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哭声,不是何雨水的。
他仔细分辨,声音是从旁边那间属于何雨水,但暂时借给于家姐妹的小耳房传出来的。
是于莉。
他推开虚掩的房门,走了进去。
屋里,于海棠正坐在床边,轻轻拍着姐姐于莉的后背。
于莉趴在床上,肩膀一抽一抽的,哭得好不伤心。
“怎么了这是?”傻柱开口问道。
于海棠抬起头,看到是傻柱,眼睛一亮,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但随即,她又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愁容。
“柱子哥,你来了。”
于莉听到傻柱的声音,哭声小了些,但依旧没有起身。
“我姐……她今天又去找闫解成谈离婚了。”于海棠愤愤不平地说道。
傻柱心里咯噔一下,看于莉这模样,就知道事情不顺利。
“那个王八蛋,他死活不同意!”于海棠气得咬牙切齿。
“不同意就算了,他还威胁我姐!”
“他说,要是我姐非要离,他就去厂里,去街道,到处败坏我姐的名声。”
“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姐是个离了婚的破鞋,让她以后一辈子都嫁不出去!”
于海棠越说越气,眼圈也红了。
这个年代,女人的名声比什么都重要。
离了婚,本就要承受巨大的社会压力和异样眼光。
要是再被前夫恶意中伤,那真的是寸步难行。
闫解成这是抓住了于莉的软肋,用最卑劣的手段耍起了无赖。
于莉虽然铁了心不想再跟闫解成过下去,可她才二十多岁,未来的路还长。
真要是名声臭了,这辈子可就毁了。
她被闫解成这番无耻的言论给镇住了,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又气又怕地先退了回来。
等到于海棠下班回家,看到姐姐失魂落魄的样子,一问情况。
于莉积攒了一下午的委屈和恐惧,再也绷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傻柱听完,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一股火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好你个闫解成!
读了几年书,本事没见涨,下三滥的招数倒是学得一套一套的。
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东西!
趴在床上的于莉,哽咽着说:“柱子……我该怎么办啊……”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助和迷茫。
傻柱走到床边,看着她颤抖的后背。
他没有多余的安慰。
“别哭了。”
“走。”
“哥带你出气去。”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于莉和于海棠都愣住了。
于莉止住了哭泣,慢慢抬起头,一张梨花带雨的脸上写满了惊愕。
傻柱已经转过身,大步流星地朝门外走去。
“柱子哥!”于海棠反应过来,急忙喊了一声。
傻柱没有回头,只是丢下一句话。
“跟上。”
于海棠一咬牙,拉起还在发愣的于莉。
“姐,走!柱子哥肯定有办法!”
两人对视一眼,快步跟了上去。
傻柱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气,穿过中院,直奔前院而去。
他根本没有敲门的意思。
“砰!”
一脚踹在闫解成那屋的房门上。
木门发出一声巨响,剧烈地晃动着。
“闫解成!给老子滚出来!”
傻柱的吼声,如同平地惊雷,瞬间传遍了整个四合院。
前院的邻居们吓了一跳,纷纷打开门探出头来。
“怎么回事?”
“这是谁啊?火气这么大?”
“听着像是傻柱的声音!”
屋里,闫解成正躺在床上,为自己今天吓住于莉的“妙计”而沾沾自喜。
这一下,看她还敢不敢提离婚!
冷不防被这一脚和一声吼,吓得他一个激灵从床上弹了起来。
“谁啊!找死啊!”
他骂骂咧咧地走过去拉开门。
一开门,就对上了傻柱那双喷着火的眼睛。
闫解成瞬间就怂了,脸上的嚣张气焰消失得无影无踪。
“柱……柱子哥,你……你干嘛?”
傻柱二话不说,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像是拎小鸡一样,直接把他从屋里拽了出来。
“你今天跟你媳妇说什么了?”傻柱冷冷地盯着他。
闫解成被他看得心里发毛,眼神躲闪。
“我……我没说什么啊……就是夫妻俩聊聊天……”
“聊天?”
“你他妈的也配叫聊天?”
傻柱手上加力,把闫解成拽得一个趔趄。
“你说,你要是离婚,就去败坏于莉的名声,让她嫁不出去?”
“你说她是个离了婚的女人,名声就臭了?”
傻柱的声音一句比一句高,一句比一句冷。
闫解成脸色煞白,他没想到于莉这么快就跟傻柱告状了。
他梗着脖子,强行辩解:“那又怎么样!她是我媳妇!我教训我媳妇,关你什么事!”
“我告诉你何雨柱,你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响彻夜空。
傻柱一巴掌直接抽在闫解成的脸上。
“老子今天就管定了!”
“我再问你一遍,这婚,你离不离?”
闫解成被打得眼冒金星,半边脸瞬间肿了起来,嘴角渗出了血丝。
他捂着脸,又惊又怒。
“你……你敢打我!”
就在这时,后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刘海中、易中海和阎埠贵三人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他们刚才正在刘海中家里,商量着怎么拿着地址去找傻柱的“货源”呢。
还没商量出个所以然,就听到了前院的动静。
阎埠贵一听是傻柱在找自己儿子的麻烦,脸都绿了,跑得最快。
“何雨柱!你干什么!快放开我儿子!”
阎埠贵冲上前来,指着傻柱的鼻子大骂。
刘海中和易中海也跟在后面,一个板着脸,一个皱着眉。
闫解成看到自己老爹和两位大爷都来了,腰杆子顿时又硬了几分。
人多,他傻柱还能当着全院人的面打人不成?
“爸!你来得正好!傻柱他欺负人!”
“他为了个外人,跑到咱们家门口撒野!”
“他还打我!”
闫解成挣扎着,大声嚷嚷起来,试图占据道德高地。
“外人?”
“好啊,你个白眼狼!”
傻柱看着这上蹿下跳的父子俩,怒极反笑。
他松开闫解成的衣领,往后退了一步。
阎埠贵还以为傻柱怕了,连忙把自己儿子护在身后。
“何雨柱,有什么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三大爷!”
“就是!傻柱,你现在越来越不像话了!”刘海中也找到了当官的感觉,在一旁帮腔。
傻柱压根没理他们。
他只是看着躲在阎埠贵身后的闫解成,一字一句地问道。
“我最后问你一遍。”
“这婚,你离,还是不离?”
闫解成仗着人多,胆气也足了。
他从阎埠贵身后探出头来,一脸无赖地喊道:“我就不离!你能把我怎么样!”
“她于莉生是我闫家的人,死是我闫家的鬼!”
“有本事你打死我啊!”
周围的邻居都倒吸一口凉气。
这闫解成是疯了吧,敢这么跟傻柱叫板。
于莉和于海棠姐妹俩,脸都气白了。
“好。”
傻柱只说了一个字。
他脸上的怒气,忽然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心悸的平静。
下一秒。
傻柱动了。
他的身影快得像一道闪电。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
“砰!”
一声闷响。
闫解成那句“打死我啊”的尾音还没落下,整个人就像个破麻袋一样飞了出去。
他越过护着他的阎埠贵,重重地摔在地上。
“哎哟!”
闫解成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蜷缩在地上,捂着肚子打滚。
全扬,死一般的寂静。
谁都没想到,傻柱居然真的敢当着三位大爷和全院邻居的面动手。
而且,下手这么狠!
“解成!”
阎埠贵最先反应过来,尖叫一声扑了过去。
“何雨柱!你……你反了天了你!”他指着傻柱,气得浑身发抖,话都说不利索了。
傻柱根本不看他。
他一步一步,走向还在地上哀嚎的闫解成。
“你不是让我打死你吗?”
“我成全你。”
他抬起脚,就要朝闫解成身上踹去。
“住手!”一大爷易中海终于开口了,声音严厉。
“傻柱!别冲动!打人是犯法的!”
“柱子哥!不要!”
“柱子!别打了!”
于莉和于海棠也吓坏了,她们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两人连忙冲上去,一左一右死死抱住了傻柱的胳膊。
她们是想让傻柱出气,可没想让他闹出人命来。
真要是把闫解成打出个好歹,傻柱也得跟着倒霉。
被两个姑娘拦住,傻柱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闫解成,眼神冰冷。
闫解成被他看得浑身一哆嗦,连惨叫都忘了,只剩下抽搐。
周围的邻居这才像是炸了锅一样,议论声四起。
“天哪,这下手也太黑了。”
“黑什么黑!你没听见闫解成刚刚说的混账话吗?换我我也打!”
“就是,威胁女人,算什么本事!活该!”
“这下好了,梁子是结死了。”
“三大爷家这次是踢到铁板了,现在的傻柱,可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拿捏的傻柱了。”
刘海中看着眼前的扬景,嘴巴张了张,想说点什么官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也被傻柱的狠劲给震住了。
傻柱轻轻挣开了于莉和于海棠的手。
他走到阎埠贵面前。
阎埠贵吓得往后缩了缩。
“三大爷。”
傻柱的语气很平静。
“回去好好教教你儿子,怎么做人。”
“明天,让他麻溜地去跟于莉办手续。”
“不然,我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我说话,算话。”
说完,他不再看院里任何一个人,转身对还有些发懵的于莉和于海棠说。
“走,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