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蓝白水手服
申语情知道她很有钱,也许对于路舒来说,买一辆八位数的劳斯莱斯就和买一根一块五的老冰棍是一样的,但是申语情也不愿意平白无故接受她的恩惠,只是说:“你这么有钱,何必花在我的身上?拿去捐给山区的小朋友也挺好的。”
“我一直都有捐的。再说了,你是我的女朋友,我把钱花在你的身上也是应该的。”
路舒打开方才从家里面拿出来的一瓶酸奶,紧接着将吸管插进去,冰冰凉凉的酸奶一口吞下去,立刻带走了大半暑热,她把酸奶递到申语情面前,“喝不喝?”
她摇了摇头,战战兢兢地扶着方向盘开车,“我不喝。”
“嫌弃这是我喝过的?”说着,路舒从裤兜里面摸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干净的纸张来擦了擦吸管,然后又递到了申语情面前,眼巴巴地望着她,好似今天要是申语情不喝的话,她就会一直这么端着。
正巧前面有一个红灯,申语情缓缓踩下刹车,视线先是落在红枣酸奶上面,然后顺着那修长的手指不断上移,是结实有力的手臂,接下来是线条极为完美的肩颈,最后才是那张堪比艺术品的脸蛋,她心下一软,于是就着路舒的手直接咬住吸管喝了一口。
申语情抬起头来,眸中柔情缱绻,“满意啦?”
路舒见她的嘴角沾着白花花的酸奶,于是用干净的纸巾替她擦掉,出其*不意地说:“你果然是嫌弃我喝过的。”
“”
申语情不想理她了,转过头去,正义凛然地开着车。
自知说错了话,路舒只好小心翼翼地讨好着她,只是申语情简直就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居然真的说不理就不理人了。
申语情要跟她抗争到底,除非路舒能够说出点好话来。
只不过,她终究还是低估了路舒,明明都已经谈了这么久恋爱了,也已经摸得清路舒这个人的套路了,但是申语情仍旧会把她想象成一个克己复礼的正人君子。
刚一下车,路舒就像饿狼扑食一般,一把将毫不知情的申语情扛在肩膀上面,然后快速奔向电梯,根本不管不顾肩膀上女人的反抗。
申语情使劲儿地扑棱着两条小腿,两条细长的手臂自然地垂在路舒背后,她的语气有些着急,“路舒,你把我放下来!你个下流痞子!色胚子!”
路舒才不会搭理她的话,只默不作声地抬起手拍了拍她的屁股,软乎乎的,手感极好,便忍不住多拍了几下。
这个行为落在申语情眼里,那可就是明晃晃的调戏,她生害怕一会儿电梯里面会有别的人进来,于是再度像一个扑棱蛾子一样奋力挣扎着,“路舒,你不准拍我屁股了!一会儿要是被邻居看见了怎么办?”
然而,这位下流胚子并不听从于申语情的话,而是又扬起手掌心多拍了几下,好似是惩罚,又好似是在调情。
申语情此时此刻被她的这番流氓行为气急了,心下一横,直接学着路舒的模样,也扬起两只手掌心,轮流拍打着路舒又翘又嫩的屁股。
啪啪啪的响声在狭窄密闭的电梯里面此起彼伏。
她还不忘戏谑:“哟,路警官平时应该很喜欢下蹲吧?”
论起耍流氓这种事情,申语情是万万比不上路舒的。
只听路舒面色坦然地说出露骨的话,“喜欢的话,我回去脱了随你摸,随你打。”
“你有病啊?”申语情皱着眉头笑骂了一句,然后就闭上嘴巴,再也不敢随便开腔了。
因为她实在是斗不过路舒那个舌灿莲花的人。
路舒硬生生把她扛回家之后,就把她放在浴室里头,蹲下来本来要给她在浴缸里面放水,却被申语情强行推了出去。
申语情脸上微微有些发红,又羞又急,“你出去,我自己洗。”
“那我去把衣服给你洗一下,然后吹干递给你。”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见申语情穿上这套衣服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出去吧!”
接着,“啪”的一声,浴室的门就被申语情无情地关上了,随后浴室门还被“咔哒”一声下了锁。
路舒拿她没办法,只好钻到客卧的浴室里面辛勤地打水搓洗着新买的小裙子,见洗得差不多了之后,就立刻用吹风机将衣服吹干,一刻都不敢耽误。
咚咚咚,路舒敲响了浴室的门,里面的人想必是正在舒舒服服地泡着热水澡,大概等了一两秒才听见里头传来一阵闷闷的声音。
“干嘛?”
“裙子给你吹干了,我给你挂门把手上面,一会儿记得穿好。”
申语情的耳朵腾的一红,她回过头盯着那扇紧闭的门,双手抱臂,大约是泡得太久,脑袋有些晕乎乎的,所以说话速度也缓慢了一些,“我知道了,你也去洗澡吧,洗干净点!”
“知道知道。”说着,路舒便一边闻着自己的衣服,一边又钻进了客卧的浴室里面去冲澡。
待路舒离开之后,申语情蓦地想起来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她猛地坐直身子,生气地抬手拍了下自己的大腿。
糟糕!她把笨笨忘了!
都怪路舒!居然也不提醒她一下。
“路舒!路舒!”
申语情大声地朝着外面吼道。
路舒这时刚匆匆忙忙冲完澡,一边将腰间的腰带系好,一边慌慌张张地跑到浴室门口,语气甚是着急,“怎么了?”
她将手机页面从微信中退回,然后把手机放在一旁的置物篮上,“我们忘记把笨笨接过来了,我刚让婧亦帮忙送过来了,你一会儿对人家好点。听到了没?”
“知道了。”路舒有些失望地走到客厅,两腿盘着坐在沙发上,她原本以为申语情慌慌张张叫自己过去,是想让她侍寝,没想到只是吩咐她去办事。
算了,路舒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她靠在沙发上看了会儿《甄嬛传》,就听见玄关处传来一阵如潺潺流水的门铃声,路舒穿上拖鞋,缓步走到门口,一推开门,就看见门口堆着两个大袋子,身上还穿着西装的程婧亦正抱着黑不溜秋的笨笨。
路舒和这位假想敌之间没有什么话可说,一言不发地接过了笨笨,顺便单手将那几个装着狗粮和沐浴露的袋子提进家门。
但是程婧亦却有话想要同路舒说,她抬起左手,用手掌心向内拨了拨,示意路舒出来。
她一头雾水地跟着程婧亦来到外头的走廊,顺带将门虚掩着,路舒言简意赅地询问:“怎么?”
程婧亦双手环抱在胸前,她长得和路舒差不多高,但是因为没有那么强健的肌肉,所以看起来并不壮硕,她瞥了一眼房间内的状况,见申语情并没有发现,才缓缓说:“今天语情跟我说了你们之间的事情。语情她妈妈是个老古董,所以语情一直以来也都受了不少苦头,你一定得要对她好,信任她。还有,你们现如今复合了,以后也迟早会被她妈妈发现的,我希望到时候你能够不离不弃地站在语情身边,护着她。”
她方才说的这些,路舒心里面都明白。
“这些我都知道,就不劳程律师费心了。”
“好,那你们一定得要好好过日子,珍惜眼前。”
路舒听得出来,程婧亦方才说最后四个字的时候不禁哽咽了一下,她想也许是程婧亦说这句话的时候,想到了那位已逝的女友吧。
“我们会幸福的。”路舒盯着眼前女人那微微发红的眼尾,身上的锋芒一时间就被藏了起来,难得对她好言好语,“你也是。”
程婧亦抬起手,用发冷的指腹擦拭了一下已经湿润的眼尾,强行稳住发颤的声音,“那我就不打扰你们的二人生活了,先走了。”
“行,路上小心。”
路舒抱着笨笨,转身回到屋里,却正好撞上迎面走来的申语情,刚刚申语情从浴室里面洗完澡出来,发现家里面没有人,又瞧见大门虚掩着,就想着估计是程婧亦送笨笨过来了,她担心两个人会干起来,便连忙走到玄关,只可惜等走过去之后,两个人都已经聊完了。
“你们两个聊什么去了?”申语情将她怀里的笨笨接了过来。
她抬眼便看见穿着一身蓝白水手服的申语情站在自己面前,百褶裙很短,只能勉强遮住臀部,一点大动作都不敢有,但这样的超短裙却显得申语情的腰身比极好,两条腿又直又长,头发被她拢到一侧,有种清纯但又成熟的感觉,路舒一下子眼睛都看直了。
她把手里提着的狗粮随手扔到地板上,一把将面前的女人横抱起来,申语情已经对她的突然袭击感到麻木了,一点儿也不惊讶,只是把怀里的笨笨抱紧了一些。
“你别慌,我们先把笨笨安置好了来。”
“今晚就先让它自己睡沙发上面去,我们得把正事办了。”
“那我总得先把笨笨放下来嘛,你快放开我,不然我就生气了。”
路舒承认自己拗不过她,只好把她放下来,申语情将怀里沉甸甸的小狗放在沙发上,从旁边的贵妃椅上扯了一个白色羊绒抱枕,轻轻塞在笨笨的脑袋底下,好让它枕着枕头舒舒服服地睡觉。
见她都已经把笨笨放在沙发上后,却还蹲在沙发边和笨笨说话,路舒发自内心地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故意的,她大步流星地走到申语情身后,二话不说就用两手托着她的胳肢窝,然后让她的双手撑着沙发靠背,路舒紧紧抵着申语情的后背,左手伸到前面禁锢着她,让申语情根本无法动弹。
申语情皱着眉头扭了扭身子,试图逃脱,但都是徒劳。
她正在心里面酝酿该怎么骂路舒,忽然间就感觉到一张温热的手掌心爬到了自己的肌肤上面,中间只隔着非常薄的布料。
“还穿了裤子啊?这么见外。”
一向都不爱骂人的申语情难得骂了一句,“你有病吧!”
“下次你就别穿了,反正穿了也没什么用。”
路舒一边调戏着她,一边用手指为她轻柔地按摩,申语情渐渐觉得双腿有些发软无力,幸好有路舒在后面托着她,否则她就直接跪在地上了。
她将脑袋凑到申语情的耳畔,侧头看了一眼申语情的神情,“怎么皱着眉头?不喜欢我这样?”
申语情眉头一拧,将脑袋偏了过去,没有回答路舒的问题。
说实话,申语情还真有些享受这种被强迫的感觉,但说出来挺羞耻的,保不定还会被路舒调侃,索性咬紧牙关,什么都不回答。
然而路舒并不打算就这么轻易地放过她,只见路舒腾出一只手捏了捏申语情的脸蛋,“怎么不说话?喜欢?还是不喜欢?”
她揽着申语情腰的手一下子脱离,申语情的身体仿佛失去了支点,一下子往下面坠了坠,导致树根往泥土里面伸得更深了几分,疼得申语情不禁痛呼了一声,她急忙抓住路舒的手腕,颤颤巍巍地站直身子,疼痛感终于缓解了不少。
路舒笑着看她,“今儿个怎么这么主动?”
第62章 这就要见家人了?
申语情用尽浑身力气怒骂:“路舒,你会不会怜香惜玉啊?”
“当然会。”说着,路舒冲着沙发扬了扬下巴,“去沙发上跪着。”
她破天荒地在这种事情上面没有听路舒的话,申语情有些难受地摇了摇脑袋,“我不想做了,刚刚弄太疼了。”
一听这话,路舒立刻正经起来,她抽出手指,先是把申语情安顿在沙发上坐好,然后用纸巾将手指擦拭干净,随后路舒蹲在地上,想要检查一下,看看刚才有没有弄伤。
但是申语情脸皮子有点薄,她紧紧闭着双腿,不想让路舒去看,“你别看,我没事。”
“不行,这可不是什么小事。”路舒握住她的两个膝盖,强行将她紧闭的双腿撑开,“再说了,这有什么可害羞的?”
路舒力大如牛,申语情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任由她来检查。
她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一处受伤,才抱着她去浴室清理。
“还疼不疼?”路舒不知从哪儿搬来一张小椅子,放在浴缸旁边坐下,“刚刚笨笨看着我们俩浓情蜜意,好奇地两个眼珠子都不带转的。”
申语情方才被折磨了一会儿,本就有点困倦了,现在泡在温水里面,背后还有滚珠在上下按摩,她顿觉困意如龙卷风一样疯狂袭来,她眯着眼睛,神志不清地反问:“你羞不羞耻?”
路舒看她似乎是困得不行了,就对她说:“睡吧,我看着呢。”
听见这句话后,申语情虽然没有说话,但也枕着浴缸边缘睡着了,而路舒则是坐在旁边安安静静地守着她,见她睡得这么熟,忍不住掏出手机给她拍一张睡颜照,并将其设置成了自己的手机壁纸。
把申语情捞到床上睡觉之后,一阵疲惫感也顿时席卷了路舒的大脑,她没那么精致,就脱下衣服去冲了个热水澡,然后换上干净的睡衣上了床。
次日清晨,两个人都因为没睡够而迟了半个多钟头起床,路舒匆匆忙忙地将短袖套在身上,由于赶着上班,她就只用面包机热了几块吐司,甚至连培根和鸡蛋都懒得放在里头,只能啃着干巴巴的吐司面包。
申语情靠在椅背上,不欢不喜地啃着自己手里面的面包,觉得有些噎,就拆开一盒花生奶来喝,她拧着眉头,整张脸都写着“我很不满意”这五个大字,吐司只啃了一片就没继续啃下去了,将剩下的吐司装回袋子里面,然后气呼呼地放到车里的杂物匣里面去了。
路舒余光间瞥见了她这一系列泄愤的动作,“这么娇气啊?连吐司都不吃。”
“昨晚那么累,你今早就拿干瘪瘪的吐司来糊弄我,现在还好意思说我娇气?”
“这不早上起晚了嘛,今天中午我让锦湘满楼的人给你送点好吃的来?”
只见她两手环抱在胸前,将脑袋偏向一边,盯着车窗外金光闪闪的太阳,“哼,算你识相。”
路舒单手转动方形的方向盘,早高峰路上堵得水泄不通,她趁此机会瞥了一眼仍有些疲惫的申语情,“对了,我妈说想要见见你,你什么时候有空?”
听及此,申语情点开手机,查看自己的待做清单,她思索了一下,“嗯就后天吧,后天开完庭之后就没什么工作可以忙了。”
“行,那到时候我妈把餐厅订好之后,我把地址发给你。”
申语情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她这还是第一次见别人妈妈,更何况还是自己女朋友的妈妈,心里不免有些紧张和担忧。
“那我是不是得要买点新衣服啊?我衣柜里面那些衣服都有些过时了,穿着去见阿姨不太好吧?对了,阿姨喜欢什么东西?我还得抓紧时间买礼物。”
看着她难得手足无措一次,路舒登时觉得她有些可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别这么紧张。我妈很随和的,不在乎这些。至于礼物嘛,你平时工作忙,正好我这几天没什么事,就我去帮你买吧?”
一听这话,申语情立刻厉声阻止,“不行,这样显得没有诚心。”
“好好好,那你随便看着买吧,我妈什么都喜欢,尤其是你送的,就算你送一坨狗屎,我妈都会当成一堆黄金双手接过。”
“”申语情一时无语,不知道该怎么接路舒这句带着浓重臭味的话了。
路舒把她送到检察院之后,就自行开车前往警局了。
申语情进到办公室,屁股刚刚挨着被太阳晒得滚烫的座椅,就看见虞笑贼兮兮地打开门钻了进来。
她一边打开笔记本电脑,一边抬头问进来的小老鼠,“怎么了?”
虞笑和她关系好,所以毫不客气地拉开椅子坐下,她两只手捧着脸蛋,眸光微闪,语气中带着戏谑,“语情姐,我今天可是看见你是从路警官的车上走下来的哦!你们是怎么和好的啊?快和我聊聊!”
“有空跟我聊这个,不如去忙工作。”申语情用左手掐了掐虞笑的脸蛋,右手握着鼠标,“认罪认罚书写完了吗?起诉书写好了吗?还有审查报告这些,都弄好了没有?后天许鹏的案子可就要开庭了,该整理的东西都整理好了?”
一堆堆摞起来能堪比雅拉雪山的工作一下子哐哐砸在虞笑的小脑袋瓜上面,她登时觉得脑袋好疼,眼前一片瞬间模糊起来,虞笑用手捧着自己发胀酸疼的脑袋,可怜巴巴地说:“语情姐,您大人有大量,看在我要做这么多工作的份上,就跟我说一说嘛,不然我这一整天都会无心工作的,这样一来岂不是会降低您的工作效率嘛。”
“要是降低了我的工作效率,那我可就不会心慈手软,直接给主任打个报告,把你丢到别的检察官手里面。”说到这里,申语情倒是认真地歪着脑袋想了想,嘴里发出一小阵“唔”的声音,“我想想,把你丢到黄检手里怎么样?昨天我才听黄检抱怨自己的助理呢,把你丢过去,正好可以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虞笑趴在办公桌上,两个手掌心交替着拍打着桌面,她的整张脸都写满了“抗拒”两个大字,要知道黄检可是二部里面出了名的严厉,虽然脸和她亲爱的语情姐一样冷,但是黄检说出来的话比申语情的还要冷上好几十度,她要是真被丢到黄检手底下去了,恐怕这偌大的检察院是没有她的容身之所了。
她像个三岁小孩子一样撒泼,“不要啊!!!语情姐,你不能这样啊!你怎么忍心把我这位又可爱又认真又负责又漂亮的小助理丢下呢?”
申语情盯着她这副撒泼耍赖的模样,无奈地笑了一下,“行了,我哪里会舍得把你抛下?快去忙你的吧,要是你今天干得不错,我就跟你指点迷津。”
一听这话,虞笑激动得一下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站得板正,冲着申语情行了个礼,“好的!保证完成任务!”
等虞笑一蹦一跳地出去之后,申语情就开始忙活着手里面的事情,等中午终于可以休息一下的时候,她就一边坐在办公室里面,吹着凉快的空调,吃着路舒吩咐人送过来的午饭,一边在手机上面寻找合适的礼物。
网络上的东西琳琅满目,看得申语情眼睛都快花了,却还是没有定下合适的礼物,就当她正准备关上手机的时候,无意间瞥见了手机屏幕角落弹出来的玉镯子,申语情点进去瞧了瞧,她倒是觉得送个玉镯子也挺不错的,于是打算今天下了班之后去商场里面亲自挑一挑。
恰好工资也发放了,钱包鼓鼓囊囊的,申语情也有足够的钱能够给路晓澜挑个好的。
不过申语情不想让路舒那么早就知道自己送的礼物,以免她一不小心在路晓澜面前说漏了嘴,到时候可就没有惊喜了。
因此申语情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今晚你就别来接我了,我要去忙别的事情。
路舒一看这条消息,就明白她是想要去做什么事情了。
路舒:【想好买什么礼物了?】
有的时候,申语情都很怀疑这个人是不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投胎转世的,不然怎么总是这么懂自己?
她回复:【嗯,但是不能提前告诉你。】
路舒一手握着筷子,一手拿着手机,看见申语情发来的消息,由不得轻笑一声,旁边的闻林一听见这莫名其妙的笑声,就知道这个人是在和谁聊天了。
闻林好奇地凑了过来,看见“礼物”这两个关键字后忍不住问:“申语情打算送你什么样的生日礼物?”
她回复着申语情的消息,漫不经心地回应着闻林的问题,“不是生日礼物,后天我妈要见她,她给我妈买见面礼呢,也不知道她打算买什么。”
“这才重逢多久啊,就开始见家人了?”
路舒轻飘飘地睨了她一眼,眸中似乎带着一丝骄傲,“你这个单身狗自然不能明白,少操心我们俩的事情,你自己赶快去找个对象吧。”
闻林叹了口气,端起盛着热乎乎的汤,咕噜咕噜喝了几口,“你别管我,我就觉得单身挺好的。”
曾经的路舒也是这么觉得的,认为单身挺不错的,无忧无虑,还能少花点钱,而且在家里面也很清静,但自从谈上了这个恋爱,她才知道家里面多了个人的感觉还挺好,尤其是回到家有人做好饭等着自己,生病的时候有人守在床榻照顾自己,比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安逸不少。
“得了吧,谈个恋爱挺好的,不然以后你生病了都没人关心你,回到家都没个人可以亲近。”
“那我养条狗不就好了?一回到家就能抱着我的腿欢迎我。”
路舒不想和这个没谈过恋爱的单身狗聊天,简直根本无法尿到同一个壶里面,她低着头继续给申语情发消息,连饭都忘记吃了。
——你也不用买什么太贵的,别买了之后又省吃俭用的。
申语情自然不会听她的,第一次见路舒妈妈,她必须得要送点贵的东西,也得要留下一个好印象,就算是买了之后只能天天啃泡面也行。
但是她表面上却是回复:我知道了。
第63章 你应该不会抛弃路舒吧?
一转眼就到了见路晓澜这天,路舒直到现在也不知道她究竟买了什么礼物,无论她怎么问,申语情都打死不说。
不愧是在检察院工作的,保密技能max。
路舒开车把她接回家,申语情把包随意扔在沙发上后,就直奔卧室,打开化妆包,在里面翻找着化妆品,先是用素颜霜抹了一层,然后又用气垫和粉饼,之后就用口红往嘴巴上抹了一圈。
她身上穿着一件长款明黄色无袖翻领裙子,申语情本来就皮肤雪白,如今身上这件黄色衣裙倒是衬得皮肤更加白皙,浑身上下透露着一种高智感。
路舒站在门口,眼睛都看直了,细细数来,申语情只有上次约会的时候才穿过一次亮色衣服,之后全部都是清一色的浅色衬衫,这是第二次,顿时就让路舒眼前一亮,甚至有些不太认识面前的女人了。
然而申语情却觉得自己打扮得不够好看,甚至还很朴素,她两手整理着裙摆,转头询问路舒得意见,“你觉得这条裙子怎么样?”
“很好看。”她下意识就这么回答。
申语情将脑袋转回去,她直直盯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心里面还是有些不太满意,但是也没办法了,毕竟衣柜里面好看的衣服确实不多,而且她觉得见家长的话,还是要穿得规整一点比较好。
她今天没有宠幸那位万年不变得托特包,而是背了一款红色的腋下包,这款包是她前天去商场给路晓澜买礼物的时候顺便买的。
俗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
申语情在她眼里面,愣是左看右看,都比天上的嫦娥仙子还美,路舒有的时候真觉得自己是捡了大便宜,居然能抱到这样一位大美人回家。
出神的间隙中,申语情已经背着包走过来了,她比路舒矮了将近十厘米,说话时都不得不抬起头来,她双眸如同春日的潭水一样清澈,脸蛋有些红扑扑的,粘了假睫毛的眼睛朝着路舒扑闪扑闪着,紧接着她那张殷红色又极具水感的嘴唇一张一合。
说了一大通,但是路舒半个字儿都没听进去,她的注意力全放在申语情那张可爱的嘴巴上面了,恨不得马上就吻上去。
很快,路舒就觉得自己这个思想实在是太过于龌龊了,不是她身为一名合格的健康的刑事警察应该想的,她决定今晚回来后看点名人的思想著作,修身养性一下,否则就真的要上演“君王从此不早朝”了。
申语情见她不搭理自己,不满意地叫了几声“路舒”,路舒这才渐渐缓过神来。
“啊?你说什么?”路舒一脸懵逼,根本不知道她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她就猜到路舒刚刚肯定没有认真听自己说话,也不知道这个人又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去了,申语情微微拧起眉头,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肩膀,不满地控诉:“你能不能认真听我说话啊?老是走神。我说我这样穿去见阿姨,真的合适吗?要不要换件不那么鲜艳的衣服?”
路舒一言不发地抓住她那根作乱地手指,申语情不知道这个人又想要玩什么花样,一脸疑惑地盯着她,正想要开口让路舒放开她的手指,却见路舒将她的手指递到嘴边,用嘴唇轻轻触碰了一下。
明明只是轻柔地碰了一下,可是申语情却觉得指腹那一块瞬间麻木了,就像是触了电一般,她急忙将手抽了回来,白皙的脸颊泛出点点微红,就连厚厚的粉饼也遮盖不了。
“你干嘛?”申语情无意识地用手指抠着方才被吻过的指腹,那片狭小的肌肤上还残存着一点温情。
路舒盯着她那双害羞的眼神,笑着说:“亲你啊。”
见她把这种话说得这么名正言顺,申语情懒得和她继续兜下去了,而是问:“你还没回答我刚才问你的话呢。”
“好看,很好看,你穿什么都很好看。”
这分明是路舒的肺腑之言,可说出来却总有一种电视剧里面花花肠子的感觉,申语情不满地从鼻腔里面哼了一声,然后“砰”的一声把路舒撞到旁边的墙上贴着,自己则是踏着拖鞋去了客厅。
申语情的屁股刚挨着沙发,笨笨就立马从旁边的贵妃椅上跳起来,然后迈着极为欢快的步子跑了过来,接着顺其自然地将脑袋搁在她的大腿上,闭上眼睛,开始做美梦。
刚从卧室里面钻出来的路舒看见沙发上这一大一小,心里面总不是一番滋味,她又争又抢地挤到一大一小中间,手无缚鸡之力的笨笨只有被挤开的份儿,一怒之下就用两只圆溜溜的眼睛愤怒地盯着路舒这个大坏蛋。
申语情早就习惯路舒这勾栏的做派了,“你干什么?人家就是一条小狗而已。心胸狭隘,和谁都要争一争。”
路舒单手揽着她的腰肢,顺带用另外一只手逗逗气急败坏的笨笨,“这还不是因为你太有魅力了嘛,生怕你看上别人,就不要我了。”
“少来这些。”
她越过路舒,强行把笨笨抱了过来,然后抓住笨笨的小腿,指导着笨笨去打面前这个总爱争风吃醋的人,申语情低着头,苦口婆心地教育笨笨,“笨笨,你看这个人,简直就是个大坏蛋!今晚我们两个一起睡她的床,把她赶到地板上面去睡。”
路舒笑着用手摸了摸笨笨的脑袋,然后翻过手腕,看了眼时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出门吧。”
“好吧。”说着,申语情依依不舍地将笨笨放在沙发上睡好。
出门之前,申语情还不忘检查一下包里面的东西有没有带齐,尤其是送给路晓澜的礼物。
路舒也不忘提醒她,“药带了没?”
“啊?”申语情忽然想起来自己忘记跟她说了,“我最近没在吃药了。”
“那就好。”
路舒带着她一块儿上了车,申语情看着还有点紧张,她出声安慰:“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妈又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大坏人,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妈这人还是挺随和的,而且我之前也跟她聊过你,她挺喜欢你的。”
“你在阿姨面前怎么说我的?”
她歪着脑袋仔细思考了一下,嘴角有压抑不住的笑意,只听她强忍着笑意说:“我说,申语情这个人一点都不会示好,想要讨好她简直就是太困难了,而且她总是憋着一大堆秘密不肯告诉我,还莫名其妙地就把我给甩了。”
申语情的脸越来越绿,她抿着嘴唇,一言不发,但是看她的表情,似乎不太高兴,而且还有一丝后悔。
“我哪里不会示好了?而且我现在都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告诉给你了,你怎么还这么宣传我?”
路舒用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笑意中夹杂着宠溺,“唬你的,我哪里敢这么宣传你?对了,今天开庭怎么样?”
说起这个,申语情顿时觉得有些头疼,她单手握拳,撑着太阳穴,无奈地从嘴里浅浅叹了口气,“不怎么样,他不服从目前的判决,想要申请上诉。但是他杀人的行为的的确确存在,就算是进行上诉,也有很大的概率会被驳回。”
“你这个案子就是之前你跟我说的那个校园霸凌的案子吧?”路舒对这个案子依稀还有印象。
她点了点头,一边伸手将车内空调的风速调低一点,一边回答路舒的问题,“嗯,就是这个案子。当初还上热搜了,闹得沸沸扬扬,估计这判决结果也会登上微博热搜。”
毕竟校园霸凌是现在的一大社会热点,更何况这个案子与其他传统常见的校园霸凌案子不同,不是受害者被霸凌者欺凌致死,而是受害者奋起反抗霸凌者,导致霸凌者死亡,因此引起了一大片网友对这个案子议论纷纷,很多网友都说这样做非常解气,也可以给其他的霸凌者一个警醒,让他们知道受害者不会一味地挨欺负。
但是也有很多人觉得受害者就算要报复霸凌者,也不能够采用杀人这种方式,这样一来只会打开一个无穷无尽且充满罪恶的豁口。
路舒将车辆停在饭店的地下停车场里面,她解开安全带,侧过身来,用手指给申语情理了理额前的碎发,“你已经做了你该做的,这就足够了。对了,我妈说她已经到了,一会儿进去了咱们牛气哄哄的申检可不要紧张哦。”
一听这话,申语情立刻将自己的包背在肩膀上,语气中掺杂着着急,“啊?阿姨都已经到了?那我们快点上去吧,不要让阿姨等急了。”
话音刚落,申语情的手刚搭上车把手,还没有将车门打开,就听见安静的车内忽然间爆发出一阵“咔哒”的声音,是路舒耍坏心思,眼疾手快地把车门给锁上了。
今天开得这辆车两个座椅之间有一个扶手隔着,路舒只能笨拙且困难地凑近一些,她盯着眼前面色红润、眼波流转的女人,微微勾起唇角,不正经地开口:“你先亲我一下。”
申语情先是像做贼似地看了看四周有没有别的人经过,确定周围没有任何人之后,才微微倾身上前,在路舒的眼下留下了一个短暂的吻,就犹如小鸡啄米一样。
路舒对此并不感到餍足,想要再跟她打闹一会儿,但念及路晓澜那位牛气哄哄的女王大人还在楼上面等候着,也不好再耽搁了,只好跟着申语情一起乘坐电梯来到顶楼。
路晓澜平日里总爱来鹿屿和朋友们一块儿吃饭,毕竟这家饭店是自家开的,总归吃着安心一些,还能顺便打个免费的广告,何乐而不为呢?
观光电梯停在了顶楼,“滴”的一声银色的电梯门缓缓打开,申语情和路舒一前一后地从电梯里走出来,铺着地毯的走廊长得看不清尽头,走廊右侧全部采用落地窗的设计,站在窗边,低头一看,海宁市一番热闹繁华景象尽收眼底,暖色光晕与*红色车灯交相辉映,道路上行人熙熙攘攘,申语情收回眼神,她转头看向面前的包间,心里有些忐忑。
她站在门口,迟迟不敢打开面前那扇深木色的房门,申语情抬起右手,紧紧握住腋下包的肩带,她朝着路舒投去一个求救的眼神。
路舒往前走了几步,她用眼神示意申语情不要担心,然后自行摁下门把手,将门推开,一下便对上了里头路晓澜那双喜气洋洋的眼神,“妈,她有点紧张。”
路晓澜从椅子上站起来,大步流星地朝着门口走来,“害,这有什么好紧张的?让我看看我的媳妇。”
脚步声逐渐变得清晰,“咚咚咚”地落在申语情的耳朵里面,她没想到路晓澜会自己走过来,扑通扑通的小心脏立刻就提到了嗓子眼。
申语情两手垂放在大腿边,两手紧紧握住,原地站了个标准的军姿。
下一秒,房门被里面的人完全打开,一个浑身珠光宝气的中年女人蓦地出现在了申语情的视线里面,只见路晓澜左手戴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翡翠手镯,右手戴着一个爱马仕的珐琅手镯,上面还有车马的图案,路晓澜虽然都快五十岁了,但好在长年累月都保养得当,所以才芳华永驻、风姿绰约。
“阿——”
最后一个“姨”字还没有说出口,申语情的两只手就被路晓澜热情地握住,只瞧着路晓澜笑脸盈盈地看着她,那眼神仿佛在看什么特别稀罕的国宝一样,觉得眼前的人新奇得很,紧接着笑吟吟地开口:“不用紧张,我的好女儿,快进来坐吧,这菜都快要上齐了。忙了这么久,肯定饿了吧?快去看看那些菜喜不喜欢吃,不喜欢的话再点!”
路晓澜越看越喜欢,都想把申语情认下来做干女儿了,她也不知道自己那没用的女儿是怎么修来的这么好的福气,可以找到这么漂亮,工作又好,性格也还不错的女生。
她牵着申语情的手,来到椅子上坐下,而路晓澜的亲女儿路舒已经被完全被忽略在九霄云外了。
路舒反手将门关上,顺其自然且理所应当地坐在申语情旁边,她偷偷摸摸地将手伸到桌子下面,动作轻柔地拍了拍申语情的大腿,示意她千万不要紧张,也不要担心说错话。
申语情连忙答谢路晓澜的好意,“我不挑食的,谢谢阿姨。”
随后,她从自己包里面拿出一个方方正正的首饰盒,申语情在打开盒子之前,忍不住瞥了一眼路晓澜手腕上已经戴着的那块玲珑剔透的青色翡翠手镯,一想到自己要送的那块手镯看着没有这块名贵,心中难免有些犹豫和忐忑,她将盒子打开,里头放置着一块瓷白色的翡翠玉镯,不算特别罕见且水种很好的翡翠,但已经是她能够买下的最贵的一款了。
“阿姨,这是我给您买的礼物,不是特别名贵,希望阿姨不要嫌弃。”
路晓澜拿起那块玉镯,翻过来翻过去地看了看,然后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手腕上那块手镯给取了下来,将申语情送她这块手镯戴了上去,随后将手臂抬起来,对着天花板又喜滋滋地看了好几眼,才依依不舍地将眼神挪开,路晓澜握着申语情有些发冷的手,“不用这么破费的,阿姨我不在乎这些。最近和路舒过得怎么样?她没有欺负你吧?”
路舒嚼着嘴里的鱼肉,含糊不清地说:“我哪里敢欺负她啊?你都不知道她这人有多凶,说一句就不高兴,得要把她当成珍稀东北虎一样保护着、照料着才行。”
只听路晓澜不满地轻啧一声,“问你话了吗?我在问语情,吃你的饭去,别瞎唧唧。”
母亲大人都发话了,路舒当然不敢再随意造次了,只乖乖地埋着头吃饭。
申语情笑着摇摇头,她还挺喜欢也挺羡慕路家母女俩的相处方式,要是自己也能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长大就好了。
她发自内心地说:“阿姨,路舒对我很好,她一直以来都在包容我,她真的很好。能遇到她,应该说是我三生有幸。”
“怎么能这么说呢?你看你,哪儿哪儿都好,不像路舒这个不成器的,她能遇见你啊,是她修了八辈子的福气。”
说着,路晓澜从自己刚淘来的爱马仕小房子里面翻出来一张银行卡,她将这张具有鎏金卡面的银行卡递到申语情眼前,申语情的眼睛都快要被金光闪闪的银行卡闪瞎了。
“阿姨,这”
路晓澜知道她肯定不会这么乖乖收下,于是硬生生塞进了申语情的手里,她轻轻拍了拍申语情紧握的手心,“收下吧,就当是阿姨给你的见面礼。诶对了,话说回来,你应该不会抛弃路舒吧?”
第64章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无论那张银行卡里面有多少钱,申语情都没有办法坦然收下,她将这张卡还了回去,“阿姨,这张银行卡实在是太贵重了,我不能收的。而且您不用担心我和路舒,我们俩会好好过的。”
路晓澜一听这话,心里面顿时就安心了,她把银行卡又给塞回了申语情的手心里面,“既然你要和路舒好好过,那这张银行卡你就必须收下,就当是我提前下的一部分聘礼。”
申语情有些为难,她转头向路舒递了一个眼神,仿佛是在说:“路舒,你说句话啊!”
路舒一眼就明白了她心中所想,放下手里边的筷子,二话不说就将那张银行卡抢了过来,然后放进了申语情的包里面,“收着吧,别推辞了。”
“你干嘛啊?”申语情一拧眉头,她凑到路舒耳边,轻声问。
路舒用筷子给她夹了满满一碗的菜,还顺便给她倒了一杯百香果茶,“没事儿的,快吃饭吧。”
申语情端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百香果茶,一口下去味道有些淡,乍一喝,还没喝出来百香果的味道。
由于路晓澜和路舒接连交替给她夹菜,导致申语情吃的速度赶不上她们俩夹菜的速度,瓷碗里头的菜都快要溢出来了。
路舒职业特殊,申语情不喜欢饮酒,于是桌子上就只有路晓澜一个人喝着白兰地,路晓澜豪迈地喝了一大口白兰地,酒烈得她忍不住“哈”了一声,她将酒瓶子放在申语情面前,“语情,你要不尝尝?”
申语情连忙摆手,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抗拒,“我不喝酒的,阿姨。”
路晓澜也没有勉强她,将剩下的酒喝完之后,就靠在软乎乎的椅背上,她将左手放在被酒填满的肚子上,圆乎乎的,忽然间她冷不丁地问:“说起来,你们俩那个生活还和谐吧?”
这个话题比较隐私,申语情不好意思回应,只好低着头,小幅度地将脑袋转向路舒那边去,然后掀起眼皮,直勾勾地盯着路舒,意思是这个问题你来回答。
路舒接收到信号后,便替她回答:“放心吧,咱们幸福得很。”
路晓澜喝了酒之后,无论有没有喝醉,脸颊那一块都红得像是猴子屁股似的,路舒见她还想要继续喝下去,连忙站起身,将她手里面的酒杯没收了,“妈,你别喝了,一会儿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一会儿晓薇和葶西要过来,我让她们送我回去,就不打扰你们的二人生活了。”说完这个,路晓澜似乎是突然间又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微微坐直身子,脸上的笑容渐渐收起,“语情,现在进你们检察院的门槛高不高啊?”
申语情最近没有特别关注过检察院的招聘信息,但也从旁的检察官口中听到了一些相关的消息,她想了一下才说:“嗯因为海宁是直辖市,所以检察院的门槛比其他市级要更高一些,最好是来自五院四系的硕士研究生,而且以前参加的那些相关比赛排名也比较重要,但现在检察院的活也挺难干的,钱也不是很多,还不如去干律师呢。”
路晓澜平日里忙于工作,疲于奔波,不太了解这种岗位的事情,她接着问:“真的吗?但是律师一开始没有案子,也很难做吧。”
“确实是,不过相对来说还是做律师好一些。我一位朋友一开始和我一块儿进的检察院,后来她受不了检察院的工作强度,费了挺大力离开检察院,然后跳槽去了律所。现在收入挺不错的,不过也还是比较忙。”
路舒一听申语情这番话,就知道她说的那位朋友肯定就是程婧亦,她顿时觉得碗里面的菜不香了。
路晓澜听后微微颔首,也没继续问下去了。
等吃完饭后,路舒就带着申语情回家。
临走时,路晓澜还不忘跟申语情说:“语情,你可千万不要嫌弃路舒啊,好好过日子,下次阿姨又请你吃饭。”
申语情礼貌地笑着答应了下来,然后跟在路舒的屁股后面,一同出了包厢,二人走在漫长的走廊上,不时有侍应生端着餐盘或是推着餐车走来走去,步伐迅速轻盈。
路舒摁下电梯下楼摁钮,这时,她的视线里凭空多出了一张银行卡,还未来得及出声询问,就听见申语情说:“这个……还是你收着吧。”
“别啊,哪有送出去的东西被还回来的道理啊?别跟我妈客气,收着吧,就当是你的买房基金。”
“那好吧。”申语情迟疑片刻才这么说,她一边把银行卡小心翼翼地放进包里面,一边问,“对了,你们家有人要进检察院吗?”
“我一表妹,叫路葶西,刚在香港读完法硕,我小姨想让她去考检察院或者法院。”
申语情问:“那她呢?”
路舒平时工作忙,再加上路葶西长大之后就不像小时候那么容易对人敞开心扉,所以这表姊妹俩就很少交流了,路舒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干嘛。
“不知道,她没跟我说过。”
“她既然都读了港硕,怎么不直接留在香港呢?你也劝劝她,不要步入我的后尘,不然天天加班。”
“知道了。”
电梯门打开,路舒和申语情一块儿进了电梯,申语情背对着电梯门站立,她沉默不语地盯着玻璃外的纷乱的灯光,电梯缓缓下移,云层散开,面前的繁华都市更加真实。
路舒站在她的身边,与她肩并着肩,忽然路舒低下头来,冷不丁地问:“你觉得我妈好相处吗?”
申语情发自内心地说:“挺好相处的,阿姨也很时髦,真羡慕你和阿姨的相处方式。”
提起这个,路舒心里面一直有一种想法,只是自始至终都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契机和申语情敞开聊聊,而且她也怕会让申语情想到一些不开心的事情。
可是这件事情相当重要,路舒也不得不说。
“语情,哪天我们和你妈妈也坦白吧,我去说。”
听及此,申语情的眸中霎时划过一丝迟疑,她没有立即给出答复,只出神地盯着外面漆黑一片的世界,指甲轻轻刮着手指,却不觉得有任何感觉。
“嗯?你觉得怎么样?”路舒允许她逃避一些事情,但是决不允许她逃避这件事情,她用手轻柔地握住申语情纤细的手腕,“我们总不能一直偷偷摸摸的吧?”
申语情当然也不想偷偷摸摸地谈恋爱,但是吴书婷的性子她简直是太清楚了,倘若吴书婷知道自己复合的事情,无论是谁出面去说,都是徒劳。
一个人固守了几十年的思想,哪里有那么容易被改变?
她抿了抿嘴唇,顿觉嗓子有些嘶哑,十分艰难地说:“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
这个答案显然并不是路舒想要听到的,她的眸色有些许暗沉,单手插着腰沉默了一会儿,说话的声音和电梯门打开的声音同时响起。
“申语情,我们不瞒着,好不好?”
申语情转身利落地走出了电梯,她拉开车门上了车,端端正正地坐在车椅上,然后用手机蓝牙连接车内音响,播放着她常听的民谣。
路舒将空调打开,顾及到申语情的身子,只把温度调到了二十摄氏度,她单手握住方向盘,没有慌着开车,而是平心静气地又问了一次,“我们不瞒着,行吗?”
宾利车内唯有舒缓的民乐幽幽回荡,两个人都没有率先开口,申语情低着头玩手指,沉默了许久。
“我妈没有那么好说话,她这个人很古板的,控制欲也很强,谁劝都没有用。”
“但是纸包不住火。”说完这句话,路舒忽然有些后悔提了这件事情,她明明自上次那件事情之后就发誓绝不逼着申语情做任何事情,但她此时此刻好似还是在逼着申语情。
路舒勉强扬起一抹笑容,她握住申语情的手腕,“好了,咱们不提这件事情了。回家吧。”
申语情从嘴里轻轻地“嗯”了一声。
紧接着又听见她说:“路舒,你放心,我会自己去说的,你就不要淌这趟浑水了。”
“好,慢慢来,咱们不着急。”
回到家后,两个人各进各的浴室洗澡,申语情洗澡比较慢,等她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路舒正在书房里正襟危坐,手里捧着一本《庄子》。
看见此情此景,申语情心里面是很迷惑的,简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偷偷站在书房门口,时不时往里头递去几个小眼神,尽显疑惑和好奇。
按理说路舒不应该像之前一样大放情怀、释放天性吗?怎么今天晚上忽然间转性了?这真的是路舒吗?
申语情担心她会不会是因为自己今晚对那件事情的态度,而感到有些生气,在门口踟蹰半天,才一鼓作气推开门进去。
“路舒。”
她的声音很是轻柔,就犹如刚开春时温柔拂面但掺杂着寒意的微风。
闻言,路舒从书本中抬起头来,视线从密密麻麻又晦涩难懂的哲学语言挪到了那张精雕玉琢的脸蛋上面,一股好不容易通过哲学书籍强压下去的冲动感再度于心中升起,她有些不太舒服地挪了挪屁股。
路舒抬起右手,朝她招了招,示意申语情过来,“怎么了?还不去睡呢。”
申语情走到她的身边,伸手拿起被合上的《庄子》,她翻开厚厚的书籍,里面的纸张干净整洁,像是从来没有被人翻阅过一样。
“怎么突然看书了?”
“瞧你这话说的,我可是爱读书看报的好青年。”
申语情默不作声地把书籍放在浅木色书桌上,她单手撑着桌面,背靠桌沿,垂眸盯着面前坐在沙发椅上的人,她在嘴里轻轻“唔”了一声,还是鼓起勇气问;“路舒,你是不是因为刚才的事情,生我的气了?”
路舒微挑眉梢,显然是有些惊讶,她没猜想到申语情专程来找自己是为了这件事情,更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在生气。
“没有啊。”她坦诚地说。
“那你为什么今晚这么……奇怪?”申语情在脑海里思考了一下,最终委婉地问。
“哪里奇怪了?说说。”
申语情严重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心里面早就有答案了,然后故意这么问她,好让她说出路舒最想听见的那句话。
她双手抱肩,一踮脚直接坐在书桌上,申语情抬起右腿,不轻不重地踢了一下路舒的膝盖,“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路舒无奈地摊了摊手,她的声音中掺杂着些许郁闷,“我不知道。你总是说话这么委婉,我哪能每次都猜到?”
“你就是故意的!”
申语情太清楚面前这个人了。
总是费尽心机,兜兜转转只为了自己的目的。
而且还有一种特别的癖好,就是去强迫别人“玩”那种挑战羞耻心的游戏。
以前申语情一直对此嗤之以鼻,可自从路舒带着她探索了新的世界后,她发现自己竟然甘之如饴。
申语情觉得是路舒把自己带坏了。
见路舒不说话,只等着自己说出那句话,申语情顿觉没趣儿,从桌子上跳下来,“不理你了,我回去睡觉了。”
第65章 咱们也不是十八岁的小年轻了
路舒出奇地没有挽留她,而是紧紧盯着申语情那双浅色的双眸,她的嘴巴一张一合,从嘴里轻轻吐出两个字,“晚安。”
申语情搞不懂她今天晚上怎么突然变了个人,没有说话,一头雾水地转过身去,朝着主卧走去,步履轻盈,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
她躺在床上玩了会儿手机,很快一阵睡意就犹如台风一般急速袭来,申语情睡觉之前先检查了一下闹钟是不是处于开启状态,确认无误后才把手机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她将被子掖好,阖上双眼后不久,就感觉自己身边的床榻忽然间向下塌了不少,紧接着她很明显地感受到有一个庞然大物在床上拱来拱去。
不用多想,肯定是路舒爬上床来了。
申语情强撑着精神,翻了个身,伸手抱住背对着自己的路舒,她往前面凑了凑,用额头抵住路舒那坚实温热的后背,“路舒,你不要对我冷淡,好不好?”
路舒方才在书房里头看了大半天的《庄子》,最终还是只停留在了第一页,只因为申语情的身影仿若鬼影一般,在她的脑海里面迟迟难以挥散,而且心里面那股百爪挠心的冲动仍旧没有得以压制,并且在申语情刚刚抱住她的那一刻,那股莫名其妙的冲动再度如同熊熊烈火一般燃烧起来。
“好,我没有对你冷淡,我只是想让你休息一下。”说着,她翻了个身,将眼前昏昏欲睡的女人紧紧抱在怀里,“毕竟咱们也不是十八岁的小年轻了,还是得要节制一下,你说是不是?”
申语情终于舒了口气,她笑着说:“是是是,我明天给你炖一锅补身子的汤,并且亲自送到警局去,你觉得怎么样?”
听及此,路舒感觉自己作为女人的雌性资本遭到了强烈的挑战,她佯装生气地用手捏了捏申语情瘦削的脸颊,“我有这么差吗?对了,还有几天,就是我生日了,礼物你准备好了没有?”
申语情现在困得不行,属于一闭上眼都能直接睡着的那一种,可是身边的路舒唧唧歪歪、问东问西的,让她简直没有办法安安稳稳地闭上眼睛睡着。
只要牵扯到睡觉这件事情,申语情就没有办法维持良好的脾气和稳定的情绪,只见她眉头一拧,整张脸上都写满了“好烦”两个字儿,紧接着她用手指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路舒。
“问那么多做什么?啰嗦,我要睡觉了,你别说话。”
被女朋友吼了一通怎么办?
路舒的答案是——老老实实地听着,并且乖乖巧巧地按照女朋友说的做。
她悻悻闭上嘴巴,将被子给申语情盖得严严实实,生怕空调把申语情的肚子吹凉了。
二人紧紧相拥而眠,两个身躯之间留下的缝隙相当狭小,狭小到冷风都难以灌进二人中间。
早上,路舒难得比申语情早起来一次,她想到上一次申语情对早餐太简陋的娇气抱怨,便匆匆忙忙地简单捯饬了一下自己,接着就去厨房里头开始制作早饭,她依旧做得很简单,但至少不像上次那样,连个配餐都没有。
两杯豆浆,一屉灌汤包,两碗酸汤水饺,外加一个热乎乎的鸡蛋,这个鸡蛋是路舒专门给申语情做的。
路舒看着时间虽然还算比较早,但是这些东西不太适合在车上面吃,就去卧室把申语情唤醒。
自从申语情搬到主卧和路舒一起睡觉之后,她的睡眠好上了不少,就算不吃安眠药,晚上也能很快入眠,而且基本上不会做梦,都是一觉睡到天亮。
她本来好生生地睡着觉,却突然间被人吵醒,心里面特别烦躁,脸上的五官陡然皱在一起,像个小老太婆一样,申语情怒气冲冲地把被子全都踢到床尾去,然后翻了个身,背对着路舒,一言不发地表示自己的不满。
“起来了,懒虫,不吃早饭啦?给你做的特别丰盛。”
听见“早饭”这两个关键字,申语情脸上烦躁的表情终于缓和了不少,并因为看在美食的份上,她大发慈悲地转过身来,两只眼睛依旧闭着,懒洋洋地咕哝着:“你做的什么?”
“你喜欢的酸汤水饺和灌汤包,你要是再不起来,可就凉了。”
申语情闻言,立刻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想必是非常满意这一次的早饭。
她在路舒小心翼翼地搀扶之下,从床上极其艰难地爬了起来,然后晕头转向地去了浴室梳洗,她拿起手机一看,此时此刻离她的闹钟响起都还尚有十分钟的时间。
那可是十分钟啊!整整十分钟!也就是600秒啊!都足够再睡一次回笼觉了。
不过看在这一次路舒准备的早饭还算不错,申语情也就没有和她计较。
幸好她向来都不喜欢化妆,甚至连素颜妆都不会涂一下,顶多夏天的时候涂一涂防晒霜,所以在早上的时候能够节约不少时间。
申语情拉开餐椅坐下,路舒非常殷勤地将碗筷给她摆好,像是在伺候女王一样。
她抄起筷子,直接在饺子上面戳了个洞,然后对着饺子呼呼吹着气,先是试探性地咬了一小口,见不是那么的烫了,才一口吞进嘴巴里面。
“喜欢吗?”路舒问。
申语情餍足地颔了颔首,“喜欢,不错,继续保持。”
这一番套话像是中学的时候班主任安抚成绩中游的同学说出来的。
“能不能认真一点夸我?”
“哇,路警官拥有一手这么好的厨艺,不去当五星级大厨,真的是美食界一大损失,就像迈克尔杰克逊的离世对于音乐界来说也是一大损失一样。”申语情的语气相当浮夸,虽然彩虹屁的字数比方才的多,但是听起来倒是更加的敷衍了事,她端起那杯装着冰豆浆的玻璃杯子,咕噜咕噜喝了几口,“对了,昨晚我说的那句话是真心的,不是敷衍你的。”
路舒清楚她说的是哪句话,无非就是关于向吴书婷坦白这件事情,她也从来没有觉得申语情说的那句话是在敷衍自己,是在逃避当下。
“我知道,我相信你。”
申语情近日胃口还算不错,哐哐就把一整碗的饺子都给洗劫一空,就只留下了半杯豆浆,她从小到大都被教育着不能够浪费粮食,于是从厨房里面翻出一个自己前些天买的水杯,将那些剩下的豆浆都倒进水杯里面,打算带去检察院喝。
路舒将剩下的碗筷全都放进洗碗机里面,设置好定时,然后就带着申语情一块儿出门上班。
仔细算来,她们谈恋爱这么久了,都没怎么正经约会过,路舒之前也有提过,但总是会被一些飞来横祸给耽搁了。
“申语情,今天忙不忙?要不我们今晚出去约个会?”
“不行。”申语情毫不犹豫地就说了个意料之内的答案,“有案子要忙。”
只听路舒委屈巴巴地控诉:“但我们都没怎么约过会。”
“可我们至少住在一起,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这时,天上忽然间有一滴滴雨水落下,仿若一颗颗米粒一般,这雨来势汹汹,携带的水雾很快就让车窗玻璃变得雾蒙蒙的,路舒将车辆停下,打开雨刮器,两条乌黑的雨刮器来回摆动,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同雨声交织在一起,将车内音乐的声音盖住了不少。
路舒不太喜欢下雨天,因为路面总是湿滑,而且马路上总会陷入无穷无尽的堵车,尤其是在下雨天的时候出现场,那可是真的能要了她一条老命,她单手撑着太阳穴,盯着不断清晰又不断模糊的玻璃,“那要不我来检察院,咱们来个办公室约会?”
“你有病啊?”申语情知道她是开玩笑的,但还是忍不住笑着骂她。
“你不觉得挺刺激的吗?”
“刺激个屁!”也许是申语情和路舒处得久了,导致她也学会了一些路舒的说话方式。
路舒轻笑一声,接着没再说话了。
车内有些闷热,大夏天的就是这样,大雨来得匆忙,无法带走烦人的暑气,反倒是平添了不少的闷热和潮湿,就是开了车内空调也不济事,申语情的额头上都已经开始冒出一层薄薄的汗珠,她将车窗降下,混着泥土味的风和细密的雨滴同时涌入车内,申语情的脸上蓦地就收到了风雨的狂烈拍打,急忙又将车窗升了上去,严丝密缝。
“一会儿到的的时候,先别下车,我去后备箱给你拿一把雨伞。”
申语情点点头,“好,但是你有伞吗?”
“你就别操心我了。”
雨天永远和堵车押韵,柏油马路上各式各样的车塞得像是鹅卵石一样,雨势逐渐增大,眼前世界瞬间模糊不清,咚咚咚地拍打在车窗玻璃上,为了保证道路安全,司机们都不约而同地将行驶速度放缓,以至于今天两个人上班都差点儿迟到。
申语情手中握着路舒给她的那把透明自动雨伞,烈风呼啸,差点儿没把伞骨吹裂,她紧紧握住这把摇摇欲坠的雨伞,大步流星地朝着检察院大门走去,有了建筑物的庇护,她便把雨伞收起,冲着湿漉漉的地面晃了几下,试图把上面附着的雨滴全都甩掉。
她一手拿着雨伞,一手摸了把脸上细密的水珠,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雨水。
之后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挤进了人满为患的电梯里面,申语情被挤在一个角落里面,雨伞上挂着的水滴毫无意外地沾到了她的衣服上面。
申语情只喜欢听雨声,啪嗒啪嗒的非常助眠,但是她很讨厌和别人挤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面,周遭都充斥着一种奇怪的闷热感和湿润感,让人内心觉得无比烦躁。
到了五楼,一踏出电梯,申语情登时觉得浑身上下都轻松了不少,她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像条游龙一般,穿梭在走廊上不断往来的人群中,拱进办公室后,她一屁股坐在转椅上,发出了令人害怕的咯吱声。
申语情一边拿着杯子喝豆浆,一边打开电脑,开始忙碌今天的工作,随着电脑一同打开的还有办公室的门。
虞笑像是一只鬼鬼祟祟偷大米的老鼠,一骨碌地溜进了办公室里面,并神神秘秘地将门关得严丝密缝,她先是看了眼申语情的表情,接着才试探性地问:“语情姐,你看热搜了吗?”
“什么热搜?”她今早慌慌张张、迷迷糊糊的,还没来得及点开微博吃瓜呢。
“嗯……其实不看也可以的,反正也不是什么娱乐圈里面的八卦。”
经她这么一说,申语情倒是更加好奇热搜上有什么新闻了,“到底是什么?”
说着,她点开微博,查看热搜排行榜,只见前面几条讨论度高的都是关于许鹏这个案子的。
#许鹏#
#许鹏判刑#
#许鹏申请上诉#
#反击霸凌者的最佳方式#
#受害者有罪论#
申语情点进这几个词条,里面分别是一条许鹏在法庭上被判罪的视频,以及一段引人讨论的具有引导性的文字。
评论区里面自动筛选出了几条热门评论:
【许鹏也是被逼无奈的,要不是被逼到了这个地步,谁会动杀心?】
【就是啊,这也判得太重了吧,整整十年。怎么有的猥亵罪才只判男的几年?】
【但是许鹏杀了人是事实啊,杀了人就应该乖乖认罪伏法,你们一个个的替罪犯说什么话?】
【支持楼上,无论因为什么而杀人,都是罪犯,不能因为他是受害者就可怜同情啊。】
【一天天的不去惩罚那些霸凌者,受害者寻求法律帮助无果,自己执行正义,还要被判十年的有期徒刑,怎么想的?】
当然,这些都还不算是骂得狠的,甚至还有一些三观不正的人开始指责法律不够公平正义,检察官工作能力差劲等等。
虞笑见她脸色变得阴沉了一些,急忙将她的手机关上,“姐,那肯定都是些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儿发的评论,什么都不懂,只知道跟风中二文案。你别往心里面去。”
第66章 难道说你是下面那个?
申语情勉强扬起嘴唇,“我当然不会去和他们计较,我还得忙着工作呢。况且……我也没觉得自己做错了。”
说着,她从转椅上站起来,缓步走到四方格窗户面前,窗户紧紧关着,将外面的风吹草动隔绝于世,申语情觉得有点闷热,就把窗户推开了一点,不长眼的风霎时间乘机钻进办公室里面来。
虞笑看她不说话,就这么呆呆笨笨地站在窗边,一时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才好,“那……语情姐,我就先出去忙了?”
“嗯。”申语情转头看向她,两眼有些空洞,仿佛在透过她看别的东西一般,她的思绪渐渐飘散,在虞笑将门“啪”的一声关上后,才渐渐回拢。
出了办公室,虞笑回头瞥了一眼紧闭的门,心里不免还是有点担心,毕竟跟着申语情干了这么久,知道她是个在外人面前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都不会掉一滴眼泪。
虞笑垂头丧气地坐在椅子上,刚一翻开案卷,忽然想起自己之前加了路舒店微信,她想着嫂子来安慰,肯定事半功倍。
于是,她喜滋滋地拿起手机,给路舒发消息,心说自己实在是太聪明了,这样一来不仅申语情不用再心里面悄悄怄气,还能促进她们之间的感情,这简直就是一箭双雕!
此时此刻,虞笑觉得自己的智商简直比爱因斯坦还要高!
路舒收到虞笑发来的消息时,正在饮水机面前排队等着冲咖啡,她单手掏出手机,乍一看是虞笑发的,心里面还有些惊讶。
【路警官,语情姐心情不好~你快安慰安慰她呀!】
路舒记得上班之前申语情都心情还挺不错的,甚至还笑着骂她来着。*
【她怎么了?】
虞笑及时回复:【路警官还是去看看微博吧。】
路舒退出微信app,点开都已经落灰的微博,热搜榜上依旧挂着关于许鹏案子的词条,甚至因为讨论度不断猛增,排名逐渐靠前,直接超越了原本排在前面的某男明星出轨的八卦新闻。
在点进去看之前,路舒看见是跟许鹏这个案子有关,就已经猜到里面的内容可能是关于什么的了。
点进去之后一看,果然不出她所料,有一些“低龄”网友跟风黑判决结果,认为像许鹏这种杀人行为是可以得到理解和宽恕的,就凭他杀死的人是霸凌自己的人,还有一些人认为导致这种判决结果产生的是检察官和法官这类执行法律的人。
甚至有一些戾气特别重的网友直言“还是火没烧到检察官屁股上面”。
路舒粗略地看了一下,她知道申语情应该不是单纯因为别人指责判决结果而郁闷,也许是因为网友们都无端指责联想到了曾经对校园霸凌束手无策的自己。
“哟,看什么呢?你还关心许鹏的案子啊?”
这个突然出声,比孤魂野鬼还要吓人的是闻林。
路舒吓得差点儿连咖啡杯都没拿稳,要知道那里面装的可是她今早起来专门磨的咖啡豆。
“废话,我女朋友是承办检察官,我能不关心吗?”
闻林轻轻地“哦”来一声,语气相当平淡,好似早就猜到她会这么说了一样,她方才来上班的路上也看了眼这些热搜,于是问:“那申语情人还好吧?”
路舒两根大拇指在狭窄的手机键盘上飞速移动着,不过心地回答着闻林的问题,“她哪有那么脆弱?她就跟一打不死的小强一样。”
“是么?”她这话问得意味深长,视线越过路舒的肩膀,目的性极强地落在了路舒的手机屏幕上,闻林看得真真切切,她刚发了一条消息关心申语情。
闻林的语气倏地变成了嘲讽,“那怎么还去关心人家心情好不好?还让她不要受到网上那些傻包的影响。”
“你怎么这么八卦?”被陡然拆了个底朝天的路舒有些破防,她摁下出水按钮,等待着热水接满的间隙里,她用手肘撞了撞闻林的手臂,“欸,话说回来,你和李玲珑吵架了?怎么了一会儿走得近,一会儿又走得不近?”
只听他言简意赅地回答;“没怎么。”
“不会是……”出水按钮自动暂停,路舒站在一边背靠着白色墙壁,不慌不忙地端着杯子喝了口热乎乎的卡布奇诺,“你们俩有情况吧?”
“啧。”闻林接水的时候,手指一不小心被刚加热好的热水烫到了一片肌肤,她暗骂了一顿,然后继续骂骂咧咧地端着杯子接水。
“有问题,你看你刚才都出神了。”
闻林单手叉腰,声音中掺杂着一丝无奈,“有个屁的问题。”
路舒本来也就是开个玩笑的,毕竟她并不觉得李玲珑会喜欢闻林这个淡淡的性子,也并不认为闻林会对比自己小好几岁的女生产生好感,因此也没有接着这个话题聊下去。
恰好这个时候申语情回复了她的消息。
——我挺好的,今晚我有别的事情要忙,你就不用来接我了。
路舒操心得很,回复:你一个人回家能行吗?
申语情看见这一句话的时候,有些无语地笑了笑,她回复:你这是把我当三岁小孩儿了?
——哪敢哪敢?回家的时候记得给我发条消息就是了。
路舒的求生欲相当强烈。
本来警局都已经维持了大半天的风平浪静,可是到了下午,忽然间又来了一个重大的盗窃案,路舒顿时觉得脑袋嗡嗡响,她的美好下班时间又一次泡汤了,在她心里,海宁市已经堪比《名侦探柯南》里面的米花市了。
办案的时候,路舒偷偷抽了个空,给申语情发消息报备。
——临时有个盗窃案,估计晚上要晚点回来。
申语情看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开始收拾背包,准备从检察院跑路了,这还是她久违的一次准时下班。
她一边快步走到电梯门口,一边简单地回复路舒。
——好,我现在已经下班了,准备回家。
知道申语情已经下班,路舒那颗羡慕的小心脏已经扑通扑通地快要跳出来了。
得亏这个案子不算特别复杂,而且那个小偷智商不高,所以处理起来并不棘手。
办公室窗明几净,宽敞的窗户外是一片漆黑的世界,绿色的枝叶随风轻轻摇晃,屋内只有路舒整理东西的声音。
很快,有人咚咚咚地敲响了虚掩着的房门。
路舒抬起头来,看向站在门口的闻林,她倒是精神矍铄,而路舒眼下的黑眼圈又快冒出来了,两只眼睛都含着疲惫的神色。
闻林说:“走,咱们俩去吃夜宵。”
说到夜宵,路舒顿时觉得饥肠辘辘,肚皮瘦得都快要凹进去了,她将包背在肩膀上,一步步朝着闻林走去,“你请客?”
“我请,走吧。”
见她难得大方一次,路舒必须要逮住这个机会,好好薅她一把,甚至担心闻林一会儿后悔,急忙扣住她的手腕,大步流星地朝着门口走去。
路舒手劲儿大,而闻林身上就没多少脂肪,整个手臂只能看得到骨头,闻林被她握得有些发疼,皱着眉头,不耐烦地命令路舒,“把我放开,一天天的劲儿没处使了是不是?难道说你还害怕我食言?”
听及此,路舒将手松开,并且回头瞥了一眼闻林,那双眸子中带着点嫌弃,“自己平时不多健健身,还怪我手劲儿大。”
闻林心疼地看了眼自己手腕上那一圈红色的痕迹,在嘴皮子功夫上她也不会轻易甘拜下风,“你这么不会怜香惜玉,还五大三粗的,也不知道申语情怎么会看得上你。你该不会是对人家使了什么迷魂药吧?”
“去去去,人家就喜欢我这手劲儿,手劲儿大,幸福。”
她轻轻在心里面酸酸地哼了一声,没心思接着路舒的黄段子说下去。
路舒打开车门,顺其自然地将自己肩膀上的包随手扔在后面,她摁下启动键,然后切换车档,踩下油门之前好奇地瞟了一眼坐在副驾上玩手机的闻林,“话说,你今天怎么这么大方?平时不都铁公鸡一个嘛。”
“”
闻林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铁公鸡,她只是不太喜欢请人吃饭,因为觉得请人吃饭是一种还人情的方式,而且很有可能之后别人还会依次为理由又请她吃饭,来来往往的,她嫌麻烦。但是她知道自己请路舒吃饭的话,路舒是肯定不会请回来的,还会理直气壮地敲她一笔。
“我对你怎么不大方了?去年你过生,送了你一款卡地亚手表;还有去年你神经兮兮地跑去爬山,结果把腿弄骨折了,是谁天天提着外卖过来投喂你?你个白眼狼。”
“好好好,你真是我最好的朋友。还是老地方吗?”
“嗯。”闻林低头查看李玲珑发过来的消息。
李玲珑:【闻林,我是真的喜欢你,那天晚上是我太冲动了,不应该强迫你的,是我的问题,所以你对我反感也是很正常的。但是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我们可以慢慢来嘛,先相处一段时间,要是你还是觉得我不合适的话,我肯定不会纠缠你了,但请你先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闻林之前从来没有为了哪一位追求者这么心烦意乱过,之前对待每一位追求者,她都是快刀斩乱麻,直接把追求者推得远远的,但是这一次不知怎的,她有些犹豫——不对,应该说是无措。她一时间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做决定了。
她呆滞地盯着手机屏幕,约莫过了三四分钟,闻林才渐渐回过神来,她在输入框里迅速输入:小玲珑,我们之间年龄相差得有点大,我还是喜欢跟我年纪差不多的。这件事情咱们以后谁都不要提了,也不要让市局里的任何一个人知道,到此为止吧。
麻溜地输完这一段话后,在摁下发送键的那一刻,闻林忽然就有些犹豫了,但仅仅只犹豫了一瞬,她就毫不犹豫地摁下了发送键,并且立刻将手机屏幕关上,好似是不想看见对方的回复。
她这一系列奇怪的动作,不出意料地引起了路舒的注意和好奇。
路舒一直都觉得闻林这段时间有些奇怪,先是戒指,之后又是与李玲珑的疏离。
该不会不,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路舒悄悄将这些疑惑嚼碎并吞进肚子里面。
她们今天去的饭店还是上一次被人找了麻烦的那家店,许久未来,这家店仍旧人满为患。
还好店老板因为上次的事情,觉得有些愧疚,就特地为她们两位在外面设了一个位置。
闻林在手机菜单上面点了几样招牌菜——香辣蟹、盐酥皮皮虾、麻辣小龙虾。
点完菜之后,她还是忍不住点进了和李玲珑的聊天界面,对方没有回复任何一条消息,闻林在编辑那段消息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但是真当对方不肯回复的时候,她忽然间又觉得有些后悔,心里面甚至多了一丝空落落的感觉。
毕竟之前李玲珑每天都会自己找些话题来聊,有空的话闻林就会回复,一来二往中,两个人也互相了解了不少。
陡然失去了一个可以聊天的人,闻林顿时间有些不太习惯。
这家店的人手比当初刚开业的时候多了不少,所以上菜速度也快了很多,值得被打整整四颗星。
碗筷刚被放到桌子上,路舒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将塑料手套戴好,抓起一个看着最大的龙虾开始剥壳,“最近你是不是遇到什么桃花运了啊?”
“没有。”闻林瞬间出声反驳。
“要我说啊——”话说一半,路舒觉得有些口渴,又让服务员拿瓶冰啤酒过来,“要是身边有合适的,就找一个来谈谈嘛,你总不能一直自给自足吧,这样的话那方面也不完全幸福,你说是不是?”
闻林手里拿着一整只皮皮虾在啃,肉质鲜嫩,香料入味,口感极好,她含糊不清地说:“我觉得自给自足挺好的,至少干净健康。”
“这个还是得要你亲自体验了一把,你才知道。”
路舒说这话的时候,端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好似自己懂得非常多。
听及此,闻林缓缓掀起眼皮,“听你这话,难道说你是躺着享受那个?”
第67章 我想听你亲口说句你爱我
“怎么可能?申语情力气太小了,都没办法一把把我掀翻在床上。”
话音刚落,路舒脸上的那抹笑容顿时间就僵住了,她的视线越过重重身影,最终落在了坐在小店角落里面喝闷酒的申语情,依稀可以看见她的桌子上摆放着整整两个空酒瓶,两瓶啤酒对于路舒和闻林这种时不时碰酒的人来说不算什么,轻松得简直就像是在喝白开水一样,但是对于申语情这种从来都不抽烟喝酒的人来说,算是一件非常稀罕的事情了,含金量和公鸡下蛋一样。
路舒担心她是因为今天热搜的那件事情,怕她喝酒喝得太多,导致身体不舒服,急忙从椅子上站起来,把面前认真埋头干饭的闻林吓了一大跳。
闻林一脸茫然地抬起头,然后迅速地左顾右盼了一下,“怎么了?那群人又来找咱们麻烦了?”
“我看到申语情了,我去跟她说说话,你接着吃。”
她一边言简意赅地向闻林解释,一边迈着步子向申语情走去。
“申语情。”路舒的语气比之前冷冽了不少,仿若雪后松树,她一屁股坐在申语情旁边的空位上,偏头看向已经喝得烂醉的女人。
申语情迷迷糊糊间听见有人叫她,迟钝地转过头去,看向眼前那个叫自己名字的人,她面颊绯红,左手手心里还攥着一瓶快要见底的啤酒,也许是真的喝醉了,申语情一时半会儿还没认出来面前的人是谁,大约过了整整一分钟,她才歪了下脑袋,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不确定,“路舒?”
“嗯,是我。”路舒手劲儿大,轻而易举地就把这位醉鬼手里面端着的酒瓶子抢了过来,然后放得远远的,免得她一会儿又给抢了回去。
听到这句话后,申语情的眼眶霎时间就红了,她鼻头一酸,喉咙里面像是被塞进了一个巨大的鸡蛋,让她一时间说不出任何一句话来,随后她一下子扑进了路舒的怀里面,两条手臂紧紧环住路舒的腰,将脑袋不偏不倚地埋进了她胸前柔软的两团里,身体随之小幅度地抖动起来,是申语情在小声啜泣。
“路舒,你怎么现在才来?我都等你好久了。”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怎么突然想着喝酒了?”路舒单手掌着她的后脑勺,然后轻轻地上下抚摸着她的头发,像是在哄小婴儿一样。
申语情腾出一只手,用手背抹了一把湿润的眼眶,“路舒,你觉得我这个人差不差劲?”
“你不差劲,你很优秀,不用去管那些闲言碎语,好吗?”
小店里面人声鼎沸,足以盖过马路上汽车飞奔而过的声音,但是此时此刻,周遭“唰”的一下就安静下来,静得连空气流动的声音都能够听见,路舒那双灵敏的耳朵只能听见怀里的人说话。
“路舒,你带我回家好不好?”还没等被请求的人答应下来,申语情就得寸进尺,“我要你亲自背我回家。”
“可以啊,只要是你提出来的要求,我都会答应。”
申语情一听这话,眸中顿时闪过一丝显而易见的光亮,但还没等她高兴多久,就听见路舒附赠了一个条件,“不过,我也有一个要求,我想听你亲口说句你爱我。”
路舒的要求很简单,只是说一句话而已,不需要任何代价,但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她从未听申语情清清楚楚地说过。
怀里的申语情用脑袋蹭了蹭她胸前那片此时此刻非常敏感的肌肤,喝醉酒之后的她语气不似清醒时那么的冷淡,反而多了一丝娇俏,她抿了抿嘴唇,然后说:“路舒,我爱你,我很爱你,我还想上你。”
“”路舒环视了一下四周,确认没人听见了她方才说得最后一句话,才低下头逗她,“说前面两句就够了,最后一句就算了。”
“不能算了。”申语情一拧眉头,非常认真地说,她仰起脑袋,眼眸中尽显迷离和正经,“我最近学了一下,应该学会了不少,要不我们试一试吧?”
路舒张了张嘴巴,本来想说点什么,但是心里面忽然间升起一个想法,于是又把那些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给吞了进去,她拿起手机,点开录音机,毫不犹豫地摁下了红色开始录制按钮,把手机反扣到桌子上面后,她又问:“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我说我很喜欢路舒,我爱路舒,所以想要和路舒做一次爱心蛋糕。我最近看了一些烹饪视频,学到了一些经验,应该没什么问题,我们一起试一试吧。”
“但是你现在喝醉了,我怕你醒来之后会后悔。”
申语情的CPU处理能力因为酒精麻痹作用变得有些缓慢,所以她每一次都得要缓上一两分钟才会回答,她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不会后悔,因为我喜欢路舒,我喜欢和路舒一起做爱心蛋糕,路舒做的爱心蛋糕很好吃,味道很好,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爱心蛋糕。”
虽然她说得相当委婉含蓄,但是路舒听了之后,还是觉得有些不可置信,难以想象申语情要是明天醒来之后听见这些,会是什么反应。
“路舒,你答应我,好不好?”
“今晚不行,你喝了太多酒,回去之后还是好好休息,就不要再折腾了。反正我们也不急于这一时,你说是不是?”
见她死活不肯答应,申语情也不好意思再腆着脸提出这个请求,她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好吧,那你亲我一下,我就跟你回家。”
“好,亲你一下。”
虽然路舒平时总是爱插科打诨,喜欢说些不太正经的话,但是真要她在这种热热闹闹的公共场合之下做出亲吻一类极为亲密的事情,她又没那么大的胆子了,所以只是飞速地亲了一下申语情眉角等那颗小黑痣。
与其说是“亲”,不如说是“擦”。
申语情对这个吻相当的不满意,但还是乖乖牵着路舒的手,摇摇晃晃地往外面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路舒瞥见了闻林那抹认真啃皮皮虾的身影,忽然间想起来这儿还有闻林这号人在,她低头凑到申语情耳畔,“闻林还在,咱们先别慌着回去好不好?”
即便喝醉了,申语情对“闻林”这个人名仍旧有印象,她微微颔首,“好。”
路舒从旁边偷来一张椅子,拿给申语情坐下,她从旁边的置物篮里面掏出一包干净的手套,将其戴上,给申语情剥了好几个小龙虾。
“晚上应该没怎么吃吧?吃点龙虾吧。要不要吃香辣蟹?或者要不要点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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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语情单手撑着开始渐渐有疼痛感的脑袋,她右手握着筷子,哼哧哼哧地咀嚼着肉质肥美的小龙虾,“不用,我就吃龙虾。”
闻林坐在对面,一声不吭地吃着碗里的皮皮虾,以及对面小两口发的狗粮。
申语情吃着吃着龙虾,忽然间转了一下身子,面朝着闻林,她两手捧着又红又烫像个火锅一样的脸蛋,眸中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闻法医,路舒有什么很好笑的糗事吗?”
“有啊,路舒这个人浑身上下都是笑点和槽点。”
在吐槽路舒这一点上,闻林如果称第二,那么就没有人敢称第一了。
路舒见闻林张了张嘴巴,好似是要把她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所有事情都掏出来给申语情看,为了维护自己可怜巴巴的自尊心,他急忙阻止闻林,“闻林,你要是敢说的话,今晚你最好是不要闭着眼睛睡觉。”
闻林瞬间做出一副十分做作的委屈表情出来,“申检,你看她,她威胁我。”
人类对于八卦都是秉持着一颗非常单纯的探求之心,申语情身为正常人类,也有着这样一颗八卦之心,所以这一次宁肯为了八卦,和闻林站在统一战线上,一致对外。
申语情又慢悠悠地转过身来,气呼呼地用手捏了下路舒的大腿,恶狠狠地威胁她,“你别说话,不然今晚你就别想睡床上!”
路舒拿她没办法,只好顺应着她的意思,然后冲着笑嘻嘻看热闹的闻林挤眉弄眼,意思是让闻林说话的时候注意一点,别把她最后一条里裤都给抖出来了。
闻林也不是那种不讲义气的朋友,好歹她们都已经认识了那么久,怎么可能会不卖她一个面子呢?
于是她悄悄用手给路舒比了一个OK的手势。
丝毫没有注意到两个人暗送秋波的申语情正端端正正地坐在塑料椅子上,两只眼睛都含着对八卦的渴望,就像是小学生看见班主任抱了一大箱冰糕进教室一样。
闻林思索片刻,才娓娓道来:“读大一那会儿,路舒受不了警校严密的条条框框,几乎每天都要骂一句傻逼警校,有天晚上她饿的像饿死鬼投胎,但是我们警校规定了晚上十一点之后就不能离开寝室了,结果路舒去偷偷爬后门的那个狗洞,爬出去后一抬头,你猜她看见谁了?看到校长去了,但是她当时没认出来那是校长,只以为是某位和她一样爬出来的长得少年老成的同学,还文校长要不要一起去吃夜宵。”
申语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笑靥如花地盯着路舒,“那校长居然没直接把你捉回去?”
提起这件事情,路舒心里面还留有一口吞不下去的恶气,她有些头疼地用手扶着额头,“她没说自己是校长,伪装成同学跟我一起出去吃夜宵,她还问我是哪个年级的,觉得这个学校怎么样,我就向她吐了一大堆苦水,愣是把学校的每一个犄角旮沓都给骂了个遍。第二天我就受处分了,我还寻思着是不是那个人把我出卖了,结果那个人就是新调来的校长。”
申语情笑着用嘴巴遮住嘴巴,“你也是笨,不知道多长个心眼儿。”
路舒放下手里的筷子,她将申语情从椅子上拖拽起来,然后一把将她抱起来,就跟抱一条小狗一样轻松,她冲着闻林说:“她喝醉了,我就先把她送回去了?”
闻林连忙摆了摆手,她还不想看这两个人在自己面前撒狗粮呢,看着伤心闹心,“去吧,路上注意一点,记得找代驾。”
“我知道。”路舒一手环住她的腰肢,一手拿着手机,在app上找代驾。
申语情两手搂着她的脖子,两条细长的腿夹住路舒的腰,小腿不满地扑棱着,“路舒,我不要你抱我,我要你背我。”
“好,背背背。”
路舒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然后站到她的身前,稳稳当当地原地扎了个马步,她用右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上来吧。”
申语情“扑通”一下就扑在了她的后背上,弄得路舒不禁踉跄了一下,差点儿没直接摔在地上吃个美味的狗啃屎,路舒两手勾住她的腿弯,不疾不徐地往停车场走。
六月底的天愈发炎热了,就是到了晚上九点多,空气中也丝毫没有凉意,背上的人与自己紧紧相贴,隔不多时,路舒就感觉自己的后背在不断冒汗,而申语情已经枕着她宽厚的肩膀睡熟了。
走到宾利面前,她用车钥匙将车门打开,紧接着动作极为温柔地将申语情放在后座,然后从后备箱里面掏出一个软绵绵的抱枕给她垫着脑袋,方便她睡觉。
只等了一会儿,代驾就过来了,他很少开宾利,所以操纵的时候十分小心,生怕一不小心就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
代驾技术娴熟,平安顺遂地将她们两个送回了家,路舒付完款后,就背着醉鬼回到了家,笨笨也许是闻到了一股臭哄哄的酒味,居然破天荒地没有去和申语情贴贴,自己乖乖趴在小床上枕着粉色枕头睡觉。
申语情迷迷糊糊间感受到自己被放在了一张软乎乎的床上,紧接着她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急忙伸手抓住路舒的手腕,她的双眼依旧紧紧闭着,一张浅粉色的嘴唇一张一合。
“路舒,你别走,一直待在我身边。”
路舒坐在床沿,手里端着一杯淡盐水,她一边把申语情扶起来,一边说:“我一直都在你身边,你也不要离开我,至少不能像上次那样。”
申语情慢条斯理地用两只手掌心撑着床单蹭了起来,她慵懒地靠在床头,身上的衬衣因为刚才的动作变得有些乱糟糟的,这是她难得一次不修边幅。
“对不起,上次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你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
“我不生气。”路舒将刚调好的淡盐水递给她,哄着她,“来,把这瓶水喝了。”
“你喂我!”申语情理直气壮地得寸进尺。
第68章 臭不要脸的流氓?
看在申语情这副软捏捏说话的模样,路舒心一软,起身去厨房拿了一根吸管,申语情心满意足地咬着吸管,喝着并不好喝的淡盐水。
“路舒……”申语情重新躺在床上,乖乖地将被子盖好,她两手放在身边,压着呗空调吹得凉飕飕的被子。
路舒对于喝醉这种事情略有经验,她看申语情面色好像不太好看,于是问:“怎么了?是不是头疼?”
然而申语情却左右转动了一下脑袋,否认了路舒的猜测,紧接着他默不作声地抬起右手臂,偏过头去,用鼻子认真地从前往后嗅了嗅,她的脸上尽显嫌弃之色,“我想洗澡,我身上臭烘烘的。”
“喝醉之后是不能洗澡的,我给你用湿毛巾擦擦身子吧?”
“嗯……好吧。”申语情勉强应下。
路舒从床榻上站起,然后迈着步伐前去浴室,她用一张没有使用过的毛巾打湿热水,然后又用洗脸盆接了一盆热水,接着端着沉甸甸的洗脸盆回到卧室。
洗脸盆“砰”的一声被路舒放在床头柜上,她两手分别握着毛巾的两头,用力一拧,上面附着的液体纷纷落回洗脸盆里面,路舒将她的衬衣纽扣解开,不得不说喝醉酒之后的申语情比清醒的时候更听话,更容易任她摆布。
路舒一边给她解开衣服,一边在心里面默念:不能趁人之危,不能趁人之危,我要遁入佛门,佛门讲究四大皆空,对!四大皆空,我不能被迷惑!
两个人都没说话,只有液体流动的“稀里哗啦”声,申语情能够非常明确地感受到她在用热毛巾一点一点地擦拭着自己的身子,触及到敏感点的时候,她会下意识地扭动一下身体,让柔软的毛巾脱离那块肌肤。
“路舒,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对不对?”
“对。那天需要我怎么配合?”
申语情强行掀开沉得像泰山的眼皮,她翻了个身,侧着身子躺在床上,两只眼睛紧紧盯着路舒那张脸蛋,因为卧室采用了偏暖色的灯光,所以当暖光轻轻落在路舒脸蛋上的时候,她那张冷峻的脸蛋多了一分柔情。
惹得申语情一时间看走了神。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终于发现了我倾国倾城的美貌了?”
一听这话,申语情立刻就将飘散的理智拽了回来,屋内好不容易升起的暧昧气氛也顿时间消失殆尽,她有些无语地扯了扯嘴角,“你能不能别这么自恋?”
路舒笑着纠正她话里的错误,“我这不叫自恋,叫自我认知非常清楚。”
“受不了你了。”申语情费力把话题扯回来,“反正那天我说什么,你就怎么做就是了。”
“好,都听你的,不跟你顶嘴。”
路舒给她从头到脚地擦拭干净后,就端着洗脸盆去浴室收拾,顺带冲了个热水澡,等她洗完澡出来后,申语情已经在床上歪七扭八地睡着了。
她蹑手蹑脚地绕到床的另外一边,小心翼翼掀开被子,然后一骨碌钻了进去,几乎没有发出任何杂音,转头一看,枕边人依旧睡得香甜。
看见这一幕,路舒莫名觉得很心安。
好像什么都有了盼头似的。
路舒喝了酒之后,大脑就会一直处于一种非常兴奋的状态,她闭上眼睛尝试睡着,却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反而还因为想到了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导致脑袋更加清醒,丝毫睡意都没有。
无奈之下,她只好拉开床头柜地抽屉,从里面翻出来一款白色的蓝牙耳机,由于路舒侧着身子躺在床上,所以只戴了一侧耳机,然后她拿起手机,点击录音机app,播放刚不久在夜宵店里面录的音频。
再听了第九遍的时候,路舒才缓缓进入梦乡。
醒来的时候,路舒伸手摸了摸旁边,没有摸到热乎乎的身体,只摸到了一片冰冰凉凉如千年寒窟的床单,她一下子就惊醒了,直直地坐在床上。
路舒刚把被子掀开,穿上拖鞋,还没从床上站起身来,就看见申语情衣冠整整地走了进来,她的身上还穿着一件深色的围裙。
申语情站在床尾的位置,看着精神头还挺足的,不像是昨晚喝得烂醉后应该有的样子,“你终于醒了,快去洗漱吧,早饭马上就做好了。”
“好。”刚睡醒,路舒的声音还有些嘶哑。
等洗漱完换好衣服后,路舒拉开椅子坐下,坐在对面的申语情忽然间开口问:“你昨晚是喝了多少酒啊?居然这么晚才醒来。”
“”路舒听见这句话后,先是怔愣了三秒,然后忍不住发自灵魂深处地“嗯?”了一声。
倒打一耙是怎么一回事?
路舒想不明白。
申语情见她不回答,反而还做出一副十分疑惑的模样,自己顿时间也变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她端起圆柱形玻璃杯,咬着吸管喝了几口冰豆浆,“我起床的时候,闻到你身上还有点酒的味道,难道昨晚不是去喝酒了吗?”
听及此,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心说自己身上那股酒味恐怕就是沾染的申语情身上的吧。
路舒没出声,从裤兜里面掏出手机,然后点开录音机APP,在点击播放键的前一秒,她说:“是么?看来你忘了昨晚到底是谁喝醉了,没关系,我来帮你回忆。毕竟我这个人一向最喜欢助人为乐了。”
话音刚落下,一阵申语情的声音就从手机听筒里面传了出来,路舒怕她听不清楚,还非常贴心地将音量调到最大。
申语情听得一清二楚,她那张白皙如雪的脸蛋腾的一下变得通红,跟昨晚喝醉酒的脸蛋差不多,尤其是听到后面自荐枕席那一段的时候,她直接羞愧地低下了头,并且放下手里的筷子,准备把路舒的手机抢过来,然后把这段录音文件给删得干干净净。
然而路舒毕竟是混迹多年的刑警,反应相当敏捷,早早就预判了申语情的动作,赶在她握住自己手机的前一秒,就直接将手机拿得远远的,申语情根本就够不着。
因为没有抢到手机,而手机中仍然在播放那段极其露骨的音频,申语情气急败坏,顿时觉得面前的早餐都不香了,“啪”的一声将筷子放在桌子上,然后起身去客厅,拎起放在茶几上的托特包,气势汹汹地朝着门口走去。
路舒站在餐厅门口,伸手拦住盛气凌人的申语情,“生气啦?还是害羞?哦对了,昨晚我还拍了你躺在床上的照片,一脸享受的模样,*还挺可爱的,你要不要也看看?”
申语情平时不爱喝酒,所以昨晚那两瓶半的啤酒都已经足以让她断片了,她根本就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昨晚路舒那个流氓有没有趁人之危,所以她并不能够判断出路舒说的这句话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不过申语情总觉得路舒是敢做出来这种事情的。
于是她偏过头去,盯着笑嘻嘻的路舒,心里面瞬间又冒出一股无名火来,申语情皱着眉头,一怒之下骂了她一句,“流氓!还是个臭不要脸的流氓!”
说着,申语情就迈开步子往前走,但只走了仅仅一步,就又被路舒给拽了回来,无论申语情怎么在她怀里面挣扎都无法挣脱,到最后她都已经挣脱得没有任何力气了,而路舒仍旧岿然不动,她干脆就直接摆烂了。
申语情言简意赅地命令:“删了。”
“让谁删了?我就没个称呼?”路舒两手将她横抱起来,回到餐椅上坐下,而申语情则仍旧气呼呼地坐在她的大腿上面。
为了留的清白在人间,申语情只能屈服于恶势力之下,愤愤不平地强行将心里面这口恶气吞下,“让你这位下三滥的流氓把那张照片和音频删了。”
路舒依旧坐怀不乱,她低头看着脸颊气鼓鼓,像个河豚一样的申语情,强忍着笑意,“说谁是下三滥的流氓?这可不是求人办事的态度啊。而且你昨晚不还一直向我表白来着嘛,一口一个‘宝贝儿’,怎么变脸变这么快啊?”
“我说的是谁,谁心里面自己清楚。居然还拍这种照片,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变态呢?”
“想不想看看那张照片?”
申语情有病,才会说出“想看”这两个字来,毕竟正常人看到自己的那种照片,第一反应都是羞耻。
她紧紧皱着眉头,没说话,只把脑袋撇向另外一边,没有与路舒对视。
然而不知是为什么,路舒一直在这个话题上面穷追不舍,“看看嘛,你看一眼,我就给你删了。”
听及此,申语情闭上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壮士临行前的模样,这两秒里面她在脑袋里面模拟出了很多种自己的模样,随后她抱着必死的决心睁开了双眼,然后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盯着路舒,那双眼神仿佛要把她给生吞活剥了一样,“看看看!但是看完之后,你必须得删了!相册里面最近删除那一项里面的也得删了,不准恢复,不准云备份!”
此时此刻,路舒终于明白了找一位检察官女朋友的坏处是什么了,那就是根本没有办法在她面前耍小花招,因为她都能够提前预判,甚至有可能她知道的小花招比你知道的都还要多。
“好,听你的,一会儿你看着我删还不行吗?”路舒一边打开手机相册,一边把申语情手里提着的包放在餐桌上。
“呐,你看,好不好看?”她的语气很是温柔。
申语情一鼓作气撇过头去看,脸上原本怒气冲冲的表情却在霎那间像寒冰一样凝固了,只见那张照片并不是路舒口中的不可见人的照片,而是她们两个人十指紧扣的照片,两枚对戒紧紧挨在一起,背景是浅色的床单,这张照片并没有露出她们二人的脸蛋或是其他部位。
她盯着这张照片怔愣了很久。
路舒左手握住她的手臂,弯了弯腰,用脸蛋去蹭了蹭申语情乌黑的头发,还带着一股玫瑰花香的味道,“怎么?你真以为我这个人有这么变态,会拍下关于你的那种照片?这么不信任我?”
她一时间羞愧地说不出任何一句话来,隔了一会儿才仰起脑袋,认真问:“你为什么会想着拍下我们牵手的照片?”
听后,路舒诚实地解答:“因为这一次是你主动牵我的手,你平时都不会主动和我亲密,难得昨晚喝醉了对我亲近一些,我当然要拍下来留作纪念。”
申语情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原因,细细想来,她好像确实是很少主动和路舒亲近,好像整段恋爱关系中都是路舒在付出,而她则是不断吸收爱意的那个人,甚至还因为家里面的事情,狠心将她推得远远的。想到这里,申语情不免觉得自己有些亏欠于她,她知道在一段恋爱关系当中不能总让一个人付出,只是她太久没有真心实意地和别人建立起一段亲密关系了,已经不知道该怎么付出才好。
见她迟迟不说话,路舒便问:“怎么了?你要是不喜欢,我现在删了就是。”
“不用。”申语情下意识地就这么阻止她,“一会儿你把这张照片发给我,拍得还挺好看的。”
听见她这么说,路舒不由得挑了挑眉毛,“可以啊。那我能不能把这张照片设成手机壁纸?”
说完后,大约是怕申语情拒绝她的这个请求,于是她连忙又补充了一句,“只设私人手机的,而且是设主屏幕,不设锁屏,不会被别人看见的。”
申语情现在还沉浸在对她的愧疚当中,没有去深思她方才提的请求,一边从她的大腿上站起来,一边说:“随你吧,都可以。”
都可以?
难道她的意思是?
路舒有些不太敢深思,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那你的意思是我设成锁屏壁纸也可以了?”
一分钟后,只听申语情迟疑地“嗯”了一声,但还没等路舒高兴太久,就又听见她苦口婆心地叮嘱:“不过你也别太招摇。”
“放心,我有数。”
第69章 提上裤子不认人?
等到了警局,路舒手里握着自己的那款最新版苹果手机,锁屏壁纸则是她们十指相扣的照片,由于手机屏幕显示时间被路舒设置成了最高限度的三十分钟,于是每一个从她身边经过的人都不出所料地看见了锁屏壁纸。
方奇文看见之后,吃惊地长大了嘴巴,嘴里含着的半截油条差点儿没直接掉在地上,她酸溜溜地用肩膀撞了一下路舒,“哟,现在都直接舞得这么明显了吗?你家那位没意见啦?”
“路舒敢这么做,肯定是得到她家那位的许可了呗。”说话的人是闻林,她手里端着一杯尚且冒着热气的枸杞菊花茶,微微抿了一口,又接着委婉含蓄地说,“看来昨晚你们度过得非常愉快啊。”
方奇文是个老光棍,但阅片经验可以排在警局前三的位置,自然能够听得出来这句话的弦外之音,她轻飘飘又醋溜溜地朝路舒打趣,“真是恭喜你们啊,居然能够拥有那么愉快的一晚,而我只能一个人独守空房,连个暖被窝的人都没有。”
路舒皱着眉头,一脸说了好几个“去去去”,“我路舒可不是那种喜欢趁人之危的流氓,我相信她肯定是因为昨晚我那么辛勤且贴心地照顾她,所以她被我感动了吧。”
“嘁!谁信啊?”方奇文一转头,就看见了卡点上班的李玲珑,她抬起左手臂,冲她热情地招了招,“诶,小玲珑,快过来看你路姐的手机壁纸,撒了我们一脸的狗粮呢!”
可是一向喜欢八卦的李玲珑却忽然间对路舒的感情生活不感冒了,她两手自然垂在大腿边,微微掀起眼皮,看了一眼站在路舒旁边悠哉悠哉喝着养生茶的闻林,她顿觉心里面更痛了,什么话也没说,就低着头咚咚咚地跑上楼去了。
闻林的眼神也偷偷跟随了她一小段路,但很快就收了回来,然后状若无事地继续和她们俩聊天。
由于李玲珑并不是方奇文手下的实习生,所以她对李玲珑的事情并不是很了解,方奇文看见她见着自己跟见着鬼子一样落荒而逃,顿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她朝着闻林和路舒投去好奇的眼神,“她这是怎么了?”
闻林率先否认:“我不知道。”
路舒也是不解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她之前有段时间也这样。”
方奇文一向对这种奇闻轶事很感兴趣,也不算辜负了她母亲给她取这个名字的良苦用心,她饶有兴趣地用手指摩挲着下巴,把手里面还剩了半截的油条忘得一干二净,“我们小玲珑该不会是受了什么情伤吧?究竟是谁能够让我们可爱的小玲珑伤心欲绝呢?”
当事人没有发言,也不敢发言。
路舒则是因为她这句无端的猜测,想到了一些别的事情,她偏头迅速瞟了闻林一眼,没有说话。
闻林自然发现她看了一眼自己,她甚至都怀疑路舒是不是已经猜到了。
好歹她们两个人之间都有了十几年的友情了,都已经快从朋友处成亲人了,要是被路舒猜到了,闻林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可惊讶的。
不过她现在倒是有些担心李玲珑的情况,方才闻林明显瞧见她的眼里有泪花闪烁,难道说昨晚她说得那番话太伤人了吗?要是因为她,耽误了李玲珑的工作怎么办?
思来想去,闻林打算找个机会,当面和她聊聊。
方奇文本来还想要说点什么的,但却无意间瞥见了不远处正朝着这边走来的徐局,她立刻拔腿就跑,根本不管旁边两个人的死活。
闻林:臭不要脸的方奇文。
路舒:习以为常。
徐局笑呵呵地端着万年不变的保温杯走了过来,步履轻盈,她的视线率先就落在了闻林手里握着的养生茶上,笑脸盈盈地关心属下,“小林啊,你怎么年纪轻轻都开始喝上养生茶了啊?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再喝都不迟。”
闻林笑着回答:“我再过几个月可就满三十岁了,哪里还担得起年纪轻轻这四个字啊?徐局,我还有工作要忙,就先上去了。”
“好好好,你们年轻人忙点好。”
唯一被留下的路舒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也不说话,就好奇这位徐局肚子里面卖的什么药。
等闻林上楼后,徐局腾出一只手,老气横秋地拍了拍路舒的肩膀,徐局人虽然老了,但身上的牛劲儿还没丢掉,就这轻轻几拍,差点儿没把路舒直接锤进地心里面去。
路舒直接一吐老血,“徐局,您下手能不能轻点?”
“年纪轻轻的就这么不抗揍,身体有点虚啊,要不你也去偷点闻林的养生茶来喝?你看闻林面色红润、身强体壮,一看身子骨就好。”
您这力气,就是钢铁侠来了也扛不住啊。
路舒在心里面默默这样吐槽着,但没有胆量说出来。
“得了吧,我有那个本事偷得到闻林的养生茶吗?她不来偷我的都不错了。”
徐局才说了几句话,就觉得嘴巴有些干涩了,她拧开保温杯的盖子,然后习惯性地用盖子轻轻刮了刮杯沿,接着咕噜咕噜喝了几口,“今天我找你,是为了你的终身大事!你妈都和我说了,你现在谈恋爱谈得浓情蜜意,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求婚戒指选好了吗?都见过双方父母了吧?你的聘礼准备得丰不丰厚?酒店定哪家?”
嗯?这几个问题一下子砸在路舒脑袋上,差点儿就砸出几个大窟窿来了。
她不知道路晓澜究竟都和徐局说了些什么,导致徐局都开始直接跳到最后一步来了,还好徐局还没问出以后死了要不要合葬的问题,不然路舒真的会被气得原地昏倒。
路舒深呼吸了一口,“徐局,咱们俩才刚谈恋爱没多久呢,还没想到那一步,您老人家就不要操这个心了好不好?放心,到时候要是真的结婚了,一定会让您坐主位的。”
说着,路舒两手搭在徐局肩膀上,推着比自己矮了一个脑袋的人往办公室走。
徐局也觉得自己好像有些操之过急了,她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还不忘再叮嘱一句,“我还要当你们俩的司仪。”
“好好好,您想当什么,就当什么。”
把絮絮叨叨的徐局送回办公室之后,路舒立刻拔腿就跑,脚底跟抹了肥皂似的,她迅速跑到二楼,然后溜进自己的办公室里面,转头一看,闻林那个小偷竟然坐在自己的转椅上偷喝自己珍藏的茉莉味香飘飘。
路舒气得用手指指着她,一句好歹话也说不出来。
闻林则是理直气壮地坐在椅子上,一边喝着刚在市局门口买的皮蛋瘦肉粥,一边掀起眼皮,淡淡问:“徐局找你说什么?”
“不知道我妈跟她说了什么,居然问我什么时候和申语情结婚,皇帝不急太监急,徐局的白发估计是因为太操心才长出来的。”
她想着既然闻林现在主动送上门来,那路舒也就打算问一问李玲珑的事情。
路舒坐在她的对面,单手撑着脸颊,眸中不禁闪过一丝狡黠,“你跟李玲珑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一点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啊?”
“没有。”闻林仍旧嘴硬。
“假的。”而路舒也毫不犹豫地戳破,“刚刚我明明看见李玲珑是看了你一眼,所以才哭着跑走的,你肯定做了什么对不起李玲珑的事情。”
事已至此,闻林自知已经完全没有瞒着她的必要了,摆烂地坦白:“她喜欢我,被我拒绝了,就这么简单。”
即便早就已经猜到了这种可能性,但当亲耳听见的时候,路舒的脸上还是不免划过一丝震惊,她猛地坐直身子,身体微微前倾,一下子就精神起来,“那你是拒绝得有多狠心啊,能把人家直接弄哭。应该没有那么简单吧?我还是倾向于你们之间已经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闻林双唇紧闭,没有立刻接话。
见她是这种反应,路舒顿觉有些疑惑,按理说平时闻林要是听见她这么调侃,不应该气得狗急跳墙吗?如今这么沉默,该不会真的被她说中了吧?
想到这里,路舒的神色顿时间沉了沉,“不会吧,真让我猜中了?你真的把可怜的小玲珑强迫了,然后还提上裤子不认人吧?不然人家怎么会那么伤心欲绝,我看她哭得肝肠寸断,凄凄惨惨,真是造孽兮兮的。”
“”闻林真的很好奇路舒这位高考语文只考了110分出头的人是怎么一下子爆出这么多个成语来的,况且她刚刚上楼的时候,也偷偷去看了李玲珑一眼,虽然是哭得有些伤心,但也不至于伤心欲绝、肝肠寸断。
闻林没有直接回应,而是反问:“你看我是那种人吗?”
“我看你就是。”路舒一把夺过她手边的保温杯,拧开盖子,把里面的养生茶往自己的水杯里面倒,“要我说,李玲珑也不差,人平时间对你也挺好的,你何必拒绝呢?试试也无妨嘛。”
“她太小了,跟我差了整整八岁。”
“八岁又怎么了?俗话说,只要有爱,年龄不是问题。”
“我不喜欢年龄比我小太多的,我怕有代沟。”闻林一本正经地抛出这个正当理由。
听见是这个原因的时候,路舒喝养生茶差点儿被呛到,她像是听到了一个很难以理解的数学题一样,微微蹙起眉头,“啊?拜托,我的闻大法医,你们差的是八岁,不是八十岁,请知悉。”
然而,身为高考语文有足足130分的闻林何愁找不到话来应对?
只听她冷不丁地来了一句——“她是00后,我是90后,差了整整一个世纪。”
路舒顿时无语,“”
宽敞的办公室里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她拿闻林没辙,“你要这么说,仔细一想,好像确实也没问题。反正你们俩怎么样,我不是很关心,但你不能让我的实习生一直沉溺于一种悲痛欲绝的情绪当中啊,不然她还怎么为我做事?要我说,你就应该去安慰安慰她,好歹咱们也是一个警局的,是——”
话说一半,闻林忽然间站起身来,只听她悠悠道:“我去上个厕所。”
好好好,居然玩尿遁这一招。
路舒回头冲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说:“记着我的话,八岁不是问题,考虑考虑一下人家。”
闻林意料之中地没有搭理她,她刚在走廊上走了几步,就恰巧碰见了刚从洗手间里面出来的李玲珑。
倒是有缘。
李玲珑见了她,就跟见到讨债鬼一般,连忙红着眼眶背过身去,还没往前多走几步,手腕就被冲过来的闻林死死扣住,然后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被她拽到了洗手间里面。
闻林反手将隔间的门关上,幸好这个时候洗手间并没有什么人,不然不出一个小时,这点破事儿就会被整个市局都知道。
与闻林身高差不多的李玲珑靠在白色门板上,她低着头玩着手指,眼眶不禁发酸,说话时声线有些颤抖,“闻法医,你不是说我们之间不要再有别的交集了吗?”
“可能我昨天说得有点重,我只是不喜欢年纪太小的而已,但你这个人我还是比较欣赏的。我希望你不要因为这件事情,影响到你的生活和工作,不然路舒就该怪罪我了。”
李玲珑抬起头来,视线从闻林的肚子一路滑到她的脸蛋,在途径那凸起的两座山峰时,她忽然间又想到了上一次强吻闻林时,手掌心触碰到那里的感觉,很柔软,闻起来也很香,一捏它,闻林就会有不同的反应。
但此时此刻想到这些,李玲珑只会觉得特别伤感,特别后悔,也许就是因为那一次的强吻,所以才在闻林心里面留下了一个很轻浮的印象吧。
“所以,闻法医过来跟我说这些,只是看在路姐的面子上吗?”
倒也不是。
但是闻林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
闻林越过她将隔间的门打开,“我要说的就这些,好好工作吧,争取留下来。以后再去找一个你更喜欢的。”
第70章 这次怎么这么不客气了?
滴滴滴——
被路舒反扣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忽然间响了起来,她拿起手机,屏幕自动亮起,一看,是申语情发过来的消息——不应该说是指示。
申语情:【今晚我来接你下班,然后一切听我指挥,明白了吗?】
嗯,乍一看,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位是绑架犯呢。
路舒回复:【好的,一切听女朋友的吩咐。】
今天是路舒的生日,从早上开始,申语情就变得神秘兮兮的,也不知道她到底在酝酿一个什么生日礼物。
问她,想要从申语情嘴里探点口风,她也是缄口不谈,保密性极强。
路舒收到这一条消息的时候,更加迷惑了,不过她倒是第一次这么期待自己的生日,毕竟这一次的生日礼物比之前29年的都要难猜几千倍,之前朋友家人送的礼物,就是用脚拇指都能够想得出来,不是直接转个几万块钱,就是直接送个香奈儿爱马仕,一点儿新意都没有,弄得路舒都对奢侈品和金钱麻木了。
不过依路舒对申语情的了解,她是断然不可能买香奈儿和爱马仕送给自己的,先不说她有没有想过送这些,关键是她有没有钱买这些,路舒不希望她为了买这种奢侈品,导致剩下几个月都得要吃土。
只要陪她过生日的那个人是申语情,哪怕她什么都不送,路舒也都觉得没什么。
自从申语情发了这条消息,路舒就如坐针毡,心里面一直都在想生日的事情,工作是工不进去的,饭也是吃不进去的,隔半个小时就要看一次时间,还不禁感叹怎么时间过得这么慢,她破天荒地想要拥有玄幻小说里面的时间大法,直接将时间挪到下班的那一刻。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那一刻,路舒顿时觉得浑身上下都轻松了不少,而且一想到今天是申语情来接自己下班,兴奋地像是打了鸡血的一样,她慌慌张张地背着包跑到市局门口,一眼就看见了申语情那辆并不打眼的大众,她刚一拉开车门,就看见副驾驶上放着一大束红色玫瑰花,还是鲜花,看这花朵的新鲜程度,想必是申语情刚刚下班后在路上买的。
路舒抱起鲜花,一屁股坐在车椅上,“哟,还给我送了999支玫瑰花啊,搞这么浪漫。”
“你过来。”只见申语情解开安全带,侧了侧身子,和路舒拉近了一些距离。
她云里雾里按照申语情说的办,刚往前凑了一点,路舒的双唇就被她轻轻吻住,然后缓慢下移,申语情像是含着一块儿冰一样含住她的下唇,甚至大胆用舌尖舔舐了一下,弄得路舒一下子就起了鸡皮疙瘩。
但由于这是在市局门口,申语情没有胆量吻得太久,所以很快便从亲吻中抽离出来。
路舒像是被打开了什么新世界一样,有些愣神地坐着,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佯装无事发生的申语情,良久她倏地笑了一下,“怎么这么主动?只是因为今天是我的生日?”
“你猜?”申语情迅速撇头短暂地瞟了她一眼。
“我猜肯定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吧。”
她没说话,还是保持着一副专心致志开车的模样。
路舒单手撑着下巴,坚持不懈地问:“你到底给我准备了什么惊喜?”
“你慌什么?一会儿你不就知道了。”
等把车停到地下停车场后,申语情解开安全带,并从杂物匣里面拿出一条黑色的蒙眼布,“戴上。”
路舒:?嗯?
她迟疑地接过那条蒙眼布,顺带用一种“你葫芦里面究竟买的什么药”的眼神来看着申语情,路舒一脸懵逼地将蒙眼布系好,“就不能到了家门口再系?”
“不能。”申语情怕她耍花招,所以早早就让她把眼睛遮上。
于是乎,失去了心灵的窗户的路舒只能在申语情的小心搀扶下一步一步走到电梯门口,由于走得稍微慢了点,肩膀差点儿没被电梯门夹住,然后又被申语情带领着来到家门口。
申语情输入密码,将大门打开,然后将两眼看不见的路奶奶扶了进去,“你先自己摸索着换鞋子,我进去收拾一下,我没叫你拆掉蒙眼布,你就不准拆。”
“好。”在这种大是大非的事情上,路舒很听她的话。
路舒坐在软布长凳上,两只手臂伸得老长,四处摸索着自己的拖鞋,好不容易换好鞋子了,却还是没等到申语情的来临,她无聊又兴奋地坐在凳子上,两个手肘撑在膝盖上,单手捧着脸颊,由于等得有些漫长,于是无聊地开始用手掌心无规则地拍打着自己的脸蛋。
当然,拍的很轻就是了。
毕竟她也知道自己是靠美色上位,要是没了这张足以风靡全年龄女性的脸蛋,恐怕申语情转头就走。
大约又等了三分钟,一道略微有些妩媚的声音猝不及防地落到路舒的耳畔。
“路舒,把蒙眼布拆了吧,来客厅。”
这句话像是一把无形的钥匙,一下子插进了路舒脑袋里面的某一个开关,她当机立断地将蒙眼布取下来,随手扔在地上,然后大步流星地朝着客厅走去。
想要看看申语情究竟在玩什么花样。
但是,走到客厅的时候,她刹那间顿住了脚步。
只见申语情站姿慵懒地靠在奶白色的墙上,她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几乎透明的白色衬衣,衣料下被遮掩的肌肤若隐若现,而衬衣比较短,只能勉强遮盖住她的大腿根。
但路舒发现她下面好似并没有穿短裤,一双白皙细嫩的长腿被一层薄薄的浅棕色丝袜笼盖着,不过丝袜只绵延到了大腿中段的位置,其余以上部分则是只有一条细长的带子连接。
更要路舒的命的是,申语情还特地在大腿上戴了一个皮质的腿环。
“路舒。”申语情轻言细语地唤着她的名字。
而她则是牛头不对马嘴地回应:“喜欢。”
路舒往前又迈了一小步,二人之间几乎只有咫尺之距,她将宽大的手掌心放在申语情一只手就能揽住的纤纤腰肢上,然后默不作声地缓慢下移,却出乎意料地没有摸到那里应该有的衣料痕迹。
路舒:!?!?!?
震惊和疑惑,两种情绪在她的脑海里交缠。
“今天这么不见外啊,主动抽真空。”
申语情微微上前倾身,上半身若有若无地蹭了蹭路舒,“那你喜欢吗?”
她毫不掩饰,“喜欢。”
“那你过来,我还有一个东西要交给你。”
路舒像是遇见了志怪小说里面的魅女,七魂六魄全都被魅女勾走了,而魅女却只是勾了勾手指,她像丢了魂一般屁颠屁颠地跟着申语情进了主卧。
踩在羊绒地毯上,十分软和舒适。
申语情坐在床沿,习惯性翘着二郎腿,她将早就准备好的手铐从床头柜上拿起,“路警官,铐住我吧。”
早就对“路警官”这个称呼习以为常,甚至都觉得有些萎的路舒第一次觉得这个称呼听起来这么悦耳,她从申语情手里接过手铐,然后将她的两只骨骼感极强的手腕铐在一起。
然后,还没等申语情说话,面前这头急不可耐的野狼就直接往自己身上扑来,对她像是在啃食一只小白兔一样,丝毫不用费力。
她的两只手被路舒用力抓住,然后推到自己对脑袋上,申语情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双腿被人强迫张开,并且无法合拢,就是下意识的磨蹭也无法做到。
正在客厅阳台吃脚的笨笨忽然间听见了从卧室里面传来对巨大动静,因为护主心切,所以立刻一个鲤鱼打挺,咚咚咚地跑到卧室里,只见自己主人的□□多长出一个人来,而自己的主人正用力地抓着床单。
看起来好像主人并没有遭受到什么危险,于是笨笨咚咚咚地又跑回屋里面去了。
棕色丝袜已经被野狼撕得稀碎,床上的申语情歪歪扭扭地躺着,由于双手被手铐束缚,双腿软弱无力,她毫无反抗的能力,只能默默承受着野狼的疯狂啃噬。
路舒很贴心地给了她一点儿休息的时间,“难怪一直瞒着我,原来给我准备了一个这么大的惊喜。”
她喘着气儿说:“其实我还给你买了生日礼物的。”
“什么?”路舒见她有要蹭起来的意思,于是连忙用两只手抱着她的上半身,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来,宛若在抱一个价值连城的国宝一样。
“我给你看。”
申语情蹭起来的时候,身上盖着的被子顺其自然地顺着肌肤滑落,路舒的眼睛瞬间瞪大,明明都已经看过无数次了,但每一次亲眼看见的时候她还是会忍不住心动。
她的手指刚触碰到冰冷的床头柜抽屉把手,手腕倏地被路舒大力握住,申语情疑惑地撇过头去,“你不要吗?”
“不是不要,我们先把正事办了吧?”
路舒的语气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申语情单手捂住床单,另一只手则是撑着床榻,她慢条斯理地往床头扭了扭身子,“好吧,但你得轻点,刚刚太撑了。”
“好。”路舒将手铐铐在她的右手手腕上,并将另外一头铐在床头的一侧木头支架上,申语情霎时间再度失去了任何反抗能力,这一次她甚至连跑都跑不了了,刚才那次好歹路舒只铐住了她的两只手,申语情还能有能力往床边爬。
这一次,申语情只能被狠狠压住,然后默默承受一切。
幸好,路舒心中尚存一丝良心,懂得怜香惜玉,没有一直欺负申语情,知道适可而止。做了这么久后,路舒依旧精神矍铄,她两手抱起申语情,双脚轻盈地踩在羊绒毛毯上,然后将怀里昏昏欲睡的任放在柔软的床尾凳上。
卧室中始终保持着26摄氏度,不冷不热,但申语情刚刚出了一身汗,路舒怕她着凉,从储物柜里面翻出一床薄薄的毛毯,盖在她的身上。
申语情似乎是觉得轻薄的毛毯盖在自己红果果的身体上特别舒服,所以翻了个身,将毛毯紧紧裹住自己的身体,像个墨西哥鸡肉卷一样。
“路舒……”她艰难地睁开双眼,由于今晚路舒带领她又学习了好几种新的姿势,弄得申语情浑身上下都酸疼得很,于是就懒得蹭起来了,她懒洋洋地躺在床尾凳上,视野中路舒的身影消失不见,她忍不住问:“你人呢?”
紧接着一道声音立马就从有足足六七十平米的衣帽间里面传了出来。
“找床单呢!弄脏了可不得换。”
经常换床单这事儿和申语情也脱不了干系。
喷泉的水量实在太足,过一会儿就会喷一次。
申语情怕她听不清,用尽浑身力气冲着宽敞挑高的衣帽间喊道:“我还没给你生日礼物呢!”
这时,路舒抱着一床四件套从衣帽间里面拱了出来,她的脸上不带丝毫倦色,先是把四件套随意扔在一边的小沙发上,然后快步走到床尾凳旁边蹲下。
“那你先把礼物交给我,我再去换床单,好不好?”
路舒这语气软得像是再哄小孩子一样。
申语情点了点头,然后路舒懂事地从衣帽间里面翻出一条她的睡裙,熟练地套在了她的身上,路舒给她穿好衣服之后还不忘捏一下她的纤纤细腰,“怎么还是这么瘦?那些饭菜都吃到你助理肚子里面去了?”
“我吃不胖。”她很诚实地说出了这个总是惹人艳羡的特点。
“那就再多吃点。”路舒特意咬重了“再”这个字儿。
申语情心说自己又不是猪,哪儿来那么大的胃口吃那么多的东西,她懒得理路舒这位“饲养员”的话,自顾自地走到床头柜面前,弯腰握住抽屉把手,往外一推,从里面翻出来一个纯白色的小盒子。
盒子四四方方的,也不大,就是不打开来看,也能大致猜得出里面放着的会是什么东西。
她坐在床沿,手里拿着小盒子,却没慌着打开,而是抬起头来饶有兴趣地问:“你猜猜这里面是什么?”
路舒思考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地皱一皱眉头,她试探性地问道:“戒指?”
只见申语情摇了摇头。
她继续猜:“项链?”
可申语*情还是摇了摇头。
路舒坚持不懈地又猜:“手链?”
这一回申语情是皱着眉毛摇头的。
猜了三次还没猜对,路舒却也没有放弃,毕竟范围也在不断地缩小,这一次她思考了一会儿才又抛出来一个可能性——“耳环?”
申语情这回直接合上双眼了,连脑袋都懒得摇了,这张脸仿佛都写着“路舒你好笨”这五个大字,她无奈地打开小盒子,“是平安锁。”
小盒子里面的丝绒布面上静置着一块银白色的平安锁,中间还刻着一个“福”字,下面分别垂着三个珍珠小铃铛,不过拿起来仔细一看,能够很明显地看见平安锁上面有一两处做工不仔细留下来的痕迹。
只听申语情悠悠道:“这是我自己做的,我之前没有做过这么复杂的手工品,所以做得不是很好,你别嫌弃。”
路舒哪敢嫌弃她送的礼物啊?就是申语情丢了一堆狗屎给她,她也会双手接过,然后像品尝法式焗蜗牛一样细细地从头到脚闻个遍,并且还能够硬着头皮夸出上百字的夸夸词。
“我不嫌弃,那我把这玩意儿绑我手机壳上面吧?”
“好。”申语情听后竟主动将她的苹果手机拿过来,然后夺走路舒手心里捧着的平安锁,仔仔细细地系在路舒的手机壳上面。
路舒略微有些诧异地从她手里接过被系有平安锁的手机,她刚刚说的那句话只是单纯地想要询问一下申语情的意见,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可是申语情却这么主动,她为什么这么主动呢?
对啊,她以前都没这么主动过,怎么忽然间就这么主动了?
难道是因为看在今天是自己过生的份儿上,所以才对自己这么好吗?
不对不对,没有那么简单。
肯定是因为自己今天满了三十之后魅力更加无限了,已经足以俘获外星人的芳心了。
嗯,对,没错,就是因为这个。
申语情看眼前的人有些走神,就伸出右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路舒?”【你现在阅读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