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摔倒在地,等江挽生反应过来时,一根镶着白玉的铃兰银簪已经怼到他脖颈上。
外面听闻动静的小厮跑进来,持刀相对。
“放了大人!”
宋春迟不动,贴在江挽生耳边道,“我这人一贯诚信,只是公子你不讲道义。”
“哈哈哈哈……”
江挽生躺在地上,畅怀大笑,许久才应道:“好。”
“只是宋姑娘,你先放开我。”
江挽生暧昧一笑,宋春迟这才发现两人挨得极近,晃神之下,形式反转。
银簪跑到了江挽生的手上。
他抚摸着银簪上的白玉,轻轻划在宋春迟的脸上。
她的脖子被江挽生反勾,动弹不得。
“赵世子对你倒是深情,居然亲手制簪,啧啧……”
银簪被插到她发髻上,江挽生松开她,玩味笑道;"那在下便等着宋姑娘的君子一诺了。"
“请——”
灰衣小厮得令,把云紫推拉到她身旁。
她搀扶着云紫,半点不敢分心,一路跑到木家医馆。
一进门,她便合上门。
“木医师,你快帮帮忙!”
云紫被她搀扶着躺下,她小心翼翼解开她的外衫,露出青紫一片的淤痕。
“你被他们打了?”
云紫摇头,忍着上药疼痛,轻声道:“是夫人。”
“那日我半夜出来,隔日便被夫人审唤,与我交好的丫鬟为我作证,夫人才消了怀疑,不过也免不了一顿打。好在管事婆子怜悯我,加上我的身契本就是活契,交了银子便出来了。”
“只是姑娘你……怕是危险……”
木医师不知何事,听不懂她们的哑谜,上完药便出去了,走时还不忘朝宋春迟伸手要要钱。
“这次加上上次的,一共二两!”
她没犹豫,掏出银锭递过,心下思考着,国公夫人未曾施展的杀局。
那日,经云紫提醒,她在国公夫人设宴日格外注意,并未察觉什么危险。
她将心中疑虑道出,引得云紫黯然一笑。
“姑娘如今已是众矢之的,如何不算入局?”
“世子清贵,望京里想要同世子结亲的大家不计其数,经夫人这一遭,所有人都知道世子心悦于你。”
“试问姑娘,有哪位大家小姐能容忍自己的夫君婚前有人,作践体面?”
云紫自嘲一笑,继续说道:“我入国公府已有近十年,大大小小的阴私事件也见了许多,夫人目的不过是……”
“借刀杀人!”
二人齐声道,随后相视一笑。
“姑娘既然懂了,可想到脱身之法?”
说到这,宋春迟才反应过来,问道:“你是如何被江挽生的人抓过来的?”
“江……”
云紫失神喃喃道:“我弟弟也姓江……”
“云紫?”
宋春迟唤道,“你可是想到什么呢?”
云紫摇头,“我受姑娘所托,找了城里最碎嘴的婆子,以重金利诱,想让婆子在三日后把国公府重宝失窃事件透露出去。可是我刚一开口,那婆子立马变脸,将我打晕。”
“想来,这婆子也是这位……江大人底下的人吧。”
“就是不知,这江大人长什么模样……”
宋春迟理解,云紫与幼弟分散多年,望京城中江姓之人甚少,偶然听闻难免闻姓生情。
她拍拍云紫肩膀,安抚道:“等你伤好不就可以去寻找弟弟了吗,你说是不是,云紫?”
她身子贴着云紫极近,身体上若有若无的香气,让人有母亲怀抱般的感觉。
云紫不禁羞赧道:“姑娘,唤我阿紫吧,江云紫。”
国公府。
丫鬟婆子们低着头,走在路上,遇过国公夫人所在的庭院时,更是加快了脚步,竭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待走远些了,才有小丫鬟拍着胸口道:
“夫人今日发了好大的脾气,那架势,我竟是从未见过。”
一旁年纪稍长的丫鬟立马捂住她的嘴,眼神示意她不要乱说。
小丫鬟不解,刚张开嘴。
捂着她嘴巴的丫鬟便被一道大力扯走,一位满脸皱纹的老嬷嬷站在她前面,左右上弓,把小丫鬟的脸抽出血来。
“妄议主子,来人,带下去!”
小丫鬟惊恐着眼被拖走,年纪稍长的丫鬟,跪在地上,磕头求饶道:“嬷嬷仁慈,这丫头年纪小,不懂事……”
老嬷嬷不理会,踩着她的手指走进书房。
门一推开,铺面而来的灰尘呛得众人连续咳嗽。
“书房今日是谁打扫?”
“禀嬷嬷,奴婢昨日打扫过了。书房两日一扫,我不知怎么会有这么多灰尘……”
年纪稍长的丫鬟捂着受伤的手指,一路跪爬着扯住老嬷嬷裤脚,拼命解释道:“奴婢丝毫不敢偷懒啊,还望嬷嬷明察!”
老嬷嬷一脚踹开她,只身走进书房,转了一圈。
她回到门口,借着阳光,扫视地上的脚印,明显出现一深一浅。
书房有人来过!
老嬷嬷赶紧带着人,前往国公夫人身边禀告。
“……想来是那贱丫头偷偷潜进书房,还不知盗走了什么宝贝呢?”
国公夫人积压了一上午的郁气有了出处,她笑道:“张贴告示,捉贼!”
一众奴仆得令,带着官府官兵,分别朝着县丞府和木家医馆奔去。
墨文斋里,赵景润刚从药浴中出来。
升腾的水汽弥漫在他身上,沁润出一身白玉肌肤。
他捋起散落的湿发,捡起围屏上的衣袍,两手一抖,丝绸里衣套在身上。
摆动的衣角里露出修长的双腿,迎风迈步。
老医师上前,为他取出扎在头顶的银针,端上一碗冒着苦味的汤药。
他接过一饮而尽,合衣躺在床榻上。
他放空思绪,满脑都是宋春迟最后对他投来的安抚眼神。
“也不知,她还好不好……”
他低喃出声,在空寂的房间里惆怅。
倏地,房间里响起一道低哑的男声。
“你不去见她,又怎么会知道呢?”
“谁?”
赵景润绷紧身体,环顾四周,空无一物。
风儿掠进房内,轻轻摆动纱幔,香炉里的檀香顺着风儿的方向蜿蜒曲折。
一路钻进他的鼻尖。
“谁?”
他再次警惕出声,整个屋子里却安静极了,只有檀香燃烧掉落灰烬声。
“我是……”
那道男声再次响起,他听完感觉格外熟悉。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他似乎听见那道男声在他脑海里说:
“我就是你啊。”
檀香彻底燃尽,最后一点猩红变成白灰,随风掉落在沉木桌上。
赵景润双目紧皱,脑海里闪现出一帧帧画面。
那些画面就像是回忆一般,在迅速倒退,许多陌生又熟悉的人脸在朝他笑怒嗔痴。
脸上表情一再变换,最终停留在一张笑容明媚的脸上。
看着这张脸,他紧皱的眉头不禁柔和。
是她——
磅礴大雨里,宋春迟穿着简陋的棉麻衣衫,裤腿被高高卷起,露出白皙纤细的小腿淌在水泊里。
溅起的水珠高高向上弹起,放大在他眼前。
“不好意思,公子,借过。”
宋春迟抱着雨里嚎哭的小孩,侧身而过,脸上挂着歉意的笑容。
远处是倒塌的茅草棚。
不少小孩子都聚在茅草棚前哭泣,大大小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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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格外无助。
来往救灾的人很少,多是妇孺老人一辈,独独那个眼神澄澈的少女扎在救灾人群里面,一趟接一趟。
她一手撑着伞,一手抱着小孩,行动十分不便,雨水几乎浸湿她全身,她却把伞面往小孩子倾斜。
“囡囡,你乖乖在这里等姐姐,姐姐马上就过来。”
她把伞塞在小孩手中,自己淋雨跑往受灾处,帮着妇孺搬起坍塌的黄土砖。
赵景润心疼,想要上前帮忙,但他的身体像是不听使唤一样,往着同少女相反的方向走。
他听见自己说:“外城受灾严重,这些灾民赶到城瓦去。”
云雀在旁举着伞,语气试探:“夫人呢?”
“不必管她。”
夫人?
他这是跟迟迟成亲了吗?
眼见自己离宋春迟越来越远,他挣扎身子,想要脱离这具躯壳,无果。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她越来越远。
是夜。
雨渐渐停了,漆黑不见五指的黑幕下,他看见自己端着一碗姜汤,停驻在门前。
门内,是宋春迟一阵阵的咳嗽声。
叩叩叩。
他敲门,门内传出宋春迟冷淡的声音:“夫君,今日在别处歇息吧,我惶恐过了病气。”
他也没强求,吩咐丫鬟把姜汤送进去便离开了。
门内咳嗽声声声剧烈,他的脚步竟短短停留一瞬便大步离开。
赵景润只觉目瞪口呆,这是娶了迟迟的他吗?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这一切,是真实的吗?
画面再次扭曲。
阴暗的祠堂内,他跪在祖宗牌位前,在他身前,站着他自小尊敬的母亲。
“你可知错?”
他没有吭声。
直至荆棘布满的鞭子抽烂他的衣衫,他嘴巴里才泄出一丝痛哼。
他的妹妹拉扯着他母亲的衣角,在帮他求情,说着:
“是那宋春迟蛊惑哥哥,所以哥哥才不肯娶……”
赵紫萱说到一半哑声。
他听见自己顶撞母亲,他说:“儿子这辈子只会有一位妻子。”
沾着血迹的鞭子再次落下。
这一次他连一丝痛哼都没有发出。
他要娶谁,他不是同迟迟成了婚吗?
疑团接着一个又一个,缠绕在赵景润心间,他百思不得其解。
紧接着,他看见他的母亲丢下鞭子离去,他的好妹妹抱着他痛哭不止。
她对他说:“哥哥,我帮你……我帮你……”
阴暗的祠堂里突然闯进大片阳光,晃得他睁不开眼。
等他看清眼前时,画面已经变成了他的卧室。
宋春迟躺在他身边,脖颈上有还没有褪去的红痕。
看着赵景润脸一红,眼神打转,克制自己不去看她。
可这具身子强硬,逼着他从脚到脸,红得彻底。
宋春迟双眼惺忪,见他要走,伸出双手求他抱抱。
他贴近她香软的身子,同她相拥。
耳畔,是带着甜腻的呼吸。
“夫君,你今日下值早点回来哦……”
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狡黠笑道:“我有惊喜~”
他仍旧绷着一张脸,毫不在意似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再说。”
呸!
赵景润注意到,这男人明显心口不一,他耳尖都红了,分明很期待,还故作不在意。
好装啊!
这男人是他吗?
赵景润陷入了深深的怀疑。
他受视角限制,只能跟着这具身体的动向了解。
于是,他顶着无聊,看着男人忙完公务,又借口出城,跑到制衣坊精挑细选,直至傍晚,才穿着心仪的衣裳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