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前来欲图与江南建交,攻克萧砚,于此我万分赞同。奈何我主何渊麾下谋臣过多,又各执己见,意见属实无法统一。”
岑扉面上愁虑尽显,他扶额叹了口气,“江南幅员辽阔,暗中势力纷杂不堪,甚至有些重臣有了投靠萧砚之心。”他苦笑一声,“如此情景,实属难办。”
白铭沉吟片刻,抬眸望向岑扉,“先生,那何大人又抱何意见?”
岑扉闻言抬头笑着摇了摇头,“主公他又有什么意见?众口难调,他又优柔寡断,怎么说都有人不满,恐怕主公现下比我们还愁吧。”
齐琨闻言,与杨筱对视一眼,她笑叹一声,朝齐琨轻轻点了点头。
她转眸望向岑扉,“先生,我在江南待过这么多年,自然也知江南的形势。江南地多将广,绝非浪得虚名,既如此,何大人又有何理由放弃这一片沃土,听信谗言归顺萧砚?”
“莫非绫玉你已经猜透我的意思了?”岑扉望着杨筱,不由得笑了起来,“好了,我也不和诸位客套了,此番我正是想拜托各位,帮我主摆明立场。”
杨筱抬眸笑望着岑扉,“您认识我这么多年,还能不知道我看人准吗?”她回眸望向齐琨,轻笑道:“光凭我一人恐怕难办,可如今师父在,此事应该问题不大。”
“是吗?”岑扉笑望着师徒二人,“那我可便放宽心了。”他和蔼地抬眸看向杨筱,又朝齐琨点了点头,“绫玉这孩子灵动机敏武艺高强,日后定大有可为。齐先生您教诲领域多年,必然也是世之奇才。”
“岂敢岂敢,”齐琨站起身来朝岑扉抱了抱拳,“在下不过山野之徒罢了,与阁下这般书香世家比,还相差甚远。日后若有机会,定向您讨教一二。”
“你太谦虚了,天下何处无英才?”岑扉笑叹一声,抬手拍了拍身旁岑珣的肩,又笑望着对座三人,“看到社稷有诸位这般有志少年,我们这批老臣,也就放心了。”
“先生谬赞了,”白铭坐起身朝岑扉抱拳,又认真地望着他,“不过我们几人对何使君不甚了解,明日与他对谈之时,又当作何准备?”
“向寻常使节那般直接道明来意肯定是不行的。”岑珣坐在位子上,拿着茶盏垂眸沉吟半晌,“需得以什么与众不同的方式,把利害摆在他眼前。”
“与众不同的方式?”杨筱侧头望着她,也不由得托腮沉思着,“正如岑老先生所言,眼下的江南早已化作几派,一派愿投萧砚,一派愿与我们结盟,一派甚至想连我主带萧砚一起打了,还有一派和那何渊一起举棋不定。”
杨筱说着,不禁笑了起来,转而又轻叹一声,“我们明日所言不只是说给何渊,还是说给他麾下这四批人听的。”
岑扉闻言点了点头,“绫玉所言极是啊。现下众臣意见不一,每次议事都吵个不停,主公又徘徊不定……”
“好了,爹,”岑珣笑着拍了拍岑扉的胳膊,“您就别想着给那何渊说好话了,既然我们目的相同,那便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了,他人您不知,绫玉的为人您还信不过吗?”
杨筱闻言饶有兴趣地侧了侧头,“哦?曈汐你的意思是,江南还伏着什么势力吗?”
岑珣浅笑着摇了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只是看不惯何渊,单纯想损他两句罢了。”她撂下茶盏,抬眸望向杨筱,“至于势力,还真的有,不过我现在先不明讲。”
杨筱不由得笑了起来,“你不是一直看他不顺眼吗,我在扬州之时你也没少损他。”她笑叹一声,向后惬意地靠了靠,“那潜藏的什么势力,你既然让我猜,就说明他们和眼下局势没什么关系,对吧?”
岑珣倒了杯茶,点了点头,抬眸认真地望向几人,“言归正传,明日之事,我打算和诸位演一出戏,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演一出戏?”白铭不解道,“直接与其摆明利害,其他大臣定会煽风点火,但凭齐先生之能,也能将其压制下去吧?”
齐琨望向白铭,轻轻摇了摇头,“照青,非也。如此只能暂时让他改观罢了,若是日后又有旁人煽风点火,何使君很难不会动摇。”他回眸望向岑珣,“岑小姐,我等愿闻其详。”
岑珣轻笑一声,将茶盏搁下,抬眸含笑望向众人,“诸位——”
“我知道了。”岑珣刚开口,便被杨筱出言打断,岑珣歪头笑望向杨筱,等着她的后言。
杨筱捏着茶盏,俯身抬眸望向岑珣,笑道:“你是不是不想让我们白来一趟?”
“没错。”
岑扉笑着看了看身旁针锋相对的二人,又望了望一旁云里雾里的白铭和了然一切的齐琨,轻笑着摇了摇头,“这俩孩子啊,一个比一个跳脱。”
杨筱面露喜色地望向齐琨和白铭,“你们看啊,自我投奔主公才不过半年,师父您投奔主公也不过才两三个月。这么短的时间内,我们便能协助主公夺下三州,我们三人没打过败仗,师父你用兵又出其不意。”
她顿了顿,满目含笑地望向二人,“试问,这整个江南,除了岑家父女二人和彻延先生,谁能做到?”
白铭侧头想了想,又探询地望向杨筱,“莫非是要我们在案前稍露锋芒,以实力说服何渊?”
杨筱轻轻点了点头,“我们实力从未逊色于萧砚,又因何不能改变他们的想法?”
“绫玉,偏了,”岑珣笑着摇了摇头,抬眸望向杨筱,“若是这样据理力争,怕是难能和那些胡搅蛮缠的家伙说清道理。”
齐琨点了点头,笑望向岑珣,“这便是小姐所言,给何渊‘演一出戏’了吧?”
“诸位乘小舟而来,所带随从不过二十人,与江南谈和的诚意早已尽显,既如此,又何尝不能在桌前扬一扬诸位的意志与锐气呢?”
“诚意与底气均在,方为使者。”杨筱托腮望向岑珣,“明日案上,须将余人的谬论一一驳斥,方能使何渊与我军结盟。若是降党狗急跳墙,我与白将军在,谅他们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岑珣笑着点了点头,“若是他们急了,与诸位刀枪相向,那也正说明他们无力再辩,那何渊再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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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优柔寡断,也要更信诸位几分。”她拎起茶壶,往茶盏里倒着茶水,“更何况,诸位身为使节,该做的早已做尽,反倒是他们失了礼仪,不再占理才对。”
“岑小姐言之有理。”齐琨闻言点了点头,尔后笑叹一声,“还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如此皎洁清丽又不失锋芒之人,可真谓世间鲜有啊。”
杨筱笑着朝齐琨扬了扬头,“早和你说过,曈汐比我厉害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哈哈哈,好了好了,”岑扉望着谦来让去的几人,不由得笑了起来,“诸位都是不可多得的少年英才,几句就能将何大人安排的明明白白,日后定能成大事。”
白铭闻言也赞许地望向杨筱和岑珣,“在下愚笨,不及二位才思敏捷,还请日后多多指点了。”
“这叫什么话?”杨筱笑着坐到白铭身边,“你若愚笨,煜德可怎么办?”
几人闻言都不由得笑了起来,杨筱摇了摇头,抬眸望向白铭,“在主公麾下,可没有你妄自菲薄的机会。”
岑珣望向白铭,也轻轻笑了笑,“照青将军战功显赫,武艺无双,又善用兵法,这世上武将,除了绫玉,怕是无人能敌。”
“哎,没有,”杨筱笑着摆了摆手,“我打不过他。”
白铭侧眸望向杨筱,又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力量的悬殊罢了,又何必挂怀?”
“就是啊,”杨筱学着白铭语重心长的样子回望着他,“本就各有所长,何必挂怀?更何况,我们又不可能敌对,孰强孰弱又有什么关系?”
“好。”白铭无奈地笑叹一声,又回眸望向杨筱,点了点头。
岑珣托着腮笑望着面前两人,又朝杨筱抬了抬头,“我还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能胜过白将军呢。”
“哦?”杨筱饶有兴趣地望向岑珣,“这又是什么道理?”
“你自打与白将军见过一面,就把他视为榜样,这么多年日复一日操练,怎会胜不过他?”
杨筱闻言,不由得抱臂嗔怪道:“哎,曈汐你真的是……”
“好了,不逗你了。”岑珣轻笑着摇了摇头,眸光不由得落在对面二人微红的双颊上,笑叹一声,抿了口尚有余温的茶水。
岑扉望着笑闹的几个小辈,放松地舒了口气,似是将什么天下局势都忘在脑后似的,“你们几个小友的关系啊,我也是看明白了。”他慈爱地望向白铭,“白将军啊。”
白铭抬眸向岑扉施礼道:“晚辈在。”
“都是大好的年纪,该放肆便放肆一把吧,别束手束脚的,免得日后心中含恨。”
白铭闻言怔愣片刻,又同自己妥协般地点了点头
“好,”他朝岑扉一抱拳,“多谢老先生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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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笑间,欢宴已然尽散,夜幕悄至,整个江南每一道暗流都在为明日的交涉摩拳擦掌。
而杨筱已然胜券在握,凝着那月咽下最后一杯茶,和岑珣挥手道别。
月落日升,黎明悄然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