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瑞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病态的快意:"怎么,不好奇吗?你和郑俊明的那些甜蜜瞬间,是怎么出现在全校师生面前的?"
董森越的身体骤然僵住,仿佛被一桶冰水当头浇下。血液在血管里凝结成冰,可那些过敏的红斑却开始发烫发痒,像无数只蚂蚁在皮下爬行。他痛苦地蜷缩了一下,指尖无意识地抓挠着手腕。
"猜到了?"傅承瑞俯身在他耳边低语,温热的呼吸喷在敏感的耳廓上,"没错...那些照片,都是我精心准备的礼物。"他轻笑一声,声音甜得像浸了蜜的毒药,"不过要说起来,讨厌你的人可不止我一个...你永远猜不到还有谁参与了这场好戏。"
董淼灏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目光不断瞥向桌上的闹钟。
时针已经指向十点,窗外的夜色浓得化不开。
父亲早就发现二哥偷跑的事,可到现在还没把人找回来...
他第三次拿起手机又放下,最终还是拨通了贾振云的电话。
"喂?"电话那头传来睡意朦胧的声音。
"贾哥,我是董淼灏。"他的声音有些发紧,"能不能...帮我问问郑俊明,他和我二哥在一起吗?"
贾振云的睡意瞬间消散:"等等,什么意思?"
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贾振云猛地掀开被子,朝对面床铺喊道:"阿湛!傅承瑞人呢?"
蓝湛从书本里抬起头:"下午就出去了,说是去见朋友。"
贾振云握着手机的手突然发抖,后背沁出一层冷汗。窗外的树影在墙上投下张牙舞爪的影子,像极了此刻在他心头蔓延的不安。
董森越的胸口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他咬着牙挤出两个字:"滚开!"
他想把这个疯子掀翻在地,想用拳头砸碎那张虚伪的面具。可刚抬起手臂,一阵剧痛就让他重重跌回沙发,只能大口喘息着对抗胸口的灼烧感。
"这就生气了?"傅承瑞的声音带着恶意的愉悦,"你们俩那副腻歪的样子才真让人作呕。"
董森越强迫自己深呼吸,可怒火还是像岩浆般在血管里奔涌。他挣扎时,傅承瑞突然加重了压制,满意地感受着手腕下急促的脉搏。
"恨我吗?"傅承瑞俯身,镜片反射着董森越苍白的脸,"高高在上的董少爷也有今天。"他的声音忽然轻柔得像毒蛇吐信,"信不信?我还可以把你毁得更彻底一点。"
傅承瑞的嘴角扭曲成一个病态的弧度,镜片后的目光像毒蛇般在董森越脸上游走。毫无预兆地,他猛地俯身咬住那两片苍白的唇,同时粗暴地扯开董森越的衣领。金属拉链崩开的刺耳声响中,浓重的油脂味混合着隔夜饭菜的酸腐气息在口腔里蔓延,董森越的胃部剧烈抽搐起来。
这不是亲吻,而是一场**裸的侵犯—就像被塞进一嘴腐烂的肥肉,令人作呕的黏腻感从舌尖蔓延到喉头,恐惧如冰水般渗入四肢百骸。
和郑俊明在一起时的每个亲吻都带着薄荷的清爽,那是两情相悦的甜蜜。
而此刻,他只觉得每一寸被触碰的皮肤都在尖叫着想要逃离。
当那只狗爪子掐住他脖颈时,董森越在窒息般的痛楚中突然清醒—眼前这个人,早已被扭曲的执念腐蚀得面目全非。
"放...开..."董森越挣扎着按住那只肆虐的手,缺氧让眼前泛起黑雾。
傅承瑞却加重了力道,冷笑在耳边炸开:"省省吧,这种把戏骗不了我。"
窗外的雨声渐急,傅承瑞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疯狂的光,胸腔里翻涌着扭曲的快意,他要用今晚的屈辱在董森越灵魂上烙下永不消退的印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强行压下心底那丝异样的悸动—这个总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必须永远记住此刻的痛楚。
"你们上过床了吧?"他恶意地扯开那条碍事的围巾,手指在董森越锁骨上留下红痕。对方痛苦蜷缩的样子让他更加兴奋,索性用围巾将那双挣扎的手牢牢绑住。
当他的手探入衣襟时,董森越的呼吸已经紊乱得像破旧的风箱。"他碰过这里吗?"傅承瑞贴着发烫的耳垂低语,掌心下的肌肤突然让他怔住—那不是情动的红晕,而是大片狰狞的红斑。
理智突然回笼。
傅承瑞颤抖着解开束缚,将人揽在怀里轻拍后背,动作温柔得不像他自己。
傅承瑞凝视着董森越微微舒展的眉心,鬼使神差地俯身,嘴唇轻触那汗湿的鬓角:"就这样死去...或许也不错。"
他的双手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缓缓攀上那纤细的脖颈。指尖触到跳动的脉搏时,却突然剧烈颤抖起来。
"这都是你自找的,"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现在知道后悔了吗?"可当他对上那双涣散的眼眸时,某种东西在胸腔里轰然崩塌。
"去死吧!"这声嘶吼在房间里炸开,却不知究竟是在诅咒谁。
傅承瑞踉跄后退,膝盖撞上茶几的瞬间,玻璃杯碎裂的声音如同惊雷。他夺门而出时狼狈得像在逃离什么可怖的梦魇,房门在身后重重闭合的刹那,一滴冷汗滑过太阳穴,在惨白的灯光下闪着冰冷的光。
郑俊明冲进酒店大堂时,衬衫后背早已被汗水浸透。电梯上升的每一秒都像在凌迟——万一错过今晚,下次见面会是何时?
门把手在他掌心转动时发出轻微的咔嗒声,这意外的顺利让他心头狂跳。推开门,黑暗如潮水般涌来。
"小越?"他的呼唤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
摸索着按下开关的瞬间,刺目的灯光下,那个蜷缩在沙发上的身影让他的血液瞬间凝固。
董森越安静得像个破碎的玩偶。凌乱的衣领大敞着,围巾像条死蛇般瘫在地上。敞开的衣领下露出大片刺目的红斑,那条深蓝色围巾像被丢弃的蛇皮般委顿在地。郑俊明颤抖的指尖抚上那片淤青时,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
"小越,你怎么了? "他的声音支离破碎,掌心轻拍着对方冰凉的脸颊,"别吓我,醒醒...求你..."每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硬挤出来的。
怀中的身躯突然动了动。董森越睫毛轻颤,在看清眼前人时,干裂的唇间溢出一声气音:"...明明?"
郑俊明悬着的心终于落地,猛地将人搂进怀里,手臂收得那样紧,仿佛要把对方揉进骨血。他的声音在董森越肩头闷闷地发颤:"对不起...我来晚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郑俊明捧起他的脸,指腹轻抚那片淤青。
董森越摇摇头:"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来了。"他这才注意到郑俊明通红的眼眶和惨白的脸色,心头一软,抬手碰了碰他的脸颊:"过两天我就要走了...一直想跟你说声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郑俊明声音发紧。
"把你的生活弄得一团糟,"董森越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故作轻松地问,"这几天...没少在心里骂我吧?"
郑俊明被他逗得笑了一下,眼里的水光却更明显了:"你才是...好好的日子被我搅得天翻地覆..."
"不是的,"董森越打断他,声音轻却坚定,"遇见你是我这十多年里,最幸运的事。"
郑俊明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哽咽:"我也是..."他垂下眼又抬起,眸中泛着细碎的光。
短暂的沉默后,郑俊明猛地将人搂得更紧:"我真的...好想你。"
董森越靠在他肩头,感受着那份熟悉的温暖:"要等我...一定要等我。"
郑俊明将他搂得更紧,声音坚定得像是许下一个永恒的誓言:"我会在这里,一直等到你回来。"
"我该走了..."董森越的声音越来越轻,身体的疲惫如潮水般涌来。
"我送你。"郑俊明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不容拒绝。
董森越的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眉间浮现出深深的忧虑。窗外的夜色已深,灏灏那边怕是瞒不住了。
更让他担心的是,若是撞上董鑫海...郑俊明又要因为自己遭受无端的刁难。
郑俊明察觉到他的犹豫,唇角勾起一抹安抚的弧度:"别担心。"他轻轻握住董森越冰凉的手指,"从选择和你在一起那天起,我就已经准备好面对所有风雨了。"
董森越望着眼前这个倔强的少年,突然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着迷—在那副强硬的外表下,藏着最温柔的勇气。
"上来。"郑俊明单膝跪地,背对着他。董森越趴上去时,一滴温热的水珠落在郑俊明颈间:"明明...我真的很喜欢你。"
推开家门的瞬间,客厅里凝固的空气几乎让人窒息。董鑫海端坐在沙发中央,眉头拧成死结;关静垚欲言又止地站在一旁;董淼灏不停地偷瞄着门口,脸上写满不安。
"爸、妈,大哥,灏灏。"董森越神色如常地走到董鑫海身边坐下,仿佛只是结束了一场寻常的散步。
董鑫海猛地抬头:"还知道回——"质问戛然而止,目光死死锁在儿子脸上的淤青,"谁干的?"声音里淬着冰碴。
"爸,"董森越平静地打断他,"这两天我想好好休息。行李...麻烦您安排人收拾吧。"
这突如其来的顺从让董鑫海瞳孔微缩。董淼灏和董焱宏交换了个难以置信的眼神—出去一趟,怎么像变了个人?
但董森越已经无暇顾及他们的惊诧。疲惫如潮水般涌来,他现在只想沉入黑暗。等再次清醒时,大概就是离别之日了。
在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他在心底默念:等我回来,我深爱的一切。那些令人作呕的,也请等着—待我归来之时...
傅承瑞倚在窗边,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有事?"
贾振云一把将照片甩在他胸前:"少装蒜!"照片如雪片般散落一地,"是不是你干的?"
"什么?"傅承瑞故作惊讶地挑眉,却在下一秒闷哼一声——贾振云的拳头狠狠砸在他腹部。他捂着伤处,声音却依然轻佻:"几张照片能证明什么?"
"你他妈给我看清楚了!"贾振云抓起一张照片几乎要戳到他眼球上,"这个拍摄角度,除了你还能有谁?"
傅承瑞慢条斯理地摘下眼镜,仰起脸时露出一个令人火大的笑容:"好吧...你说是就是吧。"
"就是你!"
"所以呢?"傅承瑞漫不经心地整理着校服领口,"说出去不过是让全校再看场好戏。我倒是无所谓。"
贾振云攥紧的拳头青筋暴起,转身走向不远处的高令仪。"果然是他。"高令仪眯起眼睛,望着远处正与同学核对答案的傅承瑞,声音里满是鄙夷,"这种人渣还这么嚣张,要不要我帮你教训他?"
"女孩子别这么暴力。"贾振云无奈地叹气,抬头望向天空,"这事得告诉董森越他们..."
"可董森越已经去R国了。"高令仪提醒道。
贾振云怔了怔,苦笑道:"也对,都习惯了..."天际划过一道飞机云,他喃喃自语,"不知道那家伙在R国过得怎样..."
"有亲爸照顾能差到哪去?"高令仪轻笑,"对了,蓝湛什么时候走?"
"明天。"贾振云闷闷不乐地踢着石子,"转眼间人都散了啊..."
高令仪不满地掐他手臂:"我不是人吗?不是还在这儿吗?"
贾振云突然笑起来,阳光在他眼里碎成星星:"是啊...还好有你。"
高令仪踮脚亲了亲他的脸颊:"会再见的。"
"再见—!"贾振云突然对着苍穹大喊。
高令仪也跟着仰起头,湛蓝的天空中,那道飞机云正缓缓消散:"一定会的。"
『主歌·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