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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香炸紫菜丸子

作者:初云沧海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桑泽最近很烦恼。


    虽然他的好朋友闻渡学堂放假来找他玩,他是很高兴。


    可是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听不懂这位好朋友的话了。


    准确地说,闻渡每次说他们夫子今日教他们什么四书五经,明日教他们作画骑射,他渐渐感到那是一个让他感到全然陌生的世界,不同于他和一帆哥哥家的大头二丫,一块儿上山爬树,赶海捉鱼,喂鸡崽赶鸭子的世界。


    他觉得自己和闻渡的距离好像越来越远了。


    桑泽能和他聊的话题越来越少,除了跑堂招呼食客,要不就是结账,唯一的乐趣是跟他介绍阿姐最近发明的各种新鲜吃食。闻渡变了很多,无论是眼界还是谈吐,唯独吃上面口味没变。


    每次闻渡来渔家傲食肆找他玩儿,阿姐便会给他们准备两三样小吃,并他最喜欢的酸梅饮子,让他们两个边聊天边吃,有时候店里人多生意忙不过来,桑泽也会站在柜台前面,和闻渡一块儿见缝插针聊两句。


    忙中偷闲的放松时刻,通常到后来变成闻渡在说,桑泽只有默默听,外加对他所描绘的世界愈加好奇和羡慕的份儿。


    就在桑泽以为,自己就这样一直偷偷好奇羡慕下去的时候,这天闻渡来店里找他玩,阿姐突然告诉他,她昨日刚给书院的夫子送去束脩,明日他就可以和闻渡一块儿去上学了。


    闻渡眼睛亮了下,和桑泽对视一眼,喜悦像阳光从眼眶倾泄而出。


    桑泽惊掉下巴,“阿姐,我要是去上学了,食肆怎么办,你们顾得过来吗?”


    “你这个年纪,本来就该去去书院念书,阿姐老早就打算让你入学,只不过,之前店里确实人手不够。现在有了堂姐和阿宁在店里帮忙,没理由再耽误你的学业。”


    “可是阿姐你一个人——”


    “我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哦。”


    “阿泽,你说的什么话,难道堂姐不是人,钟宁不是人?跑堂又不止你一个,你钟宁哥哥现在多能干啊,还怕他一个人搞不定店里的客人?”桑盼儿一边揉面一边抬头看了桑泽一眼。


    钟宁也道,“对呀,有我们在,不会累着掌柜的。”


    桑榆将自己帮他收拾好的包袱递到桑泽面前,“他们说得对,有他们在,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说了,以后你又不是不回来,你看闻渡就知道了,书院放假的时候你可以回来看我们呀,到时候你想回来帮忙也可以,不过要记得进了学堂,功课第一要紧,到时别舍本逐末就行。”


    桑泽沉默,半晌,像下定了决心,接过桑榆手中的包袱,“阿姐,你放心,我会好好念书,不会让你失望的。”


    阿姐喜欢上进的人,以前卿书哥哥就是书读得好,那时候阿姐就骄傲地说他以后肯定有出息,能光耀门楣。他也想成为阿姐的骄傲。


    桑榆摸摸他郑重其事的小脑袋,“进了书院和夫子好好学,能有一技之长当然最好,不过阿姐没有什么要求,只希望你能识字明事理,就足够了。”


    桑泽郑重地点头,“知道了,我会努力的,阿姐。”


    闻渡高兴地握住他的手,“太好了,阿泽,我们要当同窗了。”


    桑泽恍然,他接下来就要去闻渡之前当故事一样讲给他听的世界了,那个多姿多彩的书院生活,仿佛在向他招手。


    这两日渔家傲食肆的人气比起先前一落千丈,除了生腌销量没什么改变,来到食肆吃堂食点其他菜品的人,跟往日比起来,实在少得可怜。


    钟宁出去打听了一通,得知西街的东盛酒楼最近大肆降价揽客,而且一下子推出了好多之前没有的新菜品,菜品和桑榆他们食肆的菜品相似度极高,甚至好几道连菜名都照抄渔家傲的。


    东盛酒楼一向走高端路线,突然骨折降价,还推出不少渔家傲卖脱销的菜品,实在是难得一见的亲民,这样的便宜没理由不吸引人,因此很多百姓纷纷前去薅羊毛。


    甚至隔壁钱娘子也去薅了一顿羊毛,回来还给桑榆他们打包了一份和渔家傲一模一样的蟹酿橙,说东盛酒楼抄袭他们的菜品这点做得的确不地道,不过便宜也是真便宜,这羊毛容易薅上瘾。


    好吃,加上几乎等于白送的价格,简直把她惊呆了。


    “东盛酒楼在沧浪县是出了名的财大气粗,要是他们每天都这样和你们打下去,你们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桑榆尝了一口蟹酿橙,形似,连味道也和自己做的有五分像,听到钱娘子说一份只要五文钱的时候,桑榆惊呆,她的成本价也不止五文钱。


    “听说他们的螃蟹有专门供应河鲜的上游卖家,白菜价,便宜得很。”


    钟宁吃着手上的蟹酿陈,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桑榆无语,不过想到自己布局的鱼塘,上次去看时,鱼卵孵化出了些小鱼,买来的鱼苗个头也长得很快,再过不久就能上桌了,眼下慢了一步也只好认了。


    渔家傲食肆这两日的订单全靠高家等几家不差钱的大户,才撑了下来。


    甚至东盛酒楼的人还来渔家傲买生腌,堂而皇之放在东盛酒楼里免费招待客人,美其名这是福利,仗着自己有钱如此挑衅行为,以至他们第二次来买生腌的时候,钟宁不想卖给他们。


    但被从厨房出来的桑榆听见了,还是将生腌卖给他们,他们想亏本卖是他们的事,但渔家傲开门做生意,有钱为什么不赚?


    东盛酒楼的人拎着生腌出门之际还洋洋得意,“桑掌柜就是上道,不像有些人,一上来跟黑面神一样赶客,不像开门做生意的,倒像催债的,这种让人倒尽胃口的伙计,还是尽早开了的好,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钟宁小脸涨红,桑榆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小店的伙计不懂规矩,自有我这当掌柜的管教,就不劳贵酒楼费心了,贵酒楼该费心的是往后不靠赔钱买卖,这酒楼要怎么经营下去?”


    那人听了敛了笑容,“哼,走着瞧,都自身难保的还嘴硬,看你们还能撑多久,走!”


    人一走,桑榆掂了掂桌上留下来的银钱,淡定地记账,钟宁道,“掌柜的,东盛酒楼未免欺人太甚,我们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眼睁睁被他们抢走生意不成?”


    桑榆慢悠悠浏览着这个月渔家傲的进益,不以为意道,“放心,他们得意不了多久。”


    “掌柜的,对面永乐坊又点了五十份水晶翡翠冰粉,四十份酸梅饮子,让我们尽快给送过去。”门帘探入钟宁的小脑袋。


    略显冷清的后厨突然来活了,桑盼儿自是高兴,不过这天气还吃冰粉,她觉得有些奇怪,“外头下着雨呢,天冷他们也要吃冰粉啊?”


    桑泽在厨房门舀生腌,对这个常客已经十分眼熟,“永乐坊坊主爱吃甜食,尤其爱吃我们家的水晶翡翠冰粉。”


    桑榆问,“她们有说酸梅饮要加热吗?”


    “没有,应该不用吧,酸梅饮要凉的才好喝。”加热的酸梅饮钟宁想象不出什么味道,不过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肯定没有冰冰凉凉的时候好喝。


    桑榆应下,擦擦手又冲桑盼儿道,“知道了,走,堂姐,你跟我去一趟后院。”


    桑榆和桑盼儿将放凉的两坛子水晶翡翠冰粉搬至后院,取出里面冰好的两坛,再将新做的小心放入井里。


    备好后,钟宁要去送,被桑榆喊住了,“等等!”


    “我和你一块去。”永乐坊是常客,每天从他们店里订购吃食,一订就是几十份,桑榆还没会过这位永乐坊老板。


    永乐坊不远,就在渔家傲食肆对面,要到下午才开门营业,通常晚上是他们生意最好的时候。门口衣香鬓影,进进出出的都是一看锦衣华服的老爷公子哥。


    一开始他们还以为这是一家风月场所,周围来吃饭的邻居闲聊下,才知道原来不是他们想的那么回事。


    虽然沧浪县不乏风月场所,不过这永乐坊以乐舞出名,是县城里罕见卖艺不卖身的乐坊。


    对标的正是西街上卖艺兼卖身的春满楼。


    永乐坊坊主闻音那时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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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这个名字,她的家族本是上京望族,因父兄一朝犯事,全家被判流放岭南。


    一路流放到沧浪县,父母兄弟一应族人,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


    最终她因才貌双全,从高门贵女跌下神坛,沦落为春满楼花魁,名沉鱼。


    她能歌善舞,精通音律,在沧浪县里艳名在外,拜倒其石榴裙下之人不计其数。


    可惜后来不知中间出了什么事,这花魁消失了快一年,再度归来却自立门户开了永乐坊,似乎为了自示和前尘往事割席,改了名字叫闻音。


    就在众人以为她要效仿老东家,再造一个春满楼时,她却对外宣称永乐坊只卖艺,不卖身,对所有进门的顾客一视同仁,不得轻薄永乐坊上上下下的小娘子。


    之后她收留了不少无家可归的妇女,教她们习音律,弹琴筝,便是这次北方闹旱灾,逃过来的女子中,不少就是被永乐坊收留。


    在坊主闻音带领下,永乐坊的女子即便受邀上门演出歌舞,也守着坊里定下的规矩滴酒不沾,众人同进同出,去了几个人,回去还是几个人。


    也有不少人仰慕过去花魁娘子的风姿,想伺机轻薄,与之春宵一度者亦有之,奈何永乐坊请了打手,武力丝毫不逊色于侍卫捕快。每次到达官贵人府上表演,永乐坊的乐师舞娘们走到哪,他们跟到哪,严防死守,几年过去,愣是没一个人近得了他们的身。


    桑榆和钟宁分别拎着食盒,甫一进门,珠帘翠幕,台上衣影阑珊,鼓似的卢飞快,舞如飞燕轻盈。


    正中间坐着一女子,领着众人在一旁演奏,笛子、琴、筝、鼓瑟一应皆全。


    悠扬琴音在众多音色嘹亮的乐声中,显得平平无奇,却自有一种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禅思,琴声急转直下,又有一股过尽千帆,独赏高山流水的雅意。


    “掌柜的,中间这位弹琴的便就是闻音娘子。”身后的钟宁轻声开口。


    一曲舞毕,琴瑟渐歇,中间的美娇娘转身,端的是明眸皓齿。桑榆心道,这就是闻音娘子,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难怪那些达官贵人挤破永乐坊,也要抢着欣赏天上曲,一有文人宴请还争相邀请她上门表演。虽是从春满楼出来的,但周身不带半点风尘意,姿容甚美,却给人一种只可远观高不可攀之感。


    “这位是?”


    钟宁虽来了几次,仍和桑榆一样看呆了半晌,回过神来替桑榆介绍,“这位是我们桑掌柜。今日吃食有些多,她帮我一块送过来。”


    “原来是桑掌柜。久仰大名。”闻音向前福了一福。


    桑榆亦施以回礼,“平时多仰仗闻娘子照顾小店生意,今日店里上了些新鲜吃食,特意带了些过来给闻娘子尝尝。”


    闻音见那食篮里的吃食做得十分讨喜,便拿了一个起来吃,两三下吃完一个,拿帕子抹了抹嘴角,“这丸子怪好吃的,叫什么名字。”


    “闻娘子手上拿的是章鱼小丸子,另外一盘是香炸紫菜丸子。”


    “香炸紫菜的酥香脆甜,章鱼小丸子外酥里嫩,味道皆可,这两样可是贵店的新品?”


    “是。”


    闻音点头,“难怪,我说在东盛酒楼怎么没见到与之类似的小食,想必是菜品过新,他们尚未来得及效仿。”


    桑榆对她这话来了兴趣,“闻娘子知道东盛酒楼模仿我们渔家傲食肆菜品之事?”


    “前两日东盛酒楼的老板刚邀请我们乐坊前去表演助兴,饭菜小食一概不缺,我们差不多都吃了个遍。”


    “桑掌柜今日登门,怕不只是为了送小食而来吧?”


    “这两日渔家傲的生意确实受了东盛酒楼降价竞争的影响,闻娘子及永乐坊对渔家傲的吃食不改最初的支持,桑榆感激。现如今渔家傲一推出新菜品,东盛酒楼马上模仿,就长远而言,桑榆相信打铁还需自身硬,不怕竞争,但短期内不想频繁被对方效仿新菜品,所以——”


    “所以你想将新菜品放在我们这寄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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