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艾栀,你听我解释!”
齐瑞雨的声音在空荡的更衣室里回荡,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
他上前一步,想要抓住许艾栀的手腕,却被她冷冷避开。
许艾栀抬眸,眼底的失望如寒冰般刺骨:“国王陛下,还有什么要解释的?”
她一字一顿,声音轻得像羽毛,却锋利如刀,“继续把我说成一个‘疯子’吗?”
“不!不是这样的!”齐瑞雨摇头,向来沉稳的声线罕见地带上几分恳求,“我把你带到东亚国来,只是怕你太过伤心......我是真的没有故意要欺骗你!”
许艾栀唇角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笑:“是吗?”
她缓步向前,每一步都像踩在齐瑞雨的心尖上,“如果不是故意的,为什么要给我一个你未婚妻的身份?”
她突然提高音量,眼中燃起愤怒的火焰,“为什么不干脆说我是你妹妹呢?”
“我......”齐瑞雨一时语塞,俊俏的脸上闪过一丝狼狈。
他没想到许艾栀会如此直白地撕开他精心编织的谎言。
“虚伪!“许艾栀冷冷地吐出这两个字,转身就要离开,“我要回华国。”
齐瑞雨一个箭步挡在她面前,声音低沉而急切:“你回华国做什么?小艾栀,骆景皓已经死了!留在东亚国,我可以保护你!”
“保护?”许艾栀冷笑一声,“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我也不相信骆景皓就这样死了。”
她逼近齐瑞雨,一字一顿道:“而且,这不是商量。如果你不想让外面那些使节知道,你是如何带走别人的未婚妻,又是如何编织谎言骗她当你的未婚妻......”
她故意停顿,看着齐瑞雨瞬间惨白的脸色:“就立刻给我安排回华国的飞机。”
许艾栀的目光冰冷而锐利,像一把出鞘的利剑:“你的脸面,可关系着整个东亚国的脸面,国王陛下可要想清楚了。”
走廊上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孟湘雪和喇寅之气喘吁吁地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剑拔弩张的一幕。
“艾栀!”孟湘雪强作镇定地上前,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们到处找你......”
许艾栀直接打断她:“够了,湘雪。”
她转向喇寅之,眼中带着讥诮,“还有您,‘父亲大人’。这场戏,该落幕了。”
喇寅之震惊地看向齐瑞雨,后者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孟湘雪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许艾栀冰冷的眼神逼退:“你们是不是还想说,我‘又做梦了’?还是说,你们准备再编一个故事,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我的幻觉?”
喇寅之的脸色瞬间灰败,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
沉默在试衣间里蔓延。
最终,齐瑞雨缓缓睁开眼,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安排飞机。”
“陛下!”孟湘雪惊呼。
“我说,安排飞机!”齐瑞雨突然暴喝,吓得走廊尽头的侍卫都抖了抖。
他深吸一口气,转向许艾栀时,眼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恳求,“小艾栀,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苍白无力......”
“那就什么都别说了。”许艾栀冷声打断道。
“至少......让我派卫兵护送你离开......”齐瑞雨恳求地说道。
许艾栀冷漠地转身:“随便你。”
一个小时后,一架印有东亚国皇室徽章的私人飞机冲破云霄。
而洋国的一家私人海岛上,碧蓝的海浪拍打着白色沙滩,阳光透过棕榈树叶的缝隙洒落在中央别墅的露台上。
莎拉·沃森特正站在厨房里,慢条斯理地搅动着砂锅里的浓汤,香气弥漫在整个空间。
一名穿着笔挺正装的男子快步走进来,恭敬地低头汇报:“大小姐,许艾栀回华国了。”
莎拉手中的汤勺微微一顿,她抬起那双如深海般幽蓝的眼睛,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东亚国的国王竟然没能留住她?”
男子摇了摇头:“据说许小姐当众拆穿了国王的谎言,威胁他必须放行。”
“哼...”莎拉轻蔑地嗤笑一声,“真是个没用的男人。”
她挥了挥手,“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待男子离开后,莎拉舀了一勺汤,轻轻吹了吹,优雅地尝了一口。
鲜美的滋味在舌尖蔓延,她满意地点点头,示意身旁的女仆盛出一碗。
“用那个青瓷碗。”她吩咐道,“他喜欢这个颜色。”
女仆小心翼翼地照做,随后端着托盘跟随莎拉上了二楼。
在走廊尽头的那间房门前,莎拉停下脚步,示意女仆放下汤碗后离开。
推开门,阳光透过落地窗洒满房间。
一个穿着浅蓝色棉麻衬衫的男子正坐在窗边,安静地望着远处的海平面发呆。
他的侧脸在光线下显得格外苍白,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框,仿佛在寻找某种遗失的触感。
“景皓~”
莎拉放柔声音走近,“我给你熬了汤,趁热喝吧。”
骆景皓缓缓转过头,眼神有些涣散,过了几秒才聚焦在她脸上。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执着的困惑:“我什么时候才能想起失去的记忆?”
莎拉的笑容僵了一瞬,很快又恢复温柔:“别急,医生说你的脑部创伤需要时间恢复。”
她将汤碗递到他面前,“先喝点汤,好吗?”
骆景皓没有接,而是抬手按住自己的心口,眉头紧锁:“这里...总是发慌,有时候闷得喘不过气。”
他的眼神飘向窗外,“我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莎拉的指尖微微收紧,指甲几乎要嵌入碗沿。
她强迫自己放松下来,坐到骆景皓身边:“可能是药物的副作用。来,先把汤喝了,一会儿医生会来给你做例行检查。”
骆景皓终于接过碗,机械地喝了几口。
突然,他的手猛地一抖,热汤洒在了浅色裤子上。
“许...艾栀...”他无意识地喃喃自语,眼神突然变得清明,“这个名字...为什么这么熟悉...”
莎拉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迅速抽出手帕为他擦拭,声音却依然平稳:“你又在说胡话了,快换条裤子吧。”
骆景皓垂下眸子:“只是胡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