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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第 14 章

作者:初景晚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花楼还想再贴一会儿,闻言,不情不愿地松开手。


    失忆后的花楼倒是变得有些孩子气了。


    “花楼,你近来身子如何?可有想起些什么?”沈轻虞扯着她转了一圈。


    这些时日有柳舟悉心照料,花楼的脸色也红润了些许,她和沈轻虞一样,不喜喝药,也不知柳舟用了什么法子,竟能哄得她乖乖用药。


    花楼指了指额头的位置,“这里还有点痛,我还是什么都记不起来。”


    说着,她眼神暗下来。


    此刻的花楼没了记忆,犹如海上浮木,无可依靠,漫无目的漂泊四方。


    “花楼,你想恢复记忆吗?”沈轻虞问道。


    花楼想也不想地点头,脱口而出道:“想。”


    “我实在不能接受现在的自己,成日浑浑噩噩,只能从旁人口中得知从前的我,而我却无半点印象。”


    她一把抓住沈轻虞的手腕,“姐姐,我那时虽无法动弹,可我听到你的声音了,是你救的我,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谁害得我!”


    沈轻虞抿抿唇:“对不住楼儿,我并不知是何人所为。”


    她现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且不知陆长风害花楼的动机,盲目告诉花楼只会加重她的恐慌。


    花楼眼里的光黯然失色,她失魂落魄地松开手,喃喃细语:“罢了,罢了……”


    她命该如此。


    她这幅样子令沈轻虞心都化了,她揉了揉她的小脸,安慰道:“别急着气馁,你瞧,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花楼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她看着沈轻虞从银雪手上拿走包袱,而后对自己露出一抹灿烂的微笑,就在花楼以为里头有什么好宝贝时,就见沈轻虞赫然掏出三把铁锤。


    等等……三把什么?


    铁锤?!!


    花楼脸色煞白。


    “花楼,你不要害怕,我保证会很温柔的。”沈轻虞露出一抹自认为很和善的微笑,一步步逼近。


    “既然柳舟那小子方法行不通,倒不如直接来个‘以毒攻毒’。”


    花楼被吓得连连后退,此时的沈轻虞在她眼里犹如恶魔。


    “啊!走开!”她尖叫着推开沈轻虞,缩在角落紧紧抱着自己,浑身颤抖。


    沈轻虞身形一晃,理智占据上风,举着铁锤的手缓缓放下。


    “花楼。”她嘴唇翕动,“抱歉,是我太过着急,吓到你了。”


    强烈的恐惧占据花楼内心,她把头埋进膝盖,双手捂着耳朵。一方狭小的角落,却成了少女唯一的避港。


    “你别怕,先好好听我说,好不好?”沈轻虞蹲到她面前,轻声细语耐心哄道:“这把小锤子呢其实伤害性不大,你可以把它当作帮助你的工具。”


    “你看,就像这样。”


    沈轻虞那种铁锤在花楼肩上轻轻敲了一下。


    不疼,敲过之后反而有种轻松的感觉。


    花楼愣怔抬起头,眨了眨通红的双眼。沈轻虞被她的表情逗笑了,“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花楼慢吞吞地点了点头。


    “不过用锤子敲头确实不可行。”沈轻虞沉思良久,还是放弃这个决定。


    万一把控不住力道,再给花楼敲傻可就完了,柳舟和崔氏不得一人拿着把刀将她捅个体无完肤。


    想想都可怕。


    沈轻虞刚要把锤子放回去,转头边看见柳舟端着药呆愣地站在门边。


    沈轻虞拿着锤子放也不是,收也不是,只能尴尬的笑笑,“柳舟啊,好久不见,最近……身子可好?”


    “住手!”柳舟厉声喝止,一个箭步冲上前挡在花楼面前,“沈轻虞,楼儿如此依赖你,你为何要害她,你这么做对得起楼儿吗!”


    沈轻虞一头雾水:“哈???”


    柳舟眼睛死死瞪着她,那模样仿佛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一般。


    屋外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下,寺院那棵菩提树在狂风骤雨中剧烈晃动,有三三两两的祈福带被风带了去,不知所踪。


    禅房里的窗子没关紧,卷着书案上的宣纸翻飞盘旋。


    沈轻虞离窗户最近,顾不得同柳舟争辩,她慌忙上前想要关好。


    猝不及防间,一张惨白的人脸出现她面前,乌黑的眼睛流了两行血泪,扭曲的嘴角似要裂到耳根,露出一抹诡异的瘆笑。


    一瞬间汗毛竖立,沈轻虞发出凄厉的惨叫:“鬼啊!!!”


    花楼和柳舟被她的叫声吓了一跳,连带着银雪三人一同看向窗户,这一看,几人彻底呆住了。


    “鬼啊!!!”


    “砰”地一声,门被人打开。


    容祈刚和老方丈谈完话便听见禅房里传出几道凄厉的惨叫,他心下一紧,直接冲了进来。


    眼前的景象让他脚步一顿。


    只见屋里四人齐齐缩在角落抱作一团,宣纸在他们脚边散落一地,窗子“吱呀”晃动,发出细微的声音。


    “你们这是在作何?”


    几人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沈轻虞指着窗户,磕磕绊绊道:“那、那里有鬼……”


    他的王妃怕鬼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几月前被茗颜吓唬过一回,连着三天都没睡好觉,如若不是茗颜身在西域,恐怕会日日吓得睡不着觉。


    容祈递了个眼神,崇影了然,大步流星走到窗子边,探头去看。


    外头依旧风雨交加,偶尔响起几道闷雷。


    崇影眼瞅几遍都未发现任何可疑身影,他收回视线,将窗户关好,对着容祈摇摇头:“属下并未发现半个人影。”


    此话一出,几人都有些震惊。


    “怎么可能,我们分明都看见了。”柳舟率先走到窗户边,一把推开。果真如崇影所言,半个人影都没有。


    这下柳舟也憋不出话来了。


    “兴许是你们看走眼了。”崇影道。


    沈轻虞第一个表示不服:“若一人走了眼或许是假,那四人都走了眼,还能作假不成!”


    崇影立刻双手抱拳:“属下知罪,王妃莫要动怒。”


    “子不语怪力乱神【注】,世人总爱以鬼神之说,解未解之事,倒不是惧怕,而是将愚昧染成丹青,直到最后成了无稽之谈。”容祈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袍,慢条斯理道。


    这寺庙依山而建,山间常有雾气缭绕,难免会有些神鬼之说流传坊间,幸得佛门清净之地,日日诵经佛号不绝,自有佛光笼罩。


    纵使有个山精鬼魅,也断不敢靠近半步。


    再者,青天白日哪会有鬼专逮着他们吓,除非是混进什么人来。


    容祈眼里闪过一丝凌厉,脑海浮现一道人影。


    风雨急重,来时未乘马车,一时半会儿无法下山,眼瞧天色已晚,几人商量着便打算再讨几间禅房。


    经方才一吓,沈轻虞不敢单独一间禅房,便悄悄挪动步子来到花楼身边,“我观寺庙僧人居多,想必禅房也空不出来几个,不如我们三个女子挤挤好了。”


    杵在她们身后默默听的柳舟立刻横在二人中间,怒气冲冲地看着沈轻虞,“方才你要伤害花楼,我还没同你算账,就算你是裕王妃那又如何,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谁也不能伤害楼儿!”


    容祈冷着脸走到沈轻虞身边,一把将人捞到身后,与柳舟不甘示弱地对视着。


    两人针锋相对间似有火花碰撞,剑拔弩张,丝毫不肯让步。


    被护在身后的沈轻虞和花楼终于忍不住了,拉过他们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将事情原原本本的经过都叙述了出来。


    容祈听完脸色有些难看,“所以你的包袱里就装了三把铁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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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舟更是脸憋得涨红。


    人家好心帮忙,你倒打一耙不说甚至还搞污蔑。


    不过他的性子直来直往,认识到错处倒也不扭捏,直接走到沈轻虞面前,弓着身子双手抱拳:“沈姐姐,方才多有得罪,云川未搞清楚事实就出口污蔑,罪过罪过,还望姐姐原谅。”


    “生气的时候唤沈轻虞,气消了就改唤姐姐?”沈轻虞轻哼一声,打趣道。


    柳舟讪笑:“姐姐如此宽宏大量,定不会同我计较。”


    被忽略的容祈轻咳一声,走上前拿起铁锤道:“这东西当真能让她恢复记忆?”


    沈轻虞摇摇头:“这也只是我的推测,有没有效果要试过之后才知晓,但风险太大了。”


    容祈听后又默默放下铁锤。


    一时间,几人各怀心思。


    “等明日雨停,我便下山去找先生讨教,就算翻遍所有医书也定要找到医治楼儿的办法。”柳舟攥紧双拳,下定决心。


    花楼盯着他的侧脸,心里像有什么东西融化了。


    这场雨整整下了一夜。


    连着山路街道都卷着凉风。柳舟步履匆匆急着往家的方向赶,全然没注意到拐角处正坐着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头。


    老头正拿着帕子擦拭拐杖,就在柳舟即将擦肩而过的刹那,他手腕倏地一转。


    “哎呦!”


    柳舟猝不及防被绊了个趔趄,下巴重重磕在地上,传来火辣辣的刺痛。


    老头不紧不慢收回拐杖,慢悠悠地继续擦拭。


    他从地上爬起来欲要发怒,却见着老头身侧的挂幡愣住了。


    ——专治失忆跌打损伤。


    尤其“失忆”二字被重重地圈了起来。


    柳舟双眼一亮,忙不迭问道:“老人家,您可知治疗失忆的法子?”


    “哼,蠢小子,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老头狠狠剜了他一样,没好气地用拐杖敲着挂幡,“没瞧见这上面写的吗,就知道问!”


    仅说一句话就被训的柳舟:“……”


    这老头脾气真臭。


    “老人家,晚辈斗胆向您讨教,不论花多少银子我都愿意,还请您随我出诊。”


    话音刚落,一棒便落到他头上。


    柳舟吃痛抱着头,“您为何打我!”


    “老什么家,半大的小伙子怎的一点规矩都不懂,我姓云。”老头怒气冲冲。


    柳舟拳头硬了。


    为了救花楼,他忍!


    “云伯伯,可否随我出诊,价格您随便开。”柳舟皮笑肉不笑道。


    柳家虽不是富贵人家,却也是书香门第,日子过得还算体面,至今除了他亲爹以外,第一次被旁人追着揍还要上赶着说好话。


    憋屈极了。


    “伯伯?”云老头又不乐意了,棒子再次举起,“我大你亲伯伯一轮了,不知尊卑,没大没小。”


    柳舟深吸一口气,“云、爷、爷!恕晚辈无礼!”


    这几个字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这下云老头终于满意,他收回棒子,一手摸着已经白了的胡子,一脸高深莫测:“有缘自会相见,你既然发现了我的摊子,想必就是有缘人,不知要医治的小主身在何方?”


    柳舟提着的心终于放下,忙答道:“金山寺。”


    “我倒愿意亲自出诊,只是——”云老头叹了口气,“只是我这把老骨头怕是上不去啊。”


    “我来背您。”柳舟想也不想道。


    “你?”云老头啧了一声,满脸嫌弃,“就你这小身板,怕是自个儿上去都难喽。”


    “您别瞧不起我,别说背着您去金山寺了,就是在城中绕一圈也绰绰有余。”


    “好啊,那不如先背着我在城中绕一圈。”


    柳舟:“……”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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