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十七分,李幼雨盯着宿舍天花板上的一道裂缝,眼睛干涩得发痛。谢朗那句"我需要时间想想"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她的神经。窗外偶尔传来野猫的叫声,更显得夜寂静得可怕。
"他是什么意思?"她在黑暗中喃喃自语,"是要分手,还是..."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谢朗发来的短信:「明天中午,二食堂见。」
短短七个字,让她瞬间从床上弹坐起来,心脏狂跳。这是分手冷静期后他第一次主动联系。李幼雨把手机紧紧贴在胸前,仿佛这样就能抓住一丝希望。
第二天中午,李幼雨提前半小时就到了二食堂。她换上了谢朗最喜欢的那条白色连衣裙,头发精心卷成大波浪,甚至还涂了一点于洋表姐从法国带回来的香水。
当谢朗出现在食堂门口时,她的呼吸停滞了一秒。他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和牛仔裤,阳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依然是那个让她一眼就心动的少年。
"等很久了?"谢朗在她对面坐下,语气平常得仿佛他们昨天才见过。
李幼雨摇摇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餐巾纸:"你...想好了吗?"
谢朗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慢条斯理地打开餐盒,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进嘴里。这种刻意的拖延让李幼雨如坐针毡。
"你知道吗,"他终于开口,眼神却飘向远处,"我本来是想跟你好好吃个饭的。"
李幼雨的心沉了下去。
"但你这个样子..."谢朗的目光回到她脸上,带着某种厌倦,"我真的提不起兴趣。"
"什么...样子?"她的声音细如蚊呐。
"就是这种..."谢朗做了个模糊的手势,"患得患失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你了。"
李幼雨感到一阵眩晕,食堂嘈杂的人声突然变得很远。她看着谢朗的嘴一张一合,听到他说:
"我们分手吧。"
然后他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半盒没吃完的糖醋排骨和她精心准备的告白词。
接下来的日子像一场模糊的噩梦。李幼雨在校园里像个游魂,而谢朗却过得风生水起。有人看见他和外语系的系花在图书馆角落接吻;有人拍到他带着艺术学院的学妹骑机车兜风;还有传言说他同时交往着三个女生。
每当这些消息传到李幼雨耳朵里,她都只是笑笑,然后躲进洗手间偷偷哭泣。最让她痛苦的是,她发现自己真的爱上谢朗了——在他已经不要她的时候。
"你傻不傻?"于洋气得摔了课本,"他根本就是个渣男!"
李幼雨不说话,只是机械地翻着手中的书页。爱情来得快去得也快,但为什么她的心还停在原地?
新学期伊始,校园里的梧桐树抽出嫩绿的新芽。李幼雨抱着一摞书从图书馆出来,猝不及防地撞上了一个坚实的胸膛。
"走路不看路?"熟悉的嗓音从头顶传来。
她猛地抬头,谢朗就站在面前,嘴角挂着那种玩世不恭的笑。半年不见,他好像更高了,肩膀也更宽了,下巴上还留了一点故意没刮干净的胡茬。
"对...对不起。"她结结巴巴地说,下意识后退一步。
谢朗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突然笑了:"越长越好看了。"
这句话像一滴热水落在冰面上,瞬间融化了李幼雨筑起的所有防线。她愣在原地,看着谢朗潇洒地挥挥手走远,背影挺拔如校园里最挺拔的那棵白杨。
历史社学期聚会选在了校外的一家清吧。李幼雨本不想去,但于洋说这样躲着不是办法,她应该学着面对。
果然,谢朗也来了。他坐在吧台边,身边围着几个社团的学妹,不时发出阵阵笑声。李幼雨选了个最远的角落,强迫自己不去看他。
"喝一杯?"一杯莫吉托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谢朗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面前,眼睛里映着酒吧迷离的灯光。李幼雨迟疑地接过酒杯,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立刻像触电般缩了回来。
"谢谢。"她小声说,不敢抬头。
整个晚上,谢朗都若有若无地在她周围打转。聚会结束时,他突然提议:"我送你回宿舍吧。"
于洋想说什么,被李幼雨轻轻拉住了。她点点头,跟着谢朗走进了夜色中。
四月的晚风带着花香,他们沉默地走在校园小路上。走到一半,谢朗突然停下脚步:
"今晚跟我出去住吧。"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在李幼雨脑中爆开。她应该拒绝的,应该头也不回地走掉,可是...
"好。"她听见自己说。
蓝海酒店1602房,同样的房间,半年前她曾在这里心碎离去。谢朗刷卡开门时,李幼雨的手心全是汗。
"紧张?"谢朗把房卡插进取电槽,灯光亮起的瞬间,她看到他眼中熟悉的笑意。
李幼雨没回答,只是站在门口,像个迷路的孩子。谢朗走过来,轻轻抬起她的下巴:
"你怎么这么可爱?"
这个夜晚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谢朗的吻落在她颈间时,李幼雨颤抖着闭上了眼睛。当疼痛袭来时,她咬住嘴唇没有哭出声,只是紧紧抱住了身上的男人。
"疼吗?"谢朗在她耳边问,声音沙哑。
她摇摇头,把脸埋进他的肩膀。这一刻,她愿意用全世界的糖换他一个真心的拥抱。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床上。李幼雨醒来时,谢朗正撑着头看她,眼睛里带着她从未见过的温柔。
"我们不分手了好吗?"她鼓起勇气问,声音还带着睡意。
谢朗愣了一下,随即笑着吻了吻她的额头:"好。"
这个简单的字让李幼雨的心飞上了云端。一周后,他们一起去了杭州旅行,谢朗说是要补偿她。
西湖边的民宿里,谢朗像是发现了新玩具的孩子,索求无度。李幼雨虽然羞涩,却也被他撩拨得难以自持。某个深夜,当谢朗又一次动情时,李幼雨突然哭了。
"怎么了?"他停下动作,有些慌乱地擦去她的眼泪。
"我怕..."她哽咽着说,"怕你又会突然不要我了..."
谢朗没有回答,只是用更热烈的吻封住了她的唇。在达到巅峰的那一刻,李幼雨恍惚中听到他说:
"不会的。"
但她分不清这是承诺,还是**中的呓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