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过后,还不见宁惟意回来,裴怀衡也无聊了,要不是怕皇兄知道自己不陪人回门,他这会儿估计就该在城外和他那些个兄弟玩儿了。
“不知王妃的屋子在哪儿,本王想了解一些王妃的事情。”
听完宁思岚直接说了不行,他都不管对方是谁了,当即拒绝。
他弟弟的屋子,怎可让一个外人进入!
“思岚!王爷和惟意已然成婚,又不是外人,自然能看的。”
“我们都不能进惟意的屋子,王爷若是进去了,惟意定然会生气的。”
连亲人都不能进他屋?他屋里莫不是有什么稀奇宝贝,裴怀衡更加想去瞧瞧了。
“二位放心,本王一定不会乱动里面的东西的,我就去看看就行。”
宁思岚还想说,他爹就按住他的手,只能欲言又止。
“那我带王爷去吧。”
“不用,尚书大人不是还有公务在身嘛,去忙就是,你告诉本王怎么走就行。”
的确陛下给他安排了一些活,而且还需要宁思岚的帮忙,那就只好告诉他怎么走了。
知道后,裴怀衡就和南泞一同前往宁惟意的屋子了,宁思岚看着他们离开,不解问他父亲:“爹,惟意不喜欢别人进他屋子。”
“你又不是不知道安王是个什么样的,就算你不让他去,他也会想办法偷摸着去的。”
“那我派人去叫惟意回来。”
“你不管,现在你要做的就是跟我去书房,处理些事情。”
就这样,宁思岚给他爹给拉着走了。
——
“王爷为何要去看看王妃以前的屋子?”南泞跟在他身侧。
裴怀衡手里甩着腰间挂的玉佩,左望望右看看的:“他的屋子,他爹和兄长都不让进,肯定是里头有不少好玩儿的,去看看,肯定能收获些东西。”
南泞不能理解王爷的想法,王妃能有什么稀奇宝贝,锄头,铁锹?还是种子?据他对王妃的观察,估计就这些才是他的宝贝了。
绕过一道长廊再过莲花池,就看见一个月洞门,通常月洞门是没有门关着的,这就不同,不仅关着,门口还贴了东西,写着两字——勿进。
这还特意贴了字,设了门,看来里头真有宝贝啊!
他直接将门推开,这一开门,就见着了与外面不同的景象。
里面很仔细的划分了区域,每一块区域都种有果蔬,他们得过一道小桥才能凑近看那些果蔬。
南泞看着想到了栖落院,差不多的布置,除了小些。
那桥下是莲花池引来的水,方便浇灌果蔬的。
“栖落院……他也是这样弄的?”
“是。”
看来他很喜欢种这些东西,看不出来,还以为是个爱财,喜欢读书,但绝对不是个好种地的,难怪那时拉着他手时,没有想象中那么光滑。
看过了院中,那就该他屋子了。
他站在门口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敌不过好奇心,推开了门。
正对着的就是案桌,上面不少书被规矩垒在一旁,案桌中间有好几块干了的泥巴,他怎么会玩泥巴呢?
走上前,他把其中一块感觉成型的给拿了起来,细细端详,似是个人,谁呢?不认识。
他把它放好,在屋里开始转悠,一整面的书啊,他看着头痛,不过在看到书架上的一个小玩意儿后,他那突如其来的头痛就好了。
上前将那小玩意儿拿在手中,是竹子编的一只兔子,还没他手掌大,画了眼睛,小巧可爱得很。
“看吧,还是有新奇玩意儿。”
这竹编兔旁有一本没有名字的书,无名书?
一手拿着兔子,一手竟将书拿了起来,还鬼使神差地翻开了。
这第一页就让他认识到了不一样的宁惟意。
——烦死了,爹又不让我捏泥人
原来他喜欢捏泥人啊。
他接着翻第二页。
——什么时候,天下不会再有难民?
他也会思虑难民?
他往后继续翻,大多都是宁惟意发的牢骚,等等!
他翻到一页和他有关的……
——皇家就没个正常的吗?
——干嘛要我嫁给那什么安王嘛!
——爹明明知道我最讨厌那种什么都不学的人!
——安王就是个混蛋!
宁惟意还特意在混蛋二字后面还画了个王八……
南泞看着他家王爷一会儿笑一会儿皱眉的,很是奇怪,他也有些好奇那书中写了什么了。
“这本人和写这些的,完全就是两种性格。”
“两种性格?”
“估计骂我的才是真正的宁惟意。”
王妃不是经常骂您吗?
怎么看出谁是谁性格了?不理解。
“他……”
“谁让你们进来的?”
二人闻声看去,宁惟意来了。
他一回来,就听下人说,裴怀衡来了还去了他屋,着急忙慌,青风都给忘了,直接跑到自己屋子来。
刚好就看见裴怀衡一手拿着他的竹编兔,一手拿着他专门拿来发牢骚的书。
南泞见了去,先行了一礼就退了出去。
见裴怀衡不说话,宁惟意又问了一遍:“谁准你们进来的?!”
“这不是想了解了解王妃的以前嘛,再说了,你我都成婚了,我进你屋子不许吗?”
“别同我套近乎,我与你只有一月的婚约,春猎过后,我与你不会再有任何关系。”
听完他的话,裴怀衡只是一愣,他将手中的所有东西,放好在书架上,走到宁惟意跟前,微低身,以一种叮嘱的语气同他说话:“就算是一月,那你也算本王的王妃,这一月里不管发生何事,在何处,何人面前,你都得扮演好本王王妃这个角色。”
他瞧见了宁惟意脚边的泥土,定然不是外面院子里的,他走过来都没沾着这么多,那么宁惟意应该是去过地里,哪儿的地呢?
先前还是一副叮嘱警告的样,想到那书里宁惟意写的,他就笑了,抬手再度穿过宁惟意的发丝,又将他的发绳给扯了下来。
青丝泼墨,一身束腕轻装,配着高马尾是一副干练,洒脱的男儿气概,脱了发绳的束缚,青丝披在肩头,宁惟意又多了几分柔气。
“裴怀衡,你很无聊吗?还我!”
“我不!王妃披发更好看。”他把发绳在手中捏成团握紧。
“好不好看,关你什么事儿,快点还给我!”
裴怀绕过他走向别处:“王妃披着吧,发绳我给你拿着,放心不会弄丢的。”
“裴怀衡你幼不幼稚!”他赶上去追,他只拿了一根配色的发绳回来。
“我十九,你也十九,少拿长辈的口吻说教我。”这下裴怀衡直接把发绳发自己怀里了。
宁惟意选择放弃了,他还是去拿其他发绳吧。
“你不要了?”
“小爷有的是,你喜欢那根就当送你了!”他直接略过裴怀衡,走到床边,上面有一个盒子,里面全是他的发绳。
裴怀衡瞧见好多,不行,他没乐趣了!
他快步上前夺过宁惟意面前的盒子,宁惟意幽怨看着他,不想说话了。
裴怀衡肯定有病!绝对的!
“都说了,你披着发好看,干嘛非要扎起来嘛。”
“你不是看到了吗?我下了地,身上有汗,头发披着很热的!”
他倒是注意到了宁惟意额间的汗珠,但是他还是不想给他……
“要不这样,我给你扎。”
宁惟意一脸奇怪望着他,看来他真的有病。
“不用了,我不扎了。”说着他就往屋子外走。
“你哪儿去?”
“都说了,我出了汗,得沐浴啊!”
这人耳朵是不是也有问题?
这人浑身都有毛病,让他之后怎么教嘛!
宁惟意出去了,裴怀衡也不知道该干嘛,就坐着等呗。
外头南泞又一次把青风给强行拉跑了。
等了一会儿,就见着宁惟意提了水回来,往里走。
“要帮忙吗?”
“不需要!”
“你说的哦。”
宁惟意不想理这种无聊幼稚的人。
裴怀衡还就当真没帮他,就坐着看他来回跑了七趟,最后终于开始沐浴了。
这等宁惟意沐浴的时辰,他又把那本无名书给拿了过来,开始翻看。
越看越能确定,骂他的那个,才是宁惟意的本性!
过了约莫一刻钟,宁惟意终于出来了,被人给气着都忘记拿外袍了,只能穿着亵衣亵裤出来,一出来就看见裴怀衡竟认真地看书,而且还在傻笑。
“想不到王爷也会主动看书啊。”
裴怀衡终于抬头,宁惟意头发是湿的,没有穿外袍,刚从浴房里出来,脸上还带着微红,嘴角也是带着笑意的,虽然是嘲讽他的,但就是好看啊。
看他盯着自己一动不动,还不说话,马上转身去找衣服,边穿边说:“我可没艳香楼里的好看,王爷要是想看去艳香楼,最后再放半日假,好好看个够。”
他终于回神:“谁说去那儿就是干那种事儿了,就不能是去单纯地喝酒啊?!”
“就你光喝酒?哪个去那儿的会只喝酒啊。”宁惟意非常不信这人的鬼话,差腰封和外衫了。
裴怀衡和上书,走向他:“要不是整个盛京,就艳香楼的酒好喝,谁会去那种地方。”
“还是说,王妃吃醋了?”
他们分别拿着腰封的一边,裴怀衡挑眉看着他。
“不巧,我不喜欢醋,还我!”
又开始争了……这次裴怀争赢了:“我替你系呗。”
看他这样子,不同意,他是不会还了,那宁惟意是不可能就这副样子出去的。
见宁惟意没拒绝,裴怀衡就绕到他身后,将手和腰封穿过他的手臂下方,宁惟意比他矮半截他站着刚好不用弯腰就可以将下颚放在宁惟意肩头于是他当真这么做了。
他这一动作,宁惟意又发出了疑问:“裴怀衡,你到底喜欢的是男子,还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