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第一声雷炸响时,何阳的黑猫耳像被烫到般猛地竖起。他蜷缩在宋凛怀里,尾巴卷成毛球护着鼻尖,睡衣领口被爪子抓得皱巴巴——雷声穿透云层的瞬间,他后颈的绒毛根根倒竖,化作人型也无法抑制的生理反应。
“不怕,”宋凛的声音裹着暖炉热气,掌心按在他后颈轻轻顺毛,“哥哥在。”银质手链的暖炉吊坠蹭过何阳下巴,冰凉触感却让他抖得更厉害。窗外的闪电照亮窗帘,将两人影子投在墙上,何阳的指尖深深掐进宋凛腰侧,那里有块小时候摔出的旧疤。
第二声雷滚过时,何阳突然变回猫型,黑猫毛炸开像团蒲公英。宋凛早有准备,迅速用绒毛毯裹住他,指尖在猫耳根部揉出呼噜声:“乖,只是打雷。”怀里的黑猫却用爪子勾住他衣领,把脸埋进锁骨窝,胡须蹭得少年皮肤发痒。
“喵呜……(好响……)”猫型何阳的尾巴缠紧宋凛手腕,猫爪铃铛被压得变形。宋凛想起他五岁时被雷声吓哭,也是这样缩在沙发缝里,直到自己用蓝伞搭成小帐篷才肯出来。他起身抱黑猫到暖炉边,旧手表在火光中映出跳动的光斑。
“看,暖炉烧得很旺。”宋凛用指尖拨弄猫爪,黑猫却突然咬住他的指尖,绒毛间露出委屈的眼神。窗外的雨幕密集起来,打在玻璃上发出噼啪声响,与雷声交织成令猫科动物不安的噪音。何阳的猫瞳缩成竖线,爪子紧紧扒住宋凛的睡衣。
“要听故事吗?”宋凛把黑猫托在掌心,想起绒毛日历里的“雷雨刻度”——每年梅雨季,他都会给何阳讲市集老太太的童话。黑猫蹭了蹭他掌心,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咕噜声,算是回应。
“从前有只银渐层猫,”宋凛的声音放柔,“捡到一只怕打雷的小黑猫……”他感觉到掌下的黑猫身体渐渐放松,尾巴尖不再颤抖。暖炉火光跳跃,将少年侧脸的轮廓映得柔和,腕间旧手表的指针划过凌晨两点十七分。
第三声雷炸开时,何阳突然变回人型,睡衣被撑得裂开道缝。他猛地抱住宋凛,黑猫耳在火光中泛着水光:“哥……我好像把你的睡衣扯破了……”话音未落就被宋凛按回怀里,指尖在他后颈绒毛处画圈:“破了就破了,你没事就好。”
雨势渐小,何阳的黑猫耳终于塌下来,蹭着宋凛的胸口。他看着少年锁骨上的旧疤,突然想起白天林小满说的“宋凛为护你拆篮球架”,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疤痕边缘:“哥,你小时候也怕打雷吗?”
“不怕。”宋凛替他掖好绒毛毯,指腹擦过他脸上的结痂,“但你怕,所以哥哥要变成不怕打雷的人。”这句话让何阳的心脏猛地一缩,他抬头,撞进宋凛盛满温柔的眼底,那里映着暖炉火光,也映着自己泛红的耳尖。
“哥,”何阳的声音发颤,“明年梅雨季我们买个更大的暖炉吧……”宋凛低笑出声,胸腔震动让黑猫耳发痒:“好,买个能把我们都装进去的。”他的指尖滑到何阳腰侧,那里有块心形的绒毛胎记,是变成猫时最柔软的地方。
窗外的最后一道闪电掠过,何阳的黑猫耳抖了抖,却没再害怕。他蜷缩在宋凛怀里,听着对方沉稳的心跳声,突然觉得,雷声也不过是暖炉燃烧时的伴奏。暖炉火光映着两人交缠的影子,宋凛腕间的银质手链与旧手表碰撞出细碎声响,像极了安抚猫咪的摇篮曲。
“哥,”何阳打了个哈欠,黑猫耳蹭着宋凛的下巴,“你说十年后的我们,还会一起躲打雷吗?”宋凛低头,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带着暖炉温度的吻:“会,到时候我们的暖炉里还要养只不怕打雷的小绒毛猫。”
怀里的少年发出满足的呼噜声,尾巴(人型状态化作腰间的暖意)轻轻扫过宋凛的小腹。宋凛看着他熟睡的脸,想起星光邮票上的约定,突然觉得,雷雨夜的每声雷鸣,都在为他们的绒毛时光刻下更深的刻度。
凌晨三点十七分,第二波雷暴骤然撕裂夜空。何阳的黑猫耳在睡梦中猛地炸毛,前爪下意识勾住宋凛的睡衣领口,却在触到对方肌肤时惊醒——人型状态下,他的指尖正掐进少年腰侧的旧疤,那里的皮肤因疼痛而泛起红痕。
“唔……”雷声滚过云层时,何阳的喉间溢出细碎呜咽。宋凛立刻睁眼,掌心覆上他后颈的绒毛——那里的毛发正因恐惧而根根倒竖,化作人型也无法掩盖的生理反应。暖炉火光在暴雨中明明灭灭,将两人交缠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幅被揉皱的绒毛画。
“哥……”何阳的声音带着浓重鼻音,黑猫瞳在闪电划过时缩成竖线,“屋顶在晃……”他的指尖指向阁楼天窗,暴雨敲打着玻璃,与雷声共鸣出令猫科动物战栗的低频。宋凛顺势将他揽进怀里,旧校服衬衫的纽扣被扯松,露出的锁骨上还留着昨夜的吻痕。
“是暖炉烧得太旺了。”宋凛的指尖在他耳后(人型状态下依旧敏感的穴位)轻轻按揉,故意用暖炉热气混淆雷暴带来的压迫感。何阳的尾巴(人型化作腰间痒意)不受控制地想卷住对方手腕,却因羞耻感而蜷成拳头。他想起小学时躲在宋凛蓝伞下的自己,那时的猫耳还能光明正大地晃在雨中。
第三声雷炸响时,何阳突然变回猫型,黑猫毛蹭过宋凛掌心的茧。少年早有准备,迅速从床头柜摸出猫薄荷香包——那是用他第一次抓来的蝴蝶翅膀缝制的,此刻在雷暴中散发出安抚神经的甜香。黑猫埋首香包,胡须却依旧因紧张而颤抖,爪子扒拉着宋凛的睡衣口袋,那里藏着他最喜欢的暖炉吊坠。
“喵呜……(蓝伞……)”猫型何阳的爪子勾出银质手链,吊坠在闪电中映出冷光。宋凛的心猛地一揪——那把初中时用的蓝伞,早因救何阳被狂风撕裂,如今只剩伞骨藏在记忆储存盒里。他将黑猫托在掌心,用指腹摩挲着对方颤抖的猫耳:“蓝伞在呢,哥哥给你变出来。”
暖炉火光突然暴涨,宋凛用绒毛毯搭成临时帐篷,模仿当年蓝伞的弧度。黑猫立刻钻进去,尾巴卷住他手腕,猫瞳透过毯缝盯着窗外的雨幕。宋凛看着掌心蜷缩的绒毛团,想起市集老太太说的“猫科动物对雷暴的恐惧刻在基因里”,喉结不由得滚动——他的小猫,即使长成少年,也依然需要庇护。
“哥,”猫型何阳突然抬头,猫瞳映着暖炉火光,“你的手在抖……”宋凛这才发现,自己撑着毛毯的指尖正微微发颤。他想起七岁那年的雷暴夜,父母争吵的声音混着雷声,是躲在衣柜里的何阳用猫爪拍开柜门,把发抖的自己搂进绒毛里。
“不怕,”宋凛强行压下战栗,用鼻尖蹭着黑猫的额头,“哥哥在给小猫变魔术。”他从记忆储存盒里摸出星光邮票——那是何阳昨晚没寄走的,此刻在雷暴中泛着微光。黑猫的胡须蹭过邮票上的猫爪图案,突然发出满足的咕噜声,尾巴尖扫过宋凛手腕的旧手表。
凌晨四点零七分,雷暴达到顶峰。何阳在毛毯帐篷里变回人型,睡衣下摆被猫爪勾出破洞。他看着宋凛腕间的旧手表,指针正指向他们初遇的时刻——那年也是这样的雷暴天,他躲在梧桐树下,被蓝伞少年轻轻抱起。
“哥,”何阳的指尖划过宋凛掌心的茧,“你说我们是不是注定要一起躲打雷?”闪电照亮少年的侧脸,宋凛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颤动的阴影,像极了绒毛日历里他最爱的那页插画。他突然想起星光邮票上的约定,低头在何阳额间印下吻:“是,从捡到你的那天起。”
雨势渐小时,何阳的黑猫耳终于放松地塌下来。他看着宋凛用暖炉灰烬在地板上画契约——银渐层猫与黑猫耳少年交缠的尾巴,周围环绕着猫爪铃铛和星光邮票。宋凛的指尖沾着炭灰,在契约末端画了个隐形的暖炉图案,那是只有他们懂的绒毛密语。
“这是我们的雷雨契约。”宋凛将何阳的指尖按在炭灰上,“以后每个雷暴夜,哥哥都给你搭蓝伞帐篷。”何阳的黑猫瞳湿润了,他想起初中时被雷惊醒的夜晚,宋凛总是悄悄爬上阁楼,用体温焐热他冰凉的猫爪。
“那如果我变成大猫了呢?”何阳的声音发颤,“不会再怕打雷了呢?”宋凛低笑出声,指腹擦过他脸上的结痂:“那哥哥就变成小猫,换你给我搭帐篷。”他的语气笃定,仿佛早已预见无数个雷暴夜的更迭。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雨幕时,何阳的黑猫耳蹭着宋凛的胸口打盹。少年的掌心覆在他后颈,那里的绒毛因一夜安抚而变得顺滑。地板上的炭灰契约被露水浸湿,却仍能辨认出交缠的猫尾——那是雷暴穹顶下,他们用体温和绒毛刻下的永恒契约。
宋凛看着怀里熟睡的小猫,腕间旧手表的指针划过六点整。他知道,这场雷暴不过是绒毛时光里的寻常刻度。
雨霁后的第一缕晨光爬上窗台时,宋凛的旧手表指针刚滑过六点十五分。他轻手轻脚地从绒毛毯里抽身,何阳的黑猫耳立刻像雷达般动了动,尾巴(人型状态化作腰间的痒意)无意识地卷住他的手腕,指尖还攥着他睡衣上的猫爪纽扣。
“乖,哥哥去买早饭。”宋凛的声音压得极低,指尖在何阳后颈的绒毛处顺了顺——那里的毛发因昨夜雷暴的安抚而格外蓬松,像团被暖炉烘过的云。窗外的麻雀在湿漉漉的梧桐枝上跳跃,抖落的雨珠砸在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却没惊醒怀里的小猫。
他小心地抽出被攥住的手腕,替何阳掖好绒毛毯边角。少年蜷成猫型睡姿,膝盖顶着胸口,睡衣领口敞开着,露出的锁骨上还留着昨夜暖炉火光映出的淡粉色。宋凛的视线落在他脸上的结痂处——那道伤口在晨光中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像极了何阳掌心的猫爪胎记。
巷口的早餐车刚支起棚架,宋凛的银质手链在晨雾中晃出细碎的光。他要了两份猫爪形状的糯米团子,特意多加了何阳喜欢的桂花蜜,又在隔壁摊买了袋温热的草莓奶——那是少年雷暴夜后必喝的安抚饮品,奶瓶上还印着会晃尾巴的黑猫图案。
“宋凛学长!”卖饭团的阿姨笑着递过袋子,“今天何阳没跟你一起来?”宋凛“嗯”了声,接过找零的硬币,指尖触到口袋里的星光邮票——那是今早出门前,他从何阳掌心轻轻抽出的,邮票背面还留着少年昨夜攥出的汗渍。
雨停后的空气带着泥土腥气,宋凛路过绒毛信箱时,看见何阳昨晚未寄出的信封歪在格口。他抽出信封,星光墨水在晨光中闪烁,信封上的画被雨水浸得模糊——戴猫爪绷带的黑猫耳少年依旧清晰,只是银渐层猫的轮廓晕开了些,像极了他昨夜替何阳擦药时,指尖不小心蹭到的碘伏痕迹。
“得买个防水的信箱了。”宋凛喃喃自语,将信封小心折好塞进怀里。他想起市集里卖的绒毛信箱,箱顶有自动开合的猫耳遮雨棚,此刻突然觉得,再贵也该买下——就像当年用半个月零花钱换何阳喜欢的猫薄荷铃铛,只要是属于他的小猫,便值得世间所有绒毛好物。
回到家时,暖炉的余温还在。宋凛将早餐摆在绒毛餐桌上,猫爪糯米团的热气氤氲上升,在晨光中画出弯弯曲曲的线。他走到阁楼楼梯口,听见何阳细微的呼噜声——那是少年睡得极熟时才会发出的声音,混着窗外麻雀的唧啾,像首慵懒的绒毛摇篮曲。
“何阳,起床了。”宋凛坐在床边,指尖轻轻拨弄他乱翘的发丝。何阳的黑猫耳动了动,却把脸埋得更深,睡衣领口被蹭到肩膀,露出的肩胛骨在晨光中泛着瓷白。他的指尖无意识抓着绒毛毯,毯角被揉成猫爪形状,正是宋凛教他的安抚手势。
“唔……”何阳的喉间溢出梦呓,黑猫瞳在眼睑下快速转动,大概是梦到了昨夜的蓝伞帐篷。宋凛看着他泛红的耳尖,突然想起小学时叫他起床的场景——那时的何阳还是只赖床的小奶猫,总要他用猫薄荷饼干哄上半天,现在却长成了会打架会高冷的少年,唯独在睡梦中,仍像个需要呵护的小猫。
“再不起,糯米团子要凉了。”宋凛的指尖滑到他腰侧的软肉,那里是何阳最怕痒的地方。少年果然“喵”地叫了声,猛地睁开眼,黑猫瞳因刚睡醒而蒙着水汽,看了半天才聚焦到宋凛脸上:“哥……几点了……”
“六点五十。”宋凛替他拢了拢滑落的睡衣,指腹擦过他嘴角的睡痕,“昨晚没睡好,再眯会儿?”何阳的黑猫耳蹭着他的掌心,尾巴(人型化作腰间的暖意)卷住他的手腕晃了晃,却在闻到糯米团子的甜香时,肚子发出“咕噜”声。
“不想起……”何阳的声音带着浓重鼻音,爪子勾住宋凛的衣领往怀里拽,“哥哥喂……”这个动作让宋凛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想起昨夜雷暴中,何阳也是这样用爪子勾着他的领口,仿佛抓住全世界最可靠的浮木。
“先去洗漱。”宋凛强行把人从床上捞起来,却在触到他冰凉的脚踝时,眉头微蹙。他弯腰替何阳套上绒毛拖鞋,指尖划过脚腕内侧的小痣——那对与膝弯呼应的“绒毛记号”,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清晰。
“不要……”何阳的黑猫耳委屈地撇下来,任由宋凛把他拖到洗手台,却在看到镜子里自己的脸时,突然炸毛——脸上的猫爪纱布不知何时蹭掉了,结痂处露出粉色的新肉,像朵含苞待放的绒毛花。
“哥!我的纱布呢?”何阳的声音里带着惊慌,指尖小心翼翼地触碰伤口,“会不会留疤啊……”宋凛从抽屉里拿出新的猫爪绷带,温水打湿毛巾替他擦脸:“不会,哥哥给你涂了魔法药膏。”他的指尖在结痂处画圈,那里果然泛着淡淡的银光,是市集老太太给的绒毛愈合粉。
早餐桌上,何阳跪坐在绒毛椅上,尾巴(人型状态化作坐姿时的痒意)不安分地扫着椅腿。他戳着碗里的猫爪糯米团,桂花蜜在白瓷碗里画出圈圈涟漪,却迟迟不肯下口。宋凛将温热的草莓奶推到他面前,瓶身上的黑猫贴纸被手指摩挲得发亮。
“怎么了?”宋凛替他擦掉鼻尖的奶渍,“不喜欢?”何阳的黑猫耳抖了抖,爪子扒拉着饭团:“昨天打雷……是不是吵到哥哥睡觉了……”这句话让宋凛的动作一顿,他看着少年低垂的眼睫,突然想起昨夜自己撑着毛毯帐篷时,指尖因压抑恐惧而泛起的白。
“没有,”宋凛揉了揉他的头发,指尖在猫耳根部(人型状态下依旧敏感)轻轻按揉,“哥哥睡得很好。”他的语气笃定,像在陈述某个不容置疑的事实。何阳的睫毛颤动,突然抬头,黑猫瞳里映着晨光:“那哥哥今天会不会困?下午的数学课……”
“不会。”宋凛打断他,将一颗糯米团子塞进他嘴里,“再担心,哥哥就喂你吃一整天。”何阳的脸“唰”地红透,糯米团子的甜香混着宋凛指尖的皂角味,让他瞬间忘了所有担忧。他看着少年腕间的旧手表,指针正指向七点十五分,突然觉得,雨霁后的晨光里,连空气都带着绒毛般的柔软。
“哥,”何阳咽下最后一口饭团,黑猫耳得意地翘起,“今天美术课要交雷雨主题的画,我想画……”“画我们的蓝伞帐篷。”宋凛替他接话,指腹擦过他唇瓣,那里还沾着桂花蜜的光泽。何阳的眼睛一亮,尾巴(人型化作开心时的轻颤)在椅下晃了晃。
收拾碗筷时,宋凛的旧手表突然发出轻微的咔哒声。他抬起手腕,看见秒针停在七点三十一分——正是他们每天出门上学的时间。何阳凑过来,黑猫瞳盯着表盘:“哥,手表是不是该换电池了?”宋凛摇头,指尖摩挲着表盘上的暖炉图案:“它在等我们的雷雨契约生效。”
雨霁后的阳光终于穿透云层,照在绒毛餐桌上的猫爪饭团残渣上。何阳看着宋凛收拾书包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赖床的清晨像极了绒毛日历里最温暖的一页——没有雷暴的恐惧,没有伤口的刺痛,只有晨光里的糯米甜香,和哥哥掌心永远温热的温度。
清晨七点三十五分,宋凛的旧手表在晨光中重新走动。他替何阳扣好校服领口最后一颗纽扣,指尖擦过对方锁骨上未褪的吻痕——那是昨夜雷暴中,少年因恐惧而无意识咬出的印记,此刻在阳光下泛着淡粉色,像极了何阳画笔下的绒毛花瓣。
“哥,你的手表……”何阳的黑猫瞳盯着表盘,秒针划过暖炉图案时,发出比往常更清脆的咔哒声。宋凛将书包递给他,腕间银质手链与旧手表碰撞出细碎声响:“大概是雨停了,心情好了。”他的语气带着惯常的清冷,却在何阳晃着猫爪铃铛时,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巷口的梧桐叶还挂着雨珠,何阳的尾巴(人型状态化作裤兜里的痒意)无意识卷住宋凛的皮带。他看着少年挺直的脊背,突然想起昨夜雷暴中,那个用绒毛毯搭成蓝伞帐篷的身影——明明自己也因雷声而指尖发颤,却偏要装出不怕的模样,像极了绒毛日历里那只总把暖炉藏起来的银渐层猫。
“学长!何阳!”林小满的橘猫耳在公交站晃得像拨浪鼓,爪子举着袋发光猫爪绷带,“陈墨说今天绒毛市集有卖会响雷的玩具!我们去……”话没说完就被宋凛一个眼刀冻住。少年看着何阳脸上的结痂,语气不容置疑:“下午要补课。”
何阳的黑猫耳委屈地撇下来,尾巴尖在裤兜里画着圈。陈墨推了推眼镜,镜头对准宋凛替何阳擦去肩头雨珠的动作——那指尖的力道轻柔得仿佛在呵护易碎的绒毛,与他平日里对旁人的冷冽判若两人。林小满的橘猫尾突然卷住何阳的脚踝,压低声音:“何阳,昨晚打雷你是不是又尿床了?学长脸色好差……”
“你才尿床!”何阳的脸“唰”地红透,黑猫耳炸毛般竖起来,却在宋凛看过来时,瞬间软趴下去,“我只是……只是做噩梦了……”宋凛没说话,只是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指尖在发旋处停顿——那里是何阳变成猫时,最喜欢被顺毛的地方。
公交车的暖风吹起何阳的校服衬衫,他看着窗外倒退的香樟树,突然想起小学时的雷暴天。那时的宋凛还是个瘦高的蓝伞少年,总把他护在伞下,自己半边肩膀被雨水淋透,却笑着说“哥哥是防水猫”。如今的少年早已长成能遮风挡雨的模样,腕间的旧手表却依旧停留在他们初遇的时光。
“在想什么?”宋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指尖在他后颈(人型状态下依旧敏感的穴位)轻轻按揉。何阳的身体瞬间发软,尾巴尖在裤兜里卷得更紧:“在想……哥哥第一次给我搭蓝伞帐篷的时候。”宋凛的动作一顿,眼底闪过一丝怀念:“那时你还是只小奶猫,爪子总勾住我的鞋带。”
教室的晨光透过百叶窗,在何阳的画架上投下条纹光斑。他展开画纸,星光墨水在昨夜的雨雾中晕开,却仍能辨认出蓝伞帐篷的轮廓。宋凛坐在斜前方,背影挺得笔直,阳光落在他发梢,将几缕黑发染成暖金色。何阳的笔尖顿在银渐层猫的尾巴处——那尾巴本该与黑猫耳少年的交缠,此刻却因想起昨夜的雷暴而微微发颤。
“何阳同学,”文艺委员的继任者递来美术刀,“你的颜料挤到我裙子上了。”少女的声音怯生生的,眼神却忍不住瞟向何阳脸上的结痂。何阳的黑猫瞳骤然缩紧,想起前天仓库里挥来的网兜,指尖的美术刀差点滑落。宋凛却在此时转过身,眼神冷得像冰:“道歉。”
少女吓得后退半步,美术刀掉在地上。何阳拽了拽宋凛的袖子,黑猫耳不安地晃动:“哥,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宋凛捡起美术刀,指尖在刀柄上擦了擦,“但有人该知道,不该随便靠近我的人。”这句话让周围的议论声瞬间消失,陈墨的镜头精准捕捉到宋凛眼底的占有欲——那是只属于何阳的,绒毛般柔软又尖锐的守护。
午休时,宋凛端着餐盘走向角落卡座,何阳的黑猫耳立刻晃向他的方向。少年把草莓奶糖放在餐盘角落,才坐下就看见何阳校服衬衫最上面两颗扣子又解开了,露出的锁骨在阳光下晃得人眼晕。“又不好好系扣子。”宋凛的声音带着无奈,指尖却温柔地替他扣上,指腹擦过皮肤时,感受到细微的战栗。
“哥,天气好热嘛……”何阳的尾巴尖在桌下勾住宋凛的脚踝,黑猫耳得意地翘起,“而且……而且是哥哥送的衬衫,解开才好看。”这句话让宋凛的耳尖瞬间红透,他想起这件校服是何阳初中时穿小的,自己偷偷改了尺寸,袖口还绣着极小的“阳”字。
“宋凛学长,何阳学长,”班长抱着竞赛报名表走来,“数学竞赛下周开始,你们……”“不参加。”宋凛打断他,视线落在何阳正在画的绒毛日历上——最新页画着雨霁后的晨光,银渐层猫正用尾巴给黑猫耳少年顺毛,旁边写着:“哥哥的掌心比暖炉还暖。”
下午的美术课,何阳终于完成了雷雨主题的画。画面中央,蓝伞帐篷里的银渐层猫与黑猫耳少年交缠而眠,暖炉火光跳跃,窗外的雷暴被描绘成发光的猫爪形状。宋凛站在他身后,指尖划过画中自己的侧脸:“这里的睫毛少了三根。”
何阳的黑猫耳抖了抖,回头看他:“哥怎么知道?”宋凛低笑出声,指腹在他后颈轻轻揉了揉:“因为每次打雷,你都要数哥哥的睫毛才能睡着。”这句话让何阳的脸瞬间红到耳根,他想起昨夜雷暴中,自己确实是数着宋凛的睫毛,才在暖炉火光中沉沉睡去。
放学铃响起时,宋凛的旧手表指向五点十五分。他看着何阳小心翼翼地收起画作,黑猫耳因开心而轻轻晃动,突然觉得,晴日校道上的每个瞬间,都像绒毛日历里的刻度——是晨光中扣纽扣的指尖,是课堂上冷冽的维护,是午休时草莓奶糖的甜香,更是此刻少年画笔下,关于他们的所有温柔。
“哥,”何阳突然停下脚步,黑猫瞳映着夕阳,“我们去买防水绒毛信箱吧?”宋凛挑眉,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不是说要补课?”何阳的尾巴尖在裤兜里画着圈:“可是……我怕下次打雷,星星邮票又被淋湿了……”
宋凛的心猛地一软,他想起今早信箱里湿透的信封,想起何阳掌心那枚星光邮票。“好。”他牵住少年的手,指尖在他掌心画着圈,“但买完信箱,要乖乖做数学题。”何阳的黑猫耳开心地晃了晃,用力点头,尾巴卷住他的手臂晃来晃去。
绒毛市集的暖炉灯亮起时,何阳正蹲在信箱摊位前,指着个带猫耳遮雨棚的绒毛信箱。“这个!”他的黑猫耳蹭着宋凛的膝盖,“猫耳会随雷声动哦!”摊主是位戴眼镜的老太太,看着他们交缠的手,笑着说:“小情侣眼光真好,这是最后一个了。”
何阳的脸“唰”地红透,宋凛却只是淡淡点头,拿出钱包。老太太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看着腕间的旧手表和银质手链:“少年,你这手表……”宋凛的身体一僵,何阳却抢先说:“这是哥哥的宝贝!比绒毛还珍贵!”
老太太笑了笑,没再说话,只是在递过信箱时,偷偷塞给何阳一枚猫爪形状的星光邮票。“这个送给你们,”她眨眨眼,“能寄给最遥远的绒毛时光。”何阳的黑猫瞳亮了起来,将邮票小心翼翼地放进宋凛的手心。
回家的巷口,宋凛安装新信箱时,何阳蹲在旁边递工具,尾巴尖卷住他的脚踝晃来晃去。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新信箱的猫耳遮雨棚在晚风中轻轻晃动,像极了何阳开心时晃荡的猫耳。宋凛看着少年脸上的结痂,突然想起市集老太太的话,低头在他耳边轻声说:“何阳,这只信箱,能存下我们所有的绒毛时光。”
何阳的黑猫瞳湿润了,他看着宋凛腕间的旧手表,指针正指向他们初遇的时刻。他知道,晴日校道上的每个刻度,都将被这只绒毛信箱收藏——是雷暴夜的蓝伞帐篷,是晨光中的猫爪饭团,是课堂上的冷冽守护,更是彼此眼底,化不开的绒毛爱意。
而属于他们的故事,就在这样的晴日与校道中,继续书写着属于绒毛与暖阳的未来,每一页都填满了猫耳晃动与掌心温度,一路繁花似锦,温暖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