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不敢惹他,大气不敢出,像是满意他老实下来的样子,鹤行止丢掉拐杖,上楼直奔书房拿走一样东西,离开了。
他一走,整个屋子才像活了过来,气流开始回暖。
“老爷子,救护车到了。”
他闷烦,拄着拐上楼,声音苍老无力,“让他上去吧。”
一分钟后,躺在担架上的鹤鸣高喊,“我不要,我不要,你TM让我死了算了。”
他真的受够了这种折磨。
鹤行止就是个变态疯子!
医院里,吕玉玲成功度过二十四小时危险期,转入普通病房,一天过后,她面色红润起来,胃口也更好。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只是,她老盯着窗外发呆,看那株精心细养的白玫瑰。
她瞳孔晦暗,明白她是在想父亲。
将门轻轻拉上,手机弹出一条信息。
鹤行止:【什么时候回,晚上去接你?】
现在还是下午,三天一到他就迫不及待要接她走,她关掉手机,坐在外面的空椅上,没一会,他的电话打来。
这下是没办法躲。
她接通,“喂?”
“又不回信息。”
她小声,“没看见。”
鹤行止嗤声,“电话就知道接?”
她眨下眼,小心翼翼问:“要不我挂了?”
“你挂一个试试。”
“哦。”
她没挂,也没说话,只给他听呼吸声,跟个木头一样,鹤行止耐着性子问:“晚上几点回?”
“我能不能再多待几天?”
“不能”
他一口回绝,手里把玩着一根发带,绕着尾端,“一周了,还打算让我独守空房多久。”
“阿京,不抱着你我简直彻夜难眠。”
她眼睫垂落,嘟哝,“我又不是安眠药。”
他漫不经心勾唇,“确实不是。”
“是春药。”
“让我上瘾,让我醉。”
他拖长尾音,含着撩拨,使她贴在手机的耳廓发热,羞耻的咬紧牙关,这人什么话都说的出口。
马蚤男!
她长吸一口气,决定终止这个话题,“晚上十点我自己打车回。”
他满意,长指托下镜框,“好啊,等宝宝垂怜。”
“…?”
骚味太重,京初目瞪口呆,立刻挂断电话防止她被烧伤。
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很浓,她捧着发烫的脸低头拍了拍,手机叮咚一声,她动作一顿,垂眸看去,生怕鹤行止又发什么骚。
好在是群聊信息。
屈指点开,伊雪娆发了一条语音。
“大事不好了!”
“我把crush睡了!”
语音是外放的,走廊显得特别静,路过的一对情侣朝她看去,眼里有戏谑,她头皮发麻!
她立马收好手机,闭上诧异的嘴巴,躲回病房去。
群里面伊雪娆一直在啊啊啊,黎羽发出一个问号。
黎羽:【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伊雪娆:【当然是跑,追不到睡到了,也算不留遗憾了,让他高冷去吧,老娘去国外独自美丽。】
赵莉:【不怕来个跋山涉水强制爱?】
伊雪娆:【绝对不可能!他冷漠的很,做不出这种事。】
赵莉嘿嘿一笑,发出一条语音,“越冷漠床上越狠。”
伊雪娆发了十几个红脸。
京初默默关掉聊天框,脑子里飘的是赵莉那几个字,不由想到鹤行止,他一整天如狼似虎的,要是真睡了,她会不会当场死在床上?
她咽下口水,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脸颊爆红,用手轻轻拍了拍。
伊雪娆想一出是一出,当即决定收拾家伙跑路,上车去机场的时候恋恋不舍打群电话,彼时京初在忙,只有黎羽进去。
聊了会,她听到对面有鸣笛的声音,疑惑,“你现在在外面吗?”
蓝调的海面波光粼粼,路灯柔软的染上她的面部,发丝在背后凌乱吹,她看着远去的游轮,吸着气应了声,“嗯,出来了。”
“你飞国外要注意安全,酒吧那些地没人陪着别乱去,出门脾气收敛一点最好,别凑热闹,躲的差不多就回来。”
“行了,知道了,黎妈妈~”
伊雪娆俏皮一声,掐断电话。
黎羽唇角勾出一抹稍纵即逝的笑意,手指划到通讯录最上方的号码,拨过去,足有两个对方才接。
“喂?”
她望向远处热闹的游轮,“我已经到了,你要的蛋糕…”
对方一笑,“晚了,不用了。”
确实晚了,他没等她上船。
黎羽盯着远处,瞳孔似海一样深邃,藏起晦暗的痛念,声音有裹着寒风的涩,“是你要的蛋糕,现在不要了?”
“都说晚了,黎羽,你先回去。”
电话那边热闹不绝,隐约听见女人喊他,“江总,喝一杯。”
黎羽蹙眉,“江…”
话音未落,对方挂断电话。
她看着黑掉的屏幕,手上的蛋糕跌在地上,蹲下去捡,完美的蛋糕形状已经破灭,人偶小摆件也歪歪扭扭。
寒风吹的她手指冰冷,她打开,只拿出了那个人偶,轻轻蹭去上面的奶油。
“叮”
手机收到信息:【今晚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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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半,京初从医院出来准备打车过去别墅,站在路边等,一辆出租车停在面前,后座车门被拉开。
“季青山?”
下来的人一身黑,戴着鸭舌帽,胡子没刮面容沧桑,他着急走到她面前,“京初,你不能再待在鹤行止身边了!”
又一次见到他,京初一整颗心都提起来,四处张望,生怕鹤行止出现。
他这个人阴暗属性太强,被看到她和季青山在一起不知道又会怎样做文章。
“我是认真的。”
季青山再度靠近她,她后退,“你不用操心我和他的事,我们已经没关系了。”
“怎么会没关系,你难道不是因为我才和他在一起的吗?”
季青山满脸悲痛,使劲在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是我不好,我混账对不起你,可你以为鹤行止就是什么风光霁月的好人吗?”
“他不是!”
他涨红脸,两只手按住她的肩膀,情绪激动起来,“前几天我在国外遇见了lila,我质问她为什么耍我,她不肯说,我悄悄跟着她,发现她进去了鹤氏分公司。”
“你还不明白吗?是鹤行止让lali勾引我,给我设下圈套欠债,再逼我们分开。”
“他就是个十恶不赦的魔鬼。”
他瞧女孩苍白的脸,心疼的握住她手腕,“阿京,你不要怕,我现在就带你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