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房枭》 第6章 野模 “小豪别打了!”诺姐对黄毛吼了一声,黄毛这才停手。 诺姐指着三个民工鼻子,“你们记住了啊!这是我弟,下次要是再有人敢欺负他,看我不扒了你们的皮!” 三人赶忙鸡叨米似的点头,小流氓一解开绳子,顿时撒腿就跑。 叫小豪的黄毛这时过来一把搂过诺姐脖子,冷冷地盯着我,“这小子谁呀?让你这么上心?怎么……改玩正太了?” 诺姐一肘顶开他,淡淡的道:“你知道他谁吗?佳瑶姐的外甥啊!” 小豪一听,脸色忽变,那眼神看我竟似有些紧张。 缓了缓才用拳头顶了顶自己胸膛,“弟弟,以后有事儿直接找我就行,用不着非得诺诺亲自出面!” 随后又叫过自己的兄弟,对他们嚷道:“以后都给我记清这位小哥的脸,到咱们的场子一律免单!以后谁帮他,就等于帮我吴振豪,谁欺负他,也等于欺负我吴振豪,都听见了吗?” 刚才还不可一世的混混们纷纷点头,对我满脸谄媚的笑。诺姐十分不屑,我却摸不着头脑。 我跟小豪交换了电话,混混们这才客客气气的离去。我忍不住问:“诺姐,这帮小混混……干嘛的呀?” 诺姐笑道:“小混混?可不止哦!每个人在江城都有自己的一套,能惹起他们的可不多!” 我心里更加打鼓,故意问得很含蓄,“可他们怎么……好像很怕你呀?” 诺姐道:“我还不配!他们是给你小姨面子……当然了!更准确来说,是给你小姨背后那个男人面子。他们虽然很厉害,可在那个男人面前都是一条狗!我们走吧!” 我勒个去!这么牛逼?而且是小姨背后的男人?我好像突然明白了点儿什么,可一股醋意也悄然袭上心头。 我俩骑车回家,刚到门口,她就收到了一条短信。 我也愣住了,因为同时我又看到了那辆黑车,那辆在方红家见过,车牌尾号四个8的车。 诺姐道:“走吧!咱俩出去吃个饭!” 我心里更加疑惑,因为刚才我说在外面吃,她说回来吃,可这都到家了,她怎么又改主意了呢? 我扫了一眼窗户,那窗户是小姨的卧室,可此时上面有两个人影。除了小姨,还有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两人正暧昧的磨磨蹭蹭。 诺姐忙拉了我一把,“看什么看?走了!” 我和诺姐去夜市吃烧烤,诺姐又旧事重提,“以后你可得小心点儿,千万别再让人骗了!而且对人不能太善良,现在人专挑软柿子捏!” 诺姐津津有味的吃着烤肠,我坦白道:“诺姐,其实是我捡到了一个活儿,想让他们帮我忙!” 随即就把自己在郊区家具厂遇到的工程说了。 诺姐听得眼睛一亮,“柱子你可以呀?这可是个赚钱的买卖!你说的那个马主任无非是要回扣,五十万回扣十万,你拿三十万给工人,一个月下来,你至少赚十万!” 十万?我的五个小目标?我差点把吃进去的鸡翅呛出来,“这么多?” 诺姐翻翻白眼,“骗你干嘛?我爸以前就是包工头,这事儿我在行着呢!” 我赶忙递上烤肠,“诺姐吃肠!那你……教教我呗!” 于是,她跟我讲了很多关于承包工程的事,我暗暗记着。最后抓抓头,“诺姐,明天能不能把你的车借我骑骑?” 二姥爷过去有辆破摩托,我从小就骑,车技绝对高超。而且诺姐那可是进口摩托,比国产小轿车都贵,谈生意绝对有面子。 诺姐爽快地给我一把备用钥匙,“你记得洗车啊!” 第7章 水可够深的! 早上醒来的时候,小姨和诺姐又不在了,我一下就想起小姨藏在床下的影碟。 鬼鬼祟祟偷出来,放在影碟机里慢慢欣赏,没一会儿眼睛就直了。 怪不得小姨一直特别介意这个职业,这拍照的尺度……也太大了! 里面几乎都是情趣内衣与泳装,让我那颗幼小的心灵大受震撼,不知不觉已离屏幕越来越近。 其中有一段小姨在沙滩上被海浪冲刷的镜头极其香艳,我设了个AB点重复,并把局部放大,眼睛不肯错过一秒。 可就在最最最关键的时候,房门突然响了,传来诺姐不可思议的尖叫,“你小子在干什么?” 我心中暗叫:死定了!忙将电视关掉,诺姐这时却已笑得差点坐在地上,我当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原来她只是去买早餐了。 诺姐缓了一会儿,“要是让你小姨看见,肯定打折你第三条腿!” 我赶忙苦苦求情,别说打折我腿,我怕小姨直接给我送回村里去。 诺姐比我大不了几岁,估计对我这种青春期的小男生很理解,反倒眨了眨眼,“看就看呗!要不要把我的也拿给你?” 我吓得赶忙摇头。她却眼睛一立,“怎么?我没你小姨好看?” 我又把头摇成拨浪鼓,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 诺姐故意逗我,“那你说实话,想不想看?” 我只好又诚实地点点头,诺姐不禁再次笑趴在地上。 吃饭的时候我问诺姐,“诺姐,我看当男模……也没什么不好嘛?”原因是我见小姨的影碟里就有男模,天天跟美女拍照,我觉得应该是很多男人梦寐以求的…… 诺姐却道:“男模更惨!还不如女模呢,很多事情并不像你表面看到的样子!” 她眼神深不可测,慢慢向我接近,“如果碰到老太太还好,可如果碰到男人要……不走寻常路!” 我一口豆浆差点喷出来,以后再也不敢想做男模的事。 吃完饭,诺姐还真给我拿来一大堆影碟,“我一会儿要去出外景,想我时你就看看!” 我摇头又点头,一张脸又红成猴屁股。 她又别有深意的道:“重点的地方记着重复、放大呀!”我这个社死,知道刚才的每一幕其实都被她看在眼里了。 我骑车带她去机场,那是我第一次去机场,心里格外兴奋。本以为会碰到其他女模,没想到机场等她的,却只有一个带了一堆摄影设备的油腻男人,心里再次暗暗发酸。 诺姐不知什么心理,竟故意搂住我的脖子亲了一口,这才跟那男人离去。 妈的!有钱真好! 我这时心里已不仅只想着给二姥爷买药,给二姥盖房。还暗暗发誓:我不许小姨再被别的男人包养,诺姐再跟别的男人走!这个月,我非要赚到那十万不可! 我骑着摩托再次来到那个路口,三个民工还蹲在那等活,见到我就想跑,我一把拉住那个瘦子。 瘦子结巴道:“我说哥们,咱……咱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啊!” 我知道被方红和诺姐上次那么一搞,这三人现在是彻底怕我了。 昨天经诺姐点拨,我也算开了点窍,而且知道有些事即使不懂,也得硬装,这就是社会。 “我有活儿你们干不干?”我故意装作很老练的样子。 第8章 吐露心声 下楼的时候,潘萍萍还没走,原来她的车抛锚了。 这里路况又不好,凭她那双高跟鞋走出去,脚非肿成馒头不可!她那领口的高度,实在很难不让人不往那看。 她咳了两声,反倒把领口拉得更低,叫住我道:“哎小孩儿,把我驮出去呗!” 小孩?这话可够没礼貌的,我没理她! 她又道:“我给你五块钱!” 要是换成昨天,我肯定答应,可现在?小爷好歹也二十万身家了好不好? 便回道:“行啊!那你可得让我请你吃顿饭!” 潘萍萍一听不禁火了,骂道:“呸!谁家小兔崽子?也不看看自己那穷酸样,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啊?” 我怒气上涌,干脆一加油门,顺着她面前那个水坑便冲了过去。 泥点四射,随后便听见身后歇斯底里的骂声:“小王八羔子,别让我再撞见你!” 我心中暗笑:“再见到小爷,兴许就不是今天这个光景了!” 下午没事儿,我骑着摩托在城里转悠,什么工商、税务各种部门,劳务市场、人才中心逛了个遍。 一边熟悉这座城市,一边打听开公司的事儿,估计这种事只有诺姐和方红才能帮我。 可我实在不想去找方红,尤其是知道了她丈夫与我小姨有那层关系之后。看来只能等诺姐回来了。 晚上回家时,满屋子酒味儿,小姨竟躺在沙发上,电视开着,她却睡着了。 她还是那身亮白色的真丝睡衣,领口大开,半露着博大的胸怀。没穿丝袜的白腿搭在茶几上,仿佛让客厅的气温都升高了几度,好一个横陈的尤物。 我心脏狂跳,一是因为小姨竟真的烫头了,“这……这是因为我那句话而烫的吗?”我又开始想入非非。 二是因为屏幕上播放的,正是我上午看过的小姨那套写真。我虽把其他的影碟又放回了床下,可影碟机里那张却忘了抽出来。 我的心轰然倒塌,暗想:这下死定了!甚至已做好了小姨轰我回村的心理准备。 妈的!能多看一眼算一眼吧! 诺姐说,小姨剩下的青春已经不多,这点我绝不认同!因为在我记忆中,她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岁月不仅没有夺走她的青春,却反而让她越来越有味道。 直到她身体抽动了一下,我才怕她会着凉,便拉过一张毯子,可刚给她盖上,她却忽然睁开了眼睛。 “小……小姨,我错了!”我深深低下头,双手无所适从地抠着裤缝。 还真应了她那句话,不管我长多大,在她面前似乎都会立即变身乖宝宝。 小姨却把我拉到她身边坐下,双臂慵懒地搭着我肩头,醉眼惺忪的道:“柱子,小姨是不是老了?” 我的头摇成拨浪鼓,“不小姨,你永远是我女神!”这句话比24K金都真。 小姨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笑意,或许是因为喝了酒,不再是过去那种慈母般的笑,而是展现出了一个成熟女人特有的妩媚。 “你最会哄我了,一直都是!说!你为什么偷看我写真?” 我见小姨最终还是提到了这事儿,只好红着脸道:“不……不为什么呀?就是……我想知道模特究竟是干什么的,而且,我……我也愿意看啊!” 小姨轻拥着我,看我满脸窘态,竟不禁咯咯笑了起来,“那你怎么不大大方方跟我要,非得偷偷摸摸的?” 第9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正在这时,哗啦一声门开了,诺姐拖着行李箱站在门口。 小姨吓得赶忙从我腿上跳下去,突然变脸,指着我鼻子训道:“你说你一天也不收拾收拾,把家里搞这么乱!”说完还煞有介事地白了我一眼。 我心里这个委屈,可又不敢反驳。 小姨仿佛这才注意到诺姐进来,勾了勾耳边的碎发,红着脸道:“哎呦,诺诺回来了!你……你不说今天出外景吗?” 我一愣:原来小姨也知道这件事儿! 诺姐却傻憨憨的如同木雕,“是……是出外景啊!可又不远,当天去当天回呀!你……你烫头了呀?” 两人的表情、眼神、对话,这时看起来都极为尴尬。 “啊对!我……我想换个新造型!”小姨赶忙整理一下自己乱蓬蓬的头发。 诺姐却噗嗤一声笑了,“我是不是回来早了?打扰你们什么好事儿了?” 小姨一听立时急了,“你……你胡说什么?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卖了!” 又扭头瞪了我一眼,“都怪你!还愣着干嘛?赶紧收拾一下呀!”说完一跺脚,轻薄布料下的浑圆禁不住一跳,已慌不择路地向自己房间跑去。 诺姐差点笑岔了气,对我道:“你小姨不会更年期了吧?” 我竟第一次如此讨厌诺姐,你说你早不回来,晚不回来,怎么偏偏要赶这时候呢? 下次再等小姨酒后吐真言,可就不知猴年马月了。关键这样……很容易把我吓无能的好不好? 几天后,一切进展顺利!民工那边人齐了,我跟马主任签了合同,他还提前打给我十万块预付款。 我如同做梦,赶忙到银行都取了出来,看着柜台上那崭新的十摞钞票,心里这个得意。 二姥爷的药费一时半会儿不用愁了,别说二姥的大瓦房,小洋楼都快起来了。只是修路这事儿还得再放放,毕竟我自己还没享受够呢! 银行柜员看我一个劲儿傻笑,便道:“先生,没事儿的话我叫下一位了!” 我眼睛一立,“谁说没事儿?存回去!存回去!” 一切都有条不紊! 可挖地基的最后一天,工地里却莫名闯进来几个人,二话不说拎着棒子就打人。 民工们都很老实,又不知他们来路,当然不敢还手。 我却被惹急了,拎着铁锹就把他们轰散。我现在可是工头,必须学会挑大梁,要是我塌了,就相当于整个工程塌了。 “你们哪的?为什么打人?”我举着铁锹跟他们对峙。 民工们见我挺敢下手,也纷纷抄起工具,毕竟二十几人,对方也不敢轻举妄动。 领头的花衬衫见我真敢拼命,有点退缩,便问:“你们负责的呢?把他给我叫出来!” 我道:“小爷就是负责人,有什么跟我说就行!” 花衬衫没想到工头这么年轻,不由上下打量我几眼,“谁让你们在这施工的?这是诚信工程公司金老板的项目,知不知道?” 我隐隐记得马主任之前说过,那个三寸金莲的老板好像就叫金大发,肯定是他们因为没拿到工程在背后捣乱。 “我们合同都签了,谁说这工程是金大发的?” 花衬衫手持镐把指着我们,“签了也没用!你们资质不够,合同作废,赶紧给我滚!” 我怕事情有变,别那十万块还没捂热乎呢?再特么给人退回去! 便回头道:“我去问问马主任到底咋回事儿?他们要再敢打人,就给我打回去,咱特么谁也不惯着!” 黑脸一听,立时想起了我的“黑白两道”通吃,腰板不由也硬了起来,大镐一举,“大家放心!别看满总年纪小,人家可方方面面都有人,大家谁也别怂!” 民工们听完信心更足,花衬衫那伙人却明显警惕起来。 这声满总叫的,让十八岁的我鼻涕泡险些美出来,觉得自己肩上担子更重,非得把这件事儿摆平不可。 刚到马主任办公室门前,便听见里面吵吵闹闹。 “我说马主任,王副厂长不是说好这工程交给我们的吗?” 我一听那矫揉造作的声音,就知道是上次被我溅了一脸泥的三寸金莲潘萍萍。 马主任假装为难,“可是……你们预算下不来呀?我当然要找别人了!而且这也不是什么大工程,就不用他王副厂长亲自指定了吧?” 我终于知道马主任上次骂得是谁了! 潘萍萍丝毫不把马主任放在眼里,竟然拍起了桌子,“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们公司跟你们合作可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怎么私自把工程交出去呢?” 我一听就火了,扔下铁锹便冲了进去,“凭啥必须是你们啊?你们自己预算下不来,狮子大开口,人家换人还有错了!” 潘萍萍一见是我,更加气不打一处来,起身气急败坏地指着我鼻子,裤袜下的接缝就露了出来,“原来是你这个小王八羔子,毛还没长齐呢,竟然学人家包工程?” 我这两天没事儿就补课,而且诺姐处处给我分析,哪那么容易被她唬住?便道:“我可十八了,拥有一个公民所有的权力,凭什么不能包工程?还毛都没长齐,你特么看过啊?” “你你你……” “你什么你呀?我听明白了,不就是你们自己搞垄断,把人马主任架空了吗?今天这活我还非干不可了,你能把我怎样?” 马主任是厂里专门负责工程的,被我说中心事,也憋不住了,大手一挥,“反正我们一切手续合法合规,你要不满意就让金大发亲自来找我,这事儿就这样定了,你走吧!” 潘萍萍气得浑身发抖,“好啊!狗还敢替主子做主了,你们等着瞧!”说完就扭着屁股往外走。 可走廊太黑,正好绊到我扔在门口的铁锹,身体前倾趴在地上,里面的小内内立时暴露在眼前。 我去!这女人玩得挺大呀!那裤袜竟然……还是鸡心领的……我不由哈哈大笑,马主任也忍俊不止。 潘萍萍爬起来大吼,“你们都给我等着,我去找王副厂长,这事儿没完!” 我没怎样,马主任却担心起来,跟我道:“这事儿要是找王副厂长,可就不好办了!虽说咱这操作在小工程里根本不算啥,可就怕那个老狐狸上纲上线,揪我小辫子!” “那个金大发最会假专业,动不动就甩出一堆假案例和千年图纸,显他们公司多能似的……” 我听他话中有话,便问:“那……那有啥解决办法没有?” 马主任想了想:“你看反正你们也是搞工程的,找个有资质的公司担保一下怎么样?只要活干好,能顺利验收,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这一下,可又把我难住了! 第10章 红姐的秘密房间 我给诺姐打电话,诺姐也奇怪,“怎么就几间小厂房,还搞上公司资质和图纸了?” 我说:“没办法呀!这不遇上撬行的了嘛!” 可这实在超出了诺姐的能力范围,他爸都多少年不干了,而且他们那时更不正规。 图纸是圆珠笔画的,拿出去更像草台班子,更别说资质和案例了。 挂了电话,我一直愁眉不展,知道这件事或许只有方红能够帮我。 我即使再不愿意……被人瞻仰。可是,总比直接断了我的财路强吧? 可拿起电话,又不由犯难,这么多天没联系她,也不知方红还记不记得我?一咬牙、一跺脚还是打了过去! “喂?柱子!” 方红这一句,瞬间让我安心,好歹她还记着我,说明我之前给她的印象……至少挺深。 “红……红姐,我有事求你帮忙……”我厚着脸皮,把自己遇到的情况跟她说了。 财路都快断了,还要脸干嘛?不过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算她拒绝也在情理之中。 可方红听完,只反问了一句,“那件事儿……你想好了吗?” 我当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想……想好了,为艺术献身嘛!” 电话那头忍着笑意,“那行!我在家呢,今天你自己过来吧!我现在走不开,但会给你留门!” 留门?好暧昧的留门。 到了方红家别墅,方红的画室已经装好。简约至极,根本算不上什么工程。棚顶、墙壁都贴了大理石。地面铺设了她之前就已准备好的白沙,已经可以使用了。 画室里支着一个画架,她穿着一件印满紫罗兰的真丝睡裙,正赤脚踩在上面作画。 她手指好看,脚趾也好看,上面涂着红色的指甲油,真是一个注意细节的女人。 我不得不承认自己俗气,人家那风姿绰约,飘飘欲仙,真跟小说里的仙女似的,还真不是我这一般的小老百姓可比。 周公子……真特么够性福的! 她见我愣愣地看着她,不由道:“你还愣着干嘛?” 我想也是,长痛不如短痛,咱也就别客气了,然后就脱起了衣服。 “你……你干嘛?”方红顿时满脸警惕。 我傻傻的道:“咱……咱不交易吗?” “哈哈哈哈……”方红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赶紧穿回去,否则小心我告你X骚扰!” 想想上次派出所留下的阴影,我赶忙又把衣服穿了回去。 方红眼神却微微发亮,如水似雾地上下打量着我,“才几天不见,愈发精壮了啊?” 这不废话吗?我天天干活儿,又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壮才怪。 方红干咳两声,面现正经,“咱这文化太传统,找个人体模特……尤其是年少精壮的很不容易。改天去我画廊吧,我把朋友和学生都叫上!” 我差点吐血,搞半天还是个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啊?她特么是把我当成动物园里的猴子了吧? 方红道:“我先把事儿给你办了,你把我手机拿来,就在沙发上!” 我对她家也不算陌生了,便去给她拿手机。回来时,那美丽的背影正站在落地窗前整理睡裙。 下午强烈的阳光透过轻薄的布料,勾勒出一个如梦似幻的完美身段。 妈的!这女人少一点嫌瘦,多一点嫌肥,真完美的跟雕塑似的。 她打电话还是那样,寥寥几句,就把事儿办成了,有能量就是有能量。 “我朋友的公司,已经联系好了,你说的直接去拿就行,还需要什么就跟他要!” 我松了口气,不好意思地抓抓头,“谢……谢谢了红姐!” 方红一笑,“举手之劳嘛!不过你不错呀,短短几天都能包工程了?但是……我建议你学些设计,工头是工头,要是真想做出好建筑,那可是建筑师的事儿!” “建……建筑师?” 方红拉着我上了二楼,推开其中一个房间,“你自己看吧!这里是我的设计!” 说完,已自顾自走到二楼的一侧去。那里有个休息角,她便翘起雪白滑腻的腿,在那里点着了一支烟。 房间里是来自世界各地的建筑,实拍与草图加在一起有几十副,落款都是英文名:FangHong,看得我啧啧称奇。 我这才想起来,方红的名片上的确有一条是设计院的讲师与美学顾问,我这才对上号。 方红没有理我,只是默默吸烟,我看的津津有味儿。出了房间,又随手推开另一间。 房间正中是一张超级豪华的大床,四处家具也奢华的仿佛外国电影。墙壁上挂着巨幅的婚纱照,那男人斯文纤细,应该就是周公子了。 “你?”方红却惊叫一声,忙过来把门掩了,责怪道:“谁让你开这间的?” 我赶忙解释,“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俩面对面站着,相互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甚至是体温。她比我矮半头,但在女人中,绝对算高了。 她脸一红,“我……我结婚了!不过……估计快离了!” 我心中一颤:不会是因为我小姨吧?赶忙追问:“为……为什么呀?” 方红有点不知怎么说,隔了好久才挤出一句,“我……我那方面不行,我冷淡!”说完,又走回那个角落,弹了弹烟灰,手却明显有些发抖。 冷……冷淡?我勒个去!青春期的我真无法理解冷淡的人,暗道:“这娘们……不会是人体画多了吧?” 我这时注意到她吸烟那一角的墙壁上,同样挂着一副人体油画,那是一个背影,面朝大海,细节刻画的极其细腻。 “那……那是你自己吧?” 方红一愣,“你怎么知道?” 我不好说是她刚才整理睡裙,阳光太足,她的睡裙又太透,只好抓抓头发不吱声。 方红白了我一眼,过来一把拉住我,“别看了,办你事儿去吧!” 可走了没两步,她又道:“你等等!”随后又反身拉开之前那间卧室走进去,再出来时,手中已多了一套西装,还有一双皮鞋。 “我看你俩身材差不多,这套他很多年不穿了,你拿去吧!谈生意不能没件像样的衣服!” 出门时,方红出来送我。她靠在门沿上,还是低头吸着烟。一条光洁的腿半弯,抵着身后的墙壁,竟让我想起了什么电影里的豪门怨妇,身上似乎有一种落寞的性感。 她会冷淡?我觉得这比我小姨会老同样让我难以置信。 第11章 只认衣服不认人 我打电话告诉马主任一切齐备,让他千万别松口。按方红给的地址取完东西回去时,已下午四点。 离得挺远,就发现工地旁多了一辆小轿车,似乎来了什么人物。 我怕出事儿赶忙跑过去,随即便听到一个嚣张的声音。 “我说二壮,你现在挺猖啊?连我们满总的主意都敢打?” 我定睛一看,竟然是抽着烟的吴振豪,身后不远处还跟着抱着肩膀,满脸冷漠的诺姐。 心里明白肯定又是诺姐怕我吃亏,叫吴振豪来给我撑场子的。 诺姐今天故意挑了件职业装,还戴了副没有镜片的黑框眼镜。可裙子太短,连黑丝上卡着的吊带都能看到。 她们那衣服本来就是拍照用的,玩得就是制服诱惑,所以看起来极为浮夸。 不过也寸了,就潘萍萍那着装风格,诺姐要不穿这身,还真压不住她。 被叫做二壮的花衬衫明显很怕吴振豪,连说话都有点结巴,“开始……开始谁也不知……那满总是豪哥的朋友啊?我们……我们也是混口饭吃!” 吴振豪满脸鄙夷,“混饭吃也得有点儿眼力见,看准场子,可别特么自己没都不知咋没的!” 二壮一脸惶恐,“豪……豪哥说得对!” 我见话锋不对,赶忙挤了进去,“有话好说,大家千万别动手啊!” 之前民工被人打还有还手的理由,可现在又找了道上人过来,这性质可就全变了! 吴振豪见我到了,一把夹过二壮的脖子走过来。二壮弓着腰,如只夹尾巴的狗,不敢发出一声。 “动手?二壮,你说你能跟哥动手吗?”吴振豪嚣张地拍拍他的脸。 二壮都不敢正眼看我,忙道:“动……动啥手啊?都是我们瞎了狗眼,不知……不知满总的实力!” 黑脸三人见果真没有跟错人,兴奋地对民工们大喊:“看到了嘛!这就是满总的实力,大家今晚加加班,把耽误的工都给我抢回来!” “好!”民工们顿时群情雀跃、干劲十足。 “豪哥,谢谢你啊!”其实我打心眼儿里不愿意跟这种人接触,尤其是吴振豪这种个性,我总感觉他以后非出啥事儿不可。 可毕竟帮我解了围,我还是不得不感谢一下。 诺姐这时却已走过来,“谢什么谢呀?他巴不得呢!” 二壮听吴振豪还巴不得帮我忙,心里更怕,谄媚的笑容让我一阵不适。 诺姐一把拉过我,“走吧!去办公室,估计马主任正焦头烂额呢!” 诺姐到这之后第一个就见了马主任,已把事情了解得明明白白,还真是个好帮手。 二壮想借机溜掉,吴振豪却道:“别呀?咱哥们儿都好久不见了,事儿办妥了正好一块聚聚,带上你兄弟!” 这吴振豪单人匹马就解决了二壮这一大伙人,我心里还真有些佩服,怪不得诺姐说他不是小人物。 上了车,诺姐见我手里有套衣服,抢过去一看吓了一跳,“小兔崽子,哪儿来的?” 我随口答:“红姐给的呀,还有一双鞋。” 诺姐看了看,便趴在我耳边道:“这套下来得七八万,你小子不是被她包养了吧?” 野模毕竟也是模,诺姐对品牌有研究,多半不会错!我听得一阵心悸。 一套行头就七八万?而且还是那位周公子淘汰的?这有钱人的消费,还真是咱无法想象的。 “把衣服换了!一会儿别让人瞧不起!” 我只好勉为其难把衣服换了,心里想的却是:这要是能卖个二手?岂不是离我的目标更近了一步? 那套衣服我穿得有些紧,估计是周公子太瘦,不过也显得我更加干练、健美。 诺姐的眼睛好像带着点小星星,“人靠衣裳马靠鞍啊!就这么几天,你又变身小少爷了!” 还真是,自打进了省城,我就觉得自己的人生仿佛开了挂,再也不是曾经的丧门星! 到了地方,诺姐让小豪和二壮在楼下等,二壮兄弟的车也随后到了。 我跟诺姐刚到门口,便听见里面三寸金莲夸张的浪笑,“咯咯咯咯……他有资质?谁信啊?就他那一身地摊货?一看就是个死民工!上次我车子抛锚……” 她抖了抖自己那双小高跟,“又怕把我的轻奢鞋子弄脏,你猜那小子怎么着?他想驮我出去,还跟我要五块钱,咯咯咯咯……简直一点男人风度都没有!” 我听得暗骂:这婊子还真特么能颠倒黑白! 马主任对面坐着一个领导模样的人,想来就是王副厂长。 他翘着二郎腿,一边抽烟、一边喝茶,好像正等着看一场好戏,“他就一个臭民工,没文化、没教养、没素质,跟他一般见识干嘛?” 马主任毕竟是收了钱的,还真向着我说话,“别这样说嘛,人家才多大?没听过那句话嘛,莫欺少年穷!” “啊呸!”潘萍萍不可一世地掐起小蛮腰,“莫欺少年穷也得看是谁家的少年!就他?一看祖上八辈就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泥腿子,进了城又怎样?还不是个臭民工的料?” “呵呵!干好的几年回家还能娶个村姑,不好的没准儿被人坑,工资都拿不到!你们知道城南有个城中村吧?那些妇女三十块一次,就是专门服务他们的,啊哈哈哈……” “就他这身份还想驮我?我还怕把我屁股硌瘪了呢!” 我在门外听了一肚子气,终于知道诺姐为什么让我换衣服,就是给这些势力眼看的。 我干脆闯了进去,“呦!这是谁这么喜欢跟小姐比呀?是觉得自己卖得比她们贵么?你屁股是纸糊的,还是泥捏的?怎么就特么那么容易瘪?估计是别的原因吧?” 潘萍萍听到我的声音一怒,可看到我身上的衣服又不禁一愣,上下扫视着,“你……你是?” 诺姐这时已从我背后转出来,不屑地瞥了她一眼,“你这娘们儿还真是只认衣服不认人,这是我们满总啊!” 我也加了一句,“对啊!就是你口中那个祖上八辈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没文化、没教养、没素质的泥腿子!” 想必这身衣服是真有啥奇效?包括马主任在内眼睛都直了。而随着诺姐的出现,潘萍萍身上的光彩也被掩盖,一时间竟也自惭形秽。 王副厂长肥胖的身躯已站了起来,“难道这位小哥就是你口中的那位……满总?”这明显跟潘萍萍刚才所说的对不上啊! 可转向诺姐,一双眼又变得色眯眯的,“这位小姐又是?” 诺姐嫌弃地挥挥手,“谁小姐呀?你才小姐呢?你们全家都小姐?我是满总的公关经理!” 公关经理?诺姐还挺会自封的,不过……我却突然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想法! 第12章 就你那破鞋? 马主任见我手里拿着一包资料,立时就猜出事情办妥了,忙过来要接,“你看!我就说嘛,别看满总年纪小,前途不可限量,我们手续一样不缺!” 王副厂长在诺姐那碰了一鼻子灰,正想找茬呢,干脆一把抢过去,拆包就检查起来。 潘萍萍眼神古怪地打量着我们,“有什么了不起?别以为随便挂个烂公司就行了!这就跟穿衣服似的,就怕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关键还得看谁的公司有实力,资质等级高……” 诺姐不屑道:“你们装什么专业呀?谁不知诚信盖得楼就跟你那屁股似的,说塌就塌?江城都臭大街了!” 潘萍萍本来就对诺姐压她一头恼火,指着便骂:“你……你胡说什么?老娘的屁股可是真材实料,才不是豆腐渣工程呢!” 别人没说,她自己倒先承认了!诺姐看着她无礼的手指,只是淡笑,却不想理她。 王副厂长验完那包资料,眉头已越锁越深,不可思议的道:“特级资质!” “特、特级?”潘萍萍一下就不淡定了。 王副厂长点点头,“这么小个工程,竟然拉来京城公司的总部担保?你小子能量不小啊!” 我那时根本分不清有什么区别,完全云里雾里,马主任却已围过去。 看了好一会儿,腰板却不知不觉直了起来,干咳两声,“怎么样啊王副厂长?我就说我不会找错人吧!” 县官不如现管,而且我们这边的公司更有实力,王副厂长也无话可说。 潘萍萍却气得一跺脚,“什么嘛!肯定是假的,就凭你们这个草台班子,凭什么有大公司担保啊?” 我不由一笑,“你这娘们儿还真是一贯的狗眼看人低,咱们走着瞧吧!”我打量了一下她那风骚的穿着,“还造谣我想赚你五块钱?就怕你以后想跪舔我都没有资格,还不如城中村里三十块的妇女呢!” “你……”潘萍萍气得抓心挠肝。 王副厂长把那包材料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实在找不出什么破绽,只好放弃了似的一丢。 浑浊的眼睛透过办公室那幽兰的二手烟盯着我,“行啊!这还有啥可说的呀?”又冷冷一笑,“那你们就接着干呗!” 我心中一喜,这事儿可算被我挺过去了,方红又帮了我大忙! 潘萍萍却继续胡搅蛮缠,“这……这就完了?” 王副厂长道:“人家手续齐全,先斩后奏,马主任又直管,你还想咋的?” 拍了拍她肩膀哄道:“不就一个小苍蝇腿儿嘛!你们回去准备那个大工程吧?记得这次找个好担保!” 大工程?他无意中的一句话,却再次让我捕捉到商机。 王副厂长起身走到我面前,冷冷一笑,“好好干啊小子!天有不测风云,可千万别出啥岔子。萍萍,咱走!” 项目虽小,潘萍萍心里却咽不下这口气,都已经走了,又回头冲我做了个不雅的手势,“小王八羔子,咱们……” 可话还没等说完,那根中指已被诺姐一把抓在手里,“臭婊子!我忍你很久了!” 潘萍萍弯下腰去大叫,“哎呦!痛!痛……”白花花的美肉在胸前忽隐忽现。 诺姐咬牙切齿,“下次再敢指着我弟,小心我给你撅折了!” 诺姐一松手,潘萍萍险些跌在地上,眼含泪珠,“没文化!没礼貌!一帮素质低下的人,你们给我等着!” 诺姐却呸了一声,“破鞋!” “你说谁呢?”潘萍萍嘴上凶狠,眼神却已明显怕她。 诺姐却只是盯着她脚上那双高跟鞋,“呵呵!三寸金莲,我还以为是什么好鞋呢?原来就是双A货呀!” 这下可刺伤了潘萍萍的自尊,“你……你放屁!老娘这可是从国外带回来的!就你这破工程?都赚不到老娘几双鞋!” 诺姐啧啧嘴,不屑地看着她,“你可拉倒吧!这是今年三月的款吧?看到鞋面的金属扣了嘛!正品表面是镀金的,你这光泽明显发贼!姐妹儿……你被渣男骗了!” 王副厂长听到这脸色突变,忙咳了两声,“你……你听她胡说八道什么?快点走吧!” 潘萍萍却一把推开他,脱掉鞋子仔细检查了一遍,瞬间变脸,指着王副厂长大骂:“好你个王长林,我特么替你赚了多少钱啊?你竟然……“ 王副厂长暗骂这个女人缺心眼儿,压低声音道:“你特么嚷嚷什么?生怕别人听不见是不是?没人特么管你,自己留这吧!”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狼狈下楼,我这才算长出了口气,马主任干咳两声,指着窗外道:“你们过来看!” 我和诺姐赶紧过去,王副厂长指着楼下正在抽烟的吴振豪和二壮道:“那个金大发没那么好惹,你们可得加点儿小心!” 我还以为他惊讶什么呢!“没事儿,他们也已经搞定了!” 马主任看着我有些不可思议,“行啊小子,看来我没看错人!” 我赶忙反问,“马主任,他们刚才说的大项目又是什么啊?” 马主任脸色一沉,“公司扩大经营,要在下市县再开一个分厂。不过这事儿你就别想了,他早跟人内定了!” 说完拍拍我的肩膀,“我们这种人,有汤喝就不错了!别想那些不切实际的!” 说到这又有点儿犯愁,“听见王长林那老王八蛋的话了么?估计是要卡验收,咱们还是得加点小心!” 我不由犯起了嘀咕,“我们把活干好,让他找不出毛病不就得了?” 诺姐这时却接口,“哪有那么容易?工程就这样,如果负责人太多,只要有一个不签字,就别想拿到工程款!” 我心里咯噔一下,妈的!小爷还是把这事儿想简单了! 马主任马上又给我们吃了定心丸,“放心!王长林不过也就是想捞点,这事儿就交给我吧!” 我那时才搞明白,原来这所谓的回扣……马主任一个人也吃不下…… 下了楼,副厂长王长林那臃肿的背影正迈着领导步向前走,显然啥事儿没跟潘萍萍说好。 潘萍萍正扔出一只鞋子大骂:“王长林,我三寸金莲就特么从不穿假鞋!” 回头看到我和诺姐,更是觉得没脸见人,便冲不远处还在车前吸烟的二壮和吴振豪撒气,“你们两个干嘛的?还不来扶老娘一把?” 这娘们眼也是真够拙的,竟又把吴振豪认成了二壮手下的小弟。 吴振豪骂了声,“卧槽!上车!” 大壮不敢拒绝,慌忙跟他上车,随后车子就直冲过来,在潘萍萍身前玩儿了个漂移。 潘萍萍一屁股坐进水坑,整个人已成了泥塑的,还不忘大骂,“李大壮,你个王八……” 还没等骂完,吴振豪的手里已掏出一把卡簧,“再哔哔,老子现在就花了你!” 大壮却已满脸谄媚的帮我拉开车门,“满……满总,您请上车!” 潘萍萍整个人立时傻掉。 我看着满脸泥水,仿如落汤鸡似的潘萍萍,冷笑道:“臭娘们儿,希望下次再见到你时,你能学会什么是礼貌!” 第13章 真心话大冒险 吴振豪上次就跟我约饭,但被我推掉了,这次帮了我这么大忙,再推显然不好。 我现在兜里也算有了俩子儿,本想请他吃顿大餐。 可吴振豪却起高调,“吃饭有啥意思?到我那玩玩去吧!” 我是从这次才知道,吴振豪是看场子的,工作地点是城西的一间迪吧。 我还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这就是所谓的纸醉金迷吧?明明那么多灯,却没有几盏是正经照明的。 打碟、领舞的小妞穿得一个比一个清凉,下面跳舞的男女一个比一个疯狂。 吴振豪开了一个卡座,我对二壮他们没啥兴趣,那些穿着暴露的小妞却差点儿让我眼睛不够用。 吴振豪道:“小哥,要不要我把她们叫下来陪你喝个酒啊?”他指了指一个正在跟钢管较劲的女孩。 我还没等开口,诺姐先不干了,一屁股坐在我身边,抱住我,“别特么把我弟教坏了,她才多大点儿孩子!” 吴振豪酸道:“呦!这醋让你吃的,我过去还真不知你这么喜欢正太?一直以为你喜欢我这款呢!” 诺姐道:“你哪款呢?头发丝儿里都是骚味儿!” 不知是气氛使然,还是别的原因,诺姐贴我贴得更近,还故意把我的手放在她的大腿上。 那种滑不留手的丝袜触感,让我平生第一次感到这么美妙。 吴振豪去取他自己的酒,这里面卖的是啥?他比谁心里都有数。 我的注意力好不容易才从领舞身上回到诺姐这,可随后诺姐却甩开我的手,“你还挺不客气?还真特么摸上了!” 我有点儿尴尬,谁让咱啥也没见过,可又有一颗少年求之若渴的心呢? 吴振豪没到,酒先上来了!二壮给我倒了一杯,就跟其他人喝了起来。 我见都是洋酒,也抿了一口,可诺姐却一直不动。我有点儿好奇,“诺姐,你咋不喝呀?” 平时她跟小姨都特别爱喝,今天咋还装上淑女了? 诺姐翻翻白眼,贴在我耳边说:“没听过女人不喝多,男人没机会嘛!我跟你小姨在外面从不喝酒……” 之后,她又跟我讲了很多事儿。 说一定要小心这里的女孩,很多都是做销售。给的酒别乱喝,给的烟别乱抽,还告诉我常来这里的女孩没几个好东西。 诺姐一笑,“就这小灯光、小氛围……你看谁都不错,第二天卸了妆……保证吓你个半死!” 我连连点头,诺姐绝不会坑我! 况且我不过就是好奇,就这一会儿脑袋就被震得嗡嗡的!我一直觉得任何时候,人都必须保证清醒的头脑。 可我眼睛刚一扫,便对诺姐刚才的话产生了怀疑,这里真的一个好女孩都没有吗? 斜对面卡座有一群跟我年纪相仿的男孩女孩,而且全部穿着高中制服。 桌上有个蛋糕,上面插支小旗:第一中学高三(6)班毕业舞会。 其中有个女孩十分腼腆,面对同学的劝酒一直摇头,跟整个迪吧的气氛格格不入。 我看的有点儿眼直,纯成这样?该不会也是因为迪吧里的灯光滤镜吧? 没一会儿,吴振豪已带了几个女孩过来,个个穿得清凉、性感,大大方方就往二壮他们身边一坐。 我偷偷问诺姐,“这……这些是小姐吧?” 诺姐嘘了一声,“她们还真不是,都是下班来找刺激的白领,甚至还有大学生!” 我一下明白了!没准儿对面卡座那些也是故意搞啥……制服诱惑。 吴振豪见我俩聊得欢,又问:“诺诺,真不打算换个位置啊?” 诺姐摇头,“说不换就不换!” 吴振豪不屑,“这么多美女,你也不问问人家小哥想不想换?” 诺姐掐了我一把,我马上摇头。 吴振豪有些脸黑,“我这几个小妹妹个个胆大,一会儿她们玩儿什么,你们可就得跟着玩儿什么!” 我没懂吴振豪的意思,诺姐却撇撇嘴,“姑奶奶什么没见过?难道还会输给一帮小丫头?” 吴振豪气道:“那你可别后悔,咱们就玩儿真心话大冒险!谁输了,要么回答隐私问题。要么就得由其他组指定,跟身边的人完成特殊挑战!” 我还没等想明白,身边的女孩却已纷纷大笑着举手,“啊哈哈哈……我同意!” 妈的!看来诺姐刚才说的没错,怎么感觉她们比我们村西头的刘寡妇还要饥渴呢? 诺姐也吐槽,“卧槽,还真特么是一代新人换旧人,姑奶奶跟你们拼了!” 我大概猜出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反正有诺姐在,肯定不会让我吃亏! 可一边玩儿,还总是鬼使神差地注意着斜对面那个清纯女孩。 第一轮,一个女孩输了,她选了大冒险。被要求与身边的男伴湿吻三十秒,那女孩二话不说,抱着就啃,时间到了还不想松开。 第二轮,二壮输了,也选了大冒险。被要求舔一个女孩的丝袜三十秒,女孩主动抬腿…… 我已有点儿咋舌,寻思这帮人怎么都这么傻?没人选真心话呀? 第三轮,终于有一个女孩选了真心话,可却被要求详细描述第一次的全过程。 女孩娓娓道来,我听得彻底傻掉,我勒个去!怎么说得跟小电影似的?你特么就不会撒句谎吗? 第四轮、第五轮、第六轮……大家越喝越多,一局比一局过分,我已经生出了准备逃离的想法。 可不巧,第十一轮的时候,诺姐输了! 吴振豪从口袋里拿出个杜蕾斯,跟诺姐道:“诺诺,你不牛逼吗?有本事就跟小哥去卫生间,让他把这玩意儿给我装满!” “啊哈哈哈……”现场立时闹成一团。 我脸一红,再傻也明白是什么意思,正想着如何下台,诺姐却直接站起来,“吴振豪,你是真以为姑奶奶不敢是不是?” 吴振豪继续加码,“诺诺,这可不是开玩笑!我可会找两个小妹妹现场监督的!” “豪哥,咱们这……” 不待我说完,诺姐已一把抢过套子,直接拉起我,“柱子,咱走!” 我勒个去,我整个人都是懵的!这这这……我已经完全失去控制了。 诺姐拉着我径直走向卫生间,身后还真跟过来两个女孩不断偷偷交头接耳。 “诺……诺姐!其实……你可以选择真心话,直接撒个谎的!” 诺姐道:“那帮玩意儿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放过你?而且小豪那二逼一直想追我,我正好借这个机会让他彻底死心!” 随即就拉开门,一把把我推进一个隔间,紧紧把锁上了。这狭小的空间,诡秘的氛围,不禁让我心脏狂跳。 诺姐忽就把一条长腿跨在马桶盖上,嗤一声撕碎了自己的一片丝袜。用牙咬破包装,拿出那只颤巍巍的小雨衣,道:“咱开始吧!” 第14章 我非毁了她不可! 害臊、兴奋、期待、恐惧……我的心是凌乱的…… 真没想到,我宝贵的第一次竟不是小姨?而是以这种方式交给了诺姐? 我脸红心跳,全身发烧,“诺、诺姐……我、我不太会!” “会你个毛啊!”诺姐照着我头顶就是一记爆栗,“想得倒美!我是让你自己导一管儿出来!” “什么?”我差点吐血。 你、你特么这不是不讲武德,弄虚作假吗?廉耻二字被狗吃了吗?你特么拍拍大胸问问自己,良心不会痛吗? 诺姐看我一脸失望,不由凶恶起来,“导啊?” “你……你……你在这我导不出来!”满肚子的辛酸泪,化成我脸上的可怜巴巴。 诺姐疑惑地盯着我,“不对呀!我在这你应该导得更快呀?”随即眼神又微微眯起,一看就满肚子坏水儿,“是不是……得给你一些刺激?” “我……我……”我刚准备点头。 诺姐马上又笑弯了腰,“逗你呢!看给你吓那样!” 我心里想死,刚才特么小爷到底在虚伪什么?本来该直接点头的。 这时卫生间外传来一阵敲击,明显是两个女孩正在催促。 诺姐骂道:“妈的!还挺敬业!”又回头问我,“用屁股撞墙总会吧?” “啥?” “用屁股撞墙啊?”诺姐说完,自己先撞了一下,随即发出一声娇喘。 我立时有了反应,赶忙蹲下身去不敢起来。 诺姐翻了个大白眼,“你就这点儿出息!” 她刚想给我做思想工作,卫生间的门已被人推开,接着是急匆匆的脚步声。这明显不是那俩监督的,因为她们都是高跟鞋,而这两人明显是运动鞋。 诺姐这时也吓得一脸惨白,瞬间不敢再吭声。 有人拉了拉我们这扇门,拉不开便分左右而去。 左边的烟嗓女孩道:“妈的!田珍珍那贱人真特么能装,怎么就一点酒都灌不进去呢!” 右侧隔间道:“显她家教好呗!” “不行!好不容易约出来的,我今天非毁了她不可!否则等她进了江城大学,再约出来就更难了!” 我心中一动:“这不是我考上的那所大学吗?”可随即又醒悟,“这不会就是斜对面那桌搞什么毕业舞会的吧?” 两人继续道:“那怎么办啊?” “怎么办?饮料里下药呗!” 我心中砰砰乱跳,刚才的兴致已完全没了!一下就想到了那个一直不肯喝酒的清纯女孩。 两人上完厕所离开,诺姐却已趁着刚才的空档,在套子里塞进了一些护手霜。 对我道:“装点儿水进去,别太多啊!自己多少量有点儿数!” 我心中暗骂,不情不愿地打开水箱盖子,弄点儿水掺在里面,而诺姐继续用屁股撞墙,偶尔发出一阵呻吟。 我口干舌燥,赶忙去想二姥爷的脚后跟,把套套羞答答地交给诺姐。 诺姐打个疙瘩,用手捏捏,两者瞬间混为一团,她递到我面前,“像不像?” 我下意识躲开,点点头,“像!就是……太凉了!” 诺姐略一思索,“哦~~还是你们男人了解自己!”说完就直接塞进胸衣,也被凉得直咧嘴,“没事儿,一会儿就热乎了!” 低头看表,喃喃自语,“有……三分钟了吧?咱们走吧!” 我一把拉住她,求道:“诺姐,别……别这样……我想有点儿尊严……”随即脸一红,便自己乖乖地撞起了墙板。 诺姐乐不可支,“小样吧!事儿还不少,你想有多少尊严……自己控制吧!” 她又自顾自把头发弄散,故意搞得衣冠不整。 半小时后,诺姐已坐在马桶上打哈欠,不耐烦的道:“你差不多行了啊?牛逼吹得有点儿过分了……” 我继续撞墙,“你……你在让我坚持十分钟……” 一小时后,我终于停止了撞墙,抹抹额头的虚汗,“行……行了!” 诺姐翻了我一眼,我刚要推门,诺姐却突然扑过来对着我一通乱吻。 我整个人彻底发烧,可她又火上浇油,解开我扣子又是乱抹一通。 就在我即将爆发兽性之时,她却又突然住了嘴,满意的看看我,“嗯!有点儿唇膏才真实,走吧!” 我恨不得一指头戳死她,她特么要是晚三秒,小爷可真要认真了! 出了门,那俩女孩果真还在门外等着。只是看我的眼神怪怪的,甚至还有点儿……恐惧? 我知道肯定是被我的男性雄风震惊了! 回到卡座,诺姐把杜蕾斯往桌面上一抛,正掷骰子的人群呼啦一声散开。 诺姐头发凌乱、衣冠不整,我又满脸唇印,一脸疲惫,所有人都当真了! 诺姐对吴振豪道:“热乎的,检查一下吧!” 吴振豪看了眼两个女孩,两个女孩纷纷点头,吴振豪瞬间面如死灰,苦楚地看了诺姐一眼,酸道:“诺诺,没……没必要!” 随即突然变脸,上去就给了二壮一拳,吼道:“还特么愣着干嘛?赶紧扔了去啊!” 我实在已不想再玩儿这个过分的游戏,小豪也明显没了兴致。 我知道这回把他得罪了,赶忙打个招呼跟诺姐告辞而去。 出了迪吧,诺姐一直笑个没完,我懒得理她,便去取车。 可刚取到车,便见三个穿着学生服的男孩正把一个女孩扶上出租车。女孩正是那个清纯女孩,可已人事不醒。 我心里一沉,立时想起那俩个女孩要给她下药的事儿,不由热血一炸,“妈的!这个叫田珍珍的哪里得罪她们了?竟然玩儿这么脏?” 于是便给诺姐打了个电话,让她自己打车回去,我却尾随着那辆出租车而去。 车在一间快捷酒店门前停下,三个男孩把田珍珍拖下车,然后就进了酒店。 等我停好车进去,已不见了踪影,便问前台,“刚才那几个学生呢?” “这……”前台服务员支吾着,“您……你有证件吗?” 我立时怒了,“什么特么证件?没看有捡尸的吗?等特么出了大事儿,你们也得负责任!” 前台经理见我衣冠楚楚,料想不是普通人,赶忙道:“幺幺零八!” 找到幺幺零八,我便开始急促地敲门。 隔了好久才有人答,“谁……谁呀?”声音明显有些发抖。 我眼珠一转,“我酒店经理,刚才看我表妹田珍珍喝多了,故意上来看看!” 里面立时炸了锅,随后便听到一阵议论声。 “快点儿的!要不老子报警了!” 里面马上急道:“哥,别的!”随即又缓和下来,“我们同学聚会,刚才珍珍喝多了!” 门终于开了,三个小子满脸紧张。我朝床上看了一眼,好在来得及时,田珍珍衣裙整洁,只是睡着了。 其中一个小个子笑笑,“表……表哥,我们……” “我去你妈的吧!”不等他编完,我上去就是一脚。 城里孩子哪有我劲儿大,被我一脚踢出老远,三个家伙撒腿就跑。 我指着他们背影大骂:“再特么让我看见你们,腰打断、腿打折,肋把扇子打骨折!”我朝地上狠狠地唾了一口。 第15章 解释不清的血渍 田珍珍躺在床上,虽然很美,却绝不像童话中的睡美人。双颊通红、眉头微蹙,好像正做什么噩梦。 这女孩……还真不是什么灯光滤镜,她连妆都没化,正常的光线下毫无保留的映照着她的美。有那么一刻,让我仿如是在梦中。 “妈的!我乱想什么呢?人家里肯定急死了!” 我去找她手机,可运动背包里有万能充却没有手机,我只能去她身上翻找。 小心翼翼捏着她身上口袋,甜甜的兰麝之香让人意乱情迷。 她一声梦呓,开始微微夹腿,呻吟道:“我……我好热!”然后便开始撕扯自己校服。 我勒个去!妹妹,你别这样搞?我解释不清啊? 我想阻止她,可我越阻止她的眉头蹙得越紧,眼角甚至已急出泪花,似乎真的难受到极点。 我之前一直没有关门,怕遇到警察查房说不清楚,这时却不得不过去把门关上。 可再回来时,田珍珍的校服已卡在脖子上,露出了里面的运动背心,可还一直在那不断撕扯着。 我勒个去!“这……这特么会引起窒息的?妈的,死就死吧!” 我只好帮她把校服脱下来,估计这种状态应该是药物作用。 我便抓起桌上的矿泉水往她嘴里灌,想稀释药物成分,让她尽快清醒。 可她牙关紧咬,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只灌进去了一点儿。 这会儿功夫她把自己搞得更加狼藉,可爱的罩罩包裹着两团丰满。虽还不如小姨和方红,可在这个年纪,也绝对堪称富饶了。 她浑身红得如同火烧,我只好壮起胆子在她身上触了触。妈的,再这样下去,非烧坏脑子不可! 我又想起了给二姥爷醒酒的办法,便到卫生间用凉水把毛巾浸湿。可那西装笔直,又偏瘦,真的不适合干活儿,我只好换上浴衣。 可等洗完毛巾再一回头,我特么差点儿炸了!感觉嘴上惺惺的。对着镜子一照,小爷竟然真流鼻血了,这绝不是比喻! 我突然就想,“这……这特么不是中了段誉在绝情谷的那种春药吧?据说中了这玩意儿,如果不那啥……可能会死人?” 我这英雄救美的同时简直等于当被告啊?可随即又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妈的!无耻小人!臭不要脸!找……找特么什么借口?你还真把小说当真事儿啊!” 冲动和理智两个小人儿在我心里打了好一会儿架,我最终还是决定以身犯险。果真如我所料,随着我的擦拭,田珍珍的眉头也渐渐开始舒展。 可就在这时,电话突然响了!我赶忙接起来。 “喂?” 随即便听见对面小姨和诺姐的吵闹声。 “你可真行!竟然带柱子去吴振豪呢!” “哎呀!有什么大不了嘛?他都多大了,就是应该多认识社会嘛!” 我怕她俩继续吵,赶忙又唤了两声,“喂喂?” 小姨那边终于说话了,“柱子……你在哪儿?” 我一路光顾着跟车,还真不知这是什么地方。 “我、我……”我正“我”着,田珍珍火热的身躯竟扑了过来,一把抱住我,“我……我好热,好难受!” 手机突然一阵警报,偏偏在这时……没电了! 这特么……也太寸了? 田珍珍抱着我,四肢紧紧缠绕,如同卧冰求鲤,“你好凉!好舒服!” 我本想推开她,可见她脸上满足、幸福的笑容,又犹豫下来。 或许还不仅仅是这样,因为我同时也生起了另一种感觉,这是跟女孩在一起除了欲望之外的另一种感觉。 我说不明白,但也觉得跟她的笑容一样,会有一种莫名的幸福、满足,甚至是安全感。 这种感觉真的让我奇异、留恋,甚至是贪婪,准备推开她的手又慢慢缩了回去。 …… 第二天,我是被一声尖叫惊醒的。睁眼一看,田珍珍正缩在床角抱着被子,看着我的眼神如小白兔看着大灰狼。 我怕她误会,赶忙解释。 可田珍珍不信,只是摇头,“我……我才不信!我同学怎么可能害我?我……我要报警!” 说着便去床头抢电话,我吓得扑上去,一把将她摁住,田珍珍不禁又大哭起来。 我赶忙放手,却想起一件事儿,“对了!你可以打,你问问前台昨天谁带你来的不就行了?” 田珍珍觉得有理,这才打电话去跟前台核实。说了没两句,就无力地挂了电话,捂起脸再次大哭。 我见她伤心欲绝,更加手足无措,“你……哭什么呀?我又没欺负你?” 田珍珍继续哭,“我……我不懂她们为什么要害我,我还一直拿她们当朋友呢!” 我忙劝她,“你咋比我还单纯呢?我们这年纪本来就是不可理喻的年纪,那个烟嗓儿女孩说要毁掉你,或许只是嫉妒你长得好看,又或许是成绩好……” 田珍珍一愣,“你说烟嗓儿?那我知道是谁了,她是高鹤,我闺蜜……” “你闺蜜?”我虽想到她同学可能会坑她,可这还是让我有点儿吃惊。 田珍珍似乎也觉得有点儿讽刺,“她……喜欢一个男孩,可那男孩毕业时……突然向我表白。再加上我家里有事……去不了清北了,所以正好跟那男孩都上了江大。而高鹤……只考上了大专……” 我一下什么都明白了,高中毕业这种三角恋不少,可像那个高鹤这样做,就特么太歹毒了! 我只好劝,“你……你就别哭了嘛!反正她也没得逞,而且你还认识了她的真面目,省了以后继续害你!” 田珍珍听我这么说,终于抹干了眼泪。她见我年纪跟她差不多,便问:“那……那谢谢你了!你……你是哪个学校的?” 我抓抓头,虽然不打算念了,但还是道:“说来也巧!我也是今年江城大学的新生!” 她眼睛忽地一亮,“这么说……我们也是同学?” 我赶忙点头,可却禁不住打了几个喷嚏。 田珍珍脸色更红,“你感冒了?昨天……没睡好吧?” 我不由吐槽:“可别提了!你昨天一直说抱着我凉,抱着我舒服,我身体一热……就去冲凉,冲完你再抱……一宿冲了七八次……” 田珍珍竟被我这句话逗笑了,“你……你心眼儿真好,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满玉柱!” 田珍珍咯咯直笑,“你这什么破名字呀?真土!” 我当时就不乐意了,“什么叫土啊?中流砥柱,擎天之柱,小爷这名字可是如假包换的国之栋梁!” 田珍珍看我的眼神忽就有点儿奇怪,立时又如受惊小鹿般的闪开。 可就这一眼,恰巧看到了床单上一块不显眼的血渍,再次放声大哭,“你……你还说什么也没干?呜呜呜……” 我一拍脑门:“妈的!什么情况?这下小爷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第16章 你得对我负责! 可哭了一会儿,她又觉得哪里不对。朝自己被窝里看了一眼,顿时“啊呀”一声大叫。 我被她叫的莫名其妙,“你……你又咋了?” 田珍珍一阵尴尬,红着脸道:“不……不好意思啊!是……是我自己姨妈来了!” 我勒个去!这都什么事儿啊?我大大松了口气。 田珍珍有点儿难为情,可又不得不说,“那个……那个……你能帮我去买个姨妈巾么?我……我没带!还有……帮我买套衣服,那套……我不想要了!” 对别的男人来说,给女人买姨妈巾或许是件尴尬的事儿。可我不同,我从小就帮二姥、小姨买,早就脱敏了。 连忙点头,“好的!” 我去卫生间穿衣服,穿好后,田珍珍还窝在被子里。只是床头却多出了两张卡片,一张信用卡,另一张是某店VIP,下面还压着张小纸条。 田珍珍道:“我……我内外都得换,写了个小清单,你到卡上那家店去,说我的名字就行,她们知道我尺码!” “好……好的!”我仍旧爽快答应。 我见她半天没吭声,便抬头望去,没想到她又在偷看我,四目一触,她马上又缩了回去。 我干咳两声,掩饰尴尬,“那个……我手机没电了,你那有万能充吧?” 她点点头,“你留下吧!待会儿我帮你充!” 出了房间,我总算松了口气,跟田珍珍在一起的感觉太奇怪了。我之前身边也有同龄女孩,可我总觉得她们跟小姨相比,简直索然无味。 而田珍珍却显然不同,怎么形容呢?哦对了!如沐春风…… 总是有种冰雪消融,一切都开始复苏的样子,甚至突然让我觉得……或许上学,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买好姨妈巾,我便拎着袋子往田珍珍说的那家店走。还真如她所说,一刷卡,人家就知道她是谁。 “先生,您这边选!” 我这才意识到,原来我还得帮她选衣服……忽就有点儿头痛。可转念一想,又偷偷乐出了声。 “这岂不是说,她可以任我打扮吗?”于是,立刻行动起来。 我拿出自己毕生的审美,在店里翻来覆去地挑。这店里的风格太少女,但我还是如愿的挑到了低胸小洋装、超短百褶裙,渔网袜、小高跟一样不少。 我去!没想到田珍珍小小年纪就有D了?这以后……还不得上天呐?可当我看到T型小裤裤的时候,还是不由咯咯笑了起来。 两个店员看我的眼神充满警惕,我怕她们报警,只好停止了猥琐的笑。 等我把选好的衣服全部拿上柜台,两个店员纷纷脸红,“这……这好像不是她平时的风格呀?” 我眼睛一立,最讨厌别人质疑我的审美,“你们管那么多?人家让我买,又不是让你们买!” 她们看了眼桌上塑料袋里露出的姨妈巾,以为田珍珍开始谈恋爱了,只好包了起来。 一刷卡,收银台便发出一阵语音,“三千六百五十元整!” 我差点儿背过气去。妈的!不就一学生妹么?怎么消费这么高? 好在店员不是跟我收钱,刷完卡就还给我,“先生您拿好!” 为了对得起我这身高级西装,我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平淡如常。 出门却骂了一句:这特么田珍珍,家里八成是有矿吧? 回到酒店,田珍珍正在浴室洗澡。听见我回来,便让我把姨妈巾和买的衣服送进去。 我本还指望能跟电影上一样看到什么香艳画面,可谁知只是一层冒着热气的布帘,不禁觉得有些无聊。 可没多久,就听浴室里的田珍珍一阵大叫。 我不由心虚,该不会是嫌我挑得衣服太贵了吧? 接着便听她带着娇嗔的道:“谁……谁挑的衣服啊?” 我洋洋得意,“我呀!好看吧?这可是我照着时尚杂志上挑的?” “哪……哪本时尚杂志啊?” “《花花少爷》呀!” 高中时,县城有位同学把那本杂志带进学校。三年时间,纸页都被我们翻白了,张张烂熟于心! “你!!!” “又怎么了嘛?”这丫头事儿真多。 “算……算了!”田珍珍想了想,还是放弃了挣扎。 等她从浴室出来时,我的眼睛差点儿砸在脚面上。我勒个去!我就说自己的审美肯定没问题嘛! 田珍珍见我眼里似乎有魔爪,禁不住小脸儿一红,跺脚道:“你……你可真是个大色狼,我从小到大第一次这样穿!” 她一手遮着上面的沟沟,一手压住百褶短裙,踩着还不习惯的小高跟默默走到床前,可却不敢坐下,一直满脸委屈。 我这时才意识到,原来女人的衣服不仅是好看,还要注意方便,便挠挠头,“我……我又没经验……要不?我去给你换?” 田珍珍嘟着嘴,“算了!反正也大学生了,穿一次就穿一次吧!” 我心里小声嘀咕:“这身材只穿一次?那不亏大了?”一双色眼却控制不住长在了她身上。 她回头见我正在偷瞄她,脸色更红,娇嗔道:“你……你看够了没有啊?” “这特么怎么可能看够啊?”我差点儿把心里话说出来,赶忙擦了擦嘴角的哈喇子。 “你……你去江大,有自己的规划吗?”田珍珍忽然问我。 我之前没打算继续念,志愿也都是乱填的,现在被她一问。首先就回忆起了方红的那句话:“工头是工头,要是真想做出好建筑,那可是建筑师的事儿!” 接着就是潘萍萍和副厂长王长林。 “就他?一看祖上八辈就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泥腿子,进了城又怎样?还不是个臭民工的料?” “他就一臭民工,没文化、没教养、没素质,跟他一般见识干嘛……” 我心里忽就逆反起来,“妈的!农民咋了?民工又咋了?农民就特么不能有文化?不能出大建筑师吗?” 反正现在小爷是特困生,上学也花不了几个钱,而且只要拿到工程,实际用到我的活儿其实也不多! 小孩子才做选择!这学业和事业,小爷全都要了!呃……当然了,还有美女! 想到这,我就极其认真的道:“我对建筑学感兴趣,以后想做出震惊世界的建筑……不过,是土木工程,还是设计……目前还没想好!” 田珍珍的眼中立时迸发出无数的小星星,竟走过来一把拉住我,“那……那我就暂时不转学了!” 我给她挑得是无肩带,她手一动,大白兔跳得似乎有点儿厉害…… 我光注意这茬了,就没留意她说什么,反问道:“你……你说什么?” 田珍珍脸一红,“我之前考上了清北,但因为一些事……并不想去!可知道那个男孩现在跟我同校,我正考虑要不要转。可如果你也在的话……那就先不转了吧,你……你明白了嘛?” 我更糊涂了,便问:“为……为什么呀?” 田珍珍气得一跺脚,大白兔跳得更开心,“你……你把我全身都看光了,还抱着睡了一宿,你……你得负责!” 我立时傻掉,“啊?这都行?” 第17章 我咋觉得你是故意的? 我见田珍珍一脸正经,可总觉得哪里不对?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这都什么年代了?我怎么稍稍嗅到了一点封建味儿呢? 委屈道:“我……我虽然抱了!可……可我啥也没干啊?” 田珍珍红了眼,看那样子似乎又要哭,“可谁知你有没有偷亲过我?万一……万一你口水流到我嘴里,怀孕怎么办?” 我差点儿吐血,这逻辑简直没谁了,“我说小公主……这都是谁传授你的旁门左道啊?” 田珍珍满脸严肃,“我……我爸说的!” 这孩子……被家里保护的过分了吧?而且我们这生理教育是有多失败呀?这开学都大一了,还不知孩子是怎么怀上的呢? 我翻翻白眼,“以……以后再说吧!我先送你回去!” 下楼的时候,田珍珍告诉我,“对了!刚才你家里来电话了,我……我告诉她我是你同学,她就把电话挂了!” 家里?哦,肯定是小姨。我这才想起昨晚小姨来电话时,田珍珍正跟我胡闹,我想给她回过去,可却一直没人接。 刚走到大厅,田珍珍一个踉跄,随着身体一歪,兔子咧嘴笑了,小短裙也喇叭筒似的一翘。 我吐了吐舌,这鞋跟的确太高了,便道:“我……我扶着你走吧?” 田珍珍满脸委屈,“你……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脸一红,可我这辈子最大的优点就是诚实,“买……买衣服的确是故意的,可我也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啊?可扶你……就是……就是情不自禁嘛!” 田珍珍脸又一红,“反正……我也是你的人了!” 我又差点吐血,可等她白玉似的手臂挽过来时……那感觉简直别提了!我就像走在云里,人也抖了!心也亮了!步步如登仙境。 妈的!其实有个女朋友的感觉……真的不错! 出了门,我道:“我去取车子!” “你还有车子呀?” 我立时挺直腰板,“有啊!进口大摩托!” “天啊!”田珍珍气得直跺脚,“这……这么短的裙子,你让我怎么坐呀?” 我这才反应过来,怪不得一出门,田珍珍就一直压着裙子。否则一股小风,这不随时玛丽莲梦露了! 想到这儿……我竟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田珍珍气道:“你笑什么?” 我当然不敢说出真实想法,只好道:“要不……我打车送你回去?” 田珍珍朝四处望了望,“这里离我家不算远,前面公园有条小路,我小时候经常走,要不……我们走走吧?”说完脸又一红。 这女孩也真怪,一会儿怕走光,可一会儿又偏要走走。我也没别的办法,只好点头。 可十分钟的路,我们差点儿走了半小时,田珍珍又得压裙子,又走不了太快,简直如同邯郸学步。 好不容易穿过她所说的小公园,可眼前的小路已成荒地,一片泥泞,她直接傻掉。 我也刚刚想到,现在正值雨季,郊区都处处积水,公园不一回事儿嘛? 看着田珍珍一脸懵逼,我更觉得抱歉,“要不……咱走回去?” “都怪你!我脚都肿成馒头了!”可她一跺脚,立时又一个踉跄,竟把脚脖子崴了。 我忙把她扶到公园的长椅上坐下,田珍珍脱掉鞋子,看着自己浮肿的小脚,满脸生无可恋。 “这真是我长这么大,走得最累的半小时!” 我蹲下身,一把将她的小脚握在手里。 田珍珍拼命压着裙子,“你……你干嘛?” 我道:“不揉匀会肿得更高!放心吧!小时候我二姥脚崴了都是我来揉,有经验着呢!” 说着,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白药喷雾给她喷了两下。 “你兜里怎么还揣着这个?” 我道:“我是工地上的力工啊?怕工友受伤,就在兜里揣了一罐,没想到先让你享受了!” 田珍珍眨着大眼睛,“力工是什么?” 我知道解释了她也不会懂,便不再吱声,只是默默给她揉脚。田珍珍痒得大笑,好不容易才习惯下来。 要说这田珍珍也是天生公主命,身高一六五,小脚却只有三十四码,放在手里宛如一只小老虎布偶,煞是可爱。 我不由吐槽,“就是不一样哈!” “什么不一样?” 我又信口开河,“我二姥天天种地,脚是臭的,你的脚……怎么还香的呢?” “你!你又乱说!”田珍珍轻轻踢了我一下,“我不理你了!” 揉完脚,我看着泥泞不堪的荒地,“要不……我背你过去?” “你你你!”田珍珍又香肩直抖,“我怎么越来越怀疑你是故意的呢?” 我翻翻白眼,“我刚才说打车你又不听,非要走这条路,现在咋又成我故意的了呢?” 田珍珍脸一红,伸出一双洁白的手臂,“那就背呗……反正我……” 我赶忙把她打断,“哎你别!说得好像你是我童养媳似的!” “讨厌,你坏死了!” 田珍珍提着鞋子,我背着她穿过那片泥泞的荒地。开始她还身体僵硬,可后来不知是累了,还是因为路上太颠簸,渐渐地离我越来越近,直到紧紧搂住我的脖子。 香!真香!少女的味道如同春天里的喇叭花,有一种淡粉、浅紫的味道。这感觉,是我从小到大从没有过的! 踏过那条小路,我终于把她送回了家。她看我一脚的泥,不禁莞尔。 我道:“行了!一报还一报,现在咱俩谁也不欠谁了!” “谁……谁说的?我之前说的话,可是认真的!”田珍珍反驳了我一句,然后便一瘸一拐地进了小区。 到拐角时,又跟我挥挥手,“满玉柱,等我脚好了就给你打电话!”说完,那倩影便消失了! 我这时才注意到她们小区挂着的牌匾:市政公寓。 吓得好悬跳起来,“这……这田珍珍不会是高干子弟吧?” 潘萍萍的话竟在我耳边莫名响起,“你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啊?” 我虽不认为自己是癞蛤蟆,可田珍珍也不是天鹅,人家是凤凰,咱高攀不起。一瞬间,此前的美好幻想竟轰然倒塌。 回去的路上,我继续给小姨打电话。可这次不是没人接,而是直接把电话挂断。 我不知什么情况,又给诺姐打过去。 诺姐道:“我也不知道啊!反正昨天你小姨一直怪怪的!我怕她唠叨我就没敢问,你昨天究竟去哪儿了啊?怎么还不来工地?” 没想到诺姐已到了工地,简直比我还敬业,“等回去再跟你解释吧,你帮我照看一下,我先回家一趟!” 挂了电话,我心里惴惴不安:“小姨是不是生气了?”可转念又一想:“这样说的话,那岂不是证明小姨很在乎我?”心里竟有些窃喜。 我回到酒店后身去取车,可却一直没有停止给小姨打电话。转过拐角时电话终于通了,我赶忙解释,“小姨,你听我说……” 可就在这时,一辆出租车猛地向我冲来,那小路太窄,我避无可避,只能奋力往上一跳。 随后便觉双脚被车顶蹭了一下,一个侧翻摔在地上,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18章 小姨吓哭了! 醒来时,四处都是白的,一个戴着口罩的小护士正在挂盐水。我突然想起之前好像出了车祸,忙要爬起来。 小护士骂道:“着什么急?赶着投胎呀!”丝毫没有一点儿对待病号的态度。 “我……我怎么来这的?” 小护士白了我一眼,“有人打了幺二零,你挺神啊?被车撞了,仅仅是个皮外伤?命可够硬的!” 我一听没事儿便要下床,可身上一痛,这才发现自己一条腿打了石膏。 小护士道:“毕竟是车祸好不好?还得再观察几天,已经通知你家属了!” 家属? 正想着,门外已传来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我对小姨的脚步太熟悉了,赶忙又缩进被子,装腔作势地哼哼起来。 小姨一进门,满脸紧张地就扑过来。 “小姨!”我故意装成可怜相,小姨一把将我抱进怀里,接着便大哭不止。 “都是我不好!不该跟你置气的,还……还害你被车撞了,呜呜呜~” 我……觉得自己可能装过头了,只好问:“那……那你还生我气嘛?” 小姨已哭成泪人,连连摇头,“不生不生!我现在只生自己的气,呜呜呜~” 小姨贴得太近,我枕在她软绵绵的胸膛上,那浓郁的芬芳令我沉迷。不仅身上不痛了,甚至还充满了干劲儿。 小姨松开我,仔细检查着,“让我看看,撞坏了没有?” 我怕露馅儿,继续哼哼,“哎呦小姨,我痛死了!你……你多抱抱我就好了!” 小姨不知什么原理,只好再次把我拥在怀里,我心中暗爽,嘴上却在憋笑。 小护士忙完正往外走,到了门口却骂了一句,“可真能装,你咋不考中戏呢?” 小姨觉得不对,一低头,就发现我正满脸坏笑,气得一撒手把我丢回床上。 我暗怪小护士嘴欠,还是没完没了的哼哼。 小姨训道:“别哼唧了,你又欺负我!让我抱什么?有本事找你同学抱去! 我见她果然是吃醋了,就把晚上昨天发生的事儿跟她说了。 小姨半信半疑,逼问道:“她是不是很丑?” 我翻翻白眼,“怎么可能?要是丑八怪怎么会被人嫉妒呢?” 小姨更加疑惑,“那么漂亮的女孩,你说什么也没发生……谁信呢?” 我急道:“我说的是真的!她虽然很漂亮,但……但跟我不是一类人啊!” 我想想小区门口那几个大字,心里现在还慌慌的。小爷知道自己吃几两干饭,没结果的事儿我从来不去奢望。 小姨看我不像撒谎,上下打量我几眼,自言自语,“这孩子……不是有啥毛病吧?” 我大窘,“我有没有毛病你还不知道……” 小姨吓得一把捂住我的嘴,“你在外面说话,能不能小心点儿?” 我见她脸上没那么气了,便又借机哼哼起来,”哎呦!好痛啊!如果不是小爷反应快,今天非得见阎王不可!” 小姨听得心疼,又把我抱回怀里,“等找到那肇事司机,我非跟他拼命!” 小姨可不是胡说!她虽然一直是贤妻良母型,甚至大多时候有些隐忍。可只要我受了委屈,她就立时会变身母老虎。 我小时候吃不饱,身体比一般孩子瘦弱,每次受人欺负都是她拉着我找人家讲理。想到这些,我更加贪恋的不想起身。 其实我心里有数:恐怕那司机,并不是那么简单! 正在这时,诺姐也来了,推门就大喊:“谁特么干的?是不是……” 她跟我想到一起去了,我赶忙向她眨眼。因为我之前就说过,工程的事儿一定要对小姨保密,她瞬间会意。 小姨却还是一愣,“什么谁干的?” 诺姐赶忙改口,“哦没事儿,我的意思是肇事司机找到了吗?” 我跟她打暗语,“跑了!跑得可快了呢!也不知谁这么恨我!” 诺姐立时懂了,不禁咬牙切齿,“妈的!我就不信那么多监控没人拍到他,等我让小豪去查!” 小姨又训她,“你能不能离吴振豪那个小混混远点儿?哪天出事儿再把你捎上!” 诺姐被唠叨的心烦,“哎呀知道了,老太后!” 一看小姨总抱着我,恶作剧的心思不由又起,走过来道:“你撸够了吧?也让我撸两下!” 小姨脸红,“你……你说的什么屁话!” 诺姐翻翻白眼,“撸两下呀?年轻人的新名词,养猫的人撸猫,弹琴的人撸琴,我就这么一个弟弟,还不能撸两下了?” 说完就趁我不备,把一只凉手伸进我脖子里,“凉!凉!”我一阵大叫。 小姨一巴掌挥开她,“闹什么闹?他现在还是病号呢!” 诺姐嫌弃地指着我,“就他?表面人模狗样,其实一肚子坏水儿,还皮糙肉厚、脸皮防弹,肯定祸害一万年!” 妈的!我才发现……最了解我的竟然是诺姐?我赶忙装作委屈,又往小姨怀里钻。 刚才那小护士这时却突然敲敲门,“你们小点儿声,这里是医院知不知道?” 诺姐赶忙闭嘴,可等小护士一走,又阴阳小姨,“瞧把你偏向的,真没意思!你不想看见我,我走行了吧?省着一直被你唠叨!” 小姨平时除了我,最疼的就是诺姐,听到这忙问:“你最近到底在忙什么呀?天天不着家!” 诺姐意有所指,“还不是天天给有些小兔崽子当免费劳力……” 她见我又对她投去乞求的神色,只好无趣地翻翻白眼,“不跟你们说了,我早点回去休息!” 临出门时,却对我不满的竖了个中指。 小姨还是觉得不对,“你俩……是不是有啥事儿瞒着我呀?怎么最近总鬼鬼祟祟的?” 我赶忙撒谎,“没……没什么呀!就是……吴振豪那最近特别忙,估计……是找诺姐帮他吧?” 小姨又咬牙切齿,“小丫头片子,等我抽空非收拾她!” 我连连点头,心里却暗叫罪过罪过!诺姐对不起了!这财富路上总是要有人牺牲的嘛! 有小姨相陪,我心情十分美丽。一会儿要吃的,一会儿要喝的,一会儿说这疼,一会儿说那疼。 看她挺着那带有震感的胸脯忙前忙后,鼻血都差点儿流出来。 晚上的时候,小护士又来了,手里还拿着个塑料壶,往床头柜上一拍。 小姨拿起来看了看,嘴儿很大,材质却很轻,便问:“这干嘛的呀?” 小护士还是一脸冷冰冰,不知道还以为她是医生呢,“夜壶啊!病人晚上不方便,都得用这个的,别给他憋坏了啊!” 小姨的脸腾就红了起来…… 第19章 我的小男人! 半夜的时候,医院热的可怕。 护士说病人不能见风,小姨不敢开窗、开空调,可胸前肉肉又多,汗水湿透薄薄的衣衫,使她曲线更加凹凸有致。 我见小姨快熬不住了,便道:“小姨,你也上来躺会儿吧!” 我们本来要求加床的,可正赶上医院床位紧张,我真怕小姨熬出病来。 小姨脸红,“有点儿不方便吧?” 我翻翻白眼,“有啥不方便的?农村大炕方便,床就不方便了,城里人哪那么多毛病?” 小姨啐道:“呸!我是怕你腿上有伤,再碰到你!” “没事儿的,都是皮外伤,可要是看你不舒服,那可是内伤!” 小姨嗔道:“你就会贫嘴!那好吧……睡前你先嘘嘘一下!” 我红着脸摇头,其实我早想上厕所了,可觉得不好意思,一直都在憋。 小姨也有点儿为难,“要不……我叫小护士进来?” 我的头更摇成了拨浪鼓。 小姨生气道,“总憋着对肾功能有影响的,而且有啥可怕的?小时候你就有个小尿罐,我……” 我赶忙道:“行了行了,你别说了,我嘘还不行?” …… 嘘嘘过后,小姨还是忍不住笑,我心里却更加郁闷,不好意思地转过身,“有……有什么可笑的?再笑我不理你了!” 这时,小姨已爬上床,“好!我不笑!我不笑,嘿嘿……” 我又转了过来,“小姨,你给我讲个故事呗!” 小姨看着我的样子一脸满足,刮了刮我鼻头,“还跟小时候一样,有点病儿就撒娇!” 我小时候读书太刻苦,可能脑子又比较聪明,觉得老师讲的很乏味,就经常装病请假。 二姥还奇怪,为什么小姨去城里之后,我突然就什么病都没了。 我就骗她说:因为我现在能吃饱了,人长大了,身体自然就好了! 小姨想了一会儿,突然道:“对了对了!那我就给你讲几件诺诺的糗事吧!” 小姨讲得我哈哈大笑,一不小心扯到伤口。 小姨不由担心,轻轻拍着我的胸口,“好了好了不讲了,赶紧睡吧!跟小时候一样,还做小姨的乖宝宝!” 两个身体贴在一起,使得病房气温更高,小姨便拿起一旁的报纸,默默给我扇风。 小时候也是这样,童年的回忆让我一下想到了很多,心里如有一万只蚂蚁撕咬着,便更无睡意。 终于忍不住问道:“小姨,你……你到底欠了他多少钱呐?” 小姨当然知道我指的是谁,而且现在也不想瞒我了,“估计还有……三十几万吧!” 这不算多了,二姥爷之前住院家里就欠了四十几万,已经都被小姨还干净了。 而二姥爷现在每年还得七八万的花销,加上我上学,应该都是跟周公子借的。 我深吸口气,“妈的!我的钱还远远不够,我必须要赚更多更多的钱,抓紧时间赚钱,让小姨尽快摆脱周公子!” 想着想着,我暗暗攥紧拳头,不知是不是外面降温了,我竟觉得身上的热度也消失了,身体也僵直起来。 小姨感到了我的变化,问道:“你现在想这个还早,好好上你的学,家里的事儿别操心……” 可我实在忍不住,又问了一句,“可那个男人……不是喜欢你吗?为什么还要……” 小姨将我打断,“有些事儿你还不懂!借,说明我不是他的,我有我的自由!可如果是要……那就完全不同了……” 我心里苦苦思索着这个问题,没多久,就仿佛突然想通了。我再次把头埋进她的怀里,她的身体也比之前凉了! 可我的泪却让小姨胸前一热,“你……你怎么还哭了?” 我在她怀里抹着鼻涕,“没……没事儿,我会去上学的!总之……我会让小姨永远在我身边,我不想让别的男人把你抢走!” 小姨也紧紧地抱着我,“说什么傻话?小姨不会跟别人走的,你……永远都是我的……小男人!” 她的眼泪也在我的发丝上滑落,那一刻起,我觉得自己应该变得更加成熟。 第二天,诺姐来接班。小姨一夜光伺候我了,根本没睡好,我也让她晚上再来。 小姨走后,诺姐跟我说:“我调了酒店后身的监控,那辆车一直守着摩托,就是在等你!小豪查了车牌,那车……是王长林乡下表侄的!” 我气得咬牙切齿,“妈的!没想到竟会是他,我还以为是金大发呢!”看来诺姐一整晚都在忙这事儿,我心里十分感动。 诺姐道:“金大发不会在意那点儿小钱,反倒是王长林觉得你和马主任动了他的利益,再加上潘萍萍挑唆,所以想给你一些教训!” 我冷笑,“教训?他特么差点儿撞死我!” 诺姐这时却摇头,“不!因为那天幺二零的电话,就是王长林打的!” 这可就让我有点儿意外了,诺姐的判断应该是对的! 她接着道:“不过你放心,小豪已经准备好了,王长林也讨不到好!” 我吓了一跳,“诺姐,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他跟着瞎掺和什么?” 可诺姐的眼神却有一道寒光,“因为这不是第一次了,来而不往非礼也!我是想让潘萍萍给金大发报信,让他知道,我们许家没那么好欺负!” 我听得一愣:不是第一次了?诺姐到底什么意思?而且她怎么……好像认识金大发呢? 她的样子让我禁不住有些害怕,忙一把扯住她,“诺姐,你听我和小姨的,离吴振豪远点儿,有些事儿欠多了……总是要还的!” 诺姐当然知道我说的是什么,竟呵呵一笑,又挑起了我的下巴,“你吃醋?” 我脸一红,“总之……吴振豪能解决的事儿我也能解决,而且肯定比他解决的好!” 诺姐听到这,竟吓得站了起来,“你……你想干嘛?咱瓷器可不跟瓦罐儿撞!小豪跟你能一样吗?” 我心里更暖,之前只有小姨一个人疼我,而现在又多了一个大姐姐。老天仿佛一直在弥补我之前所缺失的亲情,让我越来越珍视这个家了! 我道:“放心吧!我可不是吴振豪,他是个流氓,而我是个商人,我会利用一切可以被我利用的因素,来赚取更多的钱!” 第20章 孩子是这么怀上的! 出院那天,小姨又有新工作了。诺姐前几天按照我的吩咐,已拿来了王长林所有能查到的资料,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准备。 我这才知道,王长林其实也是我们那个县的,只是进城找了个好老婆,才仗着娘家一路升官发财。 上午,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一接起来,那边就响起一个十分兴奋的声音。 “满玉柱,我是田珍珍,我脚好了!现在想去找你!” 碍于她的身份,我不太想招惹,便说自己住院了,可谁知她非要来,而且来时还准备了一大束鲜花。 这东西?又不当饭吃。更让我认定了我们不是一类人! 这次我总算见识了她自己的穿衣风格。上身小洋装,领口蝴蝶结,还是花苞式的袖口。虽然也穿着裙子,可裙子只到膝盖,而且配了一双几乎平跟的水晶凉鞋。 我去了!又纯又甜,整个就是童话里的小公主,我想不仅是我,谁都会心甘情愿的想拿她做初恋。 那时小护士正给我拆石膏,竟然剜了我一眼,“小孩牙子,三天来了三个女人,个顶个大美女,你上辈子是拯救了世界吧?” 我简直讨厌死她了,心想:等哪天落在我手里,非让你好看不可! 田珍珍却不放心地问了句,“还……还有谁来过呀?” 小护士故意粗手粗脚,痛得我“哇哇”大叫,“她小姨跟他姐!” 田珍珍这才松了口气,从自己身后取出个大袋子,“上次把你衣服、鞋子弄脏了,我又买了套新的,你试试?” 我正觉得那套西装不方便,而且人家有钱人给的,不穿白不穿!不过说来好笑,我进城赚了不少钱,可买衣服……自己竟从没花过一分。 田珍珍应该是考虑到了我骑摩托,所以买了套皮装,而且一看就价格不菲。 出院的时候,我还有点儿瘸,这次是她掺着我,捋着发丝甜甜一笑,“真奇怪!怎么感觉每次都能被你占到便宜呢?” 我翻翻白眼,“我也是黄花大小伙子,又不会亏了你!” 田珍珍立时一跺脚,“你坏!” 上车的时候我问她,“这次没问题吧?” 她脸一红,“人家里面穿了安全裤!” “啥?啥是安全裤啊?”我只知道工地需要安全帽。 “你……你管那么多!”田珍珍不由分说就自己上了车。 她也不问我去哪儿,仿佛只要跟我在一起去哪儿都行。洋娃娃般精致的胳膊抱着我的腰,清风从身后拂来她自然的体香。 我大大吸了几口,妈的!他为什么就不能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孩儿呢?我加足油门,直奔诺姐给我的地址而去。 可天色还早,一座正在施工的大楼引起我的注意,我便驶了过去。 离得还有挺远,田珍珍就忙叫我停下,双眉紧皱,“你要去哪儿啊?前边都是灰尘!” 我停下车,“小公主,我平时就是在这种地方工作的。你不是不知什么叫力工吗?我正好带你见识一下!” 我故意让她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想让她知难而退。 可谁知田珍珍却只是说了句,“那……那好吧!” 我觉得她可能没懂我的意思,便朝对面的一个饮吧一指,“你去那坐会儿,我要开始工作了!” 没想到田珍珍却只是点点头,竟真的朝对面的饮吧走去。 我去了!这小公主是对我太信任,还是真没啥朋友了?怎么跟块狗皮膏药似的? 我把车停在路边,见一个小力工正给上面的瓦工投砖。可离墙面已有十几米,他身体太瘦,便一直投不准。 力工跟其他工种相比不需要什么技术,主要就是体力。 可投砖技巧却是必备的。小胡子跟我说,他见过最好的力工甚至能同时把七块砖投上二十米的高墙,而且下落时会自动码在一起,我觉得有点儿夸张了。 我看那小力工着急,便道:“我试试!” 不等他反应,便一哈腰从地下夹起五块砖,同时抛了上去。 老瓦工顺手接住,不由一愣,“行啊小伙子,有两下子!” 我从小跟着大人种地、下煤窑,力气本来就大。前几天又被黑脸指导了几次,几乎手拿把掐。 我道:“咋样大叔,用不用我?二十干到你们下班!” 老瓦工看了眼我的穿着,又看了看我停在一旁的进口摩托,“逗我玩儿呢是吧?” 我见他不信,就啥也不说了,直接夹起砖就往上扔。 一个小时,田珍珍还在饮吧窗口的位置等我。两个小时,依旧还在那里。四个小时,还是没走…… 我心道:“这小丫头看起来柔柔弱弱,脾气还挺倔的!” 一直干到晚上下班,从工棚里走出一个白白净净的胖子,递给我二十块钱。 拍拍我肩膀一笑,“行啊哥们儿,看不出来呀,你还能干这活儿?” 我知道这是工头来了,便开门见山,“大哥,留个电话呗?我看你这工人技术不错,有活儿好找你们!” 胖子一愣,“哎呀我去!原来是个小老板啊!”当下我俩交换了电话,我知道,我肯定已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一回头,田珍珍正在窗户前跟我招手,我只好走了过去。 吃了点儿东西,我跟服务员要了点水,把摩托擦得干干净净。 田珍珍问我:“怎么晚上擦车呀?” 我回道:“你都不嫌弃我,我还不能尽量让你干净点了?” 田珍珍道:“我知道你怕我是势利眼,但我告诉你,我以后是跟定你了!” 她这话突就让我有种冲动,妈的!高干子弟就高干子弟呗,小爷又不犯法,我还低谁一等啊? 约摸时间差不多了,我便带她进了诺姐临时租的那间小屋。 诺姐也真够凑合的,里面只有一张破床和上面的军用被子,拍摄设备已在窗前支好。 田珍珍看见诺姐一愣,因为诺姐也穿着一身皮衣。 诺姐见我身边多了个小美女,便问:“她谁呀?” “我同学!”我答了一声。 田珍珍好像有点怕诺姐,一直躲在我身后不肯出来。 诺姐翻了翻白眼,“你来得还真巧!前几天都是不同的男人,今天正好王长林来了!” 我倒不意外,潘萍萍毕竟是个交际花,而王长林不过是其中一棵摇钱树而已! 我见诺姐戴上手套,便问:“你去哪儿呀?” 诺姐用下巴指了指田珍珍,贴在我耳边道:“我下去吃点儿东西,也好给你这小王八蛋制造机会!” 诺姐一走,田珍珍就追问:“她……她谁呀?怎么像个女土匪?” 我心中暗笑,这要是让诺姐听到非气死不可! 诺姐借到的摄影器材还真是专业,潘萍萍家被拍的一清二楚,王长林正围着一条浴巾坐在床上。 没多久,潘萍萍便也穿着情趣内衣出现在画面上,我赶紧按下快门。 田珍珍见我看得津津有味儿,也不由好奇,“你看什么呢?给我看一眼呗!” 我回头坏坏一笑,“你认真的?” 她点点头。可只看了一眼,脸腾就红了起来,然后就不敢再看。 我道:“小公主,孩子是这么怀上的!” 第21章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田珍珍的脸变成了红灯笼,“我……我知道了,可是……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我道:“因为有人要坑我,这已是我目前能想到的最文明的方式!” 田珍珍摇头,“这不文明!一点都不文明!”随即就巴拉巴拉给我讲了一堆大道理。 我翻翻白眼,“小公主,你是上流社会的人,我们夹缝里生存的事儿你不懂!” 田珍珍慌忙摇手,“我……我不是什么上流社会呀?” 我默默看了她一眼,“装什么糊涂?你家有当大官的吧?” 田珍珍毫无城府,被我一诈,就全说了出来,“我……我不是故意瞒你的!虽然我爸是江城市长……” 没等她说完,我的脑袋就轰了一声。即使我已经足够放胆去猜,可还是没想到他爸竟是这种身份。 田珍珍却还在继续,“可……可他是好官啊?”她有点儿委屈,“我知道,你可能会觉得我经济状况还行,但……其实都是我妈给的,我妈在国外,他们离婚都好多年了!” 我突然有点儿明白了田珍珍为什么会显得那么孤独,而且还缺乏……母亲应有的教育了!原来她是单亲家庭长大,一直跟着父亲生活。 可以说她是那种真正在象牙塔里长大的小公主,她懂的东西都是书本上的,甚至……令我生出了一种不安全感。 我赶忙将所有的摄影器材都收起来,如果哪天得罪了田珍珍,这特么可都是证据。 “我……我一会儿送你回去!”虽然我之前已发誓,即使她家里有人做官,我也可以不管不顾,可这绝不包括她的身份……这么离谱! 田珍珍还是一脸傻白甜,“满玉柱……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她温柔地扯过我的手,然后又是大饼加鸡汤超大容量套餐…… 我心中暗笑,又开始盘算怎么才能把她彻底甩掉,让她永远不要再来找我。 而就在这时,楼道里传来诺姐的脚步声,我忽就灵机一动。 我扯回手道:“田珍珍,其实这次我带你来……不仅是想让你见识我平时的工作,还是想让你知道……我有女朋友了!” 我继续撒谎,“其实……上次我之所以救你,本来也是……那什么的,可我怕你是处女……所以才……” 听到这儿,田珍珍的脸色刷就变了,“你……你骗我!” 这时,诺姐已开门进来,“哎?相机怎么还收起来了?” “骗你?我没骗你!”说完,我突然冲过去,一下把不明所以的诺姐扑倒在床上,回头道:“你……你看到了吧?” 田珍珍下意识地退了一步,“我……我不信!” 诺姐被我搞得猝不及防,整个人都已懵逼,“小……小王八蛋,你疯了?” “不信?”我趁势拉开诺姐皮衣的拉链,她充满弹性的上围,不安分的动荡着。 “那……那我就表演给你看!”说完,对着诺姐就是一通狂吻。 田珍珍整个人已彻底吓傻,哇一声就哭了,用包遮住脸开门便向楼下跑去。 我停止动作,心里也一阵阵的发痛:“小公主,对不起了!你跟我这种粗鄙、野蛮的小土包子……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这时忽觉裆下一痛,随即就捂着关键部位倒了下去。 诺姐爬起来,整理了下自己凌乱的头发和衣服,脸红道:“你个小王八蛋,敢跟你姐玩儿野的?” 我只好把事情的原委跟诺姐说了,本以为她会消火,可谁知听后更火。 指着我大骂,“你个小王八蛋,我还以为是姐太美,真的让你控制不住?搞了半天是拿我当挡箭牌!” 我仍隐隐作痛,“你……你自己不也是嘛!上次……上次吴振豪的事儿你忘了?” 诺姐听完也一阵脸红,见我一直捂着,也不由担心起来,“你……你没事儿吧?” “你……你特么被顶一下试试!” “回去不许跟你小姨说啊?否则……否则她不得掐死我?” 我白了她一眼,我又不是傻子,如果说了,小姨还说不定让我俩谁先死呢? 诺姐不由咯咯笑了起来,“不会真碎了吧?你……你掏出来我看看?” 我看她向我走来,吓得向墙角一滚,“又……又特么不是车钥匙……说掏就掏啊?” 诺姐又笑得前仰后合,忽然顺着床爬了过来,抛着媚眼道:“还能用吧?我给你检查一下?” 她那动作……简直性感的像只小野猫,我的眼睛扫过她的沟沟,一下就知道……那玩意儿还能用! 可还是满脸委屈,“就……就怕没以前那么敏感了!” 诺姐爬到我身边,竟真的死死盯着那部位,忽然道:“那……这样呢!”说着,就拉了下自己弹力十足的小背心…… 一片雪光把我照亮,我斜眼偷瞧,可啪一声,小背心瞬间又弹了回去。 可这下我瞒不住了,洛姐一把揪起我耳朵,咬牙切齿,“装!再特么跟我装!”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直奔副厂长王长林家而去。等王长林回去的时候,我已跟他老婆、孩子打得一团火热。 王长林见到我立时吓傻,“你……你怎么跑我家来了?”他想回头去抄什么家伙,可一无所有,最后只拿起了一把手电筒。 我冲他一笑,“咋了表叔?上夜班儿回来了,没闪着腰吧?” 王长林满脸通红,“你……你特么搞什么?谁是你表叔?” “你这啥记性啊?咱俩一个县,我表姐潘萍萍,咋的?有点出息就把表侄忘了?” 王长林一听,脸色瞬间吓得惨白。 王婶这时已走上前打了他一把,埋怨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人家柱子又给儿子买玩具,又给你买台子,你咋还翻脸不认人呐?” 王长林扫了眼儿子正玩的变形金刚,跟自己的酒柜,这才总算长长松了口气。 “啊……柱子吧?你……你咋突然来了?”他嘴上假客气,脸却如同僵尸,身体也钉在原处一动不动。 “啊!我捎了点儿家乡的土特产过来!”说着,我拉开皮包的一角,露出里面码得整整齐齐的钞票,然后又拉上。 王婶立时会意,忙招手叫儿子,“小俊啊!妈领你做作业去,你爸跟表哥有事儿要谈!” 老婆孩子一走,王长林上前一把揪住我领子,“小兔崽子!你……你特么到底要干什么?祸不及家人知不知道?” 我扯开他的手,淡淡一笑,“王长林,你不是想让你表侄搞死我吗?怎么自己也知道怕呀?” 王长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知道我已查到是他在背后搞我,“我就是喝酒时无意间提到了,可那小王八羔子……非说要吓唬吓唬你!” 他见这个理由很难满足我,只好心一横,“那……那你想怎样?” 我轻蔑一笑,“小爷既不是道上的,也不是当官的!但如果你不让我好,那特么咱俩就谁也别好,我给两条路让你选!” 第22章 玩儿火! 我把皮包摆在一边,“一条路是你把那个大项目也给我,咱当啥事儿没有!” “另一条路……”我从上衣袋中掏出他与潘萍萍的照片,“这个……加上你表侄撞我的事儿,我一堆儿都捅到厂里。等你岳父家……” “你别说了!”王长林知道我已把他查个底儿掉,吓得脸色苍白,腿肚子打颤,你……你让我考虑考虑!” “考虑?还有啥可考虑的?我打听过了!很快就要招标,你跟我玩儿啥缓兵之计呀!小爷可没那么好的耐性……” 王长林像看白痴似的看着我,“我答应你也没用!因为这次项目太大,光有大公司担保没用,还要求执行公司本身具有足够的资质,并且由法人出席,你行吗?” 这回我可真傻了!我之前已打听过开办建筑公司的需求,不仅需要经营场所,还需要足够的资金。 而且各种资质都跟注册资金挂钩,甚至还要有相关的人员和职称,其中任何一种要求对我来说都是难如登天。 王长林看我为难,从兜里掏出根烟递给我,我不抽烟,他又自己点上。 “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我当初也是上了潘萍萍的当,而且……金大发黑白两道通吃,我还真担心他以后为了这事儿在背后搞我!” 他看了我一眼,“你要能把这两件事儿搞定,我巴不得跟你合作呢,否则即使逼死我也没用,大不了把我送进去,让我妻离子散呗!” 妈的,姜还是老的辣! 我刚才已经看出来,王长林虽然贪财好色,但至少对这个家还是重视的,他绝不是撒谎。 可我也毫不退缩,直直地盯着他,“我真的需要钱,你教我咋办?” 王长林本以为我会就此放弃,也听得一愣,随即才抽了口烟。 “怎么办?无解!除非你能在投标前注册一个与诚信建筑资质相当的新公司出来,还有……别让王长林针对我!” 我眼前一黑,妈的!小爷就这样放弃了吗?可想想小姨欠周公子的那些欠款,我立时又握起了拳头。 “咱们说话算话,我办到了!你就得给我!”说完,我就毫无头绪地往出走。 “等一下!”王长林却突然叫住了我,我只好停下! 他叹了一声,“小孩芽子,别的我收下了!钱你拿回去吧!”他揉揉眉头,“老子现在肠子都悔青了!不想再有什么把柄落在人手里。如果跟你合作……也是为了把自己慢慢摘出去,被人里外要挟的日子……不好过!” 下了楼,我硬挺着的身躯险些瘫倒,妈的!我能有个屁办法?这两件事儿每件都远超我的能力之外,我之所以答应,纯纯是让钱给逼的! 可接下去该怎么做,我却更加迷惑,我把钱存回去,这时又想起了方红…… 我完全不知她能不能帮上我,可来到省城之后,我的每一步足迹似乎都跟她有关。而且诺姐说过,周公子是江城数一数二的人物,她老婆应该也不会差。 我这时似乎有种错觉,我正在走小姨走过的路,我俩已彻底颠倒了角色。 而这一切,又都是在方红夫妇之间走钢丝,我突然有一种……玩儿火的感觉。 “喂?红姐,我去还你人情!”我觉得自己……又成熟了! 我跟方红约好晚上六点过去,时间还早,我便去工地帮忙。时间一到,就按着名片上的地址直奔她画廊而去。 她的画廊真是漂亮,随便一幅画都标十几几十万。而方红自己的画至少都是八十万起步,看的我冷汗直冒。 这艺术圈儿的钱就是跟我们种地、搬砖的不一样,这得多少农民,农民工一个月才能赚出来? 方红见我脸上有点儿擦伤,腿还有点瘸,开玩笑道:“这是咋了?这还是我们那位满脸胶原蛋白的柱子哥嘛?这得打个折,多让我画两次吧?” “别闹!”我见有许多老外进进出出,本来就正打退堂鼓呢,哪受得了她这国际玩笑啊? 她见我浑身汗淋淋的,不由皱皱眉,“你跟我去冲个澡,我再给你造个型,咱们马上开始!” 我不懂她的意思,但还是被她领着去冲澡,可没一会儿她就开始敲门,“洗好了吗?” “洗……洗好了!”其实我洗好有一会儿了,就是……滴里郎当地不好意思出去。 “开开门!我给你造个型!” 我心一横,被一个人看总比被一帮人看强吧?而且被方红看了……也亏不了我,便索性把门打开。 方红拿着一堆塑料叶子进来,看我一眼笑道:“别捂了,我帮你处理一下!” 她用叶子做成头冠戴在我头上,又在我腰间围了些叶子,红着脸起身,“一会儿别想没用的啊!你得……保持一个状态,这是艺术!” 我心里骂:“小爷是人,男人!这特么是科学!怪不得你冷淡呢!” 方红引着我进入画室,我一路小心翼翼,生怕哪步太快,就把叶子抖落了。 偷眼四顾,我去!她倒真不客气,现场足有七八十人。各种发色、肤色,我觉得自己这次丢脸都丢出天际了。 方红把我拉到画室正中央,一圈都是人,把我看了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有人看我走路的姿势像唐老鸭,已经开始掩唇偷笑。 方红冷脸,“笑什么笑?没见过呀?” 我本以为画就画呗!可谁想到方红却拿来一支画笔,指着我身体各部分讲解起来,而且还特么是国英双语。 不知哪儿来了阵风,树叶便开始抖动……身前的女孩们立时开始大笑,其他方位的恐怕自己吃了亏,竟纷纷过来围观。 我赶紧想二姥爷的脚后跟。 方红也脸红,敲了我一下,“未经允许……不许擅自变化身体!” 她这一句,现场不由笑得更欢! 我咬牙切齿,可是为了小姨,为了这个家,我却不得不如此。这特么赚得……是如假包换的皮肉钱啊! 而小姨……当初是不是也是同样心境呢? 我足足站了四个小时,觉得比种地、搬砖都累。时间一到,我捂着要害就跑出画室,随后就听见里面爆发出哄堂大笑。 再穿上衣服出来时,方红正在门外等我,笑道:”怎么样?我就说我那几千不白花吧?” 我脸憋得通红,“还……还得几次呀?” 方红忍不住笑,“怎么,你还上瘾了?”她立时又笑弯了腰,“逗你呢,就这一次!” 可那双妩媚的眸子又上下打量我几眼,“不过……你是真不错!方方面面的哈……啊哈哈哈哈……” 我心里暗骂:这要不青史留名,小爷可真特么亏大了! 第23章 红姐,你喝多了! 收工后,她带我去了一间老外开的咖啡甜点,里面都是洋人,我也跟着装了回蛋。 席间,她突然放下勺子,一脸正经,“说吧!又有啥事儿求我?” 我的脸有些挂不住,是的,她早就看穿了我的小伎俩,我在这么聪明的女人面前是透明的。 她能不能帮上我,只有就此一搏了! 我说完,方红皱皱眉,“说真的……我可能有点儿不接地气,也不太懂……你们这些底层人的事儿……” 方红说得很坦白,金大发虽然有钱,可在方红眼里同样是底层,而且还是俗人! “但我觉得吧……任何事总要从根源上去解决,你说的那个什么副厂长……说白了毕竟还不是老板,你直接找正厂长不就得了?” 我没懂她什么意思,感觉她仿佛是说了件不相干的事,“你是说……找正厂长就能解决这些问题?” 方红嫌我笨,用勺子敲了下杯子,“你怎么还不明白?他一个副手必定做不了主,你让正厂长来指定你,副厂长不就没有责任了嘛,这件事儿不就解决了?” 我蹭一下站了起来,立时醍醐灌顶。 有文化就是有文化,连思考角度都跟我不一样。她这次帮我用得不是人脉,而真正是她的智慧。 如果说我开始对她的态度还只是单纯的佩服和感激,可此时却已变成了一种崇拜。 方红拍拍胸脯,“干嘛呢?你吓死我了!” 我又不好意思地坐了回去,可隔了一会儿,又脸红的道:“红姐,你不是建议我学建筑吗?我已经决定了!那你带带我好不好?” 方红优雅地夹着手臂,白了我一眼,“开什么玩笑?我带的学生最低都是硕士,你?一个大一新生?” 我立时泄了气,搞了半天小爷还不够格,空欢喜一场。 方红见我满脸沮丧,用勺子搅了搅咖啡,“你往这个方向努力不就行了?搞不好哪天还真能当我学生!” “你?你也给我画饼……”可我哪等得急呀?对我来说,速成才是最佳选择。 方红看我闷闷不乐,扫兴地扔掉勺子,“好了好了!瞧你那样儿,反正我家和画廊你都知道了,有空就给我打电话吧,我指导一下你!” “真的?”我再次兴奋地站起来,附近的老外这时已纷纷看过来。 方红嫌我丢她脸似地用餐巾遮住半边脸,“哎呀!你能不能不总那么小孩子气?” 在我的理解中,方红和田珍珍都是上流社会的人。而最大的区别在于,方红很成熟,明智的知道我们之间的阶层区别。 但她却有意淡化我们之间的界限,甚至是努力让人觉得她是接地气的。 而田珍珍却完全不知这道界限的存在,她一直认为我们都和她是一样,根本就没有这种意识,这反而让我觉得自己离她很远! 喝完咖啡出来,方红问我,“你们年轻人现在都到哪玩儿啊?” 我一刚进城的小土包子哪儿去过什么高档地方?便想起了吴振豪看场子的那家迪吧。 方红听完恍然大悟,“哦哦我知道!就是那种只要喝多了就会被男人带走的地方,呵呵……” 我脸一红,知道自己出了个馊主意,人家高端人士怎么可能瞧上这个? 可谁知方红却一拍手,“就那儿了,你带我玩儿玩儿去!” 我立时……如坠五里雾中。 吴振豪的人对我很熟悉了,但我并没有找他。可红姐这一身黑制服,全新面孔,气质完全不同的女人,还是成为一路的焦点。 男人们看她的眼神如同野兽,看我却如同敌人。让我有种莫名的不安全感。好在吴振豪的人对我都十分恭敬,这帮野兽也不敢轻易扑上来。 方红似乎早已习惯了男人们的注视,丝毫不以为意。可看迪吧里的酒单却看得发懵,但最后还是点了一支伏特加,自己兑了雪碧。 我不爱喝酒,可还是被她劝着勉强喝了半杯,剩下的几乎都让她一个人喝了。 她看起来极为开心,面容虽还是那个御姐,可脸上却兴奋的像个少女。 不久她喝多了,问我:“你会跳舞吗?” 我脸红摇头,咱一农村孩子……还没见过这阵势。 方红抻了抻裙子,“我跳舞的时候,还流行迪斯科呢……走!我教你!” 我一个四肢不协调的人愣被她拉着下了舞池。方红让我跟她学,她跳得极其好看,可我觉得自己怎么跳都像搬砖。 后来兴许是酒劲儿上来了,方红也把年轻人的舞步学会了。她腰肢款摆、风情万种,那些再也压抑不住的色狼,便如脱龙的野兽纷纷向她围了上来。 我怕她被占便宜,只好贴着她跳,她淡淡的酒气扑打着我的脸。没一会儿,我似乎也被她的酒意熏醉了…… 方红似乎感觉到了,可她丝毫没有躲避,反而紧紧地抱住我,满脸妩媚的风情,忽然就抱住我热吻起来。 这跟小姨和诺姐的吻都不一样! 小姨上次是刚吻上来就被打断,诺姐纯属恶作剧,而方红却是真的吻,火热而潮湿。 我觉得那半杯伏特加,似乎在我的心里、身体里燃烧起来。 而经过这种撩拨,两个人的关系似乎变得更加暧昧,我终于知道这种地方……为什么被男男女女视为猎艳、寻欢的圣地! 几支曲子结束,这一群饿狼嫉妒的眼神中,方红慵懒地瘫在卡座对面,丰满、白皙的胸脯在布料下叠出暧昧的形状。 一双脱掉鞋子的美腿却搭在我膝上,她不习惯穿丝袜,我能清晰看到她脚趾上红色的指甲油。 “红……红姐,你……你喝多了!” 方红脸上的妩媚被酒精染得更深了几分,火热的眸子仿佛要把我剩余的精力燃尽。 淡淡的道:“该走的流程都走了,下一个……你是不是要带我走了?” 我竟然真的鬼使神差般的跟她去开房了,红姐比想象中的还要疯狂。她所说的冷淡完全是假的,或许……只是为了维护一个美丽女人的尊严! 她一直疯狂地要我,几乎把年轻的我彻底耗尽。她也教会了我如何做一个男人,而且……是那个夜晚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我,终于是个大人了! 第24章 国栋建筑公司 洗过澡,她躺在我胸膛上吸烟,仍旧显得微微气喘,那双眼睛里的火仿佛终于被扑灭了。我紧紧攥着她的手,不舍得离去。 她突然对我说:“我……拒绝了离婚!” 我有点儿懵,不由想起她之前似乎说起过这件事儿,可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所说的“她”拒绝了离婚是什么意思? 又想:那我是不是……做了一件不道德的事?这让我觉得怪怪的,便问:“是不是……他还爱你?” 方红吸了口烟,冷笑,“不!因为我在婚姻存续期间的创作,不想让他占便宜……现在只好拖着!” 这些东西……我丝毫搞不懂! 如果说我答应跟方红上床,是为了某种回报……可是,我不明白周公子!像方红这种各方面都优秀的女人,到底哪里配不上他? 忽然,方红抱着我大哭起来,剧烈的抽泣震动着我的胸腔。 “他特么为什么要出柜?为什么要变心?他已经五年……没碰过我了,他是不是嫌我老了?” 我知道这肯定在方红心里压抑了太久。我无法回答,但我觉得肯定不是。 因为我小姨并不比她年轻,甚至还要大几岁,而抛去感情上的自私,我并不认为方红比小姨差多少。 如果说气质,可能还远胜,我只能替方红和小姨,暗暗地去恨周公子! 方红吸过烟,掐在烟缸里,俯在我胸前道:“你恢复了吗?我还要!” …… 第二天回家时,小姨正在厨房打豆浆,丰满的背影掩在窗户的光线下。诺姐正打着哈欠从自己房间走出来。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或许在方红那么强势的女人面前,男人很难有自己的优越感。而传统的男人,往往是需要这一点的,弱势的小姨……恰恰可以给到他。 “手机又不充电!”诺姐见我便打,可看我满脸疲惫,又关心的问道:“你这是咋了?” 我有些心虚,主要还是怕看到小姨的眼神。换好电池,几十个未接来电同时跳了出来,除了小姨和诺姐,竟然还有田珍珍的。 小姨这时也出来了,“又夜不归宿哈?还真是长大了,都快家里待不下了!”她并没有像上次那么生气。 诺姐看着我手机的陌生号码,“谁呀?” 我道:“田珍珍!” 诺姐一脸坏笑,“哦~我懂了!怪不得一副被人吃干抹净的样子,啊哈哈……” 我怕她继续胡说八道,便趁小姨进厨房时说了一句,“王长林的事儿解决了,你告诉吴振豪千万别动他!” 诺姐忙问:“到底怎么解决的?这回解气了?” 我道:“我不是去解气的!我……我抢了金大发的项目!” 随后,就把找王长林的事儿都说了。诺姐听完,直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你特么疯了?”好在豆浆机的声音极大,小姨并没有注意。 诺姐又低下声来,“你就算两件事都解决了又怎样?被金大发盯上,他会给你好果子吃?我还以为你就是要出口气,可谁知你特么竟去……抢他项目?” “你别看吴振豪那二逼敢惹王长林和潘萍萍,可要是金大发真想跟他认真,吴振豪第一个就得当了缩头乌龟!” 诺姐想得更远,即使我拿到这个项目,也算彻底站在了金大发的对立面。我支吾道:“难道……我还不能做生意了吗?这笔钱一到手……小姨欠周公子的钱……” “可你小姨和周公子……是只欠钱的事吗?” 我一愣,“还有什么事?” 诺姐欲言又止,“算了!我们还是先解决能解决的事吧!”诺姐说完,竟一把拉起我。 等小姨把豆浆端上来时,诺姐已穿好衣服准备带我出去。 小姨气道:“干嘛?刚回来就又拉着他走?” 诺姐道:“你别管了!今晚也不回来了!” 随即我便听见关门的同时夹杂着小姨的叫骂:“我看你俩是不想要这个家了……” 我昨天一夜都没怎么睡,一路昏昏沉沉,一直紧抱着诺姐的腰,趴在她背上昏昏欲睡。 诺姐嗔道:“昨天也不知去哪儿野了,回来到我这儿找温暖来了?” 我不知诺姐要带我去哪儿,只觉得车子跑出很远、很远…… 再停下时,已是两小时以后,看起来应该是江城周边的某个小县城。 “这是哪儿啊?” “工县!” 工县在我们那儿极其有名,是一个专门出泥瓦匠的地方,而且特别团结。 离得还有挺远,我就见七八个年轻人正在盖房。我现在也不算外行了,一看就知各个是行家里手。 可奇怪的是,有一个坐着轮椅,戴着旧军帽和线手套的老头正在一边指挥,轮椅上还绑着个大哥大。 “栓子!你那沙子比例还差点儿,这样影响水泥粘性!” “更新,你那儿改半砖不就得了?又省料又美观?” 叫栓子的明显被唠叨烦了,“许爷爷,你就少说两句吧,时代变了!现在我才是工县的一把,大家都听我的!” 更新也道:“是啊!您那套早过时了,现在讲求的是效率,您都多少年没带过徒弟了?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旁边的年轻人也都跟着笑。 栓子忙咳了两声,“也别这么说嘛!人家毕竟是老祖辈儿的,咱们都得供着!” 年轻人们又跟着起哄,老头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我不由大笑,对诺姐道:“你看老头那造型?可笑死我了!一个劲儿唠叨,这得多大瘾啊?人家都不爱搭理他!” 诺姐回头给了我一肘,然后便走了过去,“爸,你又包活儿了?” 我下巴差点儿掉在地上,搞半天这就是诺姐那位工头老爹呀? 许叔满脸怨气,“哼!我才没这样的兵呢!一点儿都不听话!” 我有点儿稀奇,这老头到底是瓦工,还是兵啊?怎么感觉有点儿不伦不类的? 但毕竟是诺姐的爹,而且年龄应该跟二姥爷差不多,估计也是老来得女。我赶忙上去跟着推轮椅,献殷勤。 许叔看我俩身上都穿着皮夹克,眼睛一亮,问诺姐,“对象啊?” 诺姐眼白差点儿翻过后脑勺,“他倒想啊!” 我不由大窘。 离他家还有挺远,远远就看见一面红底金字的牌扁:国栋建筑公司。门口还立着两个小石狮子,看起来倒像个衙门。 我却愣住了!因为看这房的风格,明显有年头了,可却修缮一新,如同昨天刚盖的。 诺姐问:“爸,你这公司现在还存续吧?” 许叔瞪了她一眼,“废话!这块牌匾凝聚了多少工程兵的心血,我一辈子都不会把它注销!” 工程兵?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我好像突然明白了诺姐的用意,难道她是想让他爸亲自出席,完成我们这次招标? 第25章 瓦工也有军功章 进了她家,满墙的奖状,正中间挂了很多老照片,其中大多都是许叔年轻时跟战友合照的。可他们手中没有钢枪、火箭筒,背景却是坚固的战壕与堡垒。 玻璃柜上摆着一副配着红花的黑白照,照片上贴着条胶布,写着:致我最亲爱的连长张国栋,玻璃罩下摆着二十几枚军功章。 许婶非常热情,诺姐爱吃酱肉包子,她就蒸包子给我们吃,许叔闲不住就去给她烧火。 这时我才有空问诺姐。 诺姐解释:“我爸过去是队伍里搞基建的,修过无数的碉堡和战壕。那时工县还是一片荒地,这里聚集了许多乞丐和孤儿。” “我爸跟他们连长几个复员后来到这里,教这些乞丐和孤儿施工技术,并开了这家国栋建筑公司。慢慢发展成一个村,村又成了县。家家都是泥瓦匠,这就是工县的由来!” 我一下明白了为什么那个牌匾看起来如此古旧,而那些泥瓦匠又为什么说他是老祖辈儿的。 泥瓦匠这个词,在我心里也瞬间高大起来,再也不是最初的样子! 诺姐接着道:“干这行有个规矩,高空作业时合作的一组一定要是父子兄弟。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最大程度保证施工者的安全!” “可工程兵中我爸最小,战友相继去世,我爸结婚又晚,有我时都五十多了,所以把一个徒弟认做了干儿子,就是金大发!” 我吓了一跳,原来金大发竟是许叔的干儿子?我似乎隐隐猜到了什么,怪不得总觉得诺姐在涉及金大发的事儿上,总是特别关注。 “可有次高空作业,安全绳出了问题……我爸就从五楼跌落下去。要不是老兵精神让他一直抠着墙缝,早就摔死了!可即便这样……他十根手指全部磨没,膝盖也摔碎了!而此后,他就再也没收过其他徒弟!” 说到这儿,诺姐的眼神看起来已如一团烈火。 我这才明白小姨之前为什么说诺姐也不容易,而许叔又为什么一直戴着手套,坐着轮椅。 “你是怀疑……安全绳有问题?” 诺姐点头,“我爸施工从没出现过事故,早年工程兵的身份,给他养成了极其谨慎的习惯!” “而且……金大发当年偷工减料,我爸没少训他,两人经常爆发矛盾。我爸出事后,再也不让人在他面前提起金大发!” 许婶做的包子特别好吃,大块酱肉、肥瘦相宜,一咬满嘴冒油。配上一锅草菇汤,我一吃上就没了数。 席间,诺姐问许叔,“爸!你那公司都多少年包不到活儿了,留着也没用,趁资质齐全,还不如转给别人呢!” 我吃着的包子差点儿咳出去,原来我还想小了,诺姐这不是想请他老爹出马,是想直接换法人,把她爹根儿给刨了! 爷俩都是直性子,许叔干脆也不吃了,“你说转就转啊?你知道这块牌子对我有多重要吗?” 诺姐翻翻白眼,“知道!招牌是当年团长提的字,你们五个工程兵一起奠基的,这是一块闪耀着工程兵荣誉的招牌!” 许叔摇头晃脑,洋洋自得,“呵呵!你还要再加一句:传子不传女,传婿不传媳!” 我心里暗道:这老头脑子该不是有啥大病吧?兑你店给你钱就完了,咋还搞得跟大掌门传啥武功秘籍似的?” 诺姐撇撇嘴,“说的跟什么似的?说白了还不是个体户?要是放到现在,资质都注册不下来,要一直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早晚有一天得被降级、吊销,到时你就老实了!” 许叔明显被诺姐戳到了心窝子,一张老脸显得极其难看。 我默默吃我的包子,喝我的汤,却偷偷听着,这事儿我可不敢乱插嘴。 许婶这时也道:“我觉得丫头说得没啥不对!你要是真有那本事,就得把那招牌发扬光大,光硬撑着有啥用?” 许叔一见媳妇、姑娘合伙挤兑他,差点儿撂蹶子,指着诺姐大骂:“还不是因为你?我就一直说让你嫁个瓦匠,传承我的衣钵……” 我这时终于没忍住,还是噗一声喷了出来。 诺姐却笑着揽过我的胳膊,“柱子目前正在追我呀?就差……就差我点不点头的事儿了?” 我直接懵逼,塞着满嘴包子花栗鼠般地瞪着她,一副你干嘛拖我下水的样子。 许叔也不傻,一脸怀疑地盯着自己闺女,“你少骗我!我看他比你可小不少!” 诺姐道:“女大三抱金砖啊?我这都两块了!再说了……就你闺女这暴脾气,还不得找个身体好的?” 许叔这时终于上下打量我几眼,“你是瓦匠?” 我点头又摇头,忙喝了口汤把包子咽下去,“我……我现在还是力工,正朝瓦工的方向努力!” “还力工?”许叔听完竟笑了,直接下炕道:“你跟我出来!” 我也不知他要干啥,诺姐一直推我,许婶一个劲儿使眼色,我也只好跟了过去。 一家子来到门外,许叔指了指门前的一只小石狮子,“你能把它抱起来吗?” 我一看,估计这玩意儿有个二百来斤,我又不傻?没事儿抱它们干嘛?又不是女人! 许叔见我摇头,不由冷哼一声,“年轻人知道天高地厚还是好的!告诉你说,这俩石狮子,当年就是我两个战友从五里外的石匠铺抱回来的,跟他们比,你算个屁力工!” 诺姐这时却在后面踹了我屁股一脚,“你那些个豪言壮语呢?怎么关键时候还怂了?” 我一听,不由也来了脾气!好嘛,合着小爷现在当个力工,也要被人说三道四了是吧? 反正吃饱了劲儿正没处使,便朝手心儿里吐了两口吐沫,沉腰坐马,一使劲儿……就把其中一个小石狮子抬了起来。 许婶和诺姐纷纷叫好,我累得满头大汗,又把石狮子放下,回头问许叔:“咋样许叔,这算不算?” 不待许叔说话,许婶已忙道:“算!怎么能不算呢?柱子才多大?还能长两年力气!” 说真的!就搬了这么一会儿,我感觉自己就几近虚脱,回去还能吃俩大包子。 许叔终于肯正眼瞧我了,突然道:“从明天开始,我把自己的手艺都教给你,你要能及格,我就答应你娶我女儿!” 许婶高兴地直拍大腿,诺姐却在一旁笑得肚子疼。我满脸懵逼,“这一家子不是诚心给小爷下套儿呢吧?” 诺姐这时却干咳两声,走过来贴在我耳边说,“管那么多?先骗到手再说!” 我还确实挺想学工程兵那些本事的,而且也真的需要公司的资质。 既然人家亲闺女下手都这么黑,那咱也就别客气了! 第26章 难道,我不值得你冒险吗? 晚上快睡觉的时候,诺姐突然向我勾勾手指,我便跟她到了一个屋里。 我俩来得急,也没带啥换洗衣服,诺姐脱了皮装,穿着小背心和小短裤就上炕把被子铺了。 “诺……诺姐,你……你又要干嘛?”我心脏怦怦狂跳,看着那香艳的画面不禁吞了下口水。 诺姐回头看了我一眼,“敏感度降低没?” 我的头摇成了拨浪鼓。 诺姐这时已缩进被子,多情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你进来呀?咱俩今天必须假戏真做,没听我刚才说得吗?” 按理说……我梦寐以求,可我毕竟不是傻子,“你……你可拉倒吧!都多少次了,光聊扯我……一点甜头都不给!我……我可没那么多蛋让你顶!” 诺姐咯咯直笑,“这次给你甜头,不骗你!现在我爸妈都以为你是我对象,晚上没准儿听房呢!为了不露馅儿,我也没办法……” “听……听房?” 我看着她既委屈又向往,这……这可就不像撒谎了,冲动与理智两个小人儿又开始相互撕扯,身体又准备不听话了。 “你真不过来?”诺姐说着,竟把自己的罩罩从里面丢了出来。 我身体霍地站起,可又赶忙坐回去,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你……你少来这套,我……我这次说啥也不会上当了!” 诺姐抛个媚眼,“难道……我还不值得你冒险吗?”说着,已扔出了自己的小裤裤。 我一下……又开始神经大条,身体蠢蠢欲动。 诺姐眼神诱惑、呵气如兰,仍旧软糯糯的谆谆诱导,“你过来呀!” “我……”理智告诉我千万千万不要上当,可冲动却只说了一句话:万一……是真的呢? 妈的,好可恶的万一!于是乎……我还是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 可刚拖鞋上炕,一个大被子就铺天盖地向我罩来。 我眼前一黑,然后整个人就被捂住了! 诺姐语调忽变,“你个臭不要脸的小色情狂,吃一百个豆儿都不嫌腥,啊哈哈哈……” 隔着被子就一通拳打脚踢,我差点儿被她欺负哭,肠子都悔青了。 这时,门突然开了,“闹什么闹?到你叔那屋睡去!” 我挂着泪花从被子里爬出来,许婶正抱着被子进来,把被子放到大炕上。 诺姐却捂着肚子笑得直打滚儿,她也不知变得什么魔术,小背心和小短裤还穿在身上,我恨得牙根痒痒。 到了另一屋,许叔正在打呼噜,我只扫了一眼……那后脚跟和我二姥爷相比,也不逊色多少! 第二天一早,许叔便开始对我展开特训。 我本以为多半是我哄这个偏执的老头玩儿,顺便把公司法人骗到手。 可没多久就深入其中,原来……一个小小的瓦匠,竟有如此多的学问。 首先是理论知识与实操,理论知识又分工程规范、安全守则,材料辨别…… 实操部分又包括室外工程与室内工艺……各种传统工具,以及现代机械设备的使用。 许叔简直就是当代施工技术的活字典,他教我的不仅仅是主流工艺,还有当年工程兵们各自从家乡带来的古典技法、心得秘诀,使我大受震撼。 我脑子本就聪明,而现在对建筑艺术的敬畏更使我一门心思钻研,从不耻下问到举一反三,许叔也渐渐对我欣赏起来。 兴奋的道:“诺诺没看错人,是块好料子!” 第三天下午,许叔已把我带到栓子、更新几个年轻的小瓦匠眼前。 对栓子道:“你不说我过时了吗?我刚调教了一个小徒弟,你敢不敢跟他来个大比武?” 许叔之前已跟我说过,大比武是工程兵当年传下来的传统,工县的泥瓦匠经常以此切磋技艺。 共分三轮: 第一轮比眼力,双方被指定同一种建筑物,分别说出所用砖块与水泥等材料用量。 第二轮比力量、速度,按自己所需的材料自行搬取、准备。 第三轮比技术,谁先把料备完,即刻开始施工。 最后由围观者统一测试、验收,看谁先把目标建筑物建好,剩余材料最少,建得结实好用。 栓子不屑地看了我一眼,我心里开始打鼓。 这两天我听人说了,栓子和更新是工县年轻一代最好的瓦匠。尤其栓子,更是年轻人中的一把。 所谓一把就是一把手,是出类拔萃,一览众山小的代名词。两人之前带工友在金大发那儿干,可因为拖欠工资,只好又带人回来了。 “你行吗小师爷?”栓子虽然口气不敬,可辈分毕竟还是讲的。 我心一横,“有啥不行的?不试谁知道!” 更新在一旁抱着肩膀,这时道:“许爷爷,别说我们对您老不敬啊,这可是你们工程兵当初留下的规矩,输了可得有点儿彩头!” 许叔哼了一声,趾高气扬,看起来自信满满,“我徒弟要是输了……”他指了指自己轮椅上绑着的大哥大,“我就把手机输他!” 我听得差点儿吐血,还以为这老头对我抱多大希望,这也没多少嘛?他这破玩意儿现在卖二手也不过二十块钱。 栓子果真不干了,小指挖了挖耳朵,“我说许爷爷,你那玩意儿现在不值钱,也不叫手机,顶多就是无线电话!” 许叔伎俩被戳破,不由老脸一红,“那……那你们想要什么?” 栓子和更新商量了一下,最终决定。 栓子道:“这样吧!我们想了,金大发那儿也不是长久之计,如果你徒弟要输了……以后就得同意我们用你的公司包工程,反正你那儿现在也包不着活儿,咱这属于双赢!” 许叔这才松了口气,狡猾的老眼又一转,“这不算事儿,不过你们要是输了,以后也不用出去包工程了!” 许叔翻翻白眼,“你俩没一个包工头的料,以后就跟着我徒弟一起干,这也是双赢!” 小瓦匠纷纷叫好,两下一拍即合。 许叔为了避嫌,由现场小瓦匠投票决定建筑目标,最后选定我和栓子各垒一个灶台。 当下有人在平地上画了两个大小相同的方块,“指定高度一米内,报料!” 栓子想都不想,“我用一百二十四块砖,水泥……” 他又巴拉巴拉说了一堆,我此刻心中却暗自盘算,想起了昨天许叔讲过的诸葛行军灶。 轮到我报,我已大概估量出所用材料,便道:“我用……八十八块砖吧!” 现场立时哄堂大笑。 更新好心提醒:“我说小师爷,大比武可不止是比谁垒得快,最后还得看谁垒得结实、好用……要验收的?” 小瓦匠们也议论纷纷,“就是啊!这点儿料,只能用立砖,别说禁不住老娘们儿的铸铁锅,恐怕连老太太的烧火棍都禁不住,这不扯淡吗?啊哈哈哈哈……” 许叔眼珠一转,一下就明白了我在想什么,也有些担心的问:“你想好了吗?” 我点点头,凭我目前的技术肯定远逊于栓子,只有出奇制胜。 许叔这才道了声:“好,那么计时开始!” 第27章 金字招牌 许叔一声令下,我和栓子同时倒出要用的水泥,快速在中间挖个小孔,随后纷纷拎起水桶。 不同的是栓子直奔自来水,而我却向不远处的小池塘跑去。 有人质疑道:“那小子要干嘛?放着好好的水不用,这不多此一举吗?” “管他呢,池塘水质不纯,一看就外行!” 许叔的嘴角却挂上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小池塘里的鸭子、大鹅,被我吓得四处乱窜,我提着带着鸭粪、鹅粪、河泥的脏水就往回跑。 回去时,人群纷纷捂起鼻子。 “这……这特么纯糟践人……” “就是啊!这味道别说垒锅灶,就是垒厕所老子都嫌臭!” 栓子此时已开始和泥,而我却不着急,又去一旁找来盖砖的草苫点燃,现场立时呼呼冒起黑烟。 有人已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却满不在乎,将那桶水倒进水泥,又在草苫即将熄灭时把它踩灭。 并把草灰、水泥,跟河沙掺到一起和了起来。 栓子这时已经和好,打量我一眼面露疑惑,然后就去搬自己要用的一百二十四块红砖。 小瓦匠们却从头到尾未曾停嘴。 “今天可算见识了什么叫和稀泥了!” “这乱七八糟的掺一起,能不影响水泥密度吗?” ”再特么加上立砖,别说老太太的烧火棍,这回特么连一阵风都禁不住!” 小瓦匠们议论着,可更新却手一挥,示意他们别乱说话。 因为他发现了问题,塘泥在加入草灰之后,不仅之前的臭味儿没了,还隐隐地透出一种碳香。 等我把水泥和完,栓子已取回一趟砖,可我力气比他大,每次取回的砖块多,总数又少,两人竟几乎同时开始施工。 许叔这时佩服地一跺脚,“好小子,算得分毫不差!” 有小瓦匠不服气的插嘴,“没用的!栓子多快呀?” 另一个道:“不仅是快,工县一把,又快又好!” 我和栓子分别一手拿砖块,一手拿抹刀戳泥,小瓦工纷纷给他加油。更新却手捏下巴,面色越来越凝重。 可没多久,小瓦工们也发现了问题所在,不再喊了,纷纷奇异地盯着我。 “什么情况?他……他垒得灶怎么是圆形的?” “就是啊!怪不得用的砖少,长宽高相同的情况下,圆形灶当然更省砖。” “可是……会不会对锅子的尺寸有啥要求?” “怎么可能?改变的是灶台的外围,又不是灶内的直径!” 栓子一直专心致志,那手法几乎比我快出三倍。听到大家议论,才忍不住往我这看了一眼。 脸色忽变,手一颤竟掉落一块水泥,抹了把汗,又戳来新的。 我自知技术远不如他,但还是按着许叔所教我的有条不紊,再加上我用的砖少,抹的泥就少,整体进度却并不在他之下。 有人道:“可这东西……能结实吗?至少咱这儿可没这么垒的!” 另一个摸了摸下巴,“就是啊!露出这小角还挺好看的……但这玩意儿……真的行吗?” 有一个却不屑道:“肯定不行啊!要是真行,早普及了,还能连我们工县都没见过?” 更新却摇了摇头,“不!你们知道三角力学吧?这种垒法砖顶着砖,彼此受力,只能更坚固!” 许叔这时一笑,终于开口,“行啊更新,不愧是这代的二把,其实被普及的东西未必就是最好的!” “就像桌椅板凳,我们老祖宗都用圆的,现在却是方的,但这并不是因为方的比圆的强。只是工艺简单、更好普及而已,也就是你们常说的效率,建筑同一个道理!” 工县的小瓦匠都不是善茬,一经提醒,立时恍然大悟,“这么回事儿啊!怪不得没见过,却又不陌生,原来是古典园林的风格!” 有小瓦匠问:“那许叔,他刚才为什么要用塘泥呀?” 更新这时又摇头,“他用的根本不是什么塘泥,而是里面的鹅屎、鸭屎……这些东西中具有大量的碱性物质……可以大大增加水泥的粘性!” “只是味道确实有些怪,好在草灰可以遮掩住!” 许叔这时道:“草灰的作用,可不止是遮掩气味儿,还具有消毒杀菌的作用。排除粪便中有害物质的同时,强大的干燥力也能迅速吸收水分,使水泥密度更高!” “天啊!原来是这样!”现场又乱成一锅粥。 栓子刚才见我垒圆灶,就已经觉得不简单,听大家你一嘴我一嘴,明显手忙脚乱。 而我却不同,因为许叔跟我说过,心理素质也是一个优秀瓦匠的基本素养。 工程兵即使在敌人的炮火之中、轰炸之下,眼中也只有手中的砖块与水泥,因为战时这是民族尊严,和平时就是万家灯火。 不过栓子也真是厉害,即便这样,我和栓子还是几乎同步完成。栓子一块儿砖、一点儿泥没剩,我的砖头正好,可泥却剩了大概有两抹刀。 我有些扫兴,许叔却安慰,“不错了!各处塘泥所含物质不尽相同,你能控制成这样,对初学者来说,已实属难得!” 栓子这时却道:“不!我刚才掉了一块儿泥,差距没有那么大!”栓子为人直爽,输也得输个光明磊落。 许叔抬腕看了看表,“半小时后,咱们等强度测试!” 栓子尴尬的抓抓头,“许……许爷爷,你就别打击我了!这还测试啥呀?他里面砖顶着砖呢!” 他又看了我一眼,“小师爷,我服你了!我认输!” 现场轰一声就雷动了,栓子、更新纷纷带头为我鼓掌,徐叔也是满脸笑容,瞅着我的眼神饱含欣慰。 可栓子却又突然变脸,“许爷爷,你这可不对啊?当初这手可没传过啊……你、你这不偏心嘛!” 整个工县的施工技术都来自五位工程兵,他们教的他们会,他们没教的他们自然不会。 “是啊许叔,你这老猫上树,怎么还留一手啊?” “就是啊!这可不是老兵精神!” 许叔笑道:“不是我不教!这叫诸葛行军灶,连长当年跟我说过,可早失传了。我也是这十来年闲着没事儿,琢磨出来的。可没想到跟这小子一说,他还真敢干,我老头儿这徒弟收得不冤!” 我心中暗喜:看来小爷的确是当瓦匠的材料,这要回村,二姥的大瓦房还不是分分钟钟的事儿? 小瓦匠们已七嘴八舌扑上去,“许爷爷,也教教我们吧!” 许叔一挥手,现场立时静下来,他面色凝重,“我确实老了,有些事儿不得不承认!如果你们想学,以后就跟着柱子学吧!” “因为我已经把所有的都交给了他,包括……国栋建筑公司!” 栓子和更新这十几位小瓦匠顿时鼓起掌来,朴实的眼睛齐刷刷地看着我,我一瞬间又感觉压力山大。 因为我知道“国栋”这块招牌,不仅对于许叔个人,对于整个工县具有着怎样的意义。 第28章 不上班你养我吗? 许叔的眼睛炯炯有神,“但咱们丑话说在前头,如果让我知道你成为第二个金大发……” 我心中发凉,“这老头是老兵,又是工县的祖师爷,难道会……清理门户?” “我就……我就让诺诺跟你离婚!” “噗——”我差点儿吐血,毕竟是新社会,我还是想多了。 虽然我和诺姐的事儿是假的,但我还是发自肺腑的道:“许叔你放心!我满玉柱也是穷人家孩子,知道大家一辈子节省惯了,也知道钱在大家面前有多重要!” “别的不敢说,我满玉柱就在此立下三个誓言……”说完,我举起右手三指。 “一.绝不盖豆腐渣工程;二.绝不拖欠民工工资;三.绝不坑害任何工友。如果有违这三个誓言,就让我……就让我……” 我本想说从楼上摔下来,粉身碎骨啥的,可一是太迷信,二也怕许叔揍我。 想了想道:“就让我满玉柱受到最严厉的法律制裁,被工友所唾弃,今生再也不踏入工县半步!” 许叔终于欣慰地点了点头,道:“回去把身份证给你婶!” 我吓了一跳,这老头难不成是想给我和诺姐办结婚证?“干……干嘛?” 许叔瞪了我一眼,“变更法人呗!” 说完,掌声四起。 次日,我先回江城,让诺姐在家多陪陪许叔许婶。而栓子、更新则准备一下,带领工县年轻一代三日内到家具厂工地汇合,准备竞标新项目。 我这趟可谓满载而归,心里也乐开了花,可是……我觉得诺姐对我的恩情,也越来越重。 资质方面已经解决,接下来就是处理王长林的担忧了。 我回省城没直接回家,而是把王长林和马主任一起约了出来。他俩事先已通过气,知道了我的基本情况。 我按方红跟我说的跟他们讲了,王长林点头,“这的确是个好主意!不过……我虽然被摘出去了,可小哥儿你?” 王长林这时已改口叫小哥,而不再是小孩牙子。 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呗!有啥可怕的?我现在可是实打实的正规生意,他还能把我咋的?” 我嘴上这么说,其实是心里起了变化,过去一直怕被金大发这只大虫盯上。 可在工县知道了他的所作所为后却想:“你金大发出生工县,技术来自工程兵,可却反过来拖欠工县工资,最主要是还……有陷害许叔的嫌疑……即使你不来找我,以后我也得去找你!” 之前对他的畏惧,反而变成了一种……一定要打败他的动力。 马主任道:“关键我们这刘老板……很少来这边呀?江城不过就是其中一个加工厂,人家品牌众多,厂长只是挂名,主要业务都在南方呢!” 我一听又被他惊到,“这么大买卖……还不是主要产业呀?” 马主任笑我没见过世面,“人家刘老板可是企业家,专注家私行业。光家具品牌就四个,产品远销国内外,涉及范围广着呢!” “我们这破玩意儿只是低端中的低端,主要就是针对乡镇下市县的。” “可因为我们这受众利润太低,公司又一直主张提升品牌档次。他有意砍掉,所以这一年干脆就没来过!” “别看他想建分厂,那也是因为咱这土地便宜,他还是为以后准备的!” 我这才明白,人家这才是真正的大老板。像金大发这种本地都玩儿不明白的,跟人家比简直天壤之别。 随口道:“怪不得你们这儿管理这么混乱……” 两人知道我指的是什么,便纷纷脸红。 王长林道:“难就难在这儿了,如果刘信达来,我们可以引荐你!大家说说笑笑,事儿也就成了!可他之前已说过让我在这边盯着,根本……就没有结识的机会呀?” 我一听也不由犯难,总不至于去趟南方吧?可我自己现在这儿一堆事儿,而且即使去了……人家也未必见我呀? 马主任眼珠转了转,“我倒是想起去年一件事儿。去年他来的时候,一直拿着个笔记本电脑说做啥交易?” “我问他,他就说他平时不是玩手串儿嘛!说能在上面买,还能在上面卖,说有空还让我上去看看!于是就给我发了个账号!” 马主任说着,打开手机翻出一条短信,“果真是一个网站的网址,昵称叫宁静致远1968!” 我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让我在网上跟他结识?” 马主任道:“对!就是这意思!现在特别奇怪,亲朋好友都不太说心里话,在网上啥都敢唠,交朋友特快!” “结识一个人的办法重在投其所好。刘老板是个木头控,啥金丝楠、海黄、小叶紫檀都收集……你要从这方面入手,加上小哥你的聪明才智,与他结识肯定不难!” 我暗暗佩服马主任的聪明才智,怪不得王长林处处防他,“可是……”他最后又加了句话,“你要想把他引过来,恐怕手里得有点儿干货!” 我一下明白了,马主任的意思是想让我搞个好手串儿,让刘厂长爱不释手,他不来才叫怪了。 可我一小土包子,到哪儿去找好手串儿呀?而且,能让刘厂长看上的东西,那肯定不一般。 王长林似乎看出了我的为难,“这事儿不难,金大发过去给过我一个沉香串,我可以贡献出来!” 马主任一惊,“那玩意儿可价格不菲呀?” 王长林揉了揉眉头,“我现在有别的办法吗?金大发那家伙的作风早晚出大事儿,只要小哥能把我从那儿摘出来,我也就谢天谢地了!” 吃完饭,我新点了两个菜,又在楼下买了啤酒。几天不回家,我怕小姨生气,想借机哄哄她。 可一进门,屋里漆黑一片,随即就听到小姨房里传出不可描述的声音。 我跟方红已有过经验,心中顿时一沉,一股从来没有过的怒意袭上心头,整个人如只炸了毛的猫。 “好!好像有人……”随后便听见小姨惊慌的声音。 一个男人道:“什么声音呢?我怎么没听见?你继续给我叫!” “你……你下去!” 我眼前一黑,差点儿晕倒。我知道那个男人就是周公子,估计他今天的车停的比较偏僻,我并没有注意到。 我拳头握得咯咯作响,强颜欢笑,高声喊道:“小姨,我回来了!” 随后便打开灯,打开电视,按开此前暂停的碟片,柳飘飘正跟尹天仇说那句经典台词,“不上班你养我吗?” “我养你啊!” 妈的,我竟第一次主动起开啤酒,而且……一口就是半瓶。 第29章 只穿给你一个人看 十分钟后,一个瘦削的男人从小姨房里出来。 我凶狠地望过去,他也正一眼瞅来,两目一接,可他看似平淡……却险些让我打个寒颤。 就是方红婚纱照上那个男人,他不禁消瘦、而且脸色苍白。照片上看本是儒雅的,可真人却眉头深结,两腮瘦如雷公……总有种,变态的感觉。 他正系着裤子,像是彰显什么?而小姨跟在他身后,脸色惶恐。 “你外甥啊?” “啊……今年上大学,我就把他带城里来了!”小姨尴尬的回答。 “亲外甥啊?” “我……我养大的!” 周挺笑笑,“这小眼神……挺有意思啊?” 小姨脸色更加难看,忙向我使眼色。我这才收回眼神,装作没看见他,继续喝酒,面对周星星的耍宝大笑。 周挺走到我面前,“多大了?” “十八!”我头都不抬。 随后,他就从手包里掏出一万块钱,扔在茶几上,还拍了拍我的脸,“好好上学啊!” 我怒火中烧,发现自己与方红上床那点儿愧疚,突然间就不存在了! 我特别想把这一万块钱甩回他脸上去,可是我不能!我现在还不能让他注意到我,我也不得不考虑小姨的身份。 我反而转过头,假装天真地对他笑,“谢谢叔叔!我正好想要一台电脑!” 周挺的表情终于松弛下来,向门口走去。 周挺走后,小姨满脸尴尬,“柱子我……”小姨竟像我小时候犯错面对她一样,只是我爱抠裤缝,她却捏着自己裙角。 我不是不伤心,只是我必须装作不伤心,否则……我觉得自己就太不是人了! 我现在经受的压力远不如当初的小姨,可当我在方红画廊的浴室冲完澡,近乎全裸地走向人群中,面对一切眼神的时候。 小姨的一切心理轨迹我都能捕捉到,而她只能更有过之。 “小姨,你别说了,我懂!”我想过去把她拥在怀里,可小姨却一把推开我。 自责道:“我……我先去洗个澡!” 小姨洗了好一会儿,才从浴室里出来,心情仿佛好了很多,手里还拿着烫洗的衣服,“这套西装给你修好了,不过你哪儿搞的?很贵的!” 说着,她把西装挂在门口的衣架上,丰满的玉股被包裹得更加坚实、挺翘。 我注意到了,她换了全新的打扮。 这是一件和式浴袍,大紫色,白粉相间的大花朵,长度仅够遮住小裤裤。下面黑色的吊带丝袜将她两腿衬得更加笔直,竟然还配了一双酒红色的小高跟。 这一刻,我再次肯定那个观点,这世上没有女人的性感能超过小姨。 小姨看到我眼里的火,脸上之前的阴霾突然就消散了,低声道:“这件……就是故意买给你看的!” “小姨,我……我……”此刻,我脑子里都是旖旎的幻想。 小姨一笑,勾了勾耳边的乱发,“看你那样儿,真傻!”她竟主动过来把我拥入怀中,沐浴露的芬芳,湿漉漉的头发搔得我直痒。 “这件衣服……你不能再给别人看!” 小姨笑得香躯抖动,“嗯!不说过了嘛!这件只给你一个人看,我还有好多衣服,都只穿给你一个人看!” 我刚才的所有委屈和醋意,都被她这句话冲散了。 光滑的睡衣布料被她头发洇湿,滑不留手,我呢喃着,“小姨……今天、今天诺姐不回来!” 小姨推开我,嗔怪道:“别乱动!今天……今天我不能再和你……” 我赶忙摇手,“不是小姨!我是说……之前都是她给你吹头发的!今天……我给你吹吧?” 小姨脸一红,羞涩道:“好!” 小姨坐在镜子前,我默默给她吹着头发。 吹风机卷动的气流牵动她的卷发,也吹荡着睡衣轻薄的布料,小姨脸红地紧了紧双襟。 “小姨,周公子是做什么的啊?” “他有一间拍卖行,挂了很多头衔,什么收藏家、鉴赏家、评论家、鉴定专家……反正我也搞不懂……” 这又让我想起了初见方红,这对夫妻还真是如出一辙。 但这其实是让我意外的,因为之前听诺姐的话,我还以为周挺可能是个大官或是道上的人,可这……有什么可怕的? 小姨却又接着道:“他自己也知道,别人表面叫他黄金眼,背后却叫他黄金嘴。因为他一句话,可以让地摊上的瓶瓶罐罐价值连城,甚至进博物馆。也可以让价值连城的商品,一夜间被扔进旧物市场……” 我的脑袋嗡一下子!妈的,这简直相当于点石成金的能力。 江城是古城,有钱人几乎都搞收藏。不仅是江城,全世界都一样,而这些人都是什么身份不言自喻。 周公子徘徊于这些人之间,他的社交圈与身份背景当然是常人难以想象的,诺姐绝无夸张。 而方红是著名画家、知名设计师,她的作品其实也是艺术品的一部分,怪不得两人离个婚那么麻烦,这里面肯定牵扯着无数复杂的利益关系。 这并不是我一个底层牛马可以擅自揣度的…… “据说……他老婆也很厉害,经常上电视,还上过国外的杂志。反正两个人珠联璧合……可以算是江城的一对模范夫妻了!” 我心中暗笑:模范夫妻?做给别人看得吧?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只有他们自己清楚!这些名人……也真够累的! “这你也信?如果真那么好,又怎么可能……”我想说怎么可能出来寻花问柳,但想想还是闭了嘴。 小姨道:“哪有有钱的男人只有一个女人的?他不管在外面怎样,回家未必就不是好丈夫……” 小姨的想法让我感到惊讶,可我总不能说:其实我也上了他老婆吧? 想起诺姐之前所说的话,便试探着问:“小姨,是不我把钱还他,他就不会再来了?” “这……”小姨突然犹豫了,她的身体又开始僵硬,甚至微微变凉。 忽地起身,突然又变成了一个大人面对孩子时的嘴脸,“你……你不要整天异想天开!我……我自己的事儿会自己处理……” 小姨眼神又开始闪躲,“你早点回去睡吧,调整下睡眠,离开学已经不到一个月了!” 说完,她便又回房把门关了。 妈的!这事儿绝不简单。但我觉得这并不意味小姨会真的爱上周挺,那就一定另有缘由!可惜上次被招标的事儿困扰,没有进一步问诺姐。 “无论如何,还是先搞定招标的事儿再说吧!”我的脑子里都是钱,想着想着便也沉沉睡去。 第30章 我请你吃奶油冰棍儿 第二天,我去银行办理信用卡。因为我现在已是公司法人,不可能每天揣着大量现金。 可凭我最近的流水和旗下公司,信用卡最高竟可透支五万,而且还能不断提升。 随后便准备去江城最大的电器城,买一台电脑。 我们高中时就有微机课了,电脑并不算陌生,只不过那时还说什么也不敢想自己有朝一日会买一台。 那时中央空调还没普及,我怕电器城太热,便穿了洛姐之前给我买的衣服。这是T恤加牛仔裤,看起来更有学生的样子。 多媒体区在电器城最显眼的位置,那时还算新鲜事物。参观的人很多,买的人却很少,因为价格还不是一般家庭可以承受的。 我一下就盯上了最新产品,经典的小黑。14.1英寸屏,DVD光驱,机身重量不到8斤,厚度还不到5公分,多轻薄啊…… 关键像个手提箱,完全可以拎着就走,怪不得昨天马主任说刘信达有一台时满脸羡慕,这玩意儿谁不喜欢啊? 可一问价格吓了一跳,最高配一万八千八百八十八,赠送一个季度的无线网卡。 这钱快够在我们村盖间大瓦房了,我虽然爱不释手,可还是有点儿舍不得。 正犹豫着,身后忽然有人拍我肩膀。 回头一看吓了一跳。只见一个脸抹得跟脖子撞了色的女人正瞪着我。 她烫了一头小卷,身上是件粉色的连衣裙,穿得虽不算土,却又洋中带土……反正给人一种十分不适的感觉。 “满玉柱,真的是你?” 我一听这声音才敢认,心中却更加膈应。原来竟是我们高中那位自以为是,又最狗眼看人低的学习委员高秀娟。 “天啊!我差点儿没认出来!”高秀娟上下打量着我,眼中带着点惊奇,“你也进城了?还换了身新衣服,看起来不太一样了!” 高秀娟家是县里的,生活条件比我们农村好的多,所以对我们这些农村学生一直瞧不起。 在我印象中,我俩一个班三年,几乎就没怎么说过话。唯一把我们两个拉近的就是,我们班只有我俩考上了江大。 没办法,我们那是贫困县,师资力量薄弱,教学质量差。我的分高出她不少,她这才多看了我一眼。 “啊……我来城里逛逛!”我懒得搭理她,便想借机溜走。 谁知她却一把揪住我,对着远处大喊:“姐,你过来,我看到同学了!” 一个高挑女孩痞里痞气走来,她可比高秀娟洋气多了。 鸭舌帽、戴着副小墨镜,耳朵上挂着耳机,无袖小衫露着肚脐,下身是低腰仔裤,因此将小蛮腰衬得格外突出。 说真的,虽然气质不及田珍珍,但风情上绝对有过之。想走的我……又莫名停下了。 她本还不情愿,可一看到我,或许是被我帅气的外表震惊了。马上摘下墨镜,眼神也亮了起来。 高秀娟赶紧给我们介绍,“这是我高中同学满玉柱!” “你好!”女孩对我笑笑,她不知是不是感冒,声音听起来有点儿哑。 可高秀娟马上又加了一句,“不过挺可惜的,他成绩挺好,可考上江大却没钱上。明明大学苗子却只能进城当民工,你是不知道啊!我们那他们村最穷,高中三年我都没见他穿过这么好的衣服!” 我心里暗暗别扭,可她说得没错。我知道小姨赚钱不易,所以很少主动开口要钱,恨不得天天穿校服。 那女孩看似也有些尴尬,接着高秀娟又给我介绍她,“这我堂姐高鹤,也是江大学生,不过她没考上,是自费生!” 高鹤?我想起来了,那晚坑田珍珍的烟嗓儿女孩不就叫高鹤么?不会这么巧吧? 高鹤听她如此介绍自己,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可高秀娟出名的看不出眉眼高低,继续哔哔。 “你手机卖了吗?” 高鹤苦脸,摊开自己手掌中崭新的银色诺基亚,烟嗓儿便也跟着出来了,“这还全新呢!可要一千,人家就给八百!” 那手机上有个KT猫吊坠儿,明显跟高鹤的气质不符。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儿,田珍珍那天包里只有万能充,却一直没找到手机,一把便夺了过来。 “给我看看!” 我翻了下电话本,里面的紧急电话,果真就是田珍珍家的座机。 可刚看完,高秀娟又一把抢回去还给了高鹤,满脸市侩,“一千呢!你又买不起?” 随后又对高鹤道:“那以后我用二四六日,你就一三五了!” 我不懂她俩对的啥暗号? 高鹤这时却不干了,“凭啥你用两个周末呀?我还想多玩会儿呢!” 高秀娟只好道:“你计较那么多?我多花一千块呢,那就你二四六,我一三五日!” 这时高秀娟又一把拉起我,她的手心儿都是汗,让我莫名恶心。 可想想田珍珍的手机,还是跟着她俩到了国产电脑区。 高秀娟指着其中一台电脑道:“满玉柱你看,最新款的六八六,可比咱们学校那些老古董强多了,五千多呢!可惜你上不了大学,否则我俩就不用抢了,周日我可以借给你玩儿!” 我这时才明白高秀娟的小虚荣,合着她这是要买电脑,诚心跟我显摆呢! 她继续哔哔,“DOS里可以装仙剑奇侠,可好玩儿了!”又白了高鹤一眼,“都怪她少拿一千块钱,要不我俩就能买个带光驱的了,你知道吗?不用软盘,VCD就行!” 要说这高鹤也挺奇怪,对她这个傻逼堂妹竟百般容忍,当初对付田珍珍的手段也不知哪儿去了? 我被她搞得尴尬到不行,手机都不想要了,“啊,真好!那没啥事儿,我先走了!” 可谁知高秀娟却再次将我拉住,“谁说没事儿?你现在不在城里当民工吗?这东西太沉,一会儿正好帮我们搬楼下去!” 她见我脸色不好,赶忙又加了句,“不让你白帮,我请你吃奶油冰棍儿!” 一万只草泥马在我脑海里奔驰,差点儿就从我嘴里冲出来。 我真的已忍无可忍,一把甩开她的汗手。 我不是那种耍嘴皮子的人,同学之间帮个忙更不要紧。我只是看不惯她那副又爱显摆,又狗眼看人低的嘴脸。 我包里故意留了两千块零花,随手掏出一摞递给高鹤,“那手机我买了!给你们凑个带光驱的,周日上下午你俩换着玩儿吧!” 不等高鹤反应,我已夺过手机,扭身便走。 可谁知肩头一紧,高秀娟那汗手又一把抓在我的白T恤上,“哎呀!咱们都是同学,你赚的都是辛苦钱,算你九百八就行,你帮我们把电脑抬下去!” 第31章 逆鳞 高鹤觉得不好意思,直接退给我五百,“满……满玉柱,你那儿要是真有经济困难……” 可高秀娟又一把夺过去,就像那钱是她的,“九百八行了……二十对他不少了!顶多再请他吃个奶油冰棍儿!” 转向我时,仿佛又变得满脸关心,“满玉柱,你们家那么困难,二十已经够少干一天的了!咱们是同学才算你这么便宜的,少卖的就当雇民工了……” 我们仨在这儿推推搡搡,高秀娟嗓门又大,数码区已有不少人停下来围观。 我此刻真的很想揍她,可人越多我就越想保持理智,毕竟我不想丢那个人,“高秀娟,实话跟你说吧!我会去上大学的,现在只是勤工俭学,而且我不是来闲逛的,也是来买电脑!” 我以为她听得懂人话,可谁想她得寸进尺,“哎呀!你就别那么好面子了嘛!人穷自尊心还强,我又不会回去跟同学说?这样吧……” 她嗓门儿极大,竟在大庭广众之下抽出一百块钱,对着围观人群道:“不就嫌少吗?我给你一百,不就一个光驱的事儿吗?” 反倒显得她很大度似的,过来就把一百块钱往我兜里塞,我此刻脑子嗡嗡作响,耳边只剩附近人群的非议声。 我太了解高秀娟了,她句句听似为你好,可实际就是杀人诛心,想欺负到你没脾气。 此时声音已没那么热情,而且还充满嘲讽,“反正我俩是大学生,不在意这一百两百的,毕业都会有好工作,不像你们民工……” “去你妈的!”我终于爆发了,一把将她推到地上,“你特么到底能不能听懂人话?” 我劲儿可能有点儿大,高秀娟坐在地上出溜出两米来远,裙子卷起,露出里面她妈做的大花布裤衩。现场立时爆发出一阵笑声。 我指着她大骂:“你特么装什么装啊?还说我们村县里最穷,咱那不就是市里贫困县吗?你特么凭啥感觉自己高人一等?你爹妈不也种地的吗?你在这儿跟我装什么城里人?” 我看着肩头被她抓出的汗手印,怒血填胸,“我再重申一遍!小爷会去上大学的,不仅会上,而且成绩会永远比你好!别特么一口一个民工,小爷只是勤工俭学!” 现场纷纷偷笑,也不知在笑谁。高鹤从始至终站在一边,也觉得这事儿搞得十分尴尬。 高秀娟气得一蹬腿,“上大学就上大学呗,勤工俭学就勤工俭学呗!你凶什么凶?再说了,贫困县就是比贫困村强啊?不就是让你帮个忙嘛?” 妈的!这傻逼还想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审判我? 我道:“看你五大三粗那样,装特么什么大小姐呀?跟人合伙买个电脑,在我面前这顿穷显摆!再说了,你抬不动买个小的不就行了!” “姐们儿!”我回头叫那店员,“你刚才说那电脑多少钱?” 店员正懵逼着,赶忙回:“啊……小黑最高配,14.1英寸,DVD光驱,暑期活动一万八千八百八十八……” “我去!一万八千多呀!够省城几平房子了?” “是啊!买个六八六就不错,我正寻思开支也给我女儿买一台呢!” “啥样的呀?怎么这么贵……”现场听到这个价格纷纷惊呼,甚至有人翘首以盼。 高鹤这时却诧异地看了我一眼,美丽的大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 高秀娟一愣,随即却大笑起来,“啊哈哈哈哈……满玉柱,你吹牛逼都不会吹!没想到这么贵吧?撞枪口上了是不?你要能花得起这钱,还至于高中三年没吃过奶油冰棍儿?” 我高中确实艰苦,可也不至于像她说的那样,回嘴道:“你以为任何人都得跟你一样?吃个奶油冰棍儿都得站讲台上嗦了?搞得全班男生都有心理阴影,想想你就绵软无力!” “啊哈哈哈……”围观人群立时爆发出有史以来最强烈的一次笑声。 高中毕业啥都懂了,高鹤脸一红,竟也没忍住笑了出来。不得不说,这女孩虽然酷酷的,可笑起来真的好看。 高秀娟也听出了讽刺,嚣张的道:“就你那穷酸样,也想买小黑?你懂不懂啊?那品质只有老外才用得起,根本就不是给咱们用的!我英语比你好,毕业肯定进外企!” 我懒得再跟傻逼说话,直接掏出信用卡,“五万额度,足够了!给我包起来!” “天啊?五万额度……这小哥干嘛的呀?” “是啊!现在有信用卡的可不是一般人!” 现场再次议论,店员知道今天要开大单,赶忙接过去,“我这就给您取货!” 高秀娟脸一黑,绝不相信我这个小土包子会超过她这个县里人,“吹!你就吹吧!拿张IC卡吓唬谁呀?” 那时信用卡可不是说办就办,谁都有的,高鹤也满脸狐疑,现场不少人都等着看笑话。 不多久,店员已拿着新机过来,跟信用卡一起交给我,“先生,给您包好了,三包凭证全在里面!” 现场一片唏嘘,“唉是真的!还真是真的!” “怎么可能是假的?你看人小哥一表人才,本来就不是池中之物吗?” “是啊!那叫龙姿凤表,人的福气都在脸上挂着呢!你再看那村姑,粉裙子穿得跟团卫生纸似的!” 有人接口,“还脏兮兮的,一看就是用过的卫生纸,哇哈哈哈哈……” 高秀娟在讽刺声中,嚣张的气焰终于被扑灭,可仍旧一脸不可思议。高鹤的大眼睛却瞬间一亮,看我的眼神充满了羡慕,恨不得一下扑上来。 我把电脑对着她们,“高秀娟,士隔三日刮目相看!你不要总摆出一副高人一等的嘴脸!没有谁敢保证自己永远走在前面!” “你没什么比别人强,处处显摆只会让人觉得你没见过世面。家乡穷咱就努力让它不穷!现在买不起,咱就争取以后让他人人都买得起,你那个德行……大可不必!” 这句话出口,全场瞬间轰动! “小哥说的好!” “少年强则国运强啊!人家这才是觉悟!你再看那个……” “那是个什么玩意儿呢?” “大家给小哥鼓掌!”现场哗啦啦响起一片掌声。 高秀娟在掌声中愈加抬不起头,脸色更加难看,我无意继续嘲讽,拎着电脑便走。 可刚走出几步,身后的高秀娟却猛从地上蹦了起来,再也装不下去! “你个臭丧门星,有什么了不起?我就高你一等怎么了?谁不知你上学的钱,都是你小姨当小姐赚的?这电脑……都、都特么够她下不来炕的!” “高秀娟,我操你妈!”我走回去。 久久压制的邪火终于被她勾了上来,又如在村中撞见了那些说小姨闲话的人,“啪——”一巴掌扇了过去。 第32章 以后别那么单纯了! 高秀娟被我一巴掌打飞,我怒火中烧,抬腿又是几脚。我很忌讳打女人,可这个傻逼……触到了我的逆鳞。 现场围观的吓坏了,高鹤一把将我拉住,“满玉柱,你……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她从小就胡说八道,脑子好像有啥问题……” 高秀娟抱着高鹤的腿杀猪般大叫,我这才停手,“人生路还长着呢,这才哪儿到哪儿?咱们走着瞧!” 说完,我不想再跟她废一句话,呸了一口,便向楼下走去。 买个电脑本来挺好的事儿,却被个傻逼扰了兴致。我看着那台电脑,此前心疼的想法都没了。 妈的!赚钱就是花的!小爷太省,别人还真以为我没有,想继续在我头上拉屎呢! 好粉扑在脸上,好油抹在嘴上,你还真别嫌我俗?对付这种傻逼,不这样还真不行! 刚打着摩托,身后却传来一阵叫声,“满玉柱,你等会儿!”那声音哑哑的,可却有一种……野性的小性感。 回过头,只见高鹤正追上来,她酷酷的脸蛋儿吹弹可破,那只摇摆的小蛮腰显得特别劲道。 我刚才其实很意外,她陷害田珍珍心狠手辣,可刚才对于我和她那二逼堂妹似乎又很明事理。 “干嘛?”我冷着脸,气还没消! 高鹤脸一红,指了指我口袋,“我……我还想要那个电脑,你能把那一百块给我吗?” “什么一百块?” 高鹤已走近了,露脐衫与低腰仔裤间露出大片雪白,微隆的小腹特别性感,肚脐都无比精致。 她见我一手扶车把,一手抱电脑,便直接把手探进我牛仔裤的口袋,摸索起来。 我不懂她要干嘛?可裤子坐在车上有些紧,一来二去便被她挑动得血气方刚。 她吓得手一顿,但马上掏出了那汗渍渍的一百块钱,脸红道:“我……我想把这一百拿回去!” 那双溢满水气的大眼睛直盯着我,她跟田珍珍不一样。田珍珍被我看一眼早吓得缩回去了。 可她不仅不缩,还反而星眸闪动的与我相交,反倒是像生怕我看不见她眼里有我。 我赶忙将电脑挡在两腿间,原来她只是想拿回高秀娟塞在我裤袋里的那一百块钱。 这女孩你可以说她没出息,甚至说她坏,可她至少不装、不虚伪,让人相处不累。我反而觉得她比田珍珍离我更近。 “我……我给你留个传呼号吧!”她把钱塞进包包,顺便掏出一只圆珠笔。 见我空不出手,便夹过我的手肘在上面书写起来。她胸前也不贫瘠,我能感受到她那微微颤动的绵软,光洁的腋下纤毫不生。 让我觉得这个夏天……是一个很值得的夏天。 写完后,她满意的看看,又抬头,“你……你可以给我留个……” 我不等她说完,“139……”随即便说出了自己的手机号。 她一愣,本以为我会留座机,“你有手机干嘛还要买个二手?” 我心道:还特么不是你做的孽?可嘴上却道:“买着玩儿呗,你管我!” 她脸一红,“那……那你记着呼我,我一定会回的!” 说完,竟不好意思地跑掉了。看着她健康、紧实的屁股,我觉得莫名其妙。一脚轰着油门儿,便向市政公寓而去。 到了田珍珍家楼下,看着那银白色的诺基亚我一直犹豫。 说真的,我虽然极想甩掉她,可心里又总想守护她,这是一种极其矛盾的心理。 可我骗自己,手机毕竟不是便宜东西,我还是拨通了她家的电话。 很快,听筒里就传来田珍珍可怜兮兮的声音,“满玉柱,我打电话你怎么才回?” 不到二十分钟,田珍珍便从小区里跑了出来。奇怪的是……她穿得竟是我那天给她买得衣服,可她不是不喜欢吗? 我终于知道什么是安全裤了?因为她裙角飞扬,不一会儿已到了我面前。 “满玉柱!”她满脸笑容,一张小脸却红扑扑的,“我……我终于习惯高跟鞋了!” 我见她脚上果真是那双鞋子,只是脚背肿得很高。我心里轰地一声,暗骂一句:“特么有病吧你?” 她大眼睛微微发亮,“你……你的确是骗我!我那天回去问了护士,她说穿皮衣的女人是你姐!” 我勒个去!我万没想到这小丫头会在背后查我,可我的情况……跟别人能一样吗?等我再把手机还她,那可就是赤果果的完美人设了。 不行!我必须做得更绝。于是,我扬了扬手中的诺基亚,“你的吧?” 她一阵惊喜,一把夺过去,“怎么会在你这?” 我故意道:“破玩意儿卖不上价儿,万一开学你再告老师呢?” 田珍珍又开始傻白甜,“什……什么意思?” 我想给她一个永远也忘不了的教训,便晃了晃胳膊上的传呼号,“这字迹你认识吧?” 田珍珍看了一眼,便惊恐地后退一步,“这是……高鹤的字迹,跟她的传呼号!” 我冷酷的笑笑,“你还不明白吗?我就是个天生的野小子、丧门星!我跟高鹤本来就是一伙儿的,你自己慢慢想!” 田珍珍只是单纯,却并不傻!眼泪瞬间弥漫了一脸,我的心跟着一痛!痛得要命的那种痛! 可还是不得不硬起心肠,“以后别那么单纯了!像我这种野小子把你卖了,你还给我点钱呢!还是去清北吧,只有那里才适合你这种书呆子!” 说完,我又一脚油门儿,毫不留情地将她留在烈阳之下! 我觉得自己很残忍,可这种残忍,已是我能表达的最大善意。 因为我知道……田珍珍对我不一样,而只有远离她,才是彼此最好的结果。 来到工地,小胡子把这里管理的不错!我完全不需要担心,只是告诉他最近会有新工友过来。而过几天会有更大的项目,大家欢呼雀跃。 我叫上马主任,一起去了王长林的办公室。插上网卡,我登陆论坛,起了一个叫龙纹盘木的昵称,找到宁静致远1968的账号,开始浏览他的商品。 马主任懂文玩儿,王长林懂刘信达,在他俩的运筹帷幄下,我开始在每一个商品下留言。 大概半小时,我终于收到了一条回复,“童鞋,可算找到知己了(哭脸)!能加OICQ详谈吗?” 我们仨立时知道,这事儿……有谱了! 第33章 这次,我要靠自己! 三天后,诺姐回家,栓子和更新带着工县的小瓦匠全部就位,我和刘信达也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这天他终于问我:“哥们儿,你那沉香串儿出吗?十万怎么样?” 我心脏怦怦狂跳,王长林已把沉香串儿给了我,因为这就是钓刘信达这条大鱼的饵。 不过他事先叮嘱过,让我千万沉住气,如果项目拿下来,那可是百万打底。 我便回道:“不出,只送有缘人!” 我本想按计划再打什么跟你一见如故、知音难觅的话,可没想到OICQ又滴滴响了起来。 “你小子耐性不错嘛,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为了我那工程吧?” 我直接懵逼,这……这特么什么情况?我忙把打完的字都删了,想重新组织语言。 可随即,又一大段文字跳入眼帘,“你他妈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上次抢了睡莲的工程不算,这次又从我的小爱好入手,也算费尽心机了!” “我开始还真以为碰到了知己,如果不是她提醒,我险些上了你的当,拉黑了啊!别他妈再在我这儿浪费时间,去死!!!” 我冷汗立时冒了出来,等语言重新组织好的时候,可信息却已经发不出去了! “妈的!”我一拳砸在键盘上,也顾不得这高档电脑了。 诺姐吓了一跳,“你这是咋了?” 小姨却怪道:“借那么个破玩意儿天天玩儿,玩儿输了还发脾气!” 因为我包工程的事儿要对小姨保密,所以跟她说电脑是诺姐借来的。小姨做梦也不会想到,我已能买得起这东西,自然信以为真。 “我出去一下啊!”我说着,便抓起手机出了房。 这事儿绝对不能黄,因为现在已不只是赚钱的事儿。而是我……不能输给诚信建筑,许叔不能输给金大发,工县……绝不能对一个奸商弯腰! 给王长林打电话,他听了也愣了一会儿,“这事儿……怎么还传他那儿去了?” 我回:“他说……是什么睡莲告诉他的!” 王长林一惊,“潘萍萍?她的OICQ就叫睡莲,头像是一只红色高跟鞋!” 我万没料到是这个娘们儿,“她竟然也有刘信达的OICQ?” “没啥可奇怪的!这骚货最初就是想勾搭刘信达,没找到机会才想起了我。但她一直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主!” “而且前年刘信达老伴儿没了,现在正是心里缺爱的时候,她稍微给点儿阳光,刘信达就会灿烂……” 这三寸金莲……竟然有点儿让我刮目相看了!没想到一个人为了项目,可以钻营到这种地步。 王长林又道:“你慢慢品吧!别看这骚货只会……只会一种功夫,可你不得不说这是对付男人最管用的功夫!” 我听他的口气似有些担心,忙安抚他的情绪,“别着急!咱们见面再商量!” 刚挂了电话,马主任又打了过来,吓得说话都结巴了。 “小……小哥!刚才刘信达给我打电话,把我臭骂了一顿……” 我道:“我知道了!咱们见面聊!” 挂了电话,我突然一愣:唉?我啥时候变得这么成熟了?可随即又大喜:这特么就是责任感吗? 有责任感的男人……果真不一样! 一回头却吓了一跳,诺姐竟不知何时站在身后。听我说完,问道:“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诺姐现在是我的副总,我连名片都给她印好了,可我还是摇了摇头。 家具厂这几件事儿,已让我意识到谈生意……特别是有些不便在桌上谈得生意,尽量别扯上女人,尤其是对自己重要的女人。 但诺姐还是嘱咐,“千万别松口!别以为那俩货真会拿你当什么朋友,不过都是彼此利用,小心大难临头各自飞!” 我记住这句话了,对她道:“跟小姨说一声,我出去一趟!” 半小时后,我和王长林、马主任又凑在了一桌。 马主任说事情经过,“刘信达在网上交了个女朋友,说是咱江城的,两人你侬我侬就差见面了。可结果上次那女的突然就跟他告发我以权谋私。” “刘信达这才知道她是潘萍萍,开始很生气,觉得潘萍萍欺骗了他的感情。可架不住人家甜言蜜语,说跟刘信达在家具厂见过一面,就被他的风度迷住。从此茶不思饭不想,所以才千方百计打听到他的OICQ……” 我听的暗暗皱眉,“刘信达信了?”因为此前王长林说过,刘信达今年都六十多岁了。 “可不信了嘛!恋爱中的男人傻逼一样,不分岁数!那老骨头棒子空床两年了,哪架得住她这攻势?” 我勒个去,这潘萍萍还真是“茶艺”了得! 王长林也道:“刚才出门时刘信达也打给了我,说我疏于管理!他最近要来江城一趟,估计是要给潘萍萍站台的!” 妈的!我一着急,就把沉香串儿拿在手中盘了起来。 我们明明是主动的,咋突然就变被动了呢?看来生意场上风云变幻,任何时候都不要小瞧对手。 王长林看了一眼,“看来小哥是喜欢上了!” 我这几天一直盘,最近跟刘信达说的又都是这个,还真被潜移默化了,可我不懂王长林什么意思。 这时他却冲马主任使个眼色,接着道:“这是金大发在大庙里请的,价格估计也得有五万。现在对我没用了,就送给小哥做个补偿吧!” 马主任这时也干咳两声,“就是啊!我看也是……明天我给刘老板发个传真,厂房那件事儿好说!毕竟咱资质齐全,至于分厂嘛……”他顿住了。 我一下明白过来,还真被诺姐猜中了!这俩老东西肯定私下通气儿了,现在想自保,直接给我来个壮士断腕。 马主任已站起了身,拍了拍我肩膀,安慰道:“今天的单我来买!小哥,不错了……还是那句话……” 他叹了口气,“我们这种人……有口汤喝不错了!服务员,买单!” 王长林这时已起身,释然一笑,“小哥,咱们来日方长,买卖不成仁义在!” 这是他的一贯作风,又想把自己摘干净,我默默盘着那个手串儿,却思绪起伏。 其实是的,我即使不是丧门星,可我也是草根。家具厂的项目纯属误打误撞,又一路都有贵人扶持,就像马主任说的,已经不错了! 可我又不服:为啥金大发能吃肉?而我就非要喝汤?这手串好几万……凭什么就光保佑他们? 我跟他们不同,如果这个机会不把握住,那以后可能就永远没有机会了! 此时脑海中浮过无数的人,方红、诺姐、许叔……他们谁能够帮我呢? 可随即又浮现出张国栋,浮现出“国栋”那块金字招牌!难道我满玉柱少了别人就不行吗?妈的!这次……小爷要靠自己!” 两人这时已准备开门,我却突然道:“慢!你俩说完了,我还没说呢!” 第34章 小姨吃醋了 我都不知自己哪儿来的威严,两人的脚步竟硬生生停下了。 王长林回头道:“小哥,真不是我不帮你,是现在我也无能为力!” 我道:“王长林,首先你要搞明白一点!现在不是你帮我,而是我帮你!因为我的目的不过是让刘信达来江城,他现在既然要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诚信建筑规模虽大,可这两年那几个豆腐渣工程……在江城也算搞得鸡飞狗跳了!” “我们国栋这几年虽没什么大动静,可江城那几个老地标可都有参与。那是实打实的硬实力,大不了我跟他硬碰硬,我们未必就输!” “现在是我……再帮你解决金大发的困扰!” 马主任眼珠转了转,王长林却怒了,“你咋还不懂?现在是刘信达要给潘萍萍站台……” 我挥手打断他,“刘信达现在不过是被潘萍萍给骗了,我就不信他知道潘萍萍是个破鞋,还能执迷不悟!” 说到这,我微微一笑,“我特么要是把我手里那些相片……” 王长林听到这,脸都吓白了,不断抓着自己脑袋。现在可不止是怕他老婆知道了,如果让刘信达知道他上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女网友…… “你说!你到底想咋样?” 我道:“你现在至少还是潘萍萍的情人身份,我想……拿到一些她是心机婊的证据并不难吧?” “可是……那特么就又把我装进去了!”王长林终于说了实话。 我却微微一笑,“王长林,有些事儿就像你自己说的!粘上了,想要再摘出去可就难了。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金大发的事儿,我会遵守承诺去解决!可潘萍萍的事儿,你帮我也得帮!不帮也得帮!” 马主任眼珠又转了转,他心眼儿多多呀!其实王长林倒不倒,跟他有啥关系?而且倒了……似乎对他才更有利吧! “对!对!咱爷仨儿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咱可千万不能乱了阵脚!”说完,他又坐了回来。 ……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怎么应对刘信达,到家时,诺姐正在玩儿电脑,忙问:“怎么样了?” 我怕小姨听见,就贴在耳边跟她说了。我突然又想起她上次说过,小姨和周挺不止是钱的事儿,也想问个明白。 可刚趴在他耳边,小姨就从卫生间里冲了出来,“要开学了知不知道?天天出去野!” 诺姐气得直蹬腿,“哎呀老太后!你就不要总训柱子了!” 小姨一毛巾糊在她脸上,“还有你呀!天天就知道护着他,还不进去把内衣洗了?都泡一天了!” 诺姐翻翻白眼,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去洗自己内衣。 我看小姨心情不好,忙把笔记本合上。 小姨却一屁股坐到我身边,疑惑地盯着我,“你俩看啥呢?” 我战战兢兢,“周……周星星!” 小姨这时却逼上来,眼睛却仿如警察,“你跟诺诺是不是有啥事儿瞒着我?” 估计我和诺姐说话经常鬼鬼祟祟,还是被她怀疑了,我如坐针毡,“没……没有啊!” 可我从小就不会在小姨面前撒谎,不禁眼神闪躲。 小姨顿时面色铁青,“没什么诺诺会对你那么好?” “那……那不是因为你俩好吗?而且……她从小就希望有个弟弟!” “弟弟?她前两天带你见父母,难道是为了让他爸妈认你当干儿子?” “这……”,说到工县的事儿,我更加不知所措! 小姨的声音已不自禁大了起来,“说!你俩是不是睡一块了?” 她这一嗓子,卫生间洗衣服的诺姐立时停了下来。 我慌忙摇头,无比诚恳。 我在小姨心里是透明的,她这才松了口气。 诺姐大叫,“你俩说我啥呢?” 小姨回道:“没事儿,洗你的衣服!” 等洗衣服声音响了,小姨才低声继续审问:“可情侣装怎么回事?还有上次我问你的西装,是不是都是诺诺给你买的?” 我差点儿吐血,“怎么可能啊?”但也同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忙顾左右而言他,“小姨,你……你是不吃醋了?” 小姨脸一红,“说什么呢你?你……你是我最好的外甥,诺诺是我最好的姐妹!” 我见她不敢看我,明显口是心非,不由头大。 小姨却又含情脉脉地低下头,“柱子,你说实话,小姨跟诺诺比……是不是老了?” 我忙举起三指,“小姨,我发誓!你永远是我心中最美的女神!” 小姨见我一本正经,脸上终于挂上笑意,不好意思道:“我……我其实不是不让你和诺诺好啊……就是!你跟她再好……也、也不能比跟我好嘛!” 我翻翻白眼,“你天天那么忙,不是工作,就是打扫卫生!” 小姨赶忙道:“可是我明天有时间!” “啊?”我一下糊涂了。 小姨见我死心眼儿,不由恼羞成怒,“我说我明天有时间!你不许再陪诺诺,你也陪陪我!”说完,就气汹汹地朝自己卧室而去。 我挠了挠头,还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小姨铺垫了半天,原来就是为了这个啊? 第二天还没睡醒,我就被小姨叫起来。 迷迷糊糊中,见她穿了一身粉花的连衣裙,问我,“这身好看吗?”说完,在我身前转个圈。 “好……好看!”我以为自己在做梦,不由轻掴了下自己的脸。 小姨的衣服都不贵,很少超过三百块,可是她身材好,穿什么都显高档。 小姨看着我那傻样,却摇了摇头,“太成熟了!”说完,又默默回房。 我莫名其妙,躺下去继续睡。 可没几分钟,小姨再次把我叫醒,“这身呢?”这次她换了一身轻薄的女式衬衫与工装裤,有点儿制服诱惑。 我差点流哈喇子,眼睛冒火,“好……好看!” 小姨白了我一眼,“太正式了吧!” 我知道这觉已没法睡了,就坐起来慢慢等。之后她又换了两套衣服,我都觉得好看,可她还是不满意。 第五次的时候,她换了件牛仔热裤,雪白的长腿白得令人眩晕,上身搭了件露着肚脐的白背心,包裹着她完美的胸型。 我的头瞬间充血,一把抢过枕头不敢看她。 小姨却咯咯大笑,“选好了!就这件了!” 我尴尬道:“小姨,一大早的……你这是干嘛呀?” 小姨面色一沉,“昨天不说好了,咱俩今天约会的嘛!” 我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小姨竟把这看成一次约会?她这么精心打扮,原来只是为了跟我约会?我立时就来了精神。 第35章 今天,我叫你佳瑶 我俩趁诺姐还没起床,就偷偷出发了! 小姨跟诺姐不同,她不习惯坐车,喜欢步行,一路都牵着我的手。 我也穿着牛仔T恤,还挺搭的。尤其她那天使面容、魔鬼身材,回头率百分之百,我既有些吃醋,又有些自豪。 “小姨,咱们去哪儿啊?” 小姨满脸兴奋,“你小时候我一直想带你去游乐场、海洋馆,可惜咱村没有,今天正好都补上……” 我听得差点儿吐血,“小姨,我都多大了?不想去那种地方了!再说了……你不说约会吗?约会应该去大人去的地方!” “大人去的地方?”小姨想了想,“也是哈!游乐场又有点儿像哄儿子了……” 我赶忙让她闭嘴,“要不……咱们吃个饭、逛个街,晚上再看个电影啥的?” 小姨高兴地点点头,“我看行!” 我一直想让我和小姨的关系再进一步,忙趁热打铁,“但约会总要有约会的样子,你得答应我三个要求!” “约会……是什么样子?你想要什么要求?”小姨一直没谈过恋爱,在这方面还一片空白。 我脸红道:“就是……我不能再叫你小姨了,我今天叫你佳瑶……唉呦呦呦~” 小姨一把掐住我耳朵,“小兔崽子……我看你没大没小了!” 我欲哭无泪,满脸委屈,小姨只好又松了手,不情愿的道:“行……行吧!我试试!” 我立时不痛了,“还有一点啊!男女朋友约会……一般都是男人花钱,今天你不许买单!” 小姨翻翻白眼,“答应你!反正你也没钱!” 我道:“你忘了,周挺上次不是给了一万吗?” 说起周挺,小姨脸色忽变,一把揽住我胳膊,“行!我答应你,不过……咱们尽量不要花太多,你正在长身体,平时要给自己加餐的!” 我见前两个条件她都同意了,便不由忘乎所以,“第三个,你今天得听我的话,唉呦呦呦~怎么又掐人?” 小姨面露娇嗔,“因为我怕你上房揭瓦!” 我苦着脸,“上房揭瓦都三天,我这才一天!” 小姨转嗔为笑,脸红道:“好吧好吧!从小到大都是我管你,今天就让你过过瘾!” 我心里喜不自胜,今天终于能在小姨面前当一个小男人了。 我一路叫她佳瑶,她开始还很害羞,可我一直叫到她烦,她便也渐渐习惯了。而看我的眼神,也越来越不像个孩子。 我跟小姨逛商场,她什么都不买,我知道她是嫌贵。我脸色越来越难看,她却一路咯咯直笑,终于在一个化妆品专柜站了下来。 “买化妆品吧!别的钱可以省,只有这个不行!因为……我怕某些人长得太快,而我自己又老得太早!” 我心里甜甜的,反问她,“佳瑶,那谁是某些人啊?” 小姨在我腰上掐了一把,不过这总比掐耳朵强,“你……装什么糊涂!” 我痛在身上,却甜在心里。 路过一家店时,小姨的眼睛明显在门前的模特上多停了几秒。 我问她,“是不是很喜欢?佳瑶!” 小姨白了我一眼,“差不多行了啊,哪有每句都加人名字的?还好了,我知道有个市场的衣服跟他家风格很像!” 我知道她又是嫌贵,一把就将她扯进店里。 店里两名营业员,柜台后的抬抬眼皮,小姨虽然穿什么都显高档,却瞒不过专业人士的眼睛。 她只是撇撇嘴,然后继续低头看着什么。 另一个却已迎了上来,“欢迎光……” 可她刚说了一半,又立时停住,“满玉柱,怎么是你?” 那性感的小烟嗓儿,一听就是高鹤。这小太妹穿着店服,竟然也有些淑女,“高鹤?”我好悬没认出来。 小姨挎着我的胳膊赶忙松开,“你……你朋友啊?” “我同学!” 听到同学两字,柜台后的女人又抬了下头,干咳两声,似乎在向高鹤释放什么信号。 我知道又是一个狗眼看人低的,便随手抓过一件上衫给小姨,“佳瑶,你去试试!” 柜台后的女人马上道:“试完可得买啊?我们店不免费给人试衣服!” 我的火一下窜了上来,小姨赶忙扯了下我胳膊,她怕我在同学面前难堪,还是拿着衣服走向更衣室。 高鹤也有些尴尬,回头对女人道:“妈!我同学很有钱的!” 妈?这可让我大感意外,不由向她望去,她这时也正抬起头。 她的确比较年长,可按理说应该四十左右了,却完全看不出来。眉眼果真与高鹤有几分相像,只是少了野性,却多了成熟的优雅。 可她俯在柜台上的动作,却正好让我见识到她胸间的深邃。我去!又一个巨无霸,应该与方红旗鼓相当了。 她见我瞅她,又是一撇嘴,捏住了店服的领口,一副……老娘可不是谁都能看的样子! 高鹤的眼神也同时追着小姨而去,“她谁呀?好漂亮!” “我女朋友!”我大大方方的道。 “女朋友?”高鹤的眼神明显复杂又失落。 我见高鹤妈妈势利眼,就猜到这一定是大品牌,便问:“这是你家的店?” 高鹤忙道:“我们怎么开得起?我妈在这上班,我暑期也过来帮忙!” 我又不懂了?你不也就一个打工的嘛?有啥可狂的?不过,我正怕小姨舍不得花钱,这下可算有了办法。 我道:“一会儿我女朋友挑衣服,无论买什么,你们都说一折……” 我话还没等说完,高鹤妈妈已满脸不耐烦地走了出来。 “我说小孩芽子,才多大呀就学人家泡女人?你以为自己公子哥儿呀?要不是念在你是高鹤同学,我现在一巴掌就把你打出去!” 说着还作势一挥手,丰满的胸脯随之一跳,“这品牌从来不打折啊,买不起就赶紧滚!” “妈!”高鹤气得一跺脚。 我这时已铁青着脸抽出信用卡,“阿姨!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无论我女朋友买什么、买多少,你们都说一折,差价偷偷从我这里扣!” “这……”高鹤妈妈有点儿惊慌失措,因为我的眼神,已绝不像个孩子。 高鹤埋怨道:“我都说了!我这同学特别有钱,前几天买个电脑都快两万了!” 高鹤妈妈知道今天自己要开大单,提成肯定不少,忙双手颤抖着把卡接过去。 “您……您别见怪啊!我也是看你是小鹤同学,怕背着大人花钱,要是家里有钱……那就另说了!” 她这一谄媚,眼角立时现出淡淡鱼尾,然后便摇着大屁股去后边忙碌了。妈的!还真是两副面孔。 可这时,更衣室却忽然传来小姨焦急的叫喊:“柱子,你……你进来帮我一下!” 第36章 阿姨,请自重! 走进更衣室,旧衣服挂在一边,小姨却是一个裸背,只能看见罩罩的带子。 新衣服却只有一半套在头上,她悬着手臂,听见脚步有些慌张,“柱子是你吗?” 原来是她罩罩的挂钩把新衣服勾住了,她又不敢用力。 “是我佳瑶!” 小姨这才安心,“你……你帮我解下来,千万别把人衣服扯破了!” 我离得还挺远,似乎就感受到了她的火热。手指触上肌肤,顿时一股电流。 我手心出汗,双手发抖,可没有经验,忙了半天愣是解不下来。 “你……你干嘛呢?快点儿啊!” “可……可拿不出来呀!” “你……你先把它整个解下来,不就行了吗?” “啊?要整个……都解下来么?” 小姨有点儿不好意思,“笨死了!” 既然小姨都这么说了,那咱也别客气了。我一排排将后面的挂钩解开,每解一层,都能感到那逐渐升级的下坠感,就如斜下方有人与我较力一般。 我去!小姨这平时……得多累呀? 解开最后一排,整个更衣间的气浪都仿佛为之一荡。 罩罩在一边垂下,我去!这单个一边的布料……给我这张大脸做个面具都有剩余。 小姨噗嗤一笑,“怎么?吓懵了吧?” 我脸红心跳,“这……这也太幸福了吧!” 小姨嗔道:“早晚闷死你,给我出去呀!” 我满脸通红的出来,见高鹤妈妈正在烧水,满脸谄媚的道:“哎呦!小鹤同学呀,一会儿尝尝我珍藏的陈年普洱!” 可高鹤却一脸尴尬,默默不做声,我总觉得气氛似乎有些奇怪。 没一会儿,小姨出来了,“这衣服……多少钱?” 高鹤道:“二百九十九!” “多少?”小姨吓了一跳。 “二百九十九啊!”高鹤妈妈也道。 小姨忙将衣服上的标签看了又看,“是正品啊!可怎么这么便宜?” 高鹤妈妈一拍手,“哎呦!刚才忘了告诉您,您正好是今年第1314位顾客,可以享受全场一折的!” “一折?”小姨的眼神立时亮了。 我赶忙道:“佳瑶,多挑两件吧!这牌子不过时,你可以存着以后穿!否则一踏出这店门,再进来价格可就十倍了!” 我觉得自己挺抠门,可对小姨……我却多少钱都舍得花。而没有她,我会觉得赚钱没意义。 小姨兴奋地点点头,又精心选了两件。可我还觉得不够,又选了几件塞进她手里。 贴在她耳边道:“普通衣服也差不多这个价,今天可是多买多赚!” 小姨心一横,拿着衣服就进了更衣室。 高鹤有些傻眼,“快……快两万了!” 我道:“没事儿!额度要不够,我那儿还有点儿现金!” 我心道:这要让高秀娟知道我花了两万给女人买衣服,就她那个德行,不得气出心脏病啊! 高鹤妈妈那脸笑得已快滴出汁来,“哎呦!我帮人看了十几年的店,还没见过这样哄女朋友的!” 我心道:臭娘们儿,不是你刚才狗眼看人低的时候了?嘴上却道:“这算什么?给自己女人花钱,花多少都值!” 高鹤妈妈听到这笑得更灿烂,“这谁要做了你的女朋友,不得幸福死?” 我心中暗暗发笑:这娘们儿,心里没准正琢磨我做她女婿呢! 泡好茶,她过来用袖口擦了擦店内的皮长椅,那巨大的负累感觉弯下腰再直起来都费事儿。 “您……别总站着等啊!她这得试一会儿呢!你跟小鹤是同学,到这就跟到自己家一样!” 说完,又满脸嫌弃地支使高鹤,“小鹤呀!你别光傻站着呀,进去看看姐姐有没有什么需要?” “哦!”高鹤答了一声,便不情愿地向更衣间走去,可到了门口,又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让我觉得有点奇怪。 高鹤妈妈端着茶过来,直接斜坐在我对面。那店服裙子很短,她毫无保留的展示着自己两条黑丝长腿,还有这个年纪的女人,特有的成熟风情。 “您……您家里是做什么的呀?” 我知道她把我当成富二代了,便掏出前几天印好的名片,骄傲的道:“我不靠别人,靠我自己!” 她接过一看,眼睛更亮,“真是年轻有为,人家上大一,还是孩子呢?你自己都能开公司了!” “这名字真好。玉柱,一柱擎天,一听就高大威猛、持久坚挺!” 我喝进去的茶差点儿喷出来,这女人似乎有点儿用词不当吧? 她这时赶忙道:“我……我自我介绍下啊!我叫姚玉兰,你……你以后叫我兰姐就行……” 兰姐?这特么……好像差辈儿了吧? 姚玉兰继续道:“我吧……其实之前是个空姐,只是后来……后来让高鹤爸爸把我害失业了,所以才不得不干这一行!” 我倒是想通了,怪不得她这个年龄还能保持这样的状态,而举止也十分优雅。 她见我一直不理她,忙喝了两口热茶,身体也渐渐发汗,“啊!这店里有点儿热哈!” 说着,便解开了自己前襟的三颗扣子,被她隐藏起来的事业线立时暴露出来。 隔了一会儿,才指着更衣间,试探着问:“那个女人……应该只是情人吧?我看她可比你大不少?” 即使长得再年轻,可气质上终究不同,年轻人虽未必看出来,同龄人却一看一个准。 我心道:她终于要言归正传,跟我推销高鹤了吧? 果真她如火的眸子此时忽然凑上来,“按理说……你这个年龄,绝不会有这样的女朋友,你是不是……有啥特殊偏好啊?” 说着,一只手忽就放在了我的大腿上。 我的脑子轰一下子,我似乎想错了!她特么推销的不是高鹤,怎么好像是她自己呀?” 她的手继续游走在我腿上,“这个年龄的女人……成熟、胸大、活儿好、会疼人!” “妈!” 我正被她搞得坐立难安,高鹤忽从更衣间跑了出来。姚玉兰的手触电般地缩了回去,可还是没有逃过高鹤的眼睛。 “你干嘛?”姚玉兰有点儿生气。 “姐姐想再拿两条文胸……” “就她那身材?店里没她的号,把我自己订的给她!” “哦!”高鹤答了一声,又不放心地看了看我。 姚玉兰见女儿走了,这才松了口气,那只手再次摸了上来,“你也不用藏着掖着了,我知道我俩是同一型,其实我……” 我这时终于忍不住起身,微微一笑,“阿姨请自重!您猜错了!佳瑶是我的正牌女友,她是哪种型,我就喜欢哪种型,我对您老……并没什么兴趣!” 姚玉兰脸色一僵,正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时,高鹤又跑了出来。 “妈!” 姚玉兰怒不可遏,“你又干嘛?” “你的也不行,比她小1号!” 姚玉兰一万种尴尬,同时凝在了脸上。 第37章 泼油漆、短信恐吓 正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咳嗽,接着是粗鲁的声音。 “小鹤呢?” 一回头,只见一个中等身高,孔无有力的男人,正一边吸烟,一边看着我们。 他衣服破旧,大光头、满脸横肉,一看就是滚刀肉、亡命徒,让人只看一眼就快吓尿那种。 姚玉兰只扫了一眼,便吼道:“更衣室!” 男人二话不说,吸了口烟,就跟逛菜市场似的奔着更衣室而去。 我一愣,小姨可还在里面呢,想也不想便抢前几步,拦在他身前。 烟雾弥漫着他脸上的一道刀疤,他面色平淡,眼神却仿佛能杀死人,“你干嘛?” 我绝对算胆儿大的,可这时也禁不住脚底板发寒,可想想小姨,还是道:“里面有人换衣服!” “闪开!我找我女儿!”原来他竟是高鹤的父亲?这一家子……都特么是奇葩! 他上前拉我,我挡着不动。他手上一顿,也是一愣。 “我特么让你滚开!”可随即他也不知使了个什么手法,我噔噔噔噔退了几步,要不是扶住了墙,这一下肯定坐在地上。 妈的!我刚想再冲上去,这时却见他敲了敲更衣间的门,“小鹤呀……” 没多久,高鹤就从里面出来了,“爸?”然后就把他拉进了库房。 我的心脏还在通通狂跳,高鹤他爸?好牛逼呀!怎么感觉练过? 姚玉兰这时却啐了一口,“呸!天生蹲大狱的货,要特么不是你,我能走到今天?” 我觉得这一家子都不正常,而高鹤生长在这种家庭中,很多事儿……似乎也就情理之中了! 几分钟后,高鹤跟她爸从库房里出来。他爸数着手里的一堆零钱,“等老爸要完账,就把钱还你啊!” “老爸……我不着急!你、你还是找个工作吧!” 我心里骂了一句:妈的!成年人自己不工作,跟还在上学的女儿要钱?真特么不要脸! “你别管了!”数完,他回头瞪了我一眼,我又禁不住打个寒颤,随后便见他朝门外走去。 “破鞋!”走到姚玉兰面前,他却突然骂了一句。 姚玉兰顿时脸红,拍着桌子大叫:“高大军,你特么骂谁呢?” 高大军也不吱声,继续往外走,我的身体不自觉地跟了出去。 到了门口,他又准备点烟。两个保安恰好经过,“先生,商场内不能吸烟!” “我特么就吸了怎么的?”高大军粗鲁无礼。 “不许吸!”高个子保安上前就抢。 高大军却将烟盒朝空中一抛,朝着他的腿窝就是一脚。 另一个保安见他动手,“你特么……”抄起警棍便打。 高大军身体一绕,不知怎么就把他扛上肩,又砸在了另一个保安身上。 接过刚刚落下的烟盒,吧嗒一声,小烟儿又已点上,继续没事儿人似地向前走去。 我整个人已彻底傻眼,好在刚才没动手,否则几个都不够他打的。 这老头……以前到底啥人物啊? 买完衣服,我和小姨提着大袋、小袋从店里出来。可高鹤爸爸打架的样子,却在我心里扎了根。 高鹤忽道:“满玉柱,你跟我过来一下!” 我看了看小姨,小姨推了我一把,我这才跟着高鹤走到了一个角落。 高鹤道:“满玉柱,如果……我妈刚才跟你说了什么奇怪的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当然了,不管你答没答应……我只是……” 她有点儿不知怎么开口,可还是眼圈一红,“我只希望你……千万不要跟任何同学讲!” 我的心再次震惊。一瞬间,我仿佛突然对眼前这个心狠手辣、陷害过田珍珍的女孩产生了一丝同情。 “你爸他……” 不等我问完,高鹤已抹了把泪,“他以前省摔跤队的,跟我妈离婚了,别的你别问了……”说完,便自顾自地朝店里跑去。 回到小姨身边,她见我情绪低落,不由问:“你同学跟你说什么了?” 我不能让无关的事儿干扰我和小姨的约会,便道:“没什么,都是无关紧要的……” 小姨的俏脸却不由狐疑起来,贴近我耳边说:“哪个少女不怀春啊?她是不是看上你了?” 我翻翻白眼,“她妈倒是看上我了!” 小姨又一把掐住我的腰窝,“天天没个正经,就知道拿人长辈开玩笑!” 我这个冤,就知道说了她也不会信。 看电影的时候,小姨始终躺在我肩膀上。 这跟以往不同,因为之前一直是我依靠她,而现在……终于换成她依靠我了。 我的心里无比自豪,而小姨也正在慢慢习惯这种变化。 晚上回家,到了楼下。小姨忽然把双臂搭在我肩上,含情脉脉地望着我,“柱子,我从小到大从没这么开心过,原来……这就是谈恋爱的感觉!” 我也轻拥着她,“佳瑶!你相信我,总有一天,会有成千上万的人祝福我们!” 我再也不想忍耐,直接拥着她热吻起来。小姨努力回应着,把她最好的热情全部给了我。 她的吻,那么香、那么浓……化也化不开,让我坠入其中,再也不想脱离。 这一刻,我终于收获了那期待已久的深吻。 小姨突然撒娇道:“你背我上去!” 我会心一笑,记得小时候有次我摔伤了,也是小姨背着我爬了十八里山路,去县里的卫生所。 可小姨刚趴在我肩上,我就见黑暗里有几个人影一闪,似乎躲在了墙后。 妈的!看个现场直播还鬼鬼祟祟,真特么没见过世面。 小姨很快在我背上睡着了,可见她今天真的很累,能有我依靠也真的安心。 可刚爬上我们那层,我的后背却禁不住一凉,随即额头就开始冒汗。 因为楼道的墙壁上被人泼了油漆,用鲜红的大字写着:退出!否则!死人! 我一下就想起了刚才那几个黑影,看来似乎没那么简单!我在江城没什么仇人,想也知道是谁干的! “诺姐?!”我心下一沉,忙跑上前打开房门。 直到看见诺姐正坐在沙发上怒气冲冲地看着我,这才总算安心! 诺姐见小姨睡了,便指了指她的房间。我把小姨送回去,再出来时,诺姐立时炸了! “怎么你俩一天不开机?我特么吓得差点儿报警了!” 我一脸歉意,却不知如何解释。 “你电话一直不通,他们直接打到我这儿来了!开机自己看吧!” 我这才醒悟,忙将手机打开,随即便跳出无数条短信。 短信的内容都一致:满玉柱,识相点儿就主动注销公司,回到你那鸟不拉屎的村里去。否则……你身边的人将不得安宁! 妈的! 第38章 刘姨 诺姐怒不可遏地瞪着我,“你俩可真行!为了玩关了一天机,她恋爱脑!你自己有生意不知道吗?” 我的脸一红,小姨把诺姐想小了,我却不该的。 小姨或许是从小带我的关系,习惯婆婆妈妈,总是主动揽责任,一副一家之长的样子。 而其实她只是小女孩,只是为了我,不得不强撑着。 诺姐恰恰相反,她虽然甘愿在小姨面前装乖宝宝,可毕竟是军人身边长大,心理其实却强大的多。 我有点儿不好意思,“墙也被人涂了,应该是金大发!” 诺姐翻翻白眼,“还用你说?肯定是上次弄巧成拙,钓刘信达没钓着,反而暴露了你想竞争另一个项目!” 她叹了口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金大发现在应该已经知道是你在执掌国栋建筑,他在行里几十年,这点儿敏感还是有的!” 我知道她分析的有理,“我还不信他敢无法无天了?” 诺姐又卷我面子,“你还真别不信!他又不是明着搞?我爸的事儿……他不也是背后下黑手吗?” 我的心轰了一声,想想许叔那磨平的十指与摔碎的膝盖,至今心有余悸。那还得说是身为工程兵的他,换成别人……早特么摔死了! 诺姐见我脸上阴晴不定,语气又不禁放缓,“你倒也不用太担心,工程他们现在肯定不敢动!毕竟有工县的人介入了。金大发欠他们半年的工钱,他不敢触他们眉头,工县他更不敢回去!” 我竟突然有种……小姨可能在祸国殃民,而她在……力挽狂澜的感觉。 便做贼心虚的问:“可你呢?” 诺姐十分嫌弃地看了看我,“我更用不着你担心!吴振豪听我有事儿,得把兄弟全派过来!” “你又要去找吴振豪?” 诺姐怒道:“现在有别的办法吗?你还是多担心一下她吧……”说着,朝小姨房间努努嘴。 “别看她一天老太后似的,其实就是胸大无……就、就是个傻白甜!天天跟我瞎操心,其实……完全不知是我在照顾她!” 我听得不由笑出了声。 其实也难怪,小姨三十多了,毕竟第一次谈恋爱,重新激活青春期也情理之中。 “你还笑?” 我赶忙恢复正经,“你不说……吴振豪都得给我小姨面子吗?” “那是因为吴振豪的老板有求于周挺……算了!我还是给周挺打电话吧!” 她刚拿起电话,我一把就抢了过来,“不行!这事儿我自己解决,我绝不求他!” “你个小孩芽子,能有什么办法?” 诺姐这句又戳了我心窝子,不服道:“谁小孩芽子?我们村谁都打不过我,大不了……大不了我以后天天跟着小姨!” 话虽不假,可想想今天见到的高大军,我心里还是发怵。这么大个江城,谁知金大发会找什么人? 诺姐叹了一声,“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要不……我明天再把栓子和更新调过来?” “你调他们干嘛?人家有家有业,是过来挣钱、养家糊口的,又不是给你当保镖?” “那还能怎么办?” “你小点儿声!”我朝小姨卧室看了一眼,“想把她吵醒啊?” 一时间我心乱如麻,若是前几天,我肯定没了主意!可现在我是一司之主。而小姨又刚刚开始对我产生依恋,我绝不能掉链子,必须冷静! “其实有什么呀?难道就因为一个金大发,我生意还不做了?这才哪儿到哪儿?要是这就被他吓破了胆,我特么还不如趁早回村里去!” 诺姐诧异地看了我一眼,“行啊!才几天啊!就敢对我大呼小叫了?” 我脸一红,“猫有猫道,狗有狗道!你别管了,我……我自有自己的打算!” 如果王长林按我的计划行事,我相信刘信达就绝不会继续为潘萍萍站台。只要我们在竞标中展现出实力,我相信一定可以稳赢金大发。 还是那句话:兵来将挡,水来土屯! 诺姐看看我,这时却回避性地打了个哈欠,“行吧行吧!反正你自己看着办,不行就报警啊……幺幺零总会打吧?” 我横了她一眼,她假装怯生生地把眼神缩了回去。走到门口却又咯咯一笑,“小样吧!才几天啊?还真长成大人了!” 诺姐回房后,我找了壁纸刀和砂纸,把楼道内的油漆字全部抹去。这事儿……千万不能让小姨知道。 躺在沙发上我却辗转难眠。妈的!小姨一直很介意我去她工作的地方,这事儿明天该怎么跟小姨说呢? 第二天一早,小姨又要出去工作了。我忙跟她道:“小姨,今天……我想到你那儿去玩!” 小姨脸一红,以为我昨天上瘾了,不由训道:“那有什么玩儿的?” “我……我就是随便看看!” 小姨脸色更红,“有你在……我会不自在!” 我立时拿出昨晚编好的谎话,“我……我昨天做了个噩梦,梦到你被其他男生欺负……我、我今天必须去!否则这一天,我肯定没着没落的!” 我的话虽是假的,可心情却是真的,小姨见我一脸担心的样子,顿时心疼起来,“那……那就去吧!但……就今天一天啊!” 妈的!一天就一天,明天再说明天的事儿。 我俩下了楼,我果真见附近多了几辆摩托车,而且总是不经意看我,我知道肯定就是昨天那几个人。 我找了几块板砖放进工具箱,小姨便问:“你拿这个干嘛?” 我回:“配重!”反正她又不懂车,而后也就不怀疑了。 我小时候被人欺负就常在书包里放一块板砖,而现在……凭我在小黑和许叔那学到的投砖技术,我相信绝对一打一个准儿。 我跟小姨刚上道,五辆摩托立时也跟了上来。他们是明显有意捣乱,在我们车前超来超去,还不断冲小姨打着口哨。 小姨不由紧张,“这些人干嘛的呀?” 我正好抓住机会吓唬她,“你没看新闻吗?最近江城来了一批抢包的,要不我昨天怎么做噩梦呢!” 小姨信以为真,立时紧紧抱住了我的腰。嘿嘿!一个女人一旦选择依赖一个男人,那种成就感……简直不要太爽! 我俩终于在一间别墅前停下,一个可能比姚玉兰还要大几岁的女人已等在门口。 她不算漂亮,身材也略为发福,或许正是这个原因,脸上也不见皱纹,皮肤也白的发光。关键是……腰肢竟显得很细。 她身上也有方红那种特别的文艺气。不同的是,方红较温婉,而她却仿佛带着一种侵略性。 “呦!今天怎么有人送了啊?”她的语调也极高、极轻佻,充满锐气。 小姨温柔的道:“哦刘姐,我外甥!他……他想来这儿看看!” 被称为刘姐的女人眉头一凝,“看看?我这儿有啥可看的?又不是动物园?” 我这时已摘下头盔,下了车。寻思嘴甜一点儿,也不至于让她把我轰出去,便龇牙一笑,“刘姨好!” 谁知刘姨眼睛竟忽地一亮,用手一指,“别动!” 我一脸懵逼,没懂她什么意思,不仅真没动,甚至把双手还举了起来…… 第39章 小姨的工作性质 刘姨这时已从台阶上走了下来,双手指头摆成镜头状,在我身上扫来扫去。 她穿着随意,只是一件睡裙加个披肩,胸前大团的雪白弄得我很不自在。 俄而才抬头,“你多高啊?” “我……182吧?” 她一副比我还了解的样子,“怎么可能?佳瑶,你跟她站在一起!” 小姨明显平时听她指挥惯了,便乖乖站过来。 “你185,老娘的眼睛就是尺!” “我……我年前量的!” “那就难怪了,你这个年龄半年窜三公分很正常!” 说着,又上前掰过我下巴,我们农村看驴子几岁就是这样,我赶忙张嘴。 谁知她却说了声:“呦!还做美黑呀?” 我噗一声就笑了出来,暗道:我这特么哪是美黑呀?纯粹是在工地晒的! 可随即就打个哆嗦,因为这娘们儿又开始一寸寸的捏我身体。我赶忙向小姨投去求助的眼神。 可小姨也是奇了,在我面前如母老虎,在她面前竟如小猫般温驯。 为了不让她轰我走,我只能牺牲色相,勉强忍耐。 “我去!肱二头肌、胸大肌、八块腹肌……啥肌都邦硬的……”她完全就一副在菜市场挑肉鸡的眼神,竟似有些馋了! 我正青春,小时候又干农活、下煤窑,现在又当力工,能没肌肉吗?否则方红又怎么可能拉我去当模特? 我被她抓得发痒,可又不敢乱动。 刘姨却瞬间一喜,“佳瑶,你不正缺个长期搭档的男模嘛,我看你小外甥就不错!” 木头人般的小姨这才摇手,“刘……刘姐,我外甥他不当男模的!” 刘姨翻翻白眼,“我不是让他当男模,是给你当搭档啊!一拍双人你就推,不就是放不开嘛?这回找个熟悉的?有啥不好意思?” “可是……可是他不是我亲外甥啊?” “那不正好?你俩这最佳身高差加肤色差……”她打个响指,“简直绝配!” 我一听顿时喜不自胜,如果这样的话?我不正好就可以留下来了吗? 忙道:“我觉得刘姨说得对,省了我四处勤工俭学、打零工,还能赚点零花钱……” 小姨又掐我腰眼儿,这时我可算找到她的克星了,赶忙告状,“哎呦~你怎么还偷偷掐人啊?” 刘姨果真不高兴了,训道:“佳瑶,别那么没礼貌!你俩现在都是我的模特,没有大小之分,这里只有我说了算!” 小姨立时咬牙切齿,抽空跟我道:“等回去再收拾你!” 刘姨的别墅里都是各种布景与灯光,与方红那相比,方红更典雅,而刘姨却更现代。 除了她自己之外,还有一个化妆助理,一个服装助理。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在这间别墅里也不知演绎过怎样的故事? 不久我就分别知道了他们的名字。刘姨叫刘瑞,服装助理叫珊迪,化妆助理叫玛雅。 小姨今天的拍摄是一套泳装照,远没有那么神秘,不过就是在布景前摆各种Pose。我之前只是在影碟上看过。 而当她妆容精致,活生生的出现在我面前,感受又明显不同,更有……立体感! 我不由跃跃欲试,“刘姨,我跟小姨合作的……啥时候开拍呀?” “双人的……过几天吧!” 然后小姨就云嗔雨怒,把拍照之外的时间,全部留下来送我白眼。 一组结束,小姨跟珊迪、玛雅去造型,刘姨调试器材。这个间隙,我掀开二楼的窗帘向楼下望去。 那五辆摩托还真特么够敬业的,一直远远的守在门口,看来这是彻底咬定我了! 闲来无事,我便随手翻开桌上的英文杂志,没一会儿就鼻血狂喷。 要是早有这个?我们高中时还至于把《花花少爷》翻得纸页发白么? 正看得入神,身后忽然有人发笑,我听出是刘姨,忙将杂志合上。 “好看吧?我在国外拍的!但咱这国情不允许,你小姨尺度没这么大!严格来说应该叫胸模,或内衣模特,最过分的顶多也就算擦边!” 我不懂她们这些术语,只能傻傻点头。小姨尺度没这么大,倒是让我暗暗心喜。 可谁知她又加了一句,“不过嘛,如果偶尔有人预约私拍、私藏……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我怎么觉得她似乎意有所指呢? 这时她忽然抬起脸,眼神有点儿怪异,“方红眼光真不错,竟然能找到你!” 我霍地站了起来,“你……你怎么知道?” 她又是一笑,只是在我眼里已没那么和善,“因为当天画画,我也在台下呀!” 我的心立时沉了下来,难道她是方红的朋友?她们应该同属于一个圈儿,相互认识并不稀奇!我只是……不希望她还知道别的事! 这时她已走了上来,手指在我胸膛上轻轻滑动,让我心脏狂跳,“你们两个真是厉害,一个把周挺吃得死死的,一个把方红吃得死死的!” 我的心瞬间黯然一片,忽然觉得……这别墅之外很危险,而别墅之内也未必安全。 小姨再出来时,我却完全没有了欣赏的欲望。 拍摄结束,我们告辞跨上摩托。小姨见我脸色不对,便问:“后来怎么不看了?” 我差点吐血,遮掩道:“我怕你生气!” 小姨嗔道:“我还不让你做男模呢?你不也做了?” “我……我只是想陪你嘛!” 小姨再次掐住我两边的腰眼,可随后又揉了揉,“害羞是害羞,但总比跟别的男人好,而且这样……我就可以拍更多种类,更快的还钱了!” “那里边可三个女人,你就不怕她们吃我豆腐?” 小姨竟抱住我在我背上咬了一口,“你想的倒美,她们是拉拉!” 我勒个去!受过国外教育的就是不一样哈? “柱子,我想跟你坦白一件事,否则我怕你以后怨我!”小姨的声音忽然低落下来。 我吓得赶忙回头望她,“这是怎么了?” “我唯一的私拍在周挺手里……可是当时你二姥爷病危,我真的没有办法!” 我仿佛突然明白了诺姐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小姨和周挺不止是钱的事儿。即使还了钱,如果周挺不放手,这终究是个后患! 我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抹着她脸上的泪,“放心吧!只要有我在,一切都会解决!” 小姨再次抱住我,与我深吻起来。 可不久就听有人道:“卧槽!那女的真骚!多亏是辆摩托,否则不得车震现场啊?” 我一看,又是摩托上的那几个狗腿子,一脚轰开油门,“你妈不骚,你特么还是蝌蚪呢!” 第40章 江湖! 几人一听怒了,发动引擎便向我冲来。我早有准备,载着小姨便向一个胡同冲去。 小姨气道:“你跟他们一般见识干嘛?” 我道:“你别管了!一会儿抱好我的腰!” 小姨赶忙紧紧将我抱住。 上午来时,我其实便踩好了点儿,这条胡同又直又长,足有五百米。 六辆摩托如糖葫芦般在狭小的空间中飞驰,我终于掏出一块儿板砖。 “尝尝小爷的回马砖吧!” 回手一下,又准又狠,正中领头的头盔。随后五辆车便冒出一阵白烟,翻滚在一堆。 我哈哈大笑,冲他们竖起中指,“跟小爷斗?” 刚转出胡同,诺姐就打来电话,“我给你发了地址,你和佳瑶姐直接过来,小豪找了高人替你平事儿!” 高人?我一下就不知对方几米几了! 对照地址,我们来到一家酒楼。总算不是夜店了,至少可以吃个饱饭。 进了包间,只有诺姐,吴振豪却不在。诺姐朝服务生指了指,我立时会意。 小姨问:“都吃饭了,你去哪儿呀?” 诺姐却一把拉过她,“老太后,你能不能不拿他当儿子管?” 我跟服务生去了顶层,这里竟有个五百平的大包间。门口站着两个黑西装、戴墨镜的男人,正中间却孤零零的只有一张桌子。 我去!这是黑社会么?看起来比影碟上都刺激。 吴振豪见到我立时起身,“小哥,这边!” 一桌除了他都是黑西装,吴振豪赶忙指着其中年纪最大、没扎领带的给我介绍。 “这是威哥!老江湖了,跟金大发没少打交道!” 我赶忙叫了声,“威哥!”他却只是面色平淡地点点头,很有老大派头。 “你的事儿,小豪跟我说了!其实也没啥难的,老金那做事儿有个规矩。别人干也不是不行,但得返他十个点!” 我听得一怔,十个点?10%!我特么辛辛苦苦干活儿,凭啥要白给他十个点啊? 吴振豪也有点始料未及,“威哥,那十个点是……” 威哥干咳了两声,“不白给啊!他会给你一切便利,包括他那儿所有的资质,甚至是公司名称,可以带报税的!” 我差点笑了出来:许叔当初给我恶补,这里的门门道道已没啥能瞒住我!这不就是有偿挂靠么?而且提点高到离谱! 吴振豪不懂工程,可看我脸色,知道自己可能办了件蠢事。 我道:“威哥,有一点您可能搞错了!我们是正规公司,资质齐全,不是草台班子,用不着他任何东西!” “而且这价格……是不有点儿离谱了?” 旁边一个家伙立时不干了,站起身指着我,“这还不懂嘛!其中有五个点,是孝敬威哥的!” 我心里怒血一炸:你们这特么是平事儿,还是敲诈呀? 正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个粗鲁的声音,“王威在么?”那声音听似有些熟悉。 “先生,您不能进!”服务生明显在拦他。 “谁特么说不能进?”话音一落,砰一声,服务生连着大门同时被人一脚踹进来。 除了我和吴振豪,一桌顿时全体起立。 我一看,那人光头、刀疤脸、中等身高、十分健硕……之后便是那位威哥一阵小声蛐蛐,“高……高大军?”随后便想往桌子下躲。 我心中顿时草泥马奔腾。 两个黑西装这时已左右而去,“你特么谁呀?敢打扰威哥吃饭?” “糙了!装特么什么黑社会?”高大军只说了一声,随后两人便被他扔在地上,吴振豪也惊得大张起嘴吧。 再看刚才站起来的那桌人,这时都禁不住双腿打颤。我瞅了眼吴振豪,吴振豪臊得满脸通红。 “王威,欠我的钱啥时候还?”高大军上前一把揪起王威,将一个纸条扔在桌上,一桌人没一个敢吭声。 王威结巴道:“大……大军!上次不说过了嘛?你、你这是白条啊,上面可没我手印儿!” 高大军一把将他按在了菜汤里,“你特么当初跟我借时也没按呢!” 我立时明白,这王威就是个混吃混喝的主儿,高大军当初多半是被骗了! “大……大军!你不要胡来啊?现在可是法制社会,你要是再进去……可就没那么容易出来了!”王威吓得浑身直抖,连带着一桌的盘碗起起伏伏,当当作响。 “你特么还敢威胁我?”高大军举起沙包大的拳头就要打。 我赶忙起身,“想想小鹤,你也不想她以后被人欺负没人管吧!” 高大军看我在这也是一愣,可随即就凶恶起来,“你在教我做事?” 可那一拳,终归还是打在了瓷碗上。瓷碗碎裂,他的拳上都是鲜血。 这时,门外的警铃已响了起来,看来是有人偷偷报了警。 “王威!你特么给我等着,老子若是再有翻身的一天,我一定会让你跪在我面前!” 他终究还是放开王威向门外走去,只是这次却没有带走那张白条。 我拾起一看:三千块!还是十年前的,不由笑了。 吴振豪这时也站起了身,“威哥?老江湖?卧槽了!” 从包间出来,吴振豪尴尬地挠头,跟我解释:“江湖嘛……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 我看他一眼笑了,竟第一次对他有所改观。他比我大不了几岁,可能就是没好好上学,被那些黑道电影骗了。 这两天我感慨良多,拍了拍他的肩,“江湖不是年少轻狂,而是夹缝求生!” 吴振豪的脚步突然停下,然后就听他在我身后嘟囔了一句,“哎我去!这还是前几天那哭哭啼啼的小哥嘛?” 责任?让人成长! 出了酒楼,诺姐已大概从我的眼神中猜出七八分。 “吴振豪,你天天就知道吹牛逼,认识的都是什么货色?” 小姨一直云里雾里,“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而我这时却一眼瞥到了正低头坐在水渠旁的高大军。 他刚才拳头停止的那一刻,又让我想起了他在更衣间敲门的那一刻。或许……他过去也并非什么浑人。 而我之前对他的恐惧,相反变成了一种安全感。如果有这种人当我保镖,那我还有什么怕的? “小豪,你先把我小姨和诺姐送回去!” “你又要去哪儿?” “哎呀老太后,你可给他点自由吧!”相比小姨家长般的婆婆妈妈,诺姐更像个懂我的红颜知己。 第41章 那岂不是未来女婿? 迷迷糊糊中,我头痛欲裂、鼻子发酸,好像谁给我吃了个巨大的酸枣。 我想动,却觉得自己似乎被人捆成了粽子。我想叫,却发现嘴巴好像被胶布粘住了。 四处一片黑暗,耳边都是引擎声,我应该是在一辆汽车的后备箱里。而后,我便听见了车里的对话。 “爸!你怎么把我同学给绑了?”不用问,这性感的小烟嗓儿肯定是高鹤呀? “他主动的!像这种要求……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是高大军的声音。 我努力回忆着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我去水渠边找高大军,他正把手中的白条搓成团,一个个地扔向水面。 我走过去,欠欠地问他,“不继续要了?” 他见是我,便没有好脸色,“都特么是白条,还要个屁呀?” 我心中暗喜,就想装圣母劝他改邪归正,“其实……小鹤说得对,你可以找个工作的!”我认为我的眼神足够真诚。 “有屁快放!”他却没有礼貌,吓得我一哆嗦! 我只好更直白点儿暗示他,“其实……我可以让你赚钱!” 我本以为他会意外,可没想到他一脸震惊,“你都知道了?” 我自信地一笑,这有啥难猜的?他一有前科的刑满释放人员,不就是不好找工作么? 高大军这才释然地挠了挠自己那颗秃头,“这样啊!我还怕你是小鹤同学……不好意思呢?” 生计都没了?还有啥抹不开面子的?我咋就不懂这种人呢? 便诚恳地向他敞开怀抱,“来吧!赚钱……没啥不好意思的!” “那……我可就真来了!”于是,一颗秃秃的光头就向我撞来! 可是……我怎么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呢? 车里的高大军这时又跟高鹤解释,“金大发放话,谁能让他消失三天,谁就能拿到两万块钱……我开始一直犹豫接不接……可他,真是个好人!” 我差点吐血,不由疯狂地挣扎。我日你老婆高大军,我不是那个意思! 可这时我也明白了!三天?那不正是刘信达要来江城,我们准备竞标的日子么? 而同时,我也意识到了自己犯了个严重的错误。我开始完全想错了!金大发其实一直在虚张声势,他的目标根本不是小姨,而是我! 与其犯罪,冒着吃枪子的风险,他肯定没有直接让我消失几天划算啊? 我在后备箱里苦苦挣扎,可前面的爷俩儿压根儿不理我! “爸,那你准备把他放哪儿啊?” “我跟人合租不方便,先放你那儿吧?记得每天喂饭喂水、让他拉屎撒尿,但千万别解绳子!” 他向身后瞄了一眼,满脸感动,“时间一到我收钱、你放人,到时候……替我谢谢他啊!” 我气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双脚死命蹬着后备箱。 我日你闺女高大军……你那才两万,小爷这可是百万?我可就指着它翻身了! 到了高鹤家,我支支吾吾,连连向高鹤使眼色,可高鹤却视而不见。任由高大军如提着死狗般将我提进房去。 他本来想把我送进高鹤房,可高鹤却害羞的道:“我……我那不方便,我妈正好这两天不回来……” 高大军骂了声:“破鞋!”随后又把我提到姚玉兰房间扔上床,顺手就把房门关了。 惊慌失措中,我隐隐闻到一股股女人香,扭动脖子左右瞅瞅,却差点吐血。满床的丝袜与情趣内衣,小爷几乎快被淹没了! “别忘了喂水喂饭,拉屎撒尿啊!”高大军说完,便直接摔门而去。 我努力呼叫着高鹤,却只能发出一阵阵呜呜的声音。几分钟之后,高鹤终于进来了。 目光满是感动地看了我一眼,“谢谢你啊满玉柱,你对我真好!” 我欲哭无泪,连连示意她解绳子。她却小脸一红,“你……你不要总是冲我抛媚眼,你想什么……其实我都懂的!” 她继续打扫房间,我却根本不懂她在说什么。 片刻之后,床上那些丝袜、内衣总算被她收了起来。 她含情脉脉地看看我,“你现在喝水吗?” 我连连摇头,我现在只想让她放了我。 “那好!我明早再来!”说完默默给我盖上被子,便转身出去了。 妈的!这家人理解力都有问题吧?怪不得高鹤只能考上大专。 我羞愤交加,挣扎使我身心俱疲,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 妈的!等明天吧,明天非得跟高鹤解释清楚不可! 可睡到后半夜,却隐隐听见一声门响。我倏然惊醒,随后就听到一个酒嗝。 举眼望去,只见一个女人正在脱衣服。借着窗外朦朦胧胧射进来的街灯,我一眼就认出那是丰满的姚玉兰。 她好像喝多了,剥光自己就钻进了被子。我一口老血差点儿喷出来,这娘们……竟然习惯裸睡? 你个傻逼高大军,要么说你戴绿帽子呢! …… 第二天一早,高鹤就疯狂地砸门,而这时候,姚玉兰却搂着我睡得正香。 我如个硅胶娃娃般不能反抗,呜呜声早已无力,两行清泪在眼角落下。 高鹤足足敲了十分钟,姚玉兰这才幽幽转醒。 “敲特么什么敲啊?一大早的!”姚玉兰骂了一声,抱着我继续睡。 我油尽灯枯地努力呜呜,姚玉兰这才慢慢睁开一对惺忪的桃花眼。 见自己正抱着一个捆成粽子的男人,吓得嗷一声蹦下了床,我却险些被一团雪白晃瞎眼睛。 “你……你是谁呀?” 我支支吾吾,高鹤却已在门外大叫:“妈!那是我同学满玉柱!” “满玉柱?”姚玉兰的桃花大眼眨了眨,这才想起这个名字。 到我面前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惊讶道:“还……还真是你?怎么玩儿这么大?” 我心中暗骂:大你妈呀!却只能如条肉蛆似的在床上乱拱。 “妈,你开门!” 姚玉兰这才过去把门打开,高鹤只扫了她一眼,脸却刷得红了,“你!你还不去把衣服穿上?” 姚玉兰低头一看,“我滴妈呀!”这才慌手慌脚地去衣橱里找了件浴衣披了。 高鹤责怪道:“你……你不说这几天不回来吗?” 姚玉兰骂道:“老娘自己的家,回来还要跟你打招呼了?我特么还没问你咋回事儿呢?” “你……你别管了!” 姚玉兰却一把揪住她,“什么叫不管了?小小年纪玩儿这么花花,这以后还得了?” 娘俩吵得脸红脖子粗,我却被丢在一边不管不顾。 她俩吵了好一会儿,姚玉兰才总算听明白了点儿,“你说你同学为了你……主动让那个蹲大狱的绑票?” 高鹤脸一红,点头道:“其实……其实我一直知道他喜欢我。我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他就高价买了我那只……可有可无的二手手机!” “无晤~无晤~”我嗓子这时都快呜冒烟儿了!我日你妈高鹤!你特么能不能别瞎联系? 姚玉兰却急得直跳脚,满脸悔不当初,“天啊!这样的话……那岂不是未来女婿?我这……我这太羞耻了!”她丰满的胸脯上下乱窜。 我欲哭无泪:妈的!这一家子多少都得有点儿大病! 第42章 万一以后要当了你后爸… 姚玉兰上下蹦了一会儿,可随后又理智地扫了眼高鹤,“可不对呀?他喜欢的……应该不是你这种型啊?” 高鹤气道:“我骗你干嘛?他明明就是喜欢我!” 小跑来到我身边,一把撕掉我嘴上的胶布,“满玉柱,你承认了吧!你喜欢我是不是?” 我本就憋了一肚子气,张口就骂:“我……我……我喜欢你妈呀……”一口气没上来,随即就咳嗽不止。 姚玉兰却面色大变:“你!你竟然喜欢岳母?这……这也太禁忌了吧!” 我日你闺女姚玉兰,你家就不能有个正常人吗? 我羞怒交加,好不容易才把气喘匀,“不!不是!你们……你们听我说……” 我好不容易才将前因后果简明扼要地说给她们听。 高鹤听完,脸上却掠过一丝失落,“你的意思是……只是想让我爸当你保镖?” 姚玉兰却气得浑身发抖,“我就说嘛!那个蹲大狱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我见误会总算解除了,便对高鹤道:“对!就是这个样子,你……你们快放了我!这一晚上……差点儿给我干出心脏病来!” 高鹤的眼神却木讷讷的,“可如果你不喜欢我……当初为什么要买我那只二手手机?” 我心里这个恨:都特么什么时候了?还纠结这些无关紧要的,可田珍珍那件事……我还真不想拿出来伤害她。 只好道:“不就一千块嘛!反正……反正对我来说也不多……” 可就在这时,我发现高鹤眼神刷就变了,已直勾勾地瞅向不远处一个事物。 顺着她的目光一瞥,我发现那竟是姚玉兰床头柜上的一把水果刀。 高鹤道:“不行!我爸有前科,这可是绑架,他如果再进去的话……非枪毙不可!” 我发现她眼神中……竟似射出一种高大军才有的狠劲儿,心中不由一沉。 妈的!难道小爷又想错了? 这高鹤身上可流着高大军的血,当初陷害田珍珍的时候,她可从没想过后果? 随后,高鹤便已向那把水果刀走去,我的汗立时从额角流了下来。 放声大喊:“救命!救命啊!” 高鹤一惊,一伸手又把我嘴上的胶布粘了回去,同时也抓起了刀子。 我吓得身体一滚,直接撞到了姚玉兰身上。 姚玉兰也吓坏了,忙把我护住,“你……你要干嘛?管那个蹲大狱的干嘛?” “可……可我只有一个爸!”高鹤满脸委屈。 我觉得想让高鹤放我走的想法太天真了,只能寄希望于姚玉兰,连连冲她又努嘴,又使眼色。 姚玉兰果真聪明,忙将我身体一翻,我努力展示着手腕上的沉香手串。 姚玉兰眼睛一亮,一把夺了过去,“天啊!这玩意儿估计得四五万!” 姚玉兰虽然风流,可过去当过空姐,绝对是见过世面的人。我赶忙点头,示意她撕开我嘴上的胶布。 姚玉兰眼睛一立,对高鹤道:“还愣着干嘛?把所有窗子都关上啊?” 我差点儿吓尿,她不会是要杀人越货吧? “妈!可是……” “可是什么,快去关啊!” 高鹤没有办法,只好出去关窗。姚玉兰也把卧室的窗子关上,这才撕掉我嘴上的胶布。 “你别害怕呀!我就是怕你把警察招来……” 我贪婪地吸着室内的空气,妈的!你要说这家子思维不正常吧?可有些心眼儿又一点儿都不少。 姚玉兰大大的桃花眼望着我,“你的意思是……这个送我了?” 我赶忙点头,那玩意儿本来也是拿来挡灾的,“没……没错!就是……就是孝敬阿……孝敬兰姐的!” 姚玉兰欣喜若狂,忙套在手上,虽然略大,还真挺好看。 “这么贵的东西……不太好吧?” “有……有什么不好的?给自己喜欢的女人花钱,花多少都值!”我开始施展攻心计。 姚玉兰的眼睛果然又一亮,“那……那你刚才说喜欢我,也是真的了?” 我赶忙点头,“千……千真万确!您这个年龄,成熟、胸大、活儿好、会疼人!您不是见过我那位老情人嘛!她……她跟您就是一个型!” 高鹤关完窗,此时正拿着刀往回跑,“妈!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他刚才那句是骂人的!” 姚玉兰气急败坏,“骂你妈呀骂!凭什么喜欢你就是真的?喜欢老娘就是骂人了?老娘四十几年的资深美女,还能输给你呀?” 扫视了眼床上的我,又面露娇羞,“现在的年轻人……口味都重!难道你就不希望你老妈我未来性福么?” “可是……” “可是什么?”姚玉兰抱着肩膀怒不可遏,“他年轻有为!万一以后要当了你后爸,你不也跟着沾光?” “妈!”高鹤气得一跺脚。 这一家子脑回路也是绝了! 我赶忙趁热打铁,“阿……兰、兰姐说得对!我那个项目只有两天了,它对我真的很重要,我……” 高鹤此时又用刀一指,“妈!你还不明白?他说那么多,就是想让我们放了他!” 姚玉兰财迷心窍,上去一把将刀夺过来,“男人赚钱有什么不对?我活了这么大年纪,难道会比你傻?” 姚玉兰这时用刀反指着她,“你给我滚!给我看店去,这里没你的事儿!今天……今天让我伺候他!” 伺候?我……该不会是错误理解了什么吧? “妈!我是想……” “想个屁呀你想,老娘还想呢!滚!给我滚啊!”姚玉兰挥刀大叫。 高鹤见母亲不像开玩笑,只好气恼地一跺脚,“你别忘了喂水喂饭、拉屎撒尿……” “出去!”姚玉兰一声大叫,小刀上闪烁着寒光。 高鹤走后,我总算松了口气。 姚玉兰见床上躺着这么大一“尤物”,一时间光顾着兴奋,那眼神竟让我莫名害怕。 兴许是一大早折腾累了,我肚子这时竟咕咕叫了起来,姚玉兰立时醒悟,“哦哦对了,喂水喂饭!” 说完又把水果刀放回去,这才钻进了厨房。 我见机不可失,赶忙挪到床头柜一边去。用脚踢掉刀子,又滚下床,反握刀柄锯起了腕上的绳索。 高大军这畜生用的绳子太粗,十分钟过去,我却只锯断了一半。 姚玉兰的脚步这时却已向卧室走来。我忙一脚将水果刀踢在床下,假装痛苦地哼哼唧唧。 姚玉兰见我躺在地上,紧张的道:“这咋还掉下来了?”忙又把我重新扶回床上。 满脸妩媚的道:“我煎了双蛋火腿,还热了牛奶……这就喂你吃!” 她把我靠在床头上,满心欢喜地舀起一勺。 可第一口,就差点儿把我舌头烫秃噜皮,“烫!烫!”我大着舌头。 她却笑靥如花,“没事儿,我给你吹……” 第43章 伺候 姚玉兰嘟起红艳的小嘴儿吹了好一会儿,才将勺子递给我。 这不由让我再次想到了小姨,我小时候怕饭热,她也是这样一勺勺、一口口喂给我的。 我对她的嫌弃,仿佛也就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这女人……现在都这么娇艳,高大军年轻时也够有艳福了! 她只空心套了件睡袍,领口中大团雪白在我眼前乱晃。要不是她厨艺奇佳,我还真没啥心思吃饭。 没一会儿就狼吞虎咽,只剩点头称赞,姚玉兰更加眉飞色舞。 “我……我饱了!”我打个嗝儿,一阵阵脸红。 姚玉兰也不嫌弃,把剩下的牛奶一口喝干,一滴不小心由嘴边向胸衣里滑落,一时间我竟看得痴了。 她却仿佛仍不满足,“我再给你削个水果吧?” 我一下就想起我踢到床下的水果刀,忙道:“吃……吃不下了!” 我怕夜长梦多,还是赶快想逃走的法子吧!可怎么才能让她解开我呢?我突然计上心来。 “兰姐,天太热了,我……身上都是汗,我……我想洗个澡!” 现在正值酷暑,所有窗户都关着,她家又没空调,室内的气温简直如同蒸笼。 姚玉兰的眼神立时警觉起来。 我忙道:“我……我真的受不了啦!大不了,大不了洗完你再把我捆上!” 姚玉兰明智地摇头,“这……这可不行!你一大男人,要是真解开了!一会儿就说不定咱俩谁捆谁了!” 可她也抹了抹自己额角的汗,眼珠突地一转,“我有办法了!” 我实在想不出,她这时除了解开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可没一会儿,她竟然拿着一把剪刀回来。我大喜过望,看来她最终还是决定剪开我的绳子。 她那桃花大眼一挑,“你别动啊!否则容易伤到!”说完,竟揪起我胸前的T恤,咯吱一声,剪下了一块布片。 我胸前一凉,脑子同时也一团乱麻,“兰、兰姐,你这是干嘛呀?” 姚玉兰又扯起我另一边胸前的T恤,“这样就又不用解,又可以洗澡了啊?” 我满腹辛酸泪,我日你闺女姚玉兰,你这智商……怎么又突然爆表了呢? 半小时后,我已如神秘礼物般被她彻底拆封,这娘们儿技术也算高超,还知道给我留条内裤。 把我扔进浴盆之后,那双明亮的桃花眼上下扫视着我,如母狼盯着食物,“年轻人,大……有作为!” 小爷好歹身高185啊?可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我忙干咳两声,“阿……阿姨……” “叫兰姐!” “兰姐,我……我自己泡着就行了!” 姚玉兰捂唇讪笑,娇羞地打了我一下,“口是心非!别急,等下我帮你处理!” “啊?这……这就不必了吧?” “我都承诺了,今天一定伺候好你!” 我知道现在已没有选择的权利,只能暗暗期待……不对!是听之任之! 两分钟之后,卫生间的门再次打开,却见她手拿浴刷跳了出来。 “今天,我一定处理的彻彻底底!” 洗过澡,我身上清爽,心里却更加焦躁。姚玉兰浴衣被水打湿,丰满的身段更加藏无可藏。 最最关键的是……小爷现在身上没有衣服,即使割断了绳子,可特么也不能光腚跑啊? 旧的危机未除,现在反而雪上加霜。妈的!小爷要衣服!要衣服! “兰……兰姐,你这不能让我一直晾着吧?” 姚玉兰正在一旁化妆,回头娇笑,“晾着就晾着,反正我又不嫌弃柱柱!” 是的!洗过澡之后,我在她口中已有了新的昵称:柱柱! “可这……可这……等小鹤回来……” 这句话似乎提醒了她,姚玉兰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哎呀,这可不行!万一要让她看到了后爸的身体……” 我好悬吐血!我日你闺女姚玉兰,你逮个屁还嚼不烂了? 可现在这情形,却只能顺着她说,“对……对啊!这……这也太禁忌了吧!” 我看姚玉兰满脸纠结,赶忙就坡下驴,“你看……你给我出去买身衣服好不好?” “这……”姚玉兰又犹豫起来。 “你、你放心吧!我现在被捆着,又没衣服,窗子也关了!而关键是……您把我伺候的这么好……我、我怎么可能跑呢?” “可这里……离商场太远,我回来可能得中午了!” 我欣喜若狂,小爷还巴不得呢!千劝万劝,可算把姚玉兰劝出去了。 我迅速跳到她那屋,去床下找那把水果刀。 可敢情这干绳子泡了肥皂水之后,硬度和韧度都提升了几倍。 我身上又没有衣服,每锯一下都会摩擦皮肤,让我苦不堪言。 好在时间足够,但锯断绳子时,已是一个多小时之后,身上也出现了一道道的血痕。 妈的!得赶紧找身衣服,我在姚玉兰房里翻来翻去,一堆堆的情趣内衣与丝袜被我翻了出来。 最后打开底层,竟发现了点儿……小玩具!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这娘们欲望也够强的。不行!她的衣服太女人了。 对了!高鹤!她平时习惯穿牛仔T恤的。 我又钻进高鹤房间,四处都很整洁,一如一个女孩该有的样子。与她母亲简直天壤之别。 与她相识这几天,除了早上那要杀人的眼神儿,我还真无法跟陷害田珍珍的女孩联系到一起。但也许……这正是她的变态之处。 高鹤的身材遗传了母亲,大概有1米7的样子。不小心翻到她的罩罩,应该也有C了吧?都是纯棉内内,看来至少还没那个过…… 妈的,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我赶忙找了件仔裤套上,可她小腰太细,我费了半天劲儿,卡在屁股下就再也提不上去了,反倒跟穿了束缚衣一样。 而就在这时,我却突然听见一声门响!难道是姚玉兰回来了?我忙躲在门后,顺着门缝看去。 可却见身穿店服的高鹤正鬼鬼祟祟地推开姚玉兰的房门,轻轻叫了声:“满玉柱!” 那店服裙子太短,露出她里面白色的纯棉内内,虽然少了些性感,但她臀型挺翘、坚实,一看便活力十足、青春健康! 高鹤发现姚玉兰房中没人,也吃了一惊,随后便捡起地上的水果刀诧异地望着。蓦地,她那小眼神又犀利起来。 妈的!我刚才怎么就忘了把它收起来呢? 高鹤看了眼姚玉兰被翻得乱七八糟的衣橱,一回头,正好看见自己房间禁闭的大门。 坏了!坏了!她之前的房门好像是打开的。妈的!小爷跟你拼了,我在墙后做好了偷袭的准备。 “满玉柱!”高鹤的声音听起来极其冷静,正手提着刀,一步步地向这个房间走来。 第44章 藕断丝连 高鹤一把将门推开,“满玉柱,你在哪儿?”她手中的刀子闪闪发光。 看见自己混乱的衣橱,不禁向前走了两步。 就是现在!我奋力一跃,同时去抓她握刀的手腕。 刀子落地的同时,高鹤被我重重压在床上,小烟嗓儿立时一声闷哼。 我裤子提不上,她裙角又掀起来,隔着两层布料,甚至能感受到彼此的热度。 处子的幽香传来,我大脑嗡地一声,神经瞬间大条。 高鹤吓坏了,不断摇着屁股挣扎,“谁?放开我!” 其实我比她还要尴尬,“是……是我!你……你别乱动!你再乱动……我、我受不了……”我特么差点儿就说出我就要开枪了! 高鹤一听是我,这才停止挣扎,脸红道:“满玉柱……你干嘛?为什么扑倒我?我……我是回来救你的呀!” 我丝毫不敢放松,“你!你以为我傻吗?救我拿刀子干嘛?” “废话!不拿刀,我怎么割断你绳子呀?” 我大脑仿佛瞬间被什么击中,有……有道理哈? “你……你少狡辩!你上午还说……还说如果你爸再进去,非得枪毙不可!你……你是不是想杀人灭口?” 高鹤气道:“我爸现在绑了你,顶多算误会,可如果我们知道了实情不放你,那可就真成犯罪了?我当然得阻止他!” 这……这好像也没啥毛病哈?难道是我挨了高大军一记头锤,也染上了他高家的脑残综合症? “你!你少骗我!你那时的小眼神就是……就是跟平时有点不一样!” 高鹤气得小脚一阵乱蹬,我却差点直接翻了白眼,“你当时肯定是吓坏了,看什么都草木皆兵!” 啊?原来……是这样的吗? 我的手下意识地一松,高鹤却趁机一翻身,我条件反射地再次压上去。 可这除了换个体位……却没有任何变化。 室内的闷热,让两个汗渍渍的身体相贴,高鹤水汪汪的大眼睛瞪着我,胸膛剧烈起伏。 我却仿佛如遭雷击,这一刻,我觉得高鹤简直绝了!分别继承了高大军的健康、野性与姚玉兰的妩媚、风情。 初次见她,虽也觉得好看!可或许是因为先入为主,总觉得她不如田珍珍。 而这时却感觉……她似乎更加楚楚动人、惹人怜爱。 那两层布料,完全阻碍不了我们感受对方的心跳与彼此的悸动,什么都瞒不过对方。 高鹤的脸这时是真的红,一直红到了脖子根,嘤咛道:“满……满玉柱,你……硌痛我了!” 我吓得赶忙将她撒开,可大腿上卡着的裤子,却让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慌忙去遮掩自己的丑态。 高鹤看着我,似痴又似笑,终于还是忍俊低下了头。一时间,我俩竟都不知说什么好。 哗楞,屋外又一阵门响,夹杂着姚玉兰的高跟鞋声与埋怨。 “你个蹲大狱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看你这辈子不吃枪子就不会罢休!” “我特么哪知道啊?那傻逼当时满脸诚恳!换你你也忍不住!” 姚玉兰回来了,可怎么还带着高大军呢? “啥也别说了,我好不容易伺候好了!一会儿赶紧给人家放了!再道个歉,说不定就不告你了!” “道歉?想都别想!我还告他故意引人犯罪呢!再说了,我钱都提前领了!放是不可能放的!” 妈的!看来高大军这牲口是准备破罐破摔了! 高鹤也吓了一跳,忙向床下一指,我立时醒悟,一哈腰便钻了进去。 可高鹤竟也随之钻了进来,她冲我竖起一根食指,示意我别说话,然后小声道:“要是让我妈看见,非得以为是我放了你!” “柱柱!柱柱!”姚玉兰这时如唤着小狗般唤着我的名字。 我跟高鹤躲在床下,透过床帘看着外面的情况。 姚玉兰手里拎着袋子,应该是给我买的衣服。 可推开门,却发现地上被割断的绳子和自己被翻乱的衣橱,“人……人怎么还跑了?” 这话如晴天霹雳,高大军一把将她拉开,四处找了一圈,当那双寒光凛凛的眼睛射到高鹤这间房时,我又禁不住脚底板发寒。 他找了一圈没找到,又回去冲姚玉兰大吼:“妈的!是不是你把他放了?” 姚玉兰回嘴,“你放屁!我放了还找你来干嘛?” 高大军立时急得直挠头,“坏了坏了!肯定跑出去报警了?我得出去躲躲!”说完就要往门外走。 我心中暗喜:跑了才好!等高大军出去,我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可刚到门口,却远远传来一阵警笛。姚玉兰吓得一把将他拉回来,接着便擦擦擦擦,把里面的几道大锁都上了。 “你这会儿出去,不是自投罗网吗?现在肯定正全城搜捕你!” 这家子智商……绝了! 高大军一听,立时双腿打颤,“那……那现在怎么办?”原来这世上也有这牲口怕的。 姚玉兰也乱了分寸,“怎……怎么办?赶忙毁灭证据、打扫现场呀!”说着,两人就手忙脚乱地收拾起了屋子。 我诧异地看了高鹤一眼,“你爸妈什么情况?不是离婚了吗?” 高鹤道:“他俩一直这样!见面就吵!可有时候……又总感觉还彼此关心那么一点,我……我也说不太明白!” 我也没啥感情经验?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藕断丝连? 可高鹤这时却掰过我的脸,“但满玉柱,你答应我好不好?千万不要再把我爸送进去了!” 说真的,就凭高大军这揍性!我还真想把他送进去!可这毕竟是个误会……送进去也关不了几天。 可等这牲口再出来,梁子也算结下了! 而且……姚玉兰、高鹤对我的确不错,此时看着高鹤的眼神,我便认真地点了点头。 等两人七手八脚收拾完,高大军也看到了那盒小玩具,破口就大骂:“破鞋!” 姚玉兰吓得一把夺过来,“怎……怎么就破鞋了?又不是真家伙!谁……谁还没点儿生理需求啊?” 高大军怒道:“可你手腕上的东西又是怎么回事儿?”他一眼就看到了我送姚玉兰的沉香串儿。 姚玉兰赶忙藏在身后,“要……要你管?” 高大军怒不可遏,“说!是不是哪个小情人儿的?” “是又怎么样?咱俩都离婚了?” “你个破鞋!”高大军将姚玉兰按在床上,随后两人就厮打起来。可我们这个位置,却只能看见四只乱蹬的脚。 高鹤这时明显心跳加速,吓得赶忙捂起耳朵,在她的童年,这种事肯定曾不止一次的发生。 可一点点的,声音却似乎渐渐不对,接着便是姚玉兰甩出的高跟鞋…… 呻吟道:“孩……孩她爸,咱俩离婚了,你……你这属于用强!” 高大军一声大骂:“老子不管了!有本事你就再把我送进去……” 这事儿……怎么又特么开始不对了呢? 第45章 制止! 高鹤还在紧紧捂着自己的耳朵,我敲了敲她肩膀,“不太对!他俩……他俩好像不是吵架!” 高鹤这才拿开手去听,脸却刷就红了,“你……你别听!”她这次不再捂自己耳朵,反而过来捂住我的。 可这动作正好挤压胸型,让我可以清晰看到她淡黄色的罩罩与可爱的沟沟。 我这的声音虽然听不清了,可高鹤自己的脸却越来越红,一阵阵香喘扑打我的胸膛,我也忙伸手捂住她耳朵。 可这动作……又像是间接的拥抱,使小小的床下气氛更加暧昧。这时,我见高鹤突然对我吐出三个字的唇语。 可惜声音太小,我的耳朵又被捂住,随即她的唇就印了上来。 如米糕般柔软,蜜糖般香甜,如薄荷般清新,这是少女的吻…… 她大胆且火热,一瞬间犹如天雷勾动地火,两个命运相近的人开始彼此寻求了解与慰藉。 也不知过了多久,高鹤的动作越来越过分,我脑海中忽地闪现小姨的样子,慌忙将她制止。 冲动告诉我:我需要!可理智却在告诉我:我不能这么做! 高鹤不禁一愣,可这时对面的声音也停止了。接着传出高大军的声音,同时好像有什么被摔在床上,“给!小鹤上自费的两万块钱!” 可接着便是姚玉兰的一声怒骂:“高大军!提上裤子就走,你特么以为老娘是妓女呀?” 我俩提心吊胆,生怕对面一触即燃,再来个二番战。可没多久,对面的房里却传来满足的鼾声。 这……或许就是中年人的无奈吧? 高鹤道:“小时候他们一打架,我就会被吓得躲进柜子或床下,那时我特别害怕。一直想……如果有个人陪着我就好了,现在……终于实现了!” 其实从高鹤刚才惊慌失措的样子,我便已猜到了! 此刻这小小的空间的确仿佛无比安全。可我知道,外面还有更大的世界等着我! “高鹤,可我……真的要走了!明天那个项目对我太重要了!” 高鹤脸却一红,“满……满玉柱,我不是不让你走,可是……我家门是密码锁,只有我妈才知道密码!” 我的希望又瞬间破灭,妈的!就你这家庭条件,小偷来都恨不得扔两百,安鸡毛密码锁呀? 这两天也不知啥日子?怎么小爷处处不顺! 关键……我和高鹤一直困在这狭小的空间中,随时可能擦枪走火,我一时间还真没了主意。 高鹤这时却忽地匍匐着爬了出去,轻轻把姚玉兰的门给关了,拎着袋子又爬了回来。 袋子是姚玉兰给我新买的衣服,除此之外竟还有我的手机和包包,我顿时欣喜若狂。 “你放心,我爸妈很糊涂的,不会注意这个!”说着,她又在自己衣橱里找了两件颜色相同的衣服塞回袋子,又放了回去。 我这时又发现……其实高鹤也蛮聪明的。 穿好衣服,将手机开机。还好我提前调了静音,顿时跳出几十个未接来电和短信。 我在这种关头一夜未归,小姨和诺姐早就急疯了。 而除此之外,还有王长林与马主任,甚至方红。 王长林发的内容是:一切准备妥当!我知道他指的是潘萍萍是心机婊的证据。 而方红却是根据我所提供的地皮与需求,帮我设计分厂项目的概念图。 这种小项目她自然不能自贬身价,而是挂了我的名。 这……既然有我的思路,也勉强算是我的第一个设计吧! 两扇门都已关起,我和高鹤终于能正常对话了。 “真……真不好意思!耽误你事儿了吧?” 我一一给别人回着短信,同时回她,“没事儿,我该安排的先安排下去,只要明天能按时到场就行!” 看到小姨的短信,我心中暗暗愧疚,好在刚才及时刹车,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儿。 我跟小姨、诺姐报平安,遵守不报警,不把高大军再送进去的承诺。 高鹤见我和小姨发的短信特别的长,不由道:“你跟你小姨真亲!” 我电话簿设置的名字就是小姨,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把上次我的女朋友,跟小姨两人联系到一起。 我只是笑笑,却不知如何解释! “怎么这么热呀?你去把窗子都打开!”姚玉兰睡迷糊了,好像还踹了高大军一脚,我和高鹤赶忙缩回床下。 这次高大军应该会走了吧?可他打开四周的窗子,竟然又特么回去抱着姚玉兰继续睡。 妈的!年龄大了恢复力这么差的吗?我心中暗劝自己,等到高鹤下班,他们总不能还不起吧? 商场九点关门,我们一直等到八点,窗外的街灯都亮了起来,高大军那死猪终于醒了。 “没有警笛了,也一直没人敲门,估计不是我这事儿,我得走了,否则一会儿小鹤该回来了!” 我心中暗骂:你特么还知道啊? 可这时,姚玉兰却又一把将他拉了回去,“哎呀!怕什么?她爸她妈重归于好,她高兴还来不及呢!我给她打个传呼,让她今晚去姥姥家睡!” 于是……高大军又躺了回去。 我气得牙根直痒:姚玉兰你这老骚货……瘾还真够大的! 高鹤却满脸抱歉,“不好意思啊满玉柱……” 我这时实在不能再忍了,等这老两口休息足,待会儿再来个二番战,我特么就更别想出去了! 可我怎么才能出去呢?我想着想着,便注意到了姚玉兰门上的把手与地上的绳索,顿时灵机一动。 “高鹤,是不是我不报警,不把你爸抓进去,也不会让你妈认为是你放了我,就可以了?” 高鹤不知我要做什么,便点了点头。 我告诉她,“那一会儿不论我做什么,你千万不要吭声!” 高鹤又点头。 我等鼾声再起,忙从地上捡起绳子,又把姚玉兰的门轻轻关上,随后就用马蹄扣在外面把门牢牢栓住了。 然后便对着门内大骂:“姚玉兰你个老骚货,快特么告诉我密码,否则我就放煤气,把你家房子点了!” 第46章 建筑的定义 屋内老两口瞬间惊醒,姚玉兰紧张的怪叫,“妈呀!柱柱刚才没走啊?” 高大军却朝房门踹来,这牲口一脚就将房门踹个窟窿,五个脚趾同时露了出来。 我顺势一把捉住,我打架不如你,力气可不在你之下。我双脚踏墙,死命撕扯。 一下就将他拉得贴在门上,险些把另半扇都扯了过来,高大军杀猪般的大叫。 我大骂:“高大军,你特么以为小爷不敢是不是?” 高鹤也第一次见她老爸吃这么大亏,在旁边差点儿笑趴了! 里面的姚玉兰却吓得四处乱窜,“柱柱,别乱来啊!他……他卡到命根子了!” 这老骚货不心疼人,反倒先心疼那东西,我威胁道:“快点儿!把密码告诉我!” “不行!别告诉他,否则他就跑了,两万块也没了!”高大军还在挣扎。 我却趁势用剩余的绳索将他脚腕缠住,“不告诉我,咱今天谁也别想好!” “781112!” 姚玉兰说出的同时,高鹤不由一惊,“我……我生日?” 好在她声音不大,屋内现在又太吵,然后她就跑过去去开那几道大锁。 我这时已将高大军捆得结结实实,而且我这是马蹄扣,越挣扎越紧。 就高大军那榆木疙瘩脑袋,肯定一时半会儿想不明白。 捆完之后,门扇与门框已经有了半段可供推拉的余地,我骂道:“妈的!敢让小爷吃亏?现在轮到我教训你了!”说完,朝门上就是一脚。 高大军再次痛叫不止。 “妈的!服不服?” “我服……我服你姥姥!” “嗵嗵!”又是两脚,“服不服?” 高大军也真是条硬汉,痛得呼爹喊娘,可就是死鸭子嘴硬,“想让老子服你?痴心妄想!” “你特么个蹲大狱的,我倒要看你到底多硬?”说着,我抬脚就是两记飞踹。 姚玉兰此时却在里面急疯了,“柱柱,别踹了!别踹了!再踹……就真的不能用了!” 随即又在里面撕打高大军,“你特么个蹲大狱的,想让老娘以后守活寡呀?你特么要是废了,老娘就出去偷人!” 高大军一听,立时认怂,“我……我服了!” “那快给小爷道歉!” “道歉?你特么……” “嗵嗵嗵嗵……”一连串机关枪般的踢击。 “我……我错了!对……对不起!” “叫爷爷!” “我说姓满的,你特么不要太过分!” “嗵嗵嗵嗵嗵嗵嗵嗵……” “柱柱,别踹了!别踹了!再踹就快挤成俩硬币了!”姚玉兰心疼的抓心挠肝。 高大军终于服软,“爷……爷爷!祖宗!我……我特么服你还不行?” 高鹤这时已打开大门,也不忍心地在一旁拉我。 “高大军,你给我记着点儿小爷,下次再想惹我,先特么想想自己那俩硬币!” 说完,我这才放开他的腿,拉着高鹤便往出跑。 我俩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才停止,随后便捂着肚子放声大笑。 高鹤道:“满玉柱,你真聪明!我越来越佩服你了!” 我已笑得直不起腰,“他俩当年为啥离婚啊?” 高鹤有点儿尴尬,“我……我也说不明白。总之,我妈作风上……的确有点儿问题。我只知道,我爸当初打了她们机长,而且是重伤害……” 我赶忙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行了!这就都明白了!” 说完,我继续朝前走。 高鹤却又从后面追了上来,紧紧跟在我身后,“柱……柱子哥!你满18岁了么?” 我一愣:怎么这称呼还改了?“我生日大,正月初一,早满了!” 高鹤还紧紧跟在后面,显得有些无所适从,“我……我三个月前过得18岁生日……” 我没懂她什么意思,大家都大一新生,本来也差不多嘛! 高鹤显得很懊恼,终于一跺脚,“天……天太晚了!我姥姥他们可能睡了,我……我怕敲不开门!” 我又不是傻子?一下就懂了她的意思,可刚才的一切对我来说已经破格了。 我忙从包里掏出五百块钱,装着糊涂,“18岁可以单独住店了,记得找个正规的啊!” 高鹤立时停住了脚步,“满玉柱你……” 我已走出两步,这时想起她陷害田珍珍的事儿,却不由又走了回去,把手放在她肩膀上。 “高鹤,其实……我的命比你还苦!说起来好笑,我从小就死了全家,好在有一个人心疼我、爱护我,愿意为我倾尽一生!” “今天你也看到了!不论你爸妈曾经给你带来怎样的伤害,可至少……他们在心里都是很在乎你的!” “或许老天并不公平,让我们每个人起点不同,又都有不同的习气、秉性……甚至很多是被人诟病的!” “但是……一定要寻求更理智、更恰当的解决方式,冲动是双刃剑,既伤害别人,也会伤到自己!” 说完这句话,我便再次大踏步地向前走去。 “满玉柱,我什么时候再能见到你?”高鹤却在我身后大喊。 我跟她挥了挥手,“咱们大学见!” 找到摩托,我直接回家。小姨和诺姐都已经睡了,我打开电脑,查看方红发给我的图纸。 不仅有平面图、效果图,还有设计概念、功能介绍,甚至出入路线。方红的标注明明白白。 项目还未开建,我却已能直观的感受到建筑落成给我带来的体验。 妈的!这才是房么?不对!再大一点,这就是建筑吗? 我之前只知道有草房、瓦房、高楼大厦……从方红那里又得知了西方古典,什么罗马风、哥特式…… 而许叔又让我知道了什么是徽派、苏派、闽派等传统国风,我以为充其量不过如此。 可方红的这套现代设计,又让我突然感受到,出色的建筑不仅是质量过硬的空间,更是展现人文精神与个人追求的艺术品。 这一刻,建筑这个词汇,在我的心里再次重新定义。 之前方红虽说过我随时可以给她打电话,可自从有了上次那件事儿,我却一直都在逃避。 可这一刻,我却真的想学到她身上的所有东西,榨干她所有的艺术细胞。 我甚至忘了时间,竟直接打了过去。 “红姐……”我很难抑制自己的冲动。 “几点了,我都睡了……”方红的声音很慵懒,慵懒中带着性感。 我有点尴尬,只能换成,“我……我谢谢你了啊!” 方红似乎翻了个身,“谢什么谢呀!这种东西对我来说只是信手拈来,但记着,别说是我的设计,我丢不起那人!” “我……我知道了!” 可方红这时的语气忽又变得温柔,“但你……什么时候再来找我啊?我……我想你!” 我正犹豫着不知咋回答,小姨的房门这时却响了,“你在给谁打电话?” 第47章 这个男人,我跟你抢定了! 我吓得浑身一抖,慌忙将电话挂了,“小……小姨!” 小姨这时已向我逼近,眼神似要戳穿我,“你昨天去哪儿了?不是说好这几天要陪我的吗?可怎么又一夜没回来?” “我……我……”我不知怎么回答,只是心虚地把手机往身后藏。 小姨看着我的样子,脸色阴晴不定,“你以前从不跟我撒谎的?最近我真的觉得你很怪?” 她竟上前一把将手机夺过,好在我一直预防这个,并没有设置方红的名字。 可小姨却直接回拨过去,并且按开了免提。 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儿,方红慵懒的声音却再次响起,“柱子,刚才怎么还挂了?” 不等我回答,小姨却又反手把电话挂了,逼视着我,“是女人?” 我心道:这下彻底瞒不住了!我组织工人、包工程,甚至继承国栋建筑的事儿,今天都要一举揭开了! 我刚准备坦白,小姨这时却一根手指遮住了我的唇,“你不用再说了柱子!” 她竟如上次被诺姐打断一样,再次坐到我的腿上,温柔的道:“我……我既然接受了你的心意,又……又怎么能不知道你……你很难受?” 小姨的身体忽然压过来,贴在我耳边道:“其实……其实我之前一直觉得没解决周挺的事,很难过去自己的心理关!” “可上次约会,我既然已认可你是我的男朋友。你未必……未必一定要先赚到二十万的……” 我一下就懂了小姨的意思,心里既期待,又暗暗道:“小姨,其实你把我想小了!到时候,你自然会明白我要的是什么! 小姨的脸已垂了下来,轻轻拥着我,“我知道……我已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我现在也有别的男人,这对你很不公平!可是……我还是会吃醋! 说到这,她竟第一次在我面前流下了眼泪。 之前我还小!无论她受过多少委屈,经历多少苦难,她必须像个大人般的在我面前笑! 而这一刻,她把女人那最脆弱的一面展现在我面前,哭得香肩乱颤、梨花带雨。 让我从来没有过的心疼,也彻底乱了分寸,“小姨!我、我……我错了!” 其实,我一直认为自己在很好的控制自己。可是……小时候每次说这句话,她都会感到欣慰,我早已成了习惯。 她靠在我肩上,鼻涕和眼泪瞬间湿透我的衬衫,“柱子,你没错!但请相信我……离我们真正在一起的那天,已经不远了!” “小姨,我相信!我相信!”我真的慌了!只能印上她的唇,小姨回应着我,香津混杂着泪水,一时间百味杂陈。 忽地,她让自己两条肩带由胳膊上滑落。这一刻,我心理的最后一道防线也被击破。沉积多年的情感,苦苦压抑的爱恋,让我埋入她的胸怀…… “咯吱——”诺姐的门这时却响了,随即按开客厅里的灯光。 小姨吓得忙从我身上跳落,慌张整理着自己的睡裙。 妈的!看来……小爷该换间房了。 诺姐本正迷迷糊糊,可一看到我就炸了!指着我鼻子大骂:“你特么还知道回来啊?明天有多重要的事不知道吗?” 可小姨此刻却一改平日的温柔,直接跟诺姐对峙起来,“你凭什么这么骂柱子?她是我养大的,我都从没这么骂过他!” 诺姐一愣,可随即也怒道:“我骂他自然有骂他的道理,你不知道他险些耽误了多大的事儿!” 我忙冲诺姐眨眼,还有几天我就能收到工程款,这时可千万不能拆穿。 诺姐话说了一半,只好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愠怒的指着我,“你……你可真不让人省心你!” 诺姐说完扭身便走,小姨心中压抑着的疑惑,此刻也爆发了。 上前一把抓住诺姐的肩膀,“你俩到底有啥事儿瞒着我?” 可这下没收住力,正好扯上她肩头的蕾丝,“咯吱”一声,愣是撕裂大半,露出大片雪白的美背。 诺姐慌忙拉了回去,怒道:“你疯了?” 可啪地一声,小姨竟一巴掌印在她的脸上。这一下,我懵了!诺姐懵了!小姨自己仿佛也懵了。 她之前变成这种母老虎状态,只有在我小时候被人欺负的时候,可我万万没想到……她竟会如此对诺姐。 “小姨!你干嘛?”我上前一把拉住她。 诺姐也一脸不可思议,“你……你打我?” 小姨顿时慌张起来,可随即又不得不重装镇定地挺起胸,正色道:“你……你不能抢走柱子!” 小姨死死扯住我的胳膊,颤抖的道:“诺诺,我知道!或许我在你心里很无耻!喜欢上了比我小十几岁的男孩!” “而且……是我亲手养大的……这甚至很像亲情!我知道这很丢人,所以从没跟人说起过。” “我唯独告诉的只有你……你应该知道,他是我心里的一切!” 我立时傻在当场,因为我想过小姨肯定跟诺姐说过我的事。可我却从不知原来小姨心里其实也一直有我? 诺姐却捂着自己被打痛的脸,满脸寒霜,“沈佳瑶!当初你跟我说这件事的时候,还记得我告诉过你什么吗?” “杨过与小龙女啊?如果我真的会笑话你,怎么会举这个例子?” 小姨的脸上也有些羞愧,可自幼家庭给了她太多压力,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一家之长。 有些事即使知道错了,也习惯了硬撑。 “那……那是你之前没见过他!因为……谁见到都会喜欢他的!我……我真后悔当初把他带到这儿来!” 这话立时刺伤了诺姐,“可有些事一旦做了,还有后悔的余地吗?” 这本是句很平常的话,可此时听在小姨耳里却有种莫名的讽刺,“你……你什么意思?”说着,眼泪竟又掉了下来! 诺姐却反而不理她了,而是面对着我,“反正事业和女人,你自己选一个吧?” 事业和女人?不!我理解的是事业与爱情。 难道人成熟之后,都会面临这样的选择么? 可没有事业?哪来的爱情?而我和小姨间的爱情,似乎从一开始就已注定要牵扯金钱! 而且,我答应过许叔!我一定会把国栋这块招牌,还有工县精神发扬光大! 小姨看我犹豫,不由战战兢兢,“什么事业?别……别以为我猜不到!你不就是拉着柱子,在吴振豪那打工么?等我们柱子大学毕业……” 我知道,小姨毕竟没有受过太多教育,当初为了给我省一口吃的,她甚至初中都没有念完。 她又惯用自己的思维,把诺姐想小了! 诺姐这时也动了真气,“沈佳瑶,你不就是担心我跟你抢男人吗?我过去从没想过,可今天我还说定了,这个男人,我跟你抢定了!” 第48章 大癞蛤蟆 “你!你敢!”小姨的手指深深插进我的肉里,把我胳膊握得生疼。 诺姐却目沉如水,咬牙切齿地看着我,“还看着干嘛?拿你的电脑去我房间啊!” 说完也不在啰嗦,回到自己房间,就砰一声摔上了门。 我短信上已说过回来要跟他商量明天项目的事儿,这件事非办不可! 这一刻,我似乎也体会到高鹤的那种害怕了。原来两个你都在乎的人发生争执,竟是一件如此可怕的事。 真的很想找个地方躲起来置身事外,可是我知道我不能。 事业!建筑!国栋!工县!任何一个理由都足够我暂时放弃儿女情长。 我只好反过来劝小姨,“小姨!没事儿的!你……你误会了!诺姐虽然爱开玩笑,但你们俩相处这么多年,你……你不该误解她的!” 小姨这时却吓得退了两步,“你……你向着她?从小到大,你第一次向着别人,不向着我!” 我一时语塞,小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心眼儿了?这根本不是向着不向着的事儿。 让小姨把我当成男人,有些事……似乎比她把我当成小孩子要难处理的多…… 她这时又泪眼朦胧,之前从不哭的她,今天竟像是水做的。 “柱子,我知道……我和周挺的事儿,你放不下!你不怪我,我也不怪你!但最好不要是诺诺,因为她……毕竟是我最在意的姐妹!” 小姨说完,竟也回去默默把门关了! 妈的!这都什么事儿啊?怎么还越来越复杂了? 我只想着:那二十万快点儿到手吧,那时就一切都明白了,我不差这两天! 我只好端着笔记本电脑,推开了诺姐的门…… 第二天,我和诺姐刚上了摩托,诺姐就一阵冷笑,“你看沈佳瑶,正偷偷从窗户瞅我们呢!”说着,还故意搂紧我的腰,把脸颊贴到我背上。 我一抬头,恰好看见小姨愤怒地拉上窗帘,“别一口一个沈佳瑶,你还要叫到什么时候啊?” 我昨天已替小姨道过歉,可诺姐根本不接受。她吃得竟然不是小姨的醋,而是我的醋! 在她眼里,一直觉得我跟她在小姨眼里都是一样的,可昨天才知道……她终归不如我。 她咬牙切齿,“这是我和沈佳瑶的事儿,与你无关!” 我叹了口气,“我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哭!” 诺姐却道:“我见得可多了!她说她跟你不能哭,否则你的天就会塌!她也不能跟父母哭,否则就会把你送走!” 我心里没来由的痛! 诺姐这时却又恶作剧似地抚摸着我的腹肌,“别以为我昨天在跟她开玩笑,我可是认真的!这个男人……我非要跟她争不可!” “别忘了,在我爸妈眼里,你可是他们的未来女婿!” 我觉得她是开玩笑,便道:“拉倒吧!我心里可只有小姨!” 诺姐却咯咯大笑,“可谁知你生理上又都有谁?女追男隔层纱,别忘了你是男人!” 我心里满满的尴尬,一脚轰开油门儿,这未来的日子……未必就好过呀! 只多啰嗦了这两句,等我俩到达竞标现场门口时,就发现会场已坐满了人。 诺姐朝正中间一指,“那就是金大发!” 我朝她的指向望去,便看见一个藏蓝西装、大腹翩翩、红色领带,一副乡镇企业家派头的男人。 他四十多岁,长得黑中带灰,应该是固有肤色,跟我这种只是晒黑的又不同,显得特别的晦暗。 大脑袋、大嘴叉、满脸疙瘩,也不知是青春痘后遗症还是痤疮。肥壮的看不见脖子,而最奇的却是镶了满嘴的大金牙,真是要多怪异有多怪异。 我嫌弃的道:“许叔……当初怎么看上个大赖蛤蟆呀?” 诺姐道:“他小时候是个乞丐,我爸见他可怜,就收为了第一个徒弟,是工县最早那一代瓦匠,算起来也为工县最初的建设奉献过一份力量!” 现场坐的参差不齐,明显分了几波。除了国栋与诚信外,还有其余几家公司。 这时便听其中一人道:“金老板,今天我们都是绿叶,你才是红花,可谓志在必得了!” 金大发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太客气了!江城这么多工程公司,反正谁输谁赢,也都是大家一起赚钱!” 他说话满嘴本地口音,声音拉拉巴巴,气势又足,也像一只癞蛤蟆。 这时却又有人道:“不过我听说……今天国栋也会来呀?” “谁?国栋?那老古董不是早黄摊了吗?” “谁说黄了?据说那老爷子在卧薪尝胆呢!” “卧薪尝胆?我看是垂死挣扎吧?据说工县的年轻人都跑金老板那打工去了!” “这就叫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但凡那老残废当年不跟金老板搞这么僵……” 听到这儿,我怒不可遏地想闯进去,诺姐却一把将我拉住。 这时便听金大发已接了过来,“也不能这么说嘛!他不仁,但我可不能不义!毕竟还是我干爹,工县是我的根,国栋是我的老东家!” “提携一下工县后进,也是我应该做的!而且……其实我过去也给过他机会,想要高价收购国栋!可那老……” “我干爹他食古不化、顽固不灵,非要守着那些过时的东西,否则也不至于有今天的破败!” 有人接口:“不过听说……最近有个叫什么满玉柱的,好像接了国栋的班。而且工县很多新人都跟着他走了,家具厂上个项目好像就是他干的!” 听到这,金大发的眼皮明显跳了跳,射出两道阴狠的光,“那是我听说是国栋的项目,有意放水,做人总不能不讲人情吗?” 立时有人称赞道:“金老板就是金老板,不仅真的如名字般赚到真金白银。这公司名字起的也好,诚实信用,真可谓饮水思源、不忘本,德才兼备呀!” “妈了个蛋的!”我轻声骂了一句,反问诺姐,“怎么这里这么多人支持金大发?感觉所有人都在捧臭脚?” 诺姐道:“利益呀!我爸跟你讲了吧?这叫围标,看似有很多家在竞争,其实很多都是金大发党羽。” “前后夹击让他拿到项目,最后在层层分包,大家都赚得盘满钵满,而工程质量……” 我一下就明白过来,看来今天金大发不仅占尽天时地利,同时也占了人和。 这时又有人道:“哼!一个村里来的野小子,来了又怎么样?他懂什么叫工程?什么叫施工?金老板见过的大楼,比他看过的都多!即使来了,还不是自取其辱?” “就是啊!他这么晚了还不来?估计是知道金老板在这,直接吓破胆了吧!” 金大发脸上不由露出神秘的笑,估计在他眼里,我和国栋今天都不可能出席了。 我这时已不想在听下去,直接干咳了一声,“国栋不会死!工县精神不会死!小爷天生命硬,学不会对奸商弯腰!” 说完,我扯着诺姐大踏步地迈进了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