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轻汉子忍不住了,红着脸争辩道:“桂香婶,这井是大家的,我们干了一上午活,就想过来洗把脸,咋就不能用了?”
“就是啊!你们洗衣服占着,我们喝水咋办?”
“凭啥你们能用,我们不能用?”
汉子们一个个火气也上来了。这大热天的,流了一身臭汗,连口凉水都喝不上,谁受得了?
“哟呵?反了天了你们!”李桂香眉毛一竖,嗓门提得更高,“老娘们伺候你们吃喝,洗个衣服怎么了?这井水就这么多,我们用了,你们就得等着!有本事,自己再去挖一口啊!”
她仗着自己男人是村里狩猎队的一员,平日里就嚣张跋扈惯了。现在更是把这口公用的水井,当成了她家的私产。
几个汉子气得脸色涨红,却又拿她这个撒泼的妇人没办法,总不能动手打女人吧?
一时间,井边剑拔弩张,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都是敢怒不敢言。
“都吵什么!”
一声沉喝,如同炸雷,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江炎沉着脸,从人群后走了过来。他刚从山坡上下来,额头上还带着汗,身上沾着泥土,但那股子不怒自威的气势,让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给他让开了一条路。
李桂香看到江炎,气焰也弱了三分,但还是梗着脖子,嘴硬道:“炎哥,你可得给俺们评评理!这群大老爷们,跟我们几个妇道人家抢水用,像话吗?”
江炎没有理她,而是径直走到井边,看了一眼浑浊的井水,眉头皱了起来。
井边到处是洗过菜的烂叶子和脏水,原本清澈的井水,都被搅得有些发黄。
“这水,是所有人的命。”
江炎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既然是大家的,那就得有规矩。谁先来后到,谁胡搅蛮缠,我不管。从今天起,这口井的用法,我说了算!”
他环视众人,目光从李桂香那张不服气的脸上扫过,最终落在所有村民身上。
“第一,这口井,只准取水饮用、做饭,不准在井边洗衣、洗菜、冲凉!谁要是把脏东西弄进井里,罚他一天不准吃饭!”
“第二,每天取水,分时段!早上辰时到巳时,中午午时,傍晚酉时,这三个时辰,集中取水。其余时间,水井要用石板盖上,保持干净!”
“第三,成立一个护井队,每天由两户人家轮流负责,监督大家按规矩用水,并且要清理井边的卫生。负责护井的人家,每天记两个工分!”
一条条规矩,清晰明确,有理有据。
既保证了饮水卫生,又解决了高峰期抢水的问题,还用工分调动了大家维护水源的积极性。
村民们听完,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热烈的叫好声。
“炎哥说得对!就该这么办!”
“这法子好!公平!”
李桂香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想反驳,却发现江炎的法子滴水不漏,根本找不到任何茬口。再看看周围村民们那一张张支持的脸,她知道,今天这威风,是耍不成了。
“就……就按炎哥说的办!”她不情不愿地嘟囔了一句,灰溜溜地带着人走了。
一场风波,就这么被江炎三言两语给平息了。
他不但解决了问题,更再一次,将“规矩”二字,刻进了所有人的心里。
当天下午,江炎就带着徐大牛等人,用石块将水井周围加固了一圈,又挖了排水沟,还做了一块厚实的石板当井盖。
看着焕然一新的水源地,村民们心里对江炎的信服,又深了一层。
然而,江炎的心里,却在盘算着另一件事。
营地的伙食,虽然有了肉和鱼,但还是太单调。光靠狩猎,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必须发展养殖业!
有了这个想法,他立刻行动起来。他拿出自己私藏的一小罐蜂蜜,这是他应得的战利品,一直没舍得动。
他找到村里一个曾经在外做过小生意的村民,让他带着蜂蜜,去山外几里地外一个还算安稳的村落,交换东西。
“记住,什么都不要,就要能下蛋的母鸡,还有刚出窝的小猪崽子,有多少要多少!”江炎郑重地交代。
那村民领命而去。
两天后,当他赶着几头哼哼唧唧的小猪,和一笼子咯咯哒叫的母鸡回到营地时,整个村子都轰动了。
“猪!是活的猪!”
“还有鸡!以后能有鸡蛋吃了!”
孩子们兴奋地围着这些新来的小家伙,满脸都是好奇。
江炎看着这些象征着新希望的小生命,脸上露出了笑容。他的计划,又向前迈进了一大步。他盘算着,只要把这些鸡和猪养大,它们就能成为一个稳定的肉食和蛋白质来源,让村民们的日子,过得更富足。
有了鸡和猪,营地里瞬间就多了几分烟火气和生机。
江炎没有耽搁,立刻带领村民,在营地一个向阳的角落,开始搭建简易的禽舍和猪圈。
他用木头和石头做围栏,用茅草和泥巴糊墙,地面还特意铺上了一层干爽的沙土。
“猪圈和鸡舍,最要紧的就是干净和通风。”江炎一边干活,一边向围观的村民传授着最基础的养殖知识,“粪便要天天清理,不能让它们睡在脏地方,不然容易生病。一旦有一只病了,很快就会传给其他的,到时候就全完了。”
这些话,村民们听得一知半解,但他们都牢牢记住了江炎说的每一个字。
在他们眼里,炎哥说的,就一定是对的。
禽舍和猪圈很快就建好了。
那几头小猪被赶进了新家,立刻快活地用鼻子拱起了地。十几只母鸡,也在鸡舍里悠闲地踱着步,时不时“咯咯”地叫上两声。
可新的问题又来了,谁来喂养这些宝贝疙瘩?
这可是技术活,不能有半点马虎。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的时候,一个小小的身影,从人群里挤了出来。
“江炎哥,让我来试试吧!”
是江九儿。
这丫头自从上次被蛇咬之后,虽然依旧活泼,但性子沉稳了不少。此刻,她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正亮晶晶地看着那些小鸡,脸上全是喜爱和渴望。
“你?”徐大牛有些不放心,“九儿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