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鹤蓝衣已经彻底恢复后两人告别了梵巫皓,现下二人暂无打算,音红衣脑子一记发热似乎是想到些什么,正要开口之际就闻鹤蓝衣先开口:“先前便觉得奇怪,虽然知道你一直有离开不方山的打算但一直未下定决心,为何偏在叶橙衣死后你便选择立即离开?”
“正打算跟你说这些呢。”音红衣边想边说:“昔日我一直觉得叶橙衣死与桧曳之手是意外,但见过桧曳后越想越是疑点重重。她武功不高是个只会通过听落叶飞花之语而打探消息的探子,她根本不需要进一酒家打探,为何独独这次进去了?”
“或许歇脚喝酒吃东西吧。”鹤蓝衣随口答复道。
音红衣摇头看向她,开口道:“你几时见过她吃东西?”
“对哦。”听见这话,鹤蓝衣回想叶橙衣这人,不仅没见过她在人面前吃东西,就连喝水还是鹤蓝衣误打误撞看见才知晓这人只喝晨露,有时候在想这人是不是根本不用吃东西,活像花妖一只。
如此一想确实奇怪。音红衣继续道:“再者就是呢,她的尸体是迦罗鉴去拿的,迦罗鉴只说死于意外,可到底是什么意外能让他这个做鉴主的一点不计较地放过了肆意杀害手下的凶手?。”
是了,叶橙衣性格姣好,善于打交道,通常还会同她们几个分享从植株里听到的八卦趣事来乐呵乐呵,想想在酒家里同人起争执起冲突而被失手杀害这种更不可能发生。
随即便听音红衣道出心中猜想:“想来是迦罗鉴在借刀杀人。”说着话,那原本丰神无限的眉眼此刻凝着露出一股不快。
鹤蓝衣心神一紧,第一时间不是反驳而是认可她说的。心里疑惑便问道:“为什么杀她?”
音红衣不假思索着说道:“叶橙衣在执行鉴令的期间,我一直要她帮我暗中探查一消息,这个消息一直没什么进展,唯有前段时间叶橙衣与我偷偷会面说有了点线索后,她便死了。”
“果真是蹊跷。”鹤蓝衣附和道。
“是啊。”音红衣叹了口气,一副兴致大失的神色。
鹤蓝衣顺着她的话同样猜想,嘴里缓缓道::“你…叶橙衣…鉴主。”
“你莫不是在查鉴主?”鹤蓝衣心一晃,摇摇头又觉得这个想法或有些离谱。但音红衣不觉得,她唇角上扬轻夸了句:“聪明。”
“小白鹤想法正正对呢。”这话伴随一声声嬉笑开口。
“迦罗鉴也许一早知道我背后查他,但细想来我还没有离开不方山便是他清楚我还毫无线索无进展。如今这线索被叶橙衣知晓,那么不管线索是大是小,迦罗鉴都不会留她。”
音红衣顿时有些萎脸苦笑:“这么说来,还是我害死了叶橙衣呢。”
“不。”鹤蓝衣想也不想就反驳她,看着音红衣:“未必,叶橙衣既然能接受帮你查迦罗鉴那么她定会想到这一天。即便忠心耿耿如她也有起疑的时候,何况是什么都瞒不住的她定是在发现了什么才会接受了你的要求。”
“确实。”音红衣看着为自己说话的鹤蓝衣,心情顿时间缓了大片,于是继续聊道:“她确实发现了,不过不是发现迦罗鉴,而是发现了我的不对劲。”
她半回想边说道:“我起初并没有利用叶橙衣替我做些什么,是她找上了我。”依稀记得那个时候,有天自己执行鉴令回来后就看到出现在院子里的叶橙衣蹲守在一盆花面前,叶橙衣摆摆手朝着笑的那个时候心里第一反应是:不好!
“咦?你怎么在这里。”回来的音红衣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笑眯着眼。
叶橙衣平日不是叫她音红衣,而是“小音姐。”此人昂头仰观的视线落在脸上,这种眼神并不让音红衣好受。“你回来了呢。”叶橙衣三步跨两步蹦到音红衣面前,手里捧着摘花,仅十六七岁的少女露出和煦的笑容,说道:“这花好好看啊!”声调一转一沉,“不过它说话,我怎么听不懂呢?”那未达眼底的笑意映在表面藏起了内里阴郁。
“听不懂不听就好了。”音红衣因她私自出现院中脸色算不上多好,但挂在脸上虚浮地笑意依旧不减。叶橙衣声音软绵绵:“没关系啊,听不懂就多听几遍呗。”
“那样就能听懂了吗?”音红衣微微垂眸看着眼前的人,发出试探性地一问。
“嗯。”叶橙衣和煦的笑容摆在音红衣面前,将捧着的花抓在手里:“何况这样子它能不说嘛。”那花被折了一半,叶橙衣眼中毫无惜花之情,边展示边继续说道:“快看,它又说了。”
看着那花肉眼不见生机地半萎在彼此面前,“唰”地表情微变,音红衣声音沉了几分:“是说了还是招了?那你不妨倒是跟我说说它都跟你说什么了?”
花已经被人手心越来越重的力道握地不复原样,叶橙衣嘿嘿一笑,将手中揉搡流下的汁水视若不见。“它说,你跟鉴主……”
还未等叶橙衣说完,音红衣便抬腕打了个响指,粼粼红雾在叶橙衣手中突然燃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你你你……”叶橙衣立即松了手,手里的花成了一抹灰烬,但她手依旧是安然无恙。
“呼——,呼——”叶橙衣吹吹灰,拍了拍手。“你干嘛呢?你干嘛呢哎呦!”她不满地哼了一声。
“是你想干嘛?。”音红衣双手环胸,眼睛居着身高俯视她的脸。
“哎呀哎呀,我就是想听听八卦嘛。行了吧!”叶橙衣撇撇嘴,鼓着两边脸颊小声说:“我都知道了,你在查……”叶橙衣眼神示意,未将“鉴主”二字脱出口。
“你要是不方便的话我可以帮你啊,我方便啊!”叶橙衣自顾自道,将音红衣冷脸全然无视。
“跟我说这些,你为了什么呢?”音红衣询问她。叶橙衣揉揉脑后:“我就是好奇你查他什么啊?你胆子真大。不过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向来热心肠,但就是爱八卦,爱好奇。你把要查的跟我说说,这样我就不好奇了。”
“跟你说?”音红衣看着叶橙衣认真的表情发出冷笑。“你还是别好奇我的事,不然哪天……”停顿之际作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给她看。
“那没事,反正对探子来说早晚的事,话本里都是探子暴露的快,到时候你别放心上就行。”叶橙衣这话正经又不正经地。“呃……唔。”音红衣也一时间无话可说,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沉默,便只能干笑着沉默。
“你放心,我有原则,既然是我主动提出的我查到的第一时间肯定是告诉你,并且她人面前绝口不提。”
音红衣打量着她,于是便看到叶橙衣作了个立誓的手势。
“行吧。”听后,音红衣发出一声叹息,随后开口:“闭喧!”喧字一落,已在叶橙衣喉咙处弄了个咒似的东西,“你要是乱说呢,你的喉咙就会……嘭!哼哼。”边说边在手里作炸烟花手势。
“嘶!好吧好吧!”叶橙衣下意识摸摸喉间努努嘴:“怎么说也是秘密一个,我就忍忍,等查到了线索你得解开。”
“那是自然。”说完这话音红衣便不再同她多聊迈步离开。
回过神时她话已经向鹤蓝衣交代的差不多了。“原来是这样啊。”鹤蓝衣也没想到是因花暴露了,说来那花还是自己送的来着,提起花被毁坏,已经能听出音红衣提这个时有微微不悦。
“嗯……,迦罗鉴的秘密一日不解你便一直查下去吗?直到真相出现。”鹤蓝衣浅浅看着音红衣。
“嗯!”音红衣边走边说。“如今叶橙衣给的线索在四诏,我此前已经去了一趟,不过尚未查到些什么,但那地方怪得很,我还要再去那里。”她说着顿了一下,挨着鹤蓝衣,不等她问出心里那句:“你可愿同我一起去?”的话就听见旁边半妖率先表意:“好!我们一同前去。”
两人相顾一笑,那份心照不宣几乎已经是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