头,又抬头对上杨筱好奇的视线,“明日去了你便知道了。”
杨筱轻叹一声,往自己茶盏里添了些茶,“行吧行吧,一个两个都卖关子。”她喝了一杯热茶,又抬眸望向齐琨,“对了,师父,你先前到底是怎么从树上掉下来的?”
齐琨闻言不由得笑了笑,他鄙夷地看了一眼薛敞,又回眸望向杨筱,“他没同你说?”
杨筱摇了摇头,笑道:“没,薛先生说话说一半,您又不是不知道。”
“那我把另一半话补全,如何?顾返?”薛敞将酒杯往桌子上一撂,转而靠在靠背上,笑望着齐琨。
齐琨端着杯,也无所谓地摇摇头,“无妨,此处上不接天下不着地,有何说不得的?”
薛敞笑着倒了杯酒,看着齐琨的眸子,似是又望到四年前的那一片桃园。
“他呀,”薛敞望着齐琨,感怀地往后一仰,“那时许是为前路所困,又许是因绫玉、雁南都离家而去,便趁一片桃园胜景,藏身于桃花之中暂隔世事吧。”
齐琨半靠在桌上,支着脑袋笑意盈盈地望着杯中之酒,恍若早已释怀一般,“世道纷乱,归隐乃逃避,出世又难遇明主,”他自嘲般地轻笑着摇摇头,“我恐所学不能尽用,更恐因我一念之差至全军殒命。若清闲避世,我便愧于世人,愧于我毕生所学;若是自荐出世,又难能担起如此重任。”
薛敞闻言,感怀地长叹一声,抬手按了按齐琨的肩膀,接起他的话来,“那会儿我北上游历,行经青州山重水复之地,又忽然得遇一片世外桃源。”
他轻笑着望向杨筱,“绫玉应该晓得,我当时只身一人过江北上,身边无一亲友相伴,又没有志趣引路,心绪只得徘徊在一片孤寂之间。”
杨筱点点头,蹙眉望向放肆不羁靠在座位上笑谈的薛敞,心中共鸣如涟漪般泛起。
她笑叹一声转移着心绪,“所以,您便把我师父弄到树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