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范家后宅闹得鸡飞狗跳，那边平西侯府也没清净。
萧砚水被管家从京都府接回来，刚踏进自己的院子，一脚踹翻了旁边的花架，嘴里骂骂咧咧：“萧砚舟！你个小人！故意设局坑我！害我在全京城人面前出丑，我跟你没完！”
丫鬟们吓得赶紧躲到一边，不敢出声——公子这火气，比上次闯祸被侯爷骂时还大，谁也不敢凑上前触霉头。
没一会儿，萧砚水的生母柳姨娘就闻讯赶来。
见儿子气得脸红脖子粗，地上还一片狼藉，立马心疼地拉过他的手：“我的儿！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快跟娘说说，是不是萧砚舟那小子欺负你了？”
“可不是嘛！”萧砚水见柳姨娘来了，更是委屈抱怨，“萧砚舟故意搞什么整顿风月场所，还专门盯着我和范文程，把我们从青楼床上抓起来，让全京城的人都看笑话！他就是故意报复！”
柳姨娘一听，气得眼睛都红了，拍着大腿骂：“这个萧砚舟！真是太过分了！不过是个京都府尹，也敢这么对咱们侯府的人！不行，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得让人给你爹捎信，让他回京城管管他的好儿子！让你爹跟皇上说说，撤了萧砚舟的官，给咱们娘俩出气！”
“别别别！”萧砚水一听柳姨娘要告诉平西侯，吓得赶紧拉住她，脸瞬间白了，“娘你可别跟我爹说！要是让他知道我去青楼被抓，非打断我的腿不可！”
柳姨娘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平西侯是武将出身，最看重脸面和规矩，要是知道儿子去青楼被抓，丢了侯府的脸，肯定饶不了萧砚水。
她皱着眉说：“可就这么让萧砚舟欺负了？咱们侯府的脸面往哪儿搁？”
“脸面是要，可也不能不要命啊！”萧砚水急得直跺脚，“我爹要是知道了，不仅要打我，说不定还会把我送到边关军营受苦！那地方苦得很，我可不去！”
他拉着柳姨娘的手，语气软了下来：“娘，这事咱们先忍忍，等过阵子风头过了再说。我这段时间乖乖待在家里，不出去惹事，他总不能还找我麻烦吧？千万别让我爹知道！”
“只要等风头过了，我在找机会弄死他！”
柳姨娘看着儿子可怜巴巴的样子，心里又疼又气，却也没别的办法。
平西侯远在边关，早就有心让萧砚水去锻炼。
要是真把事情闹大，受苦的还是儿子。
她叹了口气，点了点头：“罢了罢了，就听你的！不过你放心，只要有机会，娘一定为你报仇。”
“我知道了娘！”萧砚水赶紧点头，心里却暗暗嘀咕：等风头过了，再找机会报复萧砚舟，让他也尝尝出丑的滋味！
柳姨娘又叮嘱了几句，让丫鬟收拾好地上的狼藉，才带着一肚子气回了自己的院子。
.......
柳姨娘回到自己的院子，一屁股坐在铺着软垫的椅子上。
丫鬟端来的茶水凉了半截，她也没心思喝，满脑子都是萧砚舟那副“得寸进尺”的模样，还有自己儿子窝囊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哼！萧砚舟这小子，真是走了狗屎运！”她对着空气骂了一句，声音里满是怨毒，“当年没有弄死他，没想到中了状元，被发配到泉州那种穷地方，我还以为他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谁能想到，才四年光景，他就回来了，还直接升任京都府尹，这运气也太好的过分了！”
她越想越不平衡，手指在扶手上狠狠掐着：“再看看我家砚水，好歹是侯府公子，靠着荫官才混了个七品闲职，如今倒好，还被记了大过，三年不能升迁！这一对比，简直把咱们侯府的脸都踩在地上了！”
丫鬟站在旁边，大气不敢出——柳姨娘这是把火气撒到萧砚舟身上了，可这话哪能随便接？
只能低着头，假装没听见。
柳姨娘却像是没看见丫鬟的窘迫，自顾自地往下说，眼神里渐渐多了几分狠厉：“都怪我当年心太软！派人去青州没有解决掉他……”
她顿了顿，没把“弄死”两个字说出口，可语气里的狠劲却藏不住：“当时我还觉得没必要，一个穷书生，还能翻出天去？再说砚水那时候还小，也用不上这么狠的手段。现在倒好，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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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得越来越高，反过来对付我家砚水，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她拍着大腿，悔得肠子都快青了：“要是当年不怕老爷的责怪，趁他还没成气候的时候，把他除了，哪还有今天这些事？砚水也不用被他抓着把柄，丢这么大的脸，侯府也不用在他面前矮一头！”
“现在说这些也晚了……”她叹了口气，语气又软了下来，带着几分无力，“那小子现在是四品府尹，还有皇上撑腰，咱们想动他也动不了了。只能盼着砚水这次能吸取教训，别再被他抓住把柄，也盼着侯爷能早点回来，说不定还能想办法压压他的气焰。”
丫鬟见她情绪稍微平复了些，赶紧上前劝：“夫人，您别太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值当了。萧砚舟再厉害，也不能一手遮天，只要咱们公子以后不被抓住把柄，他也不能随便找咱们的麻烦。”
柳姨娘瞥了丫鬟一眼，没说话，心里却还是堵得慌——话是这么说，可萧砚舟那小子的手段，她这次算是见识到了。
抓人抓得正大光明，你还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以后还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做的？
她端起凉透的茶水，喝了一口，又重重放下：“行了，你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对了，账房那边你去说一声，砚水那千两罚款，先从我的私库里拿，别让其他人知道，尤其是不能让其它几房那边知道，免得又被她们笑话。”
“是，姨娘。”丫鬟赶紧应下，转身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生怕再惹柳姨娘生气。
柳姨娘独自坐在房间里，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里的火气却一点也没消。
她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当年的机会错过了，现在只能眼睁睁看着萧砚舟步步高升，而自己的儿子却越来越没出息。
可她心里的那股不甘和怨恨，却像是野草一样，越长越旺，总想着有一天，能找机会报复萧砚舟，让他也尝尝被人踩在脚下的滋味。
只是她也清楚，这不过是自己的空想罢了——萧砚舟现在势头正盛，又有皇上撑腰，她们娘俩根本不是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