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姑娘……”
国公夫人幽幽开口,平稳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怒意,“我本以为你救了景润,不慕名利,是高洁之人,所以设宴款待,却不想……”
她语气停顿,骤然加重语气,呵斥道:“你竟是图谋不轨,光天化日之下,居然……”
她抚着胸口,舒缓呼吸,面露为难:“你若是倾慕景润,大可言说,许你贵妾之位,你若是不满,我也可禀明圣上,为你争来侧夫人之位,只是你……”
国公夫人口中太多的未尽之语了,引得人抓耳饶腮,催促道:“宋姑娘如何?”
那婆子似乎不满,跪在众人中间,指着宋春迟道:“宋姑娘欺负我家世子今日受了伤,行动不便,居然试图强行玷污世子,做出那等爬床的无耻行径!”
她言辞激烈,确之凿凿。
太阳火辣,众人半点不觉炎热,眼神兴奋,八卦之火汹汹燃烧。
国公夫人撑着额头,似乎被气晕了。
赵紫萱走到国公夫人身前,为她轻按脑袋,对着宋春迟责怪道;“宋姑娘,你既然知道我家哥哥最重礼数,为着你的清白定会为你负责,可你为何又这么愚蠢,做出这等祸事寒了哥哥的心。”
话里话外,尽是宋春迟不择手段之意。
有不平者愤愤道:“这是哪家姑娘?如此轻浮!”
一道弱弱的声音响起。
“我知道!”
“她家住在内城最外边,县丞府上,她爹是宋文远!”
那道声音宋春迟听着格外熟悉,她顺着众人目光望去,只觉脑迪上青筋横跳。
那张脸,瞬间让她想起穿越初始的各种不愉快来。
那是害死原身的罪魁祸首,柳如烟。
今日她穿着新制的白纱裙,戴着国公府赐下的金钗,在众人注视下,缓缓登场。
“我曾与宋春迟是闺中好友,后来她觊觎与我心意相通的未婚夫,各种纠缠,我无奈之下与她断了关系,没曾想她居然出现在国公府这等神圣之地。”
“我想是夫人慈悲,小姐善良,这才允了她这等疯癫无状之人登门入府,还被如此礼遇……”
“可是这宋春迟心思确实恶毒,我刚听闻夫人提及恩情一事,我思来想去,只觉不妙,怕不是这宋春迟夺了谁的机遇,冒充恩人……”
宋春迟冷笑一声,静静看着柳如烟表演,若不是此情此景不适宜,她真想给柳如烟鼓掌,演技精湛,好一盏绿茶。
她侧眸看向赵景润,他似乎忍耐不住,想要发作。
她当即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继续听着柳如烟胡编乱造。
一番长篇大论下来,宋春迟俨然成为了一个嫌贫爱富,觊觎姐妹男人,不顾廉耻,胆大妄为之人。
有丫鬟见柳如烟说得口干舌燥,立马送上茶水。
宋春迟余光看去,啧,真是好一盏绿茶。
她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柳如烟不满地瞪着宋春迟,“你笑什么?”
“我笑你喝的茶好。”
柳如烟不懂其意,但自觉不是什么好话,气急败坏地想要撕扯宋春迟,让她道歉。
直到国公夫人一声呵斥,她才停下手,瘪着嘴巴,退到一侧。
“宋姑娘,可有此事?”
国公夫人指的是宋春迟冒领他人恩情之事。
“我自己的恩人我会不清楚吗?”
赵景润终究是没忍住,开口讥讽道:“难为这位姑娘为我操心呢,不得不让人怀疑你的动机呢?”
他强压着心中的怒火,目光射向柳如烟时,刻意避开了宋春迟的目光。
他怕她生气。
尽管她一再耳提面命,要求他不要掺和进去,可是——
他一看见她一身柔弱,被众人目光围剿下,还被人言语针对,他就克制不住,想要为她争辩出头。
“世子!”
坐在上首端庄慈祥的母亲,语气隐忍,责怪之意涌出,在怪他此行此举不合时宜。
他想到前两日独自一人跪在祠堂的苦楚,冷寂,不禁挺直了背,迎面直视他的母亲,国公夫人。
“宋姑娘品行上佳,从未要求儿子为其作什么,至于这婆子所为,乃是儿子不争气,为情所动,冒犯了宋姑娘!”
全场惊愕。
“哥哥!”
赵紫萱想要制止他,被国公夫人拉下,像是想要听他继续说。
他撑着自己行动不便的身子,强行走到众人面前,屈伸行礼致歉。
“府上管理不当,惹了诸位夫人小姐笑话,还请诸位见谅,清弊耳,睁明眼,勿要让攀咬嫉妒之人污了诸位耳朵,传出不好听的话来。”
说完,他扫袍跪在国公夫人面前。
“儿子不孝,没能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劳累母亲为儿子操心。宋姑娘无辜,受儿子牵累,平白蒙受不白之冤,沾染一身污名。烦请母亲派人送宋姑娘回府,余下事宜交给儿子善后。”
他说的话,有条不紊,如徐徐清风灌进众人耳朵。
上首高坐的国公夫人在赵紫萱搀扶下站起身来,沉声道:“那便如世子说的办吧。”
众人见好戏逐渐散场,也纷纷提出请辞。
宋春迟走到赵景润跟前,身上的阴影投在他的身上。
她盯着国公夫人,问道:“敢问夫人,今日过后又当如何处罚赵世子呢?”
此话一出,走至院门口的众人纷纷停驻,相互交耳,目光之中皆是不可置信。
不等她们反应过来,宋春迟继续说道:“世子这腿,是夫人派人罚的吧?”
威风拂动树梢枝叶,沙沙作响。
宋春迟盯着国公夫人,眼神交汇,火药味十足。
国公府内宾客散尽后,宋春迟被国公夫人很客气地请出了大门。
无人知道两人眼神交汇间发生了什么,除了宋春迟自己。
她挥手告别赵景润,独自一人穿行在人流里。
她现在要赶紧找到江挽生,同他谈条件,要求他安全送她至云州。
不然,她担心自己活不过明天,毕竟她拿赵紫萱身世威胁国共夫人。
想到这,宋春迟不禁思绪发散,她回想到前世曾听丫鬟婆子碎嘴时透露出的秘密。
世人皆知,国公夫人育有一子一女,其实不然。早年国公府还是忠义侯府时,生于安仪长公主膝下的国公夫人下嫁给当时还是侯爷的国公,正逢新婚便遭遇宫变,作为当今圣上一党的国公一家,被旧太子一族打压,国公一家不得不流亡南方。逃亡三年,归京途中遇盗匪,国公夫人不知所踪,七月后才在一处农户里被找到,彼时国公夫人已然怀孕。
太医诊断,胎儿八月,是为国公之子。国公夫人亦扬言,幸得腹中胎儿保佑,才免于此难。直至赵紫萱生下后没几年,国公因病去世,关于赵紫萱身世的闲言碎语才慢慢消失。
毕竟,众所周知,国公夫人甚爱此女。若是污点,必定不会做此声势。
她倒觉不然,丫鬟婆子还曾说过,当时与国公夫人一同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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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还有国公夫人的贴身侍卫,赵宜。
据说是为救国公夫人,跌下悬崖,死无全尸。
当时,国公夫人已然被她激怒,为求脱身,她试探性的提出了赵宜的名字,谁知国公夫人立马慌了。
不禁对她好言相待,还向众人自责对赵景润管理过严。
呵呵。
宋春迟收回思绪,拐进巷道,来到与江挽生接头地点。
“姑娘,请。”
灰衣小厮替她卷起珠帘,侧身让她进去。
宋春迟朝着暗处,一一将取药经过诉说。
江挽生方才从阴影里走出,端着笑,“姑娘聪明。”
她走近,把牵机药盒缓缓打开,露出灰褐色香丸,经过长时间暴露,香丸香气散得差不多,只有一点点余香。
余香扑在江挽生的脸上,让他情不自禁深吸一口,赞叹道:“不愧是牵机!”
宋春迟莞尔。
随后立马合上药盒,收回袖笼,不动神色的拉远与江挽生的距离。
“我有条件。”
“姑娘不是已经提过了吗?”
江挽生摇出纸扇,面上疑惑。
“我要你保我安然无恙地到达云州,不然……”
“不然什么?”
江挽生贴近她,纸扇隔在两人脸之间,他轻轻一笑,可眼底却丝毫未有笑意。
“不然你所做之事,立马会被告知国公府。我想公子所行之事,也不想大张旗鼓吧?”
啪啪啪——
江挽生鼓掌完,房间内顿时出现四五个灰衣小厮,把宋春迟团团围住。
“姑娘凭什么觉得,你能把消息传递出去呢,单凭赵世子?”
“不对,此事赵世子应当是不知情的……那就是国公府的小丫头……叫什么……云紫……”
砰——
一个硕大的荨麻袋子被甩出来,袋子口系得紧紧的,袋子里面似乎有活物,在不停挣扎。
江挽生蹲下身,慢慢把袋子解开,云紫眼睛上绑着粗布,嘴巴被木塞堵住,只能“呜呜呜”地发出呼救。
就在宋春迟分神之际,灰衣小厮已经绕道她背后,将她按住。
她袖笼中的牵机药盒也被取出。
灰衣小厮恭敬地送上药盒,顺道还踹了一脚她。
“就凭你,还想威胁大人?”
江挽生扬手,灰衣小厮把宋春迟绑住退下。
“听说,牵机之药,遇水即化,无形无色。不若就由姑娘你来尝一尝……”
江挽生说着,指甲盖抠出一点香丸,没入茶水中。
灰褐色渣粒遇水即溶,他强硬地灌进宋春迟的嘴巴里,令她吞下。
预想中的痛苦神色并未出现在宋春迟脸上,她反而笑得讥讽。
半刻钟一晃而过,宋春迟仍旧好端端的坐在地上嘲笑。
“公子,如何觉得我会没有后手?”
“你要如何?”
宋春迟挣扎着站起身,直视江挽生:“放了云紫。”
衣袖底下,被麻绳束缚住的手腕在轻轻转动,两只手腕向上扭起,转成一个常人难以做成的动作,重复之下,麻绳松动。
疼痛带来的冷汗贴在她衣衫内衬,可她不敢泄露一丝。
她绷紧身子,淡淡开口道:“我要平安的出望京。”
江挽生笑,“不去云州?”
“我怕我死在路上。”
宋春迟冷眼回怼,趁其不备,松开的手腕立马扑向江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