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点异样很快被他强行压下去。她不是变了,是更会演了,他想。
林西彩回到教室,推开门,一块橡皮朝着她飞过来,正中额心。
两个打闹的男生见状哈哈大笑,道歉道得敷衍,“对不起对不起,不是故意的…..”
林西彩捡起那块橡皮正要以牙还牙砸过去,肩膀被人拍了下,数学老师踩着第二节课上课铃声走了进来,“上课了,回座位上课。”
林西彩泄了气,突然烦得要命,自从她来到这里就没一件顺心的事儿,人人给她添乱,处处给她添堵,这样乱七八糟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她的主线任务。
这一天糟糕透了。
唯一让她欣慰的是,谢拾当天没来。
因为谢拾的缺席,在经历过一个糟糕的早晨之后,这一天的下半部分她过得还算平静。
林西彩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第二天再醒来的时候,心情已然恢复了十成九。
林西彩照常背着书包出门,照常穿过花园,然后,在同样的位置看见了那两个修剪月季的大叔。
林西彩盯着他二人看了一眼,有些意外,这个花池昨天不是修剪过了吗?
晃神间,人已走到了那个花池旁,其中一个将修剪下来的花笑着递给了她一朵,“这朵最新鲜,刚剪下来的。”
林西彩愣了愣,机械接过那支花,心中闪过些异样,却没有细想。
从公交车上下来,那种异样的感觉却是更强烈了,因为她发现,坐在她旁边的那个人,好像昨天也坐在她旁边。
只是这样吗?
不。
不对。
不仅仅是这个人,坐在她身后的,坐在她前面的……都是一样的人。
坐在她前面的是一对祖孙,坐在她后面的是一对情侣,坐在她旁边的是一个大姐,她甚至还记得左前方一个单手提着购物袋抓着抓环的肌肉男……
车上这些人,她昨天全部见过。
或者换个说法,今天这一车人全是昨天那些。
一种寒意顺着脊背向上爬,瞬息间席卷全身——这不正常,这绝非巧合。
可是,可是为什么…….
林西彩手里拿着水杯往学校走,思绪乱成一团,在一个拐弯的路口重重撞到了一人身上,对方一声闷哼,林西彩后退半步,水杯掉到了地上。
手臂被虚虚扶住,林西彩讷讷抬头,正对上一张斯文俊秀的脸。
那人唇边挂着与昨日如出一辙的浅笑,蹲下来将水杯捡起递了过来。
林西彩睁大了眼睛审视那张脸,随着那个男生将水杯擦好递给她,轻笑着说出那句“脏了”,那种密密麻麻的寒意直接幻化成了最直观的惊恐。
她终于知道了,从早上起就感受到的那种异样究竟是什么。
是重复。
从早上开始,这个世界就陷入了某种重复。
从早上睁开眼一直到现在,发生的所有事,都是昨天发生过的。
今天,在重复昨天……
林西彩指尖发颤,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手机上的日期醒目映入眼帘,让她整个人直接僵在了原地。
10月16日。
赫然是昨天的日期。
林西彩的脸色过分惊恐,对面的人瞧着她的脸,一声轻笑,“同学,我长得有这么吓人么?”
林西彩抬眸,喉咙发哑,“能帮我看下日期吗?”
她仍存着一分侥幸心理,这点侥幸心理让她期盼着是她的手机出了问题。
她的惊恐、不安似乎让对面感到新奇,他盯着她,有点明知故问,“什么日期?”
林西彩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急需有一个人告诉她这不是真的,“今天的日期,今天是几月几号?”
男生随意瞥了一眼手机,而后继续旁观她脸上的神情,“10月16号,星期二。”
随着那道不咸不淡的声音响起,林西彩脸色灰白,愣了半晌,才堪堪找回神智,朝二人挤出来一个极勉强的笑,道谢后离开了。
那道意味不明的视线追着她,一直到她走出很远。
林西彩整个人处在一种惊魂未定的状态,回到教室,在座位上坐下,低头看了眼时间,而后怔怔看向门口。
下一刻,语文课代表抱着作业出现,与她视线相汇,“钟菲,语文老师在办公室等你。”
林西彩扯了扯唇角,笑得苦涩。
语文课代表被她笑出了鸡皮疙瘩,颇有些莫名其妙。
林西彩走进语文办公室,在语文老师皱眉问出那一句“怎么你一个人,家长呢”时,林西彩没有马上说话,讷讷望向门口,有一个声音在心里机械地播报倒计时。
随着她在心里数完最后一个数字,付砚修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颀长的身影,冷淡的神情,连唇角嘲讽的弧度都与昨日如出一辙。
同样的话,她又听了一遍,同样的嘲讽,她又经历了一次。
面对老师恨铁不成钢的批评,和付砚修冷傲疏离的冷嘲热讽,林西彩已没了昨日的心虚窘迫,脑中浑浑噩噩,只剩下梦魇般的茫然和疑惑。
为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西彩在心里拼命召唤系统,但始终没有人回应她。
她有些烦躁,更多的是绝望,就像一片被随意丢在海上的孤舟,无人问津,任她自生自灭。
林西彩回到教室,推开门,眼前一白,那块橡皮再一次朝她飞了过来。
林西彩盯着那块飞来的橡皮和不远处调笑的两个始作俑者,那双一贯清润灵动的眸子里掀起些罕见的戾气,抬手接住了那块砸过来的橡皮,并且在老师阻止之前朝着其中一个重重扔了过去。
“拿好你们的东西。”林西彩说。
被砸中的男主当即捂住了脑门,“干什么?又不是故意的。”
“是吗?”林西彩冷笑,“我也不是故意的。”
“你……”
林西彩从二人身侧走过,意味不明,“人呢,不会被同一块橡皮砸两次。”
两个男生面面相觑。
一男生搔了搔脑袋:“你在说什么?”
另一个男生胳膊肘怼了他一下,指了指自己的脑子,挤眉弄眼,露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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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的”的表情。
林西彩没心思理会这些,她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个世界会突然出现这样的bug?
林西彩坐回座位,像一个冷静的旁观者,旁观着教室里发生的一切,审视着每一个人的动作、表情。
教室里所有人的举止都跟昨天一模一样,老师讲题的语气和顺序没有丝毫变化,甚至每道题被叫起来回答问题的人都是昨天那一个,每一句台词都跟昨天完美叠合,那些本应是随机出现的课堂笑料,也像是提前设定好的一样,出现得定时定点,没有丝毫偏差。
所有人都不自觉卖力演出,嗔笑怒骂间,维持着虚假的鲜活,像一群敬业的npc。
她在他们的脸上看不到丝毫痛苦和疑惑——并且林西彩确信,即便这一天永远循环下去,他们也不会感到惶恐或者不安。
对于感受不到异常的他们来说,这一天哪怕循环千次万次,对他们而言也是崭新的一天。他们会永远怀着新奇和期待的心情千次万次地度过这一天。
而她,是唯一的怪胎。
她像一个格格不入的闯入者,五感清醒着,被迫感受这这种令人绝望的重复和循环。
也许有一天她被这种重复折磨疯了,也不会有人知道她是怎么变疯的,他们只会以为,她是突然疯了。
林西彩看了看身侧空落落的位置,绝望之余又闪过一缕诡异的庆幸——
这个人昨天没来上课,所以陷入循环后的这一天他依然不会来,这是不是意味着,如果循环不停下来,她就一直不用见到这个人?
林西彩扯了扯唇角,能从这种刁钻的角度找到安慰自己的方法她也的确不是一般人。
林西彩没精打采,托腮坐在座位上听课,抛开一切不谈,被迫听了两遍现场直播课的她,倒是真弄懂了几个题。
第四节课上课铃敲响的时候,林西彩正趴在课桌上发呆,教室里突然变得很安静。
是那种很突兀的,像被突然按了暂停的安静。
林西彩以为老师来了,不自觉扭头望过去。
本是一个再随意不过的回眸,却在看清来人的那一刻,动作一僵,瞳孔猛然震了下。
林西彩几乎瞬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而后目光直直望向朝着她的方向走来的人,眼神中情绪翻涌,变幻莫测。
谢拾拎着一只背包走进来,一如既往的目中无人,跟她擦肩而过时带起的微风将她额前的发丝吹动,任她视线灼灼,懒得分过来半点眼神。
对于这样一个危险分子而言,长久地盯着他的脸并非明智之举,可此时此刻,林西彩无论如何移不开眼——
从早上到现在,在这一时这一刻,出现了这个重复里唯一的变数。
谢拾昨天没来上课,但今天他来了。
在所有人都沿着之前的行为在循环的时候,只有这个人做出了和昨天不一样的动作,这说明——这说明他跟她一样,能感应到这种循环,并且有前一天的记忆。
又或者说,林西彩心中一沉,这种诡异的循环之所以出现……
根本就是这个人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