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副将的动作很快,回去后就抓到了几个嫌疑最大的。
谢莺闻讯赶来看热闹。
这等事本应避讳,不过封越没让人拦着她,就让她在一旁看着了。
封越的营帐前跪了五名将士,军衔从高到低的都有。
对谢莺来说,这些都是陌生面孔。
五人神色各异,有的面露困惑,有的愤愤不平,有的紧张忐忑,还有的平静无波。
“不知将军喊我等来,所为何事?”
有人大着胆子率先出声,但不敢与封越对视。
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他们面前,如鹰隼般锐利的视线在他们身上一一扫过。
封越并未出声。
谢莺拄着拐杖走过来的时候,恰好和那询问之人对上了视线。
那人顿了顿,随后高声道:“将军,难不成你就听这女子的一面之词就要定我等的罪了!我等为了傲云国出生入死,今日就为了她的片面之词便要枉送性命吗?”
其他四人并未出声,只是目光一致朝谢莺看过去。
瓜还没吃上的谢莺一头雾水,指了指自己:“你是在说我吗?”
那名将士冷笑一声。
“不然还有谁?谁不知将军为了你这女子破例多少次!一个将门之后竟使得一身狐媚手段,迷惑将军为你不顾军法,如今还要对我等下手,你真是个妖女!”
谢莺:……
她刚来,啥也没干啊,就成妖女了?
封越则是和刘副将对视了一眼,刘副将沉下脸,上前一步。
“将军不曾说过要定你们的罪,谢大姑娘也不曾在将军面前诋毁你们,你如此急不可耐,难不成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人一惊,面色陡变,得知自己身份暴露,转身欲逃。
下一刻,便被一刀砍了腿,血溅当场。
凄厉的尖叫声划破天际。
刘副将留了他一命,准备从他嘴里套出些什么。
那人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闷哼一声就倒地了。
刘副将暗道不好,快步上前,试探此人的鼻息,黑着脸转过来看向封越。
“将军,他……咬舌自尽了。”
封越并不意外,只是微微扬眉。
谢莺唏嘘不已,这人太冒进了,这还没开始试探他呢,自己就忍不住露出马脚,心态还是不行啊。
随后她将目光转向剩下的四人。
刚才那人闹了这一遭,他们的脸色也有了变化。
这有点像以前玩的卧底游戏,找到真正的卧底,对谢莺来说还挺有意思。
这四个人也许只有一个是卧底,也可能四个都是卧底。
她方才观察过了,这些人的鞋底都沾了泥,都去过童家村那开垦过的荒田,都有破坏的嫌疑。
这四人的长相平平,并不算起眼,放在人堆里也是过目就忘的类型。
不过这种人反而更应该警惕。
谢莺之所以会这般想,都是之前在现代的时候的经验。
一开始接触电商这个陌生的行业,踩了不少坑,也被人骗过不少回,带的小组里有内鬼,窃取了内部的信息转而跳槽,害得她损失惨重。
而那名内鬼,恰好就是大家都不会怀疑的,平时存在感极低的人。
这也就养成了她凡事留一手的习惯。
吃一堑长一智,并非没道理的。
谢莺的目光渐渐变得幽深。
“谢大姑娘,依你之言,这四人里,可还有奸细?”
封越的声音冷不丁在耳边响起,谢莺哆嗦了一下,猛地看他。
怎么这么直接就说出来了?
而且现在来问她的意思,可不就印证了前面那人的话。
但她什么也没说啊,风评被害,风评被害啊!
果然,一听到“奸细”两个字,四人中有了变了脸色。
“将军明鉴,属下忠心不二,绝不可能会当那叛国奸细!”
说话的是跪在左手第一个,一脸不可置信,对着封越的方向就开始砰砰磕头。
磕得那叫一个响亮,额头很快就见红了。
谢莺眼皮一跳。
随后其他三人也跟着磕头。
“将军,我等一心为国,绝不是奸细!”
刘副将见到此情景都有些蒙圈,下意识看向谢莺,不知她会怎么说。
莫名的,他觉得谢莺能找到真正的奸细。
封越没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谢莺。
谢莺被他盯得浑身发毛,看来今天是非要她说出个子丑寅卯。
她抬手指了指最先磕头那个。
“这个应该不是,可以让他先回去了。”
话落,那被点名的人愣住了,显然没料到自己会被排除嫌疑,大喜过望,朝着谢莺疯狂道谢。
“多谢谢大姑娘为属下说话。属下感激不尽。”
封越扬眉:“理由。”
谢莺的视线仍旧落在那三人身上,没有错过他们脸上一丝一毫的神情。
“理由嘛,很简单,一般人听到自己被当成奸细的话,都会急着想证明。其他三人明显慢了些,要么是心里早有准备,要么就是——”
谢莺适时地停顿了一下,已经有人坐不住了。
“要么就是,想要蒙混过关。”
左手第二个人出声道:“谢大姑娘没有证据,仅凭猜测便想定我等的罪名,是想置将军于不义之地吗?”
谢莺瞅了他一眼,扣了扣手指,声音多了几分委屈。
“封将军,是你先问我的看法,我上哪里找证据呀?我当然只能凭我自己的猜测,怎么就是置你于不义之地了?”
“……”
封越嘴角一抽。
刘副将见到谢莺这扭捏做作的模样也禁不住后背一麻。
那人也跟着一愣,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立即低头。
“属下、属下不过是为将军着想,不想让将军被人蒙骗。”
谢莺托腮:“依我看,你不如为自己想想,身份被识破了该怎么死比较不痛苦。”
那人脸上多了慌乱之色。
“将军,莫要听她污蔑陷害,属下是被冤枉的!安宁侯本就是叛国被抄家流放,指不定她也是叛国奸细!将军为何不抓她,还在这里听她妖言惑众?”
开始泼脏水了。
谢莺懒懒地看向封越。
“将军,现在你该看明白了吧?”
封越沉声道:“刘副将。”
刘副将当即会意,将此人拖下去,未免他像前一个人咬舌自尽,直接一个手刀将人劈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