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司灵撞开墨北延,虽然肩膀被撞的生疼,但她还是硬着头皮,愣是没吭一声。
墨北延肺都要被气炸了。
很明显,刚刚阎司灵说的白莲花就是他。
离先生轻叹了口气,才走出来:“王爷,您和阎王说什么人之常情,这不是对牛弹琴么?”
“你也好意思,知道齐南是细作,不第一时间告诉本王,倒是配合起她来,到底你是谁的军师?”
离先生被呵斥了一顿,也不恼怒:“此事的确是属下处理的不妥当,但王爷,那位明面上是延王妃,暗里却是地府十殿,您觉得,属下能不能不配合?”
墨北延张了张嘴,离先生说的不错。
阎司灵要人配合,谁又敢不听呢。
就算她现在受制于天道,不能滥杀无辜,可谁没有个百年之后呢?
要是现在和她作对,他朝下了地府,还不是送羊入虎口?
“还有啊,”离先生善意地提醒着,“王爷,您别在和王妃说什么,人之常情、人性本善、人有七情六欲这种话了。”
“嗯?”
“她是阎王,是阴官,是神明。”
“那又如何?”
“神明,是不能有情的。”
墨北延陷入了沉思,良久之后才问:“先生,神明的世界是怎样的?”
这可把离先生问到了,他区区一介凡人,又如何能知道神明的世界是怎样的,就算是近在咫尺的地府,也得等他百年之后才能知道。
他总不能因为墨北延一句话,就把自己搞死去先睹为快吧。
墨北延最后还是没有再继续钻牛角尖,迈开腿往阎司灵的寝卧去。
她是超尘脱俗的存在,他不该以人的情感去绑架她,这对她不公平。
只是当他来到寝卧门口,扣了许久的门都没人应答,他推开房间门,里面却只是空荡荡的。
“王妃呢?”
他大步出来,问一旁还在收拾残局的下人。
下人赶紧道:“王妃没回房间。”
墨北延皱起眉,她不可能因为和自己斗气,就离开延王府吧?
想到刚刚自己说的那些话,好像的确太重了。
他不放心地走到府门,问守门的士兵,士兵却说,阎司灵在一炷香之前就出了府门。
墨北延:“……”
真生气了?
不过她现在正在气头上,他就不去再添三分火了。
而且,她一个阎王,也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他正要转身回府,就听到李章元的声音大喇喇地传来:“皇叔!不好了!”
墨北延还没开口问如何不好了,李章元就迫不及待地嚎了一嗓子:“皇婶被人捡走了!”
墨北延:“?”
……
阎司灵从延王府出来,本来是打算去玉凰观快刀斩乱麻的,不过才走到城门口,就感觉头晕眼花的,竟然栽到在地。
李章元正在带兵巡城,才看到她,就看到有人已经很快地冲过去,将人抱起来,捡走了。
他拼命追了三条街,愣是没能追的到。
而负重狂奔的青年也是气喘吁吁的,抱着怀里半梦半醒的阎司灵:“灵灵,刚刚那,谁呀,再追两下,我都扛不住了。”
语调是亲昵的,声音是低沉的。
阎司灵靠在青年的怀里,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一张陌生中又带着熟悉的脸,明明是个男子的脸,可眼里却妖媚无比,她试探地喊出三个字:“谢必安?”
谢必安笑的脸都要烂了:“我就知道灵灵一眼就能认出我,我这个皮囊好看吗?”
阎司灵点了下头,但已经没有了力气。
谢必安紧张不已:“灵灵,你怎么了?”
“没,大概是这具身体不行了。”阎司灵软软地靠在谢必安的肩头,“你这身体哪儿搞的?”
她大概是需要换个身体了。
好困……
“灵灵!”
“找,找厉温。”
阎司灵说完最后这一句话,就闭上了眼睛。
谢必安赶紧抱着阎司灵翻越高墙,冲进了秦王府。
厉温才刚刚躺下,就被人破门而入,吓得差点从床上弹起来。
“二殿,灵灵出事了。”
谢必安才冲进来,外面就叽叽喳喳地跟着一群人。
陈嬷嬷首当其冲:“抓刺客!抓……”
“出去。”
陈嬷嬷还没敢走到谢必安身边,就没有看到她怀里的阎司灵。
虽然心里不甘心,但王爷发了话,她也只能悻悻地带着人全都出去。
谢必安将阎司灵放到厉温的床上,厉温直接跳了下来。
厉温震惊:“你有病啊?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
“你不是她二哥吗?”
厉温真的服了谢必安这个胸大无脑的玩意儿:“我们十个,有毛线血脉关系啊!”
谢必安才不管那么多:“你赶紧救救灵灵,她好像快不行了。”
“不行就滚回地府去,省的在人间沾花惹草的。”
“说正经的,大殿不是给安排了任务么,现在轮回路的事没解决,她回去,再等半年,这半年你知道要死多少人吗?你知道轮回路要堵多少鬼吗?”
“你怎么忽然有脑子了?”
谢必安:“……不带鬼身攻击的。”
见厉温不肯帮忙,谢必安又继续说道:“诶,你要是不帮忙,我就回去告诉大殿,你渎职。”
“你胡说八道什么?”
“大殿安排二殿来不就是为了帮灵灵么,现在你袖手旁观,不就是渎职。”谢必安脑子里过了一遍地府律令,“唔,阎王渎职,是要去无间地狱的。”
厉温:“……”
他是不是上辈子得罪了这两个女人。
一个才揍了他,一个又来威胁他。
虽然心里不服气,但他还是一巴掌拍了下阎司灵的额头,将自己的鬼力分了三分给她。
“本王自己都没多少鬼力了,还要分给她,简直……”
“二殿最帅了。”
“本王知道。”
谢必安啧了一声,小声嘀咕:“花孔雀。”
“你说什么?”
“哦,我说有没有法子能彻底帮灵灵。”
“她这具身体不是夺舍也不是献舍来的,而是强行附身,除非有至亲之人的血,不然不能控制。”
“离先生说过这话。”
当她还是一个乌鸦的时候,听到过的。
厉温叉着腰,上下打量着谢必安:“不是,你这身体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