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别挤,你们这么多人,我怎么要得了?”舒赋大声吆喝道。
“公子,要我吧,只要给口饭吃,我不要工钱。”人群中有人喊。
“我也是,只要吃的,不要钱。”有人嗓门更大。
“别吵!我说一下,我只要年轻的小郎子,二十到三十岁之间的,其他人一概不要。”舒赋说出了标准。
“这不是坑人嘛!不要说你要,这些小郎子在北方照样被官军和叛军抓去,只有我们这些老弱病残的人没人要,才不得不逃命到扬州。”有人抗议后哀求道,“公子,你放宽些吧!十五到四十岁,如何?”
“行!就按你的要求。十五到四十岁的男子都要。”舒赋一看符合条件的人比较少,只好答应。
“少爷,求求你,收留我们母女俩吧,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我们也不要钱,只图混口饭吃,我女儿可以当丫环,我可以做饭洗衣?”一个瘦弱的老妪拉住了舒赋的手,流着泪说。
“行,你俩也随我走吧!”舒赋终于充一回大爷,完全不计后果地答应了。
这倒好,原本人群中都是老弱病残的人巨多,听到舒赋答应了那母女俩的哀求,其他人顿时眼前一亮,纷纷涌上前去,再一次将舒赋团团围住。
舒赋脱不了身,只好对身边一个强壮的小郎子说,“你帮我把她们驱散。”
那小郎子立刻高举起手中的扁担,对着围拢上来的人群说,“快些滚开,否则,我对你们不客气。”
“你小子得瑟什么?你不是跟我们一样逃难来到扬州?现在竟然狗仗人势,想要欺负人?”一个老汉看不下去了,责骂道。
“有种你再说一遍。”小郎子老羞成怒,抡起扁担,就要砸向老汉。
人群瞬间被燃爆了,“不要就算了,凭什么打人!”
说着说着,大家竟然再次把舒赋围拢起来,唾沫星子差点儿都喷到他的脸上,舒赋吓坏了,脚底抹油,飞速逃出人群,策马向着邗江对岸狂奔。冲过太平桥,进入浣纱坊。
那些人一看雇主都跑了,还争论个球呀,舒赋在前面冲,一群人在后面追,场面非常壮观,活像万马奔腾。追着追着,不少人就落伍了。
毕竟舒赋骑得是高头大马,只有那些年轻力壮的小郎子能追上来。
舒恪一口气从邗江码头跑到舒赋院门口,从马上跳下来一看,好家伙,几百人竟然剩下不足三十人,让他欣喜不已的是,这些人是清一色的年轻小郎子,舒恪对他们说,“你们这些人我全要了,都跟我进入府中吧。”
一群人高兴极了,争先恐后地进入舒家前院。
舒赋对那个小郎子说,“你叫什么名字?”
“霍肃!”小郎子朗声答道。
“从今天起,你就是舒府的护院,这些人都归你管。你先把他们的姓名登记一下,分配到东西两边的六间厢房中。其中你自己挑一间住,其余分配给他们,大约一间房六至八人。”舒赋吩咐道。
“知道了!谢谢少爷。”霍肃赶紧拜谢。
舒赋绕过影壁,正要往中庭去,忽听听后传来喧嚣声,仔细辨认,在院门外面。
霍肃挺身而出,拎起一根木棍就要冲出去赶人,被舒赋制止了,“你出去看看,如果他们是年轻小郎子,可以留下,不是,赶走。”
“明白!”霍肃应了一声,打开了院门。
好家伙,院门外,密密麻麻全是人头,足足有二十之多。
“求求你跟少爷说一声,他答应过我,要收留我们母女俩的。”还是刚才那名老妪。
“少爷,怎么办?”霍肃扭头望着院中的舒赋。
“让他们都进来吧!”舒赋放眼望去,里面清一色都是年轻人,里面还夹杂着五六个小娘子,当即吩咐道。
“少爷,舒府能需要这么多人干活?”霍肃诧异地问道。
“这是你该问的吗?”舒赋责问道。
“少爷,小人错了,不该问这些。”霍肃忙低头认错,“这些人住哪儿?”
“还是这些房间,你一间,其余的人,八人一间,住不下的住进柴房和倒座房。”舒赋分配道,“女子随我来。”
舒赋直接她们交给了大婢旋儿,直接带进后院分配到居室中。
原本空啦啦的舒府因为五十多人的涌入,瞬间人头攒动。花厅由贾菪和旋儿居住,东院由舒赋和罗莹居住。仆人们居住在前院和后院。
这么多人在一起,光是吃饭都是一个大问题,可是,谁管哩,只要人家主人不说多,其他人说了也白说。
罗莹生了一个虎头虎脑的儿子,身子骨强壮的很,活像小牛犊子。
贾菪喜欢的不得了,这毕竟是舒家的子嗣,可是,舒赋却心里直犯嘀咕,这是不是我的儿子,难不成真的是罗莹跟薛嵩的孽种?
有了这个疑虑,舒赋自然对罗莹就提不起任何兴趣,甚至连看她都不想多看一眼。于是,舒赋自然就想着从这群新进入的年轻小女子中挑选一个作为妾室。
他找到了没?当然找到了。
一个名叫乔敏的小娘子走进了舒赋的眼帘,当然,舒赋便让她走进了东院的西偏房,一夜翻云覆雨后,觉得很满意,翌日清晨用早膳时,舒赋便当众宣布道,“从今日起,乔敏就是我的小妾,为我生儿育女,直接搬进东院西偏房居住。
这样,又一个幸运儿诞生了。这可气死了罗莹和旋儿。
罗莹自不必说,过去在万香楼,舒赋天天跟她腻歪在一起,即便是娶进舒府,依旧得到恩宠无数。自从舒赋南洋贩香,羁绊在室利佛逝和婆利国,舒府不少人就开始爵舌根,说,罗莹和薛嵩不清不楚,还说,罗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薛嵩的,就连薛嵩去南洋寻找舒赋,也被人们加工成了畏罪潜逃,意欲加害舒赋。
舒恪再三逼迫罗莹,罗莹死活不肯承认。舒恪原本想着等薛嵩回到大唐后,一定好好调查清楚。谁知,事情没有查清,邵兴竟然被弄死在南洋,舒赋也差点儿丢了小命。薛嵩无影无踪,究竟回没回到大唐,也没有人知道。
舒赋联想到薛嵩几次三番要加害自己的情况,不由得对罗莹与薛嵩的奸情相信了三分。既然如此,舒赋再看儿子,横竖不顺眼,越看越不像自己的亲生骨肉。如此这般,怎能对罗莹提起兴趣?
旋儿是个可怜虫。早在梅儿和菱儿时期,旋儿就出现在舒府,所以,旋儿绝对算是舒府的老人了。就是这么一个老资格的人,竟然混到可有可无的地步。
梅儿死了,她没有得到舒赋的怜惜;菱儿死了,他依旧没有得到舒赋的青睐;现如今,就连后进入舒府的罗莹都失宠了,她已经没有得到舒赋的垂怜!
老资格,自然也意味着年岁的增长。旋儿就是这样一个人,熬死了梅儿和菱儿,自然也消磨了自己最美好的青春,成了老姑娘的旋儿,荣光褪去,舒赋怎么会喜欢?在舒赋的眼里,她已经引不起丝毫涟漪。即便是不喜欢罗莹,他也没有正眼瞧旋儿一眼。
现如今,北方逃难过来枯瘦如柴的乔敏竟然进入了舒赋的法眼,自己依旧是大婢一枚,还要伺候那个得了失心疯屎尿不能自理的疯婆子,这日子苦逼到这种地步,活着真的看不到任何希望,所以,旋儿失望了,生气了,她在心中酝酿着一个阴狠的毒招,要让舒赋感受到自己所遭受的痛苦。
原本她每天都要伺候贾菪吃饭换洗,自从舒赋娶了乔敏,她对贾菪越来越没有耐心。反正舒赋也很少来看贾菪,她就想着法子折磨贾菪。
刚开始,胆子比较小,仅仅往贾菪的饭菜中吐口水。后来,变本加厉,竟然把贾菪的屎尿掺入贾菪的饭菜。当贾菪觉察出异味不愿吃,旋儿竟然捏住她的鼻子,硬是把屎尿灌进贾菪的嘴里。
以至于,贾菪的失心疯更加严重,精神都开始恍惚起来。
舒赋刚刚娶了新娘子,整日贪恋床笫,哪里还能想起自己的母亲。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母亲在他的眼皮底下正在遭受着非人的折磨?
不过,天道轮回,这也许就是贾菪一生害人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