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齐东这个声音出来,那支带着夺命的弩箭已经往墨北延飞射而去!
好在他早有防备,在半空中翻腾了几个圈才躲开。
齐南傻眼了:“王爷?”
“抽魂箭用的不错呀,齐南。”
阎司灵晃悠悠地走下台阶,笑眯眯地行至被钉在墙上的抽魂箭上。
不等齐南狡辩,她就自顾自地说道:“起初呀,我一直都认为,是对方太强,每次都能在关键时候,用抽魂箭杀人,直到在乱葬岗见到你,我才知道,原来不是对方强,而是内鬼强。”
齐南晃了片刻的神:“王妃在说什么,属下不是很明白。”
“嗯,那你解释下,你的阴阳眼吧。”
齐南瞳孔地震,但很快又镇定下来:“什么阴阳眼?”
“在裕王府,你分明能看见鬼物,可为什么在乱葬岗,你却假装看不见谢必安呢?”
“什么看得见什么看不见的,那只乌鸦……”
忽然齐南噤声了,他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阎司灵笑了笑:“你怎么知道那只乌鸦是谢必安呢?”
齐东不敢相信,但手中的剑却毫不犹豫地指向了齐南:“阴阳眼是南境墨家血脉,齐南,你不是土生土长的兖州人士吗?”
紧接着,外面救完火的破军卫也跟着进来了。
虽然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齐东作为王爷的第一侍卫,刀刃所向便是敌人!
一时之间,众人齐齐拔刀。
“你为何要背叛王爷!”齐东恨铁不成钢。
他们同生共死了十余年,他想过也许有朝一日他们会在战场上舍身成仁,但从未想过会像今日这般,刀剑相向。
“明知我是墨家后人,就当知道,我与大胤不共戴天!”
墨北延沉着脸,闭眼下令:“拿下,本王要活的。”
“是!”
所有人齐齐而上,一阵刀光剑影。
阎司灵扬眉挑衅:“被身边的人出卖是什么感觉?”
墨北延身上的气场很冷:“你早知,为何不说。”
“那不是你的事么,和我又没有关系。”
墨北延被气的心脏痛,咬牙切齿:“那你现在又为什么要说?”
“因为他惹到我了。”阎司灵随手拍了下墨北延的胸口,全然没有注意到男人的脸色难看到能拧的出水来,“嘿,你一会儿帮我审问下,墨家除了兖州苏家之外,还衍生出了哪些。”
墨家男丁死绝之后,只是姓氏断了。
可只要女子存活,便是血脉不断,生生不息。
她随口又问:“对了,你怎么会姓墨的?”
墨北延负气:“本王的事,和你有关吗?”
阎司灵茫然地抬起了头,她只感觉这狗男人莫名其妙,她又没惹他,甩个脸子给谁看啊。
她正要转身走人,就听到齐东大喝了一声:“齐南!”
原本破军卫是将齐南团团围住了,准备瓮中捉鳖,可惜齐南竟然取出抽魂箭狠狠地往自己咽喉扎去。
人群散开,齐东抱着倒在地上,咽喉处扎着抽魂箭的齐南嚎啕大哭。
他是奸细,但也是他们在战场上同生共死过的兄弟,他们曾背对背迎敌,将自己最大的弱电无比信任地交托给对方。
齐东哭的眼泪鼻涕糊一脸:“王妃,求您救救他,王妃!”
阎司灵看了一眼抽魂箭,语调平缓:“救不了。”
别说是人了,就是魂都散了。
墨北延冷眸扫了一眼,最后才吐出两个字:“葬了。”
齐东愣了一瞬,朝墨北延磕头:“多谢王爷!”
按他们破军卫的军法,叛者,凌迟。
而王爷竟然网开一面,留齐南一条全尸,已经很仁至义尽了。
墨北延转身离开,阎司灵紧随其后。
“我现在大概能推测出,齐南就是给你种血亲咒的经手人,但背后是谁在操控,还得你自己查。
“不过你也是,怎么埋了这么颗雷在身边居然也不知道,还说什么军纪严明,我看呀,你才该好好整顿下破军卫了。
“啧!刚刚要是齐东手快先杀他,我还能拘魂上来审问,现在好了,魂都没了……哎哟!你做什么停下。”
阎司灵在后面拾阶而上,只顾着小嘴叭叭的,压根儿就没看路,就没注意到墨北延刚刚走出地窖就停下,一头撞在他坚实的后背上。
墨北延缓缓转过身,阳光在从他斜后方而来,而他整个人除了后背,全都被笼罩在黑暗之中。
阎司灵抬头看向墨北延,却发现他的表情比往常更加阴沉。
地窖外的风带着些许寒意掠过,吹动了两人的衣角,气氛一时凝滞得让人喘不过气。
她知道墨北延很生气,但她却也不惯着:“怎么?是我让他当细作的?”
她无情地掀了掀嘴皮,肆意地推开墨北延,就要走。
可墨北延却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齐南与我出生入死了十余年。”
墨北延声音很低,能听得出来情绪很低落。
可阎司灵却只是眸光坦然,就那么安安静静地望着他。
墨北延向前迈了一步,几乎要与阎司灵贴面而立:“你若早早地告诉我,我会想办法让他将幕后主使说出来,也能保全他的性命。”
阳光依旧洒在他身后,将他的影子拉长,完全覆盖住了阎司灵的身影。
阎司灵这下明白了:“所以你是在生我的气?”
本来她还以为墨北延是因为被人背叛,会留人话柄,说他御下不严。
没想到竟然是责怪于她。
“呵呵,墨北延,你脑子有泡啊?”
要不是因为事关墨家血脉,她才懒得多管闲事。
“我还责怪你们在抓活口的时候手慢,让齐南用抽魂箭自尽,要是你们任何一个一刀砍了他,我还能拘魂!一群废物!”
“阎司灵!”墨北延震怒,他不能理解阎司灵居然说得出这样冷漠无情的话,“他们和齐南,都是上过战场,共同御敌的手足!想要留人一条性命,也是人之常情。你太冷血了!”
阎司灵厌烦地“哦”了一声,眼神比三九酷寒还要冷:“人之常情之下,你也应该死了。”
“你!”
“麻烦让让,本王不和白莲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