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我头痛欲裂、鼻子发酸,好像谁给我吃了个巨大的酸枣。
我想动,却觉得自己似乎被人捆成了粽子。我想叫,却发现嘴巴好像被胶布粘住了。
四处一片黑暗,耳边都是引擎声,我应该是在一辆汽车的后备箱里。而后,我便听见了车里的对话。
“爸!你怎么把我同学给绑了?”不用问,这性感的小烟嗓儿肯定是高鹤呀?
“他主动的!像这种要求……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是高大军的声音。
我努力回忆着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我去水渠边找高大军,他正把手中的白条搓成团,一个个地扔向水面。
我走过去,欠欠地问他,“不继续要了?”
他见是我,便没有好脸色,“都特么是白条,还要个屁呀?”
我心中暗喜,就想装圣母劝他改邪归正,“其实……小鹤说得对,你可以找个工作的!”我认为我的眼神足够真诚。
“有屁快放!”他却没有礼貌,吓得我一哆嗦!
我只好更直白点儿暗示他,“其实……我可以让你赚钱!”
我本以为他会意外,可没想到他一脸震惊,“你都知道了?”
我自信地一笑,这有啥难猜的?他一有前科的刑满释放人员,不就是不好找工作么?
高大军这才释然地挠了挠自己那颗秃头,“这样啊!我还怕你是小鹤同学……不好意思呢?”
生计都没了?还有啥抹不开面子的?我咋就不懂这种人呢?
便诚恳地向他敞开怀抱,“来吧!赚钱……没啥不好意思的!”
“那……我可就真来了!”于是,一颗秃秃的光头就向我撞来!
可是……我怎么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呢?
车里的高大军这时又跟高鹤解释,“金大发放话,谁能让他消失三天,谁就能拿到两万块钱……我开始一直犹豫接不接……可他,真是个好人!”
我差点吐血,不由疯狂地挣扎。我日你老婆高大军,我不是那个意思!
可这时我也明白了!三天?那不正是刘信达要来江城,我们准备竞标的日子么?
而同时,我也意识到了自己犯了个严重的错误。我开始完全想错了!金大发其实一直在虚张声势,他的目标根本不是小姨,而是我!
与其犯罪,冒着吃枪子的风险,他肯定没有直接让我消失几天划算啊?
我在后备箱里苦苦挣扎,可前面的爷俩儿压根儿不理我!
“爸,那你准备把他放哪儿啊?”
“我跟人合租不方便,先放你那儿吧?记得每天喂饭喂水、让他拉屎撒尿,但千万别解绳子!”
他向身后瞄了一眼,满脸感动,“时间一到我收钱、你放人,到时候……替我谢谢他啊!”
我气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双脚死命蹬着后备箱。
我日你闺女高大军……你那才两万,小爷这可是百万?我可就指着它翻身了!
到了高鹤家,我支支吾吾,连连向高鹤使眼色,可高鹤却视而不见。任由高大军如提着死狗般将我提进房去。
他本来想把我送进高鹤房,可高鹤却害羞的道:“我……我那不方便,我妈正好这两天不回来……”
高大军骂了声:“破鞋!”随后又把我提到姚玉兰房间扔上床,顺手就把房门关了。
惊慌失措中,我隐隐闻到一股股女人香,扭动脖子左右瞅瞅,却差点吐血。满床的丝袜与情趣内衣,小爷几乎快被淹没了!
“别忘了喂水喂饭,拉屎撒尿啊!”高大军说完,便直接摔门而去。
我努力呼叫着高鹤,却只能发出一阵阵呜呜的声音。几分钟之后,高鹤终于进来了。
目光满是感动地看了我一眼,“谢谢你啊满玉柱,你对我真好!”
我欲哭无泪,连连示意她解绳子。她却小脸一红,“你……你不要总是冲我抛媚眼,你想什么……其实我都懂的!”
她继续打扫房间,我却根本不懂她在说什么。
片刻之后,床上那些丝袜、内衣总算被她收了起来。
她含情脉脉地看看我,“你现在喝水吗?”
我连连摇头,我现在只想让她放了我。
“那好!我明早再来!”说完默默给我盖上被子,便转身出去了。
妈的!这家人理解力都有问题吧?怪不得高鹤只能考上大专。
我羞愤交加,挣扎使我身心俱疲,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
妈的!等明天吧,明天非得跟高鹤解释清楚不可!
可睡到后半夜,却隐隐听见一声门响。我倏然惊醒,随后就听到一个酒嗝。
举眼望去,只见一个女人正在脱衣服。借着窗外朦朦胧胧射进来的街灯,我一眼就认出那是丰满的姚玉兰。
她好像喝多了,剥光自己就钻进了被子。我一口老血差点儿喷出来,这娘们……竟然习惯裸睡?
你个傻逼高大军,要么说你戴绿帽子呢!
……
第二天一早,高鹤就疯狂地砸门,而这时候,姚玉兰却搂着我睡得正香。
我如个硅胶娃娃般不能反抗,呜呜声早已无力,两行清泪在眼角落下。
高鹤足足敲了十分钟,姚玉兰这才幽幽转醒。
“敲特么什么敲啊?一大早的!”姚玉兰骂了一声,抱着我继续睡。
我油尽灯枯地努力呜呜,姚玉兰这才慢慢睁开一对惺忪的桃花眼。
见自己正抱着一个捆成粽子的男人,吓得嗷一声蹦下了床,我却险些被一团雪白晃瞎眼睛。
“你……你是谁呀?”
我支支吾吾,高鹤却已在门外大叫:“妈!那是我同学满玉柱!”
“满玉柱?”姚玉兰的桃花大眼眨了眨,这才想起这个名字。
到我面前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惊讶道:“还……还真是你?怎么玩儿这么大?”
我心中暗骂:大你妈呀!却只能如条肉蛆似的在床上乱拱。
“妈,你开门!”
姚玉兰这才过去把门打开,高鹤只扫了她一眼,脸却刷得红了,“你!你还不去把衣服穿上?”
姚玉兰低头一看,“我滴妈呀!”这才慌手慌脚地去衣橱里找了件浴衣披了。
高鹤责怪道:“你……你不说这几天不回来吗?”
姚玉兰骂道:“老娘自己的家,回来还要跟你打招呼了?我特么还没问你咋回事儿呢?”
“你……你别管了!”
姚玉兰却一把揪住她,“什么叫不管了?小小年纪玩儿这么花花,这以后还得了?”
娘俩吵得脸红脖子粗,我却被丢在一边不管不顾。
她俩吵了好一会儿,姚玉兰才总算听明白了点儿,“你说你同学为了你……主动让那个蹲大狱的绑票?”
高鹤脸一红,点头道:“其实……其实我一直知道他喜欢我。我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他就高价买了我那只……可有可无的二手手机!”
“无晤~无晤~”我嗓子这时都快呜冒烟儿了!我日你妈高鹤!你特么能不能别瞎联系?
姚玉兰却急得直跳脚,满脸悔不当初,“天啊!这样的话……那岂不是未来女婿?我这……我这太羞耻了!”她丰满的胸脯上下乱窜。
我欲哭无泪:妈的!这一家子多少都得有点儿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