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李医生匆匆赶来,额头上还带着汗珠,“您哪里不舒服?”
周时凛把药瓶递给他:“查一下这是什么。”
李医生接过药瓶,倒出几粒仔细查看,脸色突然变得煞白:“这…这是…”
“是什么?”周时凛逼近一步。
“是催吐药。”李医生结结巴巴地说,“就是…会让人产生类似孕吐的症状…”
周时凛的瞳孔猛地收缩。所以那些清晨的干呕,那些对食物的挑剔,那些“孕期不适”…全都是演出来的。
“那个孕检报告呢?”他一字一顿地问,“也是假的?”
李医生的腿开始发抖:“周先生,我…我可以解释…”
周时凛突然笑了,那笑容让李医生毛骨悚然:“多少钱?”
“什…什么?”
“她给了你多少钱,让你骗我?”周时凛的声音轻柔得像在谈论天气,“十万?二十万?”
李医生瘫坐在地上:“三…三十万…”
周时凛点点头,转身走向窗边。夜色已经完全笼罩了别墅区,远处的城市灯火通明。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陈律师,”他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静,“麻烦冻结温晚名下所有账户,包括她在巴黎可能使用的账户。”
挂断电话后,他又拨了一个国际长途:“皮埃尔?是我。有个人明天会到巴黎,我要你帮我找到她。”
电话那头传来带着法国口音的英语:“老规矩?照片、资料发给我。”
“算了,还是别了,”周时凛忽然又扭转了心意,他的声音冷得像冰,“这次我亲自来。”
他挂断电话,走到温晚的梳妆台前。
镜子里的男人眼神阴鸷,嘴角绷成一条直线。他伸手抚过镜面,仿佛在抚摸那个已经消失的人。
“晚晚,你以为逃到巴黎就安全了?”他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说。
窗外,一阵风吹过,花园里的山茶花瓣纷纷扬扬地落下。
周时凛站在窗前,看着那些花瓣在夜色中飘散,就像他破碎的期待。
“周先生,”管家陈叔站在门口,“晚餐…”
“不用了。”他头也不回地说,“准备车,我要去机场。”
当周时凛的私人飞机冲上云霄时,温晚乘坐的航班刚刚降落在戴高乐机场。
十二小时的时差,八千公里的距离,却阻挡不了他找到她的决心。
飞机上,周时凛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温晚的所有资料。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一条条指令发送出去。
银行、航空公司、酒店集团…所有能提供线索的地方都不会放过。
“晚晚,”他对着屏幕上她的照片说,“你别想逃。”
照片里的温晚站在樱花树下,笑容明媚。
他合上电脑,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飞机穿越云层时的颠簸,像极了他此刻起伏不定的心情。
愤怒、痛苦、不解…
种种情绪在他胸腔里翻腾。
她怎么……
她怎么可以就这样走了。
但最让他难以忍受的是,即使到了这个时候,他依然记得早上离开时,她站在窗前目送他的样子。
那么温柔,那么真实…原来全都是假的。
“先生,”空乘轻声提醒,“我们即将降落,请系好安全带。”
周时凛睁开眼,窗外的巴黎灯火通明。这座浪漫之都,现在成了他的狩猎场。
飞机平稳降落后,他的手机立刻响了起来。
“周总,”程诚的声音传来,“查到温小姐在十六区的一家酒店预订了房间,用的是化名。”
周时凛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地址发给我。”
挂断电话,他大步走向等候的轿车。巴黎的夜空飘着细雨,但他浑然不觉。
司机为他拉开车门,他弯腰坐进去,声音冷静地下达指令:
“十六区,现在就去。”
车子驶入巴黎的夜色中,周时凛望着窗外闪过的街景,眼神越来越冷。他掏出手机,看着屏幕上温晚最后发给他的那条信息:
「你去忙吧,我没事。」
简简单单七个字,现在想来满是讽刺。
“调头,”他突然对司机说,“先去另一个地方。”
车子拐了个弯,驶向塞纳河畔的一栋古老建筑。那里有他多年前就安排好的一步棋——一个温晚绝对想不到的联系人。
当周时凛站在那扇雕花大门前时,雨下得更大了。但他没有撑伞,任由雨水打湿他的西装。门开了,一位白发老人惊讶地看着他:
“周?你怎么…”
“我需要你的帮助,教授。”周时凛的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格外清晰,“找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
老人叹了口气,侧身让他进门:“进来再说吧。”
门关上时,周时凛的手机亮了一下。是程诚发来的最新消息:
「温小姐没有入住预订的酒店,线索断了。」
周时凛盯着这条消息,眼神阴晴不定。
他早该想到,以温晚的谨慎,不会这么容易暴露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