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情势紧迫,难度再大也得尝试了。~鸿¢特?暁¢税?旺\ *追¢醉~辛,璋/洁!
急性阑尾炎发作起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胡翊回头对那个小女孩说道:
“我现在要带你哥哥去治病,爷爷已经死了,叫他入土为安好不好?”
听到这个“死”字,南雀的心好像被刀子刺中,单薄的小身子颤动了一下。
那双孤独无助的眼睛立即泛起泪雾,瞬间变得眼泪汪汪的。
小小的身子在颤抖。
可是为了不妨碍胡翊救哥哥,她不敢哭出来。
泪水再度划过那张脏兮兮的稚嫩小脸,南雀哽咽的不成样子,但却坚强地紧咬着牙关,不发出一丝一毫的哭音。
“大哥哥,我…我要最后看着爷爷入土为安。”
胡翊点着头。
面对这样难以割舍的祖孙亲情,他不该阻拦。
两名武士将老人的遗体带走。
但老人将怀里的小孙子护的死死的,足足掰了半天,才费劲的把人拖开。
胡翊嘱咐那两名武士道:
“对于逝者的遗体,应当给予他尊严,安葬要郑重。”
那两名武士领命,这才没有像拖死狗一样把遗体拽走。
南雀就跟着他们向一个方向走去。
灰暗的天空,依旧看不到任何光亮,就如同这里许多人晦暗的一生一样。
南雀时而回过头来看一眼哥哥,然后深一脚、浅一脚,随那两名武士走向远处的城墙方向。
在那边的城墙附近,有一片桦树林,外部长满了荒草,堆砌着一个又一个坟包。
不少逃难来到南京城的人,他们倒下后,最终都长眠于此……
“姐夫,我想跟过去看看。”
对于朱橚来说,如今近距离见到一个刚死的人,马上又将迎来这个人的葬礼。
他既好奇,又很想知道死去的人的归宿。
以往他见过死者,但都只是远远地看到他们的遗体。
那时候,疼爱他的大姐就会过来,用手捂着他们的眼睛,化作他们童年的守护神。
朱静端并不希望自己的弟弟们,从小就遭受这样的刺激,产生阴影。
因而朱橚的心里一直有这些疑问。
胡翊点了一下头:
“去吧。”
他觉得,这个孩子该当见一见完整的生死。
这对于朱橚的未来,并不都是坏事。
胡翊将男孩抱在怀里,身后跟着两名武士。
直到他们走远,身后才响起南雀那撕心裂肺一般的哭声……
排队的人群,目光大都偏转过来。
他们刚才远远地目睹了城墙边的一幕,为这个孩子失去爷爷而惋惜。
只是排队的时间很长了,许多人还都空着肚子,等着那碗稀粥暖腹。
他们只好站在原地看着,以怜悯和同情的目光,盯着胡翊怀里的这个孩子。
有一名浑身脏兮兮的老乞丐,在胡翊经过身边时,转过身来向着他鞠了一躬。
“驸马爷!”
“求求您一定治好这个孩子!
他阿爷前几日救下一名落水的孩子,染了病,这才死的。”
老乞丐道出了原因。
因为在当时逃难之际,他亲眼目睹了这一幕。
其他正在排队的人们,虽然并未如他一般,亲眼见到这一幕。
但大家都是人,有一颗怜悯和同情别人的善良的心。
立即就也有人转过了身,向着胡翊鞠躬道:
“驸马爷,求您救救这可怜的孩子!”
“他们兄妹在世上已经没有亲人了……”
胡翊点着头。
脚下是泥泞的路,往前走的每一步都要踏稳,不然就容易摔倒。
他只得目视前方,然后大声回应着这些人的乞求:
“我会尽我所能,治好这个孩子。”
这边排队的人群引起骚动,那边马皇后、朱静端她们也朝这边看过来。
“老二、老三,快去帮忙。”
马皇后叫了一声,朱樉和朱棡立即奔跑过来,想要替姐夫一起抬起这个患病的孩子。
胡翊见他们来了,吩咐道:
“去叫人腾出一口锅,专烧热水,救治病人要用。”
他又远远地冲着崔医士喊道:
“去准备一张桌案,放进粥棚。/微·趣^暁\说.王. .勉\费~悦~黩.
来不及了,我要在粥棚里面做手术救人。”
马皇后立即命人腾出一口煮粥的锅,她亲自去和那些排队的难民们解释着:
“现在要救人,咱们少了一口锅熬粥。
但我保证,今日你们每个人都会喝到白粥,绝不会叫你们空手而回!”
人群里,有人发起了牢骚。
但更多的人,心中还怀有一丝怜悯和温情。
有人开口道:
“贵人!
孩子金贵,先可着救孩子吧!”
“是啊,我们等了这么久,不怕再多等一会儿……”
马皇后点着头,朱静端也很激动。
这些人都极好,多少还都有些怜悯之心。
实际上,乱世之中,活不下去的大都是好人。
真正的坏人,又岂会逃难找吃的来?
早就去做些挣快钱的勾当去了。
胡翊把孩子抱进粥棚,朱静端把一床棉被铺在桌子上。
马皇后令人将身边的炉火端过来。
这时候救治病人,保暖就很重要。
崔医士和徐医士也都跟过来。
胡翊说要动手术,他们将柳叶刀、银钩子、止血钳、羊肠线,还有酒精等物品都送过来。
崔医士看着男孩腹部的肿块,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说道:
“《卫济宝书》中载有‘开腹引流术’,虽可治疗肠痈化脓,但开腹之后,十难活一。”
胡翊轻点了一下头,但这并不能阻挡他做手术的决心。
他对崔医士说道:
“开腹十难活一,问题在于消毒,与当初治疮伤是一样的,咱们现在有酒精了。”
崔医士又问道:
“腹内脓疮、痈汁如何处置呢?这也能治好吗?”
胡翊说起道:
“开腹后挖除,再接一根导流管,将腹内痈汁排空。”
即便崔医士再如何信服这位驸马爷的医术。
他依旧觉得这有些天马行空,令人匪夷所思了。
在他们看来,痈汁乃是体内瘀邪,源源不断,难以根治。
对于从体内往外插导流管排痈汁的手法,更是从未听说过。
胡翊就喊来徐医士,对他说道:
“曼陀罗花三钱、川乌一钱半、黄酒二两,快速煎煮出汤,送来给我。”
“再去准备一根芦苇杆,要中指粗细的,里面中空,要干的。”
吩咐完毕后,胡翊令崔医士为器具消毒。
又喊来六名武士,叫他们每人手中展开一件棉衣,围着桌案挡风。
武士们大都在维持秩序,可供胡翊使唤的并不多。
一见人手不够用,朱标就叫道:
“老二、老三,随我过来挡风。”
太子和两名皇子也都过来,双手抓起一件棉衣,展开之后加入到阵列中来。
人数够了,他们总算暂时挡住了这凛冬的寒风。
胡翊用笔在男孩的右腹部做着记号。
他练过许多次,曾经解剖过青蛙、死猪。
但这是第一次应用在人身上。
他先确定了肠痈冲门的位置,然后用笔画好了刀口的轨迹。
接下来。
这孩子的病,就完全寄希望于他了!
徐医士将煮开的曼陀罗酒汤送过来。
胡翊快速吹了吹。
然后揉动着男孩的牙关处,在其嘴巴开合后,将整碗药汤都灌了下去。
对现代人来说,这只是个小手术。
但对胡翊来说,这并不简单。
他做了三次深呼吸,然后将崔医士消过毒的柳叶刀拿起。
锋利的柳叶刀贴在男孩的肚皮上。
大概是被冬日里冰冷的金属刀身凉到了。
男孩的身体一颤。
胡翊比划了好几下,确认自己可以从容下刀了。
然后,他扒拉开男孩的眼皮。
曼陀罗的麻醉效果开始散发了,男孩的瞳孔开始散大。
胡翊轻轻下刀时,男孩还未感受到疼痛。.k!a~n`s\h`u+g,u?a?n′._c!o?m¨
但这样的痛觉迟钝并未太久。
吃痛的男孩,猛然间惊醒!
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
崔医士立即将一块皮革塞进他的口中,防止他咬断舌头。
立即也有人过来帮忙,摁住男孩的四肢。
徐医士心跳已经加速了。
他看着驸马爷手中那把柳叶刀,稳稳地切开男孩的右腹,直到切开巴掌大小的一个开口。
孩子瘦的皮包骨头,几乎没有什么脂肪。
灰白色的腹膜,在打开的伤口中,隐约可见。
并随男孩的呼吸,上下起伏。
崔医士冷汗下来了。
幸亏是有一段在定西治伤兵的经历,这令他很快就镇定下来,开始辅助胡翊为男孩止血。
粥棚外有许多人在关注着这里。
虽然有武士们围着那个孩子,看不到具体的过程。
但是谁都知道,这一定是动刀了。
动刀子,这在大家的认知中,是一件极其损耗元气的事。
民间有一种说法,叫做“漏气”。
意思是,人体本是密封好的。
一旦动了刀子,体内密封的元气就会顺着伤口被释放。
元气漏了,人便会折寿,由此引发短命。
故而“身体发肤,不可毁伤”,这是一条千百年来务必被谨慎遵守的道理。
大家纷纷畏惧开腹如同畏惧鬼神一样。
可是,谁又都不想那个孩子死去。
怀着如此矛盾的心态,所有人都在关注着结果。
至于朱标和两个弟弟,他们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
男孩的肚皮被划开后,他们生平第一次见到活人身体内部的构造。
三人都已被震慑住了,完全的头皮发麻。
即便是一直喊着打打杀杀的朱樉和朱棡,在不经意间看到伤口时,同样是闭上眼睛、别过头去。
这一下子,他们就觉得眼前这位姐夫不一般了。
他居然还能那样坚定的划开别人肚皮。
做着手术,而且手稳到一点失误都不会发生。
在切开了男孩的肚皮后,胡翊再次拉开灰白色的腹膜。
刀刃轻轻挑开了破口,一股腹内热猩气味立即便涌出来,令人觉得不适。
胡翊再次用酒精给手指消毒,然后以湿纱布裹住手指。
随后,二指扩开洞口,沿结肠方向开始探查。
热猩气裹挟着脓液喷溅,恶臭更加难闻了。
胡翊每次摸动时,男孩都痛的发出闷哼声音,他咬住皮革的牙齿开始向外渗血,疼的周身乱颤……
胡翊知道耽搁不得了。
这么小的孩子,又吃不饱、穿不暖,营养极为不良。
这样的孩子是经不住长时间折腾的。
他加快了速度。
终于,手指触及到了一段像腊肠一般的硬物。
他将这东西捏在手里,男孩又疼的死死挣扎。
最终,这段肿胀如拇指一般的阑尾,被胡翊拽到切口处,显现在众人的面前。
这截东西肿胀到了极致,尖端处溃烂渗出绿脓,好像随时要爆开一样。
朱标坚强地看了一眼。
朱樉和朱棡只扫了半眼,便立即又把头别过去。
徐医士脸色有些发白。
崔医士把银钩子递过去。
胡翊用银钩挑起阑尾膜,以桑皮线做了双重结扎,防止回血。
然后取来消过毒的剪子,奋力便是一剪!
“啊……!”
男孩差些从桌子上坐起来,疼的瑟瑟发抖。
他挣脱开了一只手。
但这只手并未影响到正在做手术的胡翊。
男孩反倒用这只手,狠狠地抽了自己几个嘴巴,试图在自己身上发泄痛苦,使自己镇定下来。
他虽然嘴里被堵上了皮革,说不出来话。
但那个眼神却一直看向胡翊,盯着他,仿佛是在告诉胡翊,他知道这是在救自己,会全力配合。
胡翊开始用羊肠线做缝合,然后将芦苇杆插进去,以羊肠线做固定。
做完这些后,他以银匙将男孩腹膜上的灰色脓苔,还有绿色的痈汁刮走。
然后以酒精擦拭消毒。
在做完这些后,他开始缝合男孩的伤口,将芦苇杆的一截留在了伤口之外。
割掉的地方,伤口处还会继续渗出汁液,所以需要导流。
这几日,就需要吃到足够的营养,好尽快让伤口长好。
大概三日,芦苇杆会将里面的脓汁排空。
五六日后,脓汁不再分泌,伤口已经长住,就可以拔掉芦苇杆,将剩下那点伤口缝合住了。
缝合完毕,胡翊最后以酒精消毒,混合三七粉末止血、包扎。
在做完这些后,他已经用了好几锅水,整个手上都是血。
崔医士为他擦汗,用掉了好多条汗巾,胡翊全无察觉。
直到他做完了这场手术,看到面色惨白的男孩,奋力地向他挤出了一个笑容时。
这一刻,胡翊也笑了。
他一转头,看到朱静端也在望着自己笑,还竖起了一对大拇指。
而就在粥棚外,距离最近的地方。
那个小女孩——南雀。
她跪下来,面带着泪水,小小的单薄身影郑重地给胡翊嗑了几个头。
以答谢这位哥哥的救命恩人。
“快起来。”
胡翊很想把南雀搀扶起来,但手上全都是血。
朱静端就代替他做了这件事。
妹妹来到近前,终于看到了面色惨白,身体控制不住在微颤的哥哥。
“哥哥!”
躺在桌子上的男孩使劲点着头,泪水也从眼角滑落……
“爷爷呢?”
男孩用微弱、嘶哑的声音问着。
妹妹忍不住“
哇”的一声哭出来。
男孩就也懂了,跟着眼泪止不住的滑落下来,痛苦地抽泣着……
胡翊没有再去打扰这对兄妹。
看到他俩,胡翊就想起了自己和胡令仪。
也许在另一个平行世界,自己和小妹的人生轨迹也会跟他们差不多。
也是因为这重情绪,他在做这场手术时,才会如此投入,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
在大明,没有抗生素。
术后感染这个事儿,仅靠酒精是不够的。
胡翊所能做的,只能是叫男孩口服大蒜素,提高一点生存几率。
至于究竟能提高几成,其实他心里也没底。
总之,全靠酒精消毒起作用了!
武士们散去了,男孩已无需遮盖。
他就躺在那里,盖着棉被。
而这也引来了许多人从远处眺望,想要知道他的情况。
当有人看到男孩还在动,没有因此而死去时,许多人那颗揪起来的心也都为之一定。
马皇后亲自过去看这孩子。
没有炭火烘烤取暖,这对于这位生育了五子二女的母亲来说,极为难受。
她现在手脚冰凉,身上开始出虚汗。
站在男孩面前,见他的呼吸逐渐平稳,马皇后笑着点了点头,
却又因为差点站立不稳,险些栽倒过去。
胡翊连忙给岳母切了两片姜,含在嘴里,叫朱静娴陪着她休息。
朱静端过来为胡翊擦拭身上的血。
她这才发现,胡翊的双手冰凉,竟然如同冰块一样。
再蹲下一摸丈夫的腿脚,竟然也是凉的。
朱静端立即用双手捧着胡翊的手,一边在他冰凉的手掌上哈着热气,然后责怪道:
“自己手凉成这样,也不言语一声,真不怕冻出病来!”
虽然嘴上说着责怪的话,朱静端的身体却很诚实。
立即熬了姜汤,端给胡翊,强迫他喝掉。
“姐夫,可真有你的!”
朱樉竖起了大拇指,朱棡在他身侧用力的点头。
朱棣看着这位姐夫,心生出崇拜之情,他是大明一道脊梁!
他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要以姐夫为榜样!
朱橚则是在看躺着的男孩,一边抬起头来,看着粥棚的屋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朱标在忙着代替马皇后施粥。
这样的事,在朱元璋未称帝之前,他经常做。
马皇后看着那个躺着的男孩,觉得十分可怜,心一软就开口说道:
“要不咱们把这两个孩子带回宫去疗养吧?”
朱标听到这话,却过来,伏在马皇后的耳边说起道:
“娘,儿子觉得此事不该这样做。”
马皇后很不解,在他的眼里,朱标一向是个懂事、心怀仁慈的孩子。
今日怎么这样劝阻自己做好事?
朱标当然也有自己的理由。
他开口说道:
“救治一两人,带回宫中疗养当然不是问题。
可这城外有几千难民,有许多柔弱的孩童。
娘救了一人,就会有许许多多的人盯着您,他们都眼巴巴的围上来,您救是不救?”
马皇后沉默了。
她也思考起来。
朱标立即又道:
“仁而有度,不可过线,过线则不及。
反而会起到反效果。”
马皇后觉得他说的也有理,宫里即便可以救人。
救得了一个,终究救不得几十几百个。
这里都是人,救了一个,来了一群。
救是不救?
无论怎样做,都很难办。
那就不如不开这个头。
胡翊也觉得这样是有理的,朱标又成长了,他懂得的道理越来越多,见识也越来越深。
胡翊就开口说道:
“夜里有人在此看守粥棚,就留着他们兄妹在此养伤吧,这样也不至于冻到他们。
顶多三四日就可拔管,五日左右可以慢慢下地,十余日就可以痊愈了。”
朱橚听到这个消息,就去和南雀还有他的哥哥说。
胡翊也没来得及歇着。
今日义诊,还有许多的事在等着他做。
忙碌到天都要黑了,今日才算收了摊子。
崔医士愿意留在这里,为几名病症较重的伤患做照料工作。
胡翊觉得他做事妥当,把这些都记在心里。
护送马皇后回到宫里,这一日站立下来,再加之寒冻。
马秀英的双腿肿胀得很厉害。
朱元璋放心不下,不叫女婿、女儿们回去。
胡翊给开了个泡脚的方子,叫岳母、朱静端、朱静娴姐妹都各自泡泡。
几个皇子们倒是上蹿下跳的,一点儿也
不知道累。
朱樉就在老爹面前,添油加醋的描述起了自己姐夫有多么惊天动地!
朱棡、朱棣在一旁帮腔。
朱橚今日受到的触动很深,回来以后就把自己关进房间,在背诵医书。
朱标困的坐在凳子上,居然睡着了……
“爹,您知道姐夫当时划开那孩子的肚子,有多么吓人吗?”
“姐夫那胆子真是够大!就那么把手伸进人家肚子里,手上全是血,就把那东西给摸出来了……”
朱樉添油加醋的讲着,朱元璋一边赞叹着胡翊的医术,也好似是身临其境,参与了这场手术一般。
他开心的看着自家这位好女婿,忍不住问起来道:
“用芦苇杆子插在身体里通脓水,你是如何想出来的?”
他们这些古人,都觉得胡翊的做法天马行空。
极为不可思议!
实际上,这只是现代手术的超级简略版罢了。
对于朱标今日劝阻马皇后,说出“仁而有度”这四个字,朱元璋也有评判。
他真的很欣慰,儿子十五岁就有这样深入的思考,未来必定是一代明君,想到此处更是得意的夸赞起来:
“标儿说得对,仁而有度,过线则不及。
这天下有多少穷人?
又有多少病人?
救得了急,救不得命。
救得了一时,却救不得一世啊!”
这个时候,感慨过后,朱元璋就忽然又对胡翊提出的“惠民医局”,有了新的看法。
他开口说起道:
“你要把惠民医局开到咱整个大明,解决百姓们的病痛,这是件大好事。
咱想了想,今日这事也挺受触动,倒想拨你一些银子去做这件事,先在南京开一间试试吧。”
胡翊听到此话,当下大喜。
朱元璋便笑吟吟地问道:
“说吧,需要多少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