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次元,她是大多数平凡中的一个,丢进人堆都找不到,没有擅长到让人惊艳的特长,身边也没多少朋友。
李自蹊这话就好像在说“你很重要”,这对于她来说除了备受鼓舞,还有点不一样的感觉。
就像一只小虫子,悄无声息地钻进程以宁的耳朵里,搔着鼓膜,痒在心底。
“多亏程大小姐昨日悉心照料,不然我可能真的会没命。”
原来是这个意思。
那只小虫子突然不见了,失落占据了心里,也表现在了脸上。
“怎么了?”李自蹊的脸进入她眼眸,不是单纯的疑问,而是关切。
鬼使神差,程以宁竟然说出了这句话,“我还以为你是说,看到我才好多了。”
语气里怪娇嗔的,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与撒娇没什么两样。
李自蹊低下头笑了笑,轻轻说道:“我怕吓到你。”
程以宁在心里大骂自己厚脸皮,羞得想找个地洞钻出去,完全没听清李自蹊在说什么,更没脸打破砂锅问到底。
静了几息,李自蹊道:“我也没什么贵重的东西能曾与以报答,你要是有困难或者有我能帮到的地方,尽管开口吧。”
程以宁如蒙大赦,眼睛一下就亮了,拉了凳子坐在李自蹊身边,“眼下还真有一件你能帮到的。”
“你说。”
“能不能借我点钱?”说完,她就有点不好意思了,随着跳动的火苗,心虚地眨着眼。
京城的望族闺秀找认识没两天的人借钱,丢脸程度不亚于岑柠中学会错男同学的意,主动当众表白,却铩羽而归。
李自蹊倒是没表现得多看不起她,只是好奇,“能借,但你得告诉我借去做什么。”
“想在群芳楼边上开间铺子抢生意。”
“你要开青楼?”
程以宁赶忙摇着双手,“不不不,不是青楼,是正经酒楼。”
李自蹊道:“你抢不到生意的。去群芳楼寻乐子,去酒楼仅吃饭,目标客源都不同,何来抢生意一说呢。”
“你不想借。”程以宁脸黑了。
“没有那个意思。”李自蹊道,“这几日账房先生去了宫里,等他回来,规整规整好账面,送去镇国公府。”
“我自己来拿。”
李自蹊道:“其实已经有能与群芳楼相抗衡的青楼了。”
“我知道,桃花源嘛。”
程以宁道,“能抢生意固然好,抢不到也不碍,我只是想有自己的事情可做,不至于整日无所事事;同时呢赚点钱放自己荷包里,不至于要急用时被卡脖子。”
“怎么听着……”李自蹊斟酌措辞,还是直白地问出了心中疑问:“你在镇国公府过得不开心?”
她又岂止在这里不开心……
“程家待我极好,我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程以宁拿起火钳拨炭,搅得火星子胡乱飞,须臾便湮灭在黑暗之中。
“但,提心吊胆过日子怎可能开心得起来……”
李自蹊道:“你若一直呆在扬州,处境没那么艰难。”
“听母亲说,我此番回京,是因为祖母半年前病情急转直下,怕万一……赶不上最后一面。前儿个见过祖母后,见她精神奕奕,脚步如飞,少说还能在活个三年五载。”
程以宁皱眉,“已经有人对我起杀心,现在再回扬州怕是出了城就会有‘意外’。”
李自蹊点头表示赞同,又道:“程老夫人母家世代骁勇,即便抱恙,身为将门虎女自不会使了大家风范。”
“你似乎,对我家了如指掌?”此刻,程以宁看他的眼神不算友善,有审视有猜忌,“或者说,你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了如指掌。”
程以宁突然凑近,“如何得知的?”
她突然凑近,脸蛋差点贴上他的手臂,锦衣料子让火烘得有些发烫,即便没碰到,也惹得脸蛋子热。
这并非正常社交安全距离,可李自蹊一动不动的模样,分明是默许她可以这样做。
他垂着眼,迎上她的目光,毫不避讳,火光照得他眼睛明亮,“猜猜看?”
“猜就猜。”程以宁坐直,“应该是桃花源?”
李自蹊道:“何以见得?”
程以宁道:“半月前,我被群芳楼的人掳走,桃花源的周老板欲将我要去,但叶意一摇头,她就走了。”
她对叶意言听计从,那肯定跟李自蹊也关系匪浅。
李自蹊嗤笑:“她叫周梦蝶,与我只是朋友关系。”
这话变相承认了大多消息,李自蹊都是通过桃花源打听到的。
程以宁道:“我就不明白,你无意皇位,为何还要做这些?”
“我要活命呀。”李自蹊为她的天真发笑,“母妃和容月也要活下去。”
时局风云变幻,人心诡谲叵测,李自蹊托着一己病体,在皇城根上天子脚下,保全了他想要保全的一切,直至今日。
想来,手段、心思、实力皆有上乘水准。
想着想着,程以宁竟起了心思,想试试看能不能抱紧这条大腿的。
她识时务夸赞道:“你若是想夺嫡,怕是也没几个人能拦得住吧。”
李自蹊勾勾嘴角,道:“命里有时终须有。”
语气像是在嘲笑,眼下夺嫡的人都在强求各自命里没有的东西。
“殿下啊,你想保护朝瑰公主和蜀妃因为她们是你的亲人,那你有没有想要保护的朋友呀?”程以宁眨着眼睛提醒他。
李自蹊不知她意有所指,老实道:“我的朋友都会个一招两式,不需要我操那个心。”
“可是你新交的朋友不会呀。”
这下明白了,李自蹊挑眉,“你到了适婚之龄,不日嫁了人自有夫家庇佑,哪里轮得到我来保护?”
“这不还没嫁么?”程以宁低声道,“一时半会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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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嫁。”
李自蹊道:“我是预备役?还是看起来很像侍卫?”
他的语气不激进,但说出的话略微刺耳,程以宁一下就怂了,喃喃道:“对不起……是我越界,失礼了。”
想想也是,非亲非故,人家为啥非得护着你。要不是三个皇子里,就他符合标准,程以宁也不会冒冒失失说这些。
李自蹊道:“你亲手抓到了下毒害你之人,方才又被追杀,换了寻常女子定会吓得走不动。你想通过自己努力,斗垮贼窝;但你在明别人在暗,为了以防万一,找看起来比自己强大的人当栖息之地,也是情理之中。”
这好一通夸,程以宁没大听得进去,喃喃道:“是不是只有亲人或者爱人才能……”
程以宁一抬头,视线正好撞进那黑沉沉的眼眸,剩下的话也被那温情脉脉的眼神生生掐断。
她不知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惹人怜,眼眶微红,大眼睛闪着泪光,抓着衣角兀自窘迫犯难,很容易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两人皆被黑夜包裹着,几盏烛火不及碳火耀眼暖身,但微黄亮在夜里,生出几分朦胧的暧昧缱绻。
啪——
炭火烧得响,提醒李自蹊该回话了,他不动声色转头看着火,道:“夫妻本是一体,护她及她母家周全是我分内之事。”
纯外交辞令,没什么感情,更多的像是非负不可的责任。
不过,程以宁听得顺耳极了,一下子柳暗花明又一村。对于她来说,没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的事了。
“怎么,你想当晋王妃?”
听出语气里的戏谑,程以宁两颊微热,蹭地站起,不忿道:“谁要当晋王妃了。”
“可你方才的表情分明就是那样说的。”李自蹊坐着,她站着,应是占优势的,羞愤不已的情绪却让她落了下风。
“我没有!”程以宁气得胸脯起伏,“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我就……”
她拧着袖边,就了半天都没下文,李自蹊帮忙接话:“就让你爹爹来揍我,是不是?”
李自蹊睨着她,依然带着笑,那笑不似寻常温和拘礼,而是不怀好意的调笑。
程以宁有急又羞,慌乱无措,“要他好看”的念头浮上来便再也下不去。气呼呼来回走了一度,瞄到火炉旁的灰,想的比动作快——蹲下,粘灰,抹上脸,一气呵成。
看着埋进碳灰里的手李自蹊眉头一紧,再反应过来,灰已经摸他脸上了。
“你……”李自蹊不知说什么才好,对程以宁略暧昧的举动感到惊讶又不解,同时无可奈何。
可见程以宁笑得前仰后伏,这使得大多时候处于上位者的李自蹊起了以牙还牙的想法,手沾了灰就去够她。
程以宁哪里会乖乖任他抹黑,在他弯腰之计拔腿就跑。
李自蹊不打算放过,起身之时,大氅滑落在地,激起炉边灰尘。灰尘蹁跹着,跳跃着,似随风而起,风止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