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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第 24 章

作者:入云栖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屋子外花开了苞。


    风,轻轻经过,吹得它花枝乱颤,但不解其意。


    同样不解其意的还有叶意,在他心里,要这棵早就断了情根的铁树,去勾、引程家嫡女,不如再让殿下去爬爬蜀道来的轻巧。


    “可这曦王看起来不可靠啊。”


    叶意心知程以宁是他的心病,刻意避开,转而说到李明辉,“先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强逼房皇后牵线,非要娶程大小姐,还说出‘先亲友,后君臣’这等蠢话,也不怕落人口实。”


    “他就是故意的,想激怒皇后,撕破她那贤良淑德的面具。”


    “仅仅只是为了这个?”


    “还有别的。”李自蹊继续道:“他先发制人,说要娶程家大小姐,皇后再三推辞,说出那句‘母后认定的媳妇’之后,房皇后就不好再后续宫宴上明着提太子跟程家嫡女的婚事,”


    “这也……”叶意没说下去。


    李自蹊道:“是蠢了些,但还算略有成效的。”


    李自蹊忽然想起前几天李业成在朝上,当着文武百官,拒绝了皇帝提的与陶家的婚事。


    他还没有放弃。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在纠结。


    晨曦殿上,程以宁的态度暂时是不愿当这个太子妃的,但万一皇后帮李业成使使手段,她怕是不嫁也得嫁。


    到时候,按着她的性子,


    他仰头捏了捏山根,长吁道:“搞不定那女人,我寝食难安。”


    “殿下不若直接让曦王请旨赐婚,婚后再慢慢培养感情。”


    “皇上一旦应下,就等于我承了曦王的情,日后清算会尴尬。”


    李自蹊道:“算了,慢慢来吧,急于求成怕是会适得其反。”


    “私盐一事,殿下打算如何布局?”叶意问,“关穆手里的证据怎么处理?”


    李自蹊想了会,问:“苏正清还没回临州吧。”


    “还没。”叶意道,“李才良留他在宫中小住,至少还会待半个月吧。”


    李自蹊道:“让苏正清将这件事透露给皇后。证据我们自己留着。”


    *


    自那日起,程以宁对李自蹊的事格外上心。


    玉岁公主依然闹着不肯和亲,曦王近来酷爱喝茉莉花茶,陶絮频繁在桃花源与李自蹊私会,皇后和董相似有不和——这么多消息,玉壶一一汇报的时候,程以宁只在听到那三个字刹那,突然坐起身,道:“桃花源?”


    这名字她在群芳楼里听到过,两相是商业对手,而她除了知道桃花源的周老板是李自蹊的朋友之外,对其知之甚少。


    玉壶道:“桃花源是红楼,里头女子绝大部分卖艺不卖身,也是京城里为数不多女子可光明正大出入的娱乐场所。”


    但频繁出入,多少也会惹些非议。


    “我要去桃花源。”


    程以宁翻来覆去一晚上没怎么睡,早上起来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姑娘尚未出阁,频繁抛头露面有损姑娘的清誉。”


    本来程以宁还只是有些动摇,玉壶这话倒让她起了非去不可的想法了。


    她唤来星灵洗漱更衣,好生打扮了一番才走出闺阁。


    今儿天气极好,世间万物都沐浴在阳光之下,风送来一阵花香都透着暖似的。


    “打扮这么漂亮,是要去哪里?”程大姐迎面走来,语气里颇为打趣儿。


    “就随便出去走走呀。”程以宁道,“长姐这是要去哪?”


    “去给父亲母亲请安。”


    “那咱们一起去吧。”


    程大姐握着她手腕上下打量一番,“穿成这样爹爹定不会让你出门的。”复又回首对身边的侍女道:“把我那幂篱和缂丝团扇拿来。”


    程以宁道:“这么金贵的东西,姐姐留着自己用吧。”


    “你我姐妹之间这么客气作甚,平日里你给我好东西,我何时推脱过。”


    不一会,侍女将东西拿来,程以宁装扮上,将垂下来的丝绸挂在两边,福了福身,“那就谢谢长姐啦。”


    一近前厅,程世飞道:“今日倒是稀奇,竟肯规规矩矩带上帷帽了。”


    万娉道:“公爷,小孩听话了就好好夸她嘛,你看她不仅戴了帷帽,出去之前还知道要告知我们。”


    “爹爹,我可以出去吗?”


    见程以宁一脸期待与兴奋,又思及她进来不曾出门,程世飞道:“去去去,玩去吧。去买两身衣裳,过几天好赴宴。”


    “赴宴?”程以宁突然想到,“给丁志明他爹祝寿?”


    “是的。”


    “我不去。”


    “应都应下了,岂有不去的道理。”


    程以宁摸了摸帷帽上的白纱,“我可没答应,谁应谁去好吧。我跟他家那兄妹结的梁子还不够深嘛,爹爹你是怕别人害不到你女儿,上赶着要我去跳他那火坑,赴那鸿门宴是吧。”


    万娉起身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爹爹怎么会害你,那丁家再怎么说也是高官之家,怎么就被你说成虎狼之穴了?”


    程以宁拉住她,恳切道:“娘,你是不知道,丁家那两兄妹,很小家子气,与他们多生龃龉也不是我所愿,可偏就是一沾上就撕不开了。就因为三个月前的一盒胭脂,一直追着我恨。如今他们早就知道我要去,指不定憋什么坏呢。”


    万娉啊了一声,道:“丁置看着老老实实,怎么他的儿女竟是这般为人?公爷,要不咱们就不去了吧,以前咱连宫宴都能推脱掉的,尚书家的寿宴有何推不得的。”


    “推是推得。上次你也看到了,他携子专门来道歉,顺道提了寿宴一事,已经是将退路堵死了。我若再推脱,我担心,旁人会说程家家风不纯,应下的事老是反悔;再一个我也是怕他借题发挥,说之所以我们没赴宴是因为还在生他家的气,少不了又要来往,烦人得很。”


    程以宁道:“那便让大哥大嫂和二姐姐带着弟弟妹妹去呗。”


    程世飞道:“哦,一屋子的小辈都去,偏偏你这个嫡出的不去,定又会有风言风语了。”


    程以宁抿着嘴一时想不到办法,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她去做,不想继续耗时间,她道:“爹爹,这事儿回头再说,我先出去玩儿了,拜拜。”


    她喜笑颜开,行过礼就疯跑出去了,徒留程世飞那句“别给我惹祸!”在风中凌乱。


    在街上走了一阵,程以宁停住脚,转身问:“桃花源在哪?”


    玉壶星灵同相顾一望,同时低头道:“奴婢不知。”


    程以宁脸一跨,喃喃道:“这可怎的是好……”


    “奴婢知道。”


    声音是从玉壶星灵身后传来的,两人侧身,漱儿出来了。


    程以宁诧异:“你怎么在这?”


    李自蹊交代不能放走她,程以宁就把漱儿捆在不常用的杂物间,关了两三天。放出来只让她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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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关紧要的粗活,还专门找人监视她一举一动。


    这会她居然摆脱监视,还跟着自己出了门。


    “奴婢来帮大小姐带路。”漱儿靠前一步,小声道,“大小姐这几日你都不见我,我不求你放性命,只求你别赶我出府,一旦我离开国公府,我家人肯定会有性命之忧……”


    漱儿说着说着就哭了,街上行人纷纷对这边投来异样的目光,受不了注目礼的程以宁道:“这么没赶嘛,在大街上哭哭啼啼干什么呢。”


    关于她之后的去处,的确是个难题——送官府吧,不知道漱儿的上上家会不会勾结官府做手脚,害她或救她,都是程以宁不想看到的;留着吧自己心得多大,留一个下毒害人的侍女在身边;赶出府任她自生自灭似乎是个办法,但谁知道她会不会去害别人呢……


    这个问题烦了她好几天,想着或许李自蹊可以给她个去处,于是程以宁道:“你引路去桃花源,到了之后玉壶跟漱儿回府。”


    怕玉壶乱想,程以宁边走边道:“前几天晚上那伙人想灭口,没灭成,我怕他们不死心,卷土重来,你身手好,再不济也能自保……”


    “小姐,不用跟我解释这些的。”玉壶语气十分诚恳,道:“你是小姐,我们是奴婢,你吩咐我们做任何事都可以不需要理由。”


    那晚一到家,程以宁就问了玉壶的基本情况。


    原本玉壶的父母是汴州镖局的镖师,汴州离边境近,流寇匪盗肆意横行,能在那地界开上镖局当镖师的,要有几分硬手腕,才能站得住脚。


    玉壶从小习武,镖头都说她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三年前,在一次送镖途中,父母二人迟迟未归,十二岁的玉壶还在家等着父母回,镖局里与父母相熟的镖师说带她去见父母,一路上连哄带骗,玉壶就这样稀里糊涂被卖掉了,沦为奴籍。


    几经周折,玉壶才打听到,父母送的那趟镖是西域第一杀手劫的。


    据说那趟镖里有大量大源公主的嫁妆,金银玉器,陶瓷丝绸,种子花卉……应有尽有。


    如何流出的,不得而知。


    传说中,这西域第一杀手,因为是杀手,从未劫过镖,这头一遭也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能请得动他,仅仅是富还不够,更重要得有权。


    所以玉壶猜测,是眉单王怕这趟镖的东西被中原人看到,相继传开,保不齐会传到皇上耳朵里,以为怠慢公主,所以才派人劫镖,甚至杀镖师灭口。


    她觉得眉单总归是忌惮大源的。


    再后来,她进了国公府,以为一等公爵能套到不少关于眉单的事,这样离弄清父母死因的真相就更近了一步。


    谁曾想,这个一等公爵,竟不交涉,也不上朝,就连家眷们都不爱结交,她都没处打听,导致报仇一事,搁置了好久。


    想当初,程世飞买她言明,有武功傍身,还是个姑娘,贴身照顾程大小姐最合适不过了,关键时刻能护着她。


    颠沛流离的几年,让玉壶说得不到半刻就说完了,那些转卖几家所受的虐待,轻巧揭过,程以宁知道玉壶所承受的,绝不止她说的“不给饭吃”“打几棒子”那么简单。


    听完第二天程以宁吩咐星灵去核实,情况基本属实。


    但历经漱儿一事,她也不太轻易信他人,除了星灵以外,别的人不常放在身边伺候。


    “程姑娘?”


    刚到桃花源门口,程以宁就听到了耳熟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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