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续奸细如何谢莺就没管过了,也没有打听,毕竟这种事算是军中机密,她主动去问未免太冒昧了。
还是刘副将在田里跟她闲聊的时候提起来。
说她的猜测果然没错,那两人都是敌国派来的奸细,不过出人意料的是,两人并非来自一个国家。
这个消息让封越大为震怒,他不容许自己带的兵里出现任何隐患,当即清洗了一遍军中的将士。
还真抓出不少内鬼。
谢莺咬了一口村长专程送过来的冻梨,冻得牙齿一激灵,她咳嗽了两声。
“那后来这些人都咋样了?”
刘副将面露为难:“谢大姑娘还是莫要知道了,太血腥。”
“……”
谢莺白他一眼,那说这么多吊人胃口呢?
这时,村长喜笑颜开地快步过来。
“夫人!果真冒绿芽了!”
这才过去几天,这种子当真发芽了!
谢莺没来之前,这土地根本是油盐不进,什么种子栽下去都没动静的。
没想到谢莺来了以后,才短短几天,竟然就让这沉寂许久的土地恢复了生机。
原本只是渺茫的希望,现在整个童家村的村民都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童家村有救了!
村长看向谢莺的眼里多了不少感激。
这在谢莺的意料之中,她点了点头。
“照着我给你的那些法子,继续耕种即可,不出半月,这地里的菠菜就可以收了。先收一波,辟开几处种谷物,种子便用我给你的那些,日后收成了接着播种即可。”
谢莺有条不紊地给村长安排接下来的活,村长连连点头,谢莺说的每一个字他都不敢遗漏。
谢莺又道:“我在这待的时间不会很久,之后若是还有什么问题,只能自己解决。”
村长面色陡变。
“这么着急离开吗?”
谢莺默然。
当然着急,她现在是戴罪之身,他们谢府上下都是在流放途中,要不是封越有意拖延了去北疆的进度,恐怕她也不会在这里待这么久。
至于封越为什么要拖延,约莫和前阵子发现的事情有关。
异族潜入本身就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原本北疆动乱,封越是想快速前往平乱。
但一路上发生的事情耽误了行程,这才会发现其中的猫腻,兴许北疆动乱和这些异族内鬼脱不了干系。
谢莺能想到的,相信封越也能想到。
村长见谢莺没应声,知道此事不是他能知晓的,也就不再多问。
谢莺则是想起了另一桩事,转头对刘副将道:“刘副将,上回让你盯着的那两人可有异动?”
刘副将应道:“不出姑娘所料,他们二人带着包袱去投奔了清平县的陈县令。此事属下已经禀报给将军,相信将军会有决断。”
谢莺闻言挑眉,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刘副将放心,我可不是那种咸吃萝卜淡操心的人,我只是突然想起来这桩事,既然封将军自己会派人盯着,我就不多管闲事了。免得到时候把我认成了奸细叛徒,我可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
刘副将登时面红耳赤,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正想着找补,谢莺已经越过他往外走去。
如今这荒田有了起色,她也该去收账了。
“五万两黄金,本小姐现在拿不出来。”
赵敏敏面露不快。
“赵姑娘的意思,是要赖账了?”
谢莺鄙夷地看向赵敏敏。
赵敏敏登时被激怒:“谁说本小姐要赖账了?本小姐只是现在拿不出黄金,但是五万两银票还是能拿出来的。”
谢莺歪头:“那赵姑娘的意思,是还欠我五万两银票?”
“什么?”
赵敏敏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赵姑娘,算起来都是我亏了,明明说好五万两黄金,如今只收你十万两银票,怎么看都是我在亏啊。”
“……”
有这么算账的吗?
这五万两银票都是赵敏敏掏空了自己的小金库才凑出来的,全都便宜了这谢莺,她居然还在这大言不惭地说什么收十万两银票?
她当真是狮子大开口没脸没皮了!
赵敏敏气得伸出手指着谢莺要骂,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怎么骂。
毕竟五万两黄金是她先凑不出来的,理亏在先,剩下的话全让谢莺说完了,她根本不占理。
这时谢莺已经递了一张欠条过来。
“赵姑娘在这里签个字吧,以后等你有钱了,再补上也不迟。”
赵敏敏瞪圆了眼睛。
“你、你早就安排好了?”
谢莺弯唇一笑:“未雨绸缪嘛,担心赵姑娘贵人多忘事,哪天就给我这五万两银票给忘了。”
“你!”
赵敏敏气得说不出话来。
谢莺则是从婢女那里接过那盛着五万两银票的盒子,笑眯眯地离开了。
“谢莺!我一定要你不得好死!”
赵敏敏瞪着谢莺离开的方向,狠狠握拳。
……
童家村的事算是告一段落,谢莺也不用再天天跑田里看情况,窝在营帐里养腿伤。
这段时日涂抹了封越的膏药,腿伤恢复得很快,没几天就能自行走路了,只是走路的姿势还是有些别扭。
谢莺慢吞吞地从营帐里走出来,准备去找安宁侯。
上次疫病之后,安宁侯的身子如今已经好全了,壮得跟头牛似的,天天有力没处花,这几天正好大军修整,安宁侯干脆就给封越练兵去了。
安宁侯从前的名头摆在那,军中无人敢质疑他的能力。
即便如今被圣上褫夺了侯爵,威慑力依旧,加上有封越的默许,众将士都跟着安宁侯操练,没有半句怨言。
“喂,谢莺。”
谢清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谢莺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她,眉头微皱:“名义上,我是你嫡长姐,你要唤我一声阿姐。”
谢清婉神色一滞,站在营帐门口,手抓着帐帘揪成一团。
“你之前……不是最讨厌我喊你阿姐吗?你从来没有承认过我这个庶妹。”
谢莺也跟着愣了一下。
原主记忆里好像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
从小没了生母,将仇恨转移到柳姨娘和谢清婉身上,对谢清婉从未有过好脸色,也许曾经谢清婉也试着和她好好相处,但被原主刺得也蜷成了浑身是刺。
谢莺眨了眨眼:“哦,是吗?那……我勉强允许你喊上一回。”
她不是原主,只想好好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