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一听怒了,发动引擎便向我冲来。我早有准备,载着小姨便向一个胡同冲去。
小姨气道:“你跟他们一般见识干嘛?”
我道:“你别管了!一会儿抱好我的腰!”
小姨赶忙紧紧将我抱住。
上午来时,我其实便踩好了点儿,这条胡同又直又长,足有五百米。
六辆摩托如糖葫芦般在狭小的空间中飞驰,我终于掏出一块儿板砖。
“尝尝小爷的回马砖吧!”
回手一下,又准又狠,正中领头的头盔。随后五辆车便冒出一阵白烟,翻滚在一堆。
我哈哈大笑,冲他们竖起中指,“跟小爷斗?”
刚转出胡同,诺姐就打来电话,“我给你发了地址,你和佳瑶姐直接过来,小豪找了高人替你平事儿!”
高人?我一下就不知对方几米几了!
对照地址,我们来到一家酒楼。总算不是夜店了,至少可以吃个饱饭。
进了包间,只有诺姐,吴振豪却不在。诺姐朝服务生指了指,我立时会意。
小姨问:“都吃饭了,你去哪儿呀?”
诺姐却一把拉过她,“老太后,你能不能不拿他当儿子管?”
我跟服务生去了顶层,这里竟有个五百平的大包间。门口站着两个黑西装、戴墨镜的男人,正中间却孤零零的只有一张桌子。
我去!这是黑社会么?看起来比影碟上都刺激。
吴振豪见到我立时起身,“小哥,这边!”
一桌除了他都是黑西装,吴振豪赶忙指着其中年纪最大、没扎领带的给我介绍。
“这是威哥!老江湖了,跟金大发没少打交道!”
我赶忙叫了声,“威哥!”他却只是面色平淡地点点头,很有老大派头。
“你的事儿,小豪跟我说了!其实也没啥难的,老金那做事儿有个规矩。别人干也不是不行,但得返他十个点!”
我听得一怔,十个点?10%!我特么辛辛苦苦干活儿,凭啥要白给他十个点啊?
吴振豪也有点始料未及,“威哥,那十个点是……”
威哥干咳了两声,“不白给啊!他会给你一切便利,包括他那儿所有的资质,甚至是公司名称,可以带报税的!”
我差点笑了出来:许叔当初给我恶补,这里的门门道道已没啥能瞒住我!这不就是有偿挂靠么?而且提点高到离谱!
吴振豪不懂工程,可看我脸色,知道自己可能办了件蠢事。
我道:“威哥,有一点您可能搞错了!我们是正规公司,资质齐全,不是草台班子,用不着他任何东西!”
“而且这价格……是不有点儿离谱了?”
旁边一个家伙立时不干了,站起身指着我,“这还不懂嘛!其中有五个点,是孝敬威哥的!”
我心里怒血一炸:你们这特么是平事儿,还是敲诈呀?
正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个粗鲁的声音,“王威在么?”那声音听似有些熟悉。
“先生,您不能进!”服务生明显在拦他。
“谁特么说不能进?”话音一落,砰一声,服务生连着大门同时被人一脚踹进来。
除了我和吴振豪,一桌顿时全体起立。
我一看,那人光头、刀疤脸、中等身高、十分健硕……之后便是那位威哥一阵小声蛐蛐,“高……高大军?”随后便想往桌子下躲。
我心中顿时草泥马奔腾。
两个黑西装这时已左右而去,“你特么谁呀?敢打扰威哥吃饭?”
“糙了!装特么什么黑社会?”高大军只说了一声,随后两人便被他扔在地上,吴振豪也惊得大张起嘴吧。
再看刚才站起来的那桌人,这时都禁不住双腿打颤。我瞅了眼吴振豪,吴振豪臊得满脸通红。
“王威,欠我的钱啥时候还?”高大军上前一把揪起王威,将一个纸条扔在桌上,一桌人没一个敢吭声。
王威结巴道:“大……大军!上次不说过了嘛?你、你这是白条啊,上面可没我手印儿!”
高大军一把将他按在了菜汤里,“你特么当初跟我借时也没按呢!”
我立时明白,这王威就是个混吃混喝的主儿,高大军当初多半是被骗了!
“大……大军!你不要胡来啊?现在可是法制社会,你要是再进去……可就没那么容易出来了!”王威吓得浑身直抖,连带着一桌的盘碗起起伏伏,当当作响。
“你特么还敢威胁我?”高大军举起沙包大的拳头就要打。
我赶忙起身,“想想小鹤,你也不想她以后被人欺负没人管吧!”
高大军看我在这也是一愣,可随即就凶恶起来,“你在教我做事?”
可那一拳,终归还是打在了瓷碗上。瓷碗碎裂,他的拳上都是鲜血。
这时,门外的警铃已响了起来,看来是有人偷偷报了警。
“王威!你特么给我等着,老子若是再有翻身的一天,我一定会让你跪在我面前!”
他终究还是放开王威向门外走去,只是这次却没有带走那张白条。
我拾起一看:三千块!还是十年前的,不由笑了。
吴振豪这时也站起了身,“威哥?老江湖?卧槽了!”
从包间出来,吴振豪尴尬地挠头,跟我解释:“江湖嘛……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
我看他一眼笑了,竟第一次对他有所改观。他比我大不了几岁,可能就是没好好上学,被那些黑道电影骗了。
这两天我感慨良多,拍了拍他的肩,“江湖不是年少轻狂,而是夹缝求生!”
吴振豪的脚步突然停下,然后就听他在我身后嘟囔了一句,“哎我去!这还是前几天那哭哭啼啼的小哥嘛?”
责任?让人成长!
出了酒楼,诺姐已大概从我的眼神中猜出七八分。
“吴振豪,你天天就知道吹牛逼,认识的都是什么货色?”
小姨一直云里雾里,“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而我这时却一眼瞥到了正低头坐在水渠旁的高大军。
他刚才拳头停止的那一刻,又让我想起了他在更衣间敲门的那一刻。或许……他过去也并非什么浑人。
而我之前对他的恐惧,相反变成了一种安全感。如果有这种人当我保镖,那我还有什么怕的?
“小豪,你先把我小姨和诺姐送回去!”
“你又要去哪儿?”
“哎呀老太后,你可给他点自由吧!”相比小姨家长般的婆婆妈妈,诺姐更像个懂我的红颜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