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必安都傻眼了,打死他都想不到,墨北延一个凡人,竟然能斩断邪祟。
邪祟受了重创,迅速松开了阎司灵,钻回了自己的老巢之中。
墨北延接住落下来的阎司灵,冷声吩咐后面跟上来的破军位:“砸了这口井。”
春娘吓个半死,赶紧扑过去,死死地护住了井口:“砸不得,砸不得。”
可破军卫不理会她,上前将她拽开,取了大锤子来,三下五除二地就开始砸。
井口应声而碎,黑气从裂缝中溢出。
“来接个骨!”
谢必安冲到墨北延面前,甩了下自己的断手。
墨北延虽然心里很不情愿,但还是照做。
随着一声“咔嚓”,谢必安的胳膊恢复如常。
她蹦跶起来,一把揪住了黑气:“让你欺负我家灵灵,姑奶奶撕碎你个王八羔子!”
她暴怒地撕扯开黑气。
宛如野兽低鸣的惨嚎声,让在场所有人都觉得耳朵生疼。
唯有墨北延脸色如常。
春娘在地上打着滚儿,头上的钗环全都散落一地。
“不要,不要,好痛啊……”
她脸色越来越白,而且眼白处也爬上了血丝,看起来十份可怖。
齐东走到阎司灵的身旁:“王妃,她这是怎么了?”
“饲养邪祟者,邪祟消亡便会遭到反噬。”
阎司灵身上酒气未消,脸上还是红扑扑的,但眼里却很清醒。
她走到被杂碎的井口处,已经有破军卫的士兵下去打捞了,不消片刻就捞出了一个小小的头骨。
士兵起初打捞到头骨还没感觉到什么,但紧接着,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他只觉得头皮发麻:“井下全是小孩子的头骨!”
只有头骨,没有身体。
饶是齐东这种见惯了大场面的,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就算是在阳光下,都还是阴风阵阵。
“王妃,这是什么情况?”
“人头祭。”
“人头祭?”
“一种南边沼泽中的祭祀方式,他们认为,以小孩子去献祭,会得到神明的庇佑,所以会将小孩子的头颅斩下来,埋入淤泥之中。”
因为只有头颅,没有身体,魂大概也是被拘走了,但怨气还残留在头颅之上。
若只有一两个,也不会形成太大的影响。
可只怕井下的头颅不少。
“真变态。”
破军卫在井下不断地挖,在院子里将所有的头骨全都摆放的整整齐齐。
大理寺的陆然带着衙役们冲进来时,傻眼了。
“这?”
他们是奉命来处理延王妃不守妇道,来抓奸夫淫妇的,现在这什么情况?
阎司灵站在被砸碎的井口处:“陆少卿来的正好,此前王爷怀疑红袖坊暗藏邪物,特意让我前来打探一二,这不,认证物质俱在,可以拿人了。”
才一会儿的工夫,原本满脸春风得意,就算脸上有些褶子,但也风情万种的春娘好似变了一个人。
身子也佝偻起来,皮肤也和城外干枯的老树皮一样,皱巴巴的。
她捧着自己的脸,无声的哭喊着,甚至还想要将那些骷髅头埋回去。
陆然当下安排人开始清查。
好一会儿,有懂行的衙役在检查完头颅大小之后来回禀:“陆大人,这些大部分都是七八岁的孩子。”
陆然很疑惑:“可这些年来,上京城并未发生过孩子走失的案子。”
这儿摆着四十九枚头颅,这样大的数量,不可能悄无声息的。
阎司灵笑道:“上京城没有,不代表其他地方没有。”
陆然当下立断:“立刻差人出城去查,看附近的村庄、小镇可有孩子走失。”
四十九个头颅,便是四十九条性命,四十九个破碎的家庭。
太可恨了!
陆然一脚踩在春娘的后背上:“贱妇!”
春娘疼的浑身都颤抖。
阎司灵继续说:“红袖坊有一种酒,叫九鼎醉,酒香四溢,能让男女情动,想必也是用这口井酿造出来的。”
春娘惊骇地和盘托出:“王妃饶命,饶命,是,是裕王府的侍卫让我这样做的,说是裕王妃的指使……”
这边话音都还没有落下,齐东已经气势汹汹地去前厅拿被打晕的恒扬。
他早看那小子不顺眼了。
前厅等着大理寺将阎司灵带出来,没想到没等来阎司灵,却等到了一脸怒气来的齐东。
齐东就像拖死狗一样拖着恒扬往后院去,吓得秦桑桑赶紧追上去。
“你们做什么,你们延王府当真是无法无天了吗?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秦桑桑跟着冲进后院。
才片刻功夫就听到恒扬的惨叫。
“住手!”秦桑桑在蓝婷的搀扶下走过来,“让你们大理寺来抓奸夫淫妇的,不是让你们欺负我裕王府的人。”
这上京城,当真要被墨北延一手遮天了吗?
就连大理寺都要和他沆瀣一气了。
陆然见状,立刻解释:“裕王妃,在红袖坊后院发现了四十九颗孩子的头骨,此事非同小可。”
“那和司灵有什么关系?”
“此事全靠延王妃,若不是她……”
“一码事归一码事,”秦桑桑打断陆然的话,她好不容易才逮住了阎司灵的痛脚,怎么能“红袖坊后院发现这些东西,大理寺是要查,但今日大理寺来,是要抓司灵伤风败俗,与人苟合。”
“我与人苟合?”
秦桑桑指着一旁的谢必安:“这个小白脸,我们可都是亲眼所见,你们刚刚都抱在一起了。”
她转头又对墨北延道,“就算外面的人怕延王殿下,我可不怕,你能堵得上一个人的嘴,能堵得上天下悠悠众口吗?”
谢必安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需要堵什么?”
墨北延给了她一记刀眼,惹祸精。
秦桑桑笑着走到谢必安的跟前:“你与延王妃在红袖坊的雅间里行不轨之事,不需要堵吗?”
“我们?”谢必安指着自己,又指着阎司灵,“你是说我和灵灵?”
“灵灵?喊的可真亲热啊。”
陆然也是满头黑线,他倒是想帮忙,可若被证实延王妃当真在外和别的男人……他也是爱莫能助。
谢必安大笑了起来:“你们都疯了吧,我和灵灵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们一男一女,干柴烈火……啊!”
秦桑桑捂住眼睛。
打死都想不到,大庭广众之下,谢必安竟然当众脱裤子!
这个男人,脱了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