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苗不清楚自己一番诉苦让家长更想把博士千刀万剐片成片。
他只知道自己手头还有一大摊子事要做,眼瞅着庆功宴在即,只能把在外撒欢的比格上司硬拽回来,收拾收拾打扮得人模人样去见其他同僚。
是的,这次的庆功宴女皇没有露面。是公鸡带头主持的。
一想到能从公鸡那里抠出来一笔奖金,谢苗就高兴。
加上存款、这次一起发下来的工资、之前委托蝶安奈拉好姐妹在枫丹投资挣到的回报……很好!冬天前他就可以攒够一座小别院的首付了!
这么想来,上班都更有干劲了。
达达利亚正在打领带,从好下属的背影上诡异的看出来几分斗志昂扬。
达达利亚:“谢缪尔,心情不错啊。”
“任务完成被嘉奖总是高兴的。”谢苗也换了身衣服,站在窗边往外瞧,“马车已经备好,长官,我们可以出发了。”
“走吧……宴会参加完能清闲一阵子吧?”达达利亚如此期望。
宴会场地选在一处会馆,空间大、装修好,精致繁复,是上个世纪至冬贵族间最流行的奢靡之风。
因为女皇不在,几个执行官凑一起也只是私下里商量后续的任务、人员规划、资源划分。
这次队长不在,据瓦西里上次来信是说他们还在北边打仗,今年冬天都不一定能回来。少女也不在,她的行踪和意图向来很难猜。木偶死活赖在实验室不出来,谁也拿她没办法。
丑角坐镇,以防这些个同僚又因为口舌之争打起来。
女士最近风头无两,气势更焰。事业上的大成功让她更加骄傲,决定稻妻的雷神神之心也要掺和一脚。
散兵不知为何翻了个白眼:“小心翻车。”
“不劳你担忧,六席。”女士随手理理鬓发,“不过是个固步自封的老古板。”
散兵哼了一声,很有一种好言难劝该死的鬼的意思在。
须弥的草神神之心是博士主动要来的目标。丑角对此只有一个看法:“既然是你故国的神明,去见见也好。或许能解答你心中的疑惑。”
博士这次来的居然是本体,还被富人调侃终于不泡在实验室了:“我所求的未知,会由我亲自寻找答案。只是有点期待智慧之神的反应。”
散兵好像小声骂了一句:死装。
枫丹的水神神之心交给了仆人,那是壁炉之家目前的主要经营地点。之后的纳塔派遣人选还在待定,女士本来想说她去,但是被丑角拒绝了。
“罗莎琳,我认可你为女皇效忠的心。只是你已经辛苦了很久,加上纳塔的情况更复杂。我想,或许可以等第一席忙完。”
女士接受了这个安排,执行官虽然不是纯粹靠战力划分名次,但队长是毫无争议的最强。
“不过我有个疑问。”女士话音一转,“六席忙什么?”
“给你们擦屁股打下手咯。”散兵拉长了语调,漫不经心。
“这么闲?我看用不上你。”女士反唇相讥。
“口气这么大,你直接把七神的神之心都包圆了吧。”
眼看小学生吵架还要继续下去,丑角无奈叫停:“好了好了,都冷静些。这么大的人了,让孩子看笑话。”
一帮副官副手:“……”
其他执行官或多或少瞥了一眼最小的末席。
没办法,同僚里最小的是达达利亚,其次就是阿蕾奇诺——不过阿蕾奇诺看着更成熟,毫无稚气可言。
达达利亚一脸莫名其妙,伸出去拿不知道第多少块饼干的手停在半空:“看我做什么?你们聊啊。”
嚼嚼嚼。
富人抬手推了一下眼镜,这个动作让达达利亚莫名眼熟,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在自家副官身上看到过。
可能是眼镜男的通用动作?
“说起来,除去神之心这类大事,末席似乎过于清闲了。”
达达利亚直觉有鬼,警惕心顿时拉满:“你要干什么?先说好,我不卖身的。”
他看着富人笑眯眯的狐狸脸还补充了一句:“谢缪尔也不卖。”
散兵嗤笑:“别天真了,银行家逮着个好用的人就要用到死。”
通过一个副官间接控制执行官的买卖只赚不赔,潘塔罗涅怎么可能放过?
谢苗庆幸今天戴了面具,不然他真想笑:散兵真的很看不惯他的同事,谁发言都要呛一句。平等的看不起所有人。
但是莫名戳中谢苗笑点。
说来惭愧,从璃月回来后他的笑点降低了很多呢。
(封阳:都是我的功劳(((*°▽°*)八(*°▽°*)))~)
为了防止被敏锐的执行官发现他在偷笑,谢苗随便找了个由头退出去。
达达利亚暂时接不到什么活(不是谁都像女士那样致力于成为女皇最喜欢的劳模的),这场会谢苗不一定要从头听到尾。正好肚子饿了,去弄点吃的回来。
他弄来食物躲到人迹罕至的回廊边吃,面具就放在一旁。
今天天气不错,外面的主城大街上还有流浪艺人拉奏手风琴,就是风有些冻脸,今晚回家要把香膏翻出来擦脸擦手了。
小狗现在在做什么呢?璃月的夏天比至冬更热,到了下午外头的日光更是白得晃眼。会不会在家午休?或者找个茶馆听书打发时间。这个时候沉玉谷的莲花应该已经开了,粉白粉红一大片。再过些日子,玥姐姐会做糖渍青梅,盛夏山里庄子的荔枝园采收……
面具被挪动的声响打断了他的思绪。
猫见他发现了自己,主动伸头蹭蹭他递来的掌心。
谢苗喜出望外,连饭都不吃了,把黑猫抱进怀里吸了一大口:“你是知道我回来,特意来看我的吗?”
黑猫不说话,只是平静的注视他,似乎是默认。
哪怕这样谢苗也很开心,搓搓猫的脖子,捏捏猫的爪子:“我想看看你脖子上的项链,可以吗?去璃月见到了一位博学的先生,他认得这样的文字……”
阳光和微风将黑猫的皮毛打理得蓬松而柔软,比富人老爷的皮草还顺滑。
黑猫对他向来很好脾气,任由他扒开脖子上厚厚的毛发,辨认小鱼形状的黑曜石项链上刻了什么文字。
谢苗再次感谢自己过人的记忆力,给钟离的没有错。
“这上面刻的是你的名字吗?”谢苗捏捏猫的厚实爪爪,“如果是的话,我好像知道你叫什么了……”
黑猫甩了甩尾巴,打了个哈欠。
“……你……是不是叫[兹梅]?”
风不知何时已经停下。
黑猫仰头去看他,一言不发。
“你真的叫兹梅呀?”谢苗低下头蹭蹭猫,“谢谢你,兹梅。我一直很想对你说这句话,谢谢你。”
眼前似乎有一抹幽蓝滑过。
等谢苗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有些迟了。
那是人类无法反应的速度与顷刻间的变化,阳光、微风、回廊与建筑物里隐隐约约传来的人声都像褪色的相片,失去了应有的色彩与温度。又像一块老旧的怀表,指针不再工作。
谢苗抱着猫起身,银色面具无声的掉落,融入脚下的地面。
他惊愕后退,才发现脚下踩着的不是地面。
是一片黑色的海。
人类对于黑色广袤的未知恐惧似乎刻进了基因模组代代相传,谢苗只要一想到自己脚下踩着的是深不见底的海,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无言的恐惧爬上心头。
又是一抹幽蓝滑过,阴暗的天空变得清澈,远方雪山耸立,真颜笼罩在层叠的云雾中。死寂的黑褪去,海恢复了人类记忆中一望无际的蔚蓝。
好像有风吹拂他的额发。
谢苗的脑子混混沌沌,分不清现世与幻觉。
海边能是雪山吗?
为什么海水和天空一个颜色?
为什么明明有风,但是海面无浪?
自知自己精神不太稳定的谢苗不得不开始自我怀疑,他是不是又要见鬼了。
[某种意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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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算错。]
有人在他脑子里说话。
谢苗吓得搂紧了怀里安安静静的黑猫:“我已经疯到了这个地步吗?”
[……不要再想你小男朋友的事了。]那个声音有点像贴耳在海螺边的空寂,[安静,听我说。]
良好的受训生涯让谢苗能够做到令行禁止。
[不要呼唤祂的名字,不要尝试唤醒祂。]
“祂——是她吗?我怀里的——”
[是的。]
[很抱歉入侵你的意识,只有这样的声音祂才不会主动探听。]
[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问题,未来有机会我会为你解答你可以知道的一切。但现在请谨记一点:禁止在祂这样的形体面前提起祂的名字,哪怕只是读音接近。]
“……”
[谢谢你的理解,回到现世中去吧。]
[祂不能离开雪山太久,不然人类的世界又要遭遇雪灾了。]
“……好。”
[我们还会再见,故乡的人类。]
一切正如来时那般,汹涌的往后褪去。世界恢复了它原本的模样,微风和煦,手风琴的乐声悠长。
原本掉落在黑海的面具被一条幽蓝色的元素力小鱼顶起,送到了他的掌心。
黑猫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尾巴扫过谢苗的脸颊,又灵巧的跳下地面,垂着尾巴迈入建筑的阴影中。
留下谢苗收回目光,看着自己手中的银白面具怔怔出神。
如果不是指尖的潮湿那样真实,他恐怕真的会以为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幻觉。
“谢缪尔!”
他回头,正好看见役人打扮的蝶安奈拉。
“你又肚子饿了么?”
回廊的栏杆上还摆着他没吃完的食物。
“嗯。你们回至冬还适应吗?”谢苗注意到她身后跟着的几个小孩,“枫丹和至冬的气候差异太大了。”
这些小孩脸上都被冻得红扑扑,像璃月的年画娃娃。
蝶安奈拉戴着面具还好,闻言只是说:“适应不了也要适应,壁炉之家不可能一直在枫丹。”
她看见谢苗分点心给小孩,心思一动:“谢缪尔,你接下来跟着【公子】大人有出差计划吗?”
“这要看上面的安排。璃月的任务完成,按理来说我们不会被分到同等级的重要任务……枫丹有需要用上我的地方吗?”
“倒也不能这么说……只是想让你帮忙看顾一下孩子们。”蝶安奈拉欲言又止,“父亲大人正在考虑把据点转移回来。”
这是上头的变化动向,哪怕他们心知肚明也不能这时候摆在明面上讲。
谢苗思索了一会,仆人当年把壁炉之家重心转移去枫丹就是因为跟至冬高层怄气,也是为了无拘束的发展自己的势力。如果这时候在考虑搬回来,要么是计划夺取枫丹水神神之心后快速全身而退,要么是国内的倾向变动,她不能拒绝。
仆人对手下孩子的庇护有目共睹,连他和蝶安奈拉这种前代养大只是被她接手短暂几年的也能得到妥善安置……
他看向几个孩子怯生生的眼睛。
“如果是这样的话,长官应该去一趟枫丹。不论什么理由。”谢苗给她支招,也是透过蝶安奈拉和仆人对话,“长官他……对孩子比较心软。”
只要达达利亚和壁炉之家的孩子或多或少相处过,见到他们在枫丹寸步难行的局面,回到至冬后自然会关照几分。而这一举动又会被解读为给仆人站队。……
蝶安奈拉懂他的善意,犹豫询问:“可是你这边真的没问题吗?你的老师那边……”
富人通过和谢苗的师生关系把达达利亚绑上了船,如果谢苗要带着达达利亚下船去给仆人站队,恐怕会遭受难以想象的报复。
“我的长官是【公子】。【公子】的直属长官是女皇陛下。”谢苗吃完最后一块点心,戴上了面具,“只要利益足够,两艘互相竞争倾轧的船也可以齐头并进。”
这是世间亘古不变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