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没被吓着吧?”
他站在棚外,脸上滑落一滴水,但他并未理会,将薄膜展开递给她一角,五指修长。
江映梨接过,他拉着另一头朝一边走去。
薄膜长约十米,宽约一米五。
正好压二十厘米在棚顶,剩下的将整个牛棚都笼住。
男人手脚利落,很快就盖好。
看她一身狼狈,袁砚舟皱眉,“今天晚上你先去村民家住一晚?”
“不用,这样就好。”
江映梨拿出一帕方巾递给他,示意他脸上有水珠,“擦擦。”
袁砚舟接过,擦干脸上的水珠,在冰冷的雨夜,耳朵竟然有些发烫。
“你怎么来了?”
江映梨的语气如常,但眼底深处的危险被袁砚舟清楚地捕捉。
垂下眸叠手帕,动作轻柔,
“下暴雨,这牛棚本来就没封严实,你是我们村的知青,我总不能坐视不理。”
江映梨见他微表情并没有任何异常,收回视线,
“谢谢周大队长,你回去吧,这大晚上的,孤男寡女传出去对我名声不好。”
毫不留情地赶人,说完径直进屋关上竹栅栏门。
这周墨给她的感觉是不怀好意,太过刻意。
一个女知青刚下乡,他就算送塑料薄膜,这大半夜的,难道就不能再叫一个村里人或者请婶子帮他送?
要么他也是江津国背后之人派来的!对她有所图谋!
脚步声在雨声中消失,江映梨闪身进了空间。
这么湿哒哒地去睡觉,明天只有感冒。
脚下软软的,还有点凸起。
“什么东……”
“吱——”
小兽猛地从她脚下钻出来,江映梨差点被摔个屁墩。
瞧它还围着自己打转,江映梨骂它:“你一天没事往我脚底下钻什么!”
小兽没听懂她的话,但听语气就知道她不高兴,于是夹着尾巴朝小山后走去。
颇有垂头丧气的感觉。
江映梨莫名觉得有些理亏,但下一秒又反应过来。
这空间传进来的位置是固定的,这小兽就是故意的!
“喂!你在这等我?”
“吱吱!”
小兽听她语气明显好转,又颠颠跑过来,叼起那只嘁鸽子放在她脚边,讨好似地用脑袋拱了拱她的小腿。
蹲下身翻看着死鸽子,上面都是口水,死于脖颈骨折窒息。
她记得这些鸽子是她从顾蔓婚礼上收的,她说婚礼结束要放两百只鸽子助兴。
但这些鸽子都是野生的,而江映梨也喜欢吃鸽子汤。
“什么意思?鸽子呢?”
小兽尾巴甩地飞起,带着她朝一边去。
跟上去,江映梨看着空荡荡的鸽子笼和一地鸽毛动作僵硬。
这才几天?
而且,这异变兽不应该吃异变兽的肉吗?不然她也不可能屯这么多五花八门的异变兽尸体在这。
“你想吃?”
江映梨怕它听不懂,把鸽子举在脸边假咬一口,腮帮子一鼓一鼓作咀嚼样。
“吱吱!”
小兽瞬间跳了起来,把她手里的鸽子抢回去,两只爪子一顿挠,一只光秃秃的鸽子就出现在它爪子下。
猛地打了个喷嚏把鸽子毛都吹开,它用鼻子将鸽子朝她拱了拱,三只眼齐齐盯着她。
“……我吃?”
“吱!”
看似乎是这个意思,江映梨挠了挠它的下巴,奖励似的把鸽子塞进它嘴里。
不愧是她一手孵化养大的兽,就是有良心!
但她忽略了,这小兽两百只鸽子只给她留了一只。
小兽四脚朝天,露出白嫩的肚皮,在她手底下发出咕噜噜的声音,江映梨心头一软。
以后要去山上给它打点野物吃,瞧这饭量,不知道要吃多少才能长大。
等它吃完,江映梨让它烧了桶水舒舒服服地泡完澡才出去睡觉。
第二天清晨,空气中还带着残存的雨意。
江映梨光明正大地拎着白面馒头在大会上吃,村民纷纷投来艳羡的目光。
开完会领了农具,跟着丁伯上山,她递给他一个馒头,“丁伯,你吃吧,我早上做多了。”
丁伯摆手,白面馒头是好,但他又不是吃不饱饭,用不着人施舍。
“小江,你那屋里还能安灶?烧柴火可别把棚烧塌了,不然小花没地方住。”
江映梨装馒头的手一顿,她还以为他关心自己,没想到是关心小花。
不过丁伯也给她提了醒,牛棚没有灶,自己反而天天都能吃新鲜出炉的饭菜,太显眼。
“行,我把灶搭在外头。”
中午趁丁伯下山吃饭,江映梨把小花拴在树下,朝林子里去。
给小兽找粮食。
一柄泛着光的木质弯弓在她手中熠熠生辉,但是细看就能发现,弓发出的柔质光泽不属于木质弓柄能发出的。
这是用小兽同类的火系异变兽骨头做的弓,爆发力极强,并且触手生温。
江映梨身影如同鬼魅般穿梭在齐腰的野草丛中,视线锁定一只正在地上啄食的褐色野鸡。
抬手搭弓,拉弦,瞄点偏右上五公分。
咻!
箭头狠狠贯穿野鸡胸腔钉在地上,箭尾高频率颤动。
脸上不由自主扬起一个笑,上前把野鸡拎起来,沉甸甸的,有五斤的样子!
把箭取下来将野鸡塞进空间,薅了把野草把血擦干净,她继续在林子里搜寻目标。
手感还在,如果自己力气恢复了,一箭就能射穿野猪的头!到时候小兽就不缺吃的!
两个小时,江映梨打了两只野鸡和一只野兔,手臂略微酸胀,把弓箭收回空间她顺着来时路快步离开。
刚出密林,她就和丁伯碰了个照面。
丁伯替小花抓虱子,见她回来什么都没说,指了下田埂边的藤条水壶。
“水。”
旁边有两个破了口的瓷碗,江映梨替自己倒了杯,一口温水下去舒爽无比。
在林子里打猎都忘了喝水。
“走,小花,今天把这亩地开出来就差不多了!”
山上的地总的算起来也没有五亩,昨天因为她第一次下地效率低了点,今天已经赶了上来,七八点应该就能开垦完。
“你昨天拿了多少工分?”丁伯牵着牛问她。
“好像是,六公分。”
江映梨放下碗将地里的犁给小花套上,丁伯在前边牵牛,她在后边扶犁。
丁伯喃喃:“你应该拿满工分啊,这周墨一天乱弹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