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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逢生人强留绝境者

作者:音心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林晓醉大步走向她,扶她坐下,直接递给她一瓶丹药,越居秋粗略瞥了一眼,目光一顿,被她催促着接过来,攥在手心,身子微微向前倾,看着她,到嘴边的话却在嗓子眼儿里打转,良久说道:“我如今是虎落平阳,比不得从前,你送我这瓶疗伤圣药我很是感激,只是无济于事了,你拿回去。”


    越居秋将丹药递回,没有人接。


    林晓醉眉心一抽,欲问缘由,越居秋叹息道:“我的热毒又犯了。”


    她中了热毒并不是个秘密,早就传遍整个修真界,听闻是胎里带的,治不好,枉费了她师尊费尽心思为她搜罗天下奇珍异草。


    她天分奇高,有人欢喜,自然也有人忧,闻此,不少人窃喜,有同辈的,也有长辈嗤笑道:“还以为她能飞升呢,现在看来,活不活得到三十岁还是个谜!”


    越居秋天生性子烈,向来有仇必报,得罪了不少人,又因注定短命,没有宗门愿意揽这尊泥菩萨回来。


    又矜贵,又无用,脾气还爆。


    热毒治不好已是人尽皆知,越居秋生来是个大方的人,向来不拘此事,可从她的话里行间听着,事情断不会如此简单。


    越居秋见她敛眉望着,又主动握住自己的手,立时明白了林晓醉的意思,便也不愿她独自胡乱猜想,生出许多不必要的愁绪,开口将此事娓娓道来:“你也知道,热毒本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毕竟我体内仍有寒毒与其相抗,但是……我前阵子同人比武败了,后又遭宗门追杀,过度劳累,两种毒素平衡失调,因我修炼功法乃离火一类,寒毒便受了抑制,热毒更是无法无天起来,时时频发,就像现在……诶?”


    她猛然惊觉,热毒居然在话语间退了下去,低头一看,是林晓醉趁她分神在为她输送灵力。


    越居秋笑道:“我这九年吃过的仙草竟还比不上你的灵力管用,早知如此,当年一别,我就不放你走了,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


    林晓醉依旧输送灵力,淡声道:“那你就留下来吧。”


    青色灵流缓缓淌进越居秋的丹田,温凉的,她的确很想留下,但林晓醉救了她,她不能恩将仇报。


    明瓦糊的窗子映着摇曳的竹影,风声相逐,外边淅淅沥沥下起了雨,雨水打在窗上,湿漉漉地濯了满窗的花,深深浅浅。


    越居秋不动声色给自己降下绝尘术,低眉笑了一声,故作轻松道:“如你所见,方才是我此刻唯一能够调动的灵力了,追杀我的人犹如千军万马,死了方才几人,仍会有高手前仆后继,我又重伤未愈,留在这里只会给你添麻烦,多谢你出手相救,大恩不言谢,若是我还活着,再来报答你的恩情。”


    林晓醉这才明白,为什么越居秋方才劫持她时没有降下绝音阵。


    越居秋看着林晓醉,随性笑了笑:“所以,我走了。”


    她起身抬步,手腕却被死死抓住。


    林晓醉这人看似纤瘦,实则手劲儿大得惊人,并且神情没有一点打算放人的架势。


    雨还在下,凉意穿透门缝,越居秋似乎听到了折枝声,林晓醉骤然抬头,那双净如清泉濯洗的眼直直撞入她的眼帘。


    林晓醉问道:“外面还在下雨,你要去哪里?”


    言外之意,就是你走一个试试。


    越居秋如今是手无缚鸡之力,虽晓得林晓醉不会对她动手,硬拼未尝无路可走,但她也并没有起动手这个念头,越居秋目光一转,便打算在言语上让林晓醉打退堂鼓,道:“你要留着我,我可提前告诉你,我难养着呢,现在放手还来得及,你要是留下我,我以后可就缠上你了。”


    她随口数落自己几句:“我呢,金贵得很,衣衫至少得是提花绢的,心情不好就想骂人助兴,饮食呢,倒不是很挑,一顿**个菜吧。”


    这番无理取闹的话,但凡是个人都受不了。


    但林晓醉显然不是普通人,她很认真在听,最后开口:“无妨。”


    她觉着不妥,又补了一句:“只是骂人这一项,不要骂他人,你若心情实在不好,骂我便是,不必牵扯其他。”


    越居秋无言,心想林晓醉这人还真是奇怪,她的修为这样高,地位早晚也会很高的,她的性情又好,日后名声也定然会好听百倍,何至于留着自己这个祸患。


    越居秋虽然仍站在原地,但显然还是想走,林晓醉又道:“口头上的承诺最信不得,你说要报恩,择日不如撞日,便今日吧。”


    越居秋道:“你这是决心要我留下了。”


    林晓醉移开目光,望着被清雨洗练过的窗子,绿影重重,道:“你是我朋友。”


    话已至此,越居秋只好留下,坐在林晓醉旁侧,谁知才坐下一秒,林晓醉便向远处挪了挪,此刻,两人之间隔着三尺远。


    她莫名烦躁,向林晓醉挪了两尺,谁知,林晓醉又默默坐到三尺远的地方,越居秋匪夷所思,不死心地在她身边落座,林晓醉再次远离,越居秋进一尺,林晓醉便立即退一尺,反反复复,林晓醉从床尾移到了床头,越居秋心想她可不能再避开了,如此想着,面上不由流露出几分得意,忽见林晓醉直接起身,向门外走去,道:“屋里太闷,我出去透透气,还有,你该上药了。”


    一瓶药膏抛过来,稳稳落到越居秋手中。


    紧接着是一件衣裙。


    提花绢的。


    银红颜色,样式与林晓醉身上那件差不了多少。


    林晓醉头也不回:“你先穿这件,药的话,先用第一瓶,再用这瓶,有什么不懂的,我就在门外。”


    越居秋应了两声,低头一瞧,又是一瓶绝世丹药,再加上先前那瓶,如今她都花了林晓醉一万五千颗灵石了。


    真真是财大气粗啊,再看看自己,离开宗门离开得太匆忙,什么细软都没收拾,除却身上这块保命玉佩,现在可谓是身无长物,一贫如洗,穷得叮当响,不过单单看林晓醉的慷慨程度,不当家不知柴米油贵,极品丹药随手送,貌似自己的全部身家都比不上她的一个手指头。


    同是修士,为何贫富差距如此之大?


    而况,林晓醉还是剑修。


    不是说剑修整日里忙着淬炼佩剑,有点钱都花在剑上边了吗?


    其言极谬!


    越居秋一面在心里腹诽,一面褪了衣衫上药,前边倒是没什么,只是身后的伤有些难办,索性随便抹了几把,反正自己看不到,看不到的一律当作不存在,穿上衣裳便知会了呆在门外的林晓醉一声。


    林晓醉闻言推门进来,越居秋已然撤了易容,明眸直直望向她,一眼便见她的裙角湿了一片,想都不用想,定是在屋外被雨溅到的,遂出言提醒。


    林晓醉也是听她说了方才留意到,忙施了个术法,见越居秋一直盯着自己,顿时手足无措,勉强笑道:“多谢你提醒,才刚在想事情,没有注意——药怎么样,适合你吗,现在有没有觉着好一些?”


    越居秋道:“好多了。”


    她发现林晓醉一个人在门外被雨淋了这么久,一句怨言没有,不由暗赞起来。


    性情真好。


    她看到林晓醉尚在门前站着,便直指自己身侧的床榻,示意她坐过来,林晓醉会意,却也只是微笑着摇头,越居秋心头浮起适才林晓醉躲她的情形,便问:“你叫我留下,又总避着我,刚才也是。”


    林晓醉走到她身前,解释道:“师门就是如此教的。”


    越居秋经脑子一想,觉着在理,初见林晓醉时便觉她格外腼腆,想来是师门管教过严,也怪不得她,毕竟林晓醉本就是个性情平和、尊师敬道的人,自然不会干出离经叛道的事儿,言行一一皆从门规。


    如此行事十几载,别说林晓醉,就是她这个从来不安分的人都要变得规矩了。


    越居秋又在心里暗叹。


    知书达理。


    不过越居秋野蛮久了,实在不习惯,道:“我这些年自在惯了,不拘这些虚礼,你若不说,我还当你是弃嫌我,不肯与我亲近呢,现在误会解开了便好了。当年烛南山一别,此后你我虽数年未曾谋面,但也不会将情谊全抛,往后见面不必如此见外。”


    林晓醉颔首:“好。”


    越居秋话锋一转:“你打算让我怎么报答你?以身相许,还是……”


    林晓醉静默盯了她两秒,方启唇:“这座宅子的主人杜义山死了,杜义山是谁人,想必那丫鬟说的你已全数听到,我便不多言了,死法很是蹊跷,据说是在城门前摔下马死去,衙门的人说,马没有疯,人在此前也如常,我才到这里半日,杜义山已经在三日前下葬,线索都断了。”


    越居秋眸色暗了暗,转而问道:“你为什么要查此事?”


    杜义山早年立下汗马功劳,与王朝息息相关,不可能没有官员前来调查,至今眉目全无,要么就是官员故意拖延,要么就是此事的罪魁祸首手段高明,连官员都瞒了过去。


    无论是何种情况,她都不愿林晓醉趟这趟浑水,敌人在暗,风险太大,她不愿林晓醉为的这无关紧要的人冒险。


    .林晓醉自然明白越居秋的意思,便将宗门所托一事告诉了她,临了,道:“我追查至此,发现当年涉事魔域之人死了不少。此事的确太过冒险,你若不愿,也可不做,但我不会放你离开。”


    好的,又多一条。


    忠义两全。


    越居秋挑眉:“此事确实危险,不过是你的话,我乐意奉陪。”


    她思索着林晓醉那一番话,不假思索道:“他葬下又如何,挖出来就是,你干净,这种脏事我来。”


    林晓醉道:“杜义山的尸首不见了。”


    越居秋眼中划过一丝惊诧,面上笑意不减,单手撑着下巴:“那就有点麻烦了,不过也可以接受,若是简单,你也用不着我了。”


    林晓醉熄灭烛台,道:“明日再议,先歇下吧。”


    越居秋问:“你睡里边还是外边?”


    漆黑的屋子忽然缄默,只剩屋外雨打竹叶,沙沙响了许久,林晓醉最终道:“我睡外边。”


    不知过了多久,越居秋蓦地翻身坐在榻上,开始对着背对自己的林晓醉叙述这一个时辰对她的观察笔记:“我发现你真的很奇怪,分明你可以躲开,为什么给我可乘之机?还有,我已经易容了,你怎么认得出我?就算是通过气息,满打满算,我们也有五六年没见了,你怎么就认出我了?”


    这些,林晓醉通通没有回答。


    越居秋探身去瞧,只见她仿佛玉琢的面容被几缕鬓发遮住,明眸阖着,睫毛又长又翘,呼吸极为平稳,像是睡着了。


    林晓醉已然睡下,越居秋素来没有扰人清梦的心思,反正今日问,还是明日问都一样,伸手替她整整青丝,又掖掖被子,便躺在她身侧。


    越居秋扭头看着林晓醉。


    只在一起呆了几日的朋友,竟然值得她做这么多吗?


    她这样想着。


    也这样睡着了。


    雨不知反复下了几回,窗上竹影婆娑,黑暗中,林晓醉睁开了眼。


    翌日清晨,越居秋果然问了那个林晓醉极力逃避的问题,林晓醉深知纵然自己今日岔开这个问题,可明日越居秋还是会问,毕竟她就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犟性子,便道:“我记性好。”


    越居秋挑刺:“你是说我记性不好?”


    林晓醉不睬她,道:“这几日,你便在此处待着,莫要乱跑,待你伤好些,我再带你出去。”


    越居秋笑笑,林晓醉也只当她是默认了,正巧昨夜的小丫鬟拿了簸箕和扫帚来,一面埋头扫地,一面同林晓醉说话,林晓醉问道:“药膏用着惯吗?若是不好,我再给你拿别的。”


    小丫鬟挠头笑道:“多谢林姑娘了,药膏很好用。”


    林晓醉犹豫片刻,道:“昨日之事,你不要告诉别人,事关宗门之事,不便透露。”


    小丫鬟点头如捣蒜:“放心吧,我的嘴是府中上下最严的,昨日回去,她们问起我额角的疤,我只说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林姑娘见我可怜,才拿了这药给我,姑娘别说漏嘴了,改明儿她们上门求药,姑娘别给,就是给,也别给比我这儿贵的啊。”


    林晓醉笑道:“知道了。”


    小丫鬟干活很麻利,没两下便扫完了整个院子,持着扫帚看向紧闭房门的屋子,问:“屋里要扫吗?”


    林晓醉道:“不必了。”


    说着,她回身向屋里走去,才踏了一步,便见越居秋好整以暇地望着她,两人相视一眼,林晓醉仓促扭头,只觉腹中有什么东西直跳,跳又跳不出来,掉又掉不下去,悬于凌空,很不让人踏实,慢慢地,她的脸颊开始微微发烫。


    她知道越居秋还在看她,赶忙取了灯还给小丫鬟,道:“去玩吧。”


    小丫鬟注意到林晓醉泛红的双颊,道:“林姑娘是发热了吗?”


    林晓醉摇头。


    小丫鬟担心道:“那便是姑娘太不爱惜自己的脸了,天气干燥,姑娘每日多拿些甘露润脸便好了。”


    林晓醉颔首。


    两人作别,林晓醉回到屋内,给越居秋输送灵力,道:“你昨日来时穿的是黑衣,如今你仍喜欢红衣吗?若是依旧,我便为你买几身红衣。”


    越居秋不推辞,坦然接受:“红衣吧。”


    林晓醉:“你的身量。”


    越居秋:“同你差不多。”


    越居秋问:“你昨夜对那几人痛下杀手,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杀伐果断,难道改修无情道了,怎么说?”


    林晓醉淡淡道:“他看到了我的脸,斩草须除根。”


    越居秋道:“你有长老令,就算知道了,谅他们也不敢做什么,何况你也不是吃素的。”


    林晓醉顿了一下,很快恢复常色,道:“以防万一。”


    待林晓醉即将出门时,越居秋叫住她,语气有些奇怪:“你才来这里不足一日,为什么对那个小丫鬟侃侃而谈,对我就是退避三舍、敬而远之?”


    林晓醉也不知如何回答,干站须臾,道:“我怕说错话惹你生气。”


    越居秋嘴上并不饶她:“你不说话就不惹我生气了吗?我脾气有那么差吗?”


    林晓醉道:“以后不会了。”


    越居秋就是随口一说,也没有打算让林晓醉一直呆在这里陪她耗下去,甩甩手大发慈悲放林晓醉走了,一个人坐在榻上反思。


    为什么她会很想知道林晓醉究竟能容忍她到什么地步?


    为什么看到林晓醉对那个小丫鬟笑,她心里会这么难受?


    这些,她并不通透。


    她只会修行、打架、杀人,其余的,没有人教过她。


    她认真思考,最终得出一个一点出息没有的结论——说那么多废话,好像就只是为了能和林晓醉多说两句话。


    林晓醉不知道在她离开后,越居秋胡思乱想了什么,只记得自那天起,晨起时,案上总摆着一碗清露。


    越居秋也开始改口唤她林姑娘了,起初,林晓醉听着别扭,让她改了,但越居秋显然不是听话的人,不让她叫,她硬叫,叫上个百次,林晓醉便也习惯了,渐渐的,居然有点喜欢“林姑娘”这个称呼。


    二人在这里的一切吃穿用度,皆出自林晓醉手中,林晓醉特意叮嘱她,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尽管说,越居秋闷在屋里好生将养了两日,觉着伤病好了些,便让林晓醉带她出去,林晓醉不允,她肉眼可见地失落,再不出门,她就要郁郁而终,更别提同某人一起查案了。


    她指尖玩弄着一枝才刚折下的花,走至林晓醉跟前,将这枝花塞进林晓醉手中,笑道:“林姑娘这是想金屋藏娇啊。”


    林晓醉别开脸,不为所动。


    越居秋主动将脸凑过去,林晓醉避开,越居秋又追了上去,道:“我长的很好看,你为什么不看我?”


    林晓醉无言,转头看向别处。


    越居秋穷追不舍,忽地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摔了,她内心却风轻云淡,只觉被长臂一揽,冷香幽幽。


    林晓醉将她扶好站定,越居秋倏然眉眼一弯,露齿而笑:“原来平日里对我爱答不理的林姑娘,也会用余光看我啊,明知我是故意为之,为什么还要接住?怜香惜玉?还是愧对于我的一腔热情?”


    林晓醉不睬,抽身离去。


    越居秋道:“你别不睬我啊,林姑娘!”


    林晓醉走至门边,脚步停住,终究不忍心,道:“你换件衣裳,晚些随我去见杜夫人,在此之前,不得踏出这门半步。”


    越居秋知道林晓醉这是答应了,“高兴”二字就差写在脸上了。


    林晓醉还待在门边,手里攥着殷红的穗子,微微叹了口气,抬手抛给越居秋,道:“你的刀穗。”


    越居秋接住,喊道:“我已经给你了。”


    林晓醉本来一只脚已迈出半步,闻言有些气恼,拂袖离去:“是你的刀穗!”


    越居秋愣怔,不解其话中深意,只当是她无心冒犯了林晓醉,才惹恼她,懊悔自己粗鄙不堪、出言不逊,连哪里冒犯都不明白,将林晓醉这样一个极好脾气的人给气到了,也将自己给气到了。


    当年不该整日里到处打架,醉酒树下,与男子厮混,一点礼数不学,这下好了,得罪了林晓醉,往后怎敢见面不低头,果然师尊说得不错,只会修行是不够的,她当时反驳,现在却后悔自己不听劝。


    吃人家的,住人家的,穿人家的,寄人篱下,还如此嚣张。


    越居秋啊越居秋,你多大脸呢。


    林晓醉没有再回来,越居秋尝试冥想却失败了,脑海全是林晓醉对她不管不顾的模样。


    日头西斜,一人推门而入。


    来人还未说些什么,越居秋便讨饶,林晓醉无言,看起来还是不太高兴。


    林晓醉已经同杜夫人说了此事,只需将人带过去见一面即可。越居秋易容,但也只是在原有的容貌上略微调整,被林晓醉领着出门。


    一路上翠柳新竹,朦朦地随风起伏,穿过一条长廊,景致愈发多了起来,碎红爬了一树,葱黄星星点点布满豆青的草地,几串粉紫的藤萝下站着几个丫鬟,遥遥朝林晓醉招手,林晓醉点头回应,丫鬟指着越居秋,问:“林姑娘,这是哪儿来的姐姐,又俊又美?”


    林晓醉短暂看了越居秋一眼,示意她自己说。


    越居秋道:“我是林姑娘的朋友。”


    丫鬟笑倒一片:“难怪,‘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林姑娘是个美人,这位姑娘也是,老祖宗的话果然不错。仙师贵姓?”


    越居秋道:“姓越。”


    丫鬟没再追问。


    这个世道,她们这般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自是知道的越少,命越长。


    一个头簪红花的丫鬟问道:“林姑娘这是要到哪儿去?”


    林晓醉道:“去见夫人。”


    丫鬟道:“夫人在堂厅呢,见过了夫人,这位貌美如花的越姑娘便可以与我们玩了吧。”


    林晓醉道:“只看她愿不愿意罢了。”


    去堂厅的路上,越居秋倒是记起前两日在此处时听到的一件逸事。


    传闻这杜夫人家在苏州,被父亲指腹为婚给一个公子,谁知那公子吃喝嫖赌无不精通,成婚后,对她非打即骂,几番凌辱,还是杜义山路经此处,出手相救,带回长安,不顾各家贵女相争,毅然娶为正妻。


    魔域一战之后,杜义山携其家眷归隐,若不是杜义山死了,朝廷出面,杜义山身份显露,越居秋怕是要找他许久。


    如今杜义山已死,越居秋也不知如何去查那件事。


    那件,查了五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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