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罢这处吓人的营地。
接下来要参加徐达的军事会议。
顺着那夜徐达拦路的地方进去,一处规模庞大的兵营,就坐落在前方。
那就是徐达的驻地。
驻兵七万,对外宣称十二万。
常遇春率领百余骑在土路上飞驰,胡翊紧随其后。
将要到达营门时。
忽然听到在身后的崖壁上,有人弹着琴,正在放声高歌。
胡翊回头去看,觉得这个人影很是熟悉。
这不是二哥李文忠吗?
今日的李文忠,一身常服穿着,只以红绳束发。
他盘膝坐在崖边,腿上横着一床古琴,淡雅的琴声伴随他高昂、洒脱的歌声,在群山间回荡。
“冰弦挑碎玉壶光,铁甲犹沾大漠霜;
半卷残旗作琴穗,剑穗悬星照寒江。”
李文忠今日更像一名儒将。
似三江口纵火前的周郎,意气风发,弹琴高歌。
何文辉抱剑站在他身后,瞅见了胡翊,立即伸出手打招呼。
“曾挽雕弓射天狼,十万蹄声裂夕阳;
血染征袍非我愿,烽烟散尽即故乡。”
“指间沙,掌中枪,一弦一柱思华章;
塞上雪,江南浪,皆入苍茫宫商……”
还真别说。
听这歌声,竟令胡翊想起了另一首歌——“沧海一声笑”。
李文忠的歌声虽不及黄老爷子那样沧桑,却是高亢悠扬,自有一股味道和气势。
胡翊听着歌声,就沉醉进去了。
常遇春就没好气的吐槽道:
“你们这些年青人,净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等到李文忠一曲唱罢,他才收了瑶琴。
“妹夫!”
“常叔!”
李文忠、何文辉立即从高处下来,过来给常遇春见礼。
常遇春白了他一眼道:
“净整这些文绉绉、让人听不懂的鸟词!”
李文忠嘴上也不吃亏,回击道:
“常叔还不是一样,一个大将军总学人家木匠雕花,连陛下都说你的不是。”
“混小子!”
常遇春恼了,没好气的道:
“我那是大战之前捋一捋脉络,雕木头是为放松。”
李文忠立即说道:
“常叔雕木头是为了放松,我弹琴纵声又何尝不是。”
好吧。
常遇春一看管不了对方,只得作罢。
毕竟论指挥作战的本领,李文忠可不逊于他,他也只能在辈分上压制李文忠一头。
常遇春不想再自讨没趣,可他又担心胡翊被李文忠抢走,立即扯着胡翊就要走:
“保儿,我带胡翊先去见过徐帅。”
李文忠却说道:
“冯将军还未到,升帐议事不差这一会儿,不如常叔先行,留下我们兄弟叙叙旧。”
胡翊这时也开口说道:
“常叔,我与二哥、三哥许久未见,要不您先进营?”
常遇春一百个不放心!
他立即又叮嘱道:
“咱们当初可是说定了的,我把酿酒器送回去,你答应这次在我军中效力的。”
他是生怕胡翊变卦,被李文忠拐跑,因而又特地强调了一遍。
胡翊笑着说道:
“常叔放心,答应您的事,必定不会食言。”
有了这句话,常遇春总算放心了:
“那好,我先去见徐天德,你们马上跟进来。”
“二哥,三哥,好久不见。”
看到李文忠、何文辉,胡翊总算找到同龄人了。
和常遇春他们有代沟,胡翊在军营里怪闷的。
来了这里就不同,三人有共同话题聊,彼此间也更加熟悉。
李文忠送上一对上好的翡翠镯子,笑着开口道:
“你和静端的婚礼,我这个舅哥在外统兵打仗,回不去啊。”
他将镯子塞到胡翊手中,表达着歉意道:
“礼物虽然迟了点,这是二哥的心意,你替静端收下。”
李文忠送完礼,何文辉立即也凑上来,把一个镶嵌各色宝石的酒壶递过来道:
“西域人精制的酒壶,当做贺礼,送你了。”
胡翊知道他二人的脾气秉性。
所以伸手就接过礼物,连推辞都没有。
看到胡翊这样爽利的收下礼物,李文忠就搂着妹夫的肩膀,问道:
“在常叔的军营,不轻松吧?”
胡翊默认着笑了笑。
何文辉立即开口道:
“就还到你二哥那里去得了。
你二哥手下的人都服你,咱们兄弟在一块儿,还快活些。”
胡翊不知该怎样跟李文忠说。
他此番来到沈儿峪,最终的目的是为了挽救常遇春的命。
这件事总不能告诉李文忠。
他便托辞起来道:
“二哥、三哥,常帅前不久帮了我,实在是不好走。
而且曹擒龙伤了,现在身体需要调理,我一时走不开。”
“行吧。”
李文忠点着头道,“兄弟之间,便不勉强你了。”
何文辉听说曹擒龙垂死的事,追问道:
“老曹没事吧?”
“目前是救下来了,但还有风险,我不敢离开。”
何文辉立即郑重嘱托道:
“妹夫,你得好好把老曹救下来,他当初没少帮你二哥和我。
说来,也受过他不少的恩情呢。”
李文忠点着头道:
“是这样的。
既如此,你更要安心为他诊治,调你到我营中的事就先不提了。”
说话间,一身金盔金甲的冯胜,骑着白马已经到了营外。
在他身后,是傅友德和邓愈。
这些都是胡翊的老熟人了。
“驸马!”
傅友德下马来,立即见过了胡翊。
“傅大哥,多日不见,你还好吗?”
胡翊热情的跟他打着招呼,邓愈立即也是过来抱拳见礼。
“邓将军,不必多礼,令弟的伤势正在转好,再有两日就彻底脱离危险了。”
听闻此话,邓愈更是激动万分。
冯胜作为军中大将,平时跟李文忠一起作战的机会多。
他立即去问李文忠:
“李帅,这位便是驸马爷了吗?”
李文忠会意,过来为胡翊引见,二人又熟悉了一番。
人既然来齐,接下来就是升帐参议军事了。
徐达将大家请到中军大帐。
他的中军大帐之中,摆放着一张巨大的沙盘,整个甘肃、宁夏的山势缩略图形都在其中。
徐达清了清嗓子,这就正式开始了。
他开口道:
“去年八月,咱们攻破元大都,元朝彻底灭亡。
北元皇帝立即派扩廓领兵反扑,他们担心的是咱们站稳脚跟,他们将彻底失去中原之地。”
徐达手指着定西城的位置,开口说道:
“在诸位的联合策应下,咱们取得了战略性的胜利,扩廓反扑失败,如今退守定西城。
最近咱们接二连三焚烧元人的粮草,截获他们辎重。
如今元军失去后勤补给,退缩定西,唯有与咱们决一死战,但他们毕竟是受困的狮子,爪利牙尖,该如何以最小的代价歼灭扩廓,收复河西走廊?”
“这需要咱们大家一起来商议!”
军事上的事,轮不到胡翊发言。
常遇春、徐达、李文忠三人的思路,竟是出奇的一致。
徐达驻军的沈儿峪,对面十五里外就是定西城,扩廓的主力就在此处。
由徐达拖住扩廓主力。
李文忠、冯胜攻夺平凉,向扩廓左翼发动突袭。
常遇春、邓愈攻取会宁,向扩廓右翼发动突袭。
如此三路鲸吞,完成合围,好将扩廓彻底困死在定西城。
他们便把战略定下来了。
徐达笑着开口道:
“一旦我们三面合围,扩廓老贼便只能突围出去。
我已在沈儿峪战场挖了上百条壕沟,断了扩廓骑兵冲锋的优势。
如此一来,元军只能抛弃马背上的优势,与咱们地面作战,胜券便握在了咱们手里。”
众将们听到徐达的筹划,纷纷大笑。
明军早已做好充足准备,胡翊也很清楚,沈儿峪大捷明军会赢。
这自然就没有什么顾虑了。
说完了军事,徐达便提起了后勤的事,这其中伤兵的治疗更是重中之重。
“驸马爷。”
徐达向胡翊拱着手道:
“我营中七万步兵,常帅营中五万骑兵,保儿手下又有五万人马。
他们此次攻会宁、平凉,我部与扩廓死战,伤亡会极大,就都要靠你了!”
胡翊立即站出来道:
“诸位只管放心打仗,医治的事交给我。”
徐达赞许着道:
“只是你要劳累了。”
他拉着常遇春和李文忠,又和他们商量道:
“会宁离沈儿峪有80里,平凉离此200余里,转移伤兵不易。
战事一旦打起来,各地都有伤亡。
所以,本帅要令胡驸马分别到三处地方救治,先在沈儿峪,然后去会宁,最后到达平凉。”
徐达说完此话,就把目光看向了常遇春。
本来,一个胡翊是常遇春独享的。
现在却要分成三份,三处战场都要他去。
常遇春自然是不愿意的。
可他也知道,这么远的路,伤兵们很难转移。
胡翊不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去,最后会造成更多伤亡。
“算了,我吃个亏!”
大局面前,常遇春还是妥协了。
但他立即提出要求道:
“我就一句话,此战结束后,胡翊依旧跟着我,你徐天德再发什么将令我也不管了!”
众人听罢,哈哈大笑。
战事吃紧,约定好了总攻的时间,便要各自分散回营了。
胡翊拉住了傅友德,将一包药丸递了过去。
“傅大哥,药还得接着吃呢。”
傅友德不善言辞,情绪又都写在脸上,一脸的感激之情。
“谢了,兄弟!”
傅友德紧握着胡翊的手,道了一声珍重。
看到傅友德离去后,胡翊又拉起李文忠的手臂,为他诊脉。
“二哥,还是要少一些劳苦才是。”
胡翊又在劝他。
李文忠无奈地道,“已经听了你的话,改了不少坏毛病了。”
何文辉也笑着说道,“你二哥真改了不少呢。”
胡翊就又提起了他们家中的事:
“三哥,三嫂在家都好,托我给你传讯,叫你不要挂念。”
“二哥,姑父最近回凤阳去祭祖了,身子也都好,二嫂每日陪伴着景隆,都很平安,你放心吧。”
听说家里都好,何文辉就挺开心,唯一的遗憾就是吃不到烤肉。
他临走时还不忘记提醒胡翊:
“你到平凉来时,记得带上烤具,今日没吃到你的手艺,我可记着仇呢!”
李文忠就笑骂道:
“你这饿膈!”
他转头就对胡翊说道:
“你三哥最没溜儿,不过嘛,他的话你还是得听,记得来平凉的时候带上烤具,还要多带调料。”
好嘛。
胡翊本以为李文忠会说句正经话。
结果……又一饿膈!
送走了这两人,又跟邓愈、冯胜告别后。
徐达拉着胡翊走到一边,又特意开口问道:
“听说你制出的酒精,药效很厉害?希望你能大展神威,把将士们的存活再往上提高些。”
胡翊点着头。
徐达就又嘱咐道:
“伤兵营里不仅要治伤,还要维持秩序,最容易发生的就是混乱和踩踏。
唉,几乎每次都有这种事情发生,你要多多留意,管理好手下伤兵营。”
胡翊心中暗暗记下来,然后先和常遇春回营。
回到狼岔沟大营的时候,哨兵来报,说少将军回来了。
常遇春笑着说道:
“贤侄,我小舅子回来了,带你去见见。”
29岁的蓝玉正在马厩喂马。
常言道——“良将配宝马”。
军人们对于自己的坐骑,一向都是极为爱护的。
蓝玉不仅在喂自己的这匹马,还在帮着胡翊喂他的赤鬃黑狮子。
胡翊被常遇春领过来,终于见到了这位多年后的造反头子。
这是个脑子有些不太好使的家伙,敢在得胜回京的路上,指使手下兵将们攻打大明的城池。
蓝玉这已经不止是嚣张跋扈了,他这纯粹是属于脑子里面有屎。
胡翊对此人的评价并不高。
这次见了他也是一样。
蓝玉穿着一身特制的银蓝色战甲,在众军卒之中,如同鹤立鸡群。
此人长得颇为白净,但是面色阴鸷,带着一股凶戾之气。
按着辈分,他和常遇春一辈,胡翊还得叫一声蓝叔。
等到未来朱标和常婉成婚,蓝玉就成了朱标的舅舅。
胡翊私底下见了他,怕是也得叫一声舅舅。
常遇春立即过来介绍道:
“子昂,这便是胡翊,他是太子的姐夫。”
胡翊该有的礼数倒是不缺,拱起手来见礼。
蓝玉却是拿目光瞥了胡翊一眼,而后问道:
“这匹赤鬃黑狮子,是你的?”
“是我的。”
蓝玉点了一下头,又转过去继续看马。
只要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对此马的喜爱。
“将这马卖与我如何?”
蓝玉一开口就显得不悦耳。
常遇春则是脸色明显一黑,不等胡翊开口,立即怒斥道:
“混账!”
“这是太子赐予驸马的,你也配骑此马?”
蓝玉有些不耐烦起来,恼火的道:
“姐夫,将来太子娶了婉儿,我便是他舅舅。
胡驸马一个晚辈给长辈拜礼,难道不应该吗?”
常遇春一怒,手中的鞭子直接便抽了过去。
蓝玉
闪得快,闪过这一击,立即说道:
“你在阵前打我打的嚣张,回到家中去,你看我姐不跟你急?”
常遇春气的破口大骂。
对于这个妻弟,他也是无可奈何。
他早年乃是土匪出身,常蓝氏是压寨夫人。
这二人都是脾气火爆的很,闹起矛盾来,常蓝氏是真敢跟常遇春玩儿命。
二人动手也是来真格的,闹起来那阵仗可就大了。
常遇春对于这个妻弟小舅子,有时候也是有心无力,管又管不住。
他只好过来赔不是道:
“驸马,休要见怪。”
胡翊当然不会见怪,蓝玉这人脑子里有屎,他早就知道。
“常叔,何必如此,您叫我驸马就太见外了。
蓝叔脾气虽然不甚好,倒是打仗勇猛,也是我大明的好儿郎啊!”
听到胡翊反夸起了蓝玉,常遇春越发觉得这个小舅子不成器的很,看着年岁跟他差不了多少的胡翊,心中一阵叹息。
这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相比胡翊,他这个小舅子29年真是活到狗肚子里去了!
常遇春便恼火的道:
“也就是他还能打打仗,要不然的话,早将他军法从事了!”
说起来,这还是胡翊第一次见蓝玉。
上次在开封,蓝玉正在四处剿匪,没有见成。
这次倒是见到了。
就他这个德行,真是看着气人。
要知道,蓝玉比李文忠只小一岁。
跟李文忠一比,这俩就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蓝玉的插曲,胡翊并未深究。
他来到曹擒龙处,为他诊治伤势。
“怎么样,没有危险吧?”
胡翊问一旁的崔医士,崔医士答道:
“烧也退了些,退烧的药方您看看是否有问题。”
胡翊接过崔医士递来的药方,看过后赞许道:
“不错,正对症。”
崔医士激动的笑起来道:
“不耽误您的事就成。”
今日得了驸马爷一句夸奖,崔医士能激动的好几宿睡不着觉。
胡翊便来到曹擒龙身边,在床头坐下,询问情况道:
“曹叔,你觉得怎么样?”
疼痛肯定是避免不了的。
但是气胸和血胸的问题解决了,呼吸便没那么沉闷,体感至少好了不少。
曹擒龙一边道谢,感激的直说心里话。
胡翊便向他赔礼道:
“那日拔箭时,我说了些胡话,希望不会对你造成影响。”
曹擒龙听闻此言,只觉得惭愧。
他羞愧地说道:
“您的言论确实激怒到了我,可当我第二日醒来,才想明白您那是为了救我,不得不用那个法子。”
曹擒龙醒悟过来,胡翊这样刺激他仇恨自己,是为了集中他的意志。
因为在当时的危急情况下,一旦他意志涣散,沉睡过去。
那将永远陷入沉睡,再无法醒来……
曹擒龙现在很想再度向胡翊道谢,但他做不到。
“驸马爷,我还想问问,此次伤愈之后我还能重回战场吗?”
这还真不好说。
一场大伤过后,对体内元气会造成永久性不可逆的损伤。
以曹擒龙这情况,能恢复到原来的六七成就算不易,再上战场会异常吃力。
胡翊劝他此次病愈后,转到幕后去做事,沙场冲锋的事就算了。
听了胡翊的话,曹擒龙怔怔地呆住了……
这就是代价。
胡翊可以救命,但无法十全十美,令他如之前那样满状态复活。
即便是现代医学治疗下,受了这么重的伤也免不了后遗症。
得知沐英他们押解着辎重,明日才能到达沈儿峪。
胡翊就决定再留一日。
他此行的主要目的是救治常遇春。
可是说来奇怪,直到现在,他也未曾看出常遇春有什么不好的症状。
距离老常暴卒只剩下不足三个月了,可是胡翊到现在,也不知道他会因为什么病而死。
这就很难办了!
他决定亲自到中军帐去一趟,给常遇春把个脉看看。
但在中军大帐前。
蓝玉拦住了他,开口便道:
“我姐夫在军帐有要事,不要去打搅他。”
“是胡翊贤侄吧?”
常遇春的声音从军帐里传来,呵斥蓝玉道:
“驸马与旁人不一样,以后不要再阻拦他,我看你是皮痒了!”
胡翊这才进到帐中。
原来常遇春是在雕木头。
李文忠之前也说过,常遇春碰到大事需要梳理的时候,就会自己独自坐下,不停的雕木头
。
胡翊也不想打扰他太久,开口便道:
“常叔,我观你面色不太好,想给你把个脉。”
常遇春笑着道:
“我能吃能喝,身强体壮的很,能出什么事?”
不过话虽这样说,他还是停下手里的活儿,将一只粗壮的手臂递了过来。
胡翊便开始诊脉。
两指搭在其脉门上,可是胡翊无论怎么诊,除了一点简单的胃病外。
常遇春的身体真的极其健康!
他是真的诊不出任何毛病来。
胃病是因为长期打仗,饭食粗糙,再加之吃饭时间不固定所导致的。
但这绝对不是致死的原因。
胡翊原先也考虑过一些,莫非是心脑血管疾病导致的暴死?
高血压高血脂?
可这次把脉过后,也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
胡翊这下子就越发的纳闷儿,莫非常遇春得的是急性病?
如果真如民间野史传说的那样,得的是脱甲风,因为温差过大受到刺激导致的应激死亡。
那胡翊也救不了他!
常遇春看他面色阴沉不定,就笑着问道:
“诊出来是什么病了吗?”
胡翊摇了下头。
常遇春就笑着说道:
“你小子的医术,我信得过,许是现在病因还不明显,待下回见面你再给咱老常诊一诊就知道了。”
胡翊自然知道,这是常遇春宽慰自己的话。
既无收获,只得告辞。
“常叔,我明日到鹰嘴崖与徐帅会合,沈儿峪战事一开,过几日便到你营中来。”
常遇春点着头道:
“反正你小子得答应我,沈儿峪一战过后,你还得在我营中。”
“那是自然。”胡翊应道。
常遇春就哈哈大笑起来。
胡翊没有再打扰他想事情,径直就从军帐里走出来。
便在这时候,蓝玉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