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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第 13 章

作者:魏丑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殿下,在下将你和该封口的人可都带出来了。”他眼尾微微上挑,陈述着。


    “有赏。”濮阳长羡没有回头,目光落在远方,轻飘飘说了句,然后说道:“走,去百花楼。”那声音比夜风还冷,听不出半分情绪。


    二人一前一后,各怀了鬼心思。没有感激,没有旧情,只有心照不宣的算计和警惕。


    濮阳长羡作为箫徽的前妻,夜半突然闯入了周家。先不说是否被外人以讹传讹说成通奸,就是夜闯周家就够她喝一壶官府的茶了。所以,最为重要的是封住周家二郎的嘴。那么,怎么封呢?


    自然是,金樽美酒佳人伴,绮梦良辰意韵柔。周二郎先前喝了许多酒,如今再让他去百花楼一醉春宵。这下,谁人知道他是发现夜闯周家的濮阳长羡,还是发现百花楼的女子温香软玉呢?当务之急,是堵住周二郎醒来后还记不记得濮阳长羡以及可能乱说的嘴。


    毕竟一个登徒子的话,谁又会去信,去怀疑呢?不过是徒增笑料罢了。


    只是百花楼人眼众多,想要将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塞进百花楼,还真是有点难。


    夜风裹挟着巷尾的湿冷,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脂粉腻味。缠绕在了濮阳长羡和箫徽的脚边,青石板路被远处门楼泄出的昏暗灯火映的斑驳,更衬此处幽深静寂,像一块被遗忘的暗疮。


    箫徽扬了扬眉,目光扫过那扇紧闭的后门,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檀越,上去坐坐?”那姿态,仿佛邀请她共赴一场寻常宴饮。


    二人站在巷尾,正是百花楼的后门处。濮阳长羡嘴角微微上扬,那弧度冷峭如刀锋,她并未作答。只是抬手,箫徽这才发现她的脖子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根小指长的骨哨。只见朱唇轻启,对着那小小的孔洞,猛的一吹。


    “咻——!”


    耳畔传来一声短而急促的哨声,箫徽眉头几乎不可察觉地蹙了一下。


    哨音余韵未散,百花楼那扇不起眼的后门便“吱呀”一声被推开一条缝。一个窈窕身影几乎是跌撞着冲了出来,臂弯里还死死拖拽着一个烂泥般的男人。那男人身形肥胖,脚步虚浮,嘴里含混不清地嘟囔着。拖着他的女子,一身桃红薄衫,发髻微松,钗环斜坠,正是百花楼艳名在外的李娘子。她费力地将那沉重的“肉山”拖到濮阳长羡和箫徽跟前,猛地一甩手,箫徽稳稳的接住了男子。


    李娘子这才拍了拍手,有理了理鬓边散落的发丝,脸上瞬间堆起一个滴水不漏的笑,带着风尘气的娇媚笑容,眼波在濮阳长羡和箫徽脸上流转:“哟,稀客稀客呀。”


    濮阳长羡示意将人交给女子,箫徽倚着冰冷的墙角,脚胖正是睡的死猪一样的周二郎,于是,长腿一踢,周二郎便吃痛叫唤了一声。周二郎仍旧没有醒来的踪迹,脑袋垂着,呼吸浑浊,带着浓重的酒气。


    箫徽侧过脸,下颌线在暗影里绷紧。


    见人都这般模样了,还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女子狐疑的看着二人;“这位小郎君,睡得可真够沉的。”


    “李娘子,放心。”濮阳长羡开口,声音平静无波,“给他喂了药,才会昏迷不醒。”


    李娘子掩嘴,咯咯地笑起来,花枝乱颤:“原来如此。贵人们的手段,总叫人,叫人叹为观止。”她眼波流转,笑意盈盈地应承下来,“说吧,要我这小地方怎么伺候这位娇客?”


    随后,李娘子对着暗处的箫徽说道:“大人,外头凉,进来坐坐?”


    “不必。”


    “找个僻静的厢房,让他安安稳稳睡到天亮即可。”濮阳长羡的话清晰简洁,“关键在于,他醒来时,必须深信不疑自己在此处有过一夜……春宵。”


    “哦?”李娘子拉长了调子,眼里的笑意更深,带着一种了然于胸的精明,“这活儿,听着就叫人心里头痒痒,也难为情得很哪。”她话锋一转,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朝箫徽扶着的那摊正发出雷鸣般鼾声的“肉山”一指,“不过,礼尚往来。本姑娘今夜的这位‘恩客’,可就劳烦二位贵人,代为照顾一阵子啦。总不能让他在这冷地上睡到天亮吧?传出去,我这百花楼还做不做生意了?”


    “你来。”


    濮阳长羡的目光落在箫徽脸上,那眼神平静得像深潭寒水,仿佛只是随意指派了一件最寻常不过的事。她看到了箫徽幽怨的眼神,低头唇角微微弯曲。


    箫徽嘴角那惯常的,略带玩味的笑意瞬间僵住。


    “娘子,我们若是背着这位兄台行走在大街上,怕是。”箫徽话锋一转,“相当的引人注目。”


    濮阳长羡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目光依旧落在巷口那片黑暗里,语气淡漠得如同在谈论丢弃一块抹布:“既嫌弃麻烦,那便拔光衣服,丢在街上好了。”她的话语里,带着一种久居高位的冰冷随意。


    箫徽闻言,脸上的苦笑更深了几分,带着点无奈:“娘子就不怕明日这位大人醒转,羞愤交加,一纸诉状告到京兆府尹那里?擅辱朝廷命官,这罪名,在下可担待不起。


    “有损清誉的事,”濮阳长羡终于侧过头,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第一次正正地看向箫徽,眼底没有半分波澜,只有一种洞悉人心的锐利,“箫大人,你会做吗?”她将“箫大人”三字咬得格外清晰。


    “臣,自然不会。”仿佛被那目光刺了一下,箫徽微微一滞,随即收敛了所有外露的情绪,唇角重新挂上那副无可挑剔的,近乎完美的臣服姿态,微微躬身,声音平稳而恭谨。


    “那就对了。”


    濮阳长羡冷眼看着,眼底没有一丝波澜。她从袖中摸出一物,丢置在官员的身旁。一块乌沉沉的木牌划出一道微小的弧度,精准落到肥头大耳的官员的肚腩上面。


    其余人看不出来,箫徽却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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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出来,正是剩下的那半块兵符。


    阴阳太极双生符,一符为魔域雕刻的阳鱼,鱼珠嵌赤金圆珠,正是姒露典当的那块。剩下的那块,正是濮阳长羡刚刚扔的那块,白玉雕琢的阴鱼,鱼目镶青碧琉璃。据说两符合璧时,黑白鱼身纹路严丝合缝,构成完整的太极图。


    本来濮阳长羡对于李律山要反的信息心存疑惑,现在就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奇怪的是,原本应该在皇帝手中的白符怎会出现在此?但更让她心头发沉的,是这块兵符的来源。它本应在皇帝手中,是拱卫皇权,威慑四方的最后底牌之一。如今却流落出来,落到了李律山一系的手里?还是,落入了眼前这个商贾之手?无论哪一种,都意味着皇宫大内,甚至皇帝身边,已经被蛀蚀得千疮百孔!


    箫徽不解,周家有玉符本就是他鬼话连篇,替孙太妃除掉魏嫣的借口。


    如今,这块玉符当真出现在了濮阳长羡的手中……箫徽暗道,不好。


    箫徽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涩声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砂纸上磨出来的:“殿下,此物,从何而来?”他的目光紧紧锁住濮阳长羡的脸,试图从那张冰封般的容颜上捕捉到一丝破绽。


    濮阳长羡的目光终于从那块令人心悸的令牌上移开,缓缓抬起,落在箫徽脸上。那眼神锐利如刀锋,带着一种穿透皮囊、直刺灵魂的审视。“周府。”她的回答只有两个字,清晰、冰冷,如同两颗冰雹砸在地上。


    “周府?!”箫徽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丝,随即又被他强行压住,但那份难以置信的惊骇依旧泄露无遗,“这……这不可能!”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周府是他亲手选定的祭品,是他编织谎言的基石,这块石头,怎么可能会自己长出毒刺来?


    “不可能?”濮阳长羡唇角勾起一丝极冷的弧度,那笑意毫无温度,只有刺骨的嘲讽,“箫大人是说,本宫眼瞎?还是说……”她微微前倾,一股无形的压迫感瞬间弥漫开来,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紧紧攫住箫徽,“这兵符,不该出现在周府?”


    濮阳长羡收回逼视箫徽的目光,转向地上那堆令人作呕的“肉山”,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恢复冰冷:“带他走。”她的命令不容置疑。她的步伐依旧稳定,仿佛背上不是一块随时可能压垮人的巨石,而只是一片羽毛。


    那官员三百多斤的沉重躯体,竟被他硬生生从地上拖拽起来,像个巨大的,毫无生气的麻袋,被他猛地甩到背上!巨大的重量压得箫徽膝盖微微一弯,脚下的青石板似乎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一股浓郁更加令人窒息的混合恶臭瞬间将箫徽包裹,直冲天灵盖。他脸色瞬间发白,喉头剧烈地滚动了几下,强忍着呕吐的欲望,额角青筋暴起。


    深巷曲折幽深,两侧是高耸的,沉默的院墙。隔绝了远处百花楼的最后一丝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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