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她,能这样随意地触碰他的身体,为他包扎,靠在他的怀里。
其他人?
连靠近都别想。
季轻虞的脸腾地一下红了,不是羞的,是气的!
这都什么时候了,这男人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前一刻还对别人发雷霆之怒,下一刻就……就咬她手指?!
她忍着疼,把手指从他口中抽出来,瞪了他一眼。
“胡说八道!我救你是因为……”
她话还没说完,齐衍已经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他的动作很轻,但带着一种不容反抗的力道。
“起来,回营。”
他抱着她,直接迈步向洞外走去。季轻虞被他打横抱在怀里,只能看到他紧绷的下颚线和外面刺眼的光线。
洞外,墨云和一众暗卫正噤若寒蝉地站着,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他们只听到洞里先是陛下的怒吼,然后是压低的说话声,再然后……就没声音了。
正当他们忐忑不安,猜测陛下是不是又发了什么疯的时候,陛下竟然抱着一个人从洞里走了出来!
定睛一看,被陛下抱在怀里的,竟然是那位季小姐!
陛下身上还穿着那件被撕破了衣襟的玄色袍子,怀里的季小姐被他抱得紧紧的,脸埋在他的胸前,只露出一小截脖颈和乌黑的发丝。
暗卫们集体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平日里陛下对女人避之不及,连皇后娘娘想近身都难,现在竟然……竟然抱着个女人?!
而且看起来还宝贝得不得了的样子?!
齐衍抱着季轻虞走到马匹旁边,看了一眼墨云他们,眼神依旧冰冷,像是两把淬了冰的刀子。
“愣着做什么?还不牵马!”
墨云这才反应过来,赶忙屁颠屁颠地跑上前牵来陛下的御马。
齐衍没有让季轻虞自己骑马,而是将她抱上了马背。
他自己则翻身上马,坐在她身后,将她圈在怀里。
然后,他解下自己的黑色大氅,不顾上面的血迹和泥土,小心翼翼地将怀里的人儿裹了起来,裹得严严实实,像个小粽子一样。
这一系列的动作,落在墨云和暗卫们眼里,无异于天崩地裂。
他们训练有素,本该面无表情,可此刻,一个个都悄悄地、默契地转过了身去,肩膀却止不住地耸动。
笑死人了!高高在上、残暴冷酷的陛下,竟然化身成了护崽的老母鸡,就差没当场宣布“谁看一眼老子的人就把谁眼珠子抠出来”了!
墨云背对着陛下,嘴角拼命地往下压,眼睛却忍不住往天上看,仿佛天上有什么绝世奇观。
他内心深处发出一声悲凉的哀叹:
“陛下……陛下他真的变了……”
变得……变得让他们根本不敢认了。
一行人动身回营。
路上,正巧碰到了闻讯赶来寻找陛下的太医。
太医一看到陛下安然无恙,还抱着个人,先是一惊,随即上前行礼,恭敬地请示:“陛下,可否让微臣为陛下和这位小姐诊脉?”
他注意到季轻虞脸色苍白,又被陛下裹得严实,以为是受伤或受寒了。
齐衍坐在马上,揽着季轻虞的手臂没有一丝放松。
他侧过脸,看向太医,眼神冷得像能冻住人的血脉。
“她没病。”
他声音低沉,带着浓重的警告意味。
那眼神,更是像在说:你再多说一个字,朕就让你永远开不了口。
太医被那眼神看得头皮发麻,冷汗瞬间浸湿了里衣。
他哪里还敢多言,连忙躬身退下,连声称“是”,再不敢看季轻虞一眼。
而季轻虞被齐衍裹在披风里,感觉周身的寒意都被隔绝了。
男人的怀抱很硬,带着一股清冽的冷香和淡淡的血腥味,却意外地让她感到安心。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手臂的温度,以及他身体传递过来的力量。
马背有节奏地晃动着,她在宽厚的怀抱里找到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半阖着眼,听着耳边呼啸的风声。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好像……好像也没那么冷了。
回到大营,还没进帐篷,齐衍就感受到了周围投来的无数道灼热又带着探究的目光。
那些平时见到他恨不得绕着走的士兵和将领们,此刻都像是见了鬼一样,直勾勾地盯着他怀里的“粽子”。
齐衍的脸色比来时更黑了,周身的低气压像是要凝成实质。
“都给朕把眼珠子收回去!”
他冷喝一声,带着浓浓的杀意。
众人一听,立刻脖子一缩,条件反射地扭开了头。
但没过一会儿,又忍不住用眼角余光偷偷瞥过来。
墨云跟在后面,看到这一幕,嘴角又忍不住抽搐了几下。
陛下啊陛下,您平时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离您八丈远,现在可倒好,抱着人招摇过市,还不让人看了?
您知不知道,您现在这副样子,比您挂人牙的时候更让人……嗯,让人想笑?
他赶紧清了清嗓子,努力绷紧脸,但内心深处那种“吾皇有喜,从此不早朝”的预感,却是越来越强烈了。
齐衍没理会那些人的反应,抱着季轻虞径直进了自己的主帐。
齐衍将季轻虞安顿在床榻上,确认她身上的披风裹得严实,这才起身。
他站在床边,低头看着她苍白的小脸,眼中是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
他抬手,指尖犹豫了一下,最终只是轻轻在她额头抚了一下,像是在确认她的温度。
“来人!”
他低声吩咐,语气里的冷厉瞬间回归,
“伺候季小姐洗漱,好生照料。”
宫女应声,很快便有几个年轻的宫女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
她们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显然是被这位喜怒无常的陛下吓坏了。
齐衍又看了一眼季轻虞,那眼神复杂难辨,有担忧,有霸占,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眷恋。
直到季轻虞微微闭上眼,似是累极睡去,他才转身,大步流星地出了营帐。
营帐外,墨云早已候着了。见陛下出来,他立刻上前,躬身行礼。
“人都处理干净了?”
齐衍的声音低沉,像压着雷霆。
“回陛下,都处理干净了。”
墨云顿了顿,呈上一卷染血的供词,
“这是从活口嘴里撬出来的。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