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茶仪式结束不久，打探消息的春桃便返回了潇湘院。
潇湘院内，纪千雪听了之后扑哧乐出声，“我就知道老太太和主君不会管这事，等程愫来了你就说我忙着曦姐儿，名字的事过几日再说。”
“过几日再说什么呀姐姐？”
纪千雪一愣朝门口看去，柳清清正笑着走进来。
“谁让她进来的？”
门外丫鬟低着头支支吾吾道：“柳姨娘非要闯进来，奴婢...奴婢没拦住。”
“滚下去。”
“是，是。”
柳清清笑着自顾自坐到椅子上道：“是我非要进来给姐姐请安，姐姐何必跟一个下人置气呢。”
“我近日身子不爽利，若是为着给你院子更名的事，便过几日再来说吧。”
柳清清看着她开门见山道：“我来是想问问姐姐想不想除掉程愫？”
“什么？”纪千雪愣了下，而后看一眼春桃，春桃立马过去将窗门关严。
“你什么意思？”
“早就听闻主君与姐姐两情相悦，是因为程愫，姐姐才没能入府为正妻，如今姐姐就不想争上一争？毕竟姐姐的儿子都因为姐姐是妾室被送到程愫那儿了。”
被人说到心坎上，纪千雪仍表现得满不在乎道：“你不必来挑拨，就算没了程愫，妾室也无法扶正。”
“虽不能直接扶妾为妻，但却可换个身份重新入府，主君那么宠爱姐姐，定然愿意陪姐姐演这出戏。”
纪千雪微微垂眸，她原本就是这么计划的，奈何一直没能想到好的办法把程愫赶出宋府。
“你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柳清清微微一笑：“我可以帮姐姐除掉程愫，条件是姐姐要让我在这府上过得舒坦。”
“我不记得我们之间有什么交情，你会有那么好心？”
“昨日之事我已经得罪了程愫，之后她不会给我好日子过，我自然要寻个靠山，姐姐深受主君宠爱，是最好的选择。”
纪千雪高高在上地打量柳清清道：“说说你的计划。”
“过些时日便是皇家春季狩猎，到时文武百官及亲眷都会参加，姐姐可求主君带你前往，到时我会安排人协助姐姐。”
纪千雪满心疑惑：“做什么？”
“春蒐时百兽苏醒，猎场内会置猛兽，姐姐要做的是将程愫引入猎场，只要她进去我自有办法让她合理地死在里面。”
纪千雪一怔，惊诧道：“你要杀了她？”
柳清清闻言轻笑出声：“姐姐对除掉二字是有什么误解吗？”
“想办法让主君休了她赶出府去便是，何必要她性命？”
柳清清又笑起来：“姐姐未免太天真了吧？程愫与主君的婚事乃是御赐，哪有那么容易和离、休妻？哪怕她犯了大罪过，为了不失圣心，主君第一时间想的也会是如何遮掩。”
“姐姐现下能得宠是因为年轻貌美又与主君有青梅竹马的情谊，可这些程愫也有，难保哪一日主君的心不会忽然偏向她，即便主君的心一直在姐姐身上，可色衰爱弛，待姐姐年岁大了，主君身边依旧会有年轻貌美的姑娘，到时姐姐作为妾室该如何自处？”
“程愫则不一样，她是正妻，无论主君纳几房妾室，她的地位都不会有丝毫动摇，所以我劝姐姐多为自己和儿女考虑，姐姐现在好心留她性命，来日后悔都来不及。”
“姐姐难道忘了崇福寺外，程愫明明能救姐姐，却故意丢下姐姐自己逃走，把姐姐留给那些山匪羞辱，若非我及时找到官兵，姐姐很可能已经死在了山匪手中。”
见纪千雪仍在犹豫，柳清清继续往她心窝子里戳道：“就算这些姐姐都不考虑，也要为小公子考虑呀，他在程愫那里待的时间越久，就会离你这个亲娘越远。”
这句话这件事无疑是纪千雪心中最难受之处，她握紧拳头再三犹豫终于下定决心：“好，杀了程愫，我该怎么做？”
柳清清勾唇一笑，起身走到纪千雪身边：“姐姐附耳过来。”
纪千雪稍稍靠近，听柳清清说完点点头：“就按你说的办。”
“希望姐姐能顺利除掉程愫，坐上主母的位置。”
······
与此同时，梧桐院内，程愫莫名咳嗽起来。
兰芷轻轻拍拍程愫的背：“小姐怎么突然咳嗽了，不会受了风寒吧？”
“不过咳嗽几声，我哪有那么容易生病。”
“那也有注意。”兰芷去一旁倒杯水，端过来递给程愫道：“有人看到柳清清去潇湘院了。”
程愫接过杯子饮了一小口：“我猜...她是要联合纪千雪对付我了。”
“那怎么办？”
“无妨，成不了什么气候，你去找一趟宋文远，就说我与柳清清情深似亲姐妹，昨日的事过去就过去了，希望他能看在我刚帮他出过主意的份上，今晚去柳清清房里过夜。”
“奴婢这就去。”
当日晚上，宋文远真的受程愫所劝去了柳清清院里。
因与纪千雪谈了合作，当天柳清清的院子便被更名为静怡轩，速度快到日头刚落便已收工。
更声几响，夜里的潇湘院瓷瓶、杯、壶丁零当啷碎了满地。
屋子内，几个丫鬟跪着收拾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都给我滚出去！”
春桃起身轰道：“都快点出去，快快快。”
几个丫鬟急急忙忙退出去关上了门。
“姨娘快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这个贱人，说什么得罪了程愫不会有好日子过，结果呢，程愫居然主动劝主君去她房里！”
春桃顺着话说道：“这个柳姨娘真是个有手段的，一边勾引主君纳她为妾，一边让程愫消了火气不说还帮她，现在又哄得姨娘您跟她合作，实在不是省油的灯。”
“看来她比程愫还不好对付。”
“那姨娘还要按照她说的去做吗？”
纪千雪思索少顷坐回到椅子上道：“她看起来是真的想除掉程愫，先按照她说的办，等没了程愫这个最大的阻碍，我们再慢慢对付她，想勾引主君取代我，她做梦。”
“是，全听姨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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