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楼脑中似有一根弦绷断了。
她抿抿唇,双手交叠不由得紧握。柳舟像是打了鸡血,一旦开口就停不下来,像是要把花楼从小到大的事情都讲出来。
花楼听得愈发头疼,好几次想打断他却被他的话堵了回去,对此,她无比后悔让柳舟开这个口。
柳舟喋喋不休个没完,正好讲到花楼十岁那年等他下学堂,半路却拉着他去河边摸鱼,落了个一身水归家,书本功课全都泡汤了,柳父知晓后当即抽出柳条儿往他身上招呼。
讲完再一回头,发现花楼已经走远了,他“哎”了两声,连忙跟上去,蓝色的身影在黑夜里划过。
“楼儿,我还没讲完呢,你等等我!”
花楼看都没看他一眼,气鼓鼓地哼了声,“不许讲了,我现在不想听。”
“好好好,那就等你想听的时候我再讲。”
·
夜半三更,睡得昏天暗地的沈轻虞脑海中突然“叮”的一声,伴随着熟悉的电流音,系统那讨人嫌的声音断断续续响起——
【宿主您好,已检测到角色设定发生偏离,现在为您发布新手任务】
【请宿主一个月内完成新手任务2——帮助失忆少女找回记忆,并重新修补设定。】
【通关奖励:武力值+1;失败:抹杀。】
沈轻虞鲤鱼打挺坐起身,对着空气狠狠竖了个中指,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系统我*你**!!!
一句慰问系统大爷的孝心话在夜色中回荡。
这晚,沈轻虞是彻底睡不下了,好不容易挨到天亮,恨不得立刻闪现到花楼面前。
她抓耳挠腮,一副有钉子扎她的模样令银雪万分不解。
“小小姐这是终于疯了?”银雪端着盘梨膏糖咕哝了句。
天空阴沉如墨,浓暗的乌云汇聚成团,不见天日。
以往这个点沈轻虞都会溜到庭院的海棠花树下,在躺椅上悠闲晒太阳,偶尔容祈在亭子里煎茶她也会厚着脸皮过去蹭。
或许是这两月来系统沉寂不吱声,沈轻虞舒坦惯了,倒也差点忘了她有重要任务在身,悠闲舒坦什么的都是假象。
一大清早,沈轻虞便给人一种人活微死的既视感。
“我要去金山寺!”她猛地一拍桌子,把进来换水的银雪吓得一个激灵,手中的水盆差点摔在地上。
“小小姐三思啊,您与王爷平日这般恩爱,让我们这些下人羡煞不已,王爷待您如此好,您怎就想不开,偏想绞了头发做姑子!”
沈轻虞:“……”
这是脑补了哪出大戏?
眼瞧着银雪越说激动,恨不得把水泼到她身上清醒清醒,沈轻虞一把上前捂住她的嘴,压低声音,“再喊两嗓子整个王府都听见了。”
银雪睁着双无辜的大眼看着她。
“我不是去做姑子,我是去探望花楼。”沈轻虞有些牙疼,松开手。
“小小姐,您吓死我了。”
“我才要被你吓死了。”
银雪下去备马车,走时还想着要禀告容祈一声,却被沈轻虞拦了下来。
开什么玩笑,如今她可是有通行令的人,甭管禀不禀告,能走就完了。
彼时的沈轻虞还在思索如何帮花楼恢复记忆,全然没注意到屋外正有一个小丫鬟捂着嘴慌慌张张地跑开。
这几日不知怎的,大雍境内涌入一大批难民,本来朝廷是不想参和这事,但奈何这些难民就像目的明确似的,专逮着朝中大臣碰瓷。
大雍境内,法律至上。
惹得他们不得不参奏,希望皇上能出个解决办法,谁料皇上竟也为难,干脆把这个难题丢给他的皇子们。
容祈刚从宫里回来,便见丫鬟青芝焦急万分跑过来,“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奴婢参见王爷。”
容祈对这些丫鬟小厮多少有些脸盲,尤其他们个个穿着打扮都一样,他捏了捏眉心,“何事。”
“王爷恕罪,奴婢方才经过王妃院里,不慎听见王妃说要去金山寺做姑子!”
容祈:“……”
他扯了下嘴角,“可是王妃亲口说的?”
青芝疯狂点头:“奴婢亲耳听到的,绝不会出错!”
“你先退下吧。”
“是。”
与此同时,沈轻虞背了个包袱大摇大摆地走出房门,刚走两步便被迎面走来的容祈堵了个正着。
容祈一眼注意到她肩上的包袱,眼神晦暗,“王妃这是要到哪儿去?”
沈轻虞狐疑道:“金山寺啊,怎么了?”
“不知是我王府哪里亏待王妃了——”容祈伸手探到她腰间,手指拨弄了下那枚香囊,“竟逼得王妃去做尼姑。”
沈轻虞脑袋缓缓浮现出三个问号。
“容子吟,你一大清早的是不是脑子没吃饭啊,谁告诉你的我要去做尼姑?!”
容祈绷着脸一言不发。
沈轻虞心里窝了一团火正愁没地方撒气,偏不巧容祈这时候主动凑上来,也不知是谁脑补了一场大戏,连他如此精明的人竟也能被唬住。
“我是要去金山寺探望花楼,看看有什么法子能让她恢复记忆。”沈轻虞道。
容祈耷拉着一张脸,“你为何总对旁人如此上心?”
沈轻虞嘴角抽搐。
这要她如何作答?总不能说是系统强制性要求的吧。
她随口胡诌道:“因为我太善良了,看不得有人受难。”
容祈再次沉默。
于是,原本的二人行又转变为熟悉的四人行,容祈说什么也要跟来,沈轻虞拗不过他也只能随他去了。
走前容祈不知抽什么风,留下一句“莫要坐马车”。沈轻虞还不知城中所发变故,还以为他是在和自己置气。
不坐就不坐!
她单手拎着包袱直接从他面前绕过去,看都不看他一眼。
直到上了街,沈轻虞这才明白为何容祈特意叮嘱不要坐马车。
只见每有一辆马车经过,从暗巷里便会涌来一大群难民。他们将马车团团围住,讨要吃食。
马夫无可奈何,又不得直接冲撞过去,只能憋屈地缩成一团。
这些马车里坐着的都是些名门大户,大庭广众当街被流民拦下,实在丢不起脸面,便会给他们些银两还叫人打发走。
时间一长,被薅了半块羊毛的富贵人户们再也受不住了,接二连三跑去报官。
可无奈的是,这些难民并未触犯大雍任何一条律法,官员们也无计可施。
沈轻虞看得目瞪口呆。恰在此时,一个老婆婆带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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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的孙儿拄着拐棍,颤颤巍巍地走到她面前,伸着破了边的碗。
“这位好心的姑娘,求您给我孙儿一些吃的吧,孩子年幼,已经两日未进食了……”
襁褓里的孩童已无力气哭闹。
沈轻虞于心不忍,刚想掏出些银两给她,却被容祈一把按住手腕,对她摇摇头。
她有些不解,容祈示意她看向前方。
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有一老一小跪在一个姑娘面前,姑娘下意识将人扶起来,并给了些银两。
其他难民看到,一窝蜂全跪了过去。
羊毛专逮一人薅。
“这些不是我们能够管的。”容祈道:“先走吧。”
沈轻虞看着婆婆压弯的脊背上,还在襁褓中尚不能开口说话的孩童,有些犹豫。
“银雪。”她心下一横,“去买些粥来。”
“是。”
“我终究无法作壁上观,任由那孩童在饥饿中死去,人的生命实属脆弱,若我此刻袖手旁观,他日回望必将成为我的梦魇。”沈轻虞转过身,面色平静。
容祈静静看着她,良久,他突然轻笑道:“说的在理,夫人开心便好。”
不过片刻,银雪去而复返,手里端来两碗米粥。
“婆婆,这个给你。”她将粥递了过去。
“谢谢姑娘!谢谢姑娘!”
“快!那儿有吃的!”人群传来一阵骚动,不知哪个眼尖的难民看到老婆婆手里有两碗粥,嚎了一嗓子。
紧接着,一群难民争先恐后跑到沈轻虞面前,伸着手讨要。
他们四人寸步难行,崇影甚至都想一刀解决了他们,被容祈厉声制止。
甚至还有的难民直接伸手抢夺老婆婆的粥。
沈轻虞一把扣住那只魔爪,冷冷道:“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太太抢东西,是想蹲大牢么。”
“蹲大牢起码有牢饭吃,我们什么都没有,也只是想求个温饱!”那难民蹲在地上梗着脖子道。
沈轻虞:“你们倒不如直接大闹官府,兴许还能蹲一蹲大牢,尝尝牢饭的滋味。”
一语点醒。
难民的眼神逐渐变得精明,他率先爬起来,举着手里的碗大喊:“大伙们,我们去闹官府,蹲大牢,让他们给我们送牢饭!”
“那里不怕日头晒,风吹不进,雨淋不透,是我们第二个家!”
其他难民一听,纷纷站起身来。
此话说的……真他娘的有道理!
很快,所有难民一扫而空,留下容祈三人在风中凌乱。
沈轻虞眨眨眼,无辜道:“他们真有想法。”
容祈:“……”
到了金山寺,闲暇作画的花楼听到动静,误以为是柳舟,连头都未抬,“你怎的又来了,我说了我想自己待会儿。”
“那我走?”
轻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隐隐带着笑意。
花楼顿时双眼一亮。
是救了她的姐姐!
她一转身便激动地将人抱着,“姐姐,你是来看我的么?你都不知道,我这几日实在无聊的紧,云川又是个话多的主,我要被他烦死了。”
沈轻虞生平第一次被女孩子主动抱,她清了清嗓子,脸颊微微发烫,“咳,花楼,你先把我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