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让位白月光,渣少心慌求复合》 第六十三章 半夜翻窗 齐瑞雨和小伊的表情在同一时刻放松了下来,但两者的放松程度截然不同。 齐瑞雨的放松若非细心观察几乎难以察觉,而小伊的放松则显而易见,她紧绷的肩膀骤然松下,一口气似乎从心底呼出。 齐瑞雨迈步走到许艾栀身旁,与她并肩而立,目光转向小伊,“王后已经问完了,你退下吧。” 小伊连忙点头,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是。” 话音未落,她已迫不及待地转身,拄着拐棍匆匆离去,急切之中甚至将原本瘸腿的步伐也搞得有些混乱。 许艾栀和骆景皓将这一切尽收眼底,齐瑞雨自然也不例外。 他轻轻咳嗽一声,试图转移话题:“她……她的腿经过医治,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许艾栀没有继续深究,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表示知晓。 齐瑞雨转而将目光投向骆景皓,微笑道:“骆少爷,我派人送你回酒店吧。” 骆景皓缓缓站起身,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眼神中却透露出锐利:“看来国王陛下这是要赶客了。” 齐瑞雨面带微笑,但笑容中却隐含着不易察觉的寒意:“我是看时间不早了,骆少爷应该也累了。” 两人对视之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剑拔弩张的氛围。 “骆少爷,我送你吧。” 许艾栀的话音未落,骆景皓的脸上立刻绽放出了比春日阳光还要灿烂的笑容:“好啊~” 齐瑞雨眉头一皱,本能地拉住了许艾栀的手,语气中带着几分焦急:“小艾栀,你这是干什么啊?” 许艾栀轻轻抬眼,直勾勾地盯着齐瑞雨,直看得齐瑞雨心里直打鼓,不自觉地又收紧了几分握着她的手。 许艾栀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缓缓说道:“骆少爷为了救我,那可是慷慨解囊,给萨琅希打了不少钱呢。我作为咱们东亚国皇室的首席财务大管家,自然有责任也有义务帮他把这笔钱给追回来,对吧?” 齐瑞雨一听,心头的石头落了地,原来是为了这事儿啊。 “就为了这点小事?我可以随便找个财务……”他话未说完,就被骆景皓打断。 “那可不行喔~” 骆景皓摆出一副“非她莫属”的架势,“我就要许艾栀,你们东亚国的其他人啊,我还真不放心呢。” 齐瑞雨无奈地吸了一口气,妥协道:“但今天实在太晚了,这样吧,明天,明天我一定给你们安排个最高规格的会议室,怎么样?” 骆景皓一听,勾了一下唇:“哇哦,这当了国王就是不一样哈~” 他故意拖长了音调,故意走到许艾栀旁边,凑到她耳边说:“瞧瞧,咱们的国王陛下多霸道强势啊~” “你!”齐瑞雨被骆景皓这番话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连忙给许艾栀解释:“小艾栀,你听我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国王陛下,您就别解释了,快安排人送我回酒店吧!~”骆景皓突然提高音量,故意大声嚷嚷起来,那夸张的表演简直能去参加奥斯卡颁奖典礼了。 一时间,整个宫殿里都回荡着他那略带调侃的笑声。 齐瑞雨扫视了一圈周围侍女们努力憋着笑意的脸庞,他只好先暂时安排将骆景皓送回酒店。 “我也先去休息了。” 齐瑞雨安排完骆景皓的事宜,刚转过身来,准备和许艾栀好好谈一谈,却没想到许艾栀会如此直接地提出告辞。 他愣住了,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 看着许艾栀渐行渐远的背影,齐瑞雨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与不安。 他不知道怎么了,虽然小伊在刚才的问答中似乎顺利地过关了,但许艾栀那平静的眼神却让他感到忧虑。 她是不是还在怀疑他?是不是对他的解释和安排心存疑虑? “国王陛下,现在不是沉溺于个人情感纠葛的时候。”阿裘吉将军沉稳有力的声音在宫殿内回荡,打断了齐瑞雨纷飞的思绪。 齐瑞雨抬头望去,只见阿裘吉将军与萨琅娜并肩而入,两人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庄重。 齐瑞雨连忙迎上前去,恭敬地行礼:“母亲、阿裘吉将军,你们怎么来了?” 萨琅娜紧紧握住齐瑞雨的手,“小雨啊,你刚刚登基,虽然墨狄坤和你舅……和萨琅希已经死亡,但他们的残余势力尚未清除干净。在这个关键时刻,你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啊。” 齐瑞雨低垂眼眸,神色凝重:“儿臣明白,定会谨慎行事。” 萨琅娜轻轻叹了口气,目光转向一旁:“我看那许艾栀,心思深沉,难以捉摸。小雨,为了大局着想,还是将她除去为妙。” “不!”齐瑞雨猛地抬起头,语气坚决而激烈,“绝对不行!” 萨琅娜惊讶地看着齐瑞雨,蹙起眉头:“为什么不行?小雨,你该不会是真的被那个华国女孩许艾栀迷住了吧?!” 阿裘吉将军见状,轻轻拍了拍萨琅娜的肩膀,语气温和道:“国王陛下已经长大了,他有自己的判断和决策能力。我们应该相信他。” 萨琅娜转头看向阿裘吉将军,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点了点头。 齐瑞雨则依旧低着头,沉默不语。 月亮高挂,许艾栀静静地站在窗边,凝视着那轮皎洁的明月,脑海中正梳理着错综复杂的线索。 突然,一个突兀的声响打破了夜的宁静。 只见一个精巧的勾爪悄无声息地从窗户下方被投掷进来,一触地便迅速变形,化作一个强有力的吸盘,紧紧吸附在地上。 许艾栀的思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猛然打断,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目光顺着绳子延伸的方向望去。 骆景皓身着一身紧身夜行衣,活像个电影里的特工,正费力地顺着绳子往上攀爬,那张平日里冷峻如冰山的脸上此刻写满了认真与吃力。 “许艾栀,你可别光站着看啊!”骆景皓的声音因用力而略显喘息,“你倒是搭把手,拉我一把啊!” 许艾栀先是愣了愣,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意,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多看了一眼,否则怕是要大喊抓贼了。 她轻叹一声,伸出手去,指尖触碰到骆景皓的手,一股奇异的感觉瞬间在两人之间流淌。 骆景皓感受到许艾栀的援手,心中一喜,力量似乎也随之倍增。 他借着许艾栀的拉力,终于成功翻窗而入,然而由于惯性,他整个人猛地向前一扑,不偏不倚地倒在了许艾栀的身上。 两人的身体在这一刻紧紧相贴,骆景皓的呼吸因兴奋与紧张而变得急促,而许艾栀则瞪大了眼睛,脸上泛起了两朵红晕。 “你……你怎么会来这里?”许艾栀的声音微微颤抖,试图打破这份尴尬的氛围。 骆景皓轻笑一声,从许艾栀身上缓缓起身,一边伸手拉许艾栀,一边问道:“今天殿上那小伊不是你认识的小伊吧。” 许艾栀惊讶的盯着骆景皓:“你...怎么知道的?” 第六十四章 你得再靠近点 骆景皓在这间由齐瑞雨精心为许艾栀准备的房间里四处打量,边走边说:“首先,今天殿上看到的小伊神情举止很奇怪,其次,齐瑞雨的神情虽然不明显,但他很紧张。最后,你的反应让我觉得,你在怀疑那个小伊。” 许艾栀闻言,微微挑眉,略带惊讶地说:“你观察得还挺仔细?” 骆景皓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径直走到许艾栀的床边坐下,调侃道:“怎么,在你眼里我就只会喝茶吗?” 许艾栀被他逗乐,轻笑一声,随即正色道:“我确实怀疑,小伊似乎掌握着某些关键信息。” 骆景皓顺势躺下,双手枕在脑后,好奇地问道:“就仅仅凭大殿上的那点异样,你就能断定她不是真正的小伊?” 许艾栀摇了摇头,认真解释道:“不全是。今天在走廊里,我注意到她眼中的红血丝,那是极度疲惫的象征。而大殿上的小伊,虽然看似疲惫,眼中却无半点血丝,那疲惫更像是装出来的。” 骆景皓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如此。” 许艾栀继续说道:“还有,走廊里我触碰到的她的手,冰冷而粗糙,有明显的拐棍老茧。但大殿中的小伊,手却是温暖而光滑的,完全没有老茧的痕迹。” 骆景皓闻言,不禁对许艾栀刮目相看:“许艾栀,我以前还真没看出来,你观察得如此细致入微。” 许艾栀愣了愣神,骆景皓是在夸她吗? 骆景皓话锋一转:“齐瑞雨对你有所隐瞒,你觉得这是什么原因?” 许艾栀沉默片刻,缓缓说道:“林姐曾告诉我,我爸妈的离世,是为了保护瑞雨哥……” 骆景皓打断她的话,语气平静却透露出一丝严肃:“我最近收到一个消息,东亚国的上一任国王,也就是齐瑞雨的父亲,并非自然死亡,而是中毒身亡。” 许艾栀闻言大惊:“竟然是蓄意谋杀?!” 骆景皓点头确认,许艾栀紧接着追问:“那你知道凶手是谁吗?” 骆景皓遗憾地摇头:“线索已被刻意抹去,但我有种直觉,你认识的那位小伊,或许知晓真相。” 许艾栀咬了咬嘴唇,说:“我会想办法见到她。” “你不会打算直接去找齐瑞雨吧?”骆景皓提出质疑。 “我......” 骆景皓分析道:“如果小伊所知的真相与齐瑞雨有关,你觉得他会轻易让你见到真正的小伊吗?甚至,他可能会为了灭口而加害于她。” 许艾栀觉得骆景皓的分析很有道理,不禁问道:“那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骆景皓的眼中闪烁着狡黠,他神秘兮兮地朝许艾栀勾了勾手指,那模样仿佛掌握着什么不得了的办法。 许艾栀心中虽有几分犹豫,但好奇心驱使着她,还是缓缓地移步到了床边。 “说吧,你到底有什么办法?” 骆景皓却像是故意逗她一般,又一次勾了勾手,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你得再靠近点,这可不能让别人听见。” 许艾栀皱了皱眉,心中虽有不悦,但还是不情不愿地爬上了床,跪坐在骆景皓的身旁,将耳朵凑近了他的嘴边。 她的呼吸轻轻拂过骆景皓的脸颊,带来一丝丝温热与酥痒。 骆景皓看着许艾栀近在咫尺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动。 他假装要开口说话,嘴唇却微微一动,转而轻轻抬起,缓缓地在许艾栀的脸颊上印下了一个轻柔的吻。 许艾栀猛然一惊,脸颊瞬间染上了绯红。 她想要起身逃离,却被骆景皓强有力的手臂牢牢箍住了腰肢。 骆景皓的眼神变得炽热而深邃,他低声在许艾栀耳边说道:“许艾栀,薰雅不是我叫来东亚国的,她来这里我都不知情,你可不可以不要生气了。” 许艾栀的心跳加速,她感受着骆景皓温热的呼吸和坚实的怀抱,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骆景皓的双手轻轻摩挲着她的腰背,“许艾栀,你能不能别误会,薰雅对我来说,只是……”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许艾栀打断。 许艾栀猛地用力,从骆景皓的怀抱中挣脱出来,一脸不悦地从床上坐起:“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骆景皓看着她,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我……” “我现在只想尽快见到真正的小伊,如果你没有其他有用的线索,就请先回去吧。” 骆景皓的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他可怜巴巴地望着许艾栀:“你这就要赶我走啊?” 许艾栀毫不留情地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决绝。 骆景皓叹了口气,试图做最后的争取:“可是,从窗户走很危险……” 许艾栀转过头,冷冷地盯着骆景皓,语气中充满了不容反驳的意味:“你既然能爬上来,那我相信你就一定能安全地爬下去。” 说完,她不再理会骆景皓,转身走向窗边,拉开窗帘,露出外面漆黑的夜空。 骆景皓见状,知道再留下去也无济于事,只好委委屈屈地捡起地上的绳索。 他深深地看了许艾栀一眼,许艾栀却不肯看他。 直到骆景皓顺着绳索缓缓滑向夜色之中,许艾栀才回过头来。 在许艾栀房间窗户斜对面的一扇紧闭的窗户后,隐藏着一片深沉的黑暗。 在这片黑暗中,有一双锐利的眼睛,正默默地注视着许艾栀的一举一动。 此时,房间内传来了一阵低沉的声音:“国王陛下,阿裘吉将军找您。” 当许艾栀关上窗户,熄灭房间内的灯光后,这双眼睛才终于舍得离开窗口,转而打开了一只手灯。 手灯的光芒照亮了房间的一角,也露出了那双眼睛主人的面容——齐瑞雨。 齐瑞雨轻轻地叹了口气,仿佛是在为即将做出的决定而感慨。 他沉声道:“告诉阿裘吉将军,他的计划,我同意了。” 第六十五章 不去演宫斗剧,真是可惜 第二日清晨,许艾栀被一阵轻柔而有序的脚步声唤醒。 房门被缓缓推开,一群身着整洁制服的侍女鱼贯而入。 她们的脸上洋溢着恭敬,手中各自捧着各式各样的华丽礼服,宛如绽放的花朵,绚烂而多彩。 这些礼服以丝绸、蕾丝和珍珠为饰,每一件都看起来十分昂贵。 “王后殿下,请您挑选今日的心仪之选。”领头的侍女声音温婉,她轻轻展开一件件礼服,展示在许艾栀的眼前。 许艾栀睡眼惺忪的眨了眨眼睛,只觉得现在的一切夸张的就像拍电影。 “国王陛下今天有邀请华国的大资本家会面,还请王后一同出席。” “为什么要邀请华国大资本家?”许艾栀疑惑地问道。 侍女微笑的摇头:“王后娘娘,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许艾栀没再追问,由着侍女们为她梳妆打扮。 齐瑞雨的目光在穿戴整齐的许艾栀身上停留了片刻,那华丽的礼服与精致的妆容将她衬托得宛如从童话中走出的公主,令他眼睛都直了。 同样眼睛看直的还有骆景皓。 齐瑞雨转头看向骆景皓时,发现骆景皓正以一种难以掩饰的惊艳眼神望着许艾栀,这让他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微妙的醋意。 “小艾栀,来我身边坐。” 齐瑞雨朝许艾栀温柔地招手,脸上挂着微笑。 许艾栀微微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骆景皓,最终还是选择走向齐瑞雨,并在他身旁坐下。 骆景皓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他举起手中的酒杯,轻轻摇晃着里面的红酒,仿佛在品味着什么。 “骆少爷,很高兴你能赏脸来参加我的邀请。” 齐瑞雨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挑衅,“我相信我们的合作会非常愉快。” 骆景皓放下酒杯,比出一个“打住”的手势,淡声道:“稍等哈。我只是答应来参加你的这个饭局,但并不代表我就要投资你这个所谓的虚拟货币项目。” 齐瑞雨并不恼,反而微微一笑,仿佛早已预料到骆景皓的反应:“我们之前合作过,在我还没回东亚国之前,那时我们的合作不是很愉快吗?我相信,这次我们能找到更好的契合点。” 骆景皓摇了摇头,笑了起来:“之前在华国的项目,我的团队可是跟踪了两年才敢投资。你这个新起的虚拟项目,一下子要我投近百亿,我可不敢这么草率。” “骆少爷,你可是商界的天才,你应该知道‘高投入、高回报’的道理。” 骆景皓挑眉,“可我也很清楚‘高风险’。” “骆少爷,你我都清楚,现在的市场瞬息万变,机会稍纵即逝。错过了这个项目,你可能就会后悔莫及。” 齐瑞雨突然将目光投向许艾栀,嘴角勾起一抹笑:“骆少爷,我可以把我的王后借给你当一下财务顾问。你有任何疑问,大可直接问她。” 许艾栀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皱起,她疑惑地看向齐瑞雨,却发现对方在说出这句话后,迅速地将目光移开,仿佛不敢与她直视。 这一举动让许艾栀心中更加疑惑,她总觉得今天的齐瑞雨有些奇怪,仿佛藏着什么心思。 骆景皓的态度果然如齐瑞雨所预料的那样,不再那么强硬。 骆景皓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我会认真考虑的。” 齐瑞雨见状,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举杯向骆景皓示意,预祝双方的合作能够顺利进行。 整个饭局的气氛在两人的互动中逐渐缓和,但许艾栀却始终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感。 饭后,齐瑞雨当着骆景皓的面,从怀中掏出一块精致的玉牌,轻轻放在许艾栀的手心。 “小艾栀,有了这块玉牌,你就可以在皇宫中随意出入,无人敢拦。”齐瑞雨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温柔与宠溺。 许艾栀低头看着手中的玉牌,心中明白这不仅仅是一块通行令,更是齐瑞雨向所有人宣布他对她的一种特殊待遇和信任。 她忍不住问道:“为什么突然给我这个?” 齐瑞雨微微一笑,眼睛弯成月牙:“因为我想对你好啊~” 骆景皓在一旁忍不住嗤笑出声,但齐瑞雨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他只是深情地盯着许艾栀,让许艾栀心中涌起一种说不出的异样感觉。 她不知道齐瑞雨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背后到底藏着什么意图,但她能感受到,这一切似乎并不简单。 齐瑞雨的虚拟货币项目,从纯财务数据的角度审视,确实展现出了惊人的潜力与可观的回报预期。 然而,对于这一切,许艾栀却显得有些迟疑。 “我对虚拟货币这一领域并不熟悉。” 许艾栀坦言道,她的目光在手中的数据资料上徘徊,眉头紧锁,“所以,我很难判断这个项目是否真的值得如此巨额的投资。” 骆景皓在皇室书房内四处张望,对于这项可能高达百亿的投资项目,他似乎并未表现出太多的关注。 许艾栀放下手中的资料,不满地瞪向骆景皓:“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 骆景皓这才收回四处打量的目光,重新回到桌边,脸上挂着一丝玩味的笑:“怎么,你现在对你的瑞雨哥没有那么信任了吗?你都不帮他拿下这个生意了?” 许艾栀白了骆景皓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你明明也知道他有些事情瞒着我。” 骆景皓见许艾栀真的动了气,嗤笑一声后,语气变得认真起来:“你现在不就是想找到小伊嘛,现在不是变得很简单了吗?” 许艾栀闻言,眉头紧皱:“什么?” 骆景皓凑近许艾栀,他的气息柔和地喷洒在她的脸上,带着一丝暧昧:“你真的以为,齐瑞雨会平白无故地把那块玉牌给你吗?” 许艾栀心中一动,疑惑地问道:“什么意思?难道是你……” “废话。” 骆景皓抱起双臂,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都说‘女人善妒’,其实男人也一样。我略施小计,齐瑞雨不就为了和我较劲,把那块‘万能通行令牌’给你了。” 许艾栀眨了眨眼,她盯着骆景皓这张俊俏的脸庞咽了咽口水:“你不去演宫斗剧,真是可惜了。” 骆景皓勾唇一笑,“本少爷在商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这点手段还算不上什么。” “可我去哪里找小伊呢?” 骆景皓抬手轻轻弹了一下许艾栀的脑门,许艾栀捂着额头,作势要打他。 骆景皓却嬉笑着抓住了她的手,用下巴指了指皇室书房的墙壁:“你看那是什么?” 许艾栀顺着骆景皓的指示看了过去,只见墙上画着弯弯曲曲的线条,宛如蜿蜒的河流与连绵的山脉。 许艾栀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是地图!” 第六十六章 真假小伊 在东亚国那幽深莫测的宫廷深处,隐藏着一间仿佛被遗忘的小屋。 其荒凉程度堪比冷宫,透出一股凄清与萧瑟。 屋内,一名瘸腿、披散头发的女孩正虚弱地躺在床上,一阵阵咳嗽声不时响起,如同风中残烛般脆弱。 就在这时,房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一名手持拐棍、头发编成脏辫的女孩步入屋内。 她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食盒,看向床榻上的女孩:“我给你送饭来了。” 床上的女孩闻声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喊了一声:“姐姐……” 脏辫女孩将食盒轻轻放在桌上,目光望向床上的女孩,语气有些不耐烦:“小伊,快来吃饭吧。都是因为你那LOW审美,害得我现在每天都得顶着这脏辫出门,真是让人头疼。” 两个女孩的面容如同镜中倒影,一模一样,只是小伊的脸色更加苍白憔悴。 小伊艰难地拿起床边的拐棍,支撑着身体缓缓来到桌边。 此时,脏辫女孩已经将食盒中的美食一一摆在了桌上,有晶莹剔透的樱花糕、有金黄酥脆的杏仁饼、还有那软糯可口的红豆年糕。 小伊看着桌上的美食,眼中闪过一丝感动:“这……这些都是我爱吃的。” “嗯。” 脏辫女孩自顾自地坐下,催促道:“这些可都是太王后她赏赐给你的,快吃吧。” 小伊闻言,眼中却露出了恐惧的神色:“是太王后赏赐的?”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缩,“不……我不吃!我不想死!姐姐,你救救我!” 面对小伊如此剧烈的反应,大伊不禁皱了皱眉,没好气的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小伊此刻脸色已经苍白如纸,她颤抖着声音,眼中满是绝望地看向大伊:“大伊,你是我的孪生亲姐姐啊!你明明知道太王后她要杀我?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你少污蔑我!” 大伊狠狠地敲了敲桌子,脸上的表情变得冷硬:“我只是奉命来给你送糕点,至于你是否得罪过太后,我怎么会知道!你快点自觉地吃了吧,不然,我可就得叫人喂你吃了!” 小伊满脸恐惧地向后退缩,她不停地摇着头,泪水已经打湿了她的脸颊。 大伊见状,彻底失去了耐心,她拍了拍手,立刻有两名一高一矮的蒙面侍从悄无声息地进入屋内。 大伊冷漠地盯着哭泣的小伊,毫不留情地吩咐道:“把糕点给我喂她嘴里去!” 两名蒙面侍从对视一眼,稍矮一些的那名侍从便大步走向小伊。 大伊抱着手看向小伊,刚露出得意的表情,一口甜甜的糕点突然塞进了她的嘴里。 大伊瞪大了眼睛,刚想吐出来,却被高大的侍从迅速用手堵住了嘴,强硬地让她咽了下去。 大伊一脸惊愕,完全没想到事情会突然发展成这样。 小伊惊魂未定地看着这一幕,那名矮的侍从并没有伤害她,反而温柔地扶起了她。 小伊试图躲开那扶她的侍从,心中充满了戒备和不安。 然而,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女声:“小伊,是我!” 矮的侍从缓缓揭开了脸上的蒙面巾,露出了许艾栀那张温柔的脸庞。 小伊眼中的泪水再次涌了出来,她不可置信地喊道:“艾栀姐!” 许艾栀温柔地扶起小伊,用她那双温暖的手轻轻擦拭着小伊脸上的泪水,眼中满是疼惜:“是我,对不起小伊,我来晚了。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 小伊哭得伤心不已,此刻她心中充满了激动,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紧紧地握住许艾栀的手。 而大伊这边,她已经咽下了那块被强行塞入口中的糕点,此刻正跪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想要抠自己的喉咙催吐,脸上满是惊恐。 高的那名蒙面侍从却稳稳地站在她身后,制止了大伊的催吐行为。 “你到底是谁!” 大伊瞪大了眼睛,嘶吼着质问高的蒙面侍从,“我可是太王后的亲信,你胆敢谋害我!你可知道你有几条命可以赔!” 高的这名蒙面侍从闻言,嗤笑了一声,随后缓缓揭开了自己的蒙面巾。 那是一张英俊非凡的脸庞,轮廓分明,五官深邃,尤其是那双眼睛,仿佛世界上最闪耀的宝石。 大伊看到这张脸,瞬间瞪直了眼睛,声音颤抖着说:“你……你是华国来的大资本家,骆景皓!” 骆景皓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可一世的自信:“不好意思了,我可不归你们东亚国管。” 伊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骆景皓。 突然,她的身体突然开始剧烈地颤抖,紧接着,嘴角溢出了一丝丝白沫。 这些白沫迅速增多,顺着她的下巴流淌而下,染湿了她的衣襟。 她的脸色迅速变得苍白,双眼也开始翻白,身体逐渐失去了力气,最终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了。 许艾栀见状,心中一紧,但她很快镇定下来。 她迅速捂住了小伊的双眼,温柔地说道:“小伊,别怕,闭上眼睛,不要看。” 随后,她转头看向骆景皓,眼神中充满了请求:“景皓,你先帮我照顾一下小伊。” 说完,她将手中的蒙面巾轻轻盖在了小伊的眼睛上,确保她不会看到眼前这恐怖的一幕。 骆景皓点了点头,没有多问什么。 他从许艾栀的手中接过小伊,带着小伊离开了房间。 许艾栀则迅速走到大伊的身旁,确定大伊已经没有抢救的可能。 她先从衣柜里拿出小伊的衣服,然后回到大伊的身边,麻利地脱掉了大伊的外衣,给她穿上了小伊的外套。 做完这一切后,许艾栀才放心地离开了房间。 她走出房间时,骆景皓正带着小伊在门口等着她。 许艾栀上前将大伊的外套披在了小伊的身上,然后揭掉了小伊眼上的蒙面巾。 小伊看着自己身上的外套,眼眶又有些湿润了。 “你姐姐摆明了想害死你。”骆景皓担心小伊仇恨许艾栀,于是立马开口说道:“她不死,今天死的就是你。” 小伊点头:“我明白的。” 许艾栀抱着小伊,安慰道:“别怕,我这就带你出去。” 第六十七章 皇室秘密 坐在王后专属的小车上,随着车子的平稳行驶,小伊的情绪也渐渐从先前的恐惧中缓和过来。 但她的心中依旧充满了担忧:“艾栀姐,太后后如果发现死的是我姐姐大伊,而不是我,她一定会追杀过来的。” 小伊紧握着许艾栀的手,眼神中带着深深的忧虑。 许艾栀紧紧回握着小伊的手,目光坚定:“小伊,你别这么说。当初在墨狄坤的城堡,我就已经说过,我会带你离开那里。只可惜当时我晕倒了,没能及时救你出来……”说 到这里,许艾栀的眼中闪过一丝自责,“都怪我,让你白白受了那么多的苦。” 小伊的神色微微一变,眼眸垂了下去,似乎在回忆着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骆景皓坐在一旁,敏锐地捕捉到了小伊的变化,他故意开口说道: “许艾栀当时只记得在车前看到了你,她刹车后就被人打晕了。如果她的记忆是真的,那么小伊,你应该看到了打晕许艾栀的人是谁吧?” 小伊闻言,惊恐地看向骆景皓,咬了咬嘴唇,最终点了点头。 骆景皓紧接着追问:“那个人是谁?” 小伊张嘴欲言,但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她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已经哽咽得发不出声来。 许艾栀见状,轻轻地拍了拍小伊因恐惧而颤抖的身体,温柔地安慰道:“没关系,小伊,你不用说。我已经猜到了。” 小伊震惊地抬起头,看着许艾栀。 许艾栀微微拉了一下嘴角,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确信:“是萨琅娜吧。” 小伊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讶,随后缓缓地点了点头。 许艾栀拉了一下嘴角:“看来,我猜对了。” 小伊的声音细若蚊蚋,她小声地问道:“艾栀姐,你是怎么知道的?” 许艾栀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回忆:“当时的情况十分危急,萨琅希的人还没到,整个城堡里能对我动手的,除了你和那些被锁上的侍女,我想也就只有曾经试图拿电锯杀我的萨琅娜了。” 骆景皓闻言,眉头紧锁,咬牙切齿地说:“她竟然曾经要拿电锯杀你?” 许艾栀对骆景皓报以一笑,试图安抚他的情绪:“都过去了,景皓,你别那么在意。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我怎么可能不在意!”骆景皓紧张地看着许艾栀,眼中满是后怕,“你要是真的有个万一……” “好了,好了。”许艾栀赶紧打断骆景皓的话,转而将注意力放回小伊身上,“小伊,萨琅娜这么紧张地要杀你,是不是你发现了她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小伊低着头,声音带着哭腔:“我……我确实知道了不得了的秘密。” 许艾栀和骆景皓对视了一眼,骆景皓急切地问道:“什么秘密?” 小伊吸了吸鼻子,鼓起勇气说道:“她……是太王后杀害了前国王。” 许艾栀闻言,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而骆景皓的表情却相对平淡,仿佛他早已猜到了这个答案。 “小伊,你说的是真的吗?” 许艾栀难以置信地问道,“为什么啊?我听说前国王是非常疼爱萨琅娜的,几乎她想要什么都给她,而且她的儿子很可能会继承王位,她没理由这么做啊?” 小伊闭上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因为……前国王撞破了太后后和阿裘吉将军的偷情!” 这个秘密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车内炸响。 许艾栀和骆景皓同时陷入了沉思,他们从未将阿裘吉将军与萨琅娜联系在一起。 但此刻,一切似乎都豁然开朗。 “这样看来,萨琅娜会扳倒自己的亲弟弟萨琅希,转而信任阿裘吉将军,也就说得通了。”许艾栀迅速反应过来。 骆景皓的神情却没有显得那么轻松。 他眉头紧锁,声音低沉道:“恐怕,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如果只是撞破了萨琅娜和阿裘吉将军的偷情,以萨琅娜对前国王的撒娇手段,以及她为前国王诞下的嫡子,在东亚国的传统下,她仍然有可能获得原谅。” “她能破釜沉舟地想要杀死国王,一定是因为还有更重大的事情。” “莫非……”许艾栀的心猛地一沉,她心中闪过一个极其不好的猜想,但她立刻摇了摇头,试图将这个念头从脑海中驱除:“不,这不太可能。” 骆景皓却仿佛看穿了许艾栀的心思,他顿了顿,看向小伊。 “齐瑞雨,不是前国王的亲生儿子,对吗?” 这个问题如同晴天霹雳,让小伊瞬间瞪大了眼睛,她满脸惊恐地盯着骆景皓,嘴唇颤抖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可她的沉默,却又像是默认了骆景皓的猜想。 突然,车子一个急刹,稳稳地停在了路上,车内的人都不由得向前一倾。 许艾栀第一反应是紧紧扶住身旁的小伊,而骆景皓则眼疾手快地抓住了许艾栀的手臂,防止她摔倒。 “怎么回事?”许艾栀迅速打开前面的隔音板子,向司机询问。 司机紧张地看着前方,回答道:“是阿裘吉将军的亲信兵挡住了去路。” 许艾栀闻言,心中一紧,但她很快镇定下来,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应对。 “怎么了?”骆景皓关心道。 她回头看向骆景皓,安抚道:“没什么事,你帮我照看好小伊,我马上回来。” 说完,许艾栀便下了车。 她关掉车门,拿出了玉牌。 “我有国王亲许任意出入的许可,请你们让开。”许艾栀举起玉牌,向前方的士兵喊道。 然而,士兵们却纹丝不动,仿佛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就在这时,许艾栀身后传来一阵哈哈大笑声。 她回头一看,只见阿裘吉将军坐在一辆由四个人拉着的华丽车子上,正得意地看着她。 那车子装饰得极为威武,车身上镶嵌着各种宝石和金属雕花,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阿裘吉将军坐在车上,身披铠甲,手持长剑,威风凛凛。 许艾栀看着阿裘吉将军,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她微笑着问好:“阿裘吉将军,您怎么会在这里啊。” 阿裘吉将军没有回答,他收敛了笑容,抬手一挥,下令道:“给我拿下!” 第六十八章 蒙混过关 许艾栀被两名士兵从身后紧紧按住了手臂,她愤怒地瞪着阿裘吉将军,质问道:“您这是做什么?无凭无据,就随意抓人吗?” 阿裘吉将军走近许艾栀,脸上带着一抹没有温度的笑容:“新王后,您不守妇道,竟然胆敢给国王戴绿帽子,我这当然是为皇室颜面着想,才要抓你啊。” 许艾栀怒视着阿裘吉将军,“你胡说什么!你这是污蔑!” 阿裘吉将军却丝毫不慌,他直起身子,冲着车内高声喊道:“骆少爷,您还不出来吗?难道要继续躲在女人的车里?” 片刻之后,骆景皓缓缓从车内走出。 他换上了一身笔挺的西装,步伐稳健,脸上挂着一抹淡然的微笑。 他走到许艾栀身旁,目光直视阿裘吉将军,笑道: “我当阿裘吉将军是捉奸在床呢,你可能不知道,你们国王齐瑞雨可是亲口允诺让许艾栀做我的财务顾问的。今天我不过跟她同乘一辆车,就说我们偷情?这未免也太荒谬了吧。” 阿裘吉将军闻言大笑起来,声音中带着几分嘲讽:“我记得骆少爷当着众人都说过,许艾栀是你的妻子,怎么?如今却不承认了?” 骆景皓正要开口反驳,许艾栀却抢先一步答道:“骆少爷那是随口说的玩笑话,我和瑞雨哥都没有当真,难道阿裘吉将军堂堂一国大将军,还当真了吗?或许您还不知道吧,骆少爷真正的爱人何薰雅小姐已经来到东亚国了呢。” 骆景皓眉头微微一皱,但看到许艾栀给他使的眼色,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阿裘吉将军的脸上瞬间布满了错愕之色,他显然没有预料到许艾栀会当着骆景皓的面,如此直白地否认她和骆景皓的关系。 “你是说……骆少爷真正的爱人,并非是你,而是另有其人?”这句话从阿裘吉将军口中说出时,带着几分探究。 骆景皓的目光在押着许艾栀的侍卫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后淡然一笑,说道:“这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还是请先放开你们尊贵无比的国王心爱的王后吧。” 阿裘吉将军闻言,目光在骆景皓和许艾栀之间来回游移。 他见骆景皓竟然毫不避讳地称许艾栀为“国王心爱的王后”,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疑惑和捉摸不透的情绪。 他微微点头,眼神示意侍卫松开了对许艾栀的束缚。 许艾栀活动着被束缚已久的手腕,默默松了一口气。 骆景皓则深情地注视着她,眼神中满是心疼。 “既然骆少爷的爱人已经来到了东亚国,那我作为东道主,又岂有不尽地主之谊的道理?” 阿裘吉将军的目光再次转向骆景皓,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骆少爷,您不会吝啬到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不愿意带来让我一见吧?” 许艾栀微笑着看着说话的阿裘吉将军,然而她突然感到一股炽热的视线正紧紧盯着她。 她转过头去,发现骆景皓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那眼神中似乎藏着千言万语。 许艾栀微微皱了皱眉,示意骆景皓注意场合。 骆景皓这才收回目光,重新看向阿裘吉将军,缓缓说道:“何薰雅的身份是一名华国的女明星,我已经安排她下午乘坐回华国的飞机离开。” 阿裘吉将军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既然人都已经来了,又何必这么着急让她回去呢?在我们东亚国多留几日又有何妨?” 他的语气虽然听起来像是在商量,但语气却是不能让人拒绝。 当何薰雅被邀请来到皇宫时,她的脸上洋溢着兴奋与好奇。 她拿着手机不停地自拍录像,想要记录下这难得的经历。 “这东亚国看起来挺穷的,没想到皇宫却修建得如此气派。”何薰雅一边自拍一边自言自语道。 然而,当她看到穿着华丽服装、头戴王后皇冠的许艾栀时,她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手中的手机也差点掉落。 她看了看坐在一旁、似乎有些走神的骆景皓,又转头看向高位上的阿裘吉将军,然后指着许艾栀问道:“你怎么能穿成这样华丽?!” 许艾栀平静地看着何薰雅,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你有点太没有礼貌了吧,出了华国就代表我们国家的脸面,请你不要用手指人。” 何薰雅愤然地收回手,她跺着脚,撒娇地看向骆景皓:“景皓哥哥,这是怎么回事啊!许艾栀她为什么穿得这么华贵啊?” 阿裘吉将军在一旁上下打量了一下何薰雅,虽然她长得比较美丽,但气质上却远不如许艾栀。 “你就是骆少爷的爱人?”阿裘吉将军问向何薰雅,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 许艾栀紧张地看向何薰雅,生怕她会否认与骆景皓的关系。 “对啊!” 何薰雅坦然承认道:“我就是景皓哥哥的爱人,你是谁?是这东亚国的国王吗?” 许艾栀默默的松了一口气。 阿裘吉将军摇了摇头,否认道:“我不是国王,我是这个国家的将军。” 何薰雅闻言只是“哦”了一声,脸上并没有露出太多的兴趣。 她显然对这位将军的身份并不在意。 接着,她跑到骆景皓的身边,挽住他的胳膊,撒娇地说道:“景皓哥哥,你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不赶我走啦?” 骆景皓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默默地看向许艾栀。 见许艾栀不看他,骆景皓才转过脸对何薰雅露出尴尬的笑容。 何薰雅见骆景皓对自己笑,立刻也开心的笑起来,她自己脑补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离开!” 说完,她还向骆景皓抛了一个媚眼。 阿裘吉将军看着这一幕,心中对骆景皓的怀疑渐渐打消了一些。 他原本还担心骆景皓和许艾栀之间真的有什么,会让齐瑞雨难过。 但现在看来,似乎只是他多想了。 “太王后驾到!” 随着一声通报,许艾栀的神色重新紧张起来。 骆景皓的眉头,也同时皱了起来。 第六十九章 乱成一锅粥 萨琅娜身着一袭拖地的华丽长裙,裙摆轻轻拂过地面,发出细微的声响。 她缓缓步入大殿,目光如炬,一眼便捕捉到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何薰雅。 “太王后。”阿裘吉将军连忙迎上前去,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你怎么突然来了?” 萨琅娜没有直接回答阿裘吉的问题,而是将锐利的目光投向了何薰雅,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悦: “我听说你专程叫了一位美女进宫,心中好奇的很,便想来看看,这位美女究竟有多美,竟能让你如此上心!” 何薰雅听后,非但没有感到丝毫的尴尬,反而高兴地笑了起来:“哈哈哈,那位美女就是我呀!呵呵呵,真没想到,我在你们东亚国也如此出名,连太王后都亲自来见我,真是荣幸之至啊!” 许艾栀站在一旁,默默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萨琅娜这个样子明显是在吃醋,而何薰雅却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一点,还一个劲儿地往枪口上撞。 萨琅娜见何薰雅如此得意忘形,心中的怒火更盛。 她冷冷地瞥了何薰雅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哼,看来是我多虑了。你这所谓的‘美女’,也不过如此嘛!” 何薰雅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太王后是吧,我的美貌可是全球排名前二十的!你到底什么眼神啊!” “放肆!”阿裘吉将军皱眉说道:“太王后乃是东亚国第一美人,岂是你一个华国小辈能比的!” “呵呵!”何薰雅叉起腰来:“这只能说明你们东亚国美女少啊,一个年过半百的阿姨了,还是第一美人呢?” 此话一出,萨琅娜的脸色立刻难看到了极点。 许艾栀心中为何薰雅大叫不妙,她看向骆景皓,可骆景皓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竟然还尝起了桌上的葡萄。 “你!”萨琅娜的手捏成了拳头,刚要发火,阿裘吉将军便横在了她的眼前,挡住了何薰雅。 “太王后。”阿裘吉将军微笑着看向萨琅娜,语气中带着几分缓和,“这位何小姐是骆少爷的爱人,远道而来,我们应该要好好款待。” 阿裘吉将军的话音刚落,萨琅娜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她没想到阿裘吉竟然会站出来帮何薰雅说话,这让她感到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 “哦?原来是骆少爷的爱人啊!” 萨琅娜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那我倒要看看,这位骆少爷的爱人,究竟有何等非凡之处!” 说着,萨琅娜绕开了阿裘吉将军,一步步逼近何薰雅。 阿裘吉将军叹了一口气,给侍卫使了个眼色,让侍卫去请齐瑞雨。 何薰雅被萨琅娜强大的气场逼得连连向后退去,脸色苍白,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你……你干嘛!” “母亲。”许艾栀挺身而出,她快步走上前,挡在了何薰雅面前:“她只是被惯坏了,并不是有意冲撞母亲。” 萨琅娜转过头,目光落在许艾栀身上,脸色依旧难看。 何薰雅看着许艾栀站在她面前,不领情的推开许艾栀:“你叫这个人母亲?!” 许艾栀看着何薰雅,好心提醒:“你不要闹了,太王后不是你能得罪的。” “笑话!”何薰雅不以为然:“就这个又穷又小的东亚国太王后还想爬在我头上教育我吗?!” 许艾栀无奈叹气,何薰雅是真不知道,萨琅娜可是生气能拿电锯杀人的主。 “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萨琅娜怒喝一声,扬起手来,“竟敢在我面前如此无礼!” 话音未落,萨琅娜的手掌已经狠狠地扇在了何薰雅的脸上。 这一巴掌打得何薰雅整个人都踉跄了一下,脸上瞬间浮现出五个鲜红的手指印。 何薰雅捂住火辣辣的脸颊,眼中满是震惊与愤怒。 她瞪大眼睛看着萨琅娜,仿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你个老女人,你敢打我?!” 话音未落,何薰雅便像是被点燃的爆竹,猛地向前冲去,要与萨琅娜扭打在一起。 她的双手挥舞着,试图抓住萨琅娜的头发,但萨琅娜却灵活地躲闪着,同时也不甘示弱地回击。 两个女人在大殿内扭打成一团,场面一度失控。 周围的侍卫和宫女们面面相觑,却不敢轻易上前阻拦。 许艾栀焦急地看着这一幕,她迅速将目光转向阿裘吉将军,希望他能出手相助。 阿裘吉将军却只是摇了摇头,表示女子之间的争斗他不好插手。 许艾栀无奈,只好又将目光投向骆景皓。 骆景皓支着下巴,朝许艾栀耸了耸肩膀,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似乎并不打算介入。 见无人相助,许艾栀只好自己挺身而出。 她快步上前,试图将何薰雅和萨琅娜分开。 但此时的何薰雅和萨琅娜都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根本不听劝阻,反而在争斗间将怒气都撒在了许艾栀身上。 许艾栀一个不慎,被何薰雅狠狠地推倒在地。 她的手掌擦过地面,传来一阵刺痛。 但许艾栀顾不上疼痛,她挣扎着爬起来,再次试图将两人分开。 就在这时,骆景皓终于动了。 他看到许艾栀受伤,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他猛地冲上前去,一把抓住了何薰雅的胳膊,将她狠狠地甩到了一边。 “够了!”骆景皓目光如炬地看着萨琅娜和何薰雅,“你们一个是太王后,一个是华国的女明星,这样扭打,像话吗?” 何薰雅眼眶泛红,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委屈: “景皓哥哥,你看这个老女人,她竟然打我!这样的地方,这样的对待,我不同意你给这个所谓的穷国家继续投资!我要回华国,我再也不想待在这个鬼地方了!” 萨琅娜一听这话,更是气得火冒三丈,她双手紧握成拳,怒目圆睁,仿佛要再次冲上前去撕烂何薰雅的嘴。 但好在阿裘吉将军眼疾手快,及时地拦住了她,避免了事态的进一步恶化。 “太王后。”阿裘吉将军劝道:“骆少爷说的有道理,您好歹是一国的太王后,这样的举动实在不符合您的身份。你别冲动,别和这种小丫头片子一般见识。” 萨琅娜此时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她根本听不进去阿裘吉将军的劝解。 她大喊大叫着,声音中充满了歇斯底里的疯狂: “反正他们三个也不能活着回华国了!我就动手打人了怎么着!” 第七十章 粥 趁热喝 “母亲,请您慎言!” 齐瑞雨的声音响起,众人看向门口。 齐瑞雨穿着一身华丽国王服饰,头戴璀璨王冠的身影缓缓步入。 他缓步走到大殿中央,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最终落在了萨琅娜的身上:“骆少爷是我们东亚国的贵客,母亲您刚才那些玩笑的话,就不要再说了。” 阿裘吉将军见状,立刻拉过萨琅娜,笑着打圆场:“太后后可能是喝酒还没醒吧,我刚才就闻到您身上好大一股酒气。” 萨琅娜看到齐瑞雨出现,也似乎瞬间清醒过来。 她尴尬地笑了笑,试图掩饰自己的失态:“我就是被骆少爷身边那个没礼貌的丫头给气糊涂了,呵呵呵,大家不要见怪。” 骆景皓与许艾栀的神色依然紧绷,萨琅娜先前的话语在他们心中留下了难以抹去的阴影,那并不像是随口而出的玩笑话。 相比之下,何薰雅倒是显得轻松了许多。 她狠狠地瞪了萨琅娜一眼,低声咒骂:“真是人越老,心眼越小,小国家的王后也就只有这样的素质。” 何薰雅这话听起来是在骂萨琅娜,许艾栀却听出来了何薰雅的深意。 萨琅娜不能像许艾栀这般平静。 她听了何薰雅说的话顿时怒火中烧,正欲发作,却被阿裘吉将军及时拦下。 在阿裘吉将军的眼神示意下,萨琅娜勉强按捺住了心中的怒火。 许艾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随即说道:“既然阿裘吉将军找我们来是为了解开误会,现在误会既已澄清,还是让骆少爷和他心爱的女人早点回酒店休息吧,毕竟他们远道而来,我们东亚国待客之道还是应该周全些的。” 何薰雅一听这话,立刻瞪大了眼睛,不满地看向许艾栀:“你这么好心?这么急着赶我们走,该不会是在心虚什么吧?” 许艾栀没有理会何薰雅的挑衅,她转而看向齐瑞雨,眼神中带着一丝求助:“瑞雨哥,你看……” 齐瑞雨的目光紧紧锁定在许艾栀身上,语气中带着几分审视:“阿裘吉将军找你们来的理由是什么?” 许艾栀察觉到齐瑞雨今天的态度有些异样,但她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解释道: “瑞雨哥,你不是让我做骆景皓的财务顾问嘛,所以我就和骆景皓同乘一辆车来了。没想到,这就让阿裘吉将军产生了误会。” 齐瑞雨的嘴角勾起了一个没有笑意的弧度,他缓缓说道:“就这么简单?” 许艾栀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但她还是点了点头:“就这么简单。” 齐瑞雨的目光转向阿裘吉将军,语气中带着几分威严:“阿裘吉将军,你说呢?” 阿裘吉将军先将萨琅娜哄到座位上坐下,然后才直起身子,恭敬地对齐瑞雨说道: “回国王陛下,我之所以将新王后请至此地,是因为宫里发生了两件离奇的事情。先是两名侍卫被剥去衣物,打晕后绑在了廊桥下,他们的衣物不翼而飞。” “紧接着,我又收到消息,说是发现太王后的侍女口吐白沫的死在了自己的房间里,情况十分诡异。” 何薰雅被突如其来的命案吓得花容失色,她故意往骆景皓身边靠了靠,声音颤抖地说:“景皓哥哥,死人了!人家真的好害怕啊......” 许艾栀见状,立刻将注意力转回到阿裘吉将军身上,冷静地说道: “既然皇宫里出现了如此严重的命案,那我们应该先去处理这种人命关天的大事吧。阿裘吉将军,我看我们今天还是先散了吧,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然而,阿裘吉将军却并未买账。 他冷笑一声,直勾勾地盯着许艾栀,问道:“新王后如此着急离开,难道真的像骆少爷心爱的女人说的那样,是心虚了不成?” 许艾栀心中一紧,但她表面依然保持镇定。 她看了一眼齐瑞雨,却发现他只是垂着眼眸,一点也没有要帮她说话的意思。 这让她心中的异样感觉更甚,但她知道,此时绝对不能自乱阵脚。 于是,许艾栀深吸一口气,将目光转向一旁的萨琅娜。 她微微一笑,看着阿裘吉将军,说道:“阿裘吉将军这一句两句的,老是提到何薰雅小姐,莫不是对何薰雅小姐有意思?所以才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留住她?” 阿裘吉将军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你胡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对这个小丫头有意思!” 许艾栀低头一笑,继续火上浇油:“阿裘吉将军您单身多年,艾栀也只是随口一说罢了。不过话说回来,像何薰雅小姐这样在华国出名的美女子,男人喜欢也是很正常的嘛。” 何薰雅一听这话,立刻得意地笑了起来:“哎呀,喜欢我是很正常的事情。倒是许艾栀,你这是嫉妒啊?” 许艾栀没有理会何薰雅的挑衅,她只是微微一笑,眼睛的余光看向了萨琅娜。 她心想,真正嫉妒的人可不是她。 果然,萨琅娜一听何薰雅的话,脸色立刻变得阴沉无比。 她狠狠地瞪了阿裘吉将军一眼,然后又将愤怒的目光转向何薰雅。 她站起身来,走到何薰雅面前,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这个小狐狸精!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故意扭捏造作的给谁看呢!” 许艾栀心中暗自冷笑,她知道萨琅娜已经上钩了。 被骂狐狸精,何薰雅可忍不了,她指了回去:“这位大婶,你搞清楚,是你们这个大将军叫人请我来的!而且,我已经有景皓哥哥了,你觉得我会看上你们这个小国家的将军吗?我告诉你!” 何薰雅蔑了许艾栀一眼,然后继续看着萨琅娜说:“就是你们这小国家的国王想娶我,我也是看不上的!” 萨琅娜一听这话,更是气得火冒三丈。 她扬起手来,就要打何薰雅。 就在这时,骆景皓接上了许艾栀的戏,他拦在萨琅娜前面,说道:“看来确实是我们打扰了,我这就带她离开。” 说着,骆景皓和许艾栀交流了一个眼神,拉起何薰雅的手就往外走。 却在要出门时,齐瑞雨突然开口: “拦住他们。” 第七十一章 再来一碗粥 门口的士兵迅速行动起来,如同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将正准备离去的骆景皓与何薰雅牢牢地拦了下来。 许艾栀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紧张与不安。 她紧张地看向齐瑞雨,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瑞雨哥,你这是在做什么?之前说的那个‘偷情’是误会,你不是知道的吗?” 齐瑞雨却似乎并不打算直接回应许艾栀的话。 他躲开了许艾栀那充满疑惑的眼睛,转而对着门口大声喊道:“把她带上来!” 许艾栀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她缓缓转过头去,只见瘸腿的小伊在两个侍卫的搀扶下,踉跄地被架了进来。 小伊的脸色苍白,眼中满是惊恐与无助。 许艾栀的心瞬间沉了下来,她快步走到齐瑞雨身边,轻轻地拉住他的肩膀,声音中带着一丝恳求:“瑞雨哥,你到底想做什么啊?” 齐瑞雨却依旧没有看向许艾栀,他只是冷冷地抽回了自己的手,目光如炬地盯着门口的骆景皓,语气中带着几分质问: “应该是我来问你们,你们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车里会出现小伊?” 骆景皓轻轻勾了一下嘴角,眼神冷静的仰着头,直视齐瑞雨: “我们只是想把小伊救走,让她能够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拥有属于她自己的自由。国王陛下,是要阻拦我们吗?” 齐瑞雨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骆少爷的意思,莫非是在指责我们东亚国皇室在非法囚禁小伊,剥夺了她的自由与权利?” “难道不是吗?”骆景皓毫不留情地反问道。 萨琅娜在一旁听得火冒三丈,她愤怒地将目光转向小伊,声音中充满了质问:“小伊,你说,我在囚禁你吗?是我夺走了你的自由吗?” 小伊听到萨琅娜的声音,吓得浑身一颤,整个人仿佛被冰霜击中了一般。 她颤抖着身体,连头都不敢抬起来,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中滑落,滴落在了地面上。 萨琅娜见状,心中的怒火更加难以平息。 她命令架着小伊的两名侍卫退下,然后一步步逼近小伊,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 小伊吓得立刻跪在了地上,双手紧紧地抓住衣角,声音中带着哭腔:“王后……王后娘娘,您……您对我恩重如山,我怎么会……怎么会说您囚禁我呢?我……我只是……” 在萨琅娜的威逼与注视下,小伊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呢喃。 “太王后,您一直对我很好,给我提供了遮风挡雨的地方,还让我的家人活了下来。我……我真的很感激您。” “可是,母亲让你得以存活的家人,最终还是因你而失去了生命。”齐瑞雨的声音冷冽如冰,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刺骨的寒意。 许艾栀和骆景皓闻言皆是一惊,小伊更是哭得梨花带雨,整个人趴在了地上,不断地重复着:“我是罪人,我是罪人……” 萨琅娜站在一旁,如同高高在上的女王,她俯视着如同蝼蚁一般的小伊,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你当然是罪人!因为你,多少人受到了牵连!来人,把她给我带下去!” “不要!......”许艾栀心中一紧,她想要开口阻止。 骆景皓高声提醒道:“既然是太王后的侍女,自然是该由太王后做主。” 许艾栀闻言,将想要请求的话咽了回去。 此刻这个复杂的局势中,她任何鲁莽的举动都可能给小伊带来更大的灾难。 于是,许艾栀只能选择沉默,眼睁睁的看着小伊被带了出去。 齐瑞雨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他缓缓走向骆景皓,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 “骆少爷,就算你是华国首富,是东亚国惹不起的大资本家,但是,你杀人了啊?”齐瑞雨的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的重量。 骆景皓直视齐瑞雨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国王陛下,你看见我杀人了?这话可不能乱讲。” 骆景皓的语气轻松而自信,仿佛完全不在意齐瑞雨的指责。 齐瑞雨冷笑一声:“死的人是大伊,是小伊的孪生姐姐。小伊在你和小艾栀的车上,而大伊却是去给小伊送饭时,在小伊的房间里中毒身亡的。” 何薰雅一听这话,立刻插嘴道:“那怎么可以说是景皓哥哥杀死的那个侍女啊?!不是在许艾栀的车上嘛,那说不定就是许艾栀杀的啊!” 骆景皓闻言,猛地回头瞪向何薰雅。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警告与愤怒,仿佛要将何薰雅吞噬一般。 何薰雅被骆景皓的眼神吓了一跳,不禁后退半步,怯生生地问道:“景皓哥哥,我只是怕你被误会……” “侍女在皇宫内惨遭毒杀,如此恶劣的行径,我们必须给无辜逝去的大伊一个公正的交代!”阿裘吉将军神色凝重地提议道。 齐瑞雨正要开口,却被许艾栀抢先一步:“是我。” 许艾栀的声音平静,却如同一枚重磅炸弹,瞬间在众人心中炸开。 骆景皓的脸色骤变,难以置信地看向许艾栀。 齐瑞雨的表情也因许艾栀的突然认罪而僵住,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 阿裘吉将军看着许艾栀,眉头皱紧了,问道:“艾栀,你是说……是你杀了大伊?” 许艾栀缓缓点头,眼神中没有丝毫的躲闪。 萨琅娜满脸怀疑,语气尖锐地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你有什么理由要杀害一个无辜的侍女!?” 许艾栀深吸一口气,平静地回答:“她冒充她的亲妹妹小伊,企图欺骗我,我看不惯她把我当傻子耍,于是动了杀心。” “胡说!” 骆景皓忍不住争抢着说道,他喊道,“是我杀的!与许艾栀无关!” 何薰雅见状,急忙拉住骆景皓,焦急地说道:“景皓哥哥,你别瞎说,你才不会杀人呢!许艾栀她自己都承认了,你就是想替许艾栀顶罪是不是?对不对嘛?” 骆景皓猛地甩开何薰雅的手,力度之大,竟将何薰雅摔到了地上。 何薰雅摔倒在地,一脸愕然地看着骆景皓。 骆景皓没有理会何薰雅的惊愕,他死死地盯着齐瑞雨,语气坚定地说道:“你的目标是我,没必要把许艾栀卷进来。这件事,我一个人承担!” 齐瑞雨却只是静静地盯着骆景皓的眼睛,看了几秒后,突然笑了。 “你错了,骆少爷。” “我的目标,一直以来,都是小艾栀。” 第七十二章 玩个游戏吧 骆景皓猛地一个箭步上前,双手紧紧揪住齐瑞雨的衣领,仿佛要将他整个人提起来一般。 周围的侍卫见状,立刻就要冲上前来营救他们的国王,而萨琅娜也是一脸焦急,想要上前阻止骆景皓毫无尊卑的行为。 齐瑞雨却是轻轻抬手,示意侍卫们不要轻举妄动。 同时,阿裘吉将军也迅速挡在萨琅娜面前,用身体作为城墙,阻止了萨琅娜向前冲动的步伐。 “齐瑞雨,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喜欢许艾栀吗?” 骆景皓咬牙切齿地盯着齐瑞雨,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你喜欢她,却还想让她陷入困境,你这是真的喜欢吗?你配说喜欢她吗?” 齐瑞雨却只是轻轻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故意压低声音,用只有骆景皓才能听见的音量说道:“我是喜欢她,可她心里装的人却是你啊。骆景皓,你不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吗?既然我得不到她的心,那就毁掉好了。” 骆景皓闻言,不由得一愣。 他从未想过齐瑞雨会说出这样的话,作为一个男人,他能感觉到齐瑞雨是真心喜爱许艾栀的。 “许艾栀曾经确实是很喜欢我,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但是,我伤了她的心,她现在已经慢慢接受了你,她心里有你。所以,我不允许你伤害她,绝不!” 齐瑞雨闻言,却只是冷冷地嘲笑道: “骆景皓,枉你被称为‘商界奇才’,在感情上却如此幼稚。你若是真的想让小艾栀少受伤害,就少跟那个叫何薰雅的女人接触。她可是个不折不扣的绿茶,只要她在你身边,小艾栀就不可能不受到伤害。” 骆景皓的动作不由自主地一顿,他敏锐地察觉到齐瑞雨今天的异常,无论是举止还是言辞,都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古怪。 但是这背后的原因,骆景皓一时之间却如坠云雾,难以捉摸。 “来人啊!”齐瑞雨趁着骆景皓愣神的间隙,猛地挣开了他的束缚,大声呼喊道:“把新王后和那个惹太王后生气的女人给我抓起来!” 许艾栀目光疑惑地盯向齐瑞雨,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她似乎不敢相信,这一切竟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而何薰雅则拼命地挣扎,嘴里不停地质问道:“你们凭什么抓我啊!你们以为你们是谁啊!!” 骆景皓看着这一幕,心中充满了愤怒:“齐瑞雨,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的声音在宫殿内回荡,却似乎无法穿透齐瑞雨那冷硬的心房。 侍卫们得到命令后,迅速行动起来。 他们毫不留情地制住了许艾栀和何薰雅,将她们牢牢地控制在手中。 许艾栀选择了毫不挣扎地被侍卫控制起来,而何薰雅则完全不同,她拼命地挣扎着,想要逃离这突如其来的束缚。 但事实证明,她的努力却是徒劳的。 侍卫们毫不留情地将她按倒在地,何薰雅只能无助地哭着喊骆景皓:“景皓哥哥!救救我啊!这小国家的人反了天啦!~” 齐瑞雨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他冷冷地吩咐道:“把那个得罪太王后的女人的嘴给我堵起来!我不想再听到她的声音!” 侍卫们闻言,立刻照做。 何薰雅的声音瞬间消失在宫殿内,只剩下她无助的哭泣声。 齐瑞雨的目光在许艾栀身上扫过,却没有过多的停留。 “带下去!”齐瑞雨大手一挥,示意侍卫们将她们带走。 许艾栀试图从齐瑞雨的眼中找到他这么奇怪的答案,可齐瑞雨始终拒绝和她对视。 直到她被带出房间,也依然没能成功和齐瑞雨对上眼。 骆景皓此刻依然不愿相信齐瑞雨会对许艾栀做出任何伤害之事,他双眼紧锁着齐瑞雨,目光中充满了质疑。 齐瑞雨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微笑:“骆少爷这样直直地盯着我干什么?” 骆景皓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几分质询:“你到底想要什么?如果你的目标是许艾栀,那你不是应该千方百计地对她好吗?可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在她眼中已然成了一个恶人。” 齐瑞雨闻言,低头笑了起来。 他的笑声虽然不大,但在骆景皓听来却异常刺耳,如同冰刃划过心头。 这时,阿裘吉将军适时地插话进来,试图缓和气氛:“骆少爷,其实我们想要的很简单,不过是您骆氏在亚洲的独家的......” 齐瑞雨却突然抬头,目光如炬地盯着骆景皓,打断了阿裘吉将军的话:“我想要小艾栀对你彻底死心。” 阿裘吉将军闻言,神色瞬间僵住。 他立刻来到齐瑞雨身边,试图将他往后拉,同时小声提醒:“小雨,这和我们原先计划的最终目的不一致啊!你怎么能突然改变主意,而且还没和我商量一下?” 齐瑞雨却只是微笑着拍了拍阿裘吉将军的手,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阿裘吉将军,你不用担心。我是国王,我的决定自然有我的道理,也一定是对的。” 阿裘吉将军的动作一顿,他望着齐瑞雨那不带笑意的笑容,心中充满了疑惑。 他不明白,眼看就要到手的骆景皓的大笔财富,为何齐瑞雨会突然喊停,转而追求一个看似虚无缥缈的情感结果。 但齐瑞雨在阿裘吉将军的心中一直以来的形象都是极有主见且深谋远虑的。 因此,尽管心存疑惑,阿裘吉将军还是选择了信任,没有再多言。 骆景皓微微下拉嘴角,带着一丝嘲讽的意味:“‘彻底对我死心’?齐瑞雨,我看你是打算让许艾栀彻底对你死心吧?难道你不知道你现在的行为,只会加速她对你的失望与远离吗?” 齐瑞雨仿佛没听到骆景皓的讽刺,他抬头望向天花板,在骆景皓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表情时,齐瑞雨已大笑着看向骆景皓: “骆景皓,你是真的爱小艾栀吗?!” 骆景皓眉头紧锁,显然不愿回答这个在他看来愚蠢至极的问题。 齐瑞雨却毫不在意,他的嘴角拉起一个诡异的弧度,仿佛心中已有了某种邪恶的计划:“我有一个绝妙的想法。” “什么想法?”骆景皓警惕地问道。 齐瑞雨缓缓转过头来,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种混合着狡黠与疯狂的火花,仿佛一头即将捕食的猛兽: “我们来玩个游戏,如何?” 第七十三章 出现一个关键人物 何薰雅被那些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的侍卫粗鲁地丢进了牢房,她身体重重地撞在冰冷的石墙上,疼痛难忍。 然而,由于嘴巴被封住,她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声,无法大声呼喊出痛苦。 片刻后,许艾栀也被侍卫“请”进了这间牢房,与何薰雅关在了一起。 但侍卫们对待许艾栀的态度明显要温和许多,他们甚至还解开了许艾栀手上的束缚。 许艾栀对此报以礼貌的微笑,轻声说道:“谢谢。” 侍卫们相互望了一眼,其中一名侍卫恭敬地回答道:“王后,您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说完,他们便默默地退了出去,留下了许艾栀和何薰雅两人。 何薰雅怒视着许艾栀,尽管她的手被绑住,无法做出什么实质性的动作,但她依然朝着许艾栀的方向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怨恨,仿佛要将许艾栀生吞活剥一般。 许艾栀垂眸看向何薰雅,眼神中并没有丝毫的怒意。 她缓缓走到何薰雅身边,上手撕掉了封住何薰雅嘴巴的封条。 何薰雅得以开口,却并没有对许艾栀表达感激之情,反而嘲讽道: “哟,这不是我们的新王后吗?怎么,你也沦落到这种地步了?许艾栀,你别以为你在这个小国家当了王后就能麻雀变凤凰,我告诉你,卑贱的人永远卑贱!这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 许艾栀听着何薰雅的嘲讽,脸上并没有露出任何怒容。 她平静地看着何薰雅,语气淡淡道:“你省点力气吧,还不知道要关多久呢。” 见许艾栀面对自己的谩骂依旧不为所动,何薰雅心中的怒火更盛,她继续大声骂道: “都怪你!要不是因为你,景皓哥哥怎么会千里迢迢跑到这个穷乡僻壤的国家来!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被这些粗鲁的侍卫抓住!” “都是你,害得景皓哥哥现在身陷囹圄,你就是个灾星,走到哪里都给人带来霉运!!” 许艾栀轻轻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让人看不清她眼中的情绪。 她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又仿佛只是静静地听着何薰雅的谩骂。 何薰雅见许艾栀没有反应,更加肆无忌惮地继续说道: “我真不知道你给景皓哥哥灌了什么迷魂汤,他居然连家族生意都不管了,什么都不顾地跑到这个东亚国来找你!而你,一个替身,居然还能成为这个小国家的王后,我看你别的本事没有,爬男人的床的能力倒是不减当年啊!” 许艾栀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柔和而平静:“何小姐,当年我也是受害者,我根本不知道怎么上的骆景皓的床,我已经给他解释过了。” “你骗人!” 许艾栀笑了笑:“随你信不信,至于你说骆景皓来找我...他只是不习惯没有我而已。而且,何小姐当时在电梯里可是很自信的,怎么才过了几个月,你就开始怀疑我这个‘替身’在你景皓哥哥心里的地位了?” 何薰雅被许艾栀的话噎得一时无语,她狠狠地扯了一下嘴角,试图找回自己的气势: “我当然不会把你放在眼里!你永远都比不上我在景皓哥哥心里的地位!你这个替代品,根本不配和我比!!” 许艾栀不想再与何薰雅争辩下去,她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开始养神。 何薰雅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变形,眼睛瞪得圆圆的,仿佛要喷出火来。 她猛地站起身来,由于手被绑住,身体失去了平衡,踉跄了一下又重重地跌坐在地上。 “吵死了。” 许艾栀睁开眼睛,目光看向对面牢房说话的人。 那人虽然在坐牢,但衣着依旧整洁干净,灰白的胡须也打理得一丝不苟,举手投足间透露出他曾是一个很有地位的人。 许艾栀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光亮,她认出了这个人:“我见过你,你是墨狄坤的亲信,喇寅之先生吧。” 喇寅之闻言,冷冷地扫了一眼许艾栀,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微笑:“原来是小王妃啊,呵呵,看来小王子是真的没有一点心肝啊,我还以为他是真的爱你呢。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许艾栀欲言又止,一旁的何薰雅却口无遮拦地插话道:“你这人都被关多久了啊?消息这么闭塞!许艾栀都从小王妃变成新王后了,你的消息该更新一下了吧!” 喇寅之的神情微微一变,他似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的这句话:“哼,萨琅娜还真的让她的野种坐上了王座啊。这个国家,迟早要毁在她的手里!” 许艾栀听着喇寅之的话,心中不禁回想起自己调查墨狄坤时的资料。 她清楚地记得,墨狄坤这个王爷之所以能够如此嚣张跋扈,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获得了前国王得力助手喇寅之的支持。 许艾栀原本以为,在墨狄坤失势之后,他的亲信喇寅之应该也会被清除出局,没想到他竟然还好好地活着,这着实出乎了她的意料。 “你……刚才说了‘野种’。”许艾栀敏锐地抓住了喇寅之话语中的关键词,“你知道这个秘密?” 喇寅之上下打量了一下许艾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哼,看来,你也知道。” “哦~”喇寅之故意拉长了语调,带着几分嘲讽: “我算是明白了,该不会是你知道了这个不该知道的秘密,所以才被关进来的吧?呵呵呵呵,看来,在皇权和你之间,他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皇权啊。” 一旁的何薰雅听得一头雾水,她郁闷地嘟囔着:“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什么都听不懂啊!” 许艾栀没有理会何薰雅的抱怨,她看着喇寅之,真诚地发问:“喇寅之先生,您是不是知道很多内幕?” 喇寅之呵呵一笑,语气中充满了不善:“我知道的,自然比你多得多。但凭什么要告诉你呢?你对我来说,不过是个阶下囚罢了。” 许艾栀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如果我能给您后半生的自由呢?” 第七十四章 疯国王 喇寅之觉得许艾栀的话简直可笑至极:“你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成了一个阶下囚,此刻还大言不惭地谈给我自由?” 面对喇寅之的嘲讽,许艾栀并没有生气,反而微微一笑,说道:“那我们不妨打个赌吧?” 喇寅之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许艾栀,对她的提议感到不解。 许艾栀继续微笑着看向喇寅之,“怎么?您不敢和我赌吗?” 激将法对于上位者来说,往往都是一把利剑。 喇寅之自然也不例外,他被许艾栀的话激起了好胜心,立刻说道:“可以,我答应和你打赌。” 许艾栀胸有成竹地说道:“如果我能让您在明日日落前离开这间牢房,获得自由之身,那么您就得把您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 喇寅之根本不相信许艾栀一个被关起来的王后能有这样的能力,于是他很爽快地点头答应了下来。 一旁的何薰雅看着许艾栀,满脸嘲讽:“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你自己能出去吗?” 许艾栀回头看向何薰雅,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 何薰雅被许艾栀看得心里直发毛,坐在地上的她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几步。 “你……你想干什么?!”何薰雅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许艾栀笑了笑,突然走上前解开了何薰雅手上的束缚。 何薰雅一脸不解,正疑惑间,许艾栀却突然用力推了她一下。 何薰雅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许艾栀故意激怒何薰雅:“你看看你,连坐都坐不稳,还能嘲讽我呢?‘柔弱’的何小姐。” 何薰雅瞬间被许艾栀的话激怒,她猛地半站起来向前冲去,想要抓住许艾栀。 许艾栀却灵活地躲闪开来,故意装作被何薰雅推倒的样子,狠狠地摔在地上,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哎哟”。 看守的侍卫听到动静,立刻冲了进来。 他们看到许艾栀倒在地上,而何薰雅则站在一旁,脸上带着怒意。 侍卫们立刻上前制住了何薰雅。 许艾栀趁机装作受伤的样子,向侍卫们求救:“快……快救我,她要杀了我。” 侍卫们不敢怠慢,立刻把许艾栀扶了起来,带离了牢房。 在经过牢房门口时,装作虚弱的许艾栀趁机从看守身上摸出了钥匙,悄悄扔进了喇寅之的牢房里。 喇寅之看着杂草中若隐若现的钥匙,微微有些惊讶。 他没有想到许艾栀的执行能力竟然这般强,心中不禁对她刮目相看。 而许艾栀则被看守的侍卫带到了城堡的最顶楼。 月光下,齐瑞雨正用一台老式留声机放着音乐,他跟着音乐晃动着不存在的指挥棒,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莫名其妙的疯感。 看守侍卫把许艾栀带到后,便恭敬地退了出去,留下了许艾栀和齐瑞雨两人。 许艾栀以一种近乎陌生的眼神凝视着面前的齐瑞雨,心中充满了不解。 她不明白眼前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说,自己从未真正看透过齐瑞雨这个人的本质吗? 一曲音乐缓缓结束,齐瑞雨仿佛才从这沉醉的世界中抽离出来。 他缓缓转过头,目光终于落在了许艾栀的身上。 此刻的许艾栀,脸颊上带着几处淤青,这让本就身材苗条的她更添了几分憔悴。 齐瑞雨见状,本能地向前迈出一步,想要伸出手去安慰她,可就在即将触碰到许艾栀的那一刻,他的手却又如触电般猛地缩了回来。 随后,齐瑞雨默默地转过身去,背对着许艾栀,仿佛是在刻意躲避着什么。 许艾栀望着齐瑞雨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她轻声呼唤道:“瑞雨哥,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之间变得这么陌生?” 齐瑞雨依旧保持着沉默,他的背影微微佝偻着,让人无法窥见他此刻脸上的表情。 许艾栀的心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难过与失落,她哽咽着说:“刚才那个不顾一切冲过来关心我的人,才是我认识的瑞雨哥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变得仿佛我不曾认识你?” 许艾栀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着,带着一丝不甘。 齐瑞雨终于无法再保持沉默,他缓缓地转过身来,目光再次与许艾栀交汇。 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试图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小艾栀。只是你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我罢了。” 许艾栀拼命地摇头,眼眶中闪烁着泪光:“你说谎!这不是真正的你!我认识的那个瑞雨哥,不是这样的!” 齐瑞雨无奈地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后,才缓缓开口:“在你的心里,只有骆景皓的位置。你又何时真正地在意过我呢?” 许艾栀的脸上满是倔强:“不!这不是真正的你!你一定是在骗我!” 齐瑞雨呵呵一笑,那笑声中似乎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深意。 他像是在心中默默数着倒计时,每一个数字都敲打着周遭的空气,让气氛愈发紧张。 突然,他猛地抬起了头,那双眸子里闪烁着冷酷。 许艾栀的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名牢房看守的侍卫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嘴里大喊着: “不好了!不好了!国王陛下,罪犯喇寅之越狱了!” 齐瑞雨的脸色瞬间变得威严,他紧盯着那名牢房看守侍卫,语气冰冷地问道: “关了那么久,怎么可能好好地就成功越狱呢?我看是你们之中有人故意放走他的吧!” 看守牢房的侍卫被吓得浑身一颤,立马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饶: “国王陛下明鉴!小人绝对不敢做这等事情啊!小人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私自放走重犯啊!” 他的声音中带着哭腔,显然是被齐瑞雨的威严所震慑。 齐瑞雨轻轻点了点头,“谅你也不敢。那么,当时还有谁在场?莫不是他的同伙来救了他?” 许艾栀闻言一怔,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紧接着,她就听到看守侍卫颤抖着声音说道:“是那个华国来的女人!一定是她,她一来牢房,关了几个月的喇寅之就成功越狱了!!” 齐瑞雨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阴险的笑容,“那就是她了。” “把她给我带来!” 第七十五章 做选择吧,骆少爷 骆景皓一直想不通齐瑞雨要玩什么游戏,即便身处皇宫中最为奢华的房间,他依然难以入眠。 晨曦初破,天边刚泛起鱼肚白,齐瑞雨果然就派人来请了他。 骆景皓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装,他跟随着一位侍女,来到了城堡的天台之上。 天台的地面上铺展着一张柔软而厚实的羊毛地毯,其上绣着繁复精美的图案。 四周摆放着几件造型典雅的沙发,其上覆盖着天鹅绒面料,沙发上还随意散落着几个绣有金边的抱枕,增添了几分慵懒。 天台边缘,一圈精致的铁艺围栏环绕,既安全又不失观赏性,围栏上缠绕着攀爬的玫瑰,花朵娇艳欲滴,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与远处的风景交相辉映,美不胜收。 齐瑞雨一见骆景皓踏入这片天地,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他热情地朝骆景皓挥手致意: “骆少爷,早啊!快来这边坐。” 齐瑞雨的语气中充满了亲切,仿佛两人是多年未见的老友。 骆景皓虽然心中戒备,但仍缓缓走到指定的位置坐下。 刚一落座,侍女们便开始端上早餐。 银质的餐具在晨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中间的大碗里盛满了色彩斑斓的水果沙拉。 大碗的旁边则放下了几只精致的瓷盘,上面分别盛着烟熏三文鱼、鹅肝酱和各式精致的奶酪,搭配着刚出炉的牛角包和法式可颂,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齐瑞雨亲自为骆景皓倒上一杯咖啡,“骆少爷,尝尝我们皇宫的早餐,看看合不合您的口味。” 骆景皓面色冷峻,丝毫不领情地回应道:“齐瑞雨,你说的游戏不会仅仅就是邀请我来享用这所谓的‘皇家早餐’吧?” 齐瑞雨轻轻抿了一口咖啡,嘴角勾起一抹笑:“别急嘛,骆少爷,早饭还是要好好吃的,毕竟一天之计在于晨嘛。” 骆景皓正要开口反驳,却被齐瑞雨的一个动作打断。 只见齐瑞雨突然朝着天台入口微微一笑,仿佛早已知晓一切:“哦,人到齐了。” 骆景皓转头看过去,只见萨琅娜与阿裘吉将军并肩步入天台。 萨琅娜原本挽着阿裘吉将军的手臂,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但在看到骆景皓的那一刻,她的笑容瞬间凝固,不自觉地与阿裘吉将军拉开了距离。 阿裘吉将军轻咳一声,礼貌地打招呼:“参见国王陛下,见过骆少爷。” 齐瑞雨笑容满面地招呼着:“母亲,阿裘吉将军,来来来,快坐下一起吃早饭吧。”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亲昵与随意,仿佛这一切都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萨琅娜带着几分不悦走到齐瑞雨身边坐下,语气中带着责备:“儿子,你这一大早把我们喊来,就是为了让我们陪你一起吃顿早饭?” 齐瑞雨轻轻一笑,回答道:“当然不是,母亲,今天还有特别节目呢。” 说着,他鼓起了掌,声音在天台上回荡。 随着齐瑞雨的掌声落下,天台两侧凸出去的平台上,原本不起眼的两个大布袋被两名侍卫猛地掀开。 众人定睛一看,里面竟然分别装着的是被紧紧绑住的许艾栀和何薰雅! 骆景皓见状,猛地站起身,愤怒地质问齐瑞雨:“齐瑞雨,你当了这个国家的国王之后就疯了吗?!你到底要干什么?!” 阿裘吉将军也满脸不解地询问齐瑞雨: “国王陛下,您这是要干什么?这里可是城堡的高处,国民很有可能会看到凸台上的新王后和何小姐!这会造成多大的影响,您想过吗?” 然而,齐瑞雨却仿佛对此毫不在意,他的脸上依旧挂着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阿裘吉将军,您暂且放宽心,不必如此紧张嘛。”齐瑞雨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轻松与自信,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阿裘吉将军望着齐瑞雨那从容不迫的模样,心中暗自揣测,国王必定是胸有成竹,藏着什么大手笔。 想到此处,他心中的忧虑稍减:“我只是担忧此举会对国王的声誉造成不良影响,毕竟此事若传扬出去,恐怕会引起轩然大波。” 齐瑞雨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目光转而投向骆景皓:“其实,这场游戏十分简单,骆少爷。这两个人,一个因在皇宫内杀害太王后的侍女而被定罪,罪无可赦;另一个则因私自放走了关押的重犯,同样难辞其咎。” 骆景皓紧锁眉头,目光如炬地注视着齐瑞雨。 齐瑞雨的笑容愈发灿烂,他缓缓开口问道:“但是,骆少爷,您是华国首屈一指的大资本家,您的财富足以撼动风云。现在,我给您一个机会,用您全部的资产,可以从我这里赎回一个罪犯。一个得以保全性命,而另一个则必死无疑。” 阿裘吉将军与萨琅娜相视一眼,彼此的眼神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惊愕与赞叹。 他们心中暗自感叹,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 阿裘吉将军原本只是想要通过此次事件,获取骆景皓在亚洲的商业权益,而齐瑞雨却直接开出了天价,企图一举吞下骆景皓的全部资产! “骆少爷。”齐瑞雨缓缓靠近骆景皓,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您会如何抉择呢?是选择救赎一个,还是两个都不要?” 骆景皓怒目而视,声音因愤怒而略显颤抖:“齐瑞雨,我看你真的是已经疯了!” 许艾栀的嘴巴被封得严严实实,她心中焦急万分,多么希望能大声呼喊,让骆景皓别管自己,可是无论她如何努力,都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 一旁的何薰雅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泪水与鼻涕交织在一起,糊满了整张脸。 齐瑞雨面对骆景皓的怒火,脸上依旧挂着轻松愉快的微笑。 他轻轻抬手,凸台边缘的两名侍卫立刻做出要将许艾栀和何薰雅推下城堡的架势。 “快做决定哦~”齐瑞雨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这可不是什么演习,一旦推下去,她们可就都回不来了。” 骆景皓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齐瑞雨,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 齐瑞雨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你很难做出抉择啊,那就让我来帮你一把吧。” 说着,齐瑞雨的手指缓缓下垂,两名侍卫见状,正要付诸行动。 骆景皓听着许艾栀和何薰雅那绝望的呜咽声,心中猛然一紧,慌忙喊道:“别!我选!我选!” 齐瑞雨的手指在空中一顿,随即又缓缓抬起。 凸台边上的侍卫们立刻收回了推力,将几乎要跌入深渊的许艾栀和何薰雅重新拽了回来。 骆景皓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齐瑞雨却依旧保持着那轻松愉悦的笑容: “做选择吧,骆少爷。” 第七十六章 何薰雅的哥哥 骆景皓缓缓回头,深邃的目光定格在许艾栀身上,那双明亮的眼眸中仿佛有晶莹的泪光在不经意间闪烁。 许艾栀心头猛地一紧,一股酸楚涌上心头。 她实在不忍心目睹骆景皓如此为难的模样,于是悄悄地往凸台边缘移动了几分,试图替骆景皓解决为难的选择。 就在这时,齐瑞雨那冷冽的声音突然响起,:“凸台上的侍卫们,给我把你们手中的罪犯看紧了!倘若有谁胆敢在未经我允许的情况下擅自跌落,那你们就等着在阴暗潮湿的牢狱中度过余生吧!” 话音未落,许艾栀身边的侍卫反应迅速,他一把将正欲跳下城堡凸台的许艾栀拽了回来,随后紧紧地将她按住,使她动弹不得。 与此同时,何薰雅抓住了这个混乱的时机,她拼尽全力挣扎,口中的封条在挣扎中被撕扯出一道细微的裂缝。 她仿佛看到了逃生的希望,立刻用尽全身力气大喊起来:“景皓哥哥,你得救我!你必须救我!!你难道忘记了你答应过我哥哥的事情了吗?!” 骆景皓闻言,整个人仿佛被重锤击中,他痛苦地低下了头,双手紧紧握拳,指节因用力过度而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的内心在挣扎,每一个呼吸都像是被巨石压迫,让他难以喘息。 萨琅娜对于这一幕感到十分好奇,她那双充满探究的眼睛扫视着众人,随后命令何薰雅身边的侍卫将何薰雅嘴上的封条彻底撕掉。 封条被撕下的瞬间,何薰雅仿佛获得了新生,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萨琅娜看着何薰雅,勾起探究的笑容:“你不是这个华国大资本家的心爱之人吗?为什么他救你的原因会是因为你哥哥呢?” 何薰雅被萨琅娜的问题问得一时语塞,她无助地将目光投向骆景皓,希望他能为自己解围。 骆景皓依然低垂着头,双手的拳头捏得更紧了。 许艾栀也感到十分困惑,她从未听骆景皓提起过他和何薰雅哥哥之间的渊源。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奇怪呢。”齐瑞雨看着骆景皓,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难道说,你对何小姐的好,真的是因为她哥哥?你和她哥哥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关系呢?” 骆景皓缓缓地深吸了一口气,眼神逐渐变得深邃,开始沉浸在那段遥远的回忆之中。 作为骆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骆景皓自幼便被寄予厚望,肩负着家族未来的重担。 在家族的精心培育下,他不仅继承了祖父辈的商业智慧,甚至有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架势。 骆氏集团财富雄厚,影响力深远,因此,自然而然地吸引了无数想要攀附权势之人。 在这些试图与骆景皓建立联系的人中,何薰雅的亲哥哥——何粤,也曾是骆景皓眼中的“攀关系者”之一。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二十一岁的骆景皓独自一人漫步在高尔夫球俱乐部的绿茵场上,享受着难得的闲暇时光。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健硕、面容俊朗的年轻人缓缓向他走来。 何粤脸上挂着得体而又不失热络的笑容,他走近骆景皓,先是礼貌地点了点头,然后自然地开口搭话:“骆少爷,真是巧啊,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您。我是何粤,也是这家高尔夫俱乐部的会员。” 骆景皓闻言,微微侧头,目光中带着一丝审视。 他注意到何粤的言辞中虽然带着几分恭维,但语气却十分诚恳,没有丝毫的造作。 这与他之前遇到的那些刻意逢迎、满脸谄媚的同龄人截然不同。 然而,尽管何粤的表现让骆景皓略感意外,但他并未立即放下心中的戒备。 毕竟,在这个充满利益纠葛的世界里,真诚与虚伪往往只有一线之隔。 骆景皓没有理会何粤,自顾自的玩起高尔夫球。 何粤似乎并不在意骆景皓的冷淡态度,他自如地拿起一根高尔夫球杆,站在了骆景皓不远处的草地上,准备开始自己的击球。 这一天,对骆景皓而言,是难得的闲暇时光,他没有让保镖如影随形,也没有让高尔夫球俱乐部的服务人员在一旁恭候差遣。 因此,当何粤在他身旁开始挥杆击球时,并没有任何人前来驱赶。 何粤的球技确实精湛,每一次击球都准确无误地落在了目标区域,这让骆景皓不禁感到有些意外。 然而,在他心中,这份意外并未转化为对何粤的认可,反而让他更加坚信,这不过是何粤为了接近他,特意刻苦练习的结果。 两个小时的时间在无声的高尔夫球赛中悄然流逝,骆景皓收起球杆,打算结束这场并无太多交流的比赛。 就在这时,何粤再次叫住了他:“你的球技真不错,下次还能一起玩吗?” 骆景皓只是淡淡地瞥了何粤一眼,没有给予任何回应,便转身离开了。 再次见面时,已经是两个月后的一个拍卖会现场。 骆景皓坐在上座,享受着众人的瞩目。来参加拍卖会的人几乎都会前来和他打招呼,而何粤也在其中。 何粤的父亲何丰德带着何粤来和骆景皓打招呼。 何粤的态度显得不卑不亢,他微笑着向骆景皓打招呼:“又见面了,最近都没看到你来俱乐部了。” 站在一旁的何丰德显得有些惊讶又带着一丝高兴:“阿粤,你和少爷竟然相识啊?” 骆景皓看着这一幕,心中只觉得虚伪至极。他 暗自揣测,何粤之所以会去高尔夫俱乐部,说不定也是为了制造这种“偶遇”,以便再次接近他。 何粤去高尔夫俱乐部说不定就是何丰德授意的。 “不认识。”骆景皓斩钉截铁的说。 第七十七章 逃亡记忆 何粤的脸色终于显现出一丝尴尬,他无奈地跟随着父亲何丰德缓缓退场,那背影在骆景皓眼中显得格外落寞。 骆景皓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似乎在嘲笑这世间的种种算计与虚伪。 然而,当从秘书口中得知何家濒临破产的困境,并提及只要骆氏稍微伸出援手,就能让何家的生意重获新生时,骆景皓的思绪不禁飘回了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那个下午,他与何粤在高尔夫球场上针锋相对、不相上下的场景似乎历历在目。 破产?那岂不是意味着何粤将再无力挥动那昂贵的高尔夫球杆? 骆景皓随意地翻阅着桌上的文件,笔尖轻触纸面,毫不犹豫地签下了同意与何家合作的决定。 对他而言,这不过是一件举手之劳的小事,却足以让何家的生意起死回生。 不久后,何粤亲自带着一支定制的高尔夫球杆来到骆景皓面前,眼神中充满了诚挚与感激。 骆景皓没有接球杆,只是目光锐利地望向何粤:“你这次想要什么?别告诉我你只是单纯地想表达感谢。” 何粤闻言,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啊?少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别装了。” 骆景皓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烦,“你之前在高尔夫球场上的偶遇,不就是为了你们家的生意吗?看在你陪我打得还算尽兴的份上,我给了你们家一线生机。现在,你送我这球杆,又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何粤的神情变得有些受伤,他诚挚地说道:“骆少,我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这支球杆只是我对你的感谢,我真心想和你成为朋友。” “朋友?”骆景皓冷笑一声,这个词对他来说似乎有些陌生,“从我记事起,我的世界就只有‘利益’二字。家族的教育让我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骆景皓盯着何粤嗤笑了一声:“我相信何丰德也一定教过你这个道理吧,你想跟我做朋友,不过是因为我是骆氏的少爷。” “当然不是。”何粤看着骆景皓,咬了咬牙说:“我知道,在商界,利益至上。但我相信,人与人之间除了利益,还有真诚和友谊。而且,我也看得出来,你需要朋友。” 那时的骆景皓确实一愣,在他二十一年的生命历程中,很少有人能够用一句话就触动他的心弦,让他愣神。 何粤的话语仿佛一把钥匙,轻轻触碰到了他内心深处那片未曾触及的柔软之地。 “少爷,您其实很孤独,不是吗?”何粤的语气坚定而温柔。 骆景皓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容,“我有花不完的钱,孤独只是一种没用的感觉。” 他说完这句话,便转身吩咐手下送客,似乎想要用这种方式来掩饰内心的波动。 尽管何粤被请了出去,他却执拗地把那支定制的高尔夫球杆留给了骆景皓。 连续半个月的高强度工作让骆景皓身心俱疲,终于迎来了一个难得的休息日。 他漫步在自家的别墅中,一眼就看到了摆在客厅角落的那支高尔夫球杆。 那球杆在阳光下闪耀着微光,似乎在向他发出无声的邀请。 心血来潮之下,骆景皓决定再次前往高尔夫球俱乐部,享受一下久违的悠闲时光。 很巧合,当他踏入俱乐部的大门时,竟然意外地发现了何粤的身影。 两人目光交汇的瞬间,都露出了意外的笑容。 骆景皓主动打破了沉默:“真巧,你也在这里。” “是啊,少爷,要不要一起打几杆?”何粤微笑着回应。 骆景皓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于是,两人并肩走上了绿茵茵的球场,开始了他们的高尔夫球切磋。 在球场上,骆景皓和何粤的配合渐渐变得默契起来。 他们时而讨论球技,时而分享球场中的趣事,彼此之间的距离在不知不觉中拉近了许多。 骆景皓发现,与何粤在一起时,他能够暂时放下家族的重担和商场的尔虞我诈,享受到一种难得的轻松和快乐。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之间的关系也越发深厚。 他们不仅在球场上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友,在生活中也逐渐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 骆景皓开始意识到,原来人与人之间的真诚和友谊,真的比金钱和利益更加珍贵。 骆景皓,有了人生的第一个朋友。 但骆景皓的身份终究是不可忽视的。 作为骆氏的继承人,他的每一个举动都牵动着家族和商界的神经。 当骆昂锋得知骆景皓竟然与一个小公司的继承人交往甚密时,他愤怒不已。 “景皓,你怎么能如此轻易就被一个小公司的人收买了心?” “你这样,让我如何放心将整个骆氏交给你?” 面对骆昂锋的斥责,骆景皓只是淡淡一笑,没有过多的辩解。 他深知,自己的行动比言语更有说服力。 于是,他一边将骆氏的事业经营得红红火火,一边继续与何粤保持着深厚的友谊。 渐渐地,商界高层逐渐都知道了何粤与骆景皓的亲密关系。 这份友谊不仅让何粤在商界崭露头角,也让何家的生意因此变得红火起来。 各种合作邀请、商业洽谈纷至沓来,何家仿佛一夜之间迎来了新的春天。 直到有一天,何粤提议与骆景皓一起去徒步雨林,体验一次不同寻常的冒险。 出发前,骆景皓本打算带上保镖和向导,以确保万无一失。 但何粤却坚持说他对雨林已经非常熟悉,完全可以胜任骆景皓的向导。 骆景皓看着何粤自信满满的样子,最终决定相信他。 雨林中,两人并肩前行,欣赏着这片神秘而美丽的自然奇观。 然而,就在他们深入雨林深处时,一群绑架犯突然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这些绑架犯面露凶光,手持武器,显然是有备而来。 看到这一幕,骆景皓的心脏猛地一缩,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恐,但很快就被坚定所取代。 小时候经历过绑架的他,反应迅速地一把拉住何粤的手,朝着与绑架犯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 雨林的树木茂盛而密集,为他们的逃脱提供了天然的掩护。 两人穿梭在树林间,脚下的泥土和枯叶发出沙沙的响声,仿佛在为他们的逃亡伴奏。 他们拼尽全力奔跑,直到精疲力竭,才终于甩开了那些穷追不舍的绑架犯。 然而,当他们停下来喘息时,却发现他们迷路了。 何粤环顾四周,试图找到出路,但雨林的景象却如同迷宫一般,让他感到无所适从。 祸不单行的是,何粤在逃跑过程中不慎摔伤了腿。 第七十八章 令人意外的选择 三天的时间如同漫长的世纪,骆景皓和何粤所携带的干净水和食物已经全部耗尽。 在这深山之中,手机失去了信号,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 何粤的腿伤虽然经过骆景皓的简单包扎,但伤势依然严重。 骆景皓小心翼翼地照顾着何粤的腿伤,然而,由于缺乏适当的医疗条件和药品,伤口已经感染,无法阻止它溃烂。 “景皓,你先找出口吧。”何粤的声音显得异常虚弱,他强忍着疼痛对骆景皓说道,“我在这等你,只有你找到出路后,我们才有可能活下去。” 骆景皓犹豫地看着何粤,眼中满是担忧。 他其实心里也明白,继续这样下去,两人都可能饿死在这片茫茫雨林中。 但留何粤一个腿受伤的人在原地...... 何粤似乎看出了骆景皓的犹豫,“景皓,你别担心我。我就在原地等你。” 骆景皓想了想,答应了下来。 在他走出几步后,何粤突然叫住骆景皓。 骆景皓回头看何粤。 何粤惨白一笑,说出:“我们永远是最好的朋友。” 骆景皓听着何粤的话,他点点头,说道:“你等我,我一定会回来接你的。” 骆景皓转身离去,他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求生的本能,艰难地攀爬到了雨林的一处高处。 幸运的是,骆家的飞机在搜寻过程中发现了他的踪迹。 骆家的医生迅速对骆景皓进行了初步的检查,并打算先带他回去接受进一步的治疗。 但骆景皓心中始终挂念着何粤的安危,他坚决要求与救援队一起返回雨林,寻找何粤。 凭借着骆景皓留下的记号,救援队很快找到了何粤所在的位置。 然而,当骆景皓再次见到何粤时,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心如刀绞。 何粤的身体已经残缺不全,他的下半身不翼而飞,只剩下上半身孤零零地躺在血泊之中。 他的两只手臂也被野兽撕咬得稀烂,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在诉说着临死前的恐惧。 骆景皓看着何粤的惨状,泪水不禁浸湿眼眶。 “少爷,我们在小何总的衣物下发现了他的手机,里面有他特意给您留的言。” 救援队队长的声音低沉而沉重,他将密封袋中的手机轻轻递给骆景皓,那手机上还残留着斑驳的血迹。 骆景皓的双手微微颤抖,他艰难地接过手机。 屏幕亮起,一段自拍视频映入眼帘,那是何粤最后的留言。 视频中,何粤的脸色惨白如纸,眼神中满是歉意与不舍。 他哽咽着开口:“景皓,对不起,都怪我带你来雨林徒步……我们好像误入了猛兽的区域,我必须让你先走。请原谅我的隐瞒,因为我知道,以你的性格,绝不会同意让我独自面对危险。” 骆景皓的泪水无声滑落,滴落在手机屏幕上,模糊了何粤的身影。 视频中的何粤也流下了泪水,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如果可能的话,请帮我照顾好我的妹妹何薰雅,还有我的爸爸。他们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亲人。” 说到这里,视频中突然传来了猛兽的嚎叫声,何粤的眼神瞬间变得惊恐万分。 他紧盯着镜头,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景皓,我们下辈子还做好朋友。” 视频戛然而止,骆景皓的心仿佛被撕裂开来,他痛苦地吼了一声,那声音在雨林中回荡,惊飞了枝头栖息的鸟儿。 从回忆中抽离,骆景皓的眼眶已经湿润。 齐瑞雨勾了勾嘴角,带着几分玩味的语气评价道:“还真是一个感人的故事呢。” 许艾栀满眼心疼地看着骆景皓,对于骆景皓的二十一岁,她感到十分心疼。 而何薰雅早已哭得梨花带雨,泣不成声。 “那华国的骆少爷应该会选择他好朋友的妹妹了吧?”萨琅娜猜测道。 阿裘吉将军却摇了摇头:“不一定。如此看来,骆少爷对何家女儿更多的是愧疚感。而对艾栀,那才是真爱吧?不然,他也不会不远千里追到咱们东亚国来。” 齐瑞雨的声音再次响起,“好了,故事已经讲完了。骆少爷,现在,你该告诉我你的选择了。” 随着齐瑞雨的话音落下,城堡凸台上的侍卫开始分别将许艾栀和何薰雅提了起来。 何薰雅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她声嘶力竭地呼喊着:“景皓哥哥,快救救我!!” 骆景皓的目光从许艾栀身上掠过,只见许艾栀正以心疼的眼神注视着他,嘴角勉强勾起一抹微笑,那笑容中蕴含着无尽的深情与理解。 齐瑞雨催促道:“骆景皓,你究竟选好了没有?!我只数到三,若你还不做决定,那就别怪我让两人都命丧于此!” “三!” 何薰雅的情绪彻底崩溃:“我不想死!景皓哥哥,你曾答应过我哥哥会好好照顾我的!!” “二!” 齐瑞雨的声音愈发冷冽,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压迫。 骆景皓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内心的波澜。 齐瑞雨紧盯着骆景皓,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一!!”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骆景皓终于大声喊出了自己的决定:“我选何薰雅!!” 何薰雅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愣愣地看着骆景皓,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而许艾栀则缓缓闭上了眼睛,嘴角依然挂着一抹淡然的微笑,那笑容中似乎藏着对骆景皓无尽的祝福。 齐瑞雨咬牙切齿地问道:“骆少爷,你的意思是让何薰雅死,对吗?” 骆景皓摇了摇头:“我选的是让何薰雅活着。” 齐瑞雨被气得冷笑连连:“哼,那你可清楚,你这一选,死的就会是小艾栀!” 骆景皓默默闭上了眼睛,仿佛在这一刻,他承受了世间所有的重量:“我知道。” 齐瑞雨大声咆哮起来:“你知道,却还不选小艾栀?!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骆景皓重新睁开眼睛,他的目光与许艾栀深深交汇,仿佛在这一刻,他们彼此都读懂了对方的心意。 他转而问向齐瑞雨:“齐瑞雨,现在可以放了何薰雅了吧?” 齐瑞雨无奈地吐出一口气,朝何薰雅所在的凸台侍卫做了一个手势。 侍卫见状,连忙将何薰雅从危险的边缘拉了下来。 阿裘吉将军在一旁冷笑:“骆少爷,您莫非还在幻想国王会对艾栀心慈手软,从而放过她?别忘了,国王刚刚登基,他的一言一行都备受瞩目,他必须做到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骆景皓对阿裘吉将军的话充耳不闻,他一步一步走向许艾栀所在的凸台。 第七十九章 推下 城堡凸台上的侍卫本能地伸出手臂,意图阻拦骆景皓的前行。 但齐瑞雨却轻轻抬手,以一个手势示意侍卫退下。 侍卫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选择听从命令,默默地让开了一条道路,任由骆景皓一步步接近许艾栀。 许艾栀自跪坐的姿态缓缓站起,她的身形在微风的吹拂下显得格外柔美。 风吹起了她的裙摆,如同轻盈的羽毛在空中翩翩起舞,又轻轻拂过她修长的小腿,增添了几分不经意的性感。 同时,她的秀发也被风吹得略显凌乱,几缕发丝轻轻拂过她白皙的脸庞,为她平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的韵味。 骆景皓终于走到许艾栀的面前,他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她,然后轻轻地伸手撕掉了她嘴上的封条。 封条脱落的瞬间,许艾栀的唇瓣终于得以自由呼吸,她微微抿了抿唇,似有千言万语,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骆景皓深情地注视着许艾栀,轻声问道:“我选了何薰雅,你害怕吗?” 许艾栀紧紧盯着骆景皓那双深邃的眼睛,她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恐惧,只有对骆景皓深深的爱意。 她轻轻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仿佛在告诉骆景皓,无论他的选择是什么,她都会无条件地理解他。 萨琅娜在一旁看得咬牙切齿,她终于忍不住大骂起来:“许艾栀,她好歹还是小雨的王后,现在她这是公然与别的男人调情,把小雨的脸面放在什么位置!” 但齐瑞雨却仿佛没有听到萨琅娜的怒吼,他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始终未曾离开过凸台上的许艾栀,他的眼神复杂,让人难以捉摸他的真实想法。 骆景皓似乎是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他轻轻地伸出手,拭去眼角即将溢出的湿润,随后一把将许艾栀紧紧拥入怀中。 在这个拥抱的瞬间,他解开了束缚在许艾栀手上的绳子,动作既迅速又充满爱意,仿佛是在向世界宣告他对她的无尽珍视。 “许艾栀,我爱你。”骆景皓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满腔的爱意及不舍。 萨琅娜推了一下阿裘吉将军,骆景皓和许艾栀此时的行为无疑就是在打他们东亚国皇室的脸。 阿裘吉将军感受到了萨琅娜的愤怒,他正要抬手使唤士兵。 凸台上的骆景皓突然用力,仿佛是在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他将许艾栀从城堡的高高凸台上猛地一推。 这一瞬间,时间仿佛凝固,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见。 许艾栀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凄美的弧线,伴随着一声凄惨的惨叫,最终重重地摔落在了地面,发出一声沉闷而令人心悸的声响。 这一刻,整个城堡天台陷入了死寂,只有许艾栀坠亡的声音在每个人的心头回响,久久不散。 骆景皓跪在了凸台上,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脸上满是痛苦与绝望。 他的双手紧紧地抓着凸台的边缘,仿佛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又什么都抓不住。 泪水终于夺眶而出,顺着骆景皓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凸台上,溅起一朵朵水花。 齐瑞雨此刻也瘫坐在了沙发上,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双眼空洞无神。 他仿佛无法接受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整个人陷入了深深的震惊与悲痛之中。 被带下凸台的何薰雅张着嘴,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魂魄。 骆景皓哭出了声,齐瑞雨这才双手掩面,发出低沉而压抑的哭泣声,两人仿佛都是在为许艾栀的离世而哀悼。 萨琅娜和阿裘吉将军对视一眼,他们的脸上同时露出了难以置信和困惑交织的表情。 “这……或许是骆少爷怕自己日后会反悔,所以决定以这种方式来断绝自己与许艾栀之间的情感纠葛,从而保护好友的妹妹不受伤害。”阿裘吉将军在萨琅娜充满疑惑的眼神中,试探性地给出了自己的猜测。 萨琅娜的目光转向痛苦不堪的齐瑞雨,她立刻起身走到他身边,伸出手轻轻握住他的肩膀,安慰道: “儿子,这是骆景皓的选择,我们谁也没有预料到他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别太难过了。” 阿裘吉将军在意此事对齐瑞雨国王形象的潜在影响,他不能让这场悲剧成为摧毁齐瑞雨声誉的导火索。 “你们全部退下!”阿裘吉将军果断地命令侍卫和侍女们全部离开天台,以确保此事不会进一步扩散。 侍卫和侍女们领命行事,连同失魂的何薰雅也被悄然带离现场。 天台上,只剩下沉浸在悲痛中的骆景皓、神情复杂的齐瑞雨,以及急于将此事影响降至最低的阿裘吉将军和萨琅娜。 “不过就是一个女人而已!”阿裘吉将军绕到齐瑞雨的另一侧,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道:“儿子,别难过了。你要记住,你是国王,你的责任重大,不能因为个人情感而影响了大局。” 萨琅娜压低声音,带着一丝责备的语气提醒阿裘吉将军:“在这种场合,你怎么能直接称呼小雨为儿子呢?这太不谨慎了。” 阿裘吉将军轻轻摇了摇头,目光再次投向凸台上那个崩溃边缘的骆景皓背影,他的声音低沉道: “你看那骆少爷,他亲手将自己最爱的女人推下了深渊,此刻的他,心中定然痛苦至极,哪里还有心思去留意我们的对话?即便他听到了,我们也能会说是他伤心过度,神志不清了。这里除了我们自家人,又无其他闲杂人等,我叫自己的儿子一声‘儿子’,又有什么关系?” 萨琅娜眉头微微蹙起,她回忆起往昔:“从前,你总是叮嘱我要小心谨慎,不可有丝毫的松懈与大意。” 阿裘吉将军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那都是从前的老黄历了。如今,小雨已经登上了国王的宝座,整个东亚国都在我们一家人的掌控之中,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萨琅娜不再与阿裘吉将军争论,她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齐瑞雨身上。 哭声从齐瑞雨指缝间隐约透出,带着无尽的哀伤。 萨琅娜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柔声劝慰道:“儿子,别哭了。你和许艾栀,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在一起的。” 阿裘吉将军也接过了话茬,他的语气冷静:“我是杀害她父母的真凶,即使你们现在勉强成婚,日后她一旦知晓了真相,那将会引发更多的麻烦。” 萨琅娜点头表示赞同:“你爸说的对,与其让她日后知晓真相后痛苦挣扎,倒不如让她现在就这样‘离去’。妈妈会再给你物色一个好的妻子。” 第八十章 骆景皓,你今天必须死 齐瑞雨突然忍不住笑出了声。 萨琅娜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吓了一跳,她以为齐瑞雨是伤心过度导致了精神恍惚,连忙搂住他的肩膀,用温柔而细腻的声音安慰着他:“儿子,别难过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齐瑞雨缓缓放下了掩面的手,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他转头直勾勾地盯着阿裘吉将军,声音中带着一丝探究:“许艾栀的父母,不是被那些追杀我的凶手杀害的吗?阿裘吉将军,您当时也想杀我吗?” 阿裘吉将军的脸色瞬间变得复杂难辨,他没想到齐瑞雨会在这个时候提出这样的问题。 萨琅娜见状,连忙晃动着齐瑞雨的手臂,急切地解释道:“傻孩子,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阿裘吉将军是你的亲生父亲,他怎么可能会有杀害你的想法?” 齐瑞雨的目光没有离开阿裘吉将军,他再次开口,问道:“我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裘吉将军无奈地挨着齐瑞雨坐下,他长叹了一口气,仿佛是在回忆着那段尘封的往事:“墨狄坤他其实早已经猜疑我和你母亲之间的私情,他派人到华国去寻找你的下落……那场追杀,其实也是他为了确认你是否真的和老国王有血缘关系。我们为了保护你,不得不做出一些艰难的选择,包括牺牲无辜的人......” 齐瑞雨的心中涌起一阵剧烈的疼痛,他沉默了好久,才用质问的语气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为了我?” 萨琅娜连忙接话,试图为阿裘吉将军开脱:“那时你的父亲听到你在华国的消息,立刻就赶了过去。他是怕墨狄坤先找到你,会对你不利。” 阿裘吉将军也开口解释道:“那日,墨狄坤的人竟然先我一步找到你。我亲自带人去救你,虽然我的人不多,但我们还是和他们死拼了好久才成功救出了昏迷的你。我当时一时得意,便告诉了墨狄坤的手下,我和你母亲生下你的事实。我原本只是想嘲讽他们一番,然后再杀了那个人灭口。” 他顿了顿,神色变得更为沉重:“但我万万没想到,许艾栀的父母那时竟然为了救你,冒险潜入了我们的藏身之处,结果被墨狄坤的人抓了个正着,被关在了墙后。” 说到这里,阿裘吉将军的眼神变得深邃,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血腥的夜晚。 他缓缓回忆起当时的情景:“许艾栀的父母被抓住后,他们以为我是墨狄坤一伙的,也是来杀你的人,于是,他们向我求饶,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他们求我放过你,求我保护你的安全。但是,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们已经知道了我和你母亲的私情,还知道了你不是国王的亲生儿子。如果让他们活下去,我们的秘密就会暴露,你和我们的家族都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所以,我必须杀了他们。” 阿裘吉将军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决绝,他表示为了家族和儿子的未来,他不得不狠下心来。 他闭上眼睛,仿佛又看到了许艾栀父母那绝望的眼神,听到了他们临死前的哀嚎。 齐瑞雨听着阿裘吉将军的讲述,脸上露出一阵苦笑。 他觉得这一切是多么的荒唐和讽刺,自己竟然成为了这场悲剧的根源。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内心的波澜,但那份痛楚却像烙印一样刻在了他的心上,他再一次把脸埋进了手中。 “为了自己的私欲,竟能如此随意地残害他人的性命,你这样的人,简直不配成为一个国家的领导人。” 骆景皓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然离开了城堡的凸台,此刻他正端坐在沙发对面的椅子上,神色平静,仿佛已经从先前的悲痛中彻底走了出来,目光冷静而锐利。 阿裘吉将军见状,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戒备。 他站起身来,目光如炬地盯着骆景皓,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骆少爷,看来你也没有很爱许艾栀嘛,这么快就从伤心中恢复过来了?” 骆景皓轻轻一笑,那笑容中却藏着无尽的讥诮:“呵呵,那看来阿裘吉将军也没有很爱齐瑞雨嘛。毕竟,为了所谓的家族利益,为了掩盖自己的丑行,你竟然亲手杀害了儿子最心爱的女人。这等残忍无情之事,又怎能称得上是一个父亲应有的作为呢?” 阿裘吉将军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怒目圆睁,想要反驳,却一时语塞。 骆景皓嘴角勾起一抹更深的笑容,他继续乘胜追击:“将军啊将军,你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儿子,可你的所作所为,哪一件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你所谓的父爱,不过是一场虚伪的表演,一场为了巩固自己利益而精心编织的谎言罢了。” 阿裘吉将军被骆景皓这番话噎得哑口无言,他瞪大了眼睛,却再也吐不出半个字来。 “齐瑞雨,我看你也不必自责,这件事情,你并没有什么错。”骆景皓声音冷静的说道。 齐瑞雨缓缓从手中抬起了脸,此刻他脸上的泪水更多了。 “真正的爱,是尊重与理解,是守护与牺牲。”骆景皓看着阿裘吉将军说道:“而不是像你这样,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而肆意践踏他人的生命与感情。阿裘吉将军,你扪心自问,你真的配得上‘父亲’这个称呼吗?” “骆景皓!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企图破坏我和小雨之间的父子关系!” 阿裘吉将军的声音因愤怒而变得尖锐,他脸上的肌肉紧绷,双眼怒视着骆景皓,“就算你是华国的大资本家又如何?这里是东亚国,是我们的地盘!” 骆景皓面对阿裘吉将军的威胁,却显得异常冷静。 他轻轻地笑了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听阿裘吉将军的意思,我的死亡其实早就已经被你列入了计划之中,是吗?” 阿裘吉将军见状,也不再伪装,他冷冷地承认道:“没错,我本来是打算等你的财富全部转移到我的名下后,再制造一场意外让你‘离去’。但没想到你今天竟然听到了这些不该听的事情,那么我只能提前执行计划了。” 说着,阿裘吉将军突然从腰背后掏出了自己的配枪,他将枪口稳稳地对准了骆景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和狠辣: “骆景皓,你今天必须死!” 第八十一章 嘚瑟少爷 骆景皓低声笑了起来,那笑声中带着几分嘲讽与不屑。 阿裘吉将军眉头紧锁,质问道:“骆景皓,你笑什么!!!” 骆景皓轻轻翘起了长腿,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盯着阿裘吉将军,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轻蔑,仿佛在看一个无可救药的失败者。 “我笑你,到了这种地步,竟然还没有一丝悔改之心。”他的声音平静,每一个字却像是重锤,狠狠地敲击在阿裘吉将军的心上。 “你死到临头了,还笑得出来?!”阿裘吉将军怒不可遏,他再也忍受不了骆景皓的嘲讽,于是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然而,枪声响起,一只正在空中自由翱翔的小鸟不幸被击中,翅膀受伤,痛苦地挣扎着掉了下来,正好落在了餐桌上。 骆景皓淡定地看着齐瑞雨站起来握着阿裘吉将军手中的枪,高高举起,对准了天空。 骆景皓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他仿佛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切,对齐瑞雨的愤怒并不感到意外。 “你丫的是真不要命了,他身上是真枪!”齐瑞雨气愤地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骆景皓耸了耸肩,一脸轻松地说:“真枪又如何?这不也没打中我么?” 阿裘吉将军看着突然站出来的儿子,一脸茫然与不解。 “小雨,你这是干什么?”他质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 就在这时,齐瑞雨趁机夺下了阿裘吉将军手中的枪,他没有看阿裘吉将军一眼,而是默默地走到了骆景皓的身边。 阿裘吉将军和萨琅娜呆立在原地,一脸的不解与惊愕。 他们看着齐瑞雨,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骆景皓善心大发地说:“阿裘吉将军,你之前或许还可以狡辩说是在说胡话,但你刚刚真的不该朝我开那一枪。本来你还有百分之二的翻案机会,但现在,你可是百分之百坐实了你的罪行咯~” 阿裘吉将军眉头紧锁,大声质问:“骆景皓,你到底在说什么?你以为小雨走到你那边,你就可以不用死了吗?” “小雨,我是你亲生妈妈,阿裘吉将军是你的亲生父亲!”萨琅娜有些恼火的看着垂着头的齐瑞雨说:“你怎么能站在外人那一边!?” 阿裘吉将军伸手拦住了想要上前的萨琅娜,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 “算了,”阿裘吉将军沉重地叹了口气,“也怪我们当时没有足够的能力把儿子留在身边好好照顾,才让他变得如此容易受人影响,这么轻易就被敌人策反了。” 齐瑞雨抬头看向阿裘吉将军,他的眼中闪烁着泪光,声音哽咽地说:“我曾经想过,杀害小艾栀父母的人可能是墨狄坤,也可能是萨琅希,但我唯独没有想过会是你,我的亲生父亲。” 阿裘吉将军的脸色没有丝毫悔意,他冷冷地说:“是我杀的又怎样?现在说这些已经毫无意义了,横竖都改变不了过去的事实。许艾栀也已经死了,你现在再追究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齐瑞雨闭上了眼睛,泪水无声地从他的脸颊滑落,他感到心痛如绞。 阿裘吉将军看着儿子痛苦的样子,心中也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滋味。 他再次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劝慰:“儿子,你要明白,我和你母亲为了让你坐上这国王的位置,付出了多少艰辛和努力。我们忍辱负重,历经千辛万苦,才换来了你今天的地位。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啊!” 见齐瑞雨沉默不语,阿裘吉将军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如果你无法胜任这个国王的角色,作为父亲的我,不介意亲自来帮你当好这个国王。” 齐瑞雨一怔,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亲生父亲,声音颤抖地说:“难道……从一开始,阿裘吉,你就想要当这个国王?!” 阿裘吉将军转过头去,避开了齐瑞雨的目光,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我没有这样说过。我只是说,如果你当不好,那就让我来当。我可不是一个觊觎皇位之人,别把我想得那么不堪。” 这时,骆景皓在一旁冷笑了一声,他毫不留情地戳穿了阿裘吉将军的伪装:“这东亚国的国王难道是什么美差吗?让齐瑞雨登上这国王之位,你不过是为了你自己。别说得自己好像很伟大一样,你心里的那点小九九,我早就看穿了。” 阿裘吉将军怒视着骆景皓,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挑衅:“哼,你一个外人懂什么?这是我们家族内部的事情,轮不到你来插手!” 骆景皓却毫不在意阿裘吉将军的威胁,他淡淡地说:“哦?家族内部的事情?那正好,让全世界都来看看你们这个‘伟大’家族的丑陋嘴脸吧。” 说着,骆景皓按下了手中的一个按钮,城堡天台的各处壁画突然掉落,而原来壁画之处都安装了屏幕。 此刻屏幕突然亮了起来,显示着他们现在的画面。 阿裘吉将军和齐瑞雨瞪大了眼睛,震惊地发现,他们现在的一言一行,竟然正在全球直播! 阿裘吉将军难以置信地盯着屏幕,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仿佛被雷击中了一般,声音颤抖地质问道:“你……你怎么可能做到这些?!” 骆景皓轻轻耸了耸肩,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悠然自得地说道:“在这个信息时代,只要有钱有技术,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而且,你不是早就知道吗?我是华国来的大资本家,别的没有,就是钱多、资源丰富。想要做点什么事情,还不是易如反掌?” 萨琅娜见状,心中焦急万分,她迫不及待地插话问道:“你!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启直播的?!” 骆景皓轻轻抬头,目光转向齐瑞雨,假装思考了片刻,然后说道:“哎呀,我还真是有点忘了呢。齐瑞雨,你应该记得很清楚吧?你是什么时候让我帮忙安装这些直播设备的来着?” 齐瑞雨目光复杂地看向阿裘吉将军,声音低沉地说道: “一个月前。” 第八十二章 你赢了 “完了。” 萨琅娜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血色,她无力地跌坐到沙发上,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力气。 阿裘吉将军却是一脸的大无畏,他哈哈大笑了两声,那笑声中带着几分不屑。 他恶狠狠地盯着骆景皓,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骆少爷,你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你以为随便编造一些谎言,就能毁了我吗?” 骆景皓轻轻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自信: “阿裘吉将军,你可别忘了,你已经亲口承认了你和萨琅娜之间的奸情。全球直播的观众们可都是亲眼看着呢,你还想狡辩吗?” 阿裘吉将军呵呵冷笑了一声,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我确实是和太王后产生了感情,但我刚才可没有说清楚,那是在老国王去世之后!我们之间的感情是纯洁的,与权力无关。” 原本低垂着头的萨琅娜闻言,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她猛地抬起了头,看着阿裘吉那自信的模样,仿佛受到了鼓舞,也立刻站了起来: “没错,我和阿裘吉将军是在老国王去世后,他才开始照顾我,我们最近才生出情愫。骆景皓,我知道你有钱有势,但你也不能随意诬陷我们东亚国的皇室吧!” 骆景皓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指了指一旁的齐瑞雨,眼中闪烁着戏谑:“刚刚阿裘吉将军不还亲切地叫齐瑞雨‘儿子’么?这关系可真是够混乱的。” 萨琅娜一时间被噎得说不出话来,阿裘吉将军见状,立刻接过话茬,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威严: “我之所以叫国王为‘儿子’,是因为我早已把他当作亲生孩子看待。你无凭无据,这般污蔑皇室,可知这是死罪!” “谁说没有证据!” 就在这时,天台入口处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声,宛如平地惊雷。 骆景皓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微笑,跟随众人将目光投向了天台入口。 只见许艾栀缓缓走上了天台,她的身后紧跟着喇寅之。 两人的出现让阿裘吉将军和萨琅娜的脸色都变了变。 萨琅娜更是着急地晃了一下阿裘吉将军的手臂:“这下怎么办啊?” 阿裘吉将军轻轻拍了拍萨琅娜的手,试图安抚她内心的慌乱,同时故作镇定地看向许艾栀,嘴角勾起一抹狞笑: “呵呵,原来这一切都是你们的阴谋啊!假死骗我,真是狡猾至极!哼,许艾栀,你杀死了宫中的侍女,你一个杀人犯的证词,你以为有人会相信吗?” 许艾栀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从容,她轻轻问道:“请问我杀了谁?” 阿裘吉将军心中隐约感到有些不对劲,但他还是强装镇定地说道:“大伊!是太王后曾经的侍女,被你下毒毒死在了宫里,这是不争的事实!” 许艾栀淡定地看着阿裘吉将军,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慌乱,她缓缓说道:“那你看看这是谁?” 说着,许艾栀和喇寅之朝两边让开,只见他们的后方,大伊正搀扶着瘸腿的小伊缓缓走上了天台。 看到这一幕,阿裘吉将军那镇定的脸庞瞬间破碎,他后退了小半步,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不可能!大伊明明是中毒了啊,她怎么可能还活着?” 骆景皓在一旁微笑着说道:“不好意思了,我家恰好是全世界最大的药材供应商,要找一种能让人口吐白沫但不伤害性命的药,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齐瑞雨失望地看着自己的亲生父母,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要怪就怪你们自己太过自负,以为可以瞒天过海。” 喇寅之开口道:“阿裘吉将军,需要我把我查到的证据都在此公示出来吗?” 萨琅娜听到这里,开始慌了,她终于崩溃地哭了起来,她盯着齐瑞雨,声音中带着哀求:“儿子,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联合外人来对付我……”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许艾栀果断打断了萨琅娜的话:“萨琅娜你自己作的恶,以及你和阿裘吉将军的勾结,这都跟瑞雨哥没有关系!” 阿裘吉将军还想争辩,他瞪向喇寅之,恶狠狠地说道:“喇寅之,你是墨狄坤的亲信,你的证据不可信……” “啪”的一声清脆的耳光声突然响起,阿裘吉将军的话被硬生生地打断了。 萨琅娜的手还举在空中,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 阿裘吉将军不可思议地看向萨琅娜,仿佛不敢相信她竟然会动手打自己。 萨琅娜深呼吸着,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一定要逼喇寅之把那些铁证都列出来吗?你我都知道,当时的事情,喇寅之全都一清二楚!” 阿裘吉将军顿了顿,立刻愤怒地回吼道:“那还不是因为你非要听你儿子的!我当时就说该直接处死喇寅之啊!!” 萨琅娜被阿裘吉将军吼得一愣,等她回过神来时,又扬起手想要对着阿裘吉将军的脸打一巴掌。 但这一巴掌并没有落下来,就被阿裘吉将军拦住了。 萨琅娜的手腕被阿裘吉将军紧紧抓住,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阿裘吉将军用力一甩,她整个人失去平衡,摔倒在沙发上。 “阿裘吉!你敢推我!”萨琅娜发疯般地尖叫道,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 阿裘吉将军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但很快就被冷漠所取代。 他突然转过头,恶狠狠地看向许艾栀和骆景皓,大笑起来:“哈哈哈,没想到我筹谋多年,竟然还是被你们这群年轻人识破了!不过,萨琅娜,你可真是够蠢的,我利用你这么久你都没发觉!” 萨琅娜闻言一惊,她看着阿裘吉将军,一字一顿的问:“你一直在利用我?” 阿裘吉将军轻蔑地看向萨琅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谁叫你自己蠢呢?你以为我真的爱你?你以为我真的会帮你夺得皇位?别傻了,我不过是在利用你罢了。” 说着,阿裘吉将军故意与萨琅娜划清界限,他后退了几步,远离了萨琅娜,仿佛想要撇清与她的所有关系。 许艾栀低头轻笑了一声,“阿裘吉将军,你确实心狠手辣,对敌人从不留情。但现在看来,你对萨琅娜倒是有着几分真心。”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阿裘吉将军闻深深地看了一眼齐瑞雨,那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似乎有不甘、有愤怒、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情。 “你赢了。”阿裘吉将军缓缓开口。 说完这句话,阿裘吉将军没有丝毫犹豫,他转身朝着天台边缘跑去。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阿裘吉将军便直接跳了下去。 第八十三章 揭秘喇 "不要!!!" 萨琅娜凄厉的尖叫声划破天际,那声音里裹挟着撕心裂肺的痛苦。 她踉踉跄跄地冲向天台边缘,华丽的裙摆被自己绊住,重重摔倒在地。 "我不要了...皇位...权力...我什么都不要了......"她像个破碎的布娃娃般在地上爬行,精心打理的发髻散落开来,泪水混着妆容在脸上留下斑驳的痕迹。 "阿裘吉...你回来...求求你回来......"萨琅娜的哭喊渐渐变成气若游丝的哀求,仿佛要把一生的眼泪都流尽。 齐瑞雨别过脸去,不忍再看母亲这般模样,他紧抿着唇,喉结上下滚动,却终究没有上前。 许艾栀轻叹一声,转向骆景皓:"关掉直播吧。" 骆景皓会意点头,他抬起戴着智能戒指的手,对着戒指轻声下令:"关掉直播。" 霎时间,城堡各处闪烁的直播屏幕同时熄灭,天台重新归于寂静。 只有萨琅娜断断续续的哭泣声,仍然震耳。 "萨琅娜,别哭了。" 这声呼唤仿佛一记惊雷,萨琅娜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猛地抬起头,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她发疯似的用尽全力爬到天台边缘,颤抖的双手死死抓住栏杆。 当她低头向下望去时,太阳下赫然呈现着一张巨大的金色安全网,在晨光中闪着微光。 而阿裘吉将军正安然无恙地躺在网中央,正冲她挥了挥手。 萨琅娜的瞳孔骤然收缩,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 她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生怕这是泪水造成的幻觉。 直到听见阿裘吉那熟悉的声音传来:"我没事,我活着呢。" 一瞬间,所有的悲痛都化作了滔天的怒火。 萨琅娜猛地站起身,脸上的泪痕还在,却已经换上了咬牙切齿的表情:"阿裘吉!你这个混蛋!你竟然想丢下我!你...你还记得,我们重逢时,你说过,再也不会丢下我的...呜呜呜...你这个骗子!" 萨琅娜的声音因为先前的哭喊而嘶哑,却依然能听出其中的如释重负。 齐瑞雨转头看向骆景皓,后者正悠闲地把玩着手中的戒指,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微笑。 显然,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喇寅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他转头看向身旁的许艾栀,眼中还残留着未消的震惊: "许小姐,我刚才真的以为阿裘吉就这样一死了之了。若真如此,那些被他害死的亡魂,怕是永远都得不到安息。" 许艾栀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阳光在她精致的侧脸上投下淡淡的光晕:"他还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我怎么会让他这么轻易就解脱呢?" 喇寅之望着许艾栀的侧脸,眼中流露出由衷的敬佩。 他郑重地点头道:"许小姐,说句心里话,我们东亚国能迎来您这样睿智果决的新王后,实在是百姓之福。" 许艾栀闻言却轻轻摇头,她转过身直视喇寅之的眼睛:"喇寅之先生,您还记得我们之前的赌约吗?" 喇寅之神色一凛,随即坦然道:"自然记得。愿赌服输,我现在就把当年调查到的真相全部告诉您。" 说着,喇寅之的目光渐渐变得深远...... 那是一个金碧辉煌的宫廷夜宴,老国王端坐在鎏金王座之上,萨琅娜王后怀抱两岁半的齐瑞雨侍坐一旁。 小王子穿着精致的锦缎衣裳,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张望。 墨狄坤携着新纳的爱妾缓步入殿,身后侍从捧着贺礼。 那爱妾年轻貌美却不知分寸,在献礼时看着小王子可爱的向她招手,便不经大脑的脱口而出:"小王子这眉眼不像国王,倒有些像阿裘吉将军呢。" 话音未落,整个大殿瞬间鸦雀无声。 老国王脸上的笑容骤然凝固,握着金樽的手微微发颤。 萨琅娜的脸色唰地变白,怀中的齐瑞雨似有所感,突然哇哇大哭起来。 阿裘吉将军站在武将队列中,身形明显僵硬了一瞬。 墨狄坤亲手将他的爱妾打残,但仍然无法阻止宴会的不欢而散。 当夜,老国王在寝殿召见了重臣喇寅之。 此时的老国王十分信任喇寅之,便安排喇寅之来暗中调查这件事。 喇寅之暗中调查半月有余,却一直一无所获。 直到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他跟踪萨琅娜宫中鬼鬼祟祟的侍女来到城堡外最偏僻的花园。 透过雨帘,他看见阿裘吉将军将萨琅娜紧紧搂在怀中,两人在长廊中忘情拥吻。 雨水打在树叶上的沙沙声,掩盖不住萨琅娜那句:"我们的儿子...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地叫你父王?"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让喇寅之的瞳孔骤然收缩,脚下不自觉地后退一步,却在这慌乱间踩空了石阶。 "砰——" 一声闷响在寂静的雨夜格外刺耳。 喇寅之重重摔在泥泞的地面上,佩剑与石阶相撞,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谁?!" 阿裘吉将军暴喝一声,闪电般抽出腰间佩剑。 萨琅娜脸色煞白,慌乱地抓紧了阿裘吉的手臂。 "你先走!"阿裘吉一把推开萨琅娜,几个箭步冲到声源处。 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看清了倒在泥水中的喇寅之,眼中顿时杀机毕现。 "喇寅之大人,这夜半三更的雨夜,你怎么会来花园?"阿裘吉一把掐住喇寅之的咽喉,将他狠狠按在湿冷的石壁上,"这是和宫里的侍女有染么?!" 喇寅之被掐得面色发紫,双腿在空中徒劳地踢蹬。 在濒死的窒息感中,他拼尽全力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国王陛下...派我...来的..." 阿裘吉的手臂猛地一僵,力道稍稍松懈。 喇寅之趁机大口喘息,继续道:"杀了我...你和王后的事...就瞒不住了..." 雨越下越大,水珠顺着阿裘吉铁青的脸庞滑落。 他的手指在喇寅之颈间收紧又松开,最终狠狠将他掼在地上。 "你果然看见了。"阿裘吉缓缓蹲下身,锋利的剑尖闪着寒光,轻轻挑起喇寅之满是血污的下巴。 雨水顺着剑身滑落,滴在喇寅之的脸上。 "你觉得,我还能留下你这条命么?" 喇寅之艰难地咳出一口血沫,喉间的血腥味让他声音嘶哑:"阿裘吉将军...我可以立刻辞官归隐,从此不再踏入王城半步。" 他强撑着坐直身子,雨水冲刷着他苍白的脸庞,"您统领着东亚国三十万大军,我喇寅之不过是个小小文官,绝不会不自量力与您为敌。" 阿裘吉眯起眼睛,剑尖在喇寅之咽喉处徘徊。 半晌,他突然冷笑一声,手腕一翻收剑入鞘。 "很好。"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喇寅之,"喇寅之大人,你继续做你的官,我安心护我的国。这样对我们都好,你说是不是?" 雨水模糊了喇寅之的视线,他缓缓点头,声音轻却坚定:"将军放心...我明白该怎么做。为了东亚国的安定,今晚之事就当从未发生过。" 阿裘吉满意地勾起嘴角,转身大步离去。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雨幕中,只留下喇寅之一人瘫坐在泥泞里。 直到确认阿裘吉走远,喇寅之才颤抖着从怀中掏出刚刚趁乱从阿裘吉将军身上抓下的,属于萨琅娜的手绢。 第八十四章 你只是你自己 那天深夜,因时间已晚,喇寅之拖着受伤的身体先回到了家中。 他打算养精蓄锐,等第二天一早再进宫面见国王,将掌握的证据和盘托出。 然而,当他第二天清晨醒来时,喇寅之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双腿完全失去了知觉。 家人慌忙请来宫中医官,经过诊断,医官面色凝重地宣布他患上了"短暂性瘫痪"。 当时的喇寅之并不知道,这位前来问诊的宫医早已被阿裘吉将军重金收买。 更让他始料未及的是,他原本只是轻微摔伤,休息半日便可以下床行走,是宫医暗中给他注射的药物导致了他的双腿短暂瘫痪。 卧病在床的喇寅之无法亲自面见国王,情急之下,他强撑着写下一封密信,详细记录了萨琅娜与阿裘吉的奸情以及他们的阴谋。 出于对宫医的信任,他将这封至关重要的密信托付给对方,恳请其秘密转交给国王。 这封密信毫不意外地落入了阿裘吉将军的手中。 看完信后,阿裘吉眼中杀意毕露,立即秘密见了萨琅娜。 "国王已经开始怀疑我们了。"阿裘吉将军将密信递给萨琅娜,声音冰冷,"现在不是杀一个喇寅之就能解决的问题了。" 萨琅娜起初犹豫不决。 毕竟按照常理,无论国王是否在世,她所生的齐瑞雨都是王位的第一继承人,而她也将永远是这个国家最尊贵的女人。 但阿裘吉将军接下来的话让她彻底动摇了:"一旦国王确认我们的关系,他不仅会废黜你,更会剥夺咱们儿子的继承权。到时候,我们一家三口都将万劫不复。" 月光下,阿裘吉将军的眼神阴鸷:"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坐等国王废黜你,看着咱们儿子失去一切;要么我们联手,让国王'意外'驾崩,让咱们儿子提前登基。" 萨琅娜的手指紧紧攥着那封密信,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良久,她抬起头,眼中最后一丝犹豫已被决绝取代。 萨琅娜选择了后者。 阿裘吉将军精心策划了一场骗局。 他找来一个身形与喇寅之相似的人冒充喇寅之,并花高价找了专人模仿喇寅之的笔迹。 从此,国王每月都会收到"喇寅之"呈上的密报,字里行间皆在暗示调查毫无进展。 与此同时,萨琅娜开始了她的毒杀计划。 每日清晨,她都会亲自为国王奉上一盏掺了慢性毒药的参茶。 看着丈夫日渐憔悴的面容,她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她为了自己的地位,一直不曾停下自己的下毒。 直到两个月过后。 宫外,喇寅之的妻子在煎药时不慎打翻药碗。 家中的老黄狗舔食了洒落的药汁后,竟突然四肢抽搐,瘫倒在地。 喇寅之这才恍然大悟! 自己根本不是患病,而是被人下毒! 心急如焚的喇寅之暗中找来去华国学习过的民间医生。 医生用银针为他放血治疗,剧烈的刺痛让他的双腿渐渐恢复了知觉。 当夜,他不顾家人劝阻,拖着尚未痊愈的身体潜入王宫。 然而,为时已晚。 当喇寅之赶到寝殿时,国王已经奄奄一息。 墨狄坤王爷跪在榻前,紧握着兄长的手泣不成声。 看到喇寅之,国王浑浊的眼中突然迸发出最后一丝光彩,他朝喇寅之伸出了手。 喇寅之握住国王的手后,国王颤抖着将墨狄坤和喇寅之的手叠在一起,随即永远闭上了眼睛。 墨狄坤泪流满面,不明白国王的意思。 喇寅之猜想,国王是想要自己把一切告诉国王同父同母的墨狄坤,由墨狄坤替他报仇。 于是,喇寅之当即从怀中取出那条从阿裘吉身上顺来的手帕。 手帕上面绣着萨琅娜写给阿裘吉的缠绵情诗。 谁知墨狄坤见到手帕后,竟突然癫狂大笑:"哈哈哈...原来如此!我以为你心里只有王哥哥..."他的手指摩挲着手帕上熟悉的针脚,眼中闪烁着病态的光,"萨琅娜,你原来不是只爱哥哥啊..." 喇寅之这才惊觉铸成大错。 原来墨狄坤对萨琅娜的痴恋早已深埋心底,只因敬重兄长才一直隐忍不发。 此刻看到心上人的定情信物,他彻底陷入了疯狂。 "既然你谁都爱,那不如..."墨狄坤将手帕攥得死紧,嘴角扬起诡异的笑容,他盯着手绢,说道:“永远留在我身边。” ...... 喇寅之说到这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疲惫:"后来的事情,你们基本都知道了。" 骆景皓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这故事未免也太夸张了吧,萨琅娜像一个团宠,国王、将军、王爷都爱她,还有个姐控的弟弟。" "萨琅娜年轻时,确实当之无愧被称为东亚国的第一美人。"喇寅之淡声说道,目光悠远,"当年追求她的贵族能从城堡排到城门。墨狄坤对她动心,倒也不足为奇。" 许艾栀若有所思地皱起眉头:"我在墨狄坤的城堡时,就隐约猜测墨狄坤或许喜欢萨琅娜,没想到真的是这样......" "对不起......"齐瑞雨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他的肩膀微微颤抖,整个人仿佛随时都会碎裂开来。 三人同时转头看向他,只见这位年轻的国王脸色苍白如纸,眼中盛满了无法言说的痛苦。 许艾栀心中一软,快步走到齐瑞雨身边,柔声安慰道:"瑞雨哥,这不是你的错。你也是受害者......" 她的话还没说完,骆景皓就一个箭步插到两人中间,手臂哥俩好地搭在齐瑞雨肩上,不着痕迹地隔开了许艾栀。 "就是啊,兄弟。"骆景皓故作轻松地说,"你可别自责难受,这要怪就怪你爹妈太能折腾,也太心狠,但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已经没有连坐那一说了。" 许艾栀微微一笑,她盯着齐瑞雨温柔地说道:“景皓说的没错,瑞雨哥,你是你自己。” “你只是你自己。” 第八十五章 你真tm幼稚! 齐瑞雨眼中泛起感动的泪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苦涩却温暖的笑容。 "许小姐和骆少爷说得对。" 喇寅之上前一步,郑重地说道:"自从您回到东亚国后,我们的国家确实繁荣了许多。您减免赋税、兴修水利、改善民生,这些实实在在的贡献,我都看在眼里。" 喇寅之停顿了一下,突然挺直腰板,恭敬地行了一个标准的宫廷礼:"国王陛下。" 齐瑞雨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喇寅之:"喇寅之先生,你...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老国王的亲生儿子......" "我只知道..."喇寅之目光坚定的说:"在您的治理下,东亚国的村落正在慢慢走出贫穷。您是不是先王的血脉不重要,重要的是您确实在为这个国家做实事。" 齐瑞雨喉头滚动,眼中泪光闪烁:"谢谢您...但我已经没有资格再做东亚国的国王了。我的身世已经通过全球直播直播了出去,全世界都已经知道,我是王后和将军偷情生出来的......" 这时,许艾栀若有所思地看向骆景皓。 只见后者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脸上露出恶作剧得逞般的狡黠笑容。 "那个..."骆景皓轻轻咳嗽了一声,一脸无辜地摊手,"其实根本没有全球直播。我只是录了视频,假装全球直播吓唬阿裘吉和萨琅娜而已。" 说着,他眨眨眼,"你们不会也真信了吧?" 现场顿时一片寂静。 喇寅之瞪大了眼睛,齐瑞雨张着嘴说不出话,连一向沉稳的许艾栀都露出了一丝惊讶的表情。 "你...你说什么?"齐瑞雨声音发颤。 骆景皓看了一眼盯着他的许艾栀,然后看着齐瑞雨,轻声说道:“我可不想许艾栀在这里当别人王后的事情传回华国。” 喇寅之突然大笑起来,"骆少爷,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一面啊!" 齐瑞雨愣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从震惊慢慢变成了释然,最后竟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许艾栀无奈地摇头,但眼中却满是赞赏的笑意。 "所以..."齐瑞雨深吸一口气,"我的身世秘密..." "只有今晚在场的人知道。"骆景皓收起玩笑的表情,郑重地说,"齐瑞雨,不管你是决定继续在这个东亚国当国王,还是回华国继续当我的商业伙伴,我都支持你。" "我......"齐瑞雨垂眸皱眉,眼中满是挣扎。 喇寅之突然跪在地上,声音哽咽:"国王陛下,如今三大重臣都已失势,东亚国不能一日无主啊!" 他双手抱拳,深深低下头,"老臣恳请您留下。" 齐瑞雨急忙上前想要扶起喇寅之:"快起来,您这是做什么......" 喇寅之却纹丝不动,额头几乎贴到地面:"国王陛下!您看看那些贫民窟的孩子们,自从您推行新政后,他们第一次吃上了热乎的饭菜!为了这些子民,老臣今日就是豁出这张老脸,也要请您留下!" 喇寅之的声音颤抖着,花白的鬓角在阳光下格外显眼。 骆景皓见状,轻轻拉了拉许艾栀的衣袖,示意她一起向后退一步,给喇寅之和齐瑞雨留足空间。 许艾栀莫名跟着骆景皓向后退了一步。 骆景皓清了清嗓子,语气正经的说:"齐瑞雨,其实,我也觉得你应该留下来。" 许艾栀惊讶地看向骆景皓,后者冲她眨了眨眼,继续道:"你看啊,东亚国现在百废待兴,正需要你这样体恤民情的明君。再说......" 他话锋一转,露出狡黠的笑容,"你要是跟我们回华国,岂不是要天天看我和许艾栀秀恩爱?这多尴尬啊!" 许艾栀红着脸掐了骆景皓一下,“你瞎说什么呢!” “我说的大实话啊!” 许艾栀不再理厚脸皮的骆景皓,她看向齐瑞雨,柔声道:"瑞雨哥,东亚国的百姓确实需要你,我也看得出来,你的心里是记挂着这些子民的。" 骆景皓立刻上前拍了拍齐瑞雨的肩膀,"说真的,你在位这段时间的政绩,我都看在眼里。那些惠民政策,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推行的。" 他顿了顿,"况且......" 他压低声音,在齐瑞雨耳边道:"你要是走了,谁知道下一个国王会不会又变成阿裘吉那样的野心家?到时候百姓们怎么办?" 阳光下,齐瑞雨的目光渐渐变得坚定。 他看着仍跪在地上的喇寅之,又望向远处王城中平民区升起来的阵阵炊烟,终于深吸一口气:"好,我答应,继续当这个国王。" 骆景皓和喇寅之同时露出欣喜的笑容。 "不过......"齐瑞雨的目光却缓缓转向许艾栀。 他直视着许艾栀的眼睛:"小艾栀,如果你想在财政方面证明自己,我东亚国可以为你提供一个施展才华的舞台。我可以任命你为东亚国的财务总官,让你......" "不用了!"骆景皓不等齐瑞雨说完,就斩钉截铁地替许艾栀拒绝。 他舌尖抵了抵腮帮,脸上挂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你这个东亚国的王后位置许艾栀都不稀罕,财务总官什么的就更别提了~" 齐瑞雨不慌不忙,目光深情地凝视着许艾栀:"王后的位置,只要小艾栀想要,随时都是她的。" 骆景皓顿时气得牙痒痒,脸上的笑容几乎要绷不住:"齐瑞雨,不带你这样明抢的啊!" 他咬牙切齿地说,拳头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 齐瑞雨从容地看着骆景皓,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又争又抢的,不一直是您吗?骆少爷。" 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火花在噼啪作响。 喇寅之在一旁看得直摇头:“那微臣先行告退。” 即使喇寅之走了,骆景皓和齐瑞雨仍是互不相让的瞪着对方。 "你们两个......"许艾栀终于忍不住出声打断,"能不能别像小孩子抢玩具一样?" 她走到两人中间,一手推开一个,"喇寅之先生都被你们无语走了!" 骆景皓义愤填膺的告状:“他觊觎别人老婆!” 齐瑞雨淡定道:“我和小艾栀可是全国,哦,应该说是全球都知道的夫妻关系,这到底是谁觊觎谁的老婆啊?” “呵呵呵。”骆景皓勾唇一笑:“你是想说你登基时带许艾栀露脸的直播吗?不好意思哦,我手下刚好有一个黑客组,所以只要是你和许艾栀露脸的采访或者活动,许艾栀的脸都是被技术处理,遮住了的,没有人能看出来你的王后是谁。” 齐瑞雨拳头捏紧了:“骆景皓,你真tm幼稚!” 骆景皓一脸“你不服来打我啊”的表情。 第八十六章 残忍真相 "好了!" 许艾栀转向齐瑞雨,语气温柔的说道:"瑞雨哥,东亚国需要你这样的明君,你就安心留下来治理国家。而我...必须回华国,回到我父亲的学校。那里承载着他的心血和梦想,我不能让它落在别人手中。" "漂亮!"骆景皓兴奋地拍手叫好,脸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喜悦:"许艾栀,我全力支持你的决定!" 许艾栀转过头来,用警告的眼神瞪了骆景皓一眼。 前一秒还得意洋洋的骆少爷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乖乖低下头。 齐瑞雨看着骆景皓这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 许艾栀原本严肃的表情也被这笑声感染,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骆景皓见状,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夕阳西下,三个年轻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在地上交织成一幅和谐的画面。 临别前,齐瑞雨特意安排了一场国宴级别的饯行宴。 金碧辉煌的宴会厅里,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侍者们端着精致的餐点穿梭其间。 就在宾主尽欢之际,骆景皓的手机突然震动个不停。 他不耐烦地接起电话,只听那头传来惊慌失措的声音:"少爷,不好了!何小姐她...她抢了一架飞机,说要回华国!" 骆景皓皱眉:"'抢'飞机?谁?薰雅?她想回华国给她安排专机不就行了?至于闹这一出?" 电话那头的声音更加焦急:"现在情况很复杂,何小姐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把餐刀,正在驾驶舱劫持机长!我们实在没办法,只能请您亲自来劝劝她..."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骆景皓气得直接站了起来,一手叉腰:"连一个女生都制服不了?" "我们...我们是怕伤到何小姐..." "听着。"骆景皓强压怒火,"如果你们不能在不伤害她的情况下夺下那把刀,今年的年终奖金就都别想要了!" 说完,骆景皓怒气冲冲地挂断了电话。 餐桌上顿时安静下来。 许艾栀眉头微蹙,关切地看向骆景皓:"发生什么事了?需要帮忙吗?" 骆景皓立即换上温柔的笑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没什么大事,我去去就回。" 说完,他朝齐瑞雨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地点点头。 十五分钟后,骆景皓赶到了东亚国的小型机场。 这里只有华国首都机场十分之一的规模,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飞机舷梯上的何薰雅。 她仍穿着之前的那身衣服,凌乱的发丝在风中飞舞,手中的餐刀死死抵在机长的咽喉处,刀刃已经划破了皮肤,鲜血顺着机长的脖颈缓缓流下。 "我现在、立刻、马上!就要回华国!!"何薰雅歇斯底里地尖叫着,眼神涣散,整个人处于极度癫狂的状态。 周围的安保人员都紧张地保持着距离,不断劝说她冷静。 "何小姐,您先把刀放下..." "有什么要求我们慢慢谈..." "千万别冲动..." 然而这些劝说反而让何薰雅更加失控,她挥舞着餐刀嘶吼:"我冷静不了!让我回华国!!"机长痛苦地闭上眼睛,鲜血已经浸透了他的制服领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骆景皓沉稳的声音穿透了嘈杂: "薰雅!" 这个熟悉的声音让何薰雅的动作顿了一下。 她茫然地抬起头,在看到骆景皓的瞬间,眼中的疯狂稍稍褪去,取而代之的竟是恐惧。 持刀的手微微颤抖,刀刃在机长的皮肤上又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不...别...别过来!不要杀我!!"何薰雅歇斯底里地尖叫着,手中的餐刀又往机长的脖子上压了几分。 骆景皓一怔,试探性地向前迈了一步:"薰雅,是我啊,我是骆景皓。" "我让你别靠近我!!"何薰雅的情绪更加激动,刀刃在机长脖子上划出一道新的血痕,吓得周围安保人员都倒吸一口凉气。 "好好好..."骆景皓立刻停下脚步,举起双手示意:"我不过来!薰雅,你别怕!" 机场安保队长趁机喊道:"何小姐!骆少爷已经来了,您快放下刀吧!" "我才不要!"何薰雅泪流满面,声音颤抖:"他连那么喜欢的许艾栀都能亲手杀掉,我算什么...他只要想,随时都能要了我的命!我才不想死!" 骆景皓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何薰雅误以为他真的杀死了许艾栀,害怕他在东亚国也能对她为所欲为,所以才想逃回华国。 正当骆景皓要开口解释时,何薰雅突然崩溃地自曝:"骗你的人是何粤!跟我没有关系!你怪就怪他,别把仇放在我身上!" 骆景皓瞳孔猛然收缩,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你说什么?" 他上前一步,声音陡然提高:"何粤骗我什么?把话说清楚!" 何薰雅被他的反应吓到,手中的刀微微颤抖:"我...我..." "薰雅。"骆景皓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放缓语气:"你把事情说清楚,我保证不会伤害你。" 何薰雅的眼神开始动摇,泪水不断滑落:"真...真的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骆景皓慢慢向前移动,"告诉我,何粤到底做了什么?" 何薰雅的手终于松动了些,刀刃离开了机长的脖子。 机场安保人员抓住这个稍纵即逝的机会,迅速将受伤的机长救离了危险区域。 何薰雅抽抽搭搭地哭着,声音断断续续:"我...当时是我们家需要钱......很需要你的投资......" 骆景皓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困惑:"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何家当时面临破产,何粤想要我家的投资,这很正常......" "是...所以他才会刻意接近你,和你做朋友......"何薰雅紧闭双眼,泪水不断滑落,"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拯救何家的办法......"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劈中骆景皓。 他整个人僵在原地,脑海中瞬间闪回何粤临终前录制的视频画面。 两秒钟的沉默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 骆景皓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沙哑:"你是说...从一开始,何粤接近我,就只是为了何家的生意?" 第八十七章 围观自曝 何薰雅紧紧咬住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轻轻点了点头:"当时...爸爸调查到你对高尔夫球非常痴迷,恰好...我哥何粤从小就接受爸爸的严格训练,是职业级的水平。" 骆景皓下意识后退了半步,仿佛被人当胸打了一拳:"你...你说什么?" "所以...接近你、和你成为朋友..."何薰雅的声音越来越小,"对当时的何家来说,简直就是上天赐予的救命稻草..." "不可能!"骆景皓突然暴喝一声,吓得何薰雅浑身一颤。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嘶哑:"就算一开始是何粤处心积虑,那热带雨林里发生的一切呢?!他没有必要为了演戏把自己活活演死吧!!" 何薰雅被骆景皓狰狞的表情吓坏了,脸色煞白地缩着肩膀,一个字也不敢再说。 骆景皓大步跑上前,一把抓住何薰雅握着餐刀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痛呼出声:"薰雅,你给我说清楚!" 骆景皓的眼睛布满血丝,"你是在抹黑自己已经死去的亲哥哥吗?!" 何薰雅的手腕被捏得生疼,餐刀"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她的眼泪夺眶而出:"我...我没有...我只是..." "只是什么?!"骆景皓逼近一步,呼吸粗重,"何粤临死前还在担心你!他用自己的命换了我的命!你现在却说这一切都是算计?!" 何薰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热带雨林的事情...是失误......" 骆景皓的身体猛地僵住,他缓缓抬起头,眼中翻涌着骇人的风暴。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手背上青筋暴起。 "所以..."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次雨林绑架...是你们何家一手策划的?" 何薰雅瑟缩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爸爸他们...想要制造一个让哥哥'救你'的机会...这样你才会真正信任他...而且,我们家需要你的感恩之心......" 骆景皓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这笑声让何薰雅浑身发抖。 他想起雨林中何粤"受伤"时痛苦的表情,想起自己是如何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想起那些担忧和愧疚...原来一切都是演技。 "精彩,真是精彩。"骆景皓松开了何薰雅,拍着手,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何粤的演技确实一流,连我都被骗得团团转。" 他的目光如刀般刺向何薰雅:"那后来呢?他为什么又要真的为我而死?这也是你们何家的计划?为了让戏更逼真?" 何薰雅的眼泪夺眶而出:"不是的!那次...那次是意外!我们家只是安排的绑匪!" "因为你的身边保镖如影随形,想要制造绑架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何薰雅的声音越来越低,手指不安地绞在一起,"所以我哥何粤就想到了这个计划。” “他约你去热带雨林徒步。那里地形复杂,信号全无,可以完美避开你所有的安保人员。" "只是...我爸爸和哥哥他们都没预料到,你的反应会那么快。那些雇佣来的'绑匪'还没来得及动手,你就拉着我哥跑得无影无踪..." 骆景皓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 "呵..."骆景皓发出一声冷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腕上那道在雨林中留下的疤痕,"何粤运动神经好得很。现在想想,他那次'意外'摔伤腿,未免太凑巧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冷:"恐怕那伤口也是精心设计的吧?就为了让我内疚,让我感动,让我...更信任他?" 何薰雅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其实...在热带雨林那天...我哥身上藏着一个微型卫星电话......" 骆景皓瞳孔猛然收缩,眉头紧锁成一道深深的沟壑:"他有卫星电话?!"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那他为什么不求救?!为什么要录那个死前的视频?!" "因为已经来不及了!"何薰雅痛苦地捂住脸,泪水从指缝中溢出,"和你分开后,我哥确实第一时间给爸爸打了电话...但他根本说不清自己的具体位置...而且..." 何薰雅的声音哽咽着,"他说听到了野兽的嚎叫声..." 骆景皓的身体微微晃动,他死死盯着何薰雅,等待着她的继续。 "爸爸在电话那头急疯了...可我哥...我哥他..."何薰雅深吸一口气,"他说...'用一条腿换何家今后的荣华富贵,值了'...他让爸爸等着给他接风...说这次之后,你骆少爷将永远都不会对他设防了..." 说到这里,何薰雅突然崩溃地蹲下身,抱头痛哭:"可他没想到...没想到野兽会那么凶残...他原本计划只是被咬伤一条腿...可最后...最后连下半身和内脏都被...都被..." 骆景皓踉跄着后退几步,他的脑海中闪过何粤临终视频里那个惨白的笑容,那句"我们下辈子还做好朋友"... 原来连最后的告别都是精心设计的戏码。 "所以..."骆景皓的声音沙哑得可怕,"他本可以活下来的...是为了继续欺骗我...才选择去死?" 何薰雅抬起头,泪眼朦胧中看到骆景皓脸上浮现出一个扭曲的笑容,那表情比哭泣还要令人心碎。 何薰雅颤抖着抓住骆景皓的衣角,泪水浸湿了他的西装下摆:"景皓哥哥...骗你的是我哥和我爸爸...我从来没有想过要骗你..." 她抽泣着,声音支离破碎,"求求你...别杀我...回到华国后,我会把东亚国发生的一切都忘掉..." 说着,何薰雅颤抖着举起三根手指:"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向任何人提起...你把许艾栀推下天台的事...求求你了...让我活着回去吧......" 骆景皓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何薰雅,冷声道:"何薰雅,你之前不是口口声声说爱我吗?怎么现在这么怕我?" 何薰雅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地上。 "骆景皓!" 一声清亮的呼喊让何薰雅浑身一僵。 骆景皓回头,看到许艾栀正朝他们跑来。 许艾栀的发丝被风吹得凌乱,胸口剧烈起伏着,脸上写满担忧。 何薰雅猛地抬头,当看清来人时,她的瞳孔骤然收缩。 许艾栀在两人不远处站定,看了看泪流满面的何薰雅,又看了看神色复杂的骆景皓:"你们...这是怎么了?" 骆景皓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他眼里只有许艾栀,摇了摇头。 何薰雅瘫坐在地上,目光在许艾栀和骆景皓之间来回游移。 "许...许艾栀没死?!" 第八十八章 废话,我当然爱你啊 许艾栀注视着瘫坐在地上、神情恍惚的何薰雅,又环顾四周散落的餐刀和安保人员紧张的神色,很快就推测出何薰雅一定是误以为自己真的被骆景皓杀害了。 “许艾栀,我们走吧。“ 骆景皓突然上前一步,紧紧握住许艾栀的手。 他的眼眶泛红,声音里带着许艾栀从未听过的脆弱。 许艾栀怔了怔,目光越过骆景皓的肩膀,落在何薰雅身上。 “可是...何小姐现在的状态看起来很不好,我们是不是应该...” “许艾栀。“骆景皓突然打断她,执拗地凝视着她的眼睛,视线一刻都不曾移开,“我是不是...很蠢?” 这句话让许艾栀心头猛地一跳。 她立刻明白过来,在刚才的混乱中,何薰雅一定是受到刺激,说出了某些骆景皓从未知晓的真相。 而且,从骆景皓的反应来看,这真相似乎是有关骆景皓何粤。 毕竟骆景皓之前可是把他当做唯一的朋友。 许艾栀立刻反握住骆景皓微微发抖的手,轻声道:“堂堂骆氏少爷,你怎么可能蠢。我们都会有信错人的时候。” 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许艾栀感觉到骆景皓的手指在她掌心收紧,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远处,何薰雅依旧呆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空。 许艾栀跟着骆景皓默默坐进了车里。 直到引擎启动的震动打破了沉默,骆景皓才低着头,声音沙哑地开口:“何粤...他骗了我。”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却不敢与许艾栀对视:“从一开始...高尔夫球场的相遇,雨林的绑架...全都是他们何家精心设计的局。”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就连他为我而死...都是计划的一部分...” 许艾栀看到一滴泪水砸在骆景皓的手背上。 她想伸手安慰,却又怕惊扰了这一刻的脆弱。 “对了。”骆景皓突然抬起头,红着眼睛看向许艾栀,“你怎么会跟来?” 许艾栀轻轻握住骆景皓冰凉的手:“我见你一个人急匆匆地跑出去,心里实在放心不下...” 骆景皓的睫毛颤了颤,突然像个委屈巴巴的小狗一样,将额头抵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谢谢你,许艾栀...” 他的声音闷闷的,“谢谢你...总是来找我。” “我确实...总是在找你。” 许艾栀低垂着眼睫,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别难过了,那是何粤做的错事,和你心爱的何小姐没有关系。” 骆景皓猛地抬起头,眉头紧锁:“什么是我心爱的?” 他的声音突然提高,“不是...我什么时候爱过何薰雅了?许艾栀,你还要误会我多久?你明明看到我抛下一切来东亚国找你啊!” 许艾栀搭在腿上的手指不自觉蜷了蜷,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骆景皓送给何薰雅的卡地亚钻戒、社交媒体曝光两人在冰岛看极光的新闻、新年夜骆少爷为博红颜一笑豪掷千万的烟花秀,还有那栋专门为何薰雅购置的独栋别墅... 许艾栀用力咬住下唇,将那些自作多情的念头狠狠压回心底。 其实在她追出来时,齐瑞雨曾拦住了她。 “小艾栀。”齐瑞雨快步绕过餐桌,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许艾栀回头,眼神坚定地表达着她必须去找骆景皓的决心。 齐瑞雨与她僵持片刻,最终叹了口气松开手。 但在放手前,他轻声说道:“不妨直接问骆景皓。” 许艾栀一怔:“什么?” 齐瑞雨露出他标志性的温和微笑,“去问他吧。那些让你耿耿于怀的事情,都去当面问清楚,让他一件一件给你解释。” 他顿了顿,语气无比笃定,“骆景皓他爱你,这一点,同为男人的我再确定不过。” 此刻,在狭小的车厢里,许艾栀鼓起勇气抬起头,正对上骆景皓灼热的目光。 车厢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许艾栀攥紧的指尖微微发颤,终于问出了那个压在心底许久的问题:“骆景皓,你爱我,还是爱何薰雅?” 骆景皓本就因她的误会而心烦意乱,闻言眉头紧锁,不耐烦地张口就要回答。 “你想清楚!”许艾栀突然倾身向前,双手撑在座椅两侧,直直望进他的眼底。 她的眼神太过认真,像是要看穿他的灵魂。 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骆景皓能清晰地看见她睫毛上未干的泪珠,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葡萄柚香气。 她的呼吸轻轻拂过他的脸颊,带着微微的颤抖。 “废话,我当然爱你啊。” 骆景皓同样认真地回望她,声音低沉而坚定,“我以为你早就知道。” 许艾栀的心跳骤然加速,像是有只小鹿在胸腔里横冲直撞。 她拼命压下想要上扬的嘴角,追问道:“那你为什么要送何薰雅卡地亚的钻戒?我当时还以为...那是要给我的求婚戒指。” 骆景皓困惑地皱眉:“我什么时候送她钻戒了?“ “你别装傻!“许艾栀气得眼眶发红,“她戴着那枚钻戒参加了你新酒店的开业剪彩,所有人都看到了!” 骆景皓突然恍然大悟:“你是说那枚十克拉的卡地亚?” 许艾栀闷闷地点头,别过脸去不看他。 “噗——”骆景皓突然笑出声,在许艾栀炸毛前赶紧解释,“那戒指本来就是她的啊。” “停车!”许艾栀气得去拉车门。 “不是!你听我说完!”骆景皓慌忙拉住她的手腕,“那是品牌方送给她的礼物,我只是帮忙转交而已!” 骆景皓委屈巴巴地补充,“我就是个跑腿的'送货员'...” 许艾栀愣住:“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啊!”骆景皓举起三根手指作发誓状,“要是我买的,怎么可能选那么俗气的款式?你的戒指我早就——” 他突然意识到说漏嘴,赶紧刹车。 许艾栀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早就什么?” 骆景皓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支支吾吾地转移话题:“原来你一直在误会这些啊,怎么不早问我啊。” “那你专门带何薰雅去冰岛看极光,还有在新年投掷千万送她烟花秀和独栋别墅做宿舍呢?” 第八十九章 告别东亚国 “那个...冰岛的极光其实是工作行程...新年烟花是给整个项目组放的...别墅是公司给她安排的艺人宿舍...” 骆景皓每说一句,许艾栀的眼睛就亮一分。 到最后,许艾栀终于忍不住笑出声,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花:“骆景皓,你就是个态度恶劣的‘哑巴’。” “是是是,我是哑巴。”骆景皓趁机将许艾栀拉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温柔得要命,“许艾栀,但我今后会做个态度特别特别特别特别好的话痨。” 许艾栀拍了一下骆景皓的胸膛:“你这是什么形容啊?” 骆景皓抱着许艾栀的双手紧了紧,笑道:“但我可能有没说到你心里的时候,那个时候,请你一定要像今天一样,直接问我。我发誓,我一定态度端正的回答你的每一个疑问。” 车窗外,阳光明媚。 那些曾经的误会与猜忌,终于在这个拥抱中烟消云散。 骆景皓和许艾栀站在停机坪上,望着远处的王宫方向,迟迟不肯登机。 骆景皓不耐烦地叉着腰,质问一旁的东亚国机长:“你们国王该不会真这么小气,说不来送行就真的不来了吧?” 机长擦了擦额头的汗,一脸为难地摇头表示不知情。 许艾栀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小皮包的带子,微微低下头,掩饰眼中的失落。 “喇大人来了!”机长如蒙大赦般喊道。 骆景皓这才放过可怜的机长,转身看向正朝他们走来的喇寅之。 许艾栀礼貌地点头行礼:“喇大人。” 喇寅之笑容温和:“骆少爷,王......” 话到嘴边,他瞥见骆景皓警告的眼神,立即改口:“不对,应该叫许小姐。” 骆景皓这才满意地露出笑容。 “喇先生,“许艾栀轻声问道,“瑞雨哥他...很忙吗?” 喇寅之无奈地摊手:“国王陛下说了,他不想看到骆少爷和许小姐恩爱的样子,太'胀眼睛'。” “哈!”骆景皓夸张地翻了个白眼,“他这个人都当国王了,格局能不能打开点啊!” 喇寅之意味深长地反问:“骆少爷,如果今天是国王陛下和许小姐留在东亚国繁衍子嗣,您能微笑着来祝福他们吗?” 骆景皓的拳头瞬间握紧,指节发出“咔咔”的响声。 “所以嘛~”喇寅之哈哈大笑,“国王陛下也是人,理解一下吧。” 许艾栀深吸一口气,努力扬起笑容:“那就麻烦喇先生向瑞雨哥转告我的问好。” 喇寅之点点头,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份文件递给许艾栀:“国王陛下让我转交这个。他说虽然不亲自送行,但随时欢迎你们来东亚国做客。” 他顿了顿,“这是华国VDG集团的所有资产文件,现在全部归许小姐所有了。” 许艾栀震惊地瞪大眼睛:“全部...给我?” “是的。”喇寅之肯定地说,“国王陛下说,您帮东亚国清除了毒瘤,这是您应得的。” 骆景皓在一旁酸溜溜地撇嘴:“哼,算他还有点良心嘛。” 许艾栀小心翼翼地接过文件,眼眶微微发红。 她知道,这是齐瑞雨在用他的方式,祝福她的新生活。 银白色的专机在跑道上缓缓滑行,引擎的轰鸣声逐渐加大。 随着一阵剧烈的加速,机头昂起,机身轻盈地跃入蓝天。 飞机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机尾拉出的白色航迹像一条飘逸的丝带。 随着高度不断攀升,机身渐渐变小,最终化作一个银色光点,彻底隐没在厚重的云层之中。 皇宫最高的瞭望塔上,齐瑞雨独自伫立在栏杆前。 微风拂过他略显单薄的身影,吹散了额前的碎发。 他的目光始终追随着那个早已消失的银色光点,仿佛这样就能多看许艾栀一眼。 “国王陛下。”侍卫恭敬地行礼,“华国的何小姐已经安全送达。请指示。” 齐瑞雨没有回头,依旧凝视着天际。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远方的云彩:“等小艾栀的飞机平安抵达华国后...再来告诉我。” “遵命。”侍卫悄然退下。 塔楼上又恢复了寂静。 齐瑞雨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栏杆上的纹路,夕阳的余晖为他镀上一层金色的轮廓,却照不进他深邃的眼眸。 直到最后一缕阳光也被夜色吞没,他依然站在那里,望着早已空无一物的天空。 夜风吹起他的衣角,也带走了那句未能当面说出口的祝福。 飞机在华国机场平稳降落时,夜幕已深。 机场的灯光在跑道上投下长长的光带,像一条璀璨的星河。 “想吃什么?”骆景皓双手插兜,眉眼间满是宠溺,“随便点,今晚我请客。” 许艾栀仰起小脸,灯光在她精致的五官上投下柔和的阴影。 她抿着嘴笑而不语,眼中闪烁着一丝丝狡黠。 骆景皓被她看得心头一热,掰着手指数道:“火锅?川菜?湘菜?还是想吃......” “吃你。”许艾栀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 骆景皓眨了眨眼,故作天真地歪头:“吃我?这是什么意思啊?” 他凑近她耳边,刻意压低声音,“许艾栀,这里可是华国,吃人是犯法的喔~” 许艾栀红着脸挽住他的手臂,指尖在他西装袖口轻轻画圈:“你不是说...你请客吗?” 骆景皓低笑出声,突然打了个响指。 远处一辆幽蓝色的兰博基尼Revuelto如同暗夜幽灵般驶来,剪刀门缓缓升起,碳纤维车身在灯光下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司机恭敬地下车,双手奉上车钥匙:“少爷。” 骆景皓接过钥匙,潇洒地对着许艾栀偏了偏头:“上车?” 许艾栀微笑着点头,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骆景皓绅士地为她拉开副驾驶的门,手掌虚护在她头顶。 当她坐进包裹性极强的真皮座椅时,淡淡的葡萄柚香气在车厢内弥漫开来。 骆景皓绕到驾驶座,修长的手指握住方向盘。 随着引擎一声低吼,跑车如猛兽苏醒过来,排气声浪如同雷鸣。 "坐稳了。"骆景皓轻笑,踩下油门。 跑车如离弦之箭般冲出,窗外的景色化作模糊的光带。 许艾栀下意识抓住扶手,却在下一秒被骆景皓温暖的手掌覆住。 “别怕”骆景皓的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我一向很稳。” 许艾栀含笑低头,脸颊却红的像熟透了的苹果。 当车子驶入私家车道时,自动感应门缓缓打开。 骆景皓停下车,却没有立即开门。 他转向许艾栀,月光透过天窗洒在他脸上,勾勒出完美的轮廓。 “许小姐。”骆景皓轻声问:“请问您是打算在车内吃,还是回卧室吃呢?” 第九十章 五星好评 许艾栀含笑,突然倾身上前,柔软的唇瓣轻轻擦过骆景皓的嘴角。 这个蜻蜓点水般的吻来得猝不及防,带着淡淡的葡萄柚香,在骆景皓唇边转瞬即逝。 骆景皓的眼睛一亮,他喉结滚动,目光如炬地锁住眼前人,眼中的春光几乎要将人融化。 “许艾栀...”骆景皓低哑的嗓音里带着危险的信号。 许艾栀微微一笑,不等骆景皓反应,便转身推开车门,窈窕的身影灵巧地钻了出去。 高跟鞋在石板上敲出清脆的声响,她头也不回地朝别墅大门走去,发梢在夜风中扬起优美的弧度。 “咔嗒”一声安全带解开的声响,骆景皓长腿一迈,三两步就追到车头前方。 他精准地扣住许艾栀的手腕,稍一用力就将人拽了回来。 “啊!”许艾栀轻呼一声,整个人跌入骆景皓滚烫的怀抱。 骆景皓结实的手臂环住她那纤细的腰肢,将她牢牢禁锢在胸膛与车身之间。 他低头凑近她泛红的耳垂,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肌肤上:“撩完就想跑?” 许艾栀咬着下唇,睫毛轻颤:“我们...先进去嘛。” 话音刚落,骆景皓已经掐着许艾栀腰肢的手突然发力,转身将她抵在了车前盖上。 冰凉的金属触感透过单薄的衣料传来,与骆景皓灼热的体温形成鲜明对比。 骆景皓修长的腿强势地挤入许艾栀的双膝之间,另一只手捧住她的后脑,不容抗拒地吻了下来。 这个吻带着压抑已久的渴望。 骆景皓含住她柔软的唇瓣细细研磨,舌尖撬开贝齿长驱直入。 许艾栀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他胸前的衬衫,布料在掌心皱成一团。 骆景皓的吻逐渐下移,在她的脖子和锁骨上流连,留下暧昧的痕迹。 “景皓...”她喘息着唤他名字,声音里带着颤抖。 骆景皓微微抬眼,瞥见许艾栀眼中潋滟的水光,愈发难以自持。 大掌顺着许艾栀曼妙的曲线往上,修长的手指勾住许艾栀外套的衣领,轻轻一拨。 外套便顺着光滑的肩膀滑落,无声地堆叠在车前盖上。 夜风拂过裸露的肌肤,许艾栀不自觉地轻颤。 骆景皓的指尖已经来到她衬衫的第一颗纽扣,骨节分明的手指灵活地挑开扣子。 随着每一颗纽扣的解放,更多雪白的肌肤在月光下若隐若现,最终露出那件粉色蕾丝内衣。 精致的蕾丝花纹下,饱满的曲线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 “别...”许艾栀的手抵在骆景皓结实的肩膀上,指尖微微发颤。 她仰起泛着潮红的脸,小声请求:“不要在这里......我们进屋好不好?” 骆景皓的喉结重重滚动,终于克制地停下动作。 他额头抵着她的,灼热的呼吸交织:“好。” 突然的腾空感让许艾栀轻呼出声,骆景皓已将她打横抱起。 她下意识环住他的脖颈,脸颊贴在他剧烈跳动的心口。 别墅门廊的感应灯自动亮起,给两人的轮廓投下暧昧的光影。 骆景皓直接用肩膀顶开虚掩的玄关门,鞋跟一磕将门带上,直奔卧室。 卧室灯光亮起,骆景皓轻柔地将许艾栀放在丝绒床褥上。 月光透过落地窗纱,在他绷紧的背部肌肉投下斑驳光影。 他直起身,修长的手指解开腕表,金属表带落在羊毛地毯上发出闷响。 随着衬衫纽扣一颗颗解放,蜜色的胸膛逐渐显露。 紧实的腹肌线条随着呼吸起伏,人鱼线没入皮带下方,在暖色壁灯下泛着健康的光泽。 他单手解开皮带金属扣的声响在静谧的卧室里格外清晰,西裤滑落时露出结实的大腿肌肉。 许艾栀的指尖不自觉地揪紧床单,虽然此刻她脸红的像煮熟的虾子,但她的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紧紧盯着骆景皓。 她看着骆景皓随手将黑色衬衫甩开时肩胛骨张开的弧度,看着他弯腰时背部拉出的优美肌肉线条。 当最后一件衣物落地,完美如雕塑般的身体尽收眼底。 “许艾栀,请你吃的这一餐,还满意吗?”骆景皓低笑,喉结随着话音滚动。 他迈步靠近床沿,膝盖压上柔软床垫时,许艾栀能清晰看到他腹肌因动作产生的细微颤动。 许艾栀突然撑起身,原本挂在手臂上的衣服顺着她抬臂的动作彻底滑落。 她跪立在床垫上环住骆景皓的脖颈,眼睛亮亮的说:“我还没尝到味道呢~” 尾音消失在相贴的唇齿之间。 骆景皓眼眸微弯,他扣住许艾栀的后脑加深这个吻,另一只手顺着她脊椎凹陷处下滑。 当掌心覆上那处柔软的弧度时,两人同时发出满足的叹声。 他带着她缓缓倒向蓬松的枕头,粉色的胸衣掉在了地毯上。 “这次可是你自己点的餐,出餐禁止退餐喔~”骆景皓性感的声音在她耳畔低语,犬齿轻轻磨蹭敏感的耳垂。 许艾栀瑟缩了一下,声音中全是喜悦:“我才不退呢。” 骆景皓低笑一声,温热的手掌抚过许艾栀雪白的肌肤,在每一处已知的敏感地带流连。 当他的唇取代手指的位置时,许艾栀弓起身子,脚背在丝滑的床单上绷出优美的弧度。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细雨,雨滴敲打玻璃的节奏渐渐与室内交错的呼吸重合。 骆景皓撑起身体时,肩臂肌肉拉出诱人的阴影。 他凝视着身下眼尾泛红的人儿,将她的手腕轻轻压在枕侧:“此次用餐,许小姐还满意吗?” 许艾栀咬了咬嘴唇,“五星好评!” 第九十一章 或许是梦 第二天,雨停了。 阳光从窗帘的缝隙斜斜地照进来,恰好落在许艾栀摊开的手心里。 她长睫轻颤,缓缓睁开眼,晨光映进她琥珀色的瞳孔,像是融化的蜜糖。 她深吸一口气,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暧昧气息。 她唇角不自觉地扬起,昨夜的一切在脑海里浮现,让她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慵懒而满足的愉悦里。 她侧过头,想看一眼身旁的男人,却发现床的另一侧空荡荡的,床上只有她一个人。 许艾栀猛地坐起身,环顾四周,这确实是他们在华国的别墅,可骆景皓人呢? 难道昨晚的一切只是她的一场美梦? 她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她快步走到窗前,拉开窗帘的瞬间,阳光倾泻而入,照亮了整个房间。 透过玻璃窗的倒影,她清晰地看见自己脖颈上留下的红痕,锁骨处甚至还有未消退的齿印。 她的指尖轻轻抚过那些痕迹,脸颊微热,却忍不住笑了。 原来不是梦,昨晚的幸福都是真的。 许艾栀转头看向屋内,发现床边放着一件丝质的睡裙。 她穿上了睡裙,裙摆刚好垂到膝盖上方,遮住了身上的痕迹。 许艾栀赤着脚,循着空气中飘来的淡淡米香,走向厨房。 骆景皓正站在灶台前,修长的手指握着木勺,轻轻搅动着砂锅里的粥。 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黑色家居裤,袖口微微卷起,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阳光从落地窗照进来,勾勒出他挺拔的侧影,连发梢都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听到脚步声,他转过头,深邃的眉眼在看到许艾栀的瞬间柔和下来,唇角扬起一抹慵懒的笑:“你醒了。” 许艾栀走过去,从背后环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的背上,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里沉稳的心跳。 她轻轻“嗯”了一声,“你居然进厨房做早餐了。” 骆景皓低笑,放下木勺,转身将许艾栀搂进怀里,低头在她发顶落下一个吻:“以前每次都是你一大早起来给我准备早餐,从今天开始,换我好好照顾你。” 许艾栀仰起脸,眼里盛满笑意:“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切~”骆景皓笑着抬手捏了捏她许艾栀的鼻尖,嗓音低沉温柔:“现在还觉得是做梦吗? ” 许艾栀笑着摇头,踮起脚尖在骆景皓的唇上轻啄一下:“原来是真的啊~” 骆景皓眸色一深,扣住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晨光里,他们的影子交叠在一起,连空气都变得甜腻起来。 用完早餐,骆景皓将碗碟放进洗碗机,转身对盯着他的许艾栀笑道:“今天带你去给奶奶个惊喜如何?她念叨你好久了。” 许艾栀开心点头:“可以啊,要不要先打个电话?” “惊喜就是要突然出现才有趣。”骆景皓拿起车钥匙,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掏出手机:“不过得让王杰先送些补品过去。” 他拨通王杰电话,听筒里却传来机械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连拨三次都是如此。 骆景皓眉头微蹙,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 “怎么了?”系好安全带的许艾栀转过头,询问道。 “哦,没什么。”骆景皓放下手机,发动车子,“就是王杰的电话一直占线。他那部工作机从不离身,二十四小时待命,今天倒是稀奇。” “王秘书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上周新闻里还说有连环车祸...” 骆景皓失笑,抬手给许艾栀额头来上一下:“王杰那么惜命爱财的人,命硬得很。我给他发了信息,让他最晚下午把给奶奶的虫草和燕窝送到老宅。” 车子驶入梧桐大道时,落叶在轮胎下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奇怪...”车停在老宅的大门前,骆景皓按下了车窗,盯着紧闭的大门皱起了眉头。 许艾栀察觉异样:“奶奶出门了?” 骆景皓已经下车,他给王杰拨打了电话,再一次占线。 他莫名感觉心里不安,于是拨打了骆老太太的电话,而骆老太太的电话,竟然直接关机。 许艾栀走到骆景皓的身旁,温软的掌心轻轻覆上他的手臂。 “别着急。”许艾栀柔声安慰道:“也许奶奶只是出门散心,忘了带手机。” 骆景皓没有回答,他快速翻动通讯录,拨通了照顾奶奶的钟婶的电话。 等待接通的每一声“嘟”都像锤子敲在骆景皓心上。 就在电话即将挂断时,电话突然接通了。 “钟婶,奶奶怎么不在老宅?”他开门见山,声音比平时高了半度。 电话那头传来长久的沉默,只有粗重的呼吸声。 终于,钟婶沙哑的声音传来:“少爷,我...我已经不在老宅了......我被...辞退了。” 那声音像是苍老了十岁,带着骆景皓从未听过的疲惫。 “什么?!”骆景皓的手指猛地收紧,手机外壳发出轻微的咯吱声,“谁有这个胆子辞退你?奶奶怎么可能同意?” 钟婶的抽泣声透过话筒传来,断断续续地讲述着:“半个月前...骆老总回来拜访...老夫人见了他之后...就......” 钟婶的声音突然哽咽,“就中风了...我真的每天都有好好照顾老夫人...那天那个轮椅...我真的没有推......我不知道为什么轮椅会自己往楼梯下走......” 骆景皓的血液瞬间凝固,他看见许艾栀担忧的眼神,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钟婶的哭诉还在继续:“老夫人从楼梯上摔下...现在还在医院...昏迷不醒......” “哪家医院?”骆景皓的声音冷静得可怕,但许艾栀看见他另一只手的指甲已经深深陷入掌心。 得到答案后,骆景皓几乎是冲向驾驶座。 许艾栀快步跟上,在副驾驶系安全带的瞬间,跑车已经发出低沉的轰鸣。 钟婶最后的哭诉从扬声器传出:“骆老总谅我照顾老夫人多年的份上,没有送我坐牢,只是辞退了我,我想见老夫人,可......我已经没有脸见老夫人了。” “钟婶。”骆景皓深吸一口气,柔声道:“我相信你。这件事,我一定会调查清楚,你别自责了。” 挂断电话,引擎发出愤怒的咆哮。 医院的走廊长得仿佛没有尽头,消毒水的气味在鼻腔里横冲直撞。 骆景皓的脚步越来越快,最终在VIP病房门前猛地刹住。 透过玻璃窗,他看见了躺在病床上的骆老太太。 推门的瞬间,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像尖针般刺入耳膜。 骆老太太的手腕上插着留置针,透明的氧气面罩覆盖了她大半张脸。 “奶奶......”骆景皓的嗓音突然哑了,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前,膝盖重重磕在金属床栏上却浑然不觉。 颤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避开针头,握住那只布满皱纹的手。 骆景皓不敢相信,总是乐呵呵笑着的骆老太太怎么突然就躺在了病床上。 “奶奶,我回来了。”骆景皓低头凑近氧气面罩,声音轻得像是怕惊碎一场梦,“我把许艾栀带回来了,我把你最喜欢的孙媳妇带回来了......” 骆景皓拇指摩挲着骆老太太手背上突起的青筋,“您睁开眼睛看看啊......” 第九十二章 少爷被偷家了! 监护仪上的绿色线条平稳地跳动着,对骆景皓的呼唤毫无反应。 许艾栀站在骆景皓的身后,看到骆景皓宽阔的肩膀微微发抖。 她轻轻上前,将手搭在骆景皓紧绷的背上,温声道:“景皓,奶奶一定会没事的,你别这样,奶奶也不会想看到你这样子的。” “谁啊!”护士长尖锐的嗓音划破了病房的寂静,她推门而入时,高跟鞋在地板上踩出急促的声响。 她瞪着跪在病床边的骆景皓,眉头紧皱,语气不善:“你们是什么人?!谁允许你们进这间病房的?!” 许艾栀刚想开口解释,护士长已经不耐烦地挥手打断:“这间VIP病房除了骆老总和小骆总之外,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入!赶紧出去,否则我立刻叫保安!” 骆景皓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病房冷白的灯光下投下一道阴影。 他转过身,目光冰冷地看向护士长,声音低沉:“你刚刚说什么?” 护士长这才看清他的脸,瞳孔猛地一缩,脸色瞬间煞白:“少……少爷?!您...您回国了?!” 许艾栀皱了皱眉头,她口中的“骆老总”必然是骆景皓的父亲骆昂锋,但所有人都叫骆景皓少爷,那护士长口中的“小骆总”又是谁? 骆景皓的眼神骤然锐利,他一步一步逼近护士长,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刀:“我问你,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护士长额头渗出冷汗,眼神慌乱地躲闪:“我……我不知道……” “说话!!!”骆景皓猛地提高嗓音,声音在病房里炸开,吓得护士长浑身一颤,差点跌坐在地。 她哆嗦着开口:“少爷,您不在国内的这段时间,一直是……是小骆总在管理骆氏集团,所有人都以为您不会再回华国,所以……所以骆氏上下都默认他是最终的继承人……” 骆景皓的拳头骤然攥紧,指节泛白,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怒意,转头对许艾栀说道:“你先回家等我,我去一趟骆氏。” 许艾栀拉住他的手,指尖微微收紧:“我陪你一起去?” 骆景皓勾了勾嘴角,抬手揉了揉许艾栀的发顶,语气温柔却不容置疑:“乖,不用担心我,我能应付。” 骆景皓顿了顿,他的眼神沉了下来,“只是……我现在很担心王杰,他的电话一直打不通,现在又突然冒出一个小骆总……我担心他出事了。” 许艾栀看着骆景皓紧绷的侧脸,最终点了点头:“好,那你注意安全。” 骆景皓轻轻“嗯”了一声,随后转头看向护士长,眼神冷得像冰:“照顾好我奶奶,如果她有任何闪失......” 他微微俯身,声音低得近乎危险,“我保证,你的下场会非常惨。” 护士长浑身发抖,连连点头:“是...是,少爷!我一定照顾好老夫人!” 骆氏集团大厦的玻璃门映出骆景皓冷峻的身影,他刚踏入大厅,门口的保安便瞳孔一缩,转身就要往电梯方向跑。 “站住。”骆景皓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刀,生生钉住了对方的脚步。 那保安浑身一僵,缓慢地转过身,脸上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少……少爷,您回来了。” 骆景皓眯起眼,目光如刃,一寸寸刮过对方的脸:“我记得你。” 他缓步走近,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清晰可闻,“三年前,你上班时间醉酒闹事,是我亲自开除的你。” 保安脸色骤变,额角渗出冷汗,干笑两声:“少爷,您记性真好……” 骆景皓冷笑一声,眼底寒意更甚:“谁这么大胆,敢把你再招回来?” 保安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发颤:“少爷!我真的改了!求您饶了我!” 他的求饶声在大厅里回荡,引得周围职员纷纷侧目,原本嘈杂的大厅瞬间安静下来,空气仿佛凝固。 骆景皓正要开口,一道低沉威严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少爷好大的阵仗。” 骆景皓缓缓转身。 骆昂锋站在不远处,肩上随意披着一件深棕色大衣,内里的黑色西装剪裁考究,衬得他身形挺拔如松。 他身后跟着六名西装革履的高管,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文件,姿态恭敬,却无一敢抬头直视前方。 阳光从大厦的落地窗外斜射进来,落在骆昂锋肩上,勾勒出一道锋利的轮廓。 他的眉眼与骆景皓有七分相似,却多了几分岁月沉淀的冷厉,下颌线条如刀削般硬朗,唇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眼底却不见温度。 父子俩隔着几步距离对视,空气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挤压,沉重得让人窒息。 骆昂锋微微抬眉,声音不疾不徐:“怎么?看到自己的老子,也不知道叫人?” 骆景皓下颌绷紧,喉结滚动了一下,终于开口:“……爸。” 骆昂锋似乎满意了,转身朝电梯走去,大衣下摆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度:“走吧,去我办公室说。” 骆景皓眉头一皱:“这大厦里有你的办公室?” 骆昂锋低笑一声,没有回答,径直走向专属电梯。 骆景皓跟上去,一路沉默。 直到电梯直达顶楼,他才发现原本属于他的总裁办公室,门牌已经换成了“董事长办公室”。骆景皓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 骆昂锋姿态闲适地靠坐在宽大的真皮椅中,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眼神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审视。 “随便坐。”他抬了抬下巴,示意骆景皓落座,语气像是在招待一个普通访客。 骆景皓站在原地没动,目光如刀锋般锐利:“爸,你这是什么意思?"” 骆昂锋忽然笑了,眼角挤出几道细纹:“怎么?你丢下公司这么久不管,我这个当父亲的替你收拾烂摊子,现在反倒要接受你的质问?”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景皓,这就是你对待长辈的态度?” “我离开前已经安排好一切。”骆景皓一字一顿道,“奶奶突然中风,王杰失踪,现在连我的办公室都变成了你的——” 他猛地撑住办公桌,俯身逼近,“这一切,是不是都和你有关?” 骆昂锋不慌不忙地靠回椅背,脸上露出受伤的表情:“儿子,你这可是血口喷人啊。” 就在这时,桌上的内线电话突然响起。 骆昂锋按下免提键,秘书甜美的声音传来:“骆老总,小骆总到了。” 骆景皓眉头骤然紧锁。 骆昂锋脸上顿时绽放出笑容,连声音都轻快了几分:“让他进来。” 第九十三章 你绝对不能受伤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个身材清瘦的年轻男子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了进来。 他穿着剪裁得体的深蓝色西装,领带系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当看清来人面容的瞬间,骆景皓瞳孔猛地收缩:“王杰?!” 此时的王杰没有戴平日里的框架眼镜,没有眼镜遮挡的眉眼竟和骆景皓有两分相像。 他看到骆景皓出现在办公室,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但他很快继续露出微笑:“哥,好久不见。” 王杰向骆景皓伸出手:“我是骆景杰。”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固。 骆景皓盯着那只伸过来的手,脑海中闪过无数和王杰相处的碎片。 这个他最信任、最放心的特助,竟突然之间变成了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骆昂锋满意地看着两个儿子,轻声道:“景皓,小杰是你的亲弟弟。这些年,他帮你打理公司,你对他已经很熟悉了吧。” 骆景皓缓缓抬头,眼神冷得骇人:“我母亲只生了我一个儿子。” 骆昂锋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办公室里的温度仿佛骤降十度。 骆景杰立刻上前一步,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爸,您消消气。” 他转头看向骆景皓,眼神诚恳,“哥刚从国外回来,突然看到奶奶昏迷不醒,又凭空多出我这么个弟弟,一时接受不了也是人之常情的。” 骆昂锋冷哼一声,对着骆景皓说:“看看,你弟弟多懂事!哪像你,一回来就给我添堵!” 骆景皓眼神冷得像冰:“我最后说一次,我母亲只生了我一个儿子。” 他盯着骆景杰,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王杰,看来你攀上了个好爹啊?怎么,以前那点工资不够你花?” 骆景杰身子一颤,垂下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再抬头时,他眼眶已经泛红,声音哽咽:“我也是上个月...妈妈要做心脏搭桥手术,我才知道自己的身世...” 他抬手擦了擦眼角,“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单亲家庭的孩子,没想到...没想到我不仅有爸爸,还有这么优秀的哥哥......” “够了。”骆景皓不耐烦的打断,眼神轻蔑,“一个私生子,也配在这里跟我谈兄弟情?” “骆景皓!”骆昂锋暴怒,一掌拍在实木办公桌上,震得茶杯里的水溅了出来,“你给我住口!” 骆景皓丝毫不为所动,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视:“特意把我叫上来,就为了看这出父子相认的戏码?抱歉,我很忙。” “你!”骆昂锋绕过办公桌冲过来,扬起手臂就要打下去。 骆景杰急忙拦住:“爸!别动手!哥他不是故意的!” 骆景皓头不禁冷笑:“省省吧,不用在我面前演什么父慈子孝。限你两日搬离我的办公室,去世的爷爷不是早就告诉过爸,您不是经商的材料。” “如果让我查到奶奶的事跟你有关...”他的声音陡然转冷,“就算你是我的亲生父亲,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话音落下,办公室门被重重甩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骆昂锋气得浑身发抖,一把扫落桌上的文件架,钢笔、文件夹哗啦啦散落一地。 骆景杰蹲下身想要收拾,却被他一把拦住。 “爸......” “这个逆子!”骆昂锋咬牙切齿,额角青筋暴起,“真以为骆氏离了他就不行了?” 骆昂锋猛地抓住骆景杰的肩膀,“景杰,从今天起,你就是骆氏真正的继承人!我要让那个目中无人的小子,亲眼看着自己的一切是怎么被夺走的!” 骆景杰摇头:“不,爸,你和哥之间有误会......” “不用再说了。”骆昂锋眼神坚定道:“这是我的决定!” * 许艾栀在家里做好了饭菜后,就在平板上搜起自己爸爸留下来的学校。 她的手指在平板屏幕上滑动,每一条新闻、每一则爆料都像锋利的刀片,一寸寸剜着她的心。 【贫困生遭校园暴力跳楼身亡】的标题刺得她眼眶发烫。 她点开新闻详情,照片里那栋熟悉的校舍下,用粉笔画着的人形轮廓像一道丑陋的伤疤,烙在她父亲倾注毕生心血的校园里。 许艾栀记忆中的校园不是这样的。 父亲牵着她的手走过林荫道时,总会有学生笑着打招呼。 放学铃响后,教室里传来的永远是欢快的喧闹。 贫困生和富家子弟坐在同一个教室里,分享着同样的知识...... 可现在...... 她颤抖着点开评论区,匿名的爆料像毒蛇般钻进她的视线: 【这学校早就变味了,没钱的根本待不下去。】 【校长和老师只对有钱人家的孩子笑脸相迎,我们这些普通学生连问问题都会被骂“蠢货”。】 【那个跳楼的孩子......生前遭受过严重的校园暴力,甚至被逼着喝过厕所水......】 “啪!” 平板被许艾栀猛地扣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 她攥紧的拳头指节发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刘世富和许兰英到底是怎么经营学校的?! 他们把教书育人的地方变成一个用金钱堆砌的游乐场?!! 许艾栀气愤地站起身,手肘不慎撞翻了茶几上的玻璃杯。 “哗啦”一声脆响,杯子在地上摔得粉碎,清水四溅,在地板上蜿蜒出晶莹的痕迹。 就在这时,骆景皓回到了家中 “小心!” 许艾栀还未反应过来,骆景皓以惊人的速度冲到她身边,有力的手臂一把揽住她的腰肢,猛地将她往后带了两步。 她的后背撞进一个坚实的胸膛,鼻尖瞬间盈满熟悉的气息。 骆景皓的呼吸喷在她耳畔,带着微微的喘息:“别动。” 许艾栀低头看去,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就在她原本要落脚的地方,一块尖锐的玻璃碎片正斜斜地立着,锋利的边缘在灯光下泛着寒光。 倘若刚才没有骆景皓,那她稍微一动,今天她的脚掌必然要流血了。 “许艾栀,你绝对不能受伤。”骆景皓盯着许艾栀,认真的说。 第九十四章 不想她担心 许艾栀望着骆景皓紧绷的侧脸,忍不住伸手抚上他微蹙的眉心,指尖轻轻揉开那道褶皱:“你这么紧张,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摔进玻璃堆里了呢。” 她眨了眨眼,浓密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片温柔的阴影。 骆景皓这才意识到自己绷得太紧,喉结滚动了一下,垂下眼眸时,长睫毛掩去了眼底未消的余悸。 他深吸一口气,淡淡的葡萄柚香沁入心脾,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让我猜猜~”许艾栀忽然歪着头,发丝从肩头滑落,在骆景皓手臂上扫过一阵酥麻,“是不是我们少爷今天去公司受了委屈?” 她故意用哄小孩的语气,指尖在骆景皓的胸口画着圈。 骆景皓捉住她作乱的手,目光落在她含笑的眼眸里:“我没事,我能解决。” 他轻描淡写地带过,却忍不住将她往怀里带了带,仿佛这样才能确认她的存在。 许艾栀顺势环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景皓......” 她声音轻柔得像一片羽毛,“虽然我不知道能帮你什么,但只要你需要,我一直都在你...” 话未说完,骆景皓已经收紧手臂,下巴轻轻搁在她发顶。 骆景皓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今日的疲惫似乎都在这个拥抱中消散:“嗯,我知道。” 两人像平常夫妻一样,许艾栀拿扫把,骆景皓拿簸箕,互帮互助的清扫完地上的玻璃碎片。 “快坐下吃饭吧~”许艾栀整理好心情,拉着骆景皓入座。 许艾栀正要盛汤,骆景皓已经接过她手中的汤勺:“我来。” 他的手指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带起一阵细微的电流。 “尝尝这个。”许艾栀把装着糖醋排骨的盘子往骆景皓身边推了推。 骆景皓夹起一块糖醋小排,却在半路转了个弯,直接递到她嘴边。 许艾栀一愣,随后笑着就着他的筷子咬了一口,酸甜的酱汁沾在唇角。 她正要伸手擦,骆景皓已经俯身,温热的舌尖轻轻掠过她的唇瓣。 “有一点点甜呢。”骆景皓煞有介事地评价。 许艾栀耳尖泛红,夹了块苦瓜报复性地塞进骆景皓的嘴里:“那吃块苦瓜,降降今天的火气。” 骆景皓面不改色地咽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许艾栀。 突然,他起身扣住许艾栀的后脑,霸道的问了上去。 许艾栀试图挣扎,骆景皓闭眼直接加深了这个带着苦味的吻。 分开时,两人唇间都染上了清苦的气息。 “叮”的一声,餐桌上,骆景皓的手机亮了一下。 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王杰”两个字格外刺眼。 许艾栀的指尖猛地攥紧骆景皓的衣袖:“是王秘书!景皓,他终于有消息......” 话音未落,骆景皓已经反手扣住手机,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他顺势将许艾栀拉进怀里,另一只手抚上她的后颈,拇指若有似无地摩挲着她敏感的耳后肌肤:“比起这个...” 骆景皓的呼吸突然贴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许艾栀的嘴唇上,“我更想知道...” 许艾栀被突如其来的亲昵搅乱了思绪,本能地往后仰头,却被他托住腰肢按了回来。 骆景皓的唇擦过她的嘴角,落在她微微发烫的脸颊上:“许艾栀,我好想你。” “可是...王秘书的信息,你不看看嘛......”许艾栀的话被落在颈侧的吻碾碎成喘息。 骆景皓的犬齿轻轻叼住她锁骨上的软肉,舌尖安抚般扫过刚刚留下齿痕的地方。 许艾栀浑身一颤,手机的事情顿时被抛到九霄云外。 餐桌上的手机又震动起来,在石板桌面上发出恼人的嗡鸣。 骆景皓直接单手捞起手机塞进皮椅子的缝隙,这个动作让他衬衫下摆从西裤里扯出来一截,露出精瘦的腰线。 许艾栀下意识伸手想帮他整理,却被他抓住手腕按在胸口。 “别管其他了。”骆景皓带着许艾栀的手滑到自己后腰,这个姿势让两人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许艾栀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腔里加速的心跳,以及某个逐渐苏醒的灼热存在。 手机第三次响起时,骆景皓终于不耐烦地瞥了一眼。 许艾栀趁机偏头,却只来得及看到“已拒接”的提示。 她还欲追问,突然被腾空抱起,天旋地转间已经被压在了榻榻米上。 “刚才是......”许艾栀挣扎着要起身,骆景皓却趁机挤进她双膝之间。 他单手解开两颗衬衫纽扣,露出的锁骨上还带着她昨晚留下的吻痕:“不是说会一直陪着我?”低哑的嗓音像融化的黑巧克力,带着蛊惑的黏稠感,“现在就想反悔?” 许艾栀红着脸摇头:“我才不会反悔。” 当骆景皓的吻顺着许艾栀衣服纽扣的缝隙往下游走时,那部再次亮起的手机终于在椅子深处耗尽电量,屏幕彻底暗了下去。 骆景皓的手臂稳稳托住许艾栀的腿弯,她整个人陷进他怀里,像被风卷起的羽毛般轻盈。 他的吻从她微启的唇间深入,舌尖勾缠着攫取她的呼吸,每一步向卧室的移动都让这个吻变得更加炽热。 许艾栀的指尖无意识地揪紧他的衬衫,布料在她掌心皱成一团。 她仰着头承受他的索取,只觉得浑身发软,连脚尖都微微蜷起。 骆景皓的掌心贴在她后腰,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灼人的温度,让她忍不住轻颤。 “景皓......”她含糊地唤他的名字,尾音被他吞进唇齿间。 卧室的门被骆景皓用膝盖顶开,他抱着她旋身将她压在柔软的床褥上...... 凌晨三点三十分,卧室里只剩下电子钟发出幽微的蓝光。 骆景皓凝视着许艾栀熟睡的侧颜,她的睫毛在暖色灯光下投下细密的阴影,呼吸均匀而绵长。 他俯身在她光洁的额间落下一个轻如蝶翼的吻,随即悄无声息地起身。 丝绸被褥发出细微的摩擦声,他赤脚踏过加厚的地毯,在衣帽间随手抓了件衬衫套上。 饭厅的感应灯随着他的脚步亮起,冷白的光线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从沙发缝隙里摸出手机,充电接口插上的瞬间,屏幕骤然亮起。 一连串未接来电的通知接连弹出,清一色显示着“王杰”的名字。 短信图标上的红色数字触目惊心,最新一条孤零零地悬在列表最下方: 【哥,我想跟你谈谈。】 骆景皓的拇指在屏幕上悬停良久,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最终,他仰头闭了闭眼,食指决绝地按下了一键删除键。 第九十五章 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第二天,许艾栀睁开眼,发现骆景皓仍在沉睡。 他眉宇间的疲惫似乎消散了些,呼吸均匀而绵长,一只手还无意识地搭在她睡过的位置。 她轻轻抚平他微皱的眉心,在他唇角落下一个吻,才蹑手蹑脚地起身。 换上简单的家居服,许艾栀走向厨房,打算给骆景皓煮他喜欢的海鲜粥。 可当她踏入饭厅时,却愣住了。 昨晚的餐具整齐地码放在沥水架上,玻璃杯倒扣着映出细碎的光,连餐桌都被擦得一尘不染。 “本来打算我先醒来给你做早饭的。”低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骆景皓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饭厅,发梢还滴着水,显然刚冲完澡。 他套了件宽松的黄色针织衫,领口露出锁骨上她昨晚留下的红痕。 “你洗的?”许艾栀指了指干净的餐桌桌面。 骆景皓走近,身上带着沐浴露的清香:“这屋子里就我们两个人。” 他顺手将许艾栀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不是你,当然就是我了。” 许艾栀突然转身,双手捧住他的脸,直直望进他眼底:“你半夜不睡觉,就为了起来洗碗?” 她的拇指抚过骆景皓眼下淡淡的青黑,语气有些担心:“景皓,你到底遇到什么事了?” 骆景皓眸色微动,随即笑着揉了揉她的发顶:“真的没事。” 他低头蹭了蹭她的鼻尖,“对我来说,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许艾栀还想追问,却被他修长的手指抵住嘴唇:“今天我要去医院看奶奶。” 他转移话题,“你要去爸爸的学校吗?我送你。 ” “我先陪你去医院吧?” 骆景皓摇头,从冰箱取出牛奶倒进玻璃杯,微波炉的蓝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刘世富老奸巨猾,你如果应付不了...” 骆景皓将温好的牛奶塞进许艾栀的手里,“有需要就向我开口。” 许艾栀捧着杯子,突然踮脚亲了亲骆景皓的下巴:“你也一样。” “别忘了,我现在可是有一个庞大的VDG。虽然帮不了大忙,但是小忙我也可以帮你的。 ” 骆景皓低笑,揽住她的腰往怀里带了带:“嗯,我的许总裁。” 用完早餐,二人像普通的上班族夫妇一样从家门口分开。 许艾栀联系了VDG在华国的经理。 经理名叫孟湘雪,虽然名字听起来温文尔雅,但真人确实一个留着短毛卷发的假小子。 许艾栀在咖啡厅见到孟湘雪时,还不禁愣了愣神。 这个穿着工装短裤的短发女孩正用吸管戳着冰美式里的球形冰块,见到她立刻举起挂着金属链的右手:“哟呵!许小姐,您比小说里还像被害的白月光女主!” 孟湘雪从鳄鱼纹公文包甩出一叠文件,金属铆钉在玻璃桌面刮出刺耳声响:“VDG在华国的全部家当,连A4纸的采买记录都没落下。” 孟湘雪自己灌了口冰咖啡,说道:“说真的,当初看新闻说您烧成焦炭,我还往火场遗址送了束白玫瑰。” 许艾栀翻动文件的手指突然顿住。 “咱们公司都在赌!”孟湘雪突然压低声音凑近,防晒霜混着六神花露水的味道扑面而来,“看是您先撕了那对吸血虫,还是那对吸血虫先把你父母留下的财产挥霍光光~” 许艾栀的指尖在咖啡杯沿微微一顿,眉心蹙起:“‘都’?公司的人都知道我还活着?” 孟湘雪咧嘴一笑,虎牙在阳光下闪着光:“您这可小看我们了。虽然直播时有人刻意通过技术模糊了您的脸......” 她掏出手机划拉几下,调出一段加密视频,“但我们这些搞互联网的,最擅长的就是抽丝剥茧。” 屏幕上清晰显示出许艾栀在东亚国宴会的侧影。 许艾栀长睫低垂,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不过您放心。”孟湘雪把手机一扣,凑近低声道,“VDG虽然市值百亿,但我们员工加上管理层实际就四十九个员工。” 她做了个拉链封嘴的动作,“都是齐总从暗网论坛挖来的,嘴比瑞士银行保险箱还严。” 许艾栀唇角微扬:“其实没关系,知道我活着的人很多,我只是暂时不想让刘世富他们夫妻二人知道。” “明白!”孟湘雪眼睛一亮,突然拍桌,“复仇剧本我最拿手了!上个月刚帮小日子客户搞垮过三个政要。” 她从包里摸出平板,“您看,连刘世富每天几点去厕所我都门儿清~” 空调冷风掀起文件一角,露出刘世富在澳门赌场的监控截图。 许艾栀凝视着照片里那张贪婪的脸,玻璃杯上的水珠滴落在姑父扭曲的笑容上。 许艾栀眉心微蹙,“刘世富,沾上了‘赌’?” “是啊~”孟湘雪突然从颈间的项链上扯出一个U盘,“顺便附赠个彩蛋~您姑父上个月在澳门输了五千万~~” 孟湘雪舔掉唇边的冰咖啡泡沫,“用的可是校董会的备用金账户喔~” 落地窗外,烈日将喷泉池晒得蒸腾起扭曲的热浪。 许艾栀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这么说,我的好姑父现在...很缺钱?” 她纤长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咖啡杯沿,杯中的冰块发出细微的碰撞声。 孟湘雪突然双眼放光,整个人往前倾了倾:“对对对!就是这个感觉!” 她兴奋地拍了下桌子,“外表是清纯小白花,实则是个黑心莲!带感 !!” 许艾栀觉得好笑:“嗯?” “哎呀。”孟湘雪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她那头卷卷的短发,“其实我除了在VDG打工,我还是一个十八线网络小说家,你简直太像我下一篇文的女主角了!” 许艾栀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第九十六章 两个幼稚鬼 骆氏集团顶层会议室,落地窗外阴云密布。 长桌两侧坐满了神色各异的股东,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紧张感。 骆昂锋站在主位前,指节有节奏地敲击着实木桌面。 “今天召集各位,是要宣布一个重要决定。”他的声音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格外清晰,:“我认为,骆氏需要一位更称职的总裁。” 股东们交换着眼神。 坐在右侧的赵董事忍不住开口:“骆老总,少爷虽然人在国外,但公司这半年的盈利增长了20%,他远程......” “远程?”骆昂锋冷笑一声打断,袖扣在灯光下闪过一道寒光,“把公司丢给一个秘书打理,这就是你们口中的负责?” 他猛地拍桌站起,“要不是景杰这几个月殚精竭虑,我看我们骆氏早就要垮了!他骆景皓就是......” “骆老总。”财务总监钟女士推了推眼镜,“王秘书执行的每项决策,都是少爷出国前亲自部署的。就连上周签下的港口合约,也是少爷之前在东亚国谈成的。” 骆昂锋脸色阴沉下来,他缓缓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份文件,纸张抖开的声响让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我母亲中风昏迷前,将她30%的股权转给了我。“他指尖点着公证处的印章,“加上我原有的20%,各位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会议室鸦雀无声,几位老股东不约而同地低头盯着自己的茶杯。 骆昂锋突然俯身,双手撑在严董事面前的桌面上:“严叔,您是老臣了,表个态吧?” 严董事的茶杯晃出一圈涟漪,他干笑两声:“我这把老骨头就5%的股份,实在...” “5%已经能进决策层了。”骆昂锋直起身,环视众人,“我承诺,今天支持我的,我将会给大家丰富的回报......” 他故意停顿,“包括但不限于...拥有更多的股权。” 窃窃私语如潮水般蔓延。 骆昂锋看到大家动摇的神情,决定再添一把火,他道:“只要在今天选择了我,那我将会酌情把公司重要的岗位进行重新划分!”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升职机会啊!傻子才会拒绝吧!” 一个膀大腰圆的中年男子猛地拍桌而起,脸上的横肉随着动作颤动:“我有2%的股份,全力支持骆老总!” 骆昂锋的嘴角勾起胜利的弧度,眼底闪过一丝轻蔑。 就像推倒第一块多米诺骨牌,会议室里瞬间响起此起彼伏的表态声: “我支持骆老总!” “还有我的1%!” “为了公司更好的发展,我也支持改革!” 短短十分钟内,骆昂锋的股权支持率飙升到70%。 骆昂锋整理着袖扣,余光瞥见秘书正在电脑上飞速敲击。 一份罢免骆景皓的公告,在骆昂锋点头的瞬间就发送到了全集团员工的邮箱并进行了对外公示。 消息像野火般蔓延。 许艾栀坐在出租车后座,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她骤然苍白的脸上。 她颤抖着拨通骆景皓的电话,听筒里传来的每一声“嘟”都像重锤砸在心上。 “小姐,到了。”司机的声音将她惊醒。 许艾栀慌乱中多付了车费,高跟鞋在石板路上敲出凌乱的节奏。 推开家门时,浓郁的番茄香气扑面而来。 骆景皓系着围裙,正往意面里撒罗勒叶。 灶台边的平板电脑亮着,显示着米其林菜谱的页面。 “景皓。”许艾栀松了一口气,她问道:“我给你打了电话,你怎么没有接啊?” “哦,我的手机在书房充电。”骆景皓头也不抬地解释,锅铲在平底锅里划出优雅的弧度,“今天试做你喜欢的海鲜意面。” 如此看来,骆景皓还不知道他的父亲已经把他总裁的位置给取消了。 “洗洗手,准备用晚餐吧。”骆景皓忙碌着手上的事情,温柔的说道。 “好~”许艾栀嘴上答应着,却轻手轻脚溜进书房。 骆景皓的手机静静躺在无线充电器上,许艾栀拿起手机解锁,把那条集团公告的推送通知给删除了后,又把今日重点新闻中有关骆氏换总裁的新闻给删了。 做完这一切,许艾栀若无其事的回到饭厅。 骆景皓将两盘精心摆盘的海鲜意面放在餐桌上,鲜红的番茄酱汁上点缀着翠绿的罗勒叶,几只饱满的虾仁蜷缩在面条间。 他抬眸望向许艾栀,眉头微挑:“你洗手了吗?” 许艾栀望了望天花板,然后微笑着看着骆景皓:“洗了啊,我去卧室洗手的。” “洗手怎么去那么远?” 许艾栀在餐桌前落座,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餐巾边缘:“啊...我......” 她眼神飘向卧室方向,“有东西忘在卧室了,所以去拿了一下。” 骆景皓的视线在许艾栀微微泛红的耳尖停留片刻,却没有继续追问。 他拿起餐叉,卷起一束面条递到她唇边:“尝尝看,我第一次做这个酱汁。” 许艾栀低头含住那口面条,番茄的酸甜和海鲜的鲜甜在舌尖绽放。 她眼睛一亮,说了一声:“好吃呢!” 说话间,许艾栀的嘴角沾上了一点酱汁。 “这里。”骆景皓轻笑,拇指轻柔地擦过她的唇角。 许艾栀害羞的低头一笑:“谢谢。” 骆景皓又卷了一叉面条,这次却故意举高。 许艾栀倾身去够,发丝垂落在餐桌上。 骆景皓突然将叉子转向,面条滑进自己嘴里,得意地挑眉。 许艾栀鼓起脸颊,趁他不备抢过他盘里最大的虾仁,得意地晃了晃。 骆景皓故意皱眉,眼睛却是在笑:“许艾栀,你怎么这么幼稚?” “你!”许艾栀在骆景皓面前吃掉那虾仁,一边嚼,一边说:“明明是你幼稚,还好意思说我。” 两人的笑声交织在一起。 骆景皓忽然伸手,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在她耳垂流连:“明天......” “嗯?” “没什么。”他收回手,笑道:“我明天要去公司,可能会回来晚一些。” 许艾栀的筷子顿在半空,一滴酱汁落在桌上。 “明天...要不然再休息两天再去公司吧?”许艾栀咬了咬嘴唇。 “景皓,你想去VDG工作吗?” 第九十七章 我们分手吧 骆景皓手中的银质餐叉突然停在半空,在灯光下折射出一道冷光。 他缓缓抬眸,深邃的目光落在许艾栀略显紧张的脸上。 “我是说...”许艾栀不自觉地捏紧了餐巾边缘,指节微微发白,“虚拟货币这个新兴领域,正好是你感兴趣的...” “我确实对这个领域很感兴趣。”骆景皓放下了餐具,陶瓷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但骆氏是爷爷奶奶一生的心血,我答应过爷爷会把骆氏做大做强...” 许艾栀凝视着他紧绷的下颌线,轻声道:“可是现在的骆氏已经做大做强了...” “你今天有些奇怪。”骆景皓突然打断,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怎么一直在劝我转行?” 餐厅一时陷入沉默,只有落地钟的滴答声在空间里回荡。 许艾栀心中纠结,不知道该不该告诉骆景皓他已经被骆昂锋取消了总裁的职务。 但是如果现在不说,骆景皓明天去骆氏也会知道这个消息。 而且,他明天去了骆氏才知道的话,许艾栀怕骆景皓尴尬,而且不能接受这个消息。 许艾栀咬了咬下唇,终于下定决心:“景皓,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她深吸一口气:“今天骆氏发布了公告,骆老总他...” “困了。”骆景皓突然站起身,椅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嘴角勉强扯出一个微笑:“今天的碗就拜托你了。” 许艾栀怔怔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注意到他向来挺拔的肩膀此刻竟有些佝偻。 书房门关上的瞬间,她听见里面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拳头砸在墙上的声音。 许艾栀一怔,景皓他...他知道了? 书房的门紧闭了一整夜,连门缝下的光影都在凌晨六点才悄然熄灭。 许艾栀辗转反侧,听着隔壁偶尔传来的纸张翻动声和键盘敲击声,直到晨光微熹才朦胧睡去。 第二天,许艾栀坐好早饭正准备敲响书房门时,门却突然从里面打开。 骆景皓一身笔挺的藏蓝色西装站在门口,领带打得一丝不苟,连袖扣都闪着冷冽的光芒。 若不是眼底那抹淡淡的青黑,许艾栀几乎要以为他整晚都在酣睡。 “你...”许艾栀惊讶地眨了眨眼,随即扬起温柔的笑,“我煮了你喜欢的皮蛋瘦肉粥,正想叫你吃早饭。” “我不吃了,我该去公司了。”骆景皓整理着腕表,语速比平时快了几分,“你自己吃吧。” 说着,骆景皓便大步流星地往门口走去。 许艾栀怔在原地,指尖无意识地揪住睡裙的蕾丝边。 落地窗外,朝阳才刚刚爬上天际线,这个时间连保洁都还没上班呢...... “哦,对了,还有件重要的事情。” 熟悉的气息突然逼近。 骆景皓不知何时折返回来,温热的掌心捧住她许艾栀的脸颊,在额间落下一个轻如羽毛的吻。 “老婆,晚上见了。” 骆景皓的拇指在许艾栀眼下轻轻一抹,擦去并不存在的泪痕,“别这么担心我,我是去上班,不是去赴死。” 许艾栀的指尖堪堪擦过骆景皓的袖口,那抹温热的触感转瞬即逝。 直到防盗门“咔哒”的落锁声在空荡的玄关回响,她才如梦初醒般收回悬在半空的手。 早餐桌上的皮蛋瘦肉粥还冒着热气,许艾栀食不知味地灌下整碗皮蛋瘦肉粥,滚烫的液体灼烧着食道也浑然不觉。 将碗筷放入洗碗机后,许艾栀出发去VDG在华国的总部。 “许总?许总!” 孟湘雪戴着猫耳造型的蓝牙耳机,第五次把文件在许艾栀眼前晃动,“这份季度报表您已经盯着同一页看了二十分钟了!” VDG总部落地窗外,太阳烈日当空。 许艾栀猛然回神,发现手中的钢笔不知何时在会议纪要上洇开一大片墨渍。 投影仪的光束里漂浮着细小的尘埃,就像她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担忧... 骆景皓此刻是不是正面对着全董事会的质询?他通宵准备的“材料”究竟是什么? “您到底有没有在听啊?”孟湘雪气鼓鼓地合上平板,气鼓鼓的说:“刘世富挪用公款的新证据都找到了,您居然在走神!” 许艾栀瞥见腕表指针指向下午四点,突然站起身。 会议室玻璃映出她苍白的脸色:“辛苦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啊?可我们还没讨论——” “明天再说吧。”许艾栀已经抓起风衣,袖口勾倒了咖啡杯。 褐色的液体在财务报表上蔓延,像极了骆景皓今早衬衫上那片未干的污渍。 孟湘雪在后面喊着,许艾栀却是一步也不停留的离开了。 出租车后座,许艾栀不断刷新着财经新闻。 当看到“骆氏集团股价暴跌”的标题时,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超市生鲜区,她往购物车里胡乱扔着骆景皓爱吃的食材,便急匆匆的回了家。 密码锁的提示音在寂静的公寓里格外刺耳。 许艾栀赤脚踩在厨房瓷砖上,将牛肉放入红酒中腌制。 腌制时间需要三小时,正好够骆景皓下班回家。 许艾栀打开冰箱取柠檬时,发现保鲜盒里静静躺着已经解冻的牛排。 是骆景皓昨天就准备好的。 许艾栀看着牛排,莫名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许艾栀,别瞎想。”许艾栀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专注料理。 烤箱定时器“叮”地响起时,落地窗外已经升起了月亮。 许艾栀第三次调整烛台的位置,电子钟显示19:10,餐桌上精心摆盘的牛排逐渐失去热气。 当时针指向20:30,她解锁手机又锁上,反复七次后终于给骆景皓发出短信:【什么时候到家?】 光标在输入框闪烁许久,她又补上一句:【需要提前热菜吗?】 手机屏幕暗了又亮,始终没有新消息提示。 21:05分,许艾栀的指尖悬在通讯录上方,她想了想,还是拨打了电话。 第一次拨打被转入语音信箱。 第二次响到第七声时,通话突然接通,电流杂音中传来骆景皓异常冷静的呼吸声。 听到骆景皓的声音,许艾栀心中松了一口气,她刚想开口。 “许艾栀。”骆景皓的声音像隔着千山万水: “我们分手吧。” 第九十八章 疗伤ing 许艾栀的手指猛地攥紧了手机,她咬了咬嘴唇,问道:“景皓,发生什么事了?” 她的声音在颤抖,像风中摇曳的烛火。 电话那头传来骆景皓沉重的呼吸声,夹杂着医院仪器的电子音。 许艾栀的心跳骤然加速:“你在哪里?我现在就过来——” “不必了。”骆景皓的声音冷得像冰,却又带着一丝她从未听过的疲惫,“我们到此为止。” “为什么?”许艾栀的声音突然拔高,泪水模糊了视线,“是不是因为今天骆氏的公告?我可以帮你,我们一起想办法...” “许艾栀。”他打断她,每个字都像刀割般清晰,“你以为你是谁啊?真的以为我骆景皓非你不可吗?”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许艾栀浑身发冷:“你到底在哪里?!” 长久的沉默后,骆景皓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温柔:“许艾栀,我把别墅留给你,你现在要做的应该是好好找回你爸爸的学校,而不是浪费时间来关心我。” “骆景皓!” “你要知道,我可是华国骆氏的少爷,没有我解决不了的事。”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所以,你还是关心你自己吧。” 手机被挂断,传来漫长的忙音。 许艾栀跌坐在玄关,手机滑落在地。 骆景皓...不要她了吗? 次日,清晨的阳光刺眼得令人不适,孟湘雪第三次拨打许艾栀的电话,听筒里依然只有机械的忙音。 她烦躁地抓了抓那头标志性的短卷发,戴上头盔,直奔许艾栀所住的别墅区。 门铃响了足足两分钟,就在孟湘雪准备抬脚踹门时,门锁终于“咔哒”一声松动。 孟湘雪后退半步,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个双眼红肿、裹着皱巴巴睡袍的女人,活像一只被雨淋透的流浪猫。 “抱歉走错了!”孟湘雪下意识鞠躬,却在瞥见门牌时猛地僵住。 她不可置信地凑近,鼻尖几乎贴上对方苍白的脸:“许...许总?” 许艾栀空洞的眼神缓缓聚焦,干裂的嘴唇动了动:“下午...我再去公司...” 孟湘雪听着许艾栀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的声音,脸皱了皱。 许艾栀这就打算关门。 “等一下,等一下!”孟湘雪一个箭步上前,用手肘卡住即将合拢的门缝。 她灵活地侧身挤进玄关,差点被满地的纸巾绊倒。 许艾栀抬起浮肿的眼皮,声音沙哑:“还有什么事吗?” “铛铛!”孟湘雪从背包里掏出印着HelloKitty的保温杯,粉色杯盖上还挂着幼稚的毛绒挂坠,“现磨黑咖啡,失恋特效药~” “我现在只想睡觉。你回去吧”许艾栀转身往卧室走,睡袍下摆扫过倒在地上的相框。 上面是她和骆景皓在慈善晚宴的合影。 孟湘雪眼疾手快地扶起相框,瞥见许艾栀床头柜上堆积如山的纸巾团。 “那可不行啊!”孟湘雪突然提高音量:“我不放心你,齐BOSS可是吩咐过我要好好照顾你,你要是要休息,你就去休息好了,我就在这里等你。” 许艾栀躺在了床上,睁着眼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纹。 那些细小的纹路突然扭曲成骆景皓的俊脸,许艾栀晃了晃头,强制自己闭上了眼睛。 下午两点整,闹铃划破寂静。 许艾栀站在花洒下,让冰冷的水流冲刷着发红的眼眶。 十五分钟后,她换上利落的西装裤装,甚至重新涂了那支骆景皓送她的口红。 当她收拾好来客厅时,看见了坐在沙发上打手游的孟湘雪。 “你还在啊。” “哇哦~”"孟湘雪手指不停地操作着手机上的游戏角色,“这才是我认识的许总嘛!” 许艾栀淡淡一笑:“谢谢你担心我。” 孟湘雪快速把游戏这关结束,然后偷瞄许艾栀恢复神采的眼睛,悄悄把手机塞进兜里,“所以...我们现在是去公司,还是直接杀去骆氏集团?” 许艾栀挑眉看向孟湘雪,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去骆氏集团?” 她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我看起来像是要去讨说法的样子吗?” 孟湘雪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手指不安分地绕着耳机线:“可你明明很担心骆景...”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改口道:“好吧好吧,当我没说~” “他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许艾栀从包里取出墨镜戴上,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痛楚,“我们还是先去公司,先把刘世富霸占我的爸爸的学校,还有我的家的事情解决了。” “太好啦!”孟湘雪突然站沙发上蹦起来,差点撞到吊灯,“我就怕你要死要活呢!” 她手忙脚乱地从挎包里面掏出一串钥匙,“坐我的车去吧!” 许艾栀看着那串挂着皮卡丘玩偶的车钥匙,难得露出惊讶的表情:“你居然有车?” “什么意思啊?看不起我?” 许艾栀连忙摆头:“当然不是,因为上次见面我看你还去等公车,所以......” 孟湘雪鼓起腮帮子,“上次是因为我的小可爱没电了好吗!” 她气呼呼地拽着许艾栀往外走,“今天就让你见识下什么叫秋名山车神!” 两分钟后,许艾栀僵在了别墅门口。 眼前这辆贴着“别滴滴,再滴滴嫁给你”贴纸的米黄色电动车,正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怎么样?”孟湘雪得意地拍拍后座新装的HelloKitty坐垫,“全款拿下,不用贷款!” 许艾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西裤,又看了看那个堪堪能放下半个屁股的后座,突然很庆幸今天没穿职业套裙。 她小心翼翼地侧坐上去,还没抓稳扶手,孟湘雪就一句:“坐稳了!” 电动车就“嗖”地蹿了出去。 “孟、湘、雪!”许艾栀的惊叫声飘散在风里,“你驾照是偷来的吗?!” “不用担心!”孟湘雪迎着风大笑,“我玩赛车游戏可是永远的冠军!一定把你安全送到公司!~” 后视镜里,许艾栀看见自己飞扬的发丝和终于舒展开的眉头。 她学着孟湘雪的样子,把脖子伸的老长,感受着风的吹拂,就像把所有的不开心都吹掉了。 第九十九章 开启反击计划 澳门赌场的后巷弥漫着腐烂食物和尿液的气味。 刘世富像条死狗般被两个彪形大汉拖出金碧辉煌的侧门,他那套价值不菲的阿玛尼西装在粗粝的水泥地上磨出刺耳的声响。 “求求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这次一定能翻盘......”他挣扎着爬起来,额头的血混着汗水滴进眼睛里。 赌场保安的橡胶棍毫不留情地砸在他膝盖上,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啊——!”刘世富蜷缩成一团,十指在污水横流的地面上抓出带血的指痕。 领头的光头男子点了支烟,猩红的烟头在昏暗的巷子里明灭。 直到刘世富的呻吟变得微弱,他才懒洋洋地摆了摆手。 打手们啐着唾沫散去时,刘世富突然暴起,青筋暴突的手死死攥住光头的裤脚:“那是我挪用...学校的钱...” 他咳出一口血沫,“求你了...还我,至少让我把教职工的工资能发上......” 光头转身的动作带起一阵腥风,鳄鱼皮鞋狠狠踹在刘世富的太阳穴上:“输不起的废物!”他弯腰揪起刘世富的头发,将烟头碾在那张涕泪横流的脸上,“呵呵,你当赌场是慈善机构啊?你发不起工资关我们什么事,没钱?没钱就去卖腰子啊,还敢来赌场要!再让我看见你,我就砍了你的双手!” 巷口的监控摄像头红光闪烁,完整记录着刘世富像破布娃娃般被丢进垃圾箱的全过程。 许兰英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踉踉跄跄地在垃圾堆旁找到刘世富时,他那身定制西装已经浸透了馊水,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酸臭味。 她颤抖着拨通救护车,特意做长的美甲在手机屏幕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普通病房里,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和许兰英的啜泣此起彼伏。 她攥着医疗账单的手不停发抖,她现在账户的余额连医院的住院费用都快不够。 “哭哭哭!哭什么哭!”刘世富突然睁开青紫肿胀的眼睛,护颈让他只能转动眼珠子,“要不是你整天哭哭啼啼,把老子的运气都哭没了,老子会输得这么惨?” 越说刘世富的心里越气,他试图抬手打人,却发现双臂都被石膏固定。 许兰英抹着眼泪,香奈儿套装上沾满了血渍:“医院催缴费...教职工群里都在问工资...教导主任还说不给工资就要举报到教育局,让教育局来查我们的账...” 许兰英每说一句,刘世富的脸色就阴沉一分。 “蠢货!”刘世富突然扯着嘶哑的嗓子吼道,“把国际班的学费翻三倍!” 口水混着血丝喷在许兰英脸上:“再开个精英培训班,每人收二十万赞助费!” 许兰英瞪大眼睛:“可教育局明令禁止...” “把许艾栀她爸那间荣誉室改成补习教室!”刘世富眼中闪着疯狂的光,“告诉家长,交钱就能跟骆氏集团高管子女同班!以后,想要进入顶层商圈进入我们的精英培训班那可就是拥有了门票!” “可......” “按我说的去做!” 许兰英不敢违背刘世富的要求,只好点了点头。 VDG总部的全息投影将监控画面放大,刘世富像烂泥般瘫在垃圾桶里的特写投映在整面玻璃幕墙上。 许艾栀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直到孟湘雪“咔嚓”咬碎棒棒糖的声音将她惊醒。 “当当当当~”孟湘雪变魔术般推出一只钛合金保险箱,“为您量身定制的新身份!” 她输入虹膜密码,箱内整齐陈列着护照、学生证甚至童年相册,“安佳菲,洋国的华侨,父亲是做加密货币的暴发户。” 许艾栀拿起那副茶色美瞳,镜片里嵌着的芯片在灯光下泛着幽蓝。 当她戴上及腰的栗色卷发,耳垂换上骷髅头耳钉时,掌声从她身侧传来。 “完美!太完美了,这就是一个叛逆不羁的富家女嘛~咱再去打个美容针除个皱,包惊艳的!” 孟湘雪说着,往许艾栀的嘴里塞了颗泡泡糖,“记住,你现在是个因为沉迷电竞被三所国际学校开除的问题少女。” 她突然压低声音,“许兰英刚发布了‘精英保送班’的招生简章,一年学费一百二十万...” 许艾栀忍不住脱口而出:“我这姑姑是疯了吧!” “NO、NO、NO~”孟湘雪食指晃动着说道:“据我对你姑姑姑父一家的观察,这百分之百是你那恶毒姑父的主意。” 许艾栀深呼吸了一口气:“看来他们已经狗急跳墙了。” 次日清晨,许氏国际学校的招生办被踹门声惊动。 “欢迎......”许兰英抬头瞬间,手中咖啡杯“啪”地砸在地上。 眼前逆光而立的女生嚼着口香糖,那张与她“死去”的侄女七分相似的脸正挂着讥讽的笑。 “大婶,我报名。”少女将黑卡拍在桌上,脚上的铆钉靴踩碎了地上的瓷片。 许兰英颤抖的手怎么也捡不起钢笔,她死死盯着对方的脸,张开了嘴,却说不出话。 “啧。”许艾栀故意把口香糖吹出个泡泡,“啪”地炸在许兰英的眼前。 她双腿架在招生办的古朴茶几上,铆钉靴跟刮花了手工刺绣的桌布。 孟湘雪小跑进来时,劣质西装外套还挂着没剪掉的吊牌,她故意用浓重的方言口音说道:“安小姐您跑慢点噻!” 黑框眼镜滑到鼻尖,活脱脱是个刚入行的菜鸟中介。 许兰英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攥住孟湘雪的袖子:“这位小姐是...?” “安佳菲小姐啦!”孟湘雪掏出手帕擦汗,袖口露出故意画歪的纹身贴,“洋国安氏矿业的大小姐,刚从瑞士国际学校退学...” 她凑近许兰英耳边,小声说道:“因为把校长的眼镜扔进马桶啦!” 许兰英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突然,她抓起桌上果盘的折叠刀,问道:“艾栀,最喜欢吃什么啊?” 许艾栀翻了个白眼,抓起招生简章卷成筒状去戳孟湘雪的头,“这大婶怎么回事啊,人身攻击么,她是对你喊“矮子”,还是对我喊啊?我很矮么??” 孟湘雪立刻意会的说:“安小姐,怎么会喊你嘞?那肯定是在喊我噻!~” 许艾栀故意把洋国的口音发得夸张做作,“这破学校,报个名这么麻烦啊~” 说着,脚还蹬了一下桌子。 许兰英的手突然松了,她记忆里的侄女连餐具都要按礼仪摆放,绝不会这样粗鲁。 她强撑着职业微笑:“安小姐可能不适合我们学校...” “到底几个意思啊?!”许艾栀突然踹翻椅子,从腰包里甩出一沓支票,“两百万!够读你们这破学校了吧?要不是我没书读就没有零花钱,你以为我很想念你们这破学校啊!” 听着许艾栀骂学校“破”的声音,许兰英最后一丝疑虑终于消散。 她的侄女很敬爱她爸爸留下的学校,绝对不会这样骂她爸爸的学校的。 许兰英拿起支票,微笑道:“安小姐,不好意思,刚刚是我表达有误,我代表学校,十分欢迎您的入学。” 许艾栀和孟湘雪对视了一眼,嘴角微微扬了起来。 第一百章 起疑 许艾栀成功在学校的宿舍住了下来,她的教室曾是她爸爸的荣誉室。 月光透过百叶窗,在荣誉室的橡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许艾栀赤脚踩过那些明暗交界线,冰凉的地板让她想起父亲最后一次牵她时,掌心传来的温度。 玻璃展柜里,她父亲与学生的合影已经蒙尘。 许艾栀轻轻抚过相框,指尖在父亲温和的笑脸上停留。 那是父亲获得“全国最美校长”称号时的照片,领带的结还是她亲手打的。 墙角的三角钢琴上积了层薄灰。 许艾栀掀开琴盖,月光在黑白琴键上流淌。 她按下中央C键,走音的琴声惊飞了窗外栖息的小鸟。 这架钢琴曾经每天清晨都会响起父亲弹奏的音乐,那是他唤醒整个校园的方式。 角落里,她发现了被随意堆叠的奖杯。 最上方那座水晶奖座已经断裂,底座上镌刻的“教育终身成就奖”字迹模糊。 许艾栀将它紧紧抱在胸前,水晶棱角硌得生疼,就像父亲葬礼那天,她攥着白玫瑰刺破掌心时的痛感。 突然,她的脚尖碰到了什么。 低头看去,是半截粉笔头。 父亲生前总爱用粉笔在玻璃上写数学公式逗她开心。 许艾栀蹲下身,颤抖的手指在月光照亮的窗玻璃上画了个笑脸,就像父亲从前做的那样。 窗外梧桐树的影子摇曳着爬上她的脸颊,与泪水混在一起。 许艾栀蜷缩在钢琴凳上,恍惚间似乎听到走廊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还有那声温柔的呼唤:“宝贝女儿,该起床了...” “安小姐,安佳菲!醒醒。” 许艾栀睁开眼睛,看到了许兰英的脸。 她吓了一跳,立刻站起了身。 许兰英看着眼前没有化妆的许艾栀,越看越像是自己的侄女儿。 “你怎么会睡在教室里?” “我......”许艾栀突然抓起半截粉笔砸向黑板,“这就是你们吹的VIP宿舍?我晚上去个厕所回来才发现这么破!” 粉笔灰簌簌落下,许艾栀踢开脚边的奖杯碎片,“连张像样的床都没有!” 许兰英被飞溅的玻璃碴逼退两步:“安小姐,这是荣誉室...” “我管你什么室!”许艾栀突然掏出手机怼到许兰英面前,“看看!我爸刚打的款!” 屏幕上显示着昨晚PS的转账记录,“两百万就给我住仓库?” 许兰英盯着那个“安氏矿业”的转账备注,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葡萄柚香。 这和许艾栀从前用的香水一模一样。 她正要开口,走廊突然传来孟湘雪夸张的叫喊: “大小姐!您的限量版游戏机到货啦!”她抱着印满外文的纸箱冲进来,故意撞翻了一摞档案袋,“哎哟喂!这破地方连个前台都没有!” 许艾栀趁机说道:“中午之前,我要看到带浴缸的套房!” 说着,许艾栀便大步的往门外走。 同时对孟湘雪使了一个眼色,孟湘雪立刻对许兰英说:“刘夫人,您还是抓紧时间给我们大小姐换个好点的宿舍吧!你看宿舍连个厕所都没有,我们大小姐起个夜连宿舍门都找不到了!” 许兰英一噎,她总不能说本来学校没有招生打算,是因为她们发不起工资了,才特意招了安佳菲来学校的吧? 因为宿舍就紧张,她只能给安佳菲腾出一个清洁阿姨住的房间。 “刘夫人,校长夫人~”孟湘雪故意在许兰英面前晃了晃手。 出神的许兰英微笑着点头:“我想想办法。” 孟湘雪:“这才对嘛。” 许兰英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突然弯腰捡起地上一根栗色长发。 她小心翼翼地把头发用纸包住,装进自己的手包,颤抖的手指怎么也扣不上拉链。 “我说许BOSS!”孟湘雪一把将许艾栀拽进空置的实验室,反手锁上门后立刻切换成气音,“您这是要吓死我啊?” 孟湘雪夸张地拍着胸口,挂在脖子上的工牌啪嗒啪嗒直响。 许艾栀低头绞着衣服的带子,那枚校徽挂坠在晨光中泛着微光:“我本来只是想去看一眼爸爸的荣誉室,看了就马上回宿舍,没想到睡着了......” 许艾栀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吞进了肚子里。 孟湘雪翻了个白眼,从口袋里掏出棒棒糖咔咔咬碎:“您当演偶像剧呢?” 她突然凑近,一把摘掉许艾栀的美瞳,“看看您这双遗传自许校长的卡姿兰大眼睛!这许兰英只要不傻,铁定怀疑你啊!” 许艾栀吃痛地捂住眼睛,孟湘雪已经利落地掏出化妆包:“低头!” 孟湘雪飞快地往许艾栀脸上拍粉底,“幸好我早有准备——"” 她突然压低声音,说道:“许兰英刚才偷藏了您的头发。” “什么?!”许艾栀猛地抬头,险些撞翻了孟湘雪手中的散粉盒。 “别紧张啊~”孟湘雪抓紧了自己手中的散粉盒:“她捡到的是你的假发的头发~” 窗外传来脚步声,孟湘雪瞬间切换成谄媚的方言腔:“安小姐~咱们该去视察食堂啦!” 她故意大声说着,同时用口红在许艾栀脸上画了个夸张的爱心,“记住,现在您是个连乘法表都背不全的纨绔子弟!” 许艾栀看着镜子里滑稽的妆容,突然轻笑出声。 她故意把脚步跺得震天响:“本小姐要吃神户牛排!没有就拆了这破学校!” 孟湘雪小跑着跟上,在背后比了个大拇指。 “就这?”许艾栀用筷子尖嫌弃地拨弄着碗里的抄手,白胖的元宝状面皮在清汤里浮沉,“你们学校就拿这种猪食糊弄本小姐?” 她的铆钉手链在碗沿磕出清脆的声响。 许兰英的笑容僵在脸上,涂着玫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沿:“这可是我们食堂的招牌...” 她的声音突然放轻,“我侄女以前最爱吃了...” 汤面蒸腾的热气模糊了许艾栀的视线。 恍惚间,她看见七岁的自己踮着脚趴在食堂窗口,父亲温暖的大手按在她发顶:“小栀要几个抄手?” 母亲笑着用手帕擦去她嘴角的芝麻酱,三人的笑声惊飞了窗外觅食的麻雀。 “呕——”许艾栀突然把碗推开,陶瓷碗底在桌面刮出刺耳的声响,“这种廉价淀粉也配叫食物?” 她故意把洋国的口音拖得夸张,“在我们家,这种饲料只配喂畜生!” 许兰英的脸色瞬间惨白。 她记忆里的侄女总会把最后一个抄手吃完,绝不会这样糟蹋粮食。 颤抖的手摸向口袋里今早收集的栗色长发。 﨔 第一百零一章 一切刚刚开始 “大小姐!”孟湘雪风风火火闯进来,腋下夹着个镶满水钻的餐盒,“您要的松露牛排到货啦!” 孟湘雪故意把餐盒往抄手碗上一扣,油渍溅到许兰英的真丝衬衫上。 许艾栀瞥见许兰英的表情,突然用叉子戳起块牛排甩到地上:“不吃!我突然又不饿了!” 铆钉靴子狠狠碾过那块昂贵的牛肉,许艾栀转头对许兰英说:“现在,带我去看所谓的‘精英教室’吧!” 许兰英的神情变得不自然:“安小姐,其实...那荣誉室就是您的教室......” 许艾栀的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满与难以置信,她的目光在许兰英脸上来回扫视,似乎是在试图从对方的表情中寻找一丝开玩笑的痕迹。 她突然提高了音量,语气中带着几分讽刺与失望:“你在跟我开玩笑吗?你确定那个满是灰尘的破仓库,就是我花了整整两百万学费应该享受的‘教室’?许兰英女士,我请问,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贵族教育?这就是你们承诺给我的学习资源吗?” 说着,许艾栀不自觉地开始踱步,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急躁而有力,仿佛要将心中的不满与愤怒都踏碎在这片地板上。 “拜托,你让我在这样的环境下学习?那昏暗的灯光,那霉味扑鼻的空气,还有那摇摇欲坠的旧书架,你确定这样的地方能让人静下心来钻研学问?在这样的环境里,我恐怕连一个字都念不下去,更别提什么高效学习了!” 许兰英的脸色愈发难看,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解释些什么,但面对许艾栀连珠炮似的问题和显而易见的愤怒,她发现自己竟一时语塞。 她明白,许艾栀的学费现在是学校的救命稻草,她花了高昂的学费确实有权利对这样的安排表示强烈的不满。 而且,许艾栀的话语中透露出的对住宿环境的不适应,也确实是她无法忽视的现实问题。 “安小姐,我……”许兰英试图插话,却被许艾栀打断。 “还有!”许艾栀停下脚步,眼神坚定地望着许兰英,“关于住宿,我本来以为至少能有个舒适点的房间,结果呢?那个所谓的宿舍,简直比仓库好不了多少!床单硬得像石板,窗户还漏风,晚上冷得让人睡不着。这样的条件,你让我怎么安心学习?我严重怀疑,这样的环境会不会影响到我的身心健康!” 许兰英叹了口气,她知道许艾栀说的都是事实,学校的住宿条件确实有待改善,尤其是对于那些有特殊需求的学生来说。 而她作为学校的招生办主任,虽然有心改善,但受限于资金和资源,很多时候也是力不从心。 “安小姐,我明白您的困扰,也理解您的失望。这样吧,考虑到您的特殊情况,我提议一个解决方案:如果您愿意,可以暂时住到我家去。我家虽然不算豪华,但至少干净整洁,也能给您提供一个相对安静的学习环境。您看这样可以吗?”许兰英提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诚恳与歉意。 许艾栀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一抹满意的微笑。 “嗯,这个提议还算不错。那我就勉强住到你家吧。”许艾栀点了点头,语气中虽仍有保留,但已明显缓和了许多。 许兰英松了口气,虽然知道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可能会有些不便,但只要能让这个安佳菲满意,确保收到的钱不受影响,她愿意让安佳菲住进她现在所住的哥哥留下来的房子。 许艾栀踩着铆钉靴踏进玄关时,鞋跟故意在柚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她环视着这栋承载着童年记忆的别墅,眼眶中的泪水忍不住打转。 "我的房间在哪?"许艾栀随手把背包甩在真皮沙发上,扬起一层薄灰。 许兰英强撑着笑容:"楼上右转第一间...就是你...以前..."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许艾栀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猛地推开房门。 阳光透过蓝灰色窗帘,照在已经被改造成客房的卧室里。 她父亲亲手组装的星空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许兰英恶俗的水晶吊灯。 "这床单是什么廉价货色?"她用手指捻起绣着玫瑰花的被套,"化纤面料会让我过敏的!" 许兰英局促地搓着手:"我马上换..." "现在!立刻!"许艾栀突然把整张床单扯到地上,"我要埃及棉的!要薰衣草香氛洗过的!" 她瞥见书桌上一家三口合照的照片被换成许兰英的婚纱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深夜十一点,许艾栀穿着真丝睡袍倚在厨房门框上:"我饿了。" 正在敷面膜的许兰英手忙脚乱地关掉美容仪:"冰箱里有..." "我要吃鲜虾云吞面。"许艾栀慢条斯理地卷着发梢,"就像我爸爸以前半夜给我煮的那种。" 许兰英面膜下的脸瞬间惨白。 她记得清清楚楚,死去的哥哥确实经常半夜给侄女煮宵夜。 二十分钟后,许艾栀用勺子搅着碗里煮糊的面皮:"虾仁都不去虾线?" 她突然把整碗汤泼在许兰英刚拖干净的地板上,"重做!" 许兰英很想生气,但她此刻花的是安佳菲给的学费。 于是,她咬着牙,咽下了这口气。 当许兰英弯腰擦拭时,许艾栀看见她后颈渗出的汗珠浸透了真丝睡衣。 就像很多年前,许兰英故意打翻她母亲留下的青花瓷瓶后,不到二十岁的自己跪在地上收拾碎片时的样子。 许兰英,你委屈吗? 呵呵,放任刘世富烧死我,霸占我父亲的学校和房产。 刘世富该死,你也逃不了干系! 等着吧,一切才刚刚开始。 﨔 第一百零二章 挑战姑姑的忍耐极限 清晨五点,许艾栀端着一杯黑咖啡,穿着拖鞋在走廊上来回踱步,故意把脚步声跺得震天响。 当许兰英顶着黑眼圈开门时,许艾栀立刻举起手机:“我要吃城南周记的蟹黄包,半小时内送到。” “这个点还没开...”许兰英的辩解被摔到面前的陶瓷杯打断。 “那就去等!”许艾栀看着许兰英被黑咖啡溅到的裙摆,故意大声吼道:“本小姐的早餐必须现蒸现吃!” 许兰英的嘴唇被咬得发白,眼眶里蓄满泪水,眼看就要落下来。 许艾栀背对着她,手指不耐烦地敲击着楼梯扶手:“动作快点,我饿了。” 语气冷得像淬了冰。 看着许兰英匆匆套上外套出门的背影,许艾栀的眼神暗了下来。 她转身回到客厅,从包里掏出手机:“喂?米线店吗?麻烦送份米线。” 两小时后,当许兰英气喘吁吁地拎着还冒着热气的蟹黄包回来时,许艾栀正盘腿坐在真皮沙发上打游戏。 茶几上散落着吃完的外卖盒,红油汤底还在冒着热气。 “安小姐,包子买回来了...”许兰英的声音有些发抖。 许艾栀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扔了吧,看着就腻。” “可是...”许兰英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我排了一个多小时的队...” “烦死了!”许艾栀猛地摔下游戏机,金属外壳在大理石地面上砸出清脆的响声,“哭哭啼啼的吵死了!” 她故意把脚步声踩得很重,上楼时还不忘补一句:“把客厅收拾干净,脏死了!” 回到房间,许艾栀锁上门,脸上的冷漠面具瞬间崩塌。 虽然告诉了自己要坚强,但是看到许兰英那受伤的表情时,许艾栀还是会忍不住的难过。 门外,许兰英抽泣着收拾残羹冷炙的声音隐约传来。 许艾栀擦掉眼角的湿润,拿起手机拨通了孟湘雪的电话:“计划很顺利...我这姑姑比我想象的还要脆弱。” 许艾栀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报复的快意,却又夹杂着说不清的复杂情绪。 楼下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许艾栀知道那是刘世富花大价钱买来装面的茶杯。 许兰英终于失手打碎了它。 阳光在实木地板上勾勒出一道温暖的光痕,许艾栀蜷缩在床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被角上绣着的小小栀子花。 手机屏幕亮起又暗下,她和骆景皓的最后一张合照在锁屏界面一闪而过。 照片里骆景皓搂着她的肩膀,背景是他们小家的厨房,而如今他的微信头像已经灰了整整七天。 “唉,怎么他又是自己扛...” 许艾栀把脸埋进枕头,她始终是不相信骆景皓会真的跟她分手的,她肯定,骆景皓一定是有什么苦衷。 兴许就是不想连累自己。 门外传来小心翼翼的敲门声,许兰英刻意放轻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安小姐...已经十点了...你该去学校上课了...” “滚!”许艾栀故意抓起床头的木头摆件砸向门板:“我还没睡醒呢,别来烦我!”。 话音未落,她听到了许兰英慌乱的脚步声远去。 中午的餐桌上,许艾栀用筷子挑剔地翻检着饭菜:“猪肉有激素味,青菜农药超标。” 她突然把整盘红烧肉扣在许兰英刚做完美甲的手上,“喂狗的东西也敢给我吃?” “我重做...”许兰英的手被烫得发红。 “不用了。”许艾栀从包里甩出十张百元大钞,“去米其林餐厅打包。” 她看着许兰英弯腰捡钱的狼狈模样,想起当年自己被迫跪着学习名媛背姿的场景。 许艾栀移开眼睛,冷漠道:“要快一点,否则我可能又不想吃了!” 许兰英咬着嘴唇,默默的收拾准备出门。 午夜十二点,许艾栀将中央空调的温度调到16度,冷风立刻呼啸着灌进每个房间。 她轻手轻脚地摸进许兰英卧室,把空调遥控器藏在了父亲生前最爱的《百年孤独》书页里。 那是许兰英永远都不会去翻的书。 “咚咚咚——” 半小时后,敲门声如她预料般响起。 许艾栀故意等了三分钟才开门,倚着门框打了个哈欠:“大半夜的,你是梦游到我门口了吗?” 许兰英裹着单薄的睡袍站在门口,嘴唇冻得发青:“安、安小姐...请问你看到我房间的空调遥控器了吗?” 她说话时牙齿都在打颤,手指无意识地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许艾栀抱着手臂冷笑:“你房间的东西跑来问我?” 她故意把门又拉开些,让许兰英看清自己屋里温暖的灯光,“现在智能家居这么发达,不会用手机APP调温度吗?” “我...我不会...”许兰英的声音突然哽咽,“以前都是我的侄女帮我弄这些...” 她低下头,一滴泪砸在走廊的地毯上,“那孩子总说智能家电是给懒人用的......” 许艾栀的心脏猛地揪紧。 她想起前年夏天,自己确实手把手教过许兰英用手机控制空调,当时许兰英还笑着说“还是我们小栀聪明。” 月光从落地窗斜照进来,许兰英眼角的皱纹在银辉下格外明显。 许艾栀突然转身走向书架,从《百年孤独》里抽出遥控器塞进许兰英手里:“拿去!别再烦我睡觉!” 许艾栀的语气凶狠,动作却很轻。 许兰英如获至宝地捧着遥控器,突然小声说了句:“你和艾栀...都喜欢把东西夹在书里...” 许艾栀猛地关上门,后背紧贴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上。 她抱紧双膝,听着门外渐远的脚步声,她摇了摇头,警告自己不许心软。 第二天,物业送来堆积如山的快递。 许艾栀指挥工人把许兰英的梳妆台扔到走廊:“这里改成我的电竞房。” 她踩着许兰英最爱的丝巾布置设备,一点也不顾及许兰英的感受。 “这...这是古董...”许兰英想去抢救被当成鼠标垫的丝巾。 “现在是我的财产。”许艾栀亮出自己转给许兰英两百万的凭据,“你给不了我等价的学生宿舍,现在我整个电竞房还要被你阻止?” 她欣赏着许兰英煞白的脸色,微微一笑:“对了,今晚我想吃鲜虾云吞面,要像许校长做的那样,虾仁得现剥。” 许兰英再也无法忍受了,她决定,惹不起,她要躲! 﨔 第一百零三章 红酒浇花 许艾栀晃荡着双腿坐在餐桌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父亲留下的古董茶盘。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许兰英局促不安的脸上,将她躲闪的眼神照得无所遁形。 “所以——”许艾栀拖长音调,突然跳下桌子逼近许兰英,“你要丢下我这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大小姐?” 她故意把“生活不能自理”几个字咬得极重。 许兰英的手指绞着皮包带子边缘,纸张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就、就去三天...我表姐生病...” “哦?”许艾栀起身,突然从背后环住许兰英的脖子,感受到对方瞬间僵直的身体,“那我的糖醋排骨怎么办?银耳羹怎么办?” 她凑近许兰英耳边轻笑,“你可是收了钱的,自然得照顾我啊~” 许兰英手里的皮包带子被捏得变了形。 鉴定报告明明显示眼前的人不是许艾栀,可这熟悉的葡萄柚香,还有撒娇时微微上扬的尾音... 不行,许兰英想着,必须赶快离开,这个安佳菲实在是太恐怖了。 “大小姐,我做的饭又不好吃”许兰英声音发虚,“您可以点外卖...” 许艾栀猛地松开手,陶瓷杯重重砸在茶几上:“你明明知道外卖基本都是地沟油,你这样是想害死我吗?!” “没有!绝对没有啊!”许兰英慌张解释:“我...我真的就是有事情要出远门。” 许艾栀瞥见许兰英行李箱里露出的DNA检测报告一角,眼底闪过一丝讥诮。 午后,许艾栀故意在客厅大声打着哈欠宣布要午睡。她闭着眼睛,听着许兰英蹑手蹑脚收拾行李的声响,透过假寐的睫毛缝隙,看见对方最后环视别墅时泛红的眼眶和颤抖的嘴唇。 当大门发出轻微的咔嗒声时,许艾栀缓缓睁开双眼。 手机屏幕适时亮起,许艾栀拿起震动的手机。 孟湘雪发来的监控画面里,是刘世富准备出院了。 许艾栀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医院走的大门口,刘世富撑着拐棍,脚上还打着石膏,脸上的淤青还没完全消退。 他看着拿着行李箱的许兰英,气不到一处来:“你脑子进水了?放着别墅不住跑来医院?” 许兰英瑟缩着往后退了半步,行李箱撞倒了走廊的垃圾桶:“那个安佳菲...她、她简直...”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昂贵的真丝衬衫已经皱得不成样子。 “不就是个暴发户的女儿吗?”刘世富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脯,说道:“老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刘世富说着,瘸着腿就要去搭出租车,石膏腿撞在铁门上,发出闷响。 “别!“许兰英突然扑上去拦住刘世富,”那位安佳菲简直不是一个正常女孩,她把你的...” 刘世富的脸色瞬间铁青:“我那瓶82年的拉菲?!” “浇...浇花了...“许兰英的声音越来越小,“她说要施肥...” “操!”刘世富一把推开许兰英,“老子今天非要看看,什么千金大小姐敢在老子的地盘撒野!” 许兰英踉跄着追在后面:“她长得太像小栀了...你说这一切会不会是我们的报应.....” “放屁!“刘世富突然刹车,他猛地转过来,“那丫头早烧成灰了!”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瞪着许兰英,“你是不是做贼心虚出现幻觉了?” 许兰英的肩膀突然垮了下来,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冰冷的地砖上。 她颤抖的手指紧紧攥住衣角,指节都泛了白:“我...我最近总是梦见哥哥站在火场里看着我...嫂嫂抱着小栀在哭...他们都在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突然打断了许兰英的话。 刘世富的手掌在空气中留下凌厉的轨迹,许兰英的脸颊立刻浮现出鲜红的指印。 “少在这装神弄鬼!”刘世富面目狰狞地揪住她的衣领,唾沫星子喷在她脸上,“当初放火的时候你怎么不后悔?现在倒来跟我演这出?” 许兰英像只受惊的兔子般瑟缩着,嘴角渗出的血丝都不敢擦。 低着头,眼泪无声地滴落在刘世富青筋暴起的手背上。 “走!”刘世富粗暴地拽着她往出租车的方向拖,“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妖魔鬼怪,能把你这贱人吓成这样!” 许兰英踉踉跄跄地跟在后面,行李箱的轮子在走廊上发出刺耳的噪音。 经过公交站时,等车的乘客惊讶地看着这个妆容精致却满脸泪痕的女人,她华贵的丝巾已经被扯得歪歪斜斜,露出脖子上尚未消退的淤青。 出租车里,许兰英缩在角落不停地发抖。 后视镜里,她看见自己浮肿的眼睛和凌乱的头发...就像当年火灾后,她站在废墟前假装哭泣时的模样。 而此刻身旁的刘世富正拳头捏的咔咔作响,似乎还在为他的古董茶具和红酒而愤怒。 许艾栀慵懒地倚在父亲生前最爱的真皮沙发上,指尖轻轻划过平板电脑屏幕。 屏幕上,孟湘雪发来的监控画面清晰地显示着刘世富怒气冲冲地冲出医院的场景。 “终于舍得回来了?”她红唇微勾,将平板随手扔在一旁,起身走向落地窗前。 月光透过纱帘,在她精致的面容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慢条斯理地从酒柜取出父亲珍藏的82年拉菲,故意将暗红的酒液倒入水晶醒酒器中。 酒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时,她听见门外传来刺耳的刹车声。 “砰!” 别墅大门被粗暴地踹开,刘世富满脸横肉因愤怒而扭曲,他大吼着:“哪个不长眼的敢在老子的地盘——” 刘世富的咆哮戛然而止。 客厅中央,许艾栀一袭暗红色丝绒长裙,正优雅地摇晃着高脚杯。 她身后墙上,父亲生前的巨幅肖像画被重新挂回原位,画中人温和的目光正对着门口。 “晚上好,刘校长。”许艾栀缓缓转身,红唇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您的腿...看起来恢复得不错?” 刘世富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下意识地想向后退,却撞上了随后进来的许兰英。 “这...这不可能...”他的声音突然嘶哑,石膏腿上的绑带开始松动。 许艾栀轻抿一口红酒,突然将整瓶拉菲倾倒在地上。 暗红的酒液如同鲜血般在地面蔓延,一直流到刘世富的瘸腿前。 “我最近看网上流行红酒浇花?”她歪着头,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我帮您试了试,效果确实不错呢。” 刘世富的脸色瞬间惨白,他颤抖的手指指向许艾栀:“你...你到底...是谁!!” “我是安佳菲啊。“许艾栀突然提高音量,吓得刘世富一个激灵,“您夫人没跟您说吗?” 她缓步走近,高跟鞋踩在酒液上发出黏腻的声响,“我可是...花了两百万来念书的呢。” 许艾栀的表情冷了下来:“结果你们连一个像样的宿舍都没能给我准备。” 﨔 第一百零四章 面对疾风吧! “怎么可能这么像.......”刘世富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青筋暴起的手死死攥着拐杖,“不可能活着,不可能还活着,我亲眼看见你死在工具房的,我看着你的尸体活化的......” “神神叨叨的,说什么呢?”许艾栀故意俯身,让刘世富将她的容貌看得更清楚:“刘校长啊,你以前见过我么?” 许艾栀歪着头,声音甜得发腻,“还是说,我长得很像你的哪位故人吗~” 许兰英突然扑过来扶住刘世富:“老公!她真的不是艾栀!” 她也不管许艾栀是否在场,她直接颤抖着从包里掏出一份皱巴巴的DNA报告,“我特意做过检测...你看...” 刘世富一把抢过报告,纸张在他手中哗啦作响。 他的视线在报告和许艾栀的脸之间来回扫视,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 “不可能...”他的嘴唇哆嗦着,拐杖在地面划出凌乱的痕迹,“怎么会有这么相像的两个人......” 许艾栀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在挑高的客厅里回荡。 “看来,我真的和你们认识的人长得很像了喔~”许艾栀看向刘世富手中的DNA报告:“是谁啊?你们的亲戚啊?” 刘世富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拐杖不受控制地在地面打滑。 他忽然注意到墙上那幅全家福。 原本被他们收起来的照片,现在正中央的位置赫然是许艾栀父亲温和的笑脸。 “安小姐别开玩笑了...”许兰英强撑着笑容上前,却在看到茶几上摆着的青花瓷杯时僵住。 那是许艾栀母亲生前最爱的杯子,杯底还刻着“给小栀,十岁生日快乐”。 “听说刘叔叔喜欢收藏艺术品?”许艾栀从展示柜取出一个烧焦的相框,“这件藏品...您估价多少?” 相框里,年幼的许艾栀牵着父母的手,焦黑的边缘正好将三人的笑脸吞噬。 刘世富的惨叫声在别墅里回荡,他瘫坐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双手颤抖着撑住身体想要爬起来。 拐杖滚落在不远处,金属尖端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不对...这不可能...”他的瞳孔剧烈收缩,布满血丝的眼球几乎要凸出眼眶。 冷汗浸透了他的衣服的后背,在昂贵的面料上洇出一片深色痕迹。 石膏腿上的绷带完全松脱,露出下面青紫肿胀的皮肤。 许兰英急忙想把刘世富扶起来,却没有那么大的力气能扶起挣扎着的刘世富。 许艾栀居高临下地睨着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许主任,你们家这位...”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是不是该送精神病院检查检查?” “你!”许兰英气得浑身发抖,却不敢上前。 刘世富突然暴起,拖着石膏腿往前爬了两步:“装神弄鬼!” 他嘶吼着,声音却因为恐惧而扭曲变调,“我亲眼看着你被烧死......你不可能还活着,你是整容的吧,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还是说,是有人指使你?” 许艾栀凝视着刘世富,笑了一下,她没有回答刘世富的话,而是看向许兰英:“需要我帮你给精神病医院打电话吗?” 许兰英叹气地低下头,此刻刘世富的状态确实不太好:“不需要,安小姐,我丈夫才出院,让你见笑了。” “那算咯~”许艾栀耸了耸肩,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衣角在身后划出凌厉的弧度。 “你站住!”刘世富挣扎着想追上去,却因为腿伤重重摔回地面。 他面目狰狞地咆哮:“你要去哪?!” 许艾栀在门口停下脚步,微微侧首。 阳光透过门框洒在她半边脸上,勾勒出完美的侧颜轮廓:“交了这么多学费...” 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让刘世富浑身发抖,“当然是去上课啊,刘、校、长。” 大门关上的瞬间,刘世富突然剧烈地干呕起来。 他死死抓住许兰英的手臂,指甲深深陷入皮肉:“查!给我查清楚!” 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人声,“给我那个安佳菲...所有资料!...我不信,为什么会长这么像,到底是谁要害我!...” 许兰英试图安抚刘世富的情绪:“我已经查过了,她确实就是叫安佳菲,也确实就是在洋国长大。我想......只是凑巧长得像小栀吧......” 窗外的梧桐树上,一只乌鸦突然发出刺耳的鸣叫。 刘世富猛地抬头,恍惚间看见许艾栀父亲的照片在墙上对他露出诡异的微笑。 “啊啊啊啊啊啊啊!” 许兰英吓了一跳,她连忙抱住刘世富:“老公,你怎么了呀这是!” 刘世富抓住许兰英的手臂说:“她不简单,她一定不简单的!” 许艾栀打了车,却没有去学校,而是去了VDG的总部。 孟湘雪嘴里含着棒棒糖,早早的就在门口等候。 “许BOSS,您现在不是应该在上课吗?” 许艾栀进了VDG的大门,摘掉了自己的栗色假发。:“逃学才符合安佳菲的人设。” 孟湘雪笑嘻嘻的跟着许艾栀进了门。 办公区的玻璃门自动滑开,许艾栀随手将栗色假发扔给迎上来的机器人助理。 走廊两侧的全息投影立刻切换成安佳菲的虚拟形象,完美复刻她此刻的妆容和衣着。 许艾栀边往会议室走,边说:“许兰英现在已经被我‘整’怕了,想要离开我家。刘世富回来了,他有些被吓到,但缓过来可能就不会这样害怕了。我需要让他缓不过来。” 孟湘雪蹦蹦跳跳地跟在许艾栀的后面,棒棒糖在嘴里转了个圈:“Boss您看这个~” 她按下腕表,会议室中央立刻投射出刘世富别墅的3D模型,“我们在每个房间都装了纳米级全息投影仪。” 许艾栀挑眉,指尖划过投影。 画面立刻放大显示出刘世富卧室的闹钟,此刻正闪着诡异的红光。 “这可不是普通投影~”孟湘雪得意地打了个响指,全息画面立刻变成许校长生前的影像,“我们采集了所有公开视频资料,AI完美复原了他的微表情和声线。” 影像中的“许校长”突然转向镜头,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还有这个!”孟湘雪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钢笔,“纳米声波发射器,可以让人产生定向幻听。” 她按下笔帽,许艾栀立刻听到耳边响起父亲的声音:“刘世富,你就是这样对待我的女儿...我的学校的???” 许艾栀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﨔 第一百零五章 你还能管我? 孟湘雪赶紧关掉设备,讪笑着转移话题:“最棒的是这个!” 她调出手机APP,画面上是刘世富家智能家居的控制界面,“只要他敢用手机控制家电,我就能让他吓得尿裤子...” 屏幕上突然弹出“82%匹配度”的提示。 孟湘雪眨眨眼:“对了,我们黑进了他的健康手环,心率超过120就会自动触发所有设备~” 许艾栀走到窗前,俯瞰着城市的车水马龙。 玻璃倒影中,她的眼神逐渐冰冷:“今晚就试试效果。” 傍晚的暮光透过纱帘,在卧室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许兰英将空药碗放在床头,瓷勺与碗沿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个安佳菲...”喝完安神汤后,平静下来的刘世富突然抓住许兰英的手腕,药碗差点打翻。 “安佳菲真的不是许艾栀吗?” “不是。”许兰英抽回了手,腕上已经泛起红痕,她今天已经解释了很多遍了:“DNA检测已经给你看了,她就是一个洋国来的暴发户的女儿。” 许兰英的声音突然哽住,“小栀已经死了,是我们亲眼看着...” 刘世富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松开手:“知道了,你去吧。” 当房门关上的瞬间,他立刻摸出枕头下的手机,颤抖着拨通了一个号码:“再查一遍那个安佳菲的...” 话未说完,手机屏幕突然闪烁起来,许校长的照片毫无征兆地跳出来,占据整个屏幕。 “妈的,见鬼!”刘世富猛地将手机扔出去,砸在墙上发出闷响。 房间里突然响起“滴答”声。 他僵硬地转头,发现床头那个尘封多年的古董闹钟竟然在走动。 秒针每走一步,表盘上的照片就切换一张:许校长毕业典礼、许艾栀十岁生日、全家福...最后定格在一张火灾的照片上。 “谁...谁在搞鬼...”刘世富的声音嘶哑得不成调。 空调突然自动开启,冷风直吹他的后颈。 刘世富拖着石膏腿想去关,却发现温度显示屏上跳动着数字:404...404...404... “老公?”许兰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你在跟谁说话?” 刘世富张嘴想喊,却发不出声音。 镜子里,他看见自己身后站着个模糊的人影。 那是许校长常穿的那件灰西装,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砰!” 他重重摔下床,石膏腿撞在床头柜上裂开一道缝。 柜门突然自动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几个青花瓷杯。 而这些瓷杯上亮起的绿光轮廓是许艾栀母亲的面容。 窗外突然雷声轰鸣,闪电照亮了墙上那幅全家福。 照片里,许艾栀的脸突然变成安佳菲化着烟熏妆的模样,对他露出诡异的微笑。 “啊啊啊!!”刘世富的惨叫声划破夜空,而在厨房的许兰英却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继续洗着碗。 水流声哗啦啦地响着,盖过了主卧室里所有不寻常的动静。 刘世富的指甲在门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冷汗顺着他的太阳穴滑落,在昂贵的真丝睡衣上洇出深色痕迹。 门锁纹丝不动,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焊死。 “世富妹夫......” 那声音从背后幽幽传来,带着地窖般的寒意。 刘世富的脊椎一寸寸僵直,他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檀香味。 那是许校长生前最爱的熏香。 “为什么要欺负...我们的小栀......” 这次是女人的声音,轻柔得像飘落的栀子花瓣,却让刘世富的膀胱猛地一紧。 湿热液体顺着他的大腿内侧流下,在浅色睡裤上晕开难堪的痕迹。 他不敢回头。 梳妆镜的倒影里,许校长的灰西装正在他身后三寸的位置浮动,领带夹上的校徽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更可怕的是,镜中许夫人的身影正俯身凑近他耳边,发梢垂落的弧度都和葬礼那天一模一样。 “我们...看到了一切......” 冰冷的手指突然搭上他的肩膀。 刘世富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猛地转身—— 月光穿过许校长的身体投在地板上,那件灰西装里空荡荡的,唯有领带在无风自动。 许夫人的珍珠项链悬浮在空中,正是她葬礼那天所戴。 “火...火不是我放的......我没有伤害小栀,我没杀她,不是我.......”刘世富的辩解被突然亮起的电视打断。 屏幕上循环播放着监控录像:那正是关着许艾栀工具房,他和许兰英正往墙上泼汽油。 “砰!” 许校长的古董钢笔突然从书桌弹起,笔尖飚出墨汁,在墙上溅出“杀人偿命”四个血淋淋的大字。 智能音箱自动播放起许艾栀小时候的钢琴考级曲目,《致爱丽丝》的旋律走调成诡异的哀乐。 “来陪我们吧......” 一双半透明的手突然掐住刘世富的脖子。 他翻着白眼倒下时,最后看见的是天花板上浮现的火灾现场照片。 焦黑的尸体轮廓正对着他微笑。 当许兰英终于洗完碗来到卧室时,发现刘世富口吐白沫昏死在浸满尿液的地毯上。 他的右手死死抓着心口,左手向前伸展,仿佛在躲避什么可怕的东西。 许兰英吓了一跳,立刻上前对刘世富做了急救的措施。 “咳咳咳——”刘世富突然睁开眼,瞳孔剧烈收缩着。 他死死抓住许兰英的手腕,涕泪横流:“他们回来了...大哥掐我脖子...大嫂在我耳边哭...小栀、小栀就在镜子里!” 许兰英皱眉看向梳妆镜,那里只映出他们两人狼狈的倒影。 她伸手拂过光洁的镜面:“老公你清醒点,什么都没有...” “不可能!”刘世富挣扎着坐起来,石膏腿撞在床脚发出闷响,“我明明看到...”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墙上的血字消失了,电视屏幕一片漆黑,连空调都恢复了正常运转。 许兰英冰凉的手贴上他的额头,语气充满了担忧:“老公,你别吓我啊,难道真的要看精神科医生...” “还没休息呢?” 轻快的女声从门口传来。 刘世富抬头,看见“安佳菲”倚在门框上。 少女歪着头,栗色卷发垂在肩头,可怕的是她此刻的笑容和镜中“许艾栀”的笑容一模一样。 “啊——!”刘世富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眼白一翻又晕了过去。 许兰英猛地转向门口:“你怎么才回来?”语气里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许艾栀慢条斯理地卷着发梢,红唇勾起冰冷的弧度: “你还能管我?” 﨔 第一百零六章 再次见面 许兰英的嘴唇颤抖了几下,最终只是低下头,默默扶起昏迷的刘世富。 许艾栀满意地看着她佝偻的背影,就像当年他们看着年幼的自己跪在地上时的情景。 她最后看了一眼昏在地上的刘世富,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房门关上后,许艾栀挺直的脊背终于松懈下来。 她缓缓滑坐在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父亲亲手铺的实木地板上的纹路。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上投下一道银色的伤痕。 床头柜最深处,藏着被烧焦一角的全家福。 许艾栀小心翼翼地取出相框,手指抚过父母微笑的脸庞。 照片背面还留着父亲苍劲的字迹:“祝小栀天天开心,永远幸福”。 “爸,妈...”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已经让许兰英夜不能寐,刘世富也很快就会被送进精神病院。“ 指尖停在父亲胸前的校徽上,“那些被他们卖掉的教学设备,贪污的助学金...每一笔账我都记着呢。” 窗外突然刮起大风,吹得老旧的窗框呜呜作响。 许艾栀抬起头,镜中的自己眼神凌厉如刀:“我会让他们跪在你们墓前忏悔,会让他们亲眼看着学校的牌匾重新挂上'许氏国际'四个字。” 她从枕头下取出一个U盘,里面存着刘世富挪用公款的完整证据链:“我会拿回我们的家和爸爸的学校。” 手指收紧,金属外壳硌得掌心生疼,“而且,我会让刘世富和许兰英付出惨痛的代价。” 许艾栀话音刚落,她的手机就响起来了,许艾栀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王杰”。 这个本该随着骆景皓一起消失的号码,此刻却像一把钥匙,突然撬开了她筑起的心墙。 “少夫人。”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失真,却依然带着王杰特有的沉稳,“很抱歉深夜打扰。” 许艾栀的指甲不自觉地掐进掌心:“是...景皓让你联系我的吗?”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里带着期待。 长久的沉默后,对方轻咳一声:“不,是我个人有事相求。” 背景音里隐约传来键盘敲击声,“关于...骆总现在在做的事。” 许艾栀猛地坐直身体,梳妆镜映出她瞬间绷紧的肩线。 窗外,一片梧桐叶啪地打在玻璃上,像声微弱的警告。 许艾栀立马问道:“什么事情啊?” 骆景杰说:“我觉得这个事还是当面说的好,您明天有空吗?” “明天上午十点,有缘咖啡厅。”许艾栀听见自己说,完全忘了“安佳菲”不该认识王杰这回事。 次日咖啡厅里,当“王杰”没了眼镜,露出与骆景皓几分相似的眉眼,许艾栀的咖啡勺当啷一声掉在碟子上。 “我哥...少爷不知道我来找你。”对面全新的“王杰”推过来一个平板,屏幕上显示着复杂的股权交易记录,“他被罢免后,一直在暗中收购骆氏散股。” 许艾栀看着那些标红的数字,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骆景皓不仅抛售了名下所有不动产,甚至连他们结婚时收到的古董收藏都在拍卖清单上。 “父亲已经察觉了。”骆景杰调出最新的监控画面,骆景皓正在某间隐蔽的办公室里审阅文件,眼下带着明显的青黑,“下周股东大会,他准备强行通过股权重组。” 画面中的骆景皓突然抬头,锐利的眼神仿佛穿透屏幕直视着她。 “父亲的股权,加上骆老夫人给父亲的股权,少爷他是没有胜算的。”骆景杰的声音压低,“如果硬碰硬,只会两败俱伤。” 他滑动屏幕,显示出骆昂锋最近频繁接触的黑市交易记录,“父亲已经开始动用非常手段了。” 窗外阳光突然被乌云遮蔽,咖啡厅的水晶吊灯在许艾栀脸上投下交错的光影。 她看着玻璃上的倒影,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孤立无援的骆景皓。 “告诉我地址。”许艾栀突然站起身,碰翻了半杯冷掉的咖啡,“现在。” 骆景杰露出笑容,他把骆景皓现在租住的房子地点给了许艾栀。 夕阳将老旧的居民楼染成橘红色,许艾栀的高跟鞋踩在开裂的水泥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小区门口的值班室里,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大爷正打着瞌睡,收音机里放着咿咿呀呀的戏曲。 电梯早已停运,许艾栀一步步爬上六楼。 楼道里弥漫着饭菜的油烟味,墙皮剥落的地方露出斑驳的水泥。 她的手指悬在601室的门铃上方,突然听到里面传来激烈的咳嗽声。 “谁?”沙哑的男声隔着门板传来,却让许艾栀瞬间红了眼眶。 她深吸一口气,按下门铃:“物业检查水管。” 门开了一条缝,浓重的咖啡味扑面而来。 透过门缝,许艾栀看见一个完全陌生的骆景皓...... 凌乱的短发,青黑的胡茬,皱巴巴的白衬衫袖口还沾着咖啡渍。 他左手拿着平板电脑,右手拿着手机,看起来还在辛苦工作。 “许...艾栀?”骆景皓的瞳孔骤然收缩,手中的平板“啪”地掉在地上。 许艾栀趁机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她心脏揪紧。 不到二十平的小客厅里,餐桌上堆满了文件,笔记本电脑旁边是吃了一半的泡面。 墙上贴满了骆氏集团的股权结构图,红色的标记线像蛛网般密密麻麻。 “景皓,你怎么住这种地方?”她的声音发颤,高跟鞋踩到地上散落的咖啡胶囊。 骆景皓下意识挡住桌上打开的速食饭盒:“临时落脚而已。” 他弯腰想捡平板,却突然被许艾栀抓住了手。 “骆景皓,“许艾栀的指尖轻轻摩挲着他衬衫领口磨破的线头,声音柔软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我说过,你可以依靠我的......” “骆景皓,“许艾栀盯着他衬衫领口磨破的线头,“我说过,你可以依靠我的......” 骆景皓垂眸避开许艾栀的视线,收回自己的手,把门关上了。 “你父亲的学校...“骆景皓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冷硬,“拿回来了吗?” 许艾栀的指甲不自觉地掐进掌心:“快...快了。” “那就不该来找我。“他冷淡的目光扫过许艾栀栗色的假发和夸张的妆容:“许艾栀,你这身打扮,看来还没用真面目见人。” 许艾栀瞳孔微缩:“你怎么知道...” “如果是我,”骆景皓打断她,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也会这么做。” “不然我何必花那么多心思,雇人模糊掉直播里所有你的镜头?” 﨔 第一百零七章 回去吧 阳光透过脏兮兮的窗户,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许艾栀看见电脑旁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是他们婚礼上的合照。 相框的玻璃已经碎了,却被小心地用胶带粘好。 “回去吧。”骆景皓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等你能堂堂正正站在许氏国际的校门口时...”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许艾栀的脸颊,“那时候再来找我吧。” 许艾栀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让他皱眉。 她拽着他来到浴室,指着镜子里两人的倒影:“看看你现在什么样!” 许艾栀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哽咽,“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变卖了所有资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每天只睡三小时?” 镜中的骆景皓胡子拉碴,眼下是浓重的青黑。 而许艾栀的假发因为动作太大歪到一边,露出几缕原本的黑发。 “我们明明可以互相支......” 骆景皓突然抬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抵在许艾栀唇上。 他的指尖冰凉,带着淡淡的烟草味。 “我们已经分手了。”骆景皓的声音冰凉道。 许艾栀瞳孔猛地收缩,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腕:“我知道那是假的......” “谁说是假的?”骆景皓抽回手,转身走向窗前。 夕阳将他瘦削的轮廓镀上一层血色,“那你还真是自以为是。” 许艾栀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你明明是怕连累我......” “呵呵呵。”骆景皓突然低笑出声,肩膀微微抖动,“许艾栀,我以前怎么没发现...” 他转过身,眼底的讥讽像刀子般锋利,“你这么爱往自己脸上贴金啊?” 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一片枯叶飘进来,落在两人之间的地板上。 “什么意思?”许艾栀的声音开始发抖。 骆景皓仰起头,喉结滚动了一下:“我跟你分手,是因为你太麻烦。” 他慢条斯理地点了支烟,火光映出他眼下的青黑,“为了去东亚国找你,我把骆氏交给那个私生子打理......” “结果呢?“骆景皓猛地提高音量,“奶奶中风昏迷!骆氏易主!” 他一把扯开衬衫领口,神情变得异常愤怒,“这些都是拜你所赐!” 许艾栀踉跄着后退一步,后背撞在门板上。 她的眼泪终于决堤,却倔强地用手背狠狠擦去。 “看着我。”骆景皓突然掐灭烟蒂,一步步逼近。 他身上的气息混着浓重的烟味,将许艾栀困在门板与胸膛之间,“你只会带来厄运。” 他手指轻佻地挑起她的假发,“所以,我不要了。” 最后一句话轻得像羽毛,却将许艾栀钉在原地。 直到走廊传来人走动的声响,骆景皓粗暴地拉开门:“滚吧。” “不...骆景皓。”许艾栀站在门外,不敢相信的看着骆景皓:“这不是你的真心话。” 骆景皓像看笑话一样盯着许艾栀:“不好意思,这就是我的真心话。” 说完,骆景皓便狠狠的关上了门:“别再来烦我了!” 关门声在空荡的楼道回荡,许艾栀的耳膜嗡嗡作响。 她没看见门后骆景皓攥出血的掌心,也没看见他跪在地上,对着门的方向无声地说“对不起”。 夕阳将许艾栀的影子拉得很长,歪斜的栗色假发半挂在耳边,晕开的眼线在脸颊拖出两道黑色的泪痕。 路人的指指点点像隔着一层毛玻璃,模糊地传入她的耳中。 “这小姑娘是不是精神不正常啊?” “是啊,看起来挺漂亮的一姑娘,怎么感觉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啊...” ...... 突然,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划破暮色。 粉色小电驴横在路中央,孟湘雪跳下车,大步向许艾栀的方向走来。 “嘴巴放干净点!”她一把揪住最近一个围观者的衣领,“你们才有病呢,你们全家都有病!谁再乱说我朋友,我把他的嘴撕烂!” 人群瞬间作鸟兽散。 孟湘雪转身去追许艾栀,却发现她仍在机械地向前走着,仿佛一具被抽走灵魂的躯壳。 “许boss?许艾栀!”孟湘雪冲上前拦住她,双手死死扣住她的肩膀摇晃,“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 许艾栀空洞的眼神终于聚焦,倒映出孟湘雪怒气冲冲的脸。 “你的假发都歪了!”孟湘雪一把扯下那顶栗色假发,露出许艾栀凌乱的黑发,“你爸的学校不要了?你爸妈给你留的别墅也不要了?” 孟湘雪猛地掏出手机,调出刘世富在许艾栀家中发疯的视频,“那对心狠手辣的畜生还活蹦乱跳呢!” 许艾栀的睫毛颤了颤,目光落在屏幕上。 刘世富正惊恐地对着空气挥舞手臂,而许兰英跪在地上捡散落的药片。 “骆景皓算个屁啊!”孟湘雪突然把手机砸在地上,屏幕应声碎裂,“你是从火灾里爬出来的许艾栀,你现在为了一个男人,筹备的一切就都不管了吗!” 这句话像一记耳光抽在许艾栀脸上。 她突然想起火灾那天,林姐牺牲自己的情景,以及大火带给肌肤的炙烤之痛。 那些刺扎进皮肉的痛,却远不及此刻心口万分之一。 “湘雪......”许艾栀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给老娘振作点!”孟湘雪粗暴地用袖子擦花她的妆容,“刘世富还没有进精神病医院,你爸爸的学校还在他的乌烟瘴气的经营下口碑直线下降,你要变回之前那个冷静的许艾栀才行!” 孟湘雪从包里扯出一身衣服,那是许艾栀在工具房被刘世富和许兰英放火烧死时穿的那一身。 “换上!今晚就该给刘世富一个大大的教训了!” 许艾栀低头看着孟湘雪手上的衣服,她缓缓握紧布料,指甲透过织物掐进掌心。 当再抬头时,那双空洞的眼睛已燃起冰冷的火焰。 “我得借一下你的化妆包了。“许艾栀扯下残余的假发片,“该让安佳菲‘转学’了。” 﨔 第一百零八章 恶果 刘世富的病情日渐恶化,整日蜷缩在病床上对着空气嘶吼。 许兰英眼下的青黑越发明显,精心打理的卷发如今像枯草般蓬乱。 当她听到许艾栀提出转学时,手指猛地攥紧了手上的抹布。 “安小姐...” 许兰英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膝盖重重磕在大理石地面上,“求您再宽限几天...” 她颤抖的手扯住许艾栀的裙角,昂贵的真丝面料立刻被攥出褶皱,“我老公的状态你也看到了,你的学费被我们发了职工薪水后,已经把我们家掏空了...” “你惨不惨...” 许艾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红唇勾起一抹冷笑:“关我什么事?” “可是学费...“许兰英的眼泪砸在了地面上,“现在真的没有钱...” “我又没让你立刻全退。” 许艾栀突然俯身,发梢扫过许兰英惨白的脸,“不过...” 她慢条斯理地打开手机相册,“我倒可以给你指条明路。” 屏幕上闪烁着一家高级会所的招聘广告:月入十万起,日结。 许兰英的瞳孔骤然收缩:“这...这是...” “『香梦』会所,会员制。”许艾栀的指甲在屏幕上轻点,“陪那些地产老板喝喝酒...” 她突然压低声音,“我看许主任平时打扮的样子,应该很擅长这些事情吧?.” 许兰英像被烫到般猛地缩回手,后背撞上了茶几边缘。 她嘴唇颤抖着,突然想起十一年前那个夜晚,自己是如何借着酒劲,把加了料的酒杯递给许艾栀...然后...... “不去也行。” 许艾栀直起身,漫不经心地整理裙摆,“明天之前,我要看到五十万打到这个账户。” 她甩下一张写着银行账号的卡片,正好落在许兰英的眼前。 当许艾栀的高跟鞋声消失在门口时,许兰英颤抖着捡起那张卡片。 背面用烫金字体印着会所地址,下方还有一行小字:VIP包厢每晚最低消费...正好是五十万。 深夜十一点,“香梦会所”的霓虹招牌在夜色中闪烁,刺目的粉紫色灯光将整条街映照得如同幻境。 许兰英站在会所门口,高跟鞋里的脚趾已经磨出血泡,可她不敢停下。 她拢了拢身上那件过时的香奈儿套装,这是她唯一没被抵押的奢侈品,袖口已经有些泛黄,领口的珍珠扣也掉了一颗。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会所沉重的玻璃门。 扑面而来的是浓烈的香水味、酒精与雪茄的混合气息,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几乎要刺穿她的耳膜。 水晶吊灯下,穿着暴露的年轻女孩们嬉笑着穿梭,而许兰英僵在原地,像一只误入狼群的羊。 “阿姨,您是不是走错地方了?”一个穿着亮片短裙的年轻领班走过来,上下打量她,目光在她眼角的细纹和略显松弛的脖颈上停留许久,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许兰英攥紧了手里的鳄鱼皮包,指节泛白:“我……我是来应聘的。” 短裙的年轻领班像是听了一个笑话,她看了许兰英很久,久到许兰英已经打算转头离开时...... “你被录取了。” 许兰英离开的脚步一顿。 化妆间里,刺眼的LED化妆镜照出许兰英狼狈的模样。 她颤抖着从包里掏出粉底液,厚厚的涂抹在脸上,试图遮盖蜡黄的肤色和眼下的青黑。 可粉底太厚重,反而让她的脸像戴了一张僵硬的面具。 “您这样可不行。”妈妈桑推门进来,指尖夹着一支细长的香烟,红唇吐出缭绕的烟雾。 她伸手捏住许兰英的下巴,左右端详,像在评估一件待售的商品。 “年纪是大了点,不过……“她轻笑一声,“有些客人就喜欢您这款。” 许兰英僵硬地坐着,任由妈妈桑的助手在她脸上涂抹。 厚重的眼线、夸张的假睫毛、艳丽的唇膏……镜子里的人越来越陌生,直到最后,她几乎认不出自己。 “把头发放下来,对,再解开两颗扣子……”妈妈桑的手指冰凉,像蛇一样滑进她的衣领,调整着她的姿态,“记住,笑得甜一点,遇到叔叔年龄的就喊小哥哥,哥哥年纪的就喊情哥哥,弟弟年纪...哦,不会有比你年轻的客人点你,这点你可以放心。” 许兰英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可她没有反抗。 她被推进888号包厢时,扑面而来的雪茄烟雾呛得她剧烈咳嗽。 沙发上坐着几个中年男人,西装革履,却掩不住眼底的油腻和贪婪。 “哟,新来的?”一个戴着金链子的男人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唱个《香水有毒》来听听。“ 许兰英的手指死死攥着裙摆,喉咙发紧。 她想起二十年前,自己也是这样端着酒杯,在刘世富组织的酒局上娇笑着劝酒。 那时候的她年轻漂亮,游刃有余,而现在…… “愣着干嘛?过来!”金链男不耐烦地拽住她的手腕,猛地一拉。 许兰英踉跄着跌坐在他身边,威士忌的酒液顺着杯沿溅出,冰凉的液体滑进她的衣领。 “先自罚三杯!” 水晶杯沿的口红印越来越凌乱。 许兰英一杯接一杯地灌下去,喉咙火辣辣的疼,可她的意识却越来越清醒。 当男人的手探进她的裙摆时,许兰英终于忍不住颤抖。 她下意识地想要推开,可对方却笑了:“怎么,装什么清高?来这儿不就是为了钱?” 钱...这个字像刀子一样刺进她的心脏。 是啊,她是为了钱。 为了刘世富的医药费,为了不被追债的人堵在家门口,为了……活下去。 戴着帽子、口罩的许艾栀站在包厢的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她看到许兰英在里面陪那些男人喝酒。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在父母去世后,许兰英说要把她培养成名媛,也是逼着她喝她不想喝的酒。 而现在,许兰英终于尝到了自己酿下的苦果。 “许BOSS,你不会不忍心了吧?”穿的像个酒保一样的孟湘雪,嘴里含着棒棒糖说道。 许艾栀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门口。 孟湘雪看了一眼包间内被揩油的许兰英,打了个YUE,快步跟上了许艾栀。 凌晨三点,许兰英跌跌撞撞地走出会所。 高跟鞋早就不知道丢在哪里,她的脚底被碎玻璃划破,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夜风吹散了她身上的酒气和廉价香水味,可有些东西,却再也洗不掉了。 她蹲在路边,终于崩溃地哭出声。 可没有人会来救她。 就像当年,没有人去救火场里的许艾栀一样。 﨔 第一百零九章 自食 许兰英拖着沉重的身体推开家门时,晨光已经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客厅。 她的额角的妆早就花了,睫毛膏晕染成黑色的泪痕,干涸在憔悴的脸上。 她踉跄着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流冲刷着她发烫的脸颊。 镜子里的女人陌生得可怕...头发凌乱,口红斑驳,脖子上还有几处暧昧的红痕。 她颤抖着解开衣扣,想把这一身耻辱彻底洗掉…… “砰——!” 突然,浴室门被猛地踹开。 刘世富站在门口,双眼布满血丝,手里攥着一个铜制摆件。 “贱人!”他嘶吼着,声音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你昨晚去哪了?!” 许兰英吓得倒退两步,后背撞上冰冷的瓷砖:“我、我只是……” “你身上是什么味道?!”刘世富的瞳孔剧烈收缩,突然一把揪住她的头发,狠狠往镜子上撞,“你是不是去找男人了?!你是不是也想害我?!” “啊——!”许兰英的尖叫声在浴室里回荡。 鲜血从她额角滑落,滴在洗手池的白瓷上,像绽开的红梅。 这一声尖叫仿佛刺激了刘世富的神经,他更加癫狂,挥舞着铜摆件乱砸:“你们都想要我死!你们都背叛我!” 许兰英蜷缩在角落,温热的血模糊了她的视线。 在刘世富再次扑过来的瞬间,她突然抓起洗手台上的玻璃杯,用尽全力砸向他的太阳穴...... “咚!” 刘世富踉跄着后退,铜摆件“咣当”掉在地上。 他不敢置信地瞪着许兰英,额角缓缓流下一道血迹。 “你……你敢打我?” 许兰英喘着粗气,染血的手指死死抠住洗手台边缘:“刘世富……我受够了。” 她的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我要送你去精神病院。” 刘世富的表情瞬间扭曲。 他扑上来掐住许兰英的脖子,歇斯底里地咆哮:“贱人!你和许艾栀一样,都想害我!你们都想让我死!” 许兰英的视线开始模糊,窒息的痛苦让她本能地挣扎。 就在她即将失去意识的瞬间,她摸到了地上的铜摆件—— “砰!” 刘世富闷哼一声,松开了手。 许兰英瘫软在地,大口喘息着,看着丈夫像烂泥一样倒在地上。 他的眼睛还睁着,嘴里却已经开始胡言乱语:“大哥……大嫂……别过来……我不是故意的……” 清晨的阳光彻底照亮了客厅。 许兰英颤抖着拨通了精神病院的电话,声音平静得可怕:“……对,患者有严重暴力倾向,需要强制治疗。” 电话挂断的“嘟嘟”声在空荡的客厅里格外刺耳。 许兰英瘫坐在地上,染血的手指深深插进发根。 她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哭,像垂死的野兽最后的哀鸣。 泪水混着脸上的血渍,在米色地砖上晕开一片淡红色的小水洼。 精神病院的救护车来得很快。 四个壮硕的护工冲进门时,刘世富正蜷缩在角落啃咬自己的石膏腿。 他看见白大褂就疯狂挣扎,被束缚带捆住时还在嘶吼:“许兰英!你敢害我!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直到镇静剂的针头扎进胳膊,他才像破布娃娃般瘫软下来。 “女士,您需要处理下伤口。”年轻医生指着她额头的伤疤,白大褂袖口沾到了门框上的血渍。 许兰英机械地摇头,指甲无意识地抠着沙发扶手上的裂口。 直到救护车的鸣笛声彻底消失,她才像突然惊醒般跳起来,发疯似的开始打扫。 漂白水混着鲜血把拖把染成粉红色,她跪在地上用力擦拭,直到瓷砖能照出她肿胀变形的脸。 三小时后,许兰英穿着最端庄的套装站在学校门口。 她特意用丝巾遮住脖颈的淤青,厚重的粉底盖住了额角的伤口。 但当她扬起精心练习的微笑时,原本围在一起吃早餐的学生们突然噤声。 几个女生飞快地收起手机,屏幕上隐约闪过某个会所的霓虹招牌。 许兰英没有在意,继续往办公室走去。 “张老师早啊!”许兰英推开办公室的门,声音甜得发腻。 正在整理教案的二年级班主任猛地后退,教案散落一地。 “我...我辞职!”张老师脸色煞白地甩出一封信,“刚才发您邮箱了!” 她逃跑时甚至撞翻了许兰英最爱的盆栽,多肉植物摔碎在地上,像一滩恶心的绿色内脏。 “怎么回事?!”许兰英抓住路过的年轻老师,镶嵌着水钻的指甲深深掐进对方胳膊。 教务主任甩开她,眼神充满鄙夷:“自己看贴吧。” 许兰英心中奇怪,但还是赶快掏出了手机。 手机上正在循环播放一段高清视频:昏暗的包厢里,穿着暴露的“许主任”正被秃顶男人搂着腰灌酒,领口已经被扯到肩膀下面。 最刺眼的是视频标题:《许氏国际学校教导主任夜间兼职实录》。 发布者ID叫“栀子花开”,头像是一朵被火焰吞噬的白色栀子花。 许兰英的尖叫声像碎玻璃般划破办公室的寂静。 她将手机狠狠砸向墙壁,屏幕在撞击的瞬间爆裂,飞溅的碎片划过她的脸颊,留下一道细小的血痕。 她的手指痉挛般地抓扯着自己的头发,精心打理的卷发顿时凌乱不堪,口红也在颤抖的唇齿间晕染开来。 “这不是真的!这是陷害!”她歇斯底里地踹翻办公椅,文件夹像雪片般散落一地。 突然,她的动作僵住了。 一双锃亮的黑色平底皮鞋无声地停在她面前。 许兰英缓缓抬头,视线顺着笔直的西装裤腿向上移动。 当看清来人的面容时,她的呼吸骤然停滞。 站在她面前的,是摘掉了栗色假发、洗净妆容的许艾栀。 黑发柔顺地垂在肩头,衣着是许艾栀平时最喜欢的简约。 “安、安小姐...”许兰英的嘴角抽搐着挤出一个扭曲的微笑,“你不是已经转学了吗?”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散落的文件上,“五十万...我已经打到你账户了...” 许艾栀轻轻蹲下身,捡起地上的一张照片。 那是许兰英二十年前和哥哥嫂子的合影。 她的指尖抚过照片上父母的笑脸,声音轻得像叹息:“这照片,没想到你还留着...姑姑。” “不!”许兰英突然暴起,打翻了身后的茶杯,滚烫的茶水溅在她自己腿上却浑然不觉,“钱我都给了!你还想怎样?!” 她的眼珠疯狂转动,突然扑向办公桌抽屉,“我有备用手机,手机可以查转账记录!” 许艾栀静静地看着她翻找,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录音笔。 按下播放键的瞬间,刘世富癫狂的声音充斥整个房间:“...放火的时候你怎么不后悔?现在倒来跟我演这出?” 许兰英的动作戛然而止,像被按了暂停键的提线木偶。 她缓缓转头,终于看清许艾栀的脸。 这就是她侄女啊...... 﨔 第一百一十章 姑姑下线 “小栀......” 许兰英的声音颤抖得不成调,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缓缓抬起手,指尖在距离许艾栀脸颊一寸的地方停住,仿佛触碰的是个易碎的幻影。 “真的是你......”她的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地板上,“我的小栀......你没有死......” 许艾栀站在原地,冷漠得像一尊雕塑。 阳光透过窗户斜照在她身上,勾勒出她瘦削的轮廓。 她看着许兰英哭得扭曲的脸,淡淡地问:“失望吗?” 许兰英的表情僵住了,眼泪还挂在脸上,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小栀,你在胡说什么......你死了,姑姑多难过啊......现在看到你还活着,姑姑高兴都来不及......” “是吗?” 许艾栀向前一步,逼近许兰英,漆黑的眸子像深渊般凝视着她,“当时刘世富放火烧死我的时候,不是你倒的汽油吗?” 许兰英的脸色瞬间惨白,她踉跄着后退半步,后背撞上了窗台。 “你......你怎么会......”她的嘴唇颤抖着,半晌才挤出几个字,“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许艾栀笑了,那笑容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刀子一样锋利,“我的好姑姑,你以为你每次唯唯诺诺跟在刘世富后面,装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就能掩盖你是他帮凶的事实?” “不是这样的!”许兰英突然崩溃地哭喊,“我不想害你的......” “不想?“许艾栀冷笑,“当初我获得了出国深造的机会,可校庆那天,我却莫名其妙被迷晕,醒来时躺在骆景皓的床上。” 她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直到最近我才知道,那个出国名额,早就被你们安排给了自己的孩子。” 许兰英浑身一颤,像是被雷劈中一般,踉跄着后退,直到背抵上冰冷的墙壁才停下。 “姑姑......”许艾栀的声音突然拔高,在空荡的办公室里回荡,“我父母走后,你来我家,口口声声说要好好照顾我——” 她的眼眶泛红,却倔强地不让眼泪落下,“你就是这么'照顾'我的?!” “我没有!不是我!”许兰英滑坐在地上,歇斯底里地摇头,“是刘世富......是他给少爷下药......我......我只是给你送水,我根本不知道那杯水里有迷药......” “你知道。”许艾栀的声音冷得像冰,“你比谁都清楚。” 她俯下身,直视许兰英躲闪的眼睛,“你只是装作不知道,好让自己少一点负罪感!” 许兰英的辩解戛然而止,她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 泪水冲刷着她厚重的妆容,露出底下蜡黄的皮肤和深刻的皱纹。 窗外,阳光依旧明媚,操场上传来学生们的欢笑声。 而办公室里,空气却凝固得像一潭死水。 许艾栀直起身,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轻轻放在桌上:“这是当年火灾现场的调查报告。”她的指尖点了点其中一行字,“汽油桶上,有你的指纹。” 许兰英的瞳孔剧烈收缩,她扑向那份文件,却在看清内容的瞬间瘫软在地。 “你以为刘世富疯了,你就能逃脱惩罚?”许艾栀的声音很轻,却字字诛心,“你错了,刘世富该死,而你也不无辜!” 许艾栀最后看了一眼低下头的许兰英,她咬了咬牙,转身走向门口,在推开门的一刻停下脚步:“对了,忘了告诉你——” 她回头,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你孩子那个出国名额,很快就会被取消了。” “不要!”许兰英突然从地上爬起来,膝盖在地板上蹭出两道血痕。 她死死抱住许艾栀的腿,精心打理的卷发凌乱地黏在满是泪痕的脸上,“我的孩子是无辜的!小栀,你从小就那么善良,你一定不会这样做的对不对?这会毁了他的学业啊!” 许艾栀低头看着这个曾经优雅的女人像条丧家之犬般跪在自己脚边,突然觉得无比讽刺。 她冷笑一声:“你的孩子无辜?那我呢?”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我被下药的时候,我被大家唾骂的时候,我在火场里挣扎的时候,我就不无辜了吗?!” 许兰英浑身发抖,指甲深深掐进许艾栀的小腿:“我知道...我知道都是我和刘世富的错...“ 她的额头抵在许艾栀的鞋面上,衣服被冷汗浸透,“我们罪该万死...但是小栀,姑姑就这一个孩子啊...” 她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姑姑求你了,你要怎么报复我都行,求你别动我的孩子...” 许艾栀看着眼前这个卑微到尘埃里的女人,突然想起小时候发烧时,许兰英也是这样跪在床边,哭着求刘世富喊医生救她。 那时的眼泪是真的,现在的眼泪也是真的......她一直都是为了自己的孩子。 “呵...”许艾栀猛地抽回腿,许兰英失去支撑,重重摔在地上,精心搭配的珍珠项链应声断裂,珠子滚落一地。 “现在知道求我了?”许艾栀转身走向门口,声音冷得像冰,“当年我求你们对我手下留情的时候,你们是怎么做的?”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 就在许艾栀即将踏出门口的瞬间,身后突然传来许兰英撕心裂肺的尖叫:“小栀!我的错,我愿意受到惩罚,求你放过我的孩子!” 许艾栀头也不回地关上门,将许兰英歇斯底里的叫声隔绝在身后。 走廊的阳光很暖,她却觉得浑身发冷。 “砰——” 一声巨响震得整栋楼都 在颤抖。 许艾栀的脚步猛地顿住。她看见走廊尽头的窗户大开着,白色的纱帘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像极了葬礼上招魂的白幡。 “跳楼了!许主任跳楼了!” 尖叫声从一楼炸开,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惊呼和哭喊。 许艾栀的指尖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她应该感到痛快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胸口会这么疼? 她缓缓走到窗边,低头看去。 楼下的空地上,许兰英像只折断翅膀的鸟,以诡异的姿势躺在血泊中。 那身她最爱的香奈儿套装已经被鲜血浸透,却依然能看清胸口别着的教师工牌。 一阵风吹来,许艾栀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个下午,许兰英也是这样站在窗边,温柔地对她笑:“小栀,姑姑教你梳头发好不好?” 许艾栀眼眶掉出一滴眼泪,她缓缓擦掉,往前方继续走去。 﨔 第一百一十一章 火灾真相 精神病院的走廊长得仿佛没有尽头,惨白的灯光将墙壁照得发青。 消毒水的气味混着某种刺鼻的清洁剂,让许艾栀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她的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每一声都像是倒计时的钟摆。 “303号病房。”护士头也不抬地递给她一张门禁卡,“病人今天情绪不太稳定,探视时间只有三十分钟。” 许艾栀接过卡片,指尖触到上面尚未干涸的血迹,也不知道是哪个病人留下的。 她沿着指示牌向前走,两侧的病房里不时传来尖叫和哭嚎,像一场永不落幕的噩梦。 303的门牌歪斜地挂着,门上的小窗被从里面糊上了报纸。 许艾栀刷卡推门,生锈的铰链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病房里,刘世富背对着门坐在床边,身上的蓝白条纹病号服松松垮垮地挂着,露出嶙峋的肩胛骨。 他正对着一面破碎的镜子喃喃自语,镜子里映出他憔悴的脸。 他那曾经精心打理的鬓角如今斑白杂乱,眼窝深陷得像两个黑洞。 “姑父。”许艾栀轻声唤道。 刘世富猛地回头,浑浊的眼珠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剧烈收缩。 他像受惊的野兽般弹起来,撞翻了床边的水杯,玻璃碎片在地上炸开,像散落的钻石。 “你...你是...”他的喉咙里挤出嘶哑的气音,手指痉挛地抓着床单,“许...许...” “是我。”许艾栀缓步走近,黑色的风衣下摆扫过地上的水渍,“许艾栀。” 刘世富突然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踉跄着后退直到背抵墙壁:“不可能!你死了!我亲眼看着你烧死的!” 他的指甲在墙面上抓出几道白痕,“兰英...兰英呢?让她来作证!你绝对不是许艾栀!!” 许艾栀从包里取出一份报纸,头条赫然是《许氏国际学校教导主任跳楼自杀》。 她将报纸慢慢展开,推到刘世富面前:“姑姑她死了。” 刘世富的表情凝固了。 他死死盯着报纸上模糊的现场照片,嘴唇颤抖得像风中的枯叶。 突然,他疯狂地撕扯起报纸,碎片像雪片般飘落:“假的!都是假的!你们合起伙来骗我!” 许艾栀静静地看着他发狂,从风衣口袋掏出一个老式录音笔。 按下播放键的瞬间,许兰英绝望的哭喊在病房里回荡:“...是刘世富......是他给少爷下药......我......我只是给你送水,我根本不知道那杯水里有迷药......” 录音戛然而止。 刘世富像被按了暂停键,僵在原地。 “想起来了吗?”许艾栀的声音很轻,“校庆那天,你们在我的水里放了什么?” 刘世富的瞳孔扩散又收缩,突然跪倒在地,额头抵着冰冷的地板:“饶了我...饶了我......” 他的眼泪混着口水滴在地上,“我错了...我把学校还给你...把家也还给你,我都还给你...” 许艾栀蹲下身,与他平视。 她伸手拂过刘世富花白的鬓角,这个曾经得到学校后变得不可一世的男人,如今像条丧家之犬般瑟瑟发抖。 “姑父啊...”她凑近他耳边,声音温柔得像在哄孩子,“如果让骆家知道,你胆大包天的陷害他们的唯一继承人,您说你会有什么下场呢?” 刘世富的呼吸骤然急促,他惊恐地环顾四周,企图找到一个逃跑的出口。 但却突然发现病房的布局竟跟个监狱一模一样,他根本无处可逃! “不...不...”他疯狂摇头,干枯的手指抓挠着自己的脖子,留下一道道血痕,“放过我...不能让少爷知道,我求求你...别让他知道,我不想生不如死!......” 许艾栀看到刘世富这疯癫的样子,站起了身。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姑父,你好好休养,我会常来看你的。” 说罢,许艾栀转身走向门口,却在门口停下脚步:“我会带着我父母一起来。” 门关上的瞬间,病房里爆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走廊上的护士头也不抬地记录:“303号,病情加重,增加镇静剂剂量。” 许艾栀走过长长的走廊,阳光透过尽头的窗户照进来,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办公室,许艾栀轻轻搅动着咖啡,目光落在摊开的报纸上。 头条赫然印着《许氏国际学校惊天丑闻:副校长挪用公款精神崩溃,教导主任陪酒跳楼》。 旁边配着刘世富被押上救护车的照片,他双眼空洞,嘴角还挂着疯癫的笑。 手机震动起来,孟湘雪的消息跳出来:【记者都到齐了,就等你了】 许艾栀放下咖啡杯,指尖抚过报纸上许兰英的遗照。 那是许兰英入职许氏国际时的证件照,笑容端庄得体,谁能想到最后会以那样狼狈的方式结束生命? 会议室里镁光灯闪烁,十几家媒体的长枪短炮对准了许艾栀。 “许小姐,您当年假死是怎么一回事?” “许小姐,请问当年火灾真相到底是什么?” “那具被烧焦的尸体是谁的?” “有传言说刘世富夫妇是蓄意谋杀...” 问题像子弹般射来。 许艾栀看着台下记者们兴奋的眼神,她想起许兰英的死亡。 “各位。”她抬起手,会场立刻安静下来,“那场火灾确实不是意外。” 她停顿了一下,看到记者们疯狂记录的样子,“但今天我要说的,是另一位英雄的故事。” 投影仪亮起,屏幕上出现一个温和的中年女性照片。 林姐穿着保姆制服,站在许家门口微笑。 “这是我的救命恩人,林姐。”许艾栀的声音有些哽咽,“火灾那天,是她把我推出工具房,自己却...” 她展示了当年的医院记录和林姐的DNA比对报告。 有记者惊呼出声:“所以那具尸体是...” “是的。“许艾栀深吸一口气,“今天也是林姐的忌日。我已经在南山公墓为她立了碑,上面刻着'许氏国际学校永远的家人'。” 会后,孟湘雪不解地问:“许BOSS,你怎么没有按计划来啊?为什么不把刘世富他们的罪行公之于众?” 许艾栀望向窗外,学生们正在新修的操场上奔跑:“林姐用命救我,不是为了让我活在仇恨里。” 她吸了一口气,“而且...他们得到的惩罚,已经够了。” 黄昏的南山公墓静谧安详。 许艾栀将一束白玫瑰放在崭新的墓碑前,轻轻擦拭着上面的照片。 “林姐,我来看你了。”她跪坐在草地上,“很抱歉这么久才为您建墓...” 晚风拂过墓碑前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温柔的回应。 许艾栀把额头贴在冰冷的石碑上,终于让忍了许久的泪水肆意流淌。 远处,一个修长的身影静静伫立。 骆景皓手里也拿着一束白玫瑰,却没有上前打扰。 他望着那个单薄的背影,轻轻将花放在转角处,转身走进暮色中。 﨔 第一百一十二章 整顿校园 许艾栀站在校长办公室的落地窗前,阳光透过轻纱窗帘,在她素雅的米色长裙上洒下细碎的光影。 她端起骨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清茶,目光落在桌面上那份校园投诉报告上。 “一个月,三十多起霸凌事件……”她低声呢喃,指尖轻轻抚过纸页,眉头微蹙。 “许BOSS,高价收的学费已经悉数退还了。” 孟湘雪推门进来,嘴里还叼着一根棒棒糖。 她笑嘻嘻地问:“许校长,这个学校可真是个小社会,校园霸凌时间,您打算怎么处理啊?” 许艾栀抬眸,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声音轻缓却坚定:“既然孩子们不懂分寸,那我们就好好教教他们。” 第二天清晨,全校师生齐聚礼堂。 许艾栀缓步走上讲台,一袭淡紫色旗袍衬得她端庄优雅。 她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声音柔和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最近,学校里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有些同学,似乎忘记了什么是尊重。” 她轻轻抬手,身后的屏幕亮起,播放的是一段监控录像。 那是几个高年级学生围着一个消瘦的男生,抢走他的物品,撕烂他的衣服,肆意嘲笑。 台下瞬间安静。 许艾栀依旧微笑着,可眼神却冷了几分:“欺负弱者,从来不是本事。” 她看向那几个被拍到的学生,语气依旧温柔,“请这几位同学,现在上台来。” 那几人脸色煞白,磨蹭着走了上来。 许艾栀看着他们,轻声问:“知道错了吗?” 其中一人硬着头皮狡辩:“我们只是闹着玩……” 她轻轻摇头,叹息一声:“既然你们觉得这是‘玩’,那不如让全校同学一起评判一下?” 她转身对台下说道:“请大家举手表决,认为这种行为只是‘玩笑’的,请举手。” 全场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举手。 那几个霸凌者终于慌了,低着头不敢说话。 许艾栀依旧温柔地看着他们:“既然大家都觉得不对,那你们是不是该道歉?” 几人终于扛不住压力,对着被欺负的男孩深深鞠躬:“对不起……” 许艾栀满意地点头,语气柔和却不容反驳:“从今天起,学校会成立‘互助小组’,每一位曾经欺负过别人的同学,都要去帮助那些被欺负的人。如果再有类似行为——” 她微微一笑,“那就不是道歉能解决的了。” 以柔克刚,让家长无话可说。 果然,刚过一天,那几个霸凌者的家长便怒气冲冲地找上门来。 “我家孩子不过是调皮了点,凭什么让他当众道歉?!” 许艾栀端坐在办公桌前,双手轻轻交叠,语气平和:“几位家长,请先看看这个。” 她推过去一个平板电脑,上面清晰地记录着他们的孩子是如何长期欺负同学的,甚至还有受害者的哭诉录音。 家长们脸色变了。 许艾栀依旧温柔地笑着:“孩子不懂事,我们可以教。但如果连家长都觉得欺负人是‘小事’,那才是真正的悲哀。” 她的声音不轻不重,却让那几个家长哑口无言。 “各位家长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校之前管理失职,有很大一部分责任,但是如果你们继续纵容孩子参与霸凌,且不愿让学校进行纠正管理......” 许艾栀微笑道:“那我将对各位的孩子采取‘退学’措施。” 听了许艾栀的话,原本气势汹汹的家长都哑口无言。 有圆滑的家长连忙说:“许校长,您这话严重了,我们当然是支持学校的工作的。” “对!我们肯定支持。” “我家巴不得学校对我家臭小子管严一点。” 听着家长们支持的话语,许艾栀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一个月后,许氏国际学校的风气焕然一新。 曾经被欺负的学生终于敢挺直腰板走路,而那些霸凌者,也在“互助小组”的潜移默化下学会了尊重他人。 孟湘雪靠在办公室门口,笑着感叹:“许校长,你这招‘温柔刀’,可比直接发飙厉害多了。” 许艾栀轻轻整理了下鬓角的碎发,莞尔一笑:“解决问题,未必要靠凶悍。有时候,温柔一点,反而能让犯错的人真正反思。” 孟湘雪忍不住鼓起掌。 许艾栀无奈的看了一眼孟湘雪,她端起茶杯,望向窗外操场上嬉笑的学生们,问道:“湘雪...” “嗯?” “骆景皓那边怎么样了?” 孟湘雪一副“就知道你还会关心他”的表情,说道:“要我说这骆少爷还真有两把刷子,竟然真的扭转了局势,现在那是和骆昂锋在骆氏平起平坐,各占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谁也没想撼动谁。” 许艾栀垂下眼眸,问道:“湘雪,我今天下午想去看看奶奶。” “骆老太太?” 许艾栀点头。 许艾栀站在医院门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包带。阳光透过玻璃门洒进来,映在VIP病房的走廊安静得近乎压抑。 许艾栀踩着柔软的地毯,脚步声被完全吞没。 她手里捧着一束新鲜的栀子花,香气芬芳。 快到病房门口时,她的脚步忽然一顿。 一个黑衣黑帽的男人正从病房里走出来,帽檐压得很低,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 他走得很快,几乎是一闪而过,却在转角处微微侧头,余光似乎扫了她一眼。 许艾栀心头一跳,下意识想追上去,可那人已经消失在电梯口。 许艾栀心里涌起一种莫名的不祥预感。 她推开病房的门,栀子花的香气先一步飘了进去。 “奶奶,我来看您了。”她轻声说。 没有回应。 病房里安静得可怕。 心电监护仪的屏幕一片漆黑,输液架上的药水袋空空荡荡。 骆老太太静静地躺在床上,双手交叠在胸前,面容安详,仿佛只是睡着了。 可许艾栀知道,那不是睡眠的姿态。 她的手指微微发抖,花束“啪”地掉在地上,洁白的花瓣散落一地。 护士匆匆赶来时,许艾栀还站在原地,目光死死盯着病床上的骆老太太。 “骆老太太是二十分钟前走的。”护士低声解释,“走得很平静。” 许艾栀的喉咙发紧:“刚才……有人来看过她?” 护士摇头:“除了主治医生,没人来过。” 﨔 第一百一十三章 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骆景皓匆匆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每一步都似乎踏着焦急。 在推开病房门的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 骆景皓的目光首先落在了站在病床边,正与医生低语的许艾栀身上。 她的身影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柔弱,脸上挂着一抹难以名状的忧伤,那双平日里闪烁着灵动光芒的眼睛此刻却蒙上了一层薄雾。 她的双手轻轻交叠放在身前,似乎是在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波澜,却又难以掩饰那份无助与悲痛。 医生正低头记录着什么,偶尔抬头,虽然骆景皓未能听清具体的话语,但从那凝重的氛围中,他能感受到一种不祥的预感正悄然蔓延。 骆景皓的目光缓缓移动,最终定格在了病床上的骆老太太身上。 骆老太太安静地躺着,面容平和,仿佛只是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之中。 然而,那没有起伏的胸膛、失去光泽的肤色,以及周围人脸上难以掩饰的哀伤,无一不在无声地诉说着一个残酷的事实。 一股难以言喻的痛楚瞬间涌上心头,骆景皓只觉得整个世界在这一刻失去了色彩。 他踉跄了一步,几乎要站立不稳。 许艾栀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到来,迅速转过身,那双含泪的眼眸与他对视,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言语都变得多余。 他们之间的空气似乎凝固了,只有彼此的眼神在交流着无尽的哀思。 骆景皓缓缓走向床边,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软弱无力。 他跪在床边,轻轻握住奶奶已经冷却的手,那双手,曾经无数次抚摸他的头,给予他鼓励与力量,如今却变得如此冰冷,再无温度。 泪水,在不知不觉中滑落,滴落在床单上,无声地诉说着他的不舍与痛苦。 病房内,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承载着难以承受的重量。 医生在一旁轻声解释着,关于生命的脆弱,关于自然的规律,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切割着骆景皓的心。 而许艾栀,始终默默站在一旁,用她的存在给予骆景皓支持:“景皓,你...会好的,会过去的。” “怎么会......”骆景皓跪在病床前,手指死死攥着雪白的床单,泪水砸在奶奶已经冰冷的手背上,“奶奶,为什么不能再等等......我明明就快......” 他的声音哽在喉咙里,肩膀剧烈颤抖着,像一座即将崩塌的山。 许艾栀从背后紧紧抱住他,滚烫的眼泪浸透了他的衬衫:“景皓,别这样......奶奶最心疼你,她不会愿意看到你这样的......” “我差一点......就差一点就能让她亲眼看到......”骆景皓的拳头狠狠砸向地面,指节瞬间渗出血丝。 许艾栀突然扳过他的脸,压低声音:“景皓,你听我说。” 她扫了眼周围,对站在病房里的人说:“能给我们一点私人时间吗?” 医护人员表示理解的点头,默默退了出去。 当房门关上的瞬间,许艾栀立刻对骆景皓说:“骆景皓,你要振作!我怀疑,奶奶的死亡,是有人蓄谋的。” 骆景皓盯向许艾栀:“什么意思?” 许艾栀说道:“我来看奶奶时,有看到一个黑衣人从奶奶的病房中出去......” 骆景皓的瞳孔骤然收缩。 “但护士说没人来过。”许艾栀的声音发颤,“而且你看这个——” 她指向床头柜上那杯尚有余温的茶,“茶还是热的。” 骆景皓猛地站起身,踉跄着冲向门外:“监控!调监控!” 监控室里,保安反复回放着录像。 画面中,空荡荡的走廊只有许艾栀一个人走来,她推开病房门,五分钟后惊惶失措地跑出来喊医生。 “不可能......”骆景皓死死盯着屏幕,“再往前倒!” 保安为难地摇头:“骆先生,VIP病房的监控每两小时自动覆盖一次,之前的记录已经......” “真是的,干嘛为难我们这些人啊。” 圆脸护士压低声音抱怨,“医生都出具了自然死亡证明,要真怀疑谁,那不就是他前妻嫌疑最大嘛~” “嘘!”旁边瘦高的护士紧张地拽了拽她的袖子,“你疯了?这病房门根本不隔音。” 她偷瞄了眼紧闭的房门,“谁让我们倒霉值这个班,不配合调查怕是天亮都走不了。” “凭什么啊!”圆脸护士不服气地撇嘴,“我看就是那个许校长有问题,她一来老太太就...” “都给我闭嘴!”监控室的保安老张快步走来,狠狠瞪了她们一眼,“里面那位可是骆氏集团的少爷,你们还想不想干了?” 监控室内,细碎的对话声清晰地传了进来。 许艾栀的手指猛地收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她下意识抓住骆景皓的手腕:“景皓,你听我解释...” 骆景皓猛地抽回手,力道大得让许艾栀踉跄了一下。 他转身时,白炽灯在镜片上投下冰冷的反光,遮住了发红的眼眶。 “解释?”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好啊,你先解释为什么这么久不露面,偏偏选在今天来看奶奶?” 许艾栀的嘴唇颤抖着:“学校刚刚完成改制,我一直在处理...” “够了!”骆景皓突然抄起柜上的玻璃杯砸向墙壁,飞溅的碎片在许艾栀脚边绽开,“你知不知道奶奶今早刚恢复意识?主治医生亲口告诉我,她甚至能认出人了!” 这句话像一记闷棍击中许艾栀。 她茫然地摇头:“我不知...” “不知道?”骆景皓一把拽过她的包,倒出里面的东西。 钱包、纸巾、钢笔散落一地,还有一张对折的便签纸。 他展开纸条,上面赫然写着:【老太太今晨苏醒,速来】。 许艾栀脸色煞白:“这不是我...” “不是你的字迹?”骆景皓冷笑,“那是谁给你的消息?黑衣人?” 他指着监控屏幕,“可录像里只有你一个人进出过病房!” “景皓...你不相信我吗?”许艾栀的声音颤抖,带着一丝不可置信和深深的委屈。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骆景皓的声音突然平静得可怕,“那个黑衣人,到底是谁?” 许艾栀的心猛地一沉,她没想到自己的出现会让骆景皓怀疑她害骆老太太。 “景皓,我之前真的在忙学校的事情,而且奶奶一直昏迷不醒,我怕打扰到她,更怕给你添麻烦。今天是因为我刚好处理完事情,所以才想着来看看她……” “你滚!”骆景皓语气冰冷道:“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﨔 第一百一十四章 父子敌对 许艾栀的眼泪无声滑落,她望着骆景皓,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景皓,你真的觉得……我会伤害奶奶?” 骆景皓的胸口剧烈起伏,眼底翻涌着愤怒与痛苦。 他一把扣住许艾栀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吃痛地皱眉,直接将她往门外拽去。 “出去。”他的声音冷得像冰,“在我查清楚之前,别让我再看见你。” 许艾栀被骆景皓推得踉跄几步,却始终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支撑着她,让她不会摔倒 骆景皓按下电梯键,金属门缓缓打开。 就在许艾栀即将被推进去的那一刻,一道低沉威严的嗓音从电梯内传来—— “这是想走到哪里去?” 骆景皓的眉头骤然拧紧。 许艾栀回头,电梯里,骆昂锋一身黑色西装,面容冷峻地站在那里。 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过,最终定格在许艾栀泛红的眼眶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真是热闹。”他慢条斯理地走出电梯,皮鞋在地板上敲出清晰的声响,“我不过是来晚了点,怎么,怎么已经闹成这样了?” 骆景皓的手仍死死扣着许艾栀的手腕,指节泛白。 他盯着骆昂锋,声音里压着怒意:“你来干什么?” 骆昂锋轻笑一声,目光却落在许艾栀身上:“听说老太太走了,我这个做儿子的,总得来看看。”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补充道,“顺便……看看是谁这么急着想撇清关系。” 许艾栀的脊背一凉。 骆昂锋的视线缓缓下移,盯住骆景皓攥着许艾栀的手,笑意更深:“怎么,你怀疑她?”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骆景皓的手指微微松动,许艾栀趁机抽回手,却听到骆昂锋又轻飘飘地补了一句—— “可惜啊,监控不是已经证明,只有她一个人进出过病房吗?” 骆景皓的眼神骤然锐利:“父亲的消息还真是灵通,这么快就得到奶奶去世的消息,还跑来了医院看了监控?” “哈哈哈...“骆昂锋说道:“儿子,你不要阴阳怪气,我承认医院有我的眼线,但我都是为了观察好老太太的情况,这无可厚非吧。” 骆景皓笑了一下:“父亲,这是早就准备好了?” 许艾栀眼看着骆昂锋一副吃定骆景皓的气势,立刻便说:“我没有做伤害奶奶的事情,就是没有做过,不然我们可以现在就报警,让警察来定夺......” 许艾栀的手忽然被骆景皓捏了一下,许艾栀不解的看向骆景皓。 骆昂锋盯着骆景皓说:“哈哈哈哈,那就报警吧。” 骆景皓的神色变得紧张起来:“这是我们两个人的斗争,跟许艾栀没有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骆昂锋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西装袖口,嘴角噙着胜券在握的笑意:“我还挺喜欢艾栀的呢。但是艾栀这孩子大逆不道的杀害我母亲......” “你胡说!“许艾栀气愤道:“我根本就没有做过,我不怕报警!” “报警?“骆昂锋突然笑出声,从内袋掏出一支录音笔,“正好,我这里有些有趣的录音......许小姐上周三在病房外,亲口说过'要让老太太永远醒不过来'。” 许艾栀瞳孔骤缩:“你伪造——” “嘘。“”骆昂锋用食指抵住嘴唇,“监控显示只有你进出病房,床头柜上检测出你的指纹,现在还有录音证据...” 他转向骆景皓,声音突然温柔得可怕,“儿子,你说警方会相信谁?” 骆景皓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他太清楚父亲的把戏,那些年骆昂锋就是这样,把一个个商业对手送进监狱。 “你想要什么?”骆景皓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骆昂锋轻轻掸去儿子肩上看不见的灰尘:“很简单。签了股权转让书,我就当没这回事。” 他从公文包抽出一沓文件,“否则......” 骆昂锋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许艾栀。 许艾栀突然抓住骆景皓的手:“别签!他在虚张声势!那些证据根本经不起......” “够了!”骆景皓猛地甩开她,声音嘶哑,“你还不明白吗?他能让尸检报告都变成他想要的样子!” 走廊尽头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三个穿制服的警察正在护士指引下朝这边走来。 骆昂锋惋惜地摇头:“看来有人已经报警了。” 他向前贴近骆景皓耳边,“你还有一分钟的时间考虑。是要保这个女人,还是保你爷爷留下的骆氏?” 骆景皓咬了咬牙,他等着骆昂锋:“你竟然杀了奶奶......” “儿子!”骆昂锋故作一副受伤的表情:“你怎么可以这样冤枉爸爸啊?爸爸怎么会伤害奶奶,这监控可是明明白白录下了,是许艾栀进入了病房,然后,奶奶死亡。” 骆景皓瞪着骆昂锋说不出话来。 “这凶手是谁,显而易见啊~” 许艾栀看着骆景皓煞白的脸色,突然笑了。 她转身直面警察:“是我报的警。”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她亮出手机屏幕,正在直播的界面显示观看人数已突破百万。 “各位网友好,我是许氏国际学校校长许艾栀。”她的声音清亮坚定,“此刻我正在仁和医院,为大家直播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 骆昂锋脸色剧变,伸手就要抢手机,却被骆景皓狠狠钳住手腕。 “父亲,”骆景皓眼底翻涌着多年积压的怒火,“您忘了现在全网都能看到你抢手机的画面吗?” 骆昂锋终于露出慌乱的神色,他没想到这对年轻人会用最原始的舆论战破了他精心布置的局。 “你...难道进医院的时候就开启了直播?”骆昂锋瞪着许艾栀问道。 许艾栀点头:“是的。” 骆昂锋冷哼一声,吩咐身边的秘书处理,便转身离开了。 许艾栀关掉直播,腿一软差点跌倒。 骆景皓紧紧抱住她,才发现她后背已经全被冷汗浸透。 “你什么时候...”他的声音在发抖。 “今天收到了匿名短信。”许艾栀摊开掌心,上面写着【医院有陷阱,开直播可保命】。 﨔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不会是我惯出来的吧 “我今天还以为是骚扰短信。” 许艾栀心中一阵后怕,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屏幕,“但在我看到那个黑衣人从奶奶病房出来后,我就打开了直播。” 她低头看着手机屏幕,那条匿名短信依然静静地躺在收件箱里:“如果晚一步......” 骆景皓站在离她两步远的地方,双手插在口袋里,目光落在窗外。他的侧脸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冷峻,下颌线条紧绷,仿佛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你觉得那个人是谁?”他突然开口,声音低沉。 许艾栀抬头看向他,眼神温柔而笃定:“虽然没有署名,但我直觉是王杰在提醒我。” 骆景皓的眉头微微皱起,转头看向她:“你相信王杰?” “王杰跟了你那么多年。”许艾栀轻声说,“你应该比我了解他。他如果要背叛你,早就把你那些商业机密卖出去了,何必等到现在?” 骆景皓勾唇,露出一丝冷笑:“那是因为他了解我,也知道我的手段。他如果没能一次击垮我,等我爬起来,一定会给他致命一击。” 许艾栀摇头:“可是......” “别说了。”骆景皓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给齐瑞雨在华国给你安排的心腹打电话,让她来接你。” 许艾栀一愣:“你是说湘雪?” 骆景皓别过脸:“随便吧。” 许艾栀却突然笑了,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景皓,你怎么知道瑞雨哥有给我安排心腹?” 她向前一步,逼近他,“你是不是......一直在偷偷的关心我?” 骆景皓像是被戳中了什么,猛地后退一步,和她拉开距离。 他的耳根微微泛红,语气却冷硬:“你少自作多情。我刚刚说的话依然算数,我们以后不要再见了。” 许艾栀却不依不饶,又向前一步:“是吗?那为什么你刚刚还一副被骆昂锋拿捏住的样子,非要等到我直播曝光他的时候,脸上才如释重负?” 骆景皓一噎,眼神闪烁:“我只是......” “你只是不想让我卷入危险。”许艾栀打断他,眼底的笑意更深,“景皓,你赶我走,是因为你想保护我,对不对?” 骆景皓被她逼得无路可退,后背抵上墙壁。 他别过脸,声音闷闷的:“你真是......自作多情。” 许艾栀却不恼,反而伸手轻轻拽住他的袖口,声音软了下来:“景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觉得现在的局面太危险,你怕护不住我,所以宁愿推开我,也不想让我受伤,对吗?” 骆景皓沉默。 许艾栀叹了口气,松开他的袖子,退后一步:“好,我可以走。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骆景皓终于看向她:“什么?” “别再做傻事。“许艾栀的眼神突然变得认真,“别再一个人扛所有事。骆昂锋的手段你比我清楚,如果你出事,我绝对不会独活。” “奶奶虽然死了,但你并不是孤身一人,你永远都有我。” 骆景皓的瞳孔微微一缩,喉咙滚动了一下,却什么也没说。 许艾栀转身走向电梯,背影纤细却坚定。 在电梯门关上的前一秒,她突然回头,冲他眨了眨眼:“对了,忘了告诉你......瑞雨哥给我安排的VDG很厉害,里面的孟湘雪更是黑客高手,如果你有需要,我作为VDG现任老板,很乐意给你帮忙。” “......” 电梯门缓缓合上,骆景皓站在原地,看着许艾栀的身影消失,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无奈的笑。 “真是......”他低声喃喃,“许艾栀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厚脸皮了,不会是我惯出来的吧。” 只是此时此刻,他的语气里带着藏不住的温柔。 医院门口的梧桐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许艾栀刚踏出玻璃门,后颈突然泛起一阵细微的颤栗。 好像有人在盯着她。 她猛地回头,午后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停车场空荡荡的,只有几片落叶打着旋儿飘过。 “奇怪...”她小声嘀咕,掏出手机拨通孟湘雪的电话。 五分钟后,熟悉的粉色小电驴一个急刹停在她面前。 孟湘雪咬着棒棒糖,安全帽上的猫耳朵装饰一晃一晃:“许BOSS,那边那个人...” 她突然压低声音,“认识你吗?从刚才就一直盯着你看。” 许艾栀脊背一凉,迅速转身看过去。 二十米开外的树荫下,那个黑衣黑帽的男人正静静站着。 见她发现,对方立刻压低帽檐转身就走,熟悉的背影让许艾栀瞬间想起病房门口那一幕。 “站住!”她拔腿就追,高跟鞋在水泥地上敲出急促的节奏。 可等她冲到树下时,只余几片被惊起的落叶,空气中残留着淡淡的烟草气息。 孟湘雪气喘吁吁追上来,小电驴的钥匙还插在锁孔上来回晃动:“你突然跑什么啊!那人谁啊?” “就是我跟你说过的...”许艾栀突然噤声。 她盯着地面几个清晰的鞋印,那是大概42码左右,右脚鞋跟有特殊磨损。 这个细节像闪电般劈进脑海,她颤抖着掏出手机。 骆景皓的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 “糟了...”许艾栀看着住院部高层的窗户,突然想起什么,“湘雪,你有看见那人长什么样子吗?“” “emmm......他戴着口罩,我只看到他是个单眼皮。” 孟湘雪的话还没有说完,许艾栀便已经冲了出去,长发在风中扬起凌乱的弧度。 住院部的电梯迟迟不来,许艾栀直接推开安全通道的门,脚步声在楼梯间激起空洞的回音。 她没注意到,一楼拐角处的监控探头,不知何时已经被人用口香糖堵住了镜头。 许艾栀一边跑一边拨着骆景皓的电话,可听筒里传来的始终是冰冷的忙音。 心跳越来越快,掌心渗出细密的汗珠。 转过三楼的拐角时,她突然刹住脚步...... 前方的阴影里,一个高大的身影正静静伫立。 许艾栀的呼吸瞬间凝滞。 那个高大的身影背对着她,肩膀的轮廓在惨白的应急灯下勾勒出锋利的线条。 他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连空气都仿佛变得稀薄。 许艾栀下意识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冰凉的墙面。 她的手指死死攥着手机,指节泛白,拇指已经悬在了紧急呼叫键上方。 突然,那人的身形微微一顿. 他发现了她。 许艾栀的瞳孔骤然收缩,不等对方转身,她已如受惊的兔子般往楼下冲去。 高跟鞋在金属楼梯上敲出凌乱的声响,心跳声震耳欲聋,几乎要冲破胸膛。 身后的脚步声如影随形,越来越近。 许艾栀能感觉到那人灼热的呼吸几乎贴上她的后颈。 就在一只大手即将抓住她肩膀的瞬间...... “啊!”许艾栀失控地尖叫出声。 “许艾栀?”熟悉的声音带着错愕,“你怎么又回来了?” 那只手稳稳扶住她摇晃的身形。 许艾栀战战兢兢地抬头,正对上骆景皓拧紧的眉头。 “骆...骆景皓?” 﨔 第一百一十六章 我要许艾栀活! 骆景皓看着许艾栀慌乱的样子,眉头微皱:“你怎么这么慌张?发生什么事了?” 许艾栀紧紧抓住他的手,指尖冰凉,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抖:“我们先离开楼梯间,去人多的地方。” 骆景皓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许艾栀拽着往楼梯间的外面走。 楼梯间的门一推开,嘈杂的人声立刻涌了进来。 这楼梯间的转角处就是护士站,走廊上人来人往,医生推着病历车快步走过,护士们忙着核对输液单,病人家属挤在咨询台前询问病情,整个医院一片忙碌。 许艾栀终于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 她抬头看向骆景皓,刚想开口:“景皓,我刚刚看到……” 然而,话还没说完,骆景皓突然猛地甩开了她的手。 他的力道很大,许艾栀猝不及防,整个人踉跄着后退几步,后背重重撞上墙壁。 她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景皓……?” 骆景皓的眼神冷得像冰,嘴角却勾起一抹讥讽的笑:“许小姐,请你自重。”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周围的人都听见。 几个护士和病人家属纷纷侧目,好奇地打量着他们。 许艾栀的手指微微发抖,她不敢相信骆景皓会这样对她。 明明刚才在楼梯间,他还温柔地担心她,可现在,他却像对待陌生人一样,冷漠地推开她。 “景皓,你……什么意思?”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动什么。 骆景皓单手插兜,高傲的抬着下巴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我的意思是,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请你不要再纠缠我。” 许艾栀的呼吸一滞,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住。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周围的目光越来越多,有人窃窃私语:“这不是许氏国际学校的校长吗?怎么和骆少爷闹成这样?” “听说她今天好像是害死骆老太太……” “真的假的?看着挺温柔的啊……” “不会吧,真害死人,不会坐牢吗?” “上层人的生活,咱不懂.......” 那些议论声像刀子一样扎进许艾栀的耳朵,她的眼眶渐渐发烫,可她却倔强地仰着头,不肯让眼泪掉下来。 “骆景皓。”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你到底想干什么?” 骆景皓冷笑一声:“我想让你离我远一点。” 他说完,转身就走,背影决绝而冷漠,仿佛他们之间从未有过任何羁绊。 许艾栀站在原地,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她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终于再也支撑不住,缓缓蹲下身,抱紧了自己的膝盖。 周围的人群依旧熙熙攘攘,可她却像是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 骆景皓拐过转角,确认许艾栀看不见他后,才猛地停下脚步。 他的手指死死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可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 “少爷。”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骆景皓回头,看到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站在阴影处,戴着黑色口罩和黑色帽子。 “您确定要这样做?”黑衣服的男子低声问,“许小姐她……” “只有这样,她才会安全。”骆景皓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骆昂锋已经盯上她了,如果她继续留在我身边,下一次……” 他没有说完,但黑衣男子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骆景皓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一片冷硬:“派人盯着她,确保她平安到家。” 黑衣男子沉默片刻,最终点头:“是。” 许艾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医院的。 她站在台阶上,冷风吹过脸颊,带走最后一丝温度。 孟湘雪急匆匆地跑过来,一把扶住她:“许BOSS!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许艾栀摇了摇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没事,我们回去吧。” 孟湘雪狐疑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医院大门,最终什么也没问,只是紧紧握住她的手:“好,我们回家。” 许艾栀坐在孟湘雪的粉色电驴后座,风将她的眼泪吹到太阳穴,最后被风带离脸颊。 终于,许艾栀再也忍不住,放声哭了起来。 孟湘雪听着身后许艾栀的哭声,眉头紧紧皱起来,她加快了电驴的速度,想让风吹干许艾栀的眼泪。 她想让许艾栀不要难过了...... 病房里,心电监护仪的导线垂落在床边,像一条僵死的蛇。 骆景皓坐在病床旁,修长的手指拨弄着输液调节器,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蓝光映在骆景皓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骆老太太的尸体已处理妥当】。 骆景皓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最终按灭了屏幕。 窗外霓虹灯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道道阴影,仿佛监狱的铁栅栏。 起身时,西装裤擦过床单发出沙沙声。 就在他伸手去拿外套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不是让你盯紧许艾栀吗?”他接起电话,声音比病房里的消毒水还冷,“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做什......” “少爷!”电话对面的声音带着慌乱,“夫人...夫人她出车祸了!” 骆景皓的瞳孔骤然收缩,指节捏得手机外壳嘎吱作响:“骆昂锋干的?!” “不是...”对方喘着粗气,回答道:“是那个孟湘雪,她闯红灯...货车直接...” 听筒里传来刺耳的急救笛声,骆景皓已经冲出门外。 许艾栀!不要有事! 许艾栀!你不准有事!! 许艾栀!求求你...别出事!!! 电梯迟迟不来。 骆景皓一脚踹开安全通道的铁门,金属撞击声在空荡的楼梯间炸开。 他三步并作两步往下冲,皮鞋在台阶上踏出急促的闷响,像一头发狂的困兽。 刚冲到一楼,手机再次震动。 他猛地刹住脚步,后背撞上冰冷的墙面,接起电话时指节泛白:“说。” “少爷。”电话那头的声音压得极低,“夫人和孟小姐已经被救护车送回您所在的医院。但现在骆昂锋的人正盯着您的一举一动,千万不能——” “闭嘴!”骆景皓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喉结剧烈滚动。 他死死攥着手机,手背青筋暴起,仿佛要把这小小的金属块捏碎。 走廊的监控摄像头闪着红光,像毒蛇的眼睛。 骆景皓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松开拳头。 他抬手整理领带时,指尖不受控制地发抖。 “.......帮我跟好。”他忽然提高音量,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 “我要许艾栀活!” 﨔 第一百一十七章 像一条斩不断的红线 挂断电话,骆景皓转身走向旁边的透明电梯。 镜面轿厢映出他扭曲的倒影,他的领带歪了,西装下摆沾着楼梯间的灰尘。 最可笑的是,他居然在笑。 一个完美得体的,骆氏继承人该有的微笑。 医院的急诊通道前,刺耳的救护车鸣笛声划破夜空。 骆景皓站在门口,冷风灌进他的衬衫领口,可他却感觉不到冷。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那辆刚停稳的救护车,后车门“唰”地拉开,医护人员迅速推下一张担架...... 担架上躺着一个满身是血的女孩。 骆景皓的呼吸骤然停滞,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血液在血管里冻结。 还好。 不是她。 下一秒,骆景皓看到了许艾栀。 许艾栀踉踉跄跄地跟在担架后面,脸色惨白,额角有一道血痕,左腿似乎受了伤,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可她顾不上自己,只是死死抓着担架的边缘,眼泪混着脸上的血迹往下滑落。 “湘雪……对不起……都怪我……”她的声音颤抖得不成调,像是随时会崩溃,“你醒醒……求求你……” 担架上的孟湘雪紧闭着眼睛,呼吸微弱到几乎察觉不到。 她的衣服被血浸透,手臂无力地垂在担架边缘,随着医护人员的奔跑轻轻晃动。 骆景皓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呼吸。 手术室的红灯刺眼地亮着,许艾栀站在门外,指尖死死掐着掌心,仿佛只有疼痛才能让她保持清醒。 医护人员劝她去处理额角的伤口,她却只是摇头,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那扇紧闭的门。 “我没事,真的没事……”她轻声重复着,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护士叹了口气,递给她一张缴费单:“许小姐,至少先去把费用交了吧。” 许艾栀机械地点头,接过单子,脚步虚浮地朝缴费处走去。 走廊的灯光惨白,照得她脸色愈发苍白,额角的血迹已经干涸,凝结成一道暗红色的伤痕。 刚走到楼梯口,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从阴影中伸出,猛地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拽进了消防通道! “许艾栀!” 低沉的嗓音带着压抑的怒意,许艾栀踉跄了一下,后背抵上冰凉的墙壁。 骆景皓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呼吸粗重,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愤怒、担忧,还有一丝她读不懂的晦暗。 “你……”许艾栀张了张嘴,声音哽在喉咙里。 骆景皓的手指收紧,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腕骨:“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 许艾栀怔住,眼眶瞬间红了:“我……” “为什么不坐车,而去坐电驴??”他压低声音,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有人已经盯上你了,而你居然还敢去坐那危险的‘肉包铁’?” 许艾栀茫然地抬头,眼神涣散了几秒才聚焦到他脸上,嘴唇颤抖着:“景皓?景皓……救救她……湘雪是为了保护我才……” 骆景皓目光扫过她额角的伤,眉头拧得更紧。 他抬手,指腹轻轻擦过那道伤痕,动作却和语气截然相反地温柔:“疼吗?” 许艾栀鼻尖一酸,摇了摇头。 骆景皓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目光扫过她身上的伤,声音低沉而紧绷:“还有哪里伤到了?” 许艾栀摇着头,眼泪砸在骆景皓的手背上:“我没事……但湘雪她……” 骆景皓深吸一口气,他攥紧许艾栀的手,声音低沉而坚定:“她不会有事。” 许艾栀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整个人都在发抖:“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非要去找你……如果不是我……” 骆景皓猛地将她拉进怀里,手臂紧紧箍住她的肩膀,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压抑的怒意和心疼:“闭嘴,不是你的错。” “许艾栀。”骆景皓忽然俯身,额头几乎抵上她的,呼吸灼热地喷洒在她脸上,“别再让我担心了。”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狠狠刺进她的心脏。 许艾栀的眼泪终于决堤,滚烫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对不起……我只是……害怕湘雪会……” 骆景皓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应急灯滋滋作响,在两人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骆景皓松开了许艾栀的手腕,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沉而克制:"听着。" 他顿了顿,说道:“华国已经不安全了,你去东亚国,找齐瑞雨,他现在能保护好你。” 许艾栀怔住,她猛地抬头,扯了扯嘴角,道:“景皓...你才失去奶奶,你觉得我会在这种时候离开你吗?” 她的声音带着不可置信的颤抖,“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 骆景皓的目光像淬了冰的刀锋:“你在华国,现在的我,护不住你。” 他抬手想擦掉许艾栀额角的血迹,却在半空僵住,最终颓然放下。 “我不需要你护着!” 许艾栀突然拍开骆景皓的手,声音颤抖道:“骆景皓,你为什么永远这么自以为是?” 她的眼眶通红,“这么年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依赖我一点点?” “许艾栀!”骆景皓一拳砸在墙上,指关节瞬间渗出血丝,“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 “我没有任性!”许艾栀倔强地仰起脸,泪水在灯光下闪闪发亮,“我的家在这里,我爸爸的学校在这里,现在湘雪还躺在手术室里——” 许艾栀的声音哽咽了一下,“你让我怎么走?"” 两人呼吸交错,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火药味。 骆景皓的下颌线绷得死紧,突然抓住她的肩膀:“你以为我想送你走?” 骆景皓的声音沙哑得可怕,“你知道如果现在躺在手术室的人是你,那我......” 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刹住。 许艾栀感觉到骆景皓掌心传来的颤抖,像被困住的野兽。 “让开。”许艾栀最终别过脸,“我要去缴手术费了。” 骆景皓的手缓缓松开,在身侧握成拳头。 许艾栀推开消防门的瞬间,听到身后传来压抑到极点的声音:“如果今天躺在那的是你...我可能没有再斗下去的力气了。” 许艾栀没有回头,但走廊的灯光将她摇晃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像一条斩不断的红线。 﨔 第一百一十八章 当然可以 孟湘雪的手术很成功,虽然绷带几乎裹满了她半个身子,但她的眼睛依然亮晶晶的,像只偷到鱼的小猫。 许艾栀坐在病床边,手里拿着水果刀,正仔细地将苹果削成小块。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她纤细的手指上跳跃,映出一圈温暖的光晕。 “啊——”孟湘雪张大嘴,像只等待投喂的小鸟。 许艾栀无奈地笑了笑,用叉子叉起一块苹果,轻轻送到她嘴边。 孟湘雪一边嚼着苹果,一边盯着许艾栀的脸看了半晌,突然说道:“你在愧疚啊?” 许艾栀的手顿了一下,睫毛微微颤动,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哎呀,不用这样啦!”孟湘雪连忙摇头,结果扯到了脖子上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嘶——本来就是我自己超速还闯红灯......” “我知道你是为了开导我才开这么快的。“许艾栀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坚定,“所以,还是因为我......” 病房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 孟湘雪眼珠转了转,突然咧嘴一笑:“那......你给我涨工资吧?” 许艾栀抬起头,正对上孟湘雪灿烂的笑容,那双眼睛弯成了月牙,仿佛身上的伤根本不存在一样。 许艾栀的嘴角终于微微上扬:“好呀。” “耶!”孟湘雪兴奋地想要举手庆祝,结果忘了自己胳膊上还打着石膏,只能扭了扭腰表示开心,“我就知道许BOSS最......嗷!!!”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整个病房。 “湘雪!”许艾栀连忙站起来,“怎么了?” 孟湘雪疼得眼泪汪汪:“我好像......扭到腰了......” 许艾栀又好气又好笑,赶紧帮她检查伤势。 就在她轻轻掀开病号服的时候,病房门突然被推开—— “打扰一下。” 骆景杰站在门口,右手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两声。 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过,最后定格在许艾栀身上:“许小姐,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啊啊啊啊啊!”孟湘雪发出一声哀嚎,“我的一世英名啊!居然被人看到这么狼狈的样子!” 许艾栀连忙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转头对骆景杰说道:“请你先出去,我一会儿出来。” 骆景杰歉意地点点头,退了出去,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许艾栀帮孟湘雪整理好衣服,又倒了杯水给她:“你先休息,我马上回来。” 孟湘雪可怜巴巴地眨着眼睛:“你要快点回来哦,我一个人会害怕的~” 许艾栀笑着轻轻点了点她没受伤的额头,这才走出病房。 走廊上,骆景杰正站在窗边出神。 阳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却莫名透着一丝孤寂。 “王杰。”许艾栀轻声唤道。 骆景杰猛地回神,转身时脸上已经挂上了温和的微笑:“许小姐。” 他抬手松了松领带,这个曾经戴金丝眼镜的斯文秘书,此刻眼神锐利得像出鞘的刀。 “我是该叫你王杰...”许艾栀攥紧了拳头,直视骆景杰:“还是骆景杰?” 骆景杰低笑一声,镜片后的眼睛没了往日的温和:“许小姐既然知道我和少爷是敌对阵营...” 他忽然倾身,身上古龙水混着淡淡的硝烟味,“怎么还敢单独跟我出来?” 许艾栀没后退,反而迎上他的目光:“我不信你会背叛景皓。” 她的指甲掐进掌心,“你跟了骆景皓这么多年,骆景皓早已把你当成了好伙伴、好朋友,我不相信你会背刺朋友。你在我心里,一直是个好人。” 窗外的树影突然剧烈摇晃,骆景杰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缝。 他扯了扯嘴角,喉结滚动:“我也想当好人...” 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可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渴望拥有一个完整的家……” “你可以有完整的家庭,可不应该以伤害别人的家庭为代价!”许艾栀突然提高音量,又警觉地压低,“骆景皓可从来没有对不起你过...” “许小姐。”骆景杰猛地打断,从内袋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知道我妈为什么给我取名‘王杰’吗?” 照片上美艳的女人抱着小男孩,背景是某俱乐部的霓虹灯牌。 骆景杰在还没成为骆景杰时,他妈妈给他取名“王杰”,就是希望他能像一个杰出的王者一样,成就一番大事业。 骆景杰的妈妈在认识骆昂锋时,她的名字还叫Amelia,是一家俱乐部花重金培养的交际花。 骆昂锋这个富二代,虽然看起来不着调,但Amelia看在骆昂锋这万贯家财,几辈子都花不完的资产的份上,她还是很用心的做了攻略计划。 Amelia假装是留学归来的千金小姐,她花了半年的工资包装自己,几乎把自己的存款花光。 终于,她有了一个接近骆昂锋的机会。 骆昂锋坐在VIP区最暗的角落。 他穿着看似随意实则昂贵的亚麻西装,修长的手指正翻着一本西方的诗集,腕表在霓虹灯下泛着冷光。 “请问......”Amelia故意让酒杯倾斜,香槟洒在他诗集上,“可以借张纸巾吗?” 她用的是牛津腔,这是她花高价在语言培训班苦练三个月的成果。 骆昂锋抬头时,她恰到好处地让锁骨上的钻石项链反射灯光。 真货,当铺租来的,日租金抵她一周工资。 “《悲爱的十三次》?我永远爱你,却不会主动地靠近你。”她瞥见诗集标题,用西班牙语念了句诗,“你也喜欢西方的杂诗啊?” 骆昂锋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他当然不知道,为了背熟这句诗,Amelia熬了整整两个通宵。 “认识一下吧。”Amelia故意做出一副天真热情的留学生模样,她向骆昂锋伸出了手:“我叫Amelia。” 骆昂锋盯着Amelia看了几秒,似乎在权衡有没有必要和Amelia搭话。 但或许是年轻的Amelia背出了那句诗,又或者是骆昂锋今天刚被妻子和母亲数落了一通。 他握住了Amelia的手:“你好,我是骆昂锋。” Amelia露出微笑,眼神充满了野心。 骆昂锋自然是捕捉到了Amelia那充满野心的眼神,他看向自己的身边:“我可以请你喝一杯吗?” Amelia自信点头:“当然可以。” 﨔 第一百一十九章 小三上位记 Amelia深谙狩猎之道。 在俱乐部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她太清楚像骆昂锋这样的猎物该怎么处理。 不能太快让他得手,也不能让他觉得毫无希望。 就像熬制一锅上等的浓汤,火候差一分都会毁掉整道美味。 所以,认识两周,Amelia精心计算着每次偶遇的间隔。 在画廊“偶遇“时只留给他一个侧影,在慈善晚宴上故意和钢琴家谈笑风生,等他靠近又借口去补妆。 骆昂锋送来的珠宝她照单全收,却总在深夜让司机原封不动送回去,附上一张用香水熏过的便签:【无功不受禄】。 直到两周后的游艇派对上,Amelia发现了当时的一位当红美艳女星在和骆昂锋相谈甚欢。 Amelia站在甲板阴影处,香槟杯在她指间凝结出冰霜。 三十米外,美艳的女星正整个人贴在骆昂锋身上,红唇几乎咬住他的耳垂。 更让她怒火中烧的是,骆昂锋竟纵容那个女人在他颈侧留下暧昧的唇印。 那是她特意避开的位置,为了维持“留学天真野玫瑰“的矜贵人设。 “Amelia小姐?”侍应生端着托盘过来,“骆少让我问您是否需要...” “哗啦——” 香槟杯坠海的声响被浪花吞没。 下一秒,十万块的Dior高定礼服裹着Amelia一起沉入漆黑的海水。 她闭气数到十,听到甲板上此起彼伏的尖叫才睁开眼—— 透过晃动的海水,她看见骆昂锋扯开领带纵身跃下的身影。 “咳...咳咳...”被捞上来时,Amelia刻意让湿发黏在苍白的脸上。 她蜷缩在骆昂锋怀里,用带着颤音的牛津腔背诵:“‘当所有人都以为我刀枪不入时’...” 这是《孤独的情话》里最冷门的段落,“‘...只有你知道我有多么恐惧疼痛。’” 骆昂锋的羊绒毯带着体温裹住她,指尖在腰间似有若无地摩挲:“冷吗?” Amelia让一滴海水顺着睫毛滚落:“没关系...” 她虚弱地微笑,“以前在国外的划艇队训练时,我们常在湖泊中冬泳。” 这个谎天衣无缝,她确实在纪录片里仔细研究过国外赛艇队的训练日常。 当骆昂锋抱她回舱时,谁都没注意到甲板上的闪光。 那枚被海水冲掉的美瞳正反射着月光,那是地下俱乐部给高级陪侍的特供品。 游艇的豪华套房内,Amelia慵懒地靠在骆昂锋的胸膛上,指尖轻轻划过他结实的腹肌。 月光透过舷窗洒落,在她光洁的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嘴角勾起一抹胜利的微笑。 这场狩猎,她赢了。 “宝贝,有件事情,我觉得我要告诉你。”骆昂锋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犹豫。 Amelia立刻调整表情,抬起水汪汪的眼睛:“怎么了?” 骆昂锋叹了口气,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肩膀:“其实...我已经结婚了。” Amelia的瞳孔微微收缩。 她没想到骆昂锋会主动坦白——这不在她的计划之内。 但专业素养让她立刻进入状态:“什么?!” 她猛地坐起身,丝绸被单滑落,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亲爱的,你有妻室?” 骆昂锋急忙解释:“只是商业联姻,我和她根本没有感情。” 他痛苦地抓了抓头发,“她是我妈妈闺蜜的女儿,我们连手都没牵过几次。” Amelia的眼泪说来就来。 她先是不可置信地摇头,然后突然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啪!”清脆的响声在船舱内回荡。 “宝贝!”骆昂锋震惊地抓住她的手腕,“你干什么?” “我是个坏女人...”Amelia抽泣着,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明明知道你有家室,可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她扑进骆昂锋怀里,“我就是太爱你了...” 骆昂锋心疼地搂紧她:“别这样,都是我的错。” Amelia在骆昂锋看不见的角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场戏她演得驾轻就熟。 委屈、自责、深情,每个表情都恰到好处。 “我可以等。”她抬起泪眼,“只要你心里有我...” 骆昂锋突然从床头柜拿出一个丝绒盒子:“这个送你。” 盒子里是一条钻石项链,主石足足有二十克拉。 Amelia呼吸一滞,这是她见过最贵的礼物。 “下个月我生日。”骆昂锋为她戴上项链,冰凉的钻石贴在她锁骨上,“会举办一场私人晚宴,你愿意以我女伴的身份出席吗?” Amelia心跳加速。 私人晚宴意味着正式进入他的社交圈,这是她梦寐以求的机会。 “可是...你太太...” “她不会出席。”骆昂锋吻了吻她的额头,“她在国外疗养。” 回到公寓,Amelia迫不及待地给俱乐部的姐妹打电话:“我成功了!他邀请我参加生日宴!” “别高兴太早。”姐妹的声音异常严肃,“据我所知,骆太太根本不是省油的灯。她自己是东南亚军火商,去年有个模特想勾引骆昂锋,第二天就失踪了。” Amelia的手一抖,红酒杯摔在地上,碎片四溅。 “还有更糟的。”姐妹压低声音,“我怀疑骆昂锋早就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游艇派对的邀请名单上,特意加了个‘特邀嘉宾’,是咱们俱乐部的老板。” Amelia浑身发冷。 她突然想起骆昂锋为她戴项链时,手指在她后颈多停留的那几秒。 他是在确认什么吗? Amelia摸向自己脖子后的玫瑰纹身,她咬了咬牙,预约了激光去纹身的手术。 做完一切后,Amelia回家趴在床上松了一口气。 可她还没放松多久,她家的门铃便响了起来。 Amelia透过猫眼看到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 其中一人举起证件:“骆太太想见您。” Amelia感到害怕,骆太太怎么知道她的住址,这只是她的出租屋啊! 她连骆昂锋都没有告诉啊! “小姐,您再不开门,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了。” “别!”Amelia颤抖着打开门,对方只是递来一个信封。 里面是她在俱乐部工作的全部资料,最上面那张照片里,她脖子后的玫瑰纹身清晰可见。 和现在激光祛除的位置一模一样。 背面用红笔写着一行字: 【周天晚上8点,来骆氏书城。记得戴他送你的项链。——原配】 﨔 第一百二十章 小三见原配 门关上的瞬间,Amelia的膝盖一软,整个人跌坐在玄关的塑胶地毯上。 那封烫着金边的邀请函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她指尖发颤。 她哆嗦着掏出手机,飞快拨通俱乐部最要好的姐妹Lily的电话。 听筒里传来的忙音一声比一声刺耳,直到机械女声冰冷地提示“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该死!”Amelia将手机狠狠砸向沙发,真皮坐垫闷闷地吞没了声响。 她突然想起上周Lily提过要陪某个大佬去澳门。 现在想来,时间巧合得令人毛骨悚然。 梳妆镜映出她惨白的脸。 钻石项链还挂在脖子上,二十克拉的主石在晨光中闪烁着讥讽的光芒。 Amelia猛地扯下项链,却在最后一刻停住。 万一这是骆太太的试探呢? 浴缸里的水已经第三次换过。 Amelia把自己浸泡在玫瑰精油里,试图洗掉身上所有骆昂锋留下的痕迹。 她打开手机的自拍功能,看到自己脖子后面那块微红的皮肤。 玫瑰纹身激光去除后留下的淡疤,她突然打了个寒颤。 化妆花了整整两小时。 她舍弃了惯用的艳丽妆容,改用浅色系打造出人畜无害的清新感。 衣柜前犹豫再三,最终选了件米色高领连衣裙,连首饰都只戴了最简单的珍珠耳钉。 “要看起来像良家妇女...”她对着镜子练习微笑,嘴角的弧度调整了十七次。 临出门前,Amelia做了三件事: 首先,她把骆昂锋送的所有礼物拍照存档,连同购买凭证一起加密上传云端; 其次,在Bra内侧缝了个微型录音笔,这是去年某个客人落下的“小玩具” 。 最后,她给骆昂锋发了条看似甜蜜的短信:【你太太邀请我见面,我好害怕~地址是骆氏书城,你会保护我的对吗?】 发送成功后立即关机。 Amelia太清楚这些公子哥的德行。 越是表现得柔弱无助,越能激发他们的保护欲。 做完这一切,已经是周天晚上6点了。 出租车驶过跨海大桥时,Amelia的指甲在真皮座椅上刮出几道白痕。 司机从后视镜瞥了她一眼:“小姐,需要开慢点吗?” “不用。”她强迫自己松开手,“我只是...婚前焦虑。” 这个随口编造的谎言却让司机打开了话匣子:“哎呀我女儿下个月也要结婚,嫁的可是上市公司...” Amelia麻木地点头,视线黏在窗外飞速后退的海景上。 骆氏书城位于是城郊的富人区,建在悬崖边,三面环海。 传言这是得顶级富豪们才能进入的地方,也有小众的传言说这骆氏书城是骆太太交易军火的地方。 铁艺大门缓缓开启时,Amelia的胃部绞痛起来。 书城很大,真的很像一座城,但比她想象的更阴森。 巴洛克式建筑爬满常春藤,喷泉池里立着缺胳膊的希腊女神像。 最诡异的是,整条车道看不到一个佣人。 “Amelia小姐?”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她差点尖叫。 她转头看见个穿燕尾服的书城服务人员,脸上的皱纹深得能夹死苍蝇。 “我是书城的管家,夫人在一楼阅读室等您。”他递来一朵白玫瑰,“请拿好这个。” Amelia刚接过花,指尖就传来刺痛。 刺扎破了皮肤,血珠渗出来染红了花瓣。 老管家恍若未见,转身走向灌木丛深处。 Amelia的双腿不受控制地颤抖着,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细碎的声响。 这条通往书城一楼的走道长得可怕,两侧高耸的书架像监狱的铁栅栏般压迫着她的呼吸。 当她终于踏入一楼大厅时,眼前的景象让她倒抽一口冷气—— 近千平米的广阔空间里,竟然没有一根承重柱。 圆弧形的玻璃穹顶将惨白的月光折射成无数碎片,在地面上投下蛛网般的光斑。 整个大厅安静得可怕,连中央空调的嗡鸣都清晰可闻。 “有人吗?”她的声音被空旷的大厅吞没,连回声都没有。 路引机器的荧光屏突然亮起,吓得Amelia直接尖叫了一声。 她颤抖着输入“阅读室”,屏幕上立刻跳出一串红色箭头,指向大厅最深处那扇雕花木门。 Amelia知道害怕了,她还是觉得应该叫上骆昂锋一起,至少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手机开机的音乐在此刻显得格外刺耳。 Amelia死死盯着信号格,竟然是空的。 连紧急呼叫都拨不出去。 她突然想起骆太太那条邀请函上的烫金花纹,和这个书城的logo一模一样。 “滴答——” 不知何处传来水声。 Amelia这才发现自己的掌心全是汗,珍珠耳钉不知何时掉了一只。 她深吸一口气,终于硬着头皮,朝着那扇仿佛会吃人的雕花木门走去...... 木门竟然是感应门,在Amelia靠近还剩两百米时便自动打开了。 感应门无声滑开的瞬间,Amelia的后颈汗毛倒竖。 这哪里是什么阅读室啊?! 冷白色的LED灯带嵌满天花板,照射着中央不锈钢实验台上那些精密仪器。 墙上挂着的不是名画,而是一幅幅分子结构图。 最骇人的是角落里的恒温箱,里面整齐排列着数十支粉色试剂,在灯光下泛着妖异的光泽。 “骆太太?”Amelia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实验台前的女人抬起头,护目镜后的眼睛像两汪幽深的泉水。 她随手摘下橡胶手套,露出十指精致的法式美甲,左手无名指上的蓝钻婚戒刺痛了Amelia的眼睛。 “来。”女人掀开一道日式纸屏风,后面竟是个仿古茶室,“到这边坐下说。” 檀木茶桌上,鎏金香炉吐着青烟。 Amelia的膝盖撞到矮凳边缘,疼得她一个激灵。 但这疼痛反而让她清醒了几分。 “太太,对不起...”她双手捧着茶杯,指节发白,“我最初真的不知道骆总有家室,如果我知道他有老婆,我是一定不会跟他上床的......” 青瓷茶盏突然“咔”地磕在桌面上。 “是吗?” Amelia连连点头,一副真诚的模样。 “真的不知道吗?”骆太太唇角勾起一抹笑:“俱乐部的头牌,会查不清客人背景?” Amelia一怔。 骆太太慢条斯理地翻开手机相册,“需要我帮你回忆吗?上个月15号,你托人查我丈夫行踪的聊天截图。” Amelia的血液瞬间冻结。 那张截图里甚至包含她向线人转账的记录。 “你确定在我面前还要继续装留学归来的天真野玫瑰?” 﨔 第一百二十一章 当盟友么? Amelia的膝盖重重磕在地面上,钻心的疼痛却比不上她内心的恐惧。 她颤抖着抓住骆太太的裤脚,丝绸面料在她掌心滑得像条毒蛇。 “求您饶了我...”她的眼泪砸在对方锃亮的皮鞋上,“我保证立刻消失,再也不...” “嘘——”骆太太的茶杯轻轻搁在鎏金茶托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她俯身捏住Amelia的下巴,美甲上的碎钻刮得人生疼:“你以为我在吃醋?” Amelia的啜泣戛然而止。 “我不给他睡,他在外面找女人很正常。” 骆太太松开手,从爱马仕包里抽出一张湿巾慢条斯理地擦手指,“但你不该让狗仔拍到你们在游艇上的照片。” 她甩出一沓照片,最上面那张赫然是Amelia跨坐在骆昂锋腿上的艳照。 “知道这些照片值多少钱吗?“骆太太的脚尖挑起Amelia的下巴,“三小时前,已经有六家媒体报价超过七位数。” Amelia浑身发抖。 她终于看清那些所谓“偶遇”的狗仔,镜头角度都精准得可怕。 这根本不是偷拍,而是精心设计的摆拍。 “商业联姻的规矩很简单。” 骆太太突然笑了,涂着珊瑚色唇膏的嘴像道血淋淋的伤口,“各玩各的可以,但必须维持表面体面。” “你千错万错,就是不应该如此高调,让所有人看到你的存在。你已经在对骆昂锋的声誉造成影响,这我就不得不管了。” Amelia呆在原地,这就是商业联姻的婚姻现实吗? 丈夫出轨不在乎,但是影响到家族声誉那就绝不允许? Amelia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冷汗浸湿了后背的衣料。 她盯着眼前这个优雅从容的女人,声音发颤:“骆太太,那现在...您是要杀了我么?” 骆太太微微睁大眼睛,红唇勾起一抹惊讶的弧度:“你说什么呢?” 她轻轻晃动着手中的茶杯,“我可是遵纪守好的好公民,难道我还会做杀人的事情不成?” “这里没有信号......”Amelia环顾四周,声音越来越小,“我无法向外界求救,您这不是要......” “恰恰相反。”骆太太突然倾身向前,香水味扑面而来,“我非但不会杀你,还要你怀上骆昂锋的孩子。” Amelia猛地抬头,怀疑自己听错了:“您要...我怀您丈夫的孩子?” 骆太太轻笑一声,从包里取出一份文件:“我自然有我的道理。” “为什么?”Amelia的声音近乎尖叫,“这不合常理!” “你不需要知道为什么。”骆太太的指甲轻轻敲击着文件,“但我要你悄悄怀孕,任何人都不能知道,包括骆昂锋。” 她翻开最后一页,“事成之后,这个数字就是你的。” Amelia看到那个“1”后面跟着的一串零,瞳孔骤然收缩。 但她很快警觉起来:“你是要我代孕?” “我那刚满一岁的儿子很健康。”骆太太的笑容突然变得危险,“你觉得我需要代孕么?” “那为什么要......” “不告诉骆昂锋?”骆太太打断她,“是为了保住你的性命。” Amelia冷笑:“骆昂锋爱我,如果我怀了他的孩子...” “爱?”骆太太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哈哈哈哈...女士,你太天真了。” Amelia的脸瞬间涨红,羞辱感如潮水般涌来。 “不信?”骆太太优雅地站起身,拨打了骆昂锋的电话,并打开了免提。 骆太太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轻一划,扬声器里立刻传来骆昂锋惊喜的声音:“敏丽?你居然给我打电话了。” 那语调轻快得近乎谄媚,与Amelia记忆中低沉性感的嗓音判若两人。 “你不知道我为什么打电话?”骆太太的指尖在檀木桌面上敲击,每一下都像敲在Amelia的神经上。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 “我哪里知道啊?”骆昂锋的笑声干巴巴的,“难道是想我了?” 骆太太冷笑一声,作势要挂断:“那我挂了。” “别别别!“骆昂锋的声音突然急切起来,“你好不容易...” 他的语调突然变得油腻,“我知道了,你是为了那个俱乐部的援交女。” Amelia的指甲猛地掐进掌心。 她死死盯着地毯上的花纹,仿佛这样就能否认那个刺耳的词汇是在指代自己。 “哪位援交女?”骆太太的红唇贴近话筒,眼睛却玩味地打量着Amelia瞬间惨白的脸。 “就是叫Amelia的那个。”骆昂锋的语气突然变得嫌恶,“敏丽,是她勾引我。你知道的,我心里只有你...” “啪。” 骆太太突然按了静音键。 Amelia的眼泪终于砸在地毯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她终于听懂了那晚游艇上,骆昂锋为何执意要她背那首《孤独的情话》。 那根本不是情诗,而是给猎物准备的悼词。 “我不在乎你和谁在一起。”骆太太重新打开话筒,声音冷得像手术刀,“但你们在游艇上的亲密互动,已经被媒体拍到了照片。” 骆昂锋的呼吸明显一滞:“我可以压下去...” “晚了。”骆太太的指尖抚过Amelia颤抖的肩膀,“家族信托基金已经启动紧急预案。” 电话那头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 骆昂锋再开口时,声音里带着Amelia从未听过的失落:“你永远这样...永远把家族放在第一位。” 骆太太按下了结束通话的按钮,骆太太用手抬起Amelia的下巴:“现在,还觉得你在他心里很特别吗?” Amelia的泪水在脸颊上蜿蜒出晶莹的痕迹,她仰起头,让灯的光刺痛自己红肿的眼睛:“骆太太,既然我在骆昂锋的眼中并不特别,那你为什么还要找我呢?” 骆太太松开了Amelia的下巴,她站直说道:“因为你足够有野心,而且你足够狠。” “什么意思?”Amelia眉头蹙起来。 “五年前,你工作的俱乐部有一次大变动,是你给你最大的竞争对手的酒里下药才当上的头牌吧?” Amelia的血液瞬间冻结,这件事她任何人都没告诉过。 “我能当这是夸奖吗?”Amelia扯出个惨笑,指甲在地面刮出刺耳声响。 杜敏丽突然蹲下来与她平视,近到能数清彼此的睫毛:“知道骆昂锋为什么专挑你们俱乐部的女孩吗?” 她指尖划过Amelia锁骨上的淡疤,“他在找当年那个,在他母亲茶里下毒的小玫瑰。” “什么?骆太太,你在跟我开玩笑吧!?骆昂锋...他的母亲不是骆老太太吗?” “不要叫我骆太太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杜敏丽,如果你点头,现在我们立刻就可以成为盟友。” Amelia垂下眼眸:“我好像没得选。” 﨔 第一百二十二章 美丽又危险的女人 杜敏丽的手指轻轻挑起Amelia的下巴,指尖的温度像毒蛇般冰冷。 她的红唇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仿佛在欣赏一件即将完成的艺术品。 “您还是没有告诉我...“Amelia的声音嘶哑,眼神涣散,“骆昂锋的母亲...不是骆老太太吗?” 杜敏丽突然笑了,那笑声像银铃般清脆,却让Amelia浑身发冷。 她伸手将Amelia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一个孩子。 “你想知道吗?”杜敏丽的声音带着蛊惑,“那就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资格做我的盟友。” Amelia抬起头,第一次真正看清了这个女人的脸。 ——她美得惊人。 杜敏丽的五官精致得近乎完美,皮肤白皙如雪,一双狐狸眼微微上挑,瞳孔黑得像是能吸走所有光线。 她的唇色鲜艳如血,衬得那张脸愈发妖冶。 最令人心惊的是她眉间那颗朱砂痣,像一滴凝固的血,平添几分危险的气息。 Amelia突然意识到,媒体从未曝光过骆太太的照片是有原因的... 这样的美貌,本身就是一种武器。 “怎么?看呆了?”杜敏丽轻笑一声,指尖划过Amelia的脸颊,“现在后悔勾引骆昂锋了?” Amelia的喉咙发紧。 如果早知道骆太太长这样,她绝不会自不量力地来招惹这对夫妻。 “我...”她的声音颤抖,“我需要做什么?” 杜敏丽从实验台上拿起一支试管,里面装着深蓝色的液体。 她晃了晃试管,液体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芒。 “很简单。”她将试管塞进Amelia手中,“让骆昂锋喝下这个。” Amelia的手抖得厉害,试管差点滑落:“这...这是什么?” “放心,死不了人。”杜敏丽凑近她耳边,吐息如兰,“只是会让他...说些真话。” Amelia一惊:“这不会是?!......毒品?” “哈哈哈...”杜敏丽笑得叉起了腰:“你还真是想象力丰富,我说过,我不做违法的事情。这只是我们科技公司研制的一种对付重刑犯人的产品,不会上瘾,对身体也没有伤害。” “真的么......” “我骗你做什么。你可以把它当做一个‘新型测谎仪’。” “新型测谎仪’?你做的生意真厉害......” “好了,现在。”杜敏丽将一支录音笔别在Amelia的衣领上,“去向我证明你的实力。” 此时的骆昂锋坐在办公桌上,他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支钢制飞镖,他眯起一只眼睛,瞄准墙上挂着的飞镖靶。 “嗖——” 飞镖正中红心,将之前那支钉在靶上的飞镖大飞掉在了地上。 “骆总。”秘书小心翼翼地推门而入,恭敬汇报道:“太太确实已经花钱压下那些照片了。” 骆昂锋头也不回,又抽出一支飞镖:“你说的这消息,我早就知道了。老子每年给你七位数薪水,就为了听这种废话?” 他的声音带着有些不悦,“能不能说点我不知道的?” 秘书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我们的人发现...太太派人去过Amelia的出租屋。” 飞镖突然停在半空。 “但跟丢了,不确定是不是太太的人。”秘书的额头渗出细汗。 “啪!” 飞镖被狠狠拍在桌上。 骆昂锋转身时,眼里闪着捕食者的光芒:“查不到?” 他突然大笑起来,“那就是敏丽亲自派的人!” 秘书震惊地抬头,老板居然在笑?按照以往经验,这种情报不确定的汇报至少会换来一个烟灰缸砸过来。 “立刻联系Amelia!”骆昂锋兴奋地搓着手,“安排她明天和我共进晚餐,要选敏丽常去的那家法餐厅。” 他的笑容越来越大,“只要敏丽开始吃醋,那她就离爱上我不远了......” 办公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来电显示是Amelia。 骆昂锋离开抬手示意秘书闭嘴,缓缓按下接听键:“宝贝?” “呜呜呜...亲爱的!~” 骆昂锋听到Amelia的哭声,脸上的笑容更盛:“怎么了,宝贝?发生什么事情了,谁欺负你了?快快快,快告诉我!~” 电话那头,Amelia的哭声断断续续,像被掐住喉咙的猫儿般惹人怜惜。 骆昂锋立刻说道:“宝贝,你现在在哪里,我来找你!~” Amelia说了一个酒店地址,骆昂锋立刻迫不及待的赶去。 “宝贝别怕,我马上到。”他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嘴角却挂着捕食者的微笑。 酒店最顶层的一间套房的门虚掩着。 骆昂锋刚推开门,一个温软的身体就扑进他怀里。 Amelia只裹着件真丝睡袍,发梢还滴着水,显然是刚沐浴完。 “亲爱的~“她仰起泪痕斑驳的小脸,“他们...他们威胁我......” 骆昂锋轻柔地拭去她的泪水,声音里带着刻意的愤怒:“是谁?我妻子派的人?” Amelia摇摇头,手指无意识地在他胸口画圈:“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说他们老板不想再看到我接近你...” 她突然揪住骆昂锋的领带,说道:“我好害怕啊...” 骆昂锋瞬间心跳加速,这种粗暴作风太像杜敏丽的手笔了! 这是不是足以证明,杜敏丽就是在乎他! 杜敏丽要开始爱上他了吗?! 想到这里,骆昂锋的心情愉悦到了极致。 他顺势搂住Amelia的腰,鼻尖萦绕着沐浴露的清香,却没注意到她眼底闪过的冷光。 “我们...要不要喝点酒?”“Amelia从迷你吧取出红酒,背对着他开瓶时,指甲悄悄在杯沿抹了点白色粉末。 骆昂锋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他的目光黏在Amelia随着呼吸起伏的锁骨上,完全没发现她偷偷调换了床头柜里的安全套。 骆昂锋拿起那盒被Amelia用针扎出十几个小洞的“礼物”,“宝贝,你都被警告了,还敢和我做吗?” Amelia羞涩一笑:“人家知道,现在只有你可以保护人家了~人家当然要好好伺候你啦~” 骆昂锋捏了捏Amelia的鼻头,“你还真是个小妖精啊~” Amelia笑着,用手指解开了骆昂等的衬衫第三颗纽扣,红唇贴在他耳边轻语,“不管未来我将面临怎样的威胁...” “今晚,我只想要你......” 﨔 第一百二十三章 信错了人 经过骆昂锋的一夜耕耘,再加上杜敏丽给Amelia送的营养品,Amelia成功怀上了一个健康的宝宝。 在这期间,骆昂锋为了引起杜敏丽的注意,故意给Amelia送了很多礼物。 可是见杜敏丽都没有反应,渐渐的,骆昂锋分给Amelia的眼神便少了。 Amelia也算是终于看清了骆昂锋的真面目,虽然她早就知道,骆昂锋或许根本就不爱她。 可她仍然抱有侥幸,毕竟床上的快乐可骗不了人。 但此刻,她醒悟了。 书城顶层的阅读室里,Amelia推开沉重的雕花木门。 杜敏丽正站在落地窗前,夕阳为她镀上一层金边。 听到声响,她转过身,目光立刻锁定了Amelia的小腹。 “是骆昂锋的?” Amelia点点头,故意露出羞涩的表情:“这三个月...我只跟他一个人......” “坐。”杜敏丽示意管家端来热牛奶,“你现在不宜喝茶。” Amelia说:“好。” 温热的牛奶杯在掌心传递着暖意,Amelia却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 她终于问出了那个困扰已久的问题:“敏丽姐,你现在可以告诉我,骆昂锋明明是骆氏继承人,为什么他的母亲却不是骆老太太了吧?” 杜敏丽突然起身,从保险柜取出一本皮质相册。 当她翻开第一页时,Amelia的呼吸停滞了—— 两张并列的照片上,都是约莫十岁的男孩。 左边那个穿着贵族学校的制服,笑容明媚;右边那个站在孤儿院门口,眼神中没有丝毫光亮。 他们长得有些神似,可在翻看几页后,两人逐渐变得一模一样。 “因为......”杜敏丽的声音轻得像叹息,“现在这个‘骆昂锋’,并不是真正的骆昂锋。” 相册下一页贴着DNA检测报告,鲜红的“99.9%匹配度”刺痛了Amelia的眼睛。 “真正的骆昂锋...”杜敏丽的手突然覆上Amelia的小腹,“已经去世了。而现在这个......” 杜敏丽淡淡喝了一口茶,说道:“不过是个基因改造的实验品。” 牛奶杯突然从Amelia手中滑落,乳白色的液体泼洒在相册上,正好模糊了此刻所见的骆昂锋的真实姓名。 Amelia的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沙发扶手,真皮表面留下几道月牙形的凹痕。 “‘基因改造’?这太扯了吧?”她的声音发紧,额角的汗水却背叛了她的镇定。 杜敏丽轻轻晃动着红酒杯,冰球撞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有什么让你觉得扯的?”她唇角勾起一抹苦笑,“早在上世纪90年代,罗斯维尔实验室就成功克隆了人类胚胎。” 高跟鞋踩在地面上,杜敏丽走向书架,“只不过各国明令禁止,才只公开了牛羊的案例。” 当杜敏丽抽出那本《遗传工程学》时,一张照片飘落在地。 Amelia弯腰捡起,照片上的少年站在实验室里,对着镜头比剪刀手,笑容灿烂得刺眼。 他的白大褂胸口绣着“骆昂锋”三个字。 “他九岁就自愿加入实验...”杜敏丽的指尖抚过照片,美甲在少年脸上投下阴影,“说要用科技证明对我的爱。” 她的声音突然哽咽,“可我只当他是提取干细胞的容器。” Amelia震惊地发现,杜敏丽这个冰山美人,此刻睫毛竟被泪水浸湿成簇。 “每年抽取20骨髓,持续六年。”杜敏丽闭了闭眼睛,语气有些痛苦:“我未成年的时候太想证明自己了,所以我急于求成的要制造出一个成功的实验体,我就不顾骆昂锋的身体......我以为,只要我嫁给他,就可以弥补对他的伤害......” Amelia大胆发言:“真正的骆昂锋...就是因为这个实验死亡的?” 杜敏丽点头。 “所以...”Amelia嗓子发干,“您儿子骆景皓他是......真的骆昂锋的儿子,还是假的骆昂锋的儿子?” “我的儿子,当然是真正的骆昂锋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脉。”杜敏丽打开保险箱,取出一份DNA报告,“而现在这个赝品...” 她冷笑一声,“越来越把他自己当成真正的骆昂锋了。” 窗外的暴雨突然加剧,雨点砸在玻璃上像无数细小的枪声。 Amelia不解:“那您为什么还要我怀假的骆昂锋的孩子?” “当初让假骆昂锋来装扮骆昂锋是因为昂锋去世后,骆氏只剩下骆老太太和我那幼小的儿子,怕有人生出别的心思,所以才把假的骆昂锋拿来做一个震慑作用,但他最近开始越来越不听话了。” “我要以假骆昂锋有私生子的消息,让他净身出户!” Amelia终于明白这场棋局的真正目的。 杜敏丽要借她的肚子,制造一个足够轰动的丑闻,让那个逐渐失控的替身彻底出局。 “您就不怕...”Amela的手紧紧护住微微隆起的小腹,指甲几乎要掐进自己的皮肉里,“他知道真相后会怎样报复?” 杜敏丽嗤笑了一声,眼角细纹里藏着轻蔑:“他不过就是孤儿院里选中的实验体,一个连自己父母是谁都不知道的可怜虫。我杜敏丽还会怕他?” Amela低下头,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肚子。 “对了。”杜敏丽突然问道:“我之前给你的录音笔,有录到骆昂锋什么把柄吗?” Amela的肩膀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没...还没有。他最近很谨慎。” 杜敏丽摆摆手,钻石戒指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罢了,没有录到就算了。有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已经足够让骆昂锋净身出户了。” 说着,杜敏丽的红唇勾起一抹胜券在握的笑。 但她万万没想到,此刻Amela贴身的口袋里,正静静躺着她给的那一支录音笔,完整记录了今天的对话。 当晚,高级公寓的落地窗前。 骆昂锋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Amela的发丝,声音温柔得令人心醉:“做得好,宝贝。” 他接过录音笔,嘴角的笑意却未达眼底。 Amela仰起脸,月光在她精致的面容上流淌:“亲爱的,我已经把能给的都给你了。” 她的手覆上小腹,“你说过,会给我们一个家...” 骆昂锋的指尖滑过她的脸颊,触感冰冷:“当然,宝贝。” 他的声音突然压低,“但你知道,杜敏丽就等着这个孩子出生好夺走骆氏。所以为了我们的未来...这个孩子不能留。” “不!”Amela猛地后退,后背撞上冰冷的玻璃,“这是你的骨肉啊!” 骆昂锋的表情骤然阴沉,他一把扣住Amela的手腕:“明天上午十点,我已经安排好了手术。” 他的拇指摩挲着她的脉搏,“别让我失望。” 当房门被反锁的声音传来时,Amela才终于明白,自己不过是这场权力游戏中最可悲的棋子。 她滑坐在地,泪水模糊了视线,而腹中的小生命似乎也感受到了危险,轻轻踢了她一下。 窗外,城市的霓虹依旧闪烁,仿佛在嘲笑着她的天真。 﨔 第一百二十四章 真以为你是骆家的孩子了 Amelia死死攥着床单拧成的绳索,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夜风呼啸,吹乱她的长发,冰冷的空气灌进她的肺部,让她每一次呼吸都像刀割。 她不能失去这个孩子......这是她唯一的希望,也是她最后的筹码。 装饰花瓶的碎片散落一地,尖锐的玻璃边缘还沾着她的血迹。 她用尽全身力气砸开了窗户,然后用床单、窗帘,甚至衣柜里的丝巾,拧成一条脆弱的“求生绳”。 可当她艰难地爬出窗外,才发现楼下也是一整面光滑的玻璃幕墙,根本无法攀附或进入。 “谁在那里?!” 楼下的灯光突然亮起,一个男人猛地拉开窗帘,正对上悬挂在半空中的Amelia。 他的表情从困惑变成震惊,随即大喊起来。 “有人跳楼!快报警!” Amelia的心沉到谷底。她知道,一切都完了。 骆昂锋来得很快。 他站在破碎的窗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脸上写满了“担忧”,可那双眼睛里却毫无温度。 “Amelia,别做傻事!”他的声音温柔得近乎虚伪,“快上来,我们好好谈谈……” 她仰头看着他,泪水模糊了视线。 “骆昂锋……求求你……”她的声音颤抖着,“放过这个孩子……放过我……” 他的眉头紧蹙,仿佛真的在心疼。 可下一秒,Amelia感觉到手中用床单、窗帘做成的绳索猛地一松—— 它断了。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身体在刹那间失重。 风声在耳边尖啸,世界仿佛被拉长成慢镜头。 她看到骆昂锋“惊慌”地伸出手,甚至看到他眼角滑落的泪水—— 可他的嘴角,却在笑。 “砰——!” 冰冷的海水瞬间吞没了她。 黑暗、窒息、刺骨的寒意……她的意识在急速流失,可最后浮现在脑海的,不是恐惧,而是一个荒谬的念头...... 这个骆昂锋连演戏,都演得这么完美。 * 许艾栀的拳头猛地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她的瞳孔微微收缩,呼吸都凝滞了一瞬:“你的意思是......现在的骆昂锋,根本不是景皓的亲生父亲?” 骆景杰靠在医院走廊冰冷的墙壁上,灯光从他头顶洒落,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 他缓缓点头,声音低沉:“我母亲亲口告诉我的。” 许艾栀的睫毛轻轻颤动,脑海中飞速闪过无数片段。 骆昂锋对骆景皓若有若无的疏离、杜敏丽每次见到景皓时眼中闪过的复杂神色、还有那些她曾经觉得奇怪却从未深想的细节...... “可是......”她的声音有些发紧,“景皓的妈妈不是一直在国外吗?难道......” 她突然顿住,一个可怕的猜测浮现在心头,“难道是因为杜敏丽当年偷偷做的基因改造实验,已经成了骆昂锋控制她的把柄?所以她才不敢回来?” 骆景杰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晦暗不明:“我母亲当年跳海后,被一艘渔船救了起来。那个船夫......后来成了我的养父。”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我母亲改名叫王素,从此再也没下过船。如果不是这次她心脏病发作,我强行把她带离那艘船......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踏上陆地。” 许艾栀皱起眉,下意识后退了半步:“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走廊尽头的窗户透进惨白的月光,骆景杰的身影被拉得很长。 他忽然上前一步,双手握住许艾栀的肩膀:“因为我终于快要有一个真正的家了。” 他的手指微微发抖,“许小姐,我必须保护它......就像你保护少爷一样。” 许艾栀猛地抬头,望进他漆黑的眼底。 她的心脏突然刺痛了一下,但随即又硬起心肠:“你的母亲......当年的Amelia就是做了错误的选择,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你现在,是要重蹈她的覆辙吗?” 骆景杰像是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冰水,整个人僵在原地。 他的嘴唇动了动,却没能发出声音。 就在这时—— “砰!” 楼梯间的门突然被撞开,骆景皓像一阵风一样冲了出来。 他的风衣衣角上沾着血迹,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一双通红的眼睛疯狂地扫视着走廊。 当他的视线锁定站在许艾栀面前的骆景杰时,眼底瞬间燃起骇人的怒火。 “骆景杰!” 这一声怒吼在空旷的走廊里炸开,下一秒,骆景皓已经冲到近前,抡起拳头狠狠砸在了骆景杰脸上! “唔!”骆景杰踉跄着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墙上。 鲜血立刻从他嘴角溢出,但他没有还手,只是抬手擦了擦,眼神复杂地看着暴怒的少爷。 “你在对她做什么?!”骆景皓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声音嘶哑得可怕,“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动许艾栀,怎么?你听不懂我的话?!” “景皓!”许艾栀急忙上前拉住他,“你冷静一点!” 骆景皓却像头失控的野兽,手臂上的青筋暴起:“他刚才是不是在威胁你?是不是又拿我来威胁你了?!......” “不是!“许艾栀死死抱住他的胳膊,“我们在谈别的事!你先松开他!” 这句话终于让骆景皓恢复了一丝理智。 他松开骆景杰,呼吸仍然粗重:“王杰,虽然你现在是骆昂锋的心肝宝贝儿子,他愿意为了你和我断绝父子关系,但你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不敢动你!” “景皓不知道?”许艾栀倒吸一口冷气。 骆景杰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缓缓站直身体,嘴角的血迹在苍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目:“这件事情,不止少爷不知道,我相信骆老太太也不知道.....至少骆老太太活着的时候一定不知道。” 骆景皓皱眉:“你们在说什么?!” 走廊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我先走了。”骆景杰的脚步没有丝毫犹豫,皮鞋踩在医院走廊的地砖上,发出沉闷而压迫的声响。 “站住!” 骆景皓猛地横跨一步,直接挡在他面前,手臂一伸,死死抵住骆景杰的肩膀。 “把话说清楚!”他嗓音低沉,却像刀锋般锐利,“这和我奶奶有什么关系?!” 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 骆景杰终于抬眼看他,目光冷冽而陌生,像是撕开了长久以来伪装的温和假面。 他嘴角微微绷紧,下颌线条锋利如刃,声音却平静得可怕: “让开。” 两个字,轻描淡写,却像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抽在骆景皓脸上。 骆景皓瞳孔骤缩,胸口剧烈起伏,怒极反笑:“怎么?现在连装都懒得装了?” 他逼得更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每一个字,“王杰,你真以为你是骆家的孩子了?” 﨔 第一百二十五章 没啥矛盾是亲嘴无法解决的 骆景杰深邃的眼眸凝视着骆景皓良久,最终垂下眼帘,声音低沉而克制:“对不起,今天我不想和你起正面冲突。” 他的手指在身侧微微颤抖,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然而骆景皓却像被点燃的炸药,一把抓住骆景杰的衣领:“你以为说句对不起就够了?” 他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许艾栀突然冲了过来。 她纤细的身影挡在两人之间,双手紧紧环抱住骆景皓的腰身。 “王杰,你先走!”她转头对骆景杰喊道。 骆景杰深深地看了骆景皓一眼,他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你站住!”骆景皓怒吼着想要追上去,却被许艾栀死死抱住。 他能感觉到女孩纤细的身躯在微微发抖,终究不忍心用力挣脱。 “放开我!”他的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怒火。 直到骆景杰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走廊尽头,许艾栀才缓缓松开手臂。 “骆景皓。”她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带着失望,“你的冷静去哪里了?那个在商场上运筹帷幄的骆总去哪了?” 骆景皓猛地转身,眼中闪烁着一丝丝受伤:“你居然保护那个私生子?” 他咬牙切齿地说出最后三个字,仿佛那是什么肮脏的东西。 许艾栀张了张嘴,想解释骆景杰只是来送文件的,却在看到骆景皓咄咄逼人的表情时闭上了嘴。 她别过脸去,语气冷淡:“你又回来做什么?” “我听说骆景杰来找你...”骆景皓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带着几分委屈,“我担心他对你不利,立刻放下会议赶回来。” 他伸手想碰许艾栀的肩膀,却被她躲开。 许艾栀望着窗外的天色,轻声道:“在我心里,骆景杰就只是你的王秘书王杰。他或许现在走到了弯路中,但我不认为他会伤害我...” 骆景皓听到许艾栀的话,瞳孔骤然一缩,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下颌绷紧,指节攥得发白,声音低沉而压抑:“你什么意思?” 许艾栀直视着他,眼中带着倔强:“我的意思是,你以后不用再派专人人监视我了。” “监视?”骆景皓冷笑一声,眸中怒火翻涌,“我那是确保你的安全!你知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盯着你?” “安全?”许艾栀讽刺地扯了扯嘴角,“骆景皓,你所谓的保护,就是把我关在你的掌控范围内,然后冷漠的对待我,把我推得远远的?”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骆景皓猛地提高声音,一把扣住许艾栀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微微皱眉,“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出事,我会疯的?” “可我不需要这样的保护!“许艾栀用力甩开骆景皓的手,声音同样拔高,“我说过,我可以站在你身边和你一起面对,可你呢?你永远把我推开,自己扛着所有事!” “那是因为我不想让你受伤!“骆景皓低吼,眼底泛红,像是被逼到极限的野兽,“你根本不知道那些事有多危险!” “那只是你以为的保护!”许艾栀眼眶发烫,声音微微发颤,“你从来不肯相信我,不肯让我分担,你只是自私地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安排一切!” “我自私?”骆景皓怒极反笑,猛地逼近她,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许艾栀,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么想待在你身边?可因为骆昂锋的手段,我不能让他觉得你是我的软肋,然后对你下手......唔!” 骆景皓的话还未说完,许艾栀突然踮起脚尖,双手捧住他的脸,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 她的唇有些凉,带着微微的颤抖,像是压抑了太久的情感终于决堤。 骆景皓浑身一僵,瞳孔骤然紧缩,呼吸瞬间凝滞。 他下意识地想后退,可她的指尖却紧紧扣住他的下颌,不容他逃离。 这个吻带着倔强,带着不甘,甚至带着一丝惩罚的意味。 许艾栀的牙齿轻轻磕在他的唇上,像是要咬碎他所有的固执和冷漠。 骆景皓的理智在这一刻轰然崩塌,他猛地扣住她的后脑,反客为主地加深了这个吻。 他尝到了她唇间淡淡的咸涩.....那是她眼角的泪水滑落,融进了这个吻里。 骆景皓的心狠狠一颤,终于闭上了眼睛,任由自己沉沦。 他的吻不再克制,带着近乎掠夺的强势,却又在触碰到她颤抖的唇瓣时,不自觉地放柔了力道。 舌尖抵开她的齿关,纠缠厮磨,像是要将所有未说出口的歉意、心疼和不舍,都倾注在这一刻。 许艾栀的手指从他脸颊滑落,攥紧了他的衣领,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两人的呼吸交织,心跳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许久,两人才喘息着分开。 许艾栀的唇微微泛红,眼中水光潋滟,却仍固执地盯着他。 “骆景皓,”她的声音有些哑,却字字清晰,“我不止是你的软肋,我还是你的铠甲。” 她抬手轻轻抚上骆景皓的胸口,感受着他剧烈的心跳,“别再推开我独自承担了,可以吗?” 骆景皓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眸色深沉如墨。 他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掌心紧紧贴在自己心口,低声道:“……好。” 这一个字,重若千钧。 许艾栀的唇角终于扬起一抹笑意,“骆景皓,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滴水落入滚油,在空气中激起无形的波澜。 骆景皓的目光瞬间柔软下来,他俯身凑近,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她的脸颊:“什么事......” 低沉的嗓音带着未尽的缠绵,偏头就要继续吻上去。 许艾栀突然伸出纤细的食指,轻轻抵在他的唇上。 她的指尖微凉,却像带着电流,让骆景皓的动作瞬间停滞。 许艾栀凝视着他深邃的眼眸,嘴角的笑意渐渐染上几分凝重:“是关于你现在这位父亲骆昂锋......” 她顿了顿,声音更轻了几分,“以及你真正的父亲骆昂锋,还有......你一直在国外生活的母亲杜敏丽。” 骆景皓的身体明显僵住了。 他缓缓直起身,眉头紧蹙,眼中闪过一丝困惑。 修长的手指转而抚上许艾栀的额头,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担忧:“许艾栀,你怎么了?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他试图用玩笑缓解气氛,“我父亲就是骆昂锋,哪有什么‘现在这位’和‘真正的父亲’?” 许艾栀轻轻握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掌从自己额前移开。 她的眼神坚定而清明:“我很清醒,没有发烧。” “景皓。这些年来,你和奶奶一直都被蒙在鼓里。” 﨔 第一百二十六章 亲了就饿了 骆景皓听完许艾栀的讲述,整个人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收紧,指节泛白,呼吸都变得滞涩起来。 这些年,他一直以为父亲对他的冷漠,是因为爷爷那句“骆昂锋不是做生意的料,不配当骆氏的继承人”。 他拼命证明自己,想要得到父亲的认可,却从未想过...... 现在的这个“骆昂锋”,根本就不是他的亲生父亲,而只是一个……试验品? “你是说……”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这些都是骆景杰告诉你的?” 许艾栀轻轻点头:“是他的妈妈亲口告诉他的,我觉得王杰不会骗我。” 骆景皓的眉头紧锁,仍旧难以置信:“可他明明选择了站在这个骆昂锋那边……“他 的声音顿了顿,带着几分讽刺,“毕竟,那可是他的亲生父亲。” 许艾栀沉默片刻,低声道:“我想,王杰自己内心也很纠结吧。” 她的目光柔和下来,“他或许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秘密对你而言意味着什么。” 骆景皓深吸一口气,抬手揉了揉眉心,仿佛这样能压下脑中翻腾的混乱。 良久,他抬眸看向许艾栀,眼神坚定而沉冷:“我想,我应该去找我的母亲。” 许艾栀的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她伸手轻轻握住他的手腕,温声道:“去吧,我会保护好自己。” 骆景皓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沉:“我一直不理解她为什么不回国,甚至……疏远了她。” 他的眼底浮现一抹自责,“如果她真的是因为被这个假的骆昂锋威胁,才不得不留在国外……那我这些年,岂不是一直在误会她?” 许艾栀的手指微微收紧,像是想给他力量:“她会理解你的,景皓。” 骆景皓闭了闭眼,喉结滚动数次,再睁开时眸中已凝成一片决然的黑曜石。 “许艾栀。” 他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我不能...不能放心的把你一个人留在华国。” 骨节分明的手指突然攥住许艾栀纤细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留下淤青,“我求你了,去东亚国吧。” 许艾栀张开的唇瓣悬在半空,未出口的话语被骆景皓突如其来的拥抱截断。 这个向来杀伐决断的商界帝王,此刻竟把脸埋在她肩窝轻轻蹭着,温热的呼吸透过单薄衣料灼烧她的肌肤。 “我这不是推开你...”他声音闷闷的,带着罕见的柔软鼻音,“我听明白你的话了,你是我的铠甲......” 落地钟的秒针走过三格,许艾栀才感觉到肩头有冰凉的液体渗透。 这个认知让她心脏猛地收缩......骆景皓在哭。 那个在董事会上舌战群雄都面不改色的男人,此刻在她肩头落下滚烫的湿意。 “我不会再自己一个人承担了。”他抬起头时眼尾还泛着红,却执拗地抓住她的手指按在自己左胸,“但你要允许我保护我的铠甲,好吗?这里...” 掌心下传来急促有力的震动,“这里承受不起任何关于你的万一。” 许艾栀望着他瞳孔里摇晃的碎光,忽然想起骆景皓放下一切来东亚国寻她的场景。 “你知道我不是很吃的惯东亚国的食物。”许艾栀故意撇嘴,指尖却悄悄描摹他掌心的老茧。 那些粗粝的纹路记载着他从未言明的腥风血雨,此刻正轻轻刮蹭着她柔软的指腹。 骆景皓立刻像得到糖果的孩子般眼睛发亮,急急从外衣内袋掏出手机:“我让齐瑞雨找好地道的火锅师傅,还有你爱吃的川菜......” 骆景皓划开通讯录展示他收藏的知名厨师名字,“这些师傅都是骆氏旗下能信得过的人,我就当给他们一次公费旅游的福利,让他们跟你一起去东亚国。” 许艾栀噗嗤笑出声,眼泪却突然砸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湘雪如果知道我们现在说的这一切......”她试图用调侃掩饰哽咽,“肯定要笑话我跟你的......” “她敢。”骆景皓突然正色,拇指抚过她湿润的眼睫,“我会让最贵的雇佣兵全程保护你,绝对能安安全全的把你送的东亚国,到了东亚国,你就只需要当做是度假,我只要解决完这些事情,就第一时间来找你......” 意味深长的尾音消散在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中。 许艾栀看着骆景皓接电话时骤然绷紧的下颌线,默默数到第七声铃响时,男人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凌厉神色。 但挂断后转身的瞬间,他眼底未及收起的阴鸷还是刺痛了她的眼睛。 “现在就走?”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飘在空气里。 骆景皓没说话,只是突然抬手整理起许艾栀脸上的碎发。 “孟湘雪的身体需要静养,我会安排骆氏医院信得过的医护人员陪同。”他认真的说,“不用担心我。” 许艾栀盯着骆景皓,点了点头。 “饿了吧?”骆景皓声音很轻,像是怕惊碎了寂静。 许艾栀“嗯?”了一声才反应过来。 “我有些饿了。”骆景皓突然提议,“我们一起去吃点东西吧?” 许艾栀其实不饿,但她还是点了头。 骆景皓牵着许艾栀来到一间高级VIP病房,还真在病房中的冰箱里找到了速冻混沌。 “坐着吧。”骆景皓点燃燃气灶,蓝色火苗映在他消瘦的侧脸上。 云吞在沸水中舒展时,许艾栀数了二十九颗。 当最后一片葱花沉入汤底,骆景皓突然从背后环住她。 “三个月。”他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下颌抵在她发顶轻轻摩挲,“最多三个月。” 滚烫的呼吸钻进她衣领:“我会亲自来东亚国接你回家。” 﨔 第一百二十七章 再次踏上东亚国 飞机引擎的轰鸣声划破天际,骆景皓站在机场VIP室的落地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玻璃。 许艾栀乘坐的那架飞往东亚国的飞机正在跑道上滑行,阳光在银白色的机身上折射出刺目的光芒。 “少爷,专机已经准备好了。”机场的专职管家在骆景皓的身后轻声提醒。 骆景皓没有回头,只是微微颔首。 他的目光追随着那架逐渐加速的飞机,直到它腾空而起,化作蔚蓝天幕中的一个黑点。 许艾栀临行前塞给他的纸条还在西装内袋里发烫,上面只有简单的一行字:“骆景皓,我信你,我等你。” “联系洋国那边。”骆景皓突然开口,声音低沉,“我要杜敏丽女士近三年的全部活动轨迹。” 专职管家迅速在平板上记录着,犹豫片刻后问道:“您一离开华国骆昂锋必定会有所察觉,是否需要通知许小姐那边的人手吗?” 骆景皓终于转过身,眼底闪过一丝锐利:“不必。齐瑞雨知道该怎么做。” 他迈步走向另一侧的登机通道,黑色风衣在身后划出凌厉的弧度,“告诉东亚国的人,每天向我汇报一次,我要确定许艾栀的安全。” “是,少爷。” 与此同时,三万英尺的高空上,许艾栀正望着舷窗外翻涌的云海出神。 孟湘雪在一旁兴奋地翻着东亚国旅游指南,时不时发出惊叹。 “许BOSS,你看!齐老板说他在这里建了最齐全的花卉园!”孟湘雪指着彩页上的图片,眼睛亮晶晶的,“我们明天就去好不好?” 许艾栀勉强笑了笑,手指不自觉地抚上颈间的项链。 那是骆景皓在分别时亲手给她戴上的,吊坠里藏着微型定位器。 “好啊。”她轻声应道,目光却落在自己微微颤抖的指尖上。 飞机开始下降时,孟湘雪突然凑过来小声说:“你别担心骆景皓啦,以我对他这个人长达一年的搜索,我觉得骆昂锋那个老头玩不过骆景皓的。” 许艾栀好笑的看向孟湘雪:“你真这么认为?” 孟湘雪非常认真的点了头。 “女士们,请系好安全带,我们即将降落在东亚国的机场。”空姐甜美的声音在机舱回荡。 舷窗外,东亚国的海岸线已经清晰可见。 碧蓝的海水环绕着造型前卫的跨海大桥,远处城市的天际线上,几栋造型独特的摩天大楼格外醒目。 许艾栀不禁有些感慨,东亚国真的在齐瑞雨的治理下变得越来越好了。 飞机平稳落地后,舱门一打开,湿热的海风立刻扑面而来。 许艾栀刚踏上舷梯,就听见孟湘雪惊喜的尖叫:“齐老板!” 停机坪上,身着亚麻休闲装的齐瑞雨正大步走来。 阳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下巴上精心修剪的胡须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成熟许多。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身后整齐列队的六辆黑色迈巴赫,每辆车旁都站着两名戴墨镜的安保人员。 “小艾栀,别来无恙。”齐瑞雨在距离她三步远的地方站定,嘴角勾起熟悉的弧度,但眼神已经褪去了当年的青涩,取而代之的是某种深不可测的沉稳。 许艾栀惊讶地发现,昔日那个总爱开玩笑的瑞雨哥,如今举手投足间竟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场。 齐瑞雨现在即使不穿国王的衣服,也能让人一眼便认出,他就是这个国家的王。 “瑞雨哥?”许艾栀试探性地称呼道。 齐瑞雨大笑起来,眼角浮现几道细纹:“怎么,认不出来了?” 他做了个夸张的摸胡子动作,“是不是这玩意儿让我看起来像个老头子?” 这一瞬间,许艾栀仿佛又看到了以前总爱逗她的瑞雨哥。 但下一秒,当机场工作人员小跑着过来请示时,齐瑞雨瞬间切换回那个威严的国王,用当地语言简短吩咐了几句,语调不容置疑。 “走吧,给你们准备了接风宴。”他自然地接过许艾栀的手上的小包,“听说你想吃火锅?我已经准备好你爱吃的食材了。” 车队驶出机场时,许艾栀注意到每经过一个路口,都会有摩托车护卫提前清道。 沿途的高架广告牌上,齐瑞雨的照片随处可见。 最令她震惊的是,当车队经过市中心广场时,巨大的电子屏上正在播放齐瑞雨接受专访的画面。 “瑞雨哥...”许艾栀斟酌着用词,“我是真的没想到,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如此成功。” 齐瑞雨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城市景观,轻声道:“谢谢,我现在确实足够保护想保护的人。” 他转头看向许艾栀,眼神突然变得犀利,“骆景皓这次做得对,东亚国现在比华国安全。” 许艾栀心头一跳,她不知道齐瑞雨是否知道骆景皓此时正在经历的危机。 “瑞雨哥......”许艾栀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体,“你是否知道...景皓他......”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紧张,齐瑞雨笑着转移话题:“小艾栀,最近我还给东亚国建了破世界纪录的游乐园,你或许会感兴趣喔。” 许艾栀低下头,没再继续说话。 “太好了!”孟湘雪兴奋地拍手,“我最喜欢游乐园了!” 齐瑞雨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拿起车载冰箱里的矿泉水递给许艾栀:“尝尝,这是我们新开发的地下矿泉水。” 许艾栀接过瓶子,瓶身冰凉的温度顺着指尖蔓延,让她莫名想起骆景皓临别时冰冷的唇温。 “别担心。”齐瑞雨轻声说道:“骆景皓比你我想象的强大,如果他真的需要我的帮助,我相信他会开口的。” 车队最终停在一栋临海别墅前。 纯白色的现代建筑被棕榈树环绕,私人沙滩上的遮阳伞下,侍者已经摆好了精致的下午茶。 “欢迎来到我建立的度假酒店。”齐瑞雨亲自为她们拉开车门,“接下来的日子,把这里当自己家。” 许艾栀刚踏上铺满贝壳砂的步道,就听见身后传来整齐的问候声:“欢迎前王后归来!” 﨔 第一百二十八章 坚决的拒绝 许艾栀转头看向两旁列队鞠躬的佣人们,脸颊微微发热。 齐瑞雨眉头一皱,轻咳一声,嗓音低沉却不容置疑:“瞎喊什么‘前王后’?叫许小姐!” 所有人立刻改口,再次整齐鞠躬:“欢迎许小姐归来!” 孟湘雪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真是好排面啊!怎么没人欢迎我?哈哈哈!” 许艾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齐瑞雨挑眉看向孟湘雪,唇角微勾:“你真想要?马上给你安排。” “别别别!”孟湘雪连忙摆手,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我丢不起这个人!哈哈哈!” 齐瑞雨低笑一声,目光却停留在许艾栀微红的耳尖上,眼底闪过一丝深意。 晚餐之后,齐瑞雨又在王宫花园的露天庭院里设了一个舞会,说是庆祝许艾栀再次来到东亚国。 月光如水,花香浮动,四周点缀着暖黄的烛火,气氛静谧而浪漫。 许艾栀换了一身简约的白色长裙,长发微卷,垂落在肩头。 她刚走进庭院,就看见齐瑞雨站在喷泉旁,身姿挺拔,轮廓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深邃。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她身上,微微一怔。 “你今天……很美。”他嗓音低沉,带着几分欣赏。 许艾栀礼貌地笑了笑:“谢谢,你这里的环境也很美。” 齐瑞雨走近几步,伸手轻轻替她拨开被风吹乱的发丝,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脸颊。 “这里的一切,你都可以随意使用。”他低声道,“包括我。” 许艾栀表情僵了一瞬,但很快镇定下来。 她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端起侍者递来的香槟,轻抿一口:“瑞雨哥,你说笑了,你现在可是一国之主,我可不敢随意使唤。” 她的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玩笑意味,既不失礼,又明确划清了界限。 齐瑞雨眸光微暗,但很快恢复如常。 他优雅地举杯:“那就当是朋友的款待。” 许艾栀不好再说些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齐瑞雨的行为越发奇怪。 每天早上,许艾栀的房门外都会放着一束新鲜的玫瑰,花束上附着一张手写卡片。这天,卡片上写着: “今天的阳光,让我想起你微笑的样子。” 许艾栀轻轻叹了口气,将花束放在一旁,没有像往常一样插进花瓶。 午餐时,齐瑞雨亲自来陪她用餐,甚至下厨做了几道她喜欢的菜。 “尝尝这个。”他将一块糖醋排骨夹到她碗里,“我记得你小时候很爱吃这个菜。” 连孟湘雪都察觉出了齐瑞雨的不对劲,在齐瑞雨起身盛汤时,孟湘雪凑到许艾栀的耳边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许BOss,你说齐老板,不会想趁骆少爷不在,撬他墙角吧?” 许艾栀放下筷子,抬眸看向齐瑞雨:“瑞雨哥,我们谈谈吧。” 齐瑞雨的动作一顿,他缓缓放下汤碗,微笑看向许艾栀:“你说。” “我很感谢你的照顾,”许艾栀斟酌着词句,“但有些事,我想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齐瑞雨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深邃。 “瑞雨哥,你知道我爱骆景皓。”她直视他的眼睛,“虽然他现在不在我身边,但我……” “我知道。”齐瑞雨打断她,语气平静: “我早就知道了。”齐瑞雨淡淡的说:“我以前比不过骆景皓,但我觉得...或许现在的我,可以再和骆景皓竞争一次?” “不可以。”许艾栀回答的非常干脆。 她直视着齐瑞雨,没有一点犹豫:“我的心里只有骆景皓一个人,以前是这样,现在是这样,将来也还是这样。” 庭院里一时寂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良久,齐瑞雨忽然轻笑一声:“小艾栀啊,你还真是一点机会都不留给我么。” 许艾栀只是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孟湘雪见情形不对,连忙起身:“我去上个厕所~” 说罢,便赶紧逃离了现场。 齐瑞雨站起身,走到栏杆边望着远处的海平面:“小艾栀啊,骆景皓这次如果不是遇到很大的危机,我相信他是不会把你送到我的身边的。我觉得你不妨试着感受感受,现在的我,真的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我了。” 许艾栀眉头微微蹙起。 “我可以说...”齐瑞雨转身,目光灼灼,“我现在比骆景皓更有实力照顾你。” 许艾栀礼貌微笑:“谢谢,但我更想照顾好骆景皓。” 齐瑞雨:“......” “瑞雨哥,我以前你会理解我。” 那天之后,齐瑞雨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玫瑰依旧每天送来,但卡片上的话变成了简单的“早安”。 他仍然会陪她用餐,但不再亲自下厨。 他们之间的交谈,也渐渐回归到正常的社交距离。 孟湘雪敏锐地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你们那天不会是大吵了一架吧?” 许艾栀摇摇头:“有什么好吵的啊,只是把话说清楚了。” 孟湘雪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突然笑道:“齐老板倒是挺有风度的嘛。” 确实。 齐瑞雨完美地诠释了一个成熟男人该有的气度。 他没有因为被拒绝而恼羞成怒,也没有刻意疏远让她难堪。 他依然周到地安排着她的起居,只是不再越界。 这天傍晚,许艾栀在花园里散步时,遇到了正在喂锦鲤的齐瑞雨。 “要试试吗?”他递给她一包鱼食,语气自然得仿佛那天的对话从未发生过。 许艾栀接过,将鱼食撒入池中。 五彩的锦鲤立刻簇拥而来,在水面激起一片涟漪。 “小艾栀,”齐瑞雨突然开口,“我们还是朋友,对吧?” 她转头看他,夕阳的余晖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 此刻的他,看起来更像当年那个在许氏学校站在她身边的邻家哥哥,而非威严的国王。 “当然,”她微笑,“一直都是。” 他点点头,目光重新投向池中的锦鲤:“那就好。” “那天我说那些话......” “瑞雨哥。”许艾栀打断道:“你有说过什么嘛?” 齐瑞雨与许艾栀对视片刻,笑了。 他摇头:“没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多多包涵。” 许艾栀也笑了。 夜深人静时,许艾栀站在阳台上,望着满天繁星。 心里不知道骆景皓现在的情况究竟如何了。 这时,她的房门突然被敲响。 门外传来孟湘雪的着急的声音。 许艾栀心中一惊,立马跑去开门。 “湘雪,什么事这么急啊?” “许BOSS,不好了!” 孟湘雪着急忙慌的说:“骆...骆景皓!” “景皓?“许艾栀立马着急的抓住孟湘雪的手:“景皓怎么了?” “骆景皓在洋国订婚了!” 﨔 第一百二十九章 回战场吧 许艾栀笑容凝在脸上,好一会儿,她才缓缓的问道:“湘雪,你在和我开玩笑对吗?” “这件事情,我怎么可能和你开玩笑!” 孟湘雪说着便把手机递给许艾栀看,手机屏幕几乎要贴到许艾栀眼前:“你看,这个人是不是骆景皓!” 手机屏幕上,骆景皓穿着剪裁完美的黑色燕尾服,领结上的钻石在灯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芒。 他正微微俯身,那双总是盛满温柔的眼睛此刻专注地凝视着面前的金发女子。 女子戴着蕾丝手套的手搭在他臂弯里,无名指上的蓝宝石戒指大得惊人。 许艾栀的呼吸突然变得困难,仿佛有人突然抽走了房间里的氧气。 她认得这个表情,骆景皓第一次吻她时,就是这样的眼神。 “这女的是全球工厂之父的独女莎拉·沃森特。”孟湘雪咬牙切齿地划动屏幕,展示出更多照片。 “你看这些外媒报道,说他们是‘世纪联姻’。据说她家掌控着三十七个国家的军工生产线,连总统都要给他们家三分面子。” 其中一张特写照片里,骆景皓正弯腰为那位千金整理裙摆,侧脸的轮廓在镁光灯下完美得像是雕塑。 许艾栀突然想起半个月前,这个男人从背后抱着她说“最多三个月”时,那认真的面庞。 “许BOSS?”孟湘雪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还好吗?” 许艾栀这才发现自己的指甲已经深深陷进掌心,月牙形的红痕格外刺目。 她缓慢地松开手指,声音飘忽得像在梦游:“景皓让我等他三个月...现在才过去十五天...” “这种渣男的话你也信?”孟湘雪生气的说道,“我早就说他们这些豪门公子没一个好东西!前脚刚送你走,后脚就...” “等等。”许艾栀突然抓住孟湘雪的手腕,“你看这张照片的背景。” 她放大其中一张照片的角落,模糊的镜面反射里能看到一个熟悉的标志. 那是骆氏书城的徽章。 骆景皓不是在洋国吗?怎么会有华国骆氏书城的标准。 “骆景皓没有去洋国......” “什么?” “你看这标志。”许艾栀指给孟湘雪看。 孟湘雪仔细看了看,说:“会不会是骆氏在洋国开的分店?” “不会。”许艾栀肯定的说:“骆氏书城就是交流华国文化的地方,它里面的书籍也全是华国的古今著作,不可能在洋国开分店。” 孟湘雪凑近屏幕:“你是说...” “太刻意了。“许艾栀的眼神渐渐聚焦,“所有照片都是摆拍,连角度都精心设计过。” 她指向骆景皓的左手,“他从来不戴婚戒,就算是我们感情变得非常好的时候,也不曾见他戴过...” 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 骆景皓不是会轻易改变的人,莫非现在他被控制住了?? “湘雪,”许艾栀突然抓住孟湘雪的手,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奇异的红晕,“帮我联系瑞雨哥,我得回华国一趟。” “你该不会还相信骆景皓吧?”孟湘雪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许艾栀走到窗前,远处海湾的浪花正拍打着礁石。她轻轻抚摸颈间的项链,吊坠里除了定位器,还藏着骆景皓临走时给她的重要东西。 当时他说:“如果哪天你看到关于我的坏消息...” “这不是变心。”她转身时眼神已经恢复清明,“景皓他现在需要我。” “我不同意!”齐瑞雨斩钉截铁地说。 “我去意已决。” “你疯了?现在回华国?”齐瑞雨看着许艾栀,气的想扔东西,“骆景皓他是信任我才把你送来东亚国,我绝对不允许你有事。” 许艾栀只是安静地站着,月光为她镀上一层银边。 “我必须回去,骆景皓现在需要我。” 齐瑞雨的目光扫过地上摊开的行李箱,里面整齐地码着几件素色衣裳。 “小艾栀,你能不能听我一句劝,骆景皓如果需要你,他肯定会发来一些消息,或者给一些提示。” 齐瑞雨听见自己声音发涩:“他现在一直没有消息,说不定他此刻正在进行计划,你贸然回去,说不定会破坏他的计划呢。” 许艾栀转身合上行李箱的箱盖,发出一声轻响:“如果他被控制了,他如何给我们传递消息。”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下。 齐瑞雨走到窗前,“哗啦”一声拉上厚重的窗帘,将风雨隔绝在外。 “你真的决定了。” 许艾栀点头:“是的。” “我让喇寅之大人暂代国事。”齐瑞雨闭了闭眼睛,声音低沉得像闷雷,“明日我陪你同去华国。” 许艾栀猛地抬头,她惊讶道:“不行!瑞雨哥,我只是告知你一声我要离开东亚国,是想让你帮忙给我找一架去华国的飞机,你是东亚国的国王,你在东亚国有更重要的事情,怎么可以......” “没有比你更重要的事。”齐瑞雨打断她,眼神深情地看着许艾栀,“骆景皓会明白。” 雨声中,孟湘雪的脚步声从走廊由远及近。 她在门口停住,腿上还打着石膏,怀里却抱着个平板:“许BOSS,我查过华国和洋国最近所有的航班,你别说,骆景皓现在可能还真的在华国。” 许艾栀眼睛一亮:“你看到有他的监控画面了?” 孟湘雪摇了摇头,“那倒没有,不过我看到了这个人~” 孟湘雪把手中的平板对向许艾栀和齐瑞雨。 画面上,清清楚楚的出现了莎拉·沃森特。 “湘雪,你留在东亚国养伤。”齐瑞雨不容置疑地说,目光扫过孟湘雪打着石膏的右腿,“喇寅之大人会照顾好你。” “放心,我能照顾好自己。”孟湘雪撇撇嘴:“倒是你们,我看骆昂锋这个老男人已经变态了,你们回了华国一定要多加小心啊~” 许艾栀见无法阻止齐瑞雨跟自己回华国,她只好点了点头:“湘雪,你放心吧。” 齐瑞雨笑了笑:“有你许BOSS保护我,我肯定不会出事的。” 许艾栀一愣:“瑞雨哥...你.....” 齐瑞雨看着许艾栀调皮一笑,仿佛回到了他没当国王的那个时候。 第一百三十章 抓国王 当许艾栀和齐瑞雨的飞机缓缓降落在华国的国际机场时,天边刚刚泛起一抹晨曦。 机场内显得格外宁静,只有零星的旅客拖着行李箱穿梭在空旷的大厅中。 但这份宁静很快就被一群身着黑色西装的男子打破。 这些面色严峻的黑色西装的男子迅速将出口团团围住,他们训练有素,眼神锐利,仿佛要将每一个走出闸口的人钉在原地。 齐瑞雨虽然事先已经做好了低调入境的准备,但显然,对手的准备更为充分。 他带来的保镖人数有限,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重兵压境,显得力不从心。 齐瑞雨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紧张,但很快被坚定所取代。 “艾栀,你跟紧我,我们得想办法冲出去。”齐瑞雨低声对身旁的许艾栀说道。 许艾栀看着这样的情形,她点了点头。 黑色西装的人群如同潮水般逼近,他们动作迅速而有序,显然不是普通的安保人员。 齐瑞雨迅速评估了形势,他知道硬碰硬绝非上策。 “艾栀,你听我说,我们分开跑。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保持冷静,想办法联系上我在国内的人。”齐瑞雨语速飞快,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力量。 许艾栀虽然心中很担忧,但她明白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在保镖们即将合围的瞬间,迅速向相反的方向冲去。 许艾栀拼命地奔跑,她的心跳如鼓,耳边风声呼啸。 她不时回头张望,只见那些黑色西装的人影如影随形,距离正在不断拉近。 恐惧像一张无形的网,紧紧包裹着她,但她强迫自己保持清醒,按照齐瑞雨的指示寻找逃脱的机会。 就在这时,一个突如其来的转折让许艾栀措手不及。 她突然被一股力量猛地拉住,整个人失去了平衡,几乎摔倒在地。 惊恐之下,她本能地尖叫起来,却在看清来人面容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骆景皓?怎么是你?” 许艾栀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眼中既有意外也有不解。 骆景皓穿着一身休闲装,看起来与周围的紧张气氛格格不入。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被坚定所取代。“艾栀,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跟我来,我知道一条安全的路。” 许艾栀来不及多想,她点了点头,跟着骆景皓穿过候机楼的偏僻角落,利用他对地形的熟悉,巧妙地避开了那些追击者的视线。 一路上,骆景皓没有多言,只是专注地引导着许艾栀前进。 许艾栀能感受到他紧绷的神经和沉稳的步伐,这让她心中莫名生出一股安全感。 终于,在绕过一片繁忙的登机口后,他们来到了一处相对隐蔽的出口。 “从这里出去,外面有车接应你。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你只需跟着司机走,他会带你到一个安全的地方。”骆景皓简短地交代着,他看起来是着急赶来的。 许艾栀却一把抓住骆景皓:“你呢?你去哪里?还有,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啊?那个订婚又是怎么回事?” “现在没有时间解释了,总之你们回华国的消息早就走漏了。” 许艾栀一惊,她和齐瑞雨明明已经很小心了,怎么还会走漏消息?? 骆景皓叹了一口气:“许艾栀,现在局势更复杂了。但请相信,我这么做,是因为我不想看到你再次陷入危险。快走,时间紧迫。” 许艾栀没有再多问,她知道现在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 “那你呢?你不跟我一起走吗?” 骆景皓扯了一下嘴角:“齐瑞雨好歹是因为我们才来到华国的,我总不能丢下他不管。” 许艾栀明白了,她反正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好好听从骆景皓的安排。 于是,她点了点头,转身快步走向出口。 就在她即将消失在门外的那一刻,她忍不住回头,看到了骆景皓依然站在那里,目光坚定地注视着她,仿佛在无声地告诉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许艾栀出了机场,果然看到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停在不远处。 司机是个中年男子,面容沉稳,见到许艾栀便礼貌地打开车门。 许艾栀没有犹豫,迅速上了车。 车子启动,迅速融入了清晨的车流之中。 坐在车上,许艾栀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她开始思考这一系列事件背后的原因,以及骆景皓突然出现的真正意图。 可她现在脑子乱的很,根本理不清。 车子最终停在了一处隐蔽的别墅前。 这里远离市中心,四周环境优美而宁静,仿佛与世隔绝。 许艾栀被带进别墅内,里面已经准备好了热水和食物。 她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感觉整个人都焕然一新。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许艾栀终于有机会静下心来思考。 杜敏丽是做军火生意的,那骆景皓与莎拉·沃森特订婚很有可能就是为了拉拢莎拉·沃森特那工厂之父的父亲。 或许骆景皓此刻正在下一盘大棋,自己能做的就是好好支持他。 正当她陷入沉思时,别墅的门被轻轻推开,骆景皓走了进来。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许艾栀,你还好吗?” 许艾栀抬头看向他,开心的拉起最近:“我没事,你呢。还有瑞雨哥他……” “我也没事。” 齐瑞雨从骆景皓的身后走出来,经过一夜齐瑞雨整个人看起来沧桑了不少。 许艾栀放下心来,她立刻问道:“那些人是骆昂锋派来的人吗?他们......” “不是。”骆景皓说道:“不是骆昂锋的人。” 许艾栀一愣,“难道...是杜敏丽的人??” 骆景皓和齐瑞雨对视了一眼,两人都点了头。 许艾栀感到不可思议:“为什么杜敏丽要来捉我?” 骆景皓说道:“她不是抓你。” “她是来抓我的。”齐瑞雨淡淡的说。 “什么?”许艾栀懵了。 骆景皓解释道:“准确的说,是抓东亚国的国王。” 第一百三十一章 媳妇见婆婆啦~ 阳光透过落地窗在波斯地毯上投下菱形的光斑。 许艾栀端坐在真皮沙发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鎏金镶边。 她设想过无数种与杜敏丽见面的场景...或许是在某个慈善晚宴的偶遇,或是在骆氏集团的年度酒会上,却从未想过会是在瑞士这家隐蔽的私人疗养院里。 骆景皓面带微笑的目视前方,用腹语对身旁的许艾栀小声说道:“你确定这个计划可行?” 许艾栀同样面带微笑的看着前方,小声的回答:“可不可行,我现在不都已经站在这里了么...” “你们俩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杜敏丽吹了吹热茶,翡翠镯子碰在骨瓷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今天穿着墨绿色旗袍,发丝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尽管已经接近六十岁,但那双和骆景皓如出一辙的明眸依然锐利。 许艾栀立刻绽开标准的社交笑容:“阿姨好,久仰您的大名,这是终于见到真人了!~” 她的声音甜得能滴出蜜来,连眼角都弯成完美的月牙形。 杜敏丽冷笑一声,茶杯重重搁在茶几上:“跟了我儿子十年,还能傍上东亚国那个暴发户国王,许小姐确实有些本事。” 杜敏丽特意在“本事“二字上咬了重音,涂着暗红色指甲油的手指轻轻敲打膝盖,“就是不知道这些本事,有多少是床上练出来的?” “妈!”骆景皓猛地站起身,西装裤腿带翻了茶几上的银质糖罐。 方糖滚落一地,像突然散落的棋子。 许艾栀按住骆景皓青筋暴起的手背,脸上笑容丝毫未变:“阿姨说笑了。齐瑞雨确实追求过我,不过...” 她慢条斯理地从包包里取出一个牛皮纸袋,“我这次来,是给您送一份大礼。” 杜敏丽眯起眼睛,没有伸手去接:“哦?许小姐是打算用钱收买我?” “是比钱更有趣的东西。”许艾栀将文件袋轻轻推过去,“比如...您一直想要拿下的东亚国的生意。” 杜敏丽保养得宜的脸上第一次出现裂痕,她涂着精致口红的嘴唇微微颤抖:“你...你还有这本事?...” 当许艾栀听到骆景皓和齐瑞雨说杜敏丽派来那么多人是为了抓齐瑞雨的,许艾栀立刻就想到了,杜敏丽或许是看上了东亚国这个充满石油、钻石等天然物资的国家。 齐瑞雨自从在建设东亚国时意外发现了东亚国地下的丰富天然资源后,并没有无节制的消耗资源,反而十分小心的保护着国家的资源。 这让许多想和东亚国交易的国际生意人都落了空。 许艾栀当下便猜想,像杜敏丽这样野心勃勃的世界商人,一定会眼馋东亚国这块肥肉。 杜敏丽的指尖在文件袋上轻轻敲击,锐利的目光审视着许艾栀:“你说的话能代表东亚国?” 她的声音像淬了冰,每个字都带着上位者特有的压迫感。 许艾栀从容地端起骨瓷茶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嘴角的弧度:“这正是与东亚国国王商量后的结果。” “东亚国的国王为什么不自己亲自来见我?” 许艾栀微微一笑:“您都让人去机场抓他了,他要是现在就落到您手里,那您岂不是就直接可以拿捏东亚国了呀~” 杜敏丽以一种刮目相看的目光上下扫视了一遍许艾栀,这个许艾栀,倒不像传言中那般懦弱无能嘛。 许艾栀轻啜一口红茶,抬眸时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您也知道,他是因为我才来到华国的。” 骆景皓的指节在沙发扶手上微微发白,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语气带着一丝丝醋意:“确实,我想齐瑞雨对许艾栀的爱,不比我的少。” 许艾栀诧异地转头,正对上骆景皓温柔的目光。 骆景皓伸手将许艾栀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轻声道:“可是许艾栀已经有我了。”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骆景皓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温暖的金边。 杜敏丽看着儿子眼中毫不掩饰的爱意,保养得宜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揉了揉眉心:“好吧,许小姐,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那么...” 杜敏丽的目光陡然锐利,“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许艾栀从包里取出一份加密平板,指尖轻点调出一组数据:“阿姨,我知道您一定也想彻底扳倒失控的骆昂锋。” 屏幕上跳动的曲线图显示着骆氏集团近半年来的资金异常流动,“其实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我这次回来......”杜敏丽猛地拍案而起,翡翠手镯撞在大理石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就是要让这个无法无天的冒牌货付出代价!” 杜敏丽表情十分愤怒,胸前的珍珠项链随着她急促的呼吸剧烈起伏。 许艾栀优雅地做了个安抚的手势:“但我觉得,没必要让骆景皓用'卖身'的方式达成目的。” 她的声音轻柔,却像一把出鞘的利剑。 “你胡说什么?!”杜敏丽的声音陡然拔高,精心描绘的眉毛拧成一团,“我怎么会让我自己的儿子卖身?” 许艾栀不卑不亢地迎上她的目光:“骆景皓不喜欢莎拉·沃森特小姐,您提议的政治联姻...” 她意味深长地顿了顿,“还是到此为止吧。” 杜敏丽转向儿子,却见骆景皓正满眼星光地望着许艾栀,那眼神让她想起三十年前,骆昂锋在董事会后偷偷带她去吃街边烧烤时的模样。 “我们有办法,”许艾栀调出另一组数据,屏幕上立即显示出复杂的股权结构图,“不需要沃森特家的支持,也能用正当手段扳倒骆昂锋。” 她纤细的手指在平板上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只要您愿意配合。”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古董座钟的滴答声格外清晰。 杜敏丽缓缓坐回沙发,似乎是在思考。 良久,杜敏丽才抬头直视许艾栀,目光也恢复了精明:“说说你的计划。” 许艾栀与骆景皓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红唇轻启:“首先,我们需要您演一场戏...” 第一百三十二章 自信老男人 清晨六点,郊区别墅区的薄雾还未散去。 骆景杰的跑车一个急刹停在铁艺大门前,轮胎在石板路上擦出刺耳的声响。 “爸!爸!”他疯狂按着门铃,指节都泛了白。 智能门铃的摄像头闪着红光,却迟迟无人应答。 别墅主卧里,骆昂锋正慵懒地靠在床头,丝绸睡袍松散地搭在身上。 他眯眼看着手机银行转账成功的提示,对床边正在穿衣的两位模特摆了摆手:“从后门走。” “骆老总~下次有需要再找我们哦~”高挑的蓝发女郎抛了个飞吻,指尖轻轻划过真丝床单。 “放心,钱不会少。”骆昂锋漫不经心地应着,目光却已经转向窗外。 刚好看到门口监控显示上骆景杰那小子正鬼鬼祟祟地往别墅侧面移动。 此时骆景杰已经绕到花园侧面。 晨露打湿了他的定制皮鞋,他却浑然不觉。 正当他准备敲击卧室窗户时,后门“咔嗒”一声轻响。 两个穿着吊带短裙的窈窕身影闪了出来,高跟鞋在鹅卵石小径上踩出清脆的声响。 骆景杰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这不是最近爆火的那对双胞胎网红模特吗? “看什么呢!” 突如其来的呵斥吓得骆景杰一个激灵。 他猛地回头,只见骆昂锋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正门廊下,睡袍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露出大片胸膛。 晨光中,男人眼角还带着宿醉的浮肿,但眼神已经恢复锐利。 “爸!不好了!”骆景杰顾不得多想,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杜敏丽来华国了!现在人已经在骆氏总部!” 骆昂锋的表情瞬间精彩纷呈,他先是瞳孔骤缩,继而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最后整张脸都扭曲起来。 他一把攥住骆景杰的领带:“杜敏丽居然还敢踏足华国?” “她胆子还真是大啊!”骆昂锋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狂喜。 “董事会那边......”骆景杰被勒得喘不过气。 “快!快!快!”骆昂锋突然松开他,转身就往屋里冲。 骆景杰急忙跟上:“是不是要紧急召集董事们商量对策?要不要先通知——” “快给我预约美容院!”骆昂锋的吼声从衣帽间传来,“要最贵的那家!现在就做全身护理!” 骆景杰目瞪口呆地看着父亲疯狂翻找衣柜,昂贵的定制西装被胡乱扔了一地。 最后找出一套深蓝色三件套时,骆昂锋突然神经质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有,立刻联系我的私人医美团队,我要打三支水光针!” “可是爸,杜敏丽她......” “你懂什么!”骆昂锋猛地转身,眼中闪着骇人的光,“那个贱人最擅长的就是装高贵。” 他扯开睡袍对着全身镜打量自己,“我绝不能让她看见我有一丝憔悴!” 骆景杰这才注意到,父亲的眼角不知何时已经爬满细纹,发际线也比上次见时后退了不少。 此刻这个平日威风凛凛的骆老总,此时竟然正像个即将见初恋的毛头小子般焦虑。 “还愣着干什么?”骆昂锋一脚踢开碍事的真丝抱枕,“去开车!路上我要做面膜!” 晨雾渐渐散去,黑色迈巴赫咆哮着冲出别墅区。 后座上,骆昂锋仰着脸接受美容师服务,手机屏幕亮着杜敏丽最新的公开行程。 “臭女人,我还以为真被我威胁的不敢回来了呢。”骆昂锋盯着手机屏幕,突然神经质地笑了起来,手指不自觉地抚过屏幕上杜敏丽的脸。 他的笑声在豪华轿车的密闭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前座的骆景杰透过后视镜看着父亲扭曲的表情,眉头不自觉地皱紧。 他的拳头在膝盖上悄悄握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 后视镜里,他看到父亲眼中闪烁的疯狂光芒,那是他从未在商场上见过的失控。 骆氏总部此刻早已炸开了锅。 多年不曾露面的骆太太突然现身,这个消息如同飓风般席卷了整个集团。 虽然她早已淡出骆氏,但关于她的传说却从未停止。 从她年轻时在董事会上力挽狂澜的传奇,到她独自在国外建立商业帝国的魄力,公司里的女员工们私下都说,做梦都想活成杜敏丽那样。 当骆昂锋气势汹汹地赶到总部时,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嘴角那抹掩藏不住的欣喜。 他像一头发现猎物的猛兽,整个人都散发着危险的亢奋。 员工们见状纷纷避让,生怕被即将到来的风暴波及。 站在董事长办公室门前,骆昂锋突然停下脚步,神经质地整理起自己的领带和袖扣。 他对着玻璃反光确认自己的发型,甚至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男士唇膏涂了涂。 这些动作落在骆景杰眼里,让他不由自主地垂下眼眸,嘴角扯出一个自嘲的苦笑。 随着办公室门被重重关上,骆景杰被隔绝在外。 他站在空荡的走廊上,突然觉得无比荒谬。 办公室内,杜敏丽正优雅地端坐在会客区的沙发上。 她穿着一袭淡紫色的高定长裙,头发盘成一个精致的发髻,耳朵上的钻石耳环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岁月似乎对她格外宽容,只在她眼角留下几道优雅的细纹。 “咳咳。”骆昂锋故意清了清嗓子,声音却不受控制地发紧:“你怎么来华国了!” 杜敏丽缓缓起身,裙摆如水般流动。 她一步步走向骆昂锋,高跟鞋在地毯上几乎没有发出声响。 骆昂锋的心跳随着她的靠近越来越快,当杜敏丽抬起手时,他竟然本能地护住了脸。 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让两人都愣住了。 杜敏丽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她的手在空中优雅地转了个弯,最终只是轻轻抚上骆昂锋的脸颊:“你老了不少。” 骆昂锋痴痴地望着近在咫尺的脸,闻到她身上熟悉的香水味。 “你还是一样的美。”他喃喃道,眼神逐渐迷离。 杜敏丽唇角微微勾起,这个细微的表情让骆昂锋如梦初醒。 他猛地后退半步,强行换上严厉的表情:“谁批准你回华国了!你是......” “你这样欺负我儿子,我怎么还能坐视不管。”杜敏丽的声音突然带上一丝娇嗔,她垂下睫毛,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委屈表情。 这个表情像一剂强心针,瞬间让骆昂锋重拾自信。 他挺直腰板,眼中闪烁着胜利的光芒。 看啊,这个高傲的女人终究还是爱上他了!他得意地想,完全没注意到杜敏丽露出的厌恶眼神。 第一百三十三章 离心 骆昂锋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背对着杜敏丽,嘴角挂着志得意满的笑容。 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一道傲慢的轮廓。 “既然回来了,那就好好待着。”他转过身,眼神里闪烁着掌控者的愉悦,“三天后,我要举办一场晚宴,正式欢迎我的妻子回家。” 杜敏丽坐在沙发上,指尖轻轻抚过茶杯边缘,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顺从:“你安排就好。” 杜敏丽的温顺让骆昂锋更加得意。 他大步走向办公桌,按下内线电话:“立刻联系品牌方,把最新季的高定全部送来,我要亲自给夫人挑选。” 挂断电话后,他走到杜敏丽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些年,你在国外受苦了。” 杜敏丽抬眸,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但很快又被柔和的微笑掩盖:“只要你高兴就好。” 骆昂锋大笑起来,仿佛已经彻底掌控了局面。 他拿出手机,翻找通讯录,手指在“骆景皓”的名字上停顿了一瞬,最终拨了出去。 电话接通后,骆景皓低沉的声音传来:“有事?” 骆昂锋一反常态地放软了语气:“景皓啊,你妈妈回来了,今晚回家吃个饭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好。” 挂断电话,骆昂锋满意地收起手机,对杜敏丽说道:“你看,儿子还是很听话的。” 杜敏丽微微一笑,没有接话。 当天下午,骆家的衣帽间几乎被奢侈品淹没。 服务员们排着队将一件件高定礼服、限量款包包送进别墅,骆昂锋像个暴发户一样,大手一挥:“全要了!” 杜敏丽站在一旁,神色平静地看着这一切。 “试试这件。”骆昂锋拿起一条昂贵品牌的红色长裙,在她身上比划,“晚宴上穿,一定惊艳全场。” 杜敏丽接过裙子,指尖触碰到他手背的瞬间,骆昂锋竟然有一丝恍惚。 仿佛他真的成为了杜敏丽敬爱的丈夫。 “我很喜欢。”杜敏丽轻声说道。 骆昂锋心情大好,甚至亲自替她挑选配饰。 晚上七点,骆景皓踏入骆家别墅。 餐厅里,水晶吊灯洒下璀璨的光,长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 骆昂锋坐在主位,杜敏丽坐在他右手边,而骆景皓的座位,被安排在距离两人最远的位置。 “景皓,来,坐。”骆昂锋难得露出笑容,甚至亲自给他倒了杯酒。 骆景皓面无表情地坐下,目光在父母之间游移。 “你妈妈难得回来,我们一家人总算团聚了。”骆昂锋举杯,语气里带着虚伪的感慨。 杜敏丽轻轻抿了一口红酒,对骆景皓柔声说道:“景皓,多吃点。” 骆景皓看着她,淡淡地“嗯”了一声。 整顿饭,骆昂锋都在高谈阔论,炫耀自己这些年的商业成就,仿佛这样就能证明他比真正的骆昂锋更优秀。 而杜敏丽始终面带微笑,偶尔附和几句,像个完美的贤内助。 骆景皓沉默地吃着饭,心里却清楚——这场戏,才刚刚开始。 落地钟的指针刚刚划过九点,骆景杰提着公文包快步穿过骆家别墅的花园。 夜露打湿了他的裤脚,但他浑然不觉。 推开餐厅的雕花大门时,水晶吊灯的光芒刺痛了他的眼睛。 骆景皓正在给杜敏丽盛汤,而骆昂锋笑着将餐后甜点推到妻子面前,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三人围坐在烛光摇曳的长桌旁,俨然是幸福美满的一家人。 骆景杰像被施了定身术般僵在原地,手中的文件袋“啪”地掉在大理石地面上。 他直勾勾地盯着杜敏丽保养得宜的侧脸,那个在传闻中雷厉风行的骆太太,此刻正对他同父异母的哥哥露出慈爱的微笑。 银质餐叉与骨瓷盘碰撞的清脆声响打破了凝滞的空气。 骆景皓与杜敏丽交换了一个几不可察的眼神,后者突然放下餐巾,红唇轻启:“昂锋,这位是......” 杜敏丽优雅地抬手指向门口,“你的私生子?” 骆昂锋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 他连头都没回,随意地摆了摆手:“只是个比较好用的助理。”说完竟继续切起了盘中的牛排,刀叉在寂静的餐厅里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骆景杰感觉有把钝刀在慢慢搅动他的内脏。 他机械地弯腰捡起文件,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我...只是来送季度报表。” “放桌上就走吧。”骆昂锋终于吝啬地投来一瞥,眼神却像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家具,“明天记得早点到公司。”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骆景杰惨白的脸色。 他死死攥着文件袋,指节发青,却还是恭顺地点了点头:“好的,骆总。” 转身时,他看见骆景皓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望着自己。 那目光里没有胜利者的得意,反而带着几分......怜悯? 这个发现比骆昂锋的冷漠更让骆景杰痛彻心扉。 暴雨倾盆而下时,骆景杰独自站在别墅外的车道上。 冰凉的雨水顺着他的脖颈灌进衬衫里,他却感觉不到冷。 二楼书房的灯突然亮了,透过雨帘,他模糊地看到杜敏丽站在窗前,正对着他轻轻摇头。 这个意味深长的动作像一记闷棍,突然敲醒了他。 这些日子以来谨小慎微的讨好,处心积虑的表现,原来在骆昂锋眼里,他永远都只是个“比较好用的工具”。 雨水混着温热的液体滑过脸颊。 骆景杰觉得自己真的该听母亲的话。 骆景皓看了看时间,找了个借口准备离开。 骆昂锋倒也没有留他,他看了看外面渐渐小的雨,破天荒地送骆景皓到了门口。 骆昂锋拍了拍骆景皓的肩膀:“三天后的晚宴,你必须到场。” 骆景皓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会来的。” 走出别墅,骆景皓拿出手机,拨通了许艾栀的电话。 “已经让王杰和骆昂锋离心了。”他低声说道。 电话那头,许艾栀轻笑一声:“那很好啊,我也该去联系王杰了。” 骆景皓抬眸,看向别墅二楼亮着灯的窗户。 杜敏丽正站在窗边,静静地看着他。 母子俩隔空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三天后的晚宴,注定不会平静。 第一百三十四章 联手 骆景杰浑身湿透地回到骆昂锋给他买的那栋小洋房时,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地板上,留下一串狼狈的水痕。 他连鞋都没脱,直接倒在沙发上,额头滚烫,眼前一阵阵发黑。 时间已经来到早上七点。 窗外的停了一会儿的雨又下了起来,雨点拍打着玻璃,像是某种无情的嘲笑。 他蜷缩在沙发上,昏昏沉沉地想:母亲还在医院养病,骆昂锋昨天当着杜敏丽的面否认了他的身份,现在这世上,还有谁会在意他的死活? 就在他意识逐渐模糊时,门铃突然响了。 骆景杰猛地睁开眼,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 难道是……骆昂锋? 他艰难地撑起身子,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门口。 尽管心里怨恨着骆昂锋昨日的冷漠,可内心深处,他仍然抱着一丝可笑的期待——也许骆昂锋终究还是在意他的? 门开了。 站在门外的,不是骆昂锋,而是许艾栀。 她撑着一把黑伞,身上穿着简约的风衣,发梢微微沾湿,显然也是冒雨而来。 见到骆景杰苍白的脸色,她眉头一皱,立刻伸手探向他的额头。 “王杰?你脸色看起来很差……你不会是发烧了吧?” 骆景杰怔住,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许艾栀没等他回答,直接收起伞,扶住他的手臂:“先进去,别站在门口吹风。” 她的手掌温暖而有力,骆景杰几乎是被她半搀半抱地带回了客厅。 许艾栀动作利落地翻出医药箱,找出退烧药,又去厨房倒了杯温水。 “先把药吃了。”她将药片和水递给他,语气不容拒绝。 骆景杰沉默地接过,咽下药片后,才低声道:“……谢谢。” 许艾栀没说话,只是去浴室拿了条干毛巾,递给他:“擦一擦头发,我去给你煮点姜汤。” 骆景杰攥着毛巾,看着她熟练地走进厨房,翻找食材的背影,心里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 为什么是她? 为什么偏偏是她来照顾他? 他曾经无数次站在骆景皓的对立面,甚至暗中配合骆昂锋打压过骆景皓的项目。 可现在,在他最狼狈的时候,却是骆景皓的女人向他伸出了手。 许艾栀很快端着一碗热腾腾的姜汤回来,见他仍呆呆地坐着,叹了口气:“喝点热的,发发汗。” 骆景杰接过碗,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又像触电般缩了回来。 “……你不用这样。”骆景杰低着头,声音沙哑,“我不值得你照顾。” 许艾栀静静地看着他,忽然笑了:“王杰,你错了。” 骆景杰抬眸。 “你是景皓的朋友,我也算是你嫂子了。”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照顾你,是应该的。” 朋友?嫂子? 骆景杰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最终,只是低下头,一口一口地喝完了那碗姜汤。 热流顺着喉咙滑入胃里,暖意蔓延至四肢百骸。 可他的心,却比窗外的暴雨还要冷。 许艾栀收拾好碗筷,又去卧室找了条毯子给他。 “你好好休息,如果烧不退,我送你去医院。” 许艾栀说着,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景皓待会儿会过来,你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跟他说。” 骆景杰猛地抬头:“骆景皓要来?” 许艾栀点头:“他听说你病了,很担心。” 骆景杰攥紧了毯子,指节发白。 担心? 骆景皓……担心他? 多可笑啊,他曾经嫉妒骆景皓拥有的一切,甚至不惜成为骆昂锋的棋子去针对他。 可现在,在他被全世界抛弃的时候,唯一愿意来看他的,竟然是骆景皓。 许艾栀似乎看出了他的情绪波动,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想太多,好好养病。” 说完,她转身走向门口,准备离开。 骆景杰突然开口:“许小姐!” 许艾栀回头。 “……对不起。”骆景杰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好像……选错了,对不起。” 许艾栀静静地看着他,最终,只是微微一笑:“王杰,渴望一个完整的家庭并没有错,错的是那个伤害你的亲情的人。我去给你买点药,你好好休息。” 门关上的瞬间,骆景杰终于控制不住,将脸埋进了掌心。 窗外,雨势又渐渐变小。 可他的眼泪,却比刚才的暴雨还要汹涌。 不一会,门铃又响了起来。 骆景杰以为是许艾栀忘了什么东西,他踉跄着去开门。 当看清来人时,他下意识后退半步。 骆景皓站在雨后的阳光里,手里提着药店的塑料袋。他目光落在骆景杰泛红的脸颊上,眉头立即皱起:“怎么烧成这样?” “少...少爷。”骆景杰声音嘶哑,手指无意识地抠着门框。 骆景皓直接伸手探他额头,掌心温度让骆景杰鼻尖一酸。 这个简单的动作,比骆昂锋这些日子里给过的所有关怀都真实。 “先吃药。”骆景皓熟门熟路地进屋,像回到自己家一样取出退烧药。 玻璃杯在灯光下折射出温暖的光斑,照在两人之间的地板上。 骆景杰盯着那束光,突然开口:“为什么帮我?” “你是我的朋友。”骆景皓的回答简单得刺心:“是我最信任的伙伴。” 水杯突然在骆景杰手里晃动起来。 隐忍的委屈在这一刻决堤,他哑着嗓子说了一句:“少爷,对不起” “这不怪你。”骆景皓从公文包取出文件,上面并排放着两张照片,“如果不是你告诉许艾栀真相,我现在还蒙在鼓里。” 骆景杰垂下眼眸:“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想的,或许是想看看...你们知道真相后...骆昂锋就是我一个人的父亲了...我就有家了。” 骆景皓沉默了。 “少爷,我是不是很可笑啊?”骆景杰问道。 “不会。”骆景皓回答的斩钉截铁。 骆景杰苦笑了一下:“少爷,您不用出言安慰我。” “两天后的晚宴,“骆景皓声音沉下来,转移话题道:“我们需要联手。” 雨后的风穿过纱窗,带着潮湿的草木香。 “好。”骆景杰听见自己说。 第一百三十五章 羁绊是什么意思? 许艾栀站在小洋房外的花园小径上,暴雨过后,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的肩头,勾勒出柔和的光晕。 她望着紧闭的房门,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包带,直到门被推开,骆景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她立刻迎上去,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关切:“怎么样?王杰好点了吗?” 骆景皓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定定地看着她。 阳光落在她白皙的脸颊上,睫毛投下细碎的阴影。 那双总是清澈明亮的眼睛此刻正专注地望着他,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值得她关心。 他忽然抬手,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弹,不轻不重地敲在她的额头上。 “哎哟!”许艾栀捂着额头,瞪大眼睛,“骆景皓,你这是突然干嘛啊?” 骆景皓看着她微微鼓起的脸颊,眼底泛起温柔的笑意:“许艾栀,谢谢你。” 许艾栀一怔,眨了眨眼:“怎么突然说谢谢?” “王杰的事情。”他低声道,嗓音里带着柔软,“我很开心他又选择来到我的阵营。” 许艾栀这才反应过来,唇角不自觉地上扬,眼里盛满了笑意:“原来是为了这个。” 骆景皓看着她笑,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近一步。 许艾栀猝不及防,整个人几乎贴到他胸前,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属于他的淡淡清香。 “不止是这个。”骆景皓低眸凝视着许艾栀,声音低沉而温柔,“还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 许艾栀耳尖微热,却故意挑眉逗他:“骆少爷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 骆景皓低笑一声,忽然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只对你说。”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许艾栀心跳漏了一拍,还没来得及反应,骆景皓已经直起身,牵起她的手:“走吧,回家。” 阳光洒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温暖而坚定。 许艾栀望着骆景皓那又恢复了以往意气风发的背影,故意拖长了声调:“回家?不和我划清界限了?” 她的指尖在他掌心轻轻挠了一下,像只狡黠的猫。 骆景皓目视前方笔直的林荫道,外套被微风掀起一角。 他忽然收紧五指将那只作乱的手牢牢扣住:“晚宴在即,骆昂锋必定倒台。” 路灯次第亮起,在他深邃的眉眼间投下晃动的光影,“从今往后,我骆景皓再不需要把软肋藏起来了。” 许艾栀望着他重新挺直的背影,恍惚又看见五年前那个在董事会上力挽狂澜的年轻总裁。 早晨的风送来雨后空气的湿润气息,许艾栀忽然小跑两步,从背后环住骆景皓的腰。 隔着挺括的衬衫,能感受到他瞬间绷紧的肌肉。 “你干什么...”骆景皓耳尖泛红,手却诚实地覆上她交叠的手背。 “盖章。”她将脸贴在他脊背上,声音闷闷的带着笑,“免得骆少爷又反悔。” 骆景皓低下头,露出一抹灿烂的微笑。 时间转眼来到晚宴的前一天。 骆景杰抱着牛皮纸档案袋站在别墅门前,犹豫了足足三分钟才按下门铃。 开门的许艾栀还系着围裙,手里沾着面粉:“来得正好,馄饨刚下锅。” 骆景杰一愣,怎么有种到朋友家串门的感觉。 客厅里,骆景皓正在调试投影仪。 看到来人,他放下遥控器说了句“来了?”,然后便将目光落在那个鼓鼓囊囊的档案袋上。 “骆昂锋的证据都在这里了。”骆景杰将袋子放在茶几上,金属u盘与厚厚文件碰撞出沉闷声响。 他顿了顿,“还有一些,是我母亲帮我收集的证据。” 空气骤然凝固。 骆景皓的指节在档案袋上按出青白的痕迹,喉结滚动几次才发出声音:“谢谢,也辛苦你母亲了。” 骆景杰摇摇头,忽然退后两步深深鞠躬:“我还是想做回王杰。” 他的声音发颤,“那个...没有骆姓的王杰。” 许艾栀端着的饺子盘停在半空。 她看见骆景皓猛地站起身,真皮沙发在寂静中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王杰猛地抬头,他看着骆景皓,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 骆景皓看着他,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温和。 他向前一步,抬手按在王杰的肩上,力道不轻不重,像是要把这二十年来欠下的兄弟情谊,都倾注在这一刻。 “王杰,”他声音低沉,却字字清晰,“你要是愿意,你就是我的弟弟。”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咔嗒”一声撬开了王杰心里那道锈迹斑斑的门。 他忽然想起才毕业时,第一次被带到骆氏时,骆景皓也是这样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冷淡疏离。 那时的他多羡慕这个天之骄子啊,羡慕他有父亲的重视,有家族的荣耀,有他永远得不到的一切。 可现在,骆景皓站在他面前,亲口告诉他——你可以是我的家人。 王杰的喉咙发紧,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他低下头,“我……” 他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我之前...还选择帮助骆昂锋把少爷你.......我做过很多错事。” 骆景皓忽然笑了,那笑容里没有嘲讽,没有疏离,只有一种历经风雨后的释然:“谁没做过错事?” 他顿了顿,“我也曾经……嫉妒过你。” 王杰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嫉妒你自由。”骆景皓的目光越过他,望向窗外,“不像我,生来就被困在'骆景皓'这个身份里。” 王杰看着骆景皓忽然觉得,这二十年来压在心头的重量,在这一刻轻了许多。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抬起头,嘴角扯出一个久违的、真心的笑:“少爷,那我可以...喊你哥吗。” 这个简单的称呼,让骆景皓的眼神瞬间柔软下来。 他伸手,温柔地揉了揉王杰的头发:“当然可以,弟弟。” 许艾栀站在厨房门口,手里还端着热腾腾的饺子,看着这一幕,眼眶微微发热。 灯光洒在两人身上,勾勒出相似的轮廓。 这一刻,似乎血缘不再是亲情的唯一纽带。 有些羁绊,比DNA更深刻。 第一百三十六章 全军出击! 晚宴的当夜,华城最奢华的酒店灯火通明。 骆昂锋几乎将整个上流社会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请了个遍。 不管是政界要员、商界巨鳄、媒体大亨,甚至连平日极少露面的几位世家老辈都被他亲自登门邀请。 水晶吊灯折射出的光芒洒在香槟塔上,映出一片纸醉金迷的浮华。 他站在二楼回廊,俯视着陆续入场的宾客,嘴角勾起一抹志得意满的笑。 今晚,他要让所有人知道:杜敏丽回来了. 而他骆昂锋,不仅拥有了杜敏丽的真心,而且已经成为了骆氏的掌权者。 “夫人准备好了吗?”他侧头问管家,指尖不耐烦地敲打着鎏金栏杆。 管家恭敬地低头:“已经按照您的吩咐,为夫人准备了超级奢侈品牌最新季的高定礼服,珠宝选的是您上个月拍下的那套洋国鸽血红。” 骆昂锋满意地点头,转身走向换衣室。 推开门时,杜敏丽正站在落地镜前,一袭暗红色鱼尾裙勾勒出依旧窈窕的身姿,耳垂上的红宝石在灯光下如血般夺目。 “敏丽,你真的很美。”骆昂锋走上前,手掌暧昧地抚上她的腰肢,“就像二十年前一样。” 杜敏丽透过镜子与他对视,唇角扬起完美的弧度:“今晚过后,所有人都会知道,骆太太回来了。” 骆昂锋大笑,牵起她的手:“走吧,我的夫人,该我们登场了。” 当交响乐团奏响迎宾曲时,全场灯光暗下,聚光灯打在旋转楼梯顶端。 骆昂锋挽着杜敏丽缓步而下,接受着众人或惊艳或探究的目光。 “感谢各位赏光。”骆昂锋站在话筒前,声音洪亮,“今晚不仅是欢迎我的夫人归来,更是要宣布一个重要消息——” 他故意停顿,目光扫过台下神色各异的宾客,最终落在角落里的骆景皓和许艾栀身上。 “骆氏集团将与沃森特家族达成战略合作,而我儿子骆景皓,将与莎拉小姐订婚。” 全场哗然。 骆景皓面色骤冷,许艾栀却轻轻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 “当然,”骆昂锋得意地补充,“这还要看我儿子是否配合。” 挑衅的目光如刀般刺来,骆景皓终于起身,大步走向舞台。 许艾栀紧随其后,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父亲。”骆景皓站在聚光灯下,声音平静得可怕,“在宣布这种消息前,您是不是该先解释一下——” 他抬手按下遥控器,舞台背后的巨幕突然亮起,播放的正是骆昂锋在秘密实验室与人交易的视频。 “——解释一下,您用骆氏资金进行的非法人体实验?” 全场死寂。 骆昂锋的脸色瞬间铁青,他突然猛地转向杜敏丽:“敏丽,当天只有你陪我去了,你算计我?” 杜敏丽后退一步,脸上的温柔荡然无存:“算计?” 她冷笑,“要怪就怪你自己蠢,你挪用骆氏资金干的所有肮脏事,王杰都交给了景皓,扳倒你,我有的是证据。你拿什么和我斗...” 骆昂锋的面容扭曲了一瞬,突然大笑起来:“精彩!真是精彩!” 他拍着手,眼神却阴鸷得可怕,“可惜,你们还是太嫩了。” 他整了整领结,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台下众人:“我再怎么样,都有骆氏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这就意味着,我也有一票否决权。” 他盯着骆景皓,一字一顿,“你、斗、不、过、我!” 许艾栀握紧了拳头,骆景皓的侧脸在灯光下绷成冷硬的线条。 “来人啊!”骆昂锋仰着头盯着骆景皓说道:“把少爷给我‘扔’出去,记住了,下手狠一点。” “骆昂锋,你敢!”许艾栀拦在了骆景皓前面。 骆昂锋看到许艾栀冷笑了一下:“把这个丫头一起扔出去吧。” 然而,就在保安动手的千钧一发之际...... “谁说你有百分之五十的股份?” 一道苍老却威严的女声从宴会厅门口传来。 所有人齐刷刷回头,连骆昂锋都瞳孔骤缩—— 骆老太太,新闻中早已病逝的骆家掌舵人,此刻正坐在轮椅上,被王杰缓缓推入会场。 她满头银丝一丝不苟地挽成发髻,枯瘦的手指上戴着那枚世代相传的翡翠戒指,眼神锐利如刀。 “妈...妈?“骆昂锋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颤抖。 骆老太太冷笑一声,从怀中取出一份文件:“张明,你还要装我的昂锋到什么时候!” 骆昂锋看着那份文件上大红又刺眼的“亲子鉴定报告”。 骆老太太苍老的手指轻轻敲击轮椅扶手,“张明,你手里的所谓‘股份’,不过是我让你暂时保管的废纸罢了。” 当了多年骆昂锋的张明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两步:“不!我就是骆昂锋,你不可能还活着,不对,你明明已经死了,这不可能的...这不可能...” “还有更不可能的。”老太太直接拿过王杰递给她的大喇叭,转向全场宾客,声音洪亮且字字诛心,“这个人,根本不是我儿子。” 巨幕上的画面突然切换,播放出一段尘封已久的监控录像。 二十年前的深夜,真正的骆昂锋器官衰竭死亡,而站在床边的,正是如今这个“骆昂锋”年轻时的模样! 会场瞬间炸开锅。 此时的骆昂锋,或者说冒牌货张明面如死灰。 “那年我离开华国时就给你说过,张明,你得以不了多久的。”杜敏丽说道。 谁料张明突然暴起,他一把掐住杜敏丽的脖子:“贱人!你们合起伙来算计我!” 骆景皓和王杰同时冲上舞台。 混乱中,许艾栀抄起香槟瓶狠狠砸在冒牌货张明的后脑。 杜敏丽趁机挣脱,被骆景皓护在身后。 警笛声由远及近。 冒牌货张明捂着流血的后脑,环顾四周。 宾客们惊恐退散,保安持械逼近,骆老太太冷漠的目光如看死物... 他突然狂笑起来,从怀中掏出一个遥控器:“既然这样,那就一起死吧!” “小心!他安装了炸弹!”王杰大吼。 骆景皓一惊,他本能地扑向许艾栀。 而许艾栀则是强硬的想把骆景皓压在身下... 第一百三十七章 怎么回事? 许艾栀醒来时,入眼的是粉色的天花板,上面还吊着彩色的千纸鹤。 她动了动身体,虽然还有一些疼痛,但好歹还灵活。 “艾栀?醒了啊?” 许艾栀模糊的视线清晰后,看到的第一个人是孟湘雪。 “湘雪?”许艾栀在孟湘雪的搀扶下坐了起来。 许艾栀起来转头看了看这个房间,她摸了摸有些疼的头:“我这是在哪里啊?骆景皓他还好吗?” 孟湘雪眨了眨眼睛,疑惑的问道:“艾栀,你在胡说什么啊?这不是你的房间吗?你骑马摔倒了,晕了好一阵子呢。” 许艾栀皱起眉头:“什么骑马?我不是在拆穿骆昂锋的现场吗?” “啊?”孟湘雪更加疑惑:“艾栀,你没事吧,你从刚才就在说骆什么皓的,现在又说骆什么锋,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许艾栀笑了一下:“湘雪,你别闹了。” 可她看了几秒,孟湘雪的神情根本不像开玩笑。 “我和骆景皓不是在扳倒骆昂锋的晚宴上当众拆穿了骆昂锋的真面目吗?”许艾栀抓住孟湘雪的手问道。 孟湘雪奇怪的叫了声:“天呐,艾栀,你不会脑袋摔坏了吧,你下月就要成为东亚国的王后了,我错了,我真不该在你快结婚前带你去骑马!” 许艾栀惊恐的看着孟湘雪:“东亚国?不...不会!” 许艾栀猛地掀开被子,赤着脚冲向阳台。 丝质的睡裙被风扬起,在她身后如蝶翼般翻飞。 "艾栀!你慢点!"孟湘雪焦急的呼喊被她抛在脑后。 推开雕花玻璃门的瞬间,刺目的阳光如潮水般涌来。 许艾栀下意识抬手遮挡,待视线适应后,眼前的景象让她如坠冰窟—— 连绵起伏的白色宫殿群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金顶在湛蓝的天幕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远处,连绵的金尖塔如利剑般刺向苍穹,那是东亚国的标志性建筑。 身着制服的卫兵正在广场上列队换岗,银枪上的流苏随着整齐的步伐轻轻摇晃。 更远处,翡翠般的护城河环绕着宫墙,河面上游弋着纯白色的天鹅船。 许艾栀认得那条船,那是之前她随口对齐瑞雨说过喜欢的威尼斯风格。 "不...这不可能..." 许艾栀颤抖的手指死死攥住阳台栏杆,冰冷的触感真实得可怕。 微风送来花园里玫瑰的香气,混合着远处厨房飘来的肉桂面包味道。 这是她最熟悉的东亚国宫廷早餐的气息。 "艾栀?"孟湘雪小心翼翼地为她披上外套,"你脸色好差啊,要不在休息一下?" 许艾栀机械地转身,突然抓住孟湘雪的双肩:"现在是哪一年?几月几号?" "新历2025年7月17日啊。"孟湘雪担忧地摸上她的额头,"艾栀,你不会真摔失忆了吧?" 2025年?许艾栀如遭雷击。 这比记忆中的时间整整早了五年! 她踉跄着退回房间,嘴里念叨着不可能:“骆景皓......不可能的......” 孟湘雪一脸担忧的看着许艾栀:“艾栀,你别吓我啊......” "瑞雨哥...国王陛下在哪?"许艾栀听见自己的声音飘忽得像一缕幽魂。 "在议事厅接见外使呢。"孟湘雪扶许艾栀坐回床边,"要不要我叫皇医来看看?你从昨天坠马后就怪怪的。" 许艾栀的目光落在床头柜上的相框上。 照片里,她穿着东亚国传统婚服,正被齐瑞雨揽着腰站在翡翠宫的台阶上。 男人俊美的侧脸贴着她的发顶,眼中的爱意几乎要溢出相框。 一阵尖锐的疼痛突然刺入太阳穴。 许艾栀抱头蜷缩起来,破碎的记忆如走马灯般闪现: ——骆景皓在晚宴上揭露真相时紧绷的下颌线... ——冒牌货骆昂锋掏出的遥控器...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还有最后时刻,骆景皓扑向她时那双盛满惊恐的眼睛... "啊!" 许艾栀痛呼出声,再抬头时,孟湘雪已经吓得脸色惨白:"我这就去叫皇医!" "等等!"许艾栀拽住她的手腕,"告诉我,我认识一个叫骆景皓的人吗?" 孟湘雪困惑地歪头:"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啊。" 许艾栀的心沉到谷底。 她转向梳妆镜,镜中的自己依旧明艳动人,只是右眼角多了一颗泪痣... 这是她原本没有的。 "湘雪,我手机呢?" 接过镶满钻石的定制手机,许艾栀颤抖着输入骆景皓的号码。 "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她又尝试搜索骆氏集团,结果显示"查无此企业"。 世界天旋地转。 "陛下驾到!" 门外突然传来侍卫的通报声。 许艾栀触电般抬头,只见雕花木门被推开,齐瑞雨穿着白金相间的王室礼服大步走来。 阳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胸前的王室勋章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醒了?"齐瑞雨来到许艾栀面前,在床前单膝跪地,温热的手掌抚上她的脸颊,"听说你一直喊头疼?" 许艾栀浑身僵硬。 这个齐瑞雨看起来与她记忆中别无二致,这分明就是她认识的瑞雨哥。 "我..."她张了张嘴,却不知从何说起。 齐瑞雨突然凑近,高挺的鼻梁几乎贴上她的:"怎么?不认识自己未婚夫了?" 一滴冷汗顺着许艾栀的脊背滑下。 太真实了。 真实得令人毛骨悚然。 "瑞雨哥..."她试探着呼唤,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我...我们怎么会来到东亚国的?" 寝宫内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孟湘雪倒吸一口冷气,侍卫们面面相觑。 齐瑞雨的眼神却渐渐深邃。 他缓缓起身,对所有人挥了挥手:"都退下。" 孟湘雪担心的看了一眼许艾栀,招呼着侍从们离开。 当最后一位侍女关上房门后,齐瑞雨在许艾栀的身旁坐了下来。 “艾栀,我们一直都在东亚国,你怎么会这样问啊?” 许艾栀摇头:“不是啊,我们不是从华国来到这里的吗...最开始,你的小叔要追杀你.....你不是被送往华国吗?我父亲,他是你的老师啊......虽然他和母亲已经去世,但我清楚记得.....” “艾栀,你在胡说什么啊。你的父亲还活着啊。” 许艾栀的血液瞬间冻结。 "你...你在说什么?" 齐瑞雨皱起担心的眉头:“我再叫皇医给你看看吧?” 第一百三十八章 欢迎来到楚门世界 许艾栀的手指深深掐入齐瑞雨的手臂,指甲几乎要嵌入他的皮肉。 她的声音尖锐得变了调:“你在胡说什么!我父亲明明已经去世了!” 齐瑞雨眉头紧锁,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起来:“艾栀,我必须让皇医再给你看看了,你到底在说什么胡话?” 齐瑞雨的力道不容抗拒,许艾栀被他半拖半抱地往外带。 就在房门打开的瞬间,一道熟悉的身影急匆匆地迎面而来—— “小栀!”喇寅之满脸担忧,额头上还带着细密的汗珠,显然是匆忙赶来的。 “岳父大人。”齐瑞雨微微颔首,声音里带着几分凝重,“小艾栀的状态有些不对劲,我正打算带她去找皇医。” 许艾栀如遭雷击,她死死盯着喇寅之那张熟悉的脸,嘴唇颤抖着:“喇寅之大人......您怎么可能是我的父亲?” 喇寅之快步上前,温热的手掌贴上她的额头:“小栀,你怎么摔了一跤,连爸爸都不认识了?” 他的眼神里盛满担忧,那是一个父亲看女儿时才会有的神情。 许艾栀猛地挣脱齐瑞雨的手,踉跄着后退几步,后背抵上了冰冷的柱子。 她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胸口剧烈起伏:“你们到底在演什么戏?” “艾栀,看着我。”齐瑞雨上前一步,双手捧住她的脸,“我知道你现在很混乱,但你必须冷静下来。” 许艾栀用力摇头,发丝凌乱地黏在汗湿的脸颊上:“我很清醒!我父亲是许明远,他早就去世了!喇寅之大人明明是东亚国的重臣,怎么会......” 喇寅之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个皮质钱包,取出一张泛黄的照片递给她:“这是你五岁生日时,我们一家三口的合影。” 照片上,年幼的许艾栀坐在喇寅之肩头,笑得灿烂如花,而站在一旁的美丽妇人,赫然是许艾栀记忆中的母亲。 “不......”她的手指开始发抖,“这不可能......” 齐瑞雨握住她冰凉的手:“艾栀,如果你不信,我们现在就去做亲子鉴定。” 许艾栀思考了两秒:“做!对,亲子鉴定不能骗人。你们如果在演戏,请立刻停止,我现在只担心骆景皓他怎么样了?” 皇家医疗室内,消毒水的气味刺得许艾栀鼻腔发疼。 许艾栀像个木偶般被抽了一管血,看着喇寅之也同样伸出胳膊。 整个过程她都是麻木的,只有耳边嗡嗡的耳鸣声提醒着她,这一切不是噩梦。 “结果最快三小时出来。”皇医恭敬地退下。 等待的时间里,齐瑞雨一直握着她的手,而喇寅之则不停地讲述着她“小时候“的趣事。 如何第一次骑马摔下来,如何在国宴上偷偷把不喜欢的蔬菜倒进他袖子里...... 每一个细节都栩栩如生。 许艾栀死死咬着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 这些故事太真实了,真实得可怕。 当时钟指向第四个小时,御医终于拿着报告回来了。 “国王陛下,结果出来了。” 御医将报告递给齐瑞雨,“DNA相似度99.99%,确认是亲生父女关系。” 许艾栀猛地站起来,一把抢过报告。 白纸黑字的数据像刀子一样刺入她的眼睛—— 【检测结论:支持喇寅之为喇艾栀的生物学父亲。】 “这不可能......我明明是‘许艾栀’,怎么变成了‘喇’艾栀???”许艾栀的声音支离破碎,纸张从指间滑落。 喇寅之上前想要安慰她:“小栀......” “别碰我!”许艾栀尖叫着后退,撞翻了茶几。 玻璃器皿碎了一地,如同她此刻崩塌的世界观。 她转身冲向露台,扶着栏杆大口喘息。 远处的夕阳将皇宫镀上一层血色,一切都那么熟悉又陌生。 齐瑞雨慢慢走到她身后:“艾栀,接受现实吧。你记忆中的那些事,可能只是坠马后的幻觉。” 许艾栀突然转身,通红的眼睛里闪着疯狂的光:“那这个呢?” 她猛地扯开衣袖,露出手臂处一个爱心形状的小伤疤,“在我的记忆里,这是我和骆景皓亲热的时候留下的印记,骆景皓当时自责了三天!” 齐瑞雨的眼神变了。 喇寅之倒吸一口冷气:“这其实是胎记,你出生时就有的。” 许艾栀的笑声带着哽咽:“所以,你告诉我,连这个都是假的?” 夜风吹起许艾栀的长发,月光下,她的身影单薄得像一张纸。 齐瑞雨想要上前,却被她抬手制止。 “别过来!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齐瑞雨和喇寅之交换了一个眼神后,点了头。 许艾栀按照记忆找到了东亚国的皇家图书馆。 在皇家图书馆的角落,许艾栀摊开了厚厚的相册。 相册中的每一张照片都在诉说一个她“不记得”的过去。 喇寅之教她骑马的画面,母亲为她梳头的温馨场景,甚至还有她与齐瑞雨从小一起长大的点点滴滴。 最可怕的是,当她看到照片中十几岁的自己穿着丧服站在灵堂前时,中间的照片真的是她母亲的脸。 “妈妈......”许艾栀轻抚照片,眼泪终于决堤。 齐瑞雨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手中端着一杯热牛奶:“喝点东西吧。” 许艾栀没有抬头:“如果我说,我依然相信自己的记忆,你会觉得我疯了吗?” 齐瑞雨在她身边蹲下,平视着她的眼睛:“艾栀,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才让你有了那些不愉快的幻境。但幻觉只是幻觉,我们还是应该活的现实一些,不是吗?。” 许艾栀摇着头,她不能相信...这个世界怎么可能没有骆景皓?! “艾栀,你就当做了一个梦,现在梦醒了。”齐瑞雨握住许艾栀的手,说:“我们好好生活,好吗?” 齐瑞雨的眼神太过真诚,许艾栀有一瞬间的恍惚。 “给我三天。”她终于开口,“如果三天后我还是想不起这个世界的记忆......” “那就我们一起想办法。”齐瑞雨轻轻擦去她的泪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是我的未婚妻,是我要用一生守护的人。” 许艾栀垂下眼眸,一滴晶莹的泪落在了照片上。 第一百三十九章 这也是幻觉吗? 许艾栀站在花园的石桌前,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弄着一支白玫瑰。 阳光透过花瓣,在她指尖投下透明的光影。 她看起来那么专注,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这束待修剪的花枝。 齐瑞雨站在露台上,远远地望着她。 微风拂过,送来一阵玫瑰的芬芳。 他紧绷的肩膀终于松懈下来。 三天了,许艾栀没有再提起那些“梦境”,她开始按时参加宫廷礼仪课,甚至主动要求学习东亚国的历史。 “看来她已经接受了。”齐瑞雨轻声自语。 喇寅之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旁,花白的眉毛紧锁着:“国王陛下,我们这样骗许小姐,真的好吗?” 齐瑞雨的目光依然追随着花园中的身影:“总比让小艾栀知道真相的好......”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那个真相...她接受不了。” 喇寅之长叹一声,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我也没想到,活到这把年纪,还要帮着撒这种谎......” 齐瑞雨微微颔首:“谢谢喇寅之大人。” 露台下,许艾栀突然抬头,冲着他们的方向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 那笑容如此自然,仿佛她生来就是这个东亚国未来的王后。 齐瑞雨也勾起唇角,回应着许艾栀的笑容。 午后茶会上,许艾栀特意选了孟湘雪最爱的马卡龙。 “湘雪,尝尝这个。”她将粉色的小点心推到对方面前,“我记得你最喜欢这个口味。” 孟湘雪眼睛一亮:“你还记得啊!我以前在华国时就因为一家咖啡店的马卡龙好吃,经常去......” 孟湘雪的声音戛然而止,手指僵在半空。 许艾栀的睫毛轻轻颤动,但嘴角的笑意丝毫未减:“咖啡店?什么咖啡店?哪里的咖啡店?” “啊,就是...就是...”孟湘雪的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杯沿,“皇宫新开的那家,对,皇宫的咖啡店!” 许艾栀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红茶:“是吗?我还以为你说的是华国那家‘邂逅咖啡馆’呢。” 孟湘雪手中的叉子“当啷”一声掉在瓷盘上:“你...你怎么知道那家店?” “猜的。”许艾栀歪着头,露出天真的表情,“怎么?真是有这家店吗?” 孟湘雪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没、没有,你听错了......” 许艾栀不再追问,转而聊起明天的插花课。 但她的余光清楚地看到,孟湘雪偷偷擦了三次手心。 夜深人静时,许艾栀独自站在更衣室的落地镜前。 镜中的女人穿着丝质睡袍,紧紧盯着自己眼角的泪痣。 她缓缓抬手,用蘸了酒精的棉球轻轻擦拭那个泪痣。 一次,两次,三次...... 痣的边缘开始模糊。 许艾栀的呼吸变得急促,她继续用力擦拭,直到那块皮肤泛红,直到—— 泪痣消失了。 镜子里,只剩下她光洁的脸庞。 “果然是画的......”许艾栀喃喃自语,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这些天来所有的伪装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许艾栀滑坐在地,死死咬住自己的拳头才没有哭出声。 那些刻意安排的“巧合”,那些过分完美的“证据”,现在都证明了:全都是精心设计的骗局! 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要编织如此可笑的谎言? 骆景皓呢?他人又在哪里?? 许艾栀深呼吸,强制自己冷静下来。 她现在还不能当面去质问齐瑞雨和孟湘雪,看他们现在的表现,自己质问了也不会告诉自己真相。 许艾栀咬了咬嘴唇,心里有了一个想法。 第二天清晨,许艾栀像往常一样出现在早餐桌上。 “早安。“”她微笑着向齐瑞雨问好,甚至主动为他倒了咖啡,“今天有什么安排?” 齐瑞雨的眼神柔和下来:“下午有个外交使团来访,你愿意一起出席吗?” “当然。”许艾栀切着盘中的水果,状似无意地问道,“对了,我小时候最喜欢去哪里玩?喇寅之大人说我总缠着你去一个地方......” 齐瑞雨的动作顿了一下:“翡翠湖。你总让我带你去喂天鹅。” “啊,想起来了。”许艾栀笑得眼睛弯弯,“那只总抢食的白天鹅,你还给它起名叫‘小白’对吧?” 齐瑞雨的咖啡杯轻轻碰在碟沿上:“对,就是它。” 许艾栀低头继续用餐,掩去了眼中的冷意。 翡翠湖根本没有天鹅,那是人工海水湖,只养了热带鱼。 外交宴会上,许艾栀表现得无可挑剔。 她用流利的外国语言与使节交谈,恰到好处地展示着未来王后的风范。 齐瑞雨的目光不时落在她身上,眼中的欣慰越来越浓。 “累了吗?”宴会中途,他低声问道。 许艾栀轻轻摇头,却在转身时“不小心”碰倒了酒杯。 红酒洒在她雪白的礼服上,晕开一片刺目的红。 “哎呀,我得去换件衣服了。”许艾栀歉然地笑笑,“很快回来。” 齐瑞雨担心的说:“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许艾栀拒绝道:“我很快的,你别怠慢了他国的使节。” 齐瑞雨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更衣室里,许艾栀锁上门,迅速掏出了从使节身上“偷拿”的智能手机。 刚刚她已经悄悄看到了使节的开机密码,于是许艾栀非常顺利的对手机完成了解锁。 许艾栀的手指飞快地在手机上敲打着,直到手机屏幕上出现了一条新闻...... 这条新闻关于一场蓄意引爆恶性事件。 在这场事件中,骆氏的骆老总骆昂锋抢救无效死亡,骆老太太被儿媳妇杜敏丽和秘书王杰保护只受了轻伤。 但杜敏丽被毁了容,王杰失去了一只手臂。 还有...骆氏少爷骆景皓,他为了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被炸的血肉模糊,当场...... 死亡。 许艾栀的血液瞬间凝固。 她好像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 死亡? 骆景皓死亡? 是......为了保护自己? 齐瑞雨的目光第三次扫向宴会厅入口,香槟杯在他指间微微倾斜,金黄色的酒液几乎要溢出来。 许艾栀已经离开二十分钟了。 这远超过换件礼服需要的时间。 “陛下?”外交大臣疑惑地唤道。 齐瑞雨正要回应,突然被冰国使节焦急的声音打断:“啊呀!我的手机不见了!” 这一声惊呼如同惊雷劈在齐瑞雨头顶。 “失陪!” 齐瑞雨几乎是撞开人群冲向更衣室,王室礼数被抛到九霄云外。 门把转动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格外刺耳。 更衣室内,许艾栀背对着门站在落地镜前,镜面反射出她惨白的脸。 听到声响,她缓缓转身,右手捏着的手机屏幕正亮着骆景皓死亡的新闻。 手机“啪”地掉在地毯上。 许艾栀的嘴唇颤抖着,声音却异常平静:“现在,你要告诉我这也是幻觉吗?” “国王陛下。” 第一百四十章 小艾栀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小艾栀,你听我解释!” 齐瑞雨的声音在空荡的更衣室里回荡,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 他上前一步,想要抓住许艾栀的手腕,却被她冷冷避开。 许艾栀抬眸,眼底的失望如寒冰般刺骨:“国王陛下,还有什么要解释的?” 她一字一顿,声音轻得像羽毛,却锋利如刀,“继续把我说成一个‘疯子’吗?” “不!不是这样的!”齐瑞雨摇头,向来沉稳的声线罕见地带上几分恳求,“我把你带到东亚国来,只是怕你太过伤心......我是真的没有故意要欺骗你!” 许艾栀唇角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笑:“是吗?” 她缓步向前,每一步都像踩在齐瑞雨的心尖上,“如果不是故意的,为什么要给我一个你未婚妻的身份?” 她突然提高音量,眼中燃起愤怒的火焰,“为什么不干脆说我是你妹妹呢?” “我......”齐瑞雨一时语塞,俊俏的脸上闪过一丝狼狈。 他没想到许艾栀会如此直白地撕开他精心编织的谎言。 “虚伪!“许艾栀冷冷地吐出这两个字,转身就要离开,“我要回华国。” 齐瑞雨一个箭步挡在她面前,声音低沉而急切:“你回华国做什么?小艾栀,骆景皓已经死了!留在东亚国,我可以保护你!” “保护?”许艾栀冷笑一声,“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我也不相信骆景皓就这样死了。” 她逼近齐瑞雨,一字一顿道:“而且,这不是商量。如果你不想让外面那些使节知道,你是如何带走别人的未婚妻,又是如何编织谎言骗她当你的未婚妻......” 她故意停顿,看着齐瑞雨瞬间惨白的脸色:“就立刻给我安排回华国的飞机。” 许艾栀的目光冰冷而锐利,像一把出鞘的利剑:“你的脸面,可关系着整个东亚国的脸面,国王陛下可要想清楚了。” 走廊上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孟湘雪和喇寅之气喘吁吁地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剑拔弩张的一幕。 “艾栀!”孟湘雪强作镇定地上前,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们到处找你......” 许艾栀直接打断她:“够了,湘雪。” 她转向喇寅之,眼中带着讥诮,“还有您,‘父亲大人’。这场戏,该落幕了。” 喇寅之震惊地看向齐瑞雨,后者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孟湘雪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许艾栀冰冷的眼神逼退:“你们是不是还想说,我‘又做梦了’?还是说,你们准备再编一个故事,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我的幻觉?” 喇寅之的脸色瞬间灰败,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 沉默在试衣间里蔓延。 最终,齐瑞雨缓缓睁开眼,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安排飞机。” “陛下!”孟湘雪惊呼。 “我说,安排飞机!”齐瑞雨突然暴喝,吓得走廊尽头的侍卫都抖了抖。 他深吸一口气,转向许艾栀时,眼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恳求,“小艾栀,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苍白无力......” “那就什么都别说了。”许艾栀冷声打断道。 “至少......让我派卫兵护送你离开......”齐瑞雨恳求地说道。 许艾栀冷漠地转身:“随便你。” 一个小时后,一架印有东亚国皇室徽章的私人飞机冲破云霄。 而洋国的一家私人海岛上,碧蓝的海浪拍打着白色沙滩,阳光透过棕榈树叶的缝隙洒落在中央别墅的露台上。 莎拉·沃森特正站在厨房里,慢条斯理地搅动着砂锅里的浓汤,香气弥漫在整个空间。 一名穿着笔挺正装的男子快步走进来,恭敬地低头汇报:“大小姐,许艾栀回华国了。” 莎拉手中的汤勺微微一顿,她抬起那双如深海般幽蓝的眼睛,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东亚国的国王竟然没能留住她?” 男子摇了摇头:“据说许小姐当众拆穿了国王的谎言,威胁他必须放行。” “哼...”莎拉轻蔑地嗤笑一声,“真是个没用的男人。” 她挥了挥手,“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待男子离开后,莎拉舀了一勺汤,轻轻吹了吹,优雅地尝了一口。 鲜美的滋味在舌尖蔓延,她满意地点点头,示意身旁的女仆盛出一碗。 “用那个青瓷碗。”她吩咐道,“他喜欢这个颜色。” 女仆小心翼翼地照做,随后端着托盘跟随莎拉上了二楼。 在走廊尽头的那间房门前,莎拉停下脚步,示意女仆放下汤碗后离开。 推开门,阳光透过落地窗洒满房间。 一个穿着浅蓝色棉麻衬衫的男子正坐在窗边,安静地望着远处的海平面发呆。 他的侧脸在光线下显得格外苍白,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框,仿佛在寻找某种遗失的触感。 “景皓~” 莎拉放柔声音走近,“我给你熬了汤,趁热喝吧。” 骆景皓缓缓转过头,眼神有些涣散,过了几秒才聚焦在她脸上。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执着的困惑:“我什么时候才能想起失去的记忆?” 莎拉的笑容僵了一瞬,很快又恢复温柔:“别急,医生说你的脑部创伤需要时间恢复。” 她将汤碗递到他面前,“先喝点汤,好吗?” 骆景皓没有接,而是抬手按住自己的心口,眉头紧锁:“这里...总是发慌,有时候闷得喘不过气。” 他的眼神飘向窗外,“我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莎拉的指尖微微收紧,指甲几乎要嵌入碗沿。 她强迫自己放松下来,坐到骆景皓身边:“可能是药物的副作用。来,先把汤喝了,一会儿医生会来给你做例行检查。” 骆景皓终于接过碗,机械地喝了几口。 突然,他的手猛地一抖,热汤洒在了浅色裤子上。 “许...艾栀...”他无意识地喃喃自语,眼神突然变得清明,“这个名字...为什么这么熟悉...” 莎拉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迅速抽出手帕为他擦拭,声音却依然平稳:“你又在说胡话了,快换条裤子吧。” 骆景皓垂下眸子:“只是胡话么......” 第一百四十一章 女主归来 华国,骆家老宅。 许艾栀站在雕花铁门外,指尖轻轻抚过熟悉的门栏纹路。 她摘下墨镜,深吸一口气按响了门铃。 “谁啊?”对讲机里传来保安不耐烦的声音。 “我是许艾栀。”她的声音很轻,却让对讲机那头瞬间安静了下来。 主宅内,骆老太太正在佛堂诵经。 听到管家的通报,她手中的佛珠突然断了线,檀木珠子滚落一地。 “你...你说谁?”老太太的声音发颤。 “门外有位自称是少夫人的女士...” 钟婶立刻皱眉:“这周已经是第四个冒充少夫人的人了!” 她转向保安,“赶紧把人赶走,别拿这种事让老夫人伤心!” “可是...”保安犹豫道,“这位虽然戴着墨镜,但和照片上的少夫人长得一模一样...” 骆老太太猛地站起身,龙头拐杖在地板上敲出沉闷的声响:“等等!” 所有人都愣住了。 老太太的眼睛里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带她进来。” “老夫人...”钟婶担忧地劝阻,“上次那个骗子差点把您气病...” “最后一次。”老太太疲惫地摆摆手,“就当...给我这个老太婆最后一点念想。” “是,老夫人。” 当许艾栀踏进客厅时,午后的阳光正透过落地窗洒在那张熟悉的黄花梨木椅上。 骆老太太佝偻着背坐在那里,满头银丝比记忆中稀疏了许多,曾经挺直的脊背如今弯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奶奶......” 这声轻唤让老太太浑身一震。 她缓缓抬头,浑浊的眼睛在看清来人时骤然睁大—— 站在光影交界处的女子取下墨镜,露出一双含着泪的明亮眼眸。 那张脸,那神态,分明就是消失在爆炸中的许艾栀! “老夫人,真的是少夫人啊!”钟婶惊呼出声,手中的茶盘“咣当”掉在地上。 老太太的嘴唇剧烈颤抖着,龙头拐杖“咚”地倒地。 她颤巍巍地伸出枯枝般的手,却在即将碰到许艾栀脸颊时猛地缩回,生怕眼前的人会像之前的幻影一样消散。 许艾栀一把抓住那只退缩的手,将它贴在自己温热的脸上:“是我,奶奶,我真的回来了。” 触到真实的体温,老太太终于崩溃般哭出声来。 她将许艾栀紧紧搂在怀里,枯瘦的手臂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许艾栀埋在老人肩头,闻着那股熟悉的檀香混着药香的味道,泪水浸透了老太太的衣襟。 她感觉到老人的身体比记忆中单薄太多,嶙峋的肩胛骨硌得她生疼。 “景皓呢?”老太太突然松开她,急切地四下张望,“我的孙儿是不是也活着...” 许艾栀的心狠狠揪了一下。 许艾栀的指尖微微发颤,她用力握住老太太枯瘦的双手,仿佛这是她唯一的依靠:“奶奶,您也相信景皓没有死,对吗?” 骆老太太浑浊的眼中泛起泪光,颤抖的手像风中残烛:“我也不知道......” 她的声音嘶哑,“那天之后,我一直以为你和景皓那臭小子都死了......”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许艾栀急切地追问,指甲不自觉地陷入掌心。 老太太深吸一口气,回忆如潮水般涌来:“爆炸时,敏丽和王杰拼命护住了我,但我还是晕了过去。”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龙头拐杖上的纹路,“等我醒来时,医院里只有毁了容的敏丽、断了手臂的王杰,还有抢救无效死亡的张明尸体......” 一滴泪砸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至于你和景皓......” 骆老太太的声音哽咽了,“所有人都说,你们离爆炸点太近,已经......连尸首都......” 房间里陷入死寂。 许艾栀敏锐地注意到,站在一旁的钟婶神色异常,欲言又止。 “钟婶。”许艾栀突然转向这位在骆家侍奉了多年的老管家,“您知道什么,对不对?” 钟婶浑身一颤,脸上写满挣扎。 她看了看老太太,又看了看许艾栀,最终长叹一声:“其实当天......我跟着医疗队赶去时......” “我看到少夫人您了!” 许艾栀一怔。 钟婶突然跪下,“但确实没见到少爷......当时现场太乱,都说少爷为了保护您......”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齐瑞雨后来找到我,说怕您接受不了打击会寻短见,求我保密......我、我也怕老夫人承受不住,所以才一直没敢说少夫人还活着的事情......” 老太太的脸色瞬间惨白,枯瘦的手死死抓住扶手:“你......你竟然瞒着我......” “老夫人,我知错了!”钟婶伏在地上痛哭流涕:“我再怎么样,也不该瞒住您。其实,我看到老夫人您这么伤心,好几次我都想告诉您少夫人还活着,但我又怕破坏了齐瑞雨给少夫人的疗伤计划,万一...少夫人知道少爷去世的消息支撑不住......” 房间里只剩下压抑的抽泣声。 老太太的眼泪无声滑落:“这么说......景皓那孩子是真的......” “不!奶奶!”许艾栀突然提高音量,双手捧住老太太的脸,“您听我说!” 许艾栀的眼睛亮得惊人,“我当时和景皓就在一起,既然我能活下来,景皓怎么可能死掉......” “爆炸范围根本没那么大,”许艾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就算景皓保护了我,也不可能连......连一点痕迹都没有。” 骆老太太浑浊的眼中渐渐燃起光亮。 她颤抖着抚上许艾栀的脸颊:“你说得对......敏丽毁了容后整日以泪洗面,我又是老糊涂了,才一直没有认真调查景皓去世的事情,我们根本连提都不愿意提的......” 许艾栀轻轻拍了拍骆老太太的手背,安慰道:“奶奶,我理解你的心情的,如果我真的是留在华国,我肯定也不愿意面对景皓离开的消息。但奶奶,我心里直觉告诉我,景皓一定还活着,他不可能就这样丢下我们。” “你说的对,景皓那臭小子当时让我假死对付骆昂锋,他那么聪明一个孩子,怎么可能就这样死了。” 突然,骆老太太猛地攥紧许艾栀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艾栀,我们必须查清楚!” 骆老太太的眼中迸发出久违的锐利,“到底是谁......敢动我骆家的血脉!” 第一百四十二章 喝粥吗? 夕阳的余晖洒在私人岛屿的白沙滩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莎拉·沃森特赤着脚走在前面,细软的沙子从她脚趾缝间溢出。 她回头看向身后的骆景皓,海风拂过她金色的长发,在夕阳下泛起柔和的光泽。 “今天的汤还合口味吗?”她轻声问道,手指不自觉地卷着发尾。 骆景皓点点头,目光却落在远处海天相接的地方。 这一个月来,莎拉每天都会亲自下厨,变着花样给他煲汤。 当归鸡汤、人参排骨汤、虫草花炖乳鸽......每一道都精心烹制,但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医生说你的气色好多了。”莎拉停下脚步,转身面对着他。 海浪轻轻拍打着岸边,在她身后碎成一片银光。 夜幕渐渐降临,莎拉突然拍了拍手。 不远处的侍从们立刻点亮了提前布置好的星星灯。 数十盏暖黄色的灯光在沙滩上的白色帐篷周围亮起,将这片区域映照得如梦似幻。 “景皓,”莎拉突然深吸一口气,碧蓝的眼睛直视着他,“既然你已经失去了全部的记忆...” 她的声音有些发颤,“那我们再重新相爱一次吧。” 骆景皓怔住了。 月光下,莎拉精致的脸庞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她今天特意穿了一条白色的纱裙,海风吹拂间,裙摆如蝶翼般轻轻飘动。 如果真如她所说,他们是未婚夫妻,这个女孩确实无可挑剔...家世显赫,美貌动人,还对他如此体贴入微。 可当他试图在脑海中搜寻关于她的记忆时,心口却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更奇怪的是,每次莎拉靠近,他都会不自觉地绷紧身体,仿佛身体里有什么在抗拒着她的触碰。 “我......”骆景皓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回应。 莎拉将他的沉默当作默许,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她踮起脚尖,缓缓闭上眼睛,红唇向他靠近。 海风送来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是某种昂贵的玫瑰香。 就在两人的唇即将相触的瞬间,骆景皓突然向后退了一步。 “对不起,莎拉,”骆景皓别过脸,声音低沉,“我今天有些累了。” 莎拉的身体僵在原地。 她慢慢睁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骆景皓清楚地看到,她修剪精致的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没关系,”最终,莎拉深吸一口气,强挤出一个笑容,“我们去帐篷那里坐坐吧,那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 这次,骆景皓没有拒绝。 他跟着莎拉走向那个装饰精美的帐篷,却没注意到身后的女孩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鸷。 帐篷内铺着柔软的波斯地毯,矮桌上摆着冰镇香槟和新鲜水果。 莎拉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骆景皓。 “尝尝看,”她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温柔,“这是我们家酒庄特酿的,医生说适量饮酒有助于恢复记忆。” 骆景皓接过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月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 就在他准备品尝时,一阵尖锐的疼痛突然刺入太阳穴—— 破碎的画面如闪电般掠过脑海:一双含泪的眼睛,纤细的手指在脸上温柔的触感,还有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砰!” 酒杯从骆景皓手中滑落,砸在地毯上,酒液溅满了他的裤脚。 “景皓?”莎拉紧张地抓住他的手臂,“怎么了?” 骆景皓脸色惨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死死按住太阳穴,那个转瞬即逝的画面让他心跳如雷。 那双眼睛,他一定在哪里见过...... “啪!” 莎拉·沃森特猛地将酒杯摔在地上,水晶碎片在波斯地毯上四散飞溅。 她一把揪住倒酒女仆的衣领,碧蓝的眼睛里燃着骇人的怒火:“你是从哪里取的酒?景皓要是出了事,我要你全家陪葬!” 女仆吓得面如土色,膝盖一软就跪在了地上,额头抵着地毯不住颤抖:“大小姐饶命!酒、酒是从地下酒窖拿的,就是您平时吩咐用的那批...” “莎拉......”骆景皓虚弱地按住太阳穴,声音有些发颤,“我没事,只是突然头疼...你别为难她。” 莎拉这才如梦初醒般松开女仆。 她深吸一口气,眨眼间又变回了那个温柔可人的模样,连声音都软了八度:“景皓~人家就是太担心你了嘛...” 她撒娇似的挽住骆景皓的手臂,指尖却还在微微发抖。 骆景皓勉强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他能感觉到莎拉的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皮肉,但此刻他更在意的是刚才那一闪而过的记忆碎片。 那双含泪的眼睛,到底是谁的? 就在这时,一位穿着笔挺制服的海岛管家匆匆走来,手中捧着卫星电话:“大小姐,您的电话。” 莎拉不耐烦地挥手:“谁这么没眼色?不接!” 管家为难地压低声音:“是...老爷打来的。” 莎拉的表情瞬间凝固。 她松开骆景皓,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景皓,你在这等我一下。” 她警告地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仆人,“照顾好骆少爷。” 五分钟后,莎拉踩着高跟鞋快步回来,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悦。 她一把抱住骆景皓的胳膊,嘟着嘴撒娇:“公司突然有急事,父亲要我回去两天...人家真不想和你分开...” 骆景皓注意到她接完电话后,左手一直无意识地摩挲着右手腕上的钻石手链。 这是她焦虑时的小动作。 “你去吧。”骆景皓温和地说,心里却莫名松了口气。 翌日清晨,码头笼罩在薄雾中。 莎拉穿着一身利落的黄色套装,却还在依依不舍地抱着骆景皓的腰。 “就两天,我很快就回来。”她把脸埋在骆景皓胸前,声音闷闷的,“你要按时吃药,记得想我...” 骆景皓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目光却越过她的肩膀,落在远处海平面上一艘正在靠近的游艇上。 那艘船没有挂沃森特家的旗帜,船身漆成了不起眼的深灰色。 莎拉终于松开手,登上了私人快艇。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骆景皓才转身往回走。 “少爷,今天早上的早餐是皮蛋瘦肉粥,您看可以吗?”一个清甜的女声在身旁响起。 骆景皓点头,缓缓地来到餐桌前。 粥的温度刚好,咸鲜适口。 就在这一瞬间,一股强烈的熟悉感突然击中了他。 这味道...这味道他一定在哪里尝过! “今天的粥是谁做的?”骆景皓放下勺子,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女仆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是我做的。”她轻声回答,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第一百四十三章 小栀好像不高兴了 骆景皓的目光落在回答他的女仆身上。 她穿着和其他人一样的黑白女仆制服,却莫名地吸引着他的视线。 那是个典型的亚洲女孩,皮肤如初雪般白皙透亮,在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她气质文静,巴掌大的小脸上点缀着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浓密的睫毛像小扇子般扑闪着,眼尾微微上扬,带着几分猫系的灵动。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饱满的樱唇,粉嫩得像果冻般晶莹剔透,唇角自然上扬,即使不笑也带着甜甜的弧度。 她的头发扎成标准的低马尾,却有几缕不听话的碎发垂在耳边,为她增添了几分俏皮感。 制服裙摆下露出的一截小腿线条优美,脚上穿着圆头小皮鞋,整个人散发着干净又甜美的气息。 骆景皓突然感到心脏一阵悸动,不由自主地捂住胸口,那里的跳动快得不像话:“你叫什么名字?” 女仆歪了歪头,这个动作让她看起来更加可爱:“我叫小栀。” “小...小栀......“骆景皓无意识地重复着,突然一个名字脱口而出:“许艾栀?” 穿着女仆装的许艾栀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你......” “对不起。” 骆景皓回过神来,有些慌乱地道歉,“我突然脑海里就蹦出这个名字,希望你不要介意。” 许艾栀抿嘴笑了笑,粉嫩的唇瓣微微抿起:“少爷,您还真有礼貌。” 骆景皓抬头直视着许艾栀,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侧脸上,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光:“我以前很没有礼貌吗?” 许艾栀明显愣住了,长长的睫毛快速眨动了几下:“少爷是在...问我吗?” 看到她的反应,骆景皓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好意思,你明明才第一天来,但我总感觉好像见过你,所以才会这么问。” 许艾栀垂下眼睛,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微笑:“没关系。” 但骆景皓敏锐地注意到,她浓密的睫毛下似乎闪过一丝水光。 “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惹你伤心了?”骆景皓不自觉地放柔了声音。 许艾栀摇摇头,抬起脸时已经恢复了笑容:“没有,就是有点想我对象了。” 骆景皓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失落感:“你对象也是莎拉的员工吗?” “不是,”许艾栀直直地盯着骆景皓,说道:“但我来这,其实就是为了他。” 她的声音很轻,却让骆景皓心头一紧。 看着眼前的漂亮女生,骆景皓突然想到,或许她有什么难处,才会放弃大城市的繁华,来到这座孤岛上做女仆。 “你这个粥做的很好吃,”骆景皓突然提高声音,像是要驱散空气中莫名的沉重,“我要赏你。” 他转头叫来管家:“给这位小姐多打三个月的工资。” 管家意味深长地看了许艾栀一眼,恭敬地点头:“是,少爷。” 许艾栀站在餐桌旁,看着骆景皓将她亲手熬煮的粥一口一口全部喝完。 他放下瓷勺时,碗底干净得能映出她的倒影。 “谢谢,很好喝。”骆景皓抬头对她微笑。 许艾栀的手指悄悄攥紧了围裙边缘。 此刻,她多想就这样扑进他怀里,像从前那样把脸埋在他胸前。 但现在,他甚至不记得他们曾经相爱过...... 至少,他还记得“许艾栀”这个名字。 望着骆景皓转身上楼的背影,许艾栀用力咬住下唇,直到尝到一丝铁锈味。 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会想起来的,一定! 正午的阳光炙烤着海岛,许艾栀轻轻叩响骆景皓的房门。 三声过后,里面依然寂静无声。 她的心跳突然加速,指节加重力道又敲了几次。 “少爷?”无人应答。 不安像潮水般漫上心头,许艾栀拧开门把手,卧室里空无一人,被子整齐地铺在床上。 她的目光扫向半掩的书房门...... 骆景皓此刻正伏在红木书桌上熟睡。 海岛的湿热让他额前的刘海有些汗湿,凌乱地贴在皮肤上。 因为没有及时修剪,略长的发梢几乎要戳到眼睛。 他的呼吸均匀绵长,胸口随着呼吸缓缓起伏。 许艾栀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这时一阵海风穿堂而过,掀开了骆景皓手边摊开的笔记本。 纸页哗啦啦翻动,最终停在一页—— 密密麻麻全是“许艾栀”三个字。 有的工整,有的潦草,有的甚至被反复描画加深,像是执念般填满了整张纸。 许艾栀的眼泪瞬间涌上来。 她急忙捂住嘴,却还是漏出一声带着哭腔的笑音。 “小栀?”骆景皓被惊醒,迷茫地抬头,正对上她泛红的眼眶。 他慌忙坐直身体:“你是...来叫我吃饭的吗?” 许艾栀放下手,点点头,眼泪还挂在睫毛上摇摇欲坠。 骆景皓正要起身,突然瞥见那本摊开的笔记。 他的耳根瞬间烧得通红,手忙脚乱地合上本子,又抓过笔筒重重压在上面。 “对不起,我只是...”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这个名字一直在我脑子里打转...” 许艾栀摇摇头,转身时悄悄抹去眼角的泪水:“少爷,先下楼吃饭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餐厅。 就在许艾栀即将踏下最后一级台阶时,骆景皓突然在身后喊住她: “小栀!我没有出轨!” 许艾栀猛地转身,楼梯间的光影在她脸上交错:“你说什么?” 骆景皓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我和莎拉...我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 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解释这个,但就是无法忍受眼前的小栀可能误会他是渣男的想法。 许艾栀眼中的光芒暗了下去。 原来不是记忆恢复,只是他在纠结现任女友的事。 她垂下头,发丝滑落遮住表情:“走吧,菜要凉了。” 没等骆景皓回应,她已经快步走向餐厅。 骆景皓站在原地,胸口像是被无形的手攥紧了。 他能感觉到,小栀好像不高兴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始终如一的爱 骆景皓以为许艾栀真不理他了。 下午,骆景皓盯着厨房刚做好的果茶,晶莹的冰块在玻璃杯里叮当作响。 他小心翼翼地端起杯子,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 “小栀在哪?”他问遍了所有仆人,得到的都是摇头的回应。 手中的果茶渐渐凝结出水珠,顺着他的指缝滑落,就像他心头不断蔓延的不安。 直到傍晚,他终于在海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许艾栀脱下了刻板的女仆装,换上简单的白色棉T恤和修身牛仔裤,海风拂过她散落的长发,发丝在夕阳下泛着柔和的金色光晕。 她就那样赤着脚站在沙滩上,浪花时不时亲吻她的脚踝。 骆景皓的呼吸一滞。 眼前的画面与他记忆深处的某个片段完美重合,他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不得不握紧拳头才能稳住自己。 那种感觉就像拼图的最后一块终于归位,画面瞬间变得完整,留白也在顷刻间被填满。 “骆少爷?”许艾栀转过身,发现他时明显怔了一下,随即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 她快步走来,注意到他盯着自己的衣服,解释道:“今天我调休,所以换了便服。” 骆景皓的嘴角微微上扬,声音却带着一丝紧绷:“我以为...你要不告而别了。” “怎么会?”许艾栀歪着头看他,海风吹起她耳边的碎发,“我可是为了重要的人特意留在这里的。” 她期待地看着骆景皓,但他只是沉默地望向海平面,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最终什么也没说。 许艾栀望着他突然转身的背影,心里泛起疑惑,还是小跑着追了上去。 “少爷,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别叫我少爷。”骆景皓猛地停住脚步,转身时差点撞上紧跟着的许艾栀。 他低头看着她惊讶的表情,轻声道:“叫我骆景皓。” 许艾栀瞪大眼睛:“您现在不仅开始讲礼貌,还允许女仆直呼其名了?” 骆景皓突然伸手,食指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笨蛋。” 这个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千百次。 “你——”许艾栀捂着额头正要发作,骆景皓却已经迈开长腿走远。 许艾栀愣在原地,那个熟悉的动作,这句“笨蛋”,还有他转身时微微泛红的耳尖... 骆景皓...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了? 夕阳的余晖洒在海面上,将整个沙滩染成金色。 许艾栀跟着骆景皓来到莎拉命人搭建的白色遮阳棚下。 骆景皓随意地往躺椅上一倒,修长的双腿自然而然地搭在了面前的矮桌上,动作慵懒又带着几分痞气。 这个姿势许艾栀再熟悉不过了。 从前他们在家时,骆景皓每次下班回来都会这样瘫在沙发上。 回忆涌上心头,她不由得抿嘴笑了笑。 “你刚才为什么弹我额头?”许艾栀试探性地问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的额头,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指尖的温度。 骆景皓漫不经心地耸耸肩,阳光透过棚顶的缝隙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想弹就弹了,需要理由吗?” 他的语气轻松,但许艾栀注意到他的手指正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 “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许艾栀鼓起勇气直接问道,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 骆景皓突然放下腿,身体前倾靠近她。 他的刘海有些长了,垂下来遮住部分眼睛,却遮不住那双眸子里的光芒。 海风拂过,带来他身上淡淡的香气。 “不如...跟我讲讲你对象的事?”他的声音很轻,却让许艾栀呼吸一滞。 “怎么突然问这个?”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随便聊聊~”骆景皓从旁边的小冰箱里取出一瓶冰水,拧开瓶盖时发出“咔“的轻响。 他仰头喝了一口,喉结上下滚动,水珠顺着下巴滑落。 “说说看?” 许艾栀在他旁边的藤椅上坐下,双手捧着骆景皓递来的冰水,凉意透过掌心传来。 她盯着远处起伏的海浪,缓缓开口:“我们...算是他被迫娶了我吧。” “哦?”骆景皓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把花生米,饶有兴趣地挑眉,“包办婚姻?他强迫你的?” 他的语气带着调侃,但眼神却异常专注。 许艾栀瞥了眼他这副八卦的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正好相反...是我对他一见钟情。但我当时的家人为了攀附他们家...”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给我下药,设计我上了他的床。让他不得不娶我。” “啪”的一声,骆景皓手中的花生米掉在了地上。 骆景皓的表情瞬间凝固,“所以...你觉得他并不爱你?” “一开始肯定不爱。”许艾栀笑了一下,“但后来...他好像真的喜欢上我了。只是我当时太傻,误会他把我当成别人的替身...” 她的指尖在水瓶上轻轻画着圈,“后来我借故离开了他。” 说到这里,许艾栀的眼中闪过一丝光彩:“没想到,他竟然抛下一切来找我。” 骆景皓不自觉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那他找到你的时候...你开心吗?” 许艾栀沉默了片刻。 海鸥的鸣叫声和海浪的轻响填补了这段空白。 最终,她轻轻点头:“很开心...但我假装不在意。” 她抬起头,直视骆景皓的眼睛,“因为我害怕再次受伤。” 骆景皓突然站起身,遮阳棚的阴影笼罩在许艾栀身上。 他背对着大海,夕阳为他镀上一层金边。 “所以,你对他的爱...一直都没有变过吗?” 骆景皓的声音很轻,几乎被海浪声淹没,却重重地敲在许艾栀心上。 许艾栀缓缓站起身,细沙从她裤脚簌簌落下。 她走到骆景皓身边,海风拂过,她的发丝轻轻扫过他的手臂,像是一个小心翼翼的触碰。 “嗯,”她仰起脸看他,月光恰好落在她的睫毛上,映出一片细碎的银光,“从始至终,从未改变。” 就在这时,仿佛回应她的告白一般,整个海滩突然亮起星星点点的光芒。 棚顶缠绕的星星灯串次第点亮,像是银河倾泻而下。 成千上万颗小灯泡在夜空中闪烁,将两人的轮廓勾勒得如梦似幻。 远处的海浪拍打着岸边,泛起磷光般的蓝色微光,与天上的星辰交相辉映。 许艾栀的眼睛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始终如一地...爱着他。” 每个字都像一颗星星,坠落在骆景皓的心湖里,激起无数涟漪。 骆景皓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灯光在他深邃的眉眼间投下摇曳的光影,许艾栀能看清他瞳孔中自己的倒影。 他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轻拂去她被风吹到唇边的一缕发丝,这个动作温柔得让许艾栀屏住了呼吸。 “你知道吗,”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你对象对你...也是一见钟情。”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一见钟情 骆景皓第一次见许艾栀时,是在许氏国际学校。 初夏的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洒落,骆景皓正与财务部长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 忽然,他的目光被不远处的一幕吸引。 一个穿着简单白T恤的女孩正咬着黑色发绳,纤细的手指灵活地将散落的黑发拢起。 阳光穿过她的发丝,在空气中勾勒出一道朦胧的光晕。 下一秒,这个看起来纤细得仿佛会被风吹走的女孩,竟然俯身帮旁边的大爷一起抬起沉重的矿泉水桶。 骆景皓不自觉地停下脚步,看着她白皙的手臂因用力而绷紧的线条,看着她咬着下唇的认真表情,看着她明明很吃力却依然坚持的背影。 "少爷?"财务部长疑惑地唤道。 骆景皓这才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已经盯着那个女孩看了太久。 他轻咳一声跟上队伍,但脑海中全是她挽起头发时露出的那一截雪白的后颈,还有她抱着水桶时微微皱起的鼻尖。 直到—— "各位领导好!我是许氏国际学校的许艾栀。" 一道清亮的声音突然响起。 骆景皓转头,看见那个女孩扎着高高的马尾辫跑了过来。 她的发尾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脸颊因为奔跑而泛起淡淡的红晕。 她胸前别着的小蜜蜂扩音器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整个人像是一阵带着葡萄柚香的风,猝不及防地撞进了骆景皓的视线。 在介绍学校时,许艾栀的眼睛亮得惊人,说到激动处还会不自觉地踮起脚尖。 骆景皓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移开视线。 她笑起来时眼尾会微微下垂,像两弯可爱的小月牙。 她思考时会无意识地用指尖绕着马尾辫的发梢。 她说到学校的历史时,整个人都在发光。 当许艾栀的目光即将与他相遇时,骆景皓却仓促地别开了脸。 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不像话,耳尖也莫名其妙地发烫。 "她真可爱。"这个念头就这样毫无预兆地闯进他的心里,像一只轻盈的蝴蝶,在他的心尖上轻轻落足。 原本日理万机的骆氏集团继承人骆景皓,推掉了三个重要会议,亲自出席了许氏国际学校的校庆典礼。 董事会秘书小心翼翼地问:"骆总,这种场合您其实不必亲自..." "我想去。"骆景皓打断道,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邀请函上烫金的校徽。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个在阳光下抱着水桶的纤细身影,这些天来一直在他的梦境边缘徘徊。 当许艾栀穿着粉色收腰公主裙出现在礼堂时,骆景皓的呼吸为之一窒。 裙摆的薄纱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勾勒出少女独有的灵动。 精致的锁骨在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脖颈的线条优美得像是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少爷,关于刘校长我们怀疑他可能目的不纯..."法务部长压低声音的汇报被骆景皓抬手制止。 骆景皓的目光牢牢锁定在远处那个正与学生们亲切交谈的许艾栀身影上。 "少爷,可否赏脸喝一杯?"刘世富堆着笑,端着香槟走近,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算计的光。 骆景皓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早就收到情报,这位校长背地里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 但当余光瞥见许艾栀正朝这个方向走来时,他还是接过了那杯可疑的酒。 他当着刘世富的面优雅地啜饮一口,却在对方转身后立即将酒吐进手帕。 这个举动让暗处的保镖们面面相觑,他们少爷什么时候需要这样演戏了? 药效发作得比预计的快。 当骆景皓被"送"到预定房间时,映入眼帘的是蜷缩在床上的许艾栀。 少女脸颊绯红,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粉色的裙摆凌乱地铺散在床单上,像一朵凋零的蔷薇。 "啪。"骆景皓按下开关,暖黄的灯光洒落在许艾栀痛苦皱起的小脸上。 他缓步走近,单膝跪在床边,声音是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你成年了吗?" 回答他的只有细弱的呻吟。 许艾栀无意识地扯着领口,露出更多雪白的肌肤。 骆景皓猛地别过脸,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 "给我查许艾栀的详细资料,重点是年龄。"骆景皓对着手机那头的调查部长下令,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骆总您是说,动用A级情报网查一个女学生的年龄?" "立刻,马上。"骆景皓看着床上难受扭动的少女,指节捏得发白。 当加密邮件显示许艾栀刚满十八岁时,骆景皓差点把手机捏碎。 "这个月调查部全员奖金翻倍。"他哑着嗓子说,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却又因另一个念头而剧烈跳动起来。 骆景皓用湿毛巾轻轻擦拭许艾栀滚烫的额头,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 少女在昏迷中抓住他的手腕,滚烫的指尖让他心头一颤。 "别怕,"他低声承诺,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有我在。" 说着,骆景皓修长的手指停在领带结上,喉结微微滚动。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进行一场虔诚的仪式般,缓慢地解开束缚。 他的指尖转向许艾栀裙侧的拉链,动作轻得像是触碰易碎的蝶翼。 金属拉齿分离的细微声响中,粉色礼服如花瓣般绽开,露出少女莹白的肩线。 骆景皓的呼吸明显乱了节奏,却仍克制着将裙子完整褪下。 当他的衬衫扣子一颗颗解开时,窗外突然炸开一簇金色烟花。 转瞬即逝的光芒透过纱帘,在他绷紧的腹肌上流淌,又掠过许艾栀泛着潮红的肌肤。 他俯身时,锁骨处的阴影随着呼吸起伏,与少女精致的骨骼轮廓在光影中短暂重叠。 骆景皓用指背轻轻蹭过许艾栀发烫的脸颊,将最后一层障碍温柔剥离。 床单上的褶皱如同海浪,承载着两具年轻躯体小心翼翼的靠近。 又一道紫色烟花绽放时,他低头吻住她汗湿的眉心。 在绚烂的光影交替间,完成了这个带着葡萄柚气息的美好交融。 第一百四十六章 果酱超甜 许艾栀纤长的睫毛如蝶翼般轻颤,她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睛,琥珀色的瞳孔里映着男人逐渐放大的俊颜:“你......” 骆景皓唇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修长的手指轻抚上她泛红的脸颊。 海风裹挟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扑面而来,两人的呼吸渐渐交融。 就在他的薄唇即将覆上那抹樱粉的瞬间—— “等等!”许艾栀突然偏过头,灵巧地从他臂弯间钻出,“你可能还得给你的主治医生报备一下,关于你最近频繁出现幻觉的症状。” 骆景皓的动作骤然僵住。 他缓缓直起身,深邃的眉眼间翻涌着危险的风暴:“许......” “你看,”许艾栀又后退两步,故意扬起下巴,“你失忆就算了,现在居然开始幻想些根本没发生过的事。我建议你做个全面检查,说不定是海马体......” “够了!”骆景皓一把扣住她纤细的手腕,却在对上她闪烁的目光时放轻了力道。 他忽然低笑出声,温热的鼻息拂过她耳畔:“许艾栀,我其实已经......” “啊!我想起我还有事情没整理完呢!”许艾栀像受惊的兔子般弹开,“医嘱说要静养,少爷您记得按时吃药!” 望着那道仓皇逃窜的背影,骆景皓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衣服。 指腹间似乎还残留着许艾栀脉搏的跳动,他望着远处砰然关上的木门,忽然觉得这座私人岛屿的落日格外刺眼。 “跑得倒快。”他摩挲着下巴轻笑,眼底却暗沉如墨,“到底给我下了什么迷魂药?我失忆...也不忘爱上你啊。” 许艾栀回到房间,反手锁上门,背靠着门板深深呼出一口气。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嘴角却不由自主地扬起一抹狡黠的笑容。 她掏出手机,拨通了骆老太太的私人号码。 “奶奶,”电话接通后,她的声音轻快得像只偷了腥的猫,“景皓恢复记忆了。” 电话那头传来茶盏轻叩的声响,骆老太太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欣喜:“真的?那太好了!” 但随即又敏锐地察觉到什么,“艾栀啊,你的声音怎么听起来...“ “但是奶奶,”许艾栀咬着下唇,指尖无意识地绕着发尾打转,“景皓今天告诉我一件...我以前完全不知道的事情。”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带着几分羞恼,“所以,我决定暂时不和他相认。”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突然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骆老太太笑得直拍大腿:“哎哟,我的傻丫头,奶奶都依你。” 许艾栀笑着说了声:“谢谢奶奶。” 骆老太太的声音慈爱中带着促狭,“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不过...” 她的语气突然变得意味深长,“可别玩太久,那小子现在怕是已经急得跳脚了。” 许艾栀红着脸嘟囔:“谁让他瞒我这么多年...奶奶,我有分寸的。” 她匆匆挂断电话,把发烫的脸埋进抱枕里。 与此同时,在骆家老宅的书房里,骆老太太缓缓放下手机。 她脸上的慈祥笑容如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令人胆寒的威严。 她抬眸看向坐在对面的金发中年男人,手中的沉香木拐杖重重敲在大理石地面上。 “沃森特先生,”老太太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你的好女儿莎拉,居然敢绑架我的孙子。这笔账,你说说,该怎么算?” 洋人沃森特额角渗出冷汗,他放下手中的雪茄,起身深深鞠躬:“骆老夫人,这件事我确实不知情。但您放心,” 他蓝灰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狠厉,“我会亲自把不懂事的莎拉带到您面前赔罪。” 骆老太太冷笑一声,枯瘦的手指摩挲着拐杖上的龙纹:“三天。我要看到那个疯丫头跪在我的客厅里。” 她眯起眼睛,“否则,你们家族在亚太区的所有投资,就等着打水漂吧。” 沃森特脸色变了变,立刻说道:“老夫人请放心。” 骆景皓一整晚辗转难眠,脑海里全是许艾栀那双漂亮的眼睛和逃开的背影。 天刚蒙蒙亮,他就已经起身,决定今天一定要把恢复记忆的事情跟她说清楚,再好好“算算账”。 可当他走进餐厅时,餐桌上空荡荡的,没有热腾腾的早餐,也没有许艾栀的身影。 骆景皓皱眉,转头问管家:“小栀呢?” 管家恭敬回答:“哦,她今早没有过来,似乎还在休息。” 骆景皓挑眉,迈步走向她的房间。 敲门后,等了足足半分钟,门才慢悠悠地打开一条缝。 许艾栀顶着一头乱蓬蓬的长发,睡衣领口歪歪斜斜地露出一截白皙的锁骨。 她半张脸埋在门后,眼睛都没睁开,声音软糯又带着浓浓的困意:“干嘛啊……我好困,今天不吃早饭了。” 骆景皓低头看了眼腕表,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你现在不是我的女仆吗?要不要看看几点了?” 许艾栀勉强睁开一只眼,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女仆也是有休息时间的。” “才给你开了三个月的工资,你不是应该更努力工作吗?”他故意压低声音,带着点威胁的意味。 许艾栀闭回眼睛,脑袋往门框上一靠,嘟囔道:“那你收回吧,我要继续睡觉了。” 说完,她毫不犹豫地“砰”一声关上了门。 骆景皓:“……” 他站在门外,又好气又好笑。 从小到大,还没人敢这么对他。 可偏偏,他对许艾栀一点办法都没有。 半小时后,骆景皓亲自端着早餐回来了。 他单手托着餐盘,另一只手轻轻敲了敲门:“开门,吃早饭了。” 里面没动静。 他又敲了敲,语气放软:“再不开门,早餐凉了。” 终于,门被拉开一条缝,许艾栀睡眼惺忪地探出脑袋:“……干嘛?” 骆景皓直接把门推开,大步走进去,把餐盘放在床头柜上。 “坐过来,吃饭。”他语气不容拒绝,却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睡得乱糟糟的头发。 许艾栀懵懵地看着他,又低头看了看餐盘。 热牛奶、煎得金黄的太阳蛋、烤得恰到好处的吐司,甚至还有一小碟她最爱的草莓酱。 她眨了眨眼,抬头看他:“你……亲自端来的?” 骆景皓轻哼一声,故意板着脸:“不然呢?难道让你饿着?” 许艾栀嘴角忍不住翘了翘,但还是故作镇定地挪了挪身子,小声嘀咕:“……我又没让你伺候我。” 骆景皓直接在她床边坐下,修长的手指捏起一片吐司,慢条斯理地涂上草莓酱,然后递到她嘴边:“张嘴。” 许艾栀耳尖一热,下意识往后缩了缩:“我、我自己来……” 骆景皓眯了眯眼,语气危险:“许艾栀,你是想让我用别的方式喂你?” 许艾栀立刻乖乖张嘴,咬住吐司,脸颊鼓鼓的,像只偷吃的小松鼠。 骆景皓盯着她,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深。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他伸手,用拇指轻轻擦掉她嘴角的一点草莓酱,然后…… 自然而然地放进自己嘴里尝了尝。 许艾栀瞬间僵住,整张脸“轰”地红了。 骆景皓低笑,嗓音低沉又撩人:“嗯,确实很甜。” 不知道是在说果酱,还是在说她。 第一百四十七章 纯白的吻 骆景皓很快就发现,许艾栀分明已经知道他恢复记忆了,却偏偏装作不知道。 毕竟自己已经直呼她为“许艾栀”而不是“小栀”,但许艾栀都面不改色地应下,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整个下午,骆景皓就像只大型猫科动物,懒洋洋地跟在许艾栀身后转悠。 许艾栀拿着鸡毛掸子给书柜弹灰,他就靠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喝着补品汤,目光却灼灼地追着她的身影。 她走到书房,他就“恰好”要看书;她转到阳光房,他就“刚好”想晒太阳;就连她去洗衣房收拾衣物,他都能“顺路”跟过去。 直到许艾栀抱着一大盆洗净的床单被套,蹬蹬蹬地冲上天台晾晒时,终于忍无可忍地转身。 此时的骆景皓正悠哉悠哉地跟在她身后,手里捧着半颗冰镇西瓜,银勺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另一只手甚至还拎了把折叠椅,俨然一副要“长期观战”的架势。 “少爷,”许艾栀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微笑,“我是哪里做得让您不满意了吗?” 骆景皓挖了一勺鲜红的西瓜肉送进嘴里,眨眨眼,一脸无辜:“没有啊,小栀你怎么会这样问?” “那您一直跟着我干什么?”许艾栀咬牙,“你怕我偷懒么?” “哎呀小栀,”骆景皓摇头晃脑,嘴角还沾着一点西瓜汁,“你可真是误会我了,我就是碰巧来天台晒晒太阳。” 许艾栀眯起眼睛:“我从客厅到书房,再到洗衣房,您每次都'碰巧'出现?” 骆景皓猛点头,黑眸里闪着狡黠的光:“对,纯属巧合。” “……行!”许艾栀气得转身,抓起雪白的床单用力一抖—— 就在她踮脚往晾衣绳上挂被单的瞬间,天台的风忽然卷着白色布料扑面而来。 许艾栀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仰去—— “小心!” 一道身影猛地冲过来,修长的手臂穿过飞扬的床单,稳稳扣住她的手腕。 惯性让两人一起跌进柔软的织物里,骆景皓另一只手迅速环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护在怀中。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雪白的被单像瀑布般垂落,在风中轻轻飘荡,将两人笼罩在一片朦胧的纯白里。 许艾栀的背紧贴着骆景皓的胸膛,能清晰感受到他急促的心跳,以及呼吸间淡淡的西瓜甜香。 “……你没事吧?”骆景皓的声音低哑,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尖。 许艾栀耳根发烫,想挣脱却被他搂得更紧。 透过布料缝隙,她看到阳光在他睫毛上跳跃,那双总是带着戏谑的眼睛此刻盛满担忧。 “放开我……”许艾栀小声抗议,声音却软得不像话。 骆景皓忽然轻笑,指尖摩挲她发红的手腕:“要是我不放呢?” 风再次掀起被单的一角,阳光倾泻而入。 许艾栀抬眼时,正撞上他低头凝视的目光。 两人的呼吸近在咫尺,她甚至能数清他睫毛投下的阴影。 “许艾栀,”骆景皓忽然轻声唤她,带着几分无奈和宠溺,“你还要装不认识我多久啊?” 被单外,西瓜滚落在地,鲜红的果肉像极了许艾栀此刻绯红的脸颊。 “你......你果然知道我已经知道你恢复记忆了。”许艾栀的声音轻得几乎要融化在风里,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骆景皓的衣角,“你那天说,你对我是一见钟情。” 骆景皓低笑,指腹轻轻摩挲她泛红的耳垂:“对啊。” 许艾栀咬了咬下唇,长睫垂下,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颤动的阴影。 骆景皓的心突然悬了起来,喉结滚动:“许艾栀,你......” 他嗓音发紧,“该不会是因为当年我乘虚而入,在你昏迷时......夺走了你的第一次,所以现在在怨恨我吧?” 许艾栀猛地抬头瞪他,眼眶却微微发红:“我没有恨过你......” 骆景皓眼底瞬间亮起星光,笑意从唇角蔓延至眉梢:“那就是爱我了?” 他收紧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得意得像只偷到鱼的猫,“我就知道~” “啪”的一声,许艾栀拍开他不安分的手:“你明明也喜欢我,可在一起的那十年......” 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你做的一切,却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可悲的单恋者......” 骆景皓呼吸一滞,心脏像被无形的手攥紧。 他低头将下巴轻轻搁在她肩上,脸颊贴着她颈间温热的肌肤:“对不起......” 骆景皓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柔软,“那时候的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爱意......” 他闭上眼,呼吸间全是许艾栀发丝间的葡萄柚香味:“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我笨拙...心里也有顾虑,害怕.会像何粤那样......” 许艾栀突然转身,手指抵住他的唇。 阳光穿过她指缝,在她睫毛上洒下细碎的金粉。 “好了。”她轻声说,眼底漾着他从未见过的温柔水光。 骆景皓怔住的瞬间,许艾栀的嘴唇已经送了过来。 第一个吻落在他的唇角,像蝴蝶掠过花瓣般轻盈。 当她稍稍退开时,骆景皓突然扣住她的后脑,深深吻了回去。 这个吻带着西瓜的清甜和迟来的歉意,他含住她的下唇轻轻厮磨,舌尖描摹她唇瓣的轮廓,像在品尝等待多年的珍宝。 许艾栀的指尖陷入他后背的衣料,感受到他胸腔里剧烈的心跳正与自己共振。 远处海浪声模糊成背景音,骆景皓的吻渐渐下移,灼热的呼吸烫过她泛红的耳垂:“我现在学会表达了......而且已经可以说是‘特别会’的程度。” 他哑声呢喃,“怎么样?要不要立刻验收一下,嗯?” 许艾栀:“我觉得还是不必了吧,我还要晾...唔!......” 许艾栀被吻得缺氧,恍惚间看见阳光穿透骆景皓发梢,依如她在校园初见骆景皓时的模样。 她突然笑了,主动环住骆景皓的脖颈。 在骆景皓还没反应过来时,许艾栀又把嘴唇送了上去。 骆景皓眼神有些小惊讶,但很快,他闭上了眼睛,开始享受这缠绵的吻。 第一百四十八章 我们要个孩子吧?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卧室时,许艾栀在骆景皓的臂弯中轻轻动了动。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被骆景皓圈在怀里,他的呼吸均匀地拂过她的发顶。 “醒了?”头顶传来带着睡意的沙哑嗓音,骆景皓的手臂收紧了些。 许艾栀抬头,对上他半睁的深邃眼眸。 “几点了?”她小声问,声音因为刚睡醒而软糯。 骆景皓伸手从床头柜摸过手表,眯着眼看了看:“刚过六点。” 他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再睡会儿?” 许艾栀摇摇头,发丝蹭过他的下巴:“不困了。” 她撑起身子,丝绸睡裙的肩带滑落,露出白皙的肩膀。 骆景皓的眼神暗了暗,伸手将那缕调皮的发丝别到她耳后:“你想做什么?今天一整天都是我们的。” 许艾栀歪着头想了想:“我想看日出。” 骆景皓轻笑:“太阳已经出来了,小懒猫。” “那就看海!”她掀开薄被跳下床,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跑到落地窗前唰地拉开窗帘。 碧蓝的海面顿时映入眼帘,波光粼粼,如同一块巨大的蓝宝石。 骆景皓笑着来到她身后,双手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上:“咱们在这岛上天天都能看海,海有什么好看的呐,不如我们在床上研究一下人类如何更加‘亲密’地......” “我就想看海!”许艾栀赶紧逃离骆景皓乱摸的“魔抓”:“我们还是应该‘节制’,我怕你身体受不了。” 骆景皓抿了一下嘴唇,笑道:“我的身体受得了。” 许艾栀叹了一口气,承认了:“行行行,是我受不了,可以了吧!” “好吧~”骆景皓抬手走近,揉了揉许艾栀的头发:“我去给你做早餐。” 半小时后,当许艾栀梳洗完毕来到餐厅时,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两份精致的早餐。 金黄的太阳蛋,烤得恰到好处的吐司,新鲜的水果沙拉,还有两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尝尝?”骆景皓拉开椅子,示意她坐下。 许艾栀切了一小块鸡蛋送入口中,蛋黄的浓香立刻在口腔中扩散:“好吃!你什么时候这么会煎蛋了?” 骆景皓在她对面坐下,阳光透过他身后的落地窗洒进来,为他镀上一层金边:“最近。” 他轻描淡写地说,“想着以后可以经常做给你吃。” 这个回答让许艾栀心头一暖。 她记得十年前刚认识骆景皓时,这位大少爷连煮泡面都会把厨房搞得一团糟。 早餐后,两人决定去探索岛上还未开发的西岸。 骆景皓换上一件简单的白色棉麻衬衫,扣子随意地解开三颗,露出锁骨和小片胸膛。 许艾栀则穿了一条鹅黄色的吊带裙,戴着一顶宽檐草帽。 “需要涂防晒吗?”出门前,骆景皓拿着一瓶防晒霜问道。 许艾栀点点头,转身把长发拨到一侧。 骆景皓将防晒霜挤在手心,温热的手指轻轻抚上她的后背,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什么珍宝。 “其他地方需要吗?”他低声问,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笑意。 许艾栀转头瞪他,却撞进他含笑的眼眸,顿时红了脸:“我自己来!” 骆景皓大笑,却还是执意帮她涂好了手臂和腿部的防晒。 每一个触碰都小心翼翼,却又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 西岸的路不太好走,到处都是茂密的热带植物和崎岖的礁石。 骆景皓走在前面开路,不时回头伸手扶她。 在一个陡坡处,他干脆直接把她抱了起来。 “我自己可以的!”许艾栀惊呼,双手却不由自主地环住他的脖子。 “别动,”骆景皓收紧手臂,“这里太滑了。” 他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许艾栀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和透过衬衫传来的体温。 海风夹杂着热带植物特有的清香拂过脸颊,她偷偷将脸埋在他的肩窝,深吸一口他身上淡淡的香气。 穿过一片椰林后,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隐蔽的小海湾出现在眼前,海水清澈见底,能看见五彩的鱼群在珊瑚间穿梭。 “这是天然形成的泳池,”骆景皓放下她,指着被礁石环绕的一处水域,“涨潮时海水会涌进来,但很平静,适合游泳。” 许艾栀惊喜地跑向水边,蹲下身撩了撩水:“好清凉呀!” 骆景皓跟过来,突然从后面一把抱起她。 “你干什么——啊!” 扑通一声,两人一起落入水中。 许艾栀浮出水面,抹了把脸上的水,气呼呼地瞪着同样湿透的骆景皓:“我的裙子!” 骆景皓游过来,将她困在双臂和礁石之间:“这样更好看。” 他的目光扫过她湿透后贴在身上的布料,声音低沉了几分。 许艾栀伸手推他,却被他捉住手腕按在礁石上。 他的吻落下来,带着海水的咸涩和阳光的温度,热烈而缠绵。 当她几乎喘不过气时,他才稍稍退开,额头抵着她的。 “许艾栀...”骆景皓低声说,“我真的好爱你啊。” 许艾栀羞涩的低头:“我知道。” 阳光透过清澈的海水,在他们身上投下摇曳的光斑。 许艾栀望着眼前这个魅力十足的男人,觉得自己十年的付出都非常值得。 二人在水中嬉戏了许久,直到阳光变得毒辣才上岸。 骆景皓灵活地爬上椰树,摘下两颗新鲜的椰子。 他用随身带的小刀熟练地切开顶部,插上吸管递给许艾栀。 “你还会这个?”许艾栀接过椰子,惊讶地看着他。 “荒岛求生必备技能。”骆景皓耸耸肩,在她身边坐下,“小时候奶奶给我报过培训班。” “原来如此。” 许艾栀靠在他肩上,小口啜饮着清甜的椰汁。 海风轻拂,树影婆娑,这一刻的宁静美好得不像真实。 “许艾栀。” “嗯?”许艾栀将海风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她看向骆景皓:“怎么了?” 骆景皓目光深情的盯着许艾栀,一本正经地说:“我有件事情要和你商量。” “什么?” “我们要个孩子吧。” 第一百四十九章 玫瑰花的求婚 “孩子?”许艾栀轻笑出声,她直白地盯着骆景皓,柔声说道,“骆景皓,我们连婚都没有结呢。” 她说得随意,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却不知道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入骆景皓平静的心湖。 他正抚摸她长发的手微微一顿,深邃的眼眸在夜色中暗了暗。 “嗯,你说得对。”他语气如常,却在许艾栀看不见的角度勾起唇角。 一个计划在他脑海中迅速成形。 当晚回到岛上的屋子后,骆景皓把自己关在了书房一个晚上。 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他才满意地合上电脑,指尖在桌面上敲出轻快的节奏。 许艾栀被一阵轻柔的吻唤醒时,窗外还是一片黛蓝色。 “唔...几点了?”她迷迷糊糊地往被窝里缩,却被骆景皓连人带被抱了起来。 “四点五十八。”骆景皓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许艾栀,快换衣服,带你看个东西。” 许艾栀勉强睁开一只眼:“天都没亮......” “所以才要现在去。”骆景皓已经穿戴整齐,白衬衫的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他往许艾栀怀里塞了一套衣服,“穿这个,外面凉。” 等许艾栀慢吞吞换好衣服走出卧室,发现整栋别墅安静得出奇。 往常这个时候,厨房应该已经有厨师准备早餐的动静了。 “管家他们呢?”她揉着眼睛问。 骆景皓笑而不答,只是牵起她的手:“跟我来。” 推开别墅大门,眼前的景象让许艾栀瞬间清醒。 从门口到海滩的小径上,铺满了新鲜的玫瑰花瓣,两侧的棕榈树上挂满了星星点点的暖黄色小灯,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如同一条星河。 “这是......”许艾栀的呼吸凝滞了一瞬。 骆景皓轻轻推她的后背:“沿着花路走,我在尽头等你。” 许艾栀疑惑地看他:“景皓,你呢,你不一起?” “我得去准备最后一样东西。”骆景皓在许艾栀唇上轻啄一下,“走到尽头,你就能看到我了。” 许艾栀将信将疑地踏上花径,立刻闻到浓郁的玫瑰花香。 跟骆景皓在一起的日子,他从来没有送过她玫瑰鲜花。 还记得有一次许艾栀对骆景皓说,她不想只收骆景皓的卡,想让骆景皓给她送一束玫瑰花。 结果骆景皓送了她一捧用水晶和钻石打造的玫瑰花束。 才走了几步,她发现路旁立着一个精致的相框。 照片里是满脸稚气的她,扎着马尾,正在往食堂内搬水。 照片下方有一行手写字:【我手机相册里的第一个女生,我要娶回家】 许艾栀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现在知道骆景皓是在她帮忙抬水的时候对她一见钟情,但她没有想到,骄傲的骆少爷会在那个时候就举起手机拍下她。 继续往前走,每隔几步就有一个相框。 她第一次住进骆景皓的别墅,提着行李包时神情的局促。 她第一次亲自给骆景皓准备的生日“丑蛋糕”。 她在家中第一次换上性感睡衣,被骆景皓拒绝后离开时的背影... 每一张照片都是骆景皓偷偷拍下,而且都配着骆景皓亲笔写下的心情和简短的告白。 许艾栀的眼眶渐渐发热,这些被镜头定格的瞬间,串联起他们这些年的光阴。 有些场景她甚至不记得了,他却珍而重之地收藏着。 走到小径中段,出现了一段挂在树间的布帘。 许艾栀掀开一看,顿时捂住嘴。 在她面前,是一个用玫瑰与贝壳铺就的巨大心形,中央站着西装笔挺的骆景皓。 他怀里抱着一大束玫瑰花,花束中央躺着一个小巧的红丝绒盒子。 晨风吹乱了骆景皓的头发,却吹不散他眼中浓得化不开的深情。 许艾栀站在原地,双脚像生了根。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手指不自觉地揪住了衣角。 “许艾栀。”骆景皓唤她的全名,声音有些颤抖,“十年前在学校,我就知道我的余生只想与你共度。” 他向前一步,单膝跪在细软的沙滩上,打开那个红色丝绒盒子。 一枚镶嵌着椭圆形主钻的戒指在晨曦中熠熠生辉,戒圈上缠绕着精致的藤蔓纹路,每一片叶子上都镶着细小的钻石。 “这场求婚,我其实已经计划了好多年。”骆景皓的声音在海风中格外清晰,“在你离开华国区东亚国之前,我就已经在悄悄准备。” 他深吸一口气,“许艾栀,你愿意成为我的妻子吗?” 许艾栀的视线模糊了。 “你...你早就计划好了?”她哽咽着问。 骆景皓笑了:“从你说'我们连婚都没结'那一刻开始紧急准备的。” 许艾栀又哭又笑:“骗子!这么多布置怎么可能一晚上...” “好吧,我承认。”骆景皓无奈地耸肩,“戒指是我早就买下,昨晚让店家空运过来的。” “许艾栀,我这辈子只认真准备过两件事——如何经营好骆氏集团,以及如何向你求婚。” 海浪轻轻拍打着岸边,仿佛在为这一刻伴奏。 许艾栀伸出左手,声音轻却坚定:“我愿意。” 骆景皓的手罕见地有些发抖,他小心翼翼地将戒指套入她的无名指,然后低头在那枚戒指上落下一吻。 当骆景皓站起身时,突然一把扣住许艾栀的腰肢,在她猝不及防的惊呼声中将她整个人腾空抱起。 海风扬起她的裙摆,像绽放的花瓣般在晨光中舒展开来。 “骆景皓~放我下来!”许艾栀惊叫着拍打他的肩膀,却止不住嘴角漾开的笑涡,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不放~”骆景皓大笑着收紧手臂,抱着她在铺满贝壳的沙滩上连转三圈。 她的发丝拂过他的脸颊,带着葡萄柚的甜香,“我这辈子,都不会放开你!!” 他忽然仰头对着初升的太阳大喊,“我爱你啊!许艾栀——” 声浪惊起一群海鸟,扑棱棱地掠过泛着金光的海面。 许艾栀被他孩子气的举动逗笑,羞红着脸将额头抵在他肩上,却在两秒后突然仰起脸。 晨晖为她镀上柔和的轮廓,她双手拢在嘴边,朝着无垠的大海喊得比浪声还响亮: “骆景皓!我也爱你!!!从十年前见到你的第一眼就爱你!!” 最后一个尾音还在海风中震颤,骆景皓已经低头吻住她的唇。 这个吻带着海盐的咸涩和晨露的清新,他托在她腰后的手微微发颤,像是捧着世间最易碎的珍宝。 许艾栀勾住他的脖子,无名指上的钻戒抵在他后颈,凉丝丝的触感让他抱得更紧。 远处礁石上溅起雪白的浪花,骆景皓缓缓结束这个吻,却仍眷恋地轻啄她泛红的脸颊。 他忽然单膝触地,就着这个姿势将她放在自己屈起的右腿上,左手仍牢牢环着她的腰。 “再说一遍。”他仰望着她,眼底盛着整个海洋的波光。 许艾栀抿嘴笑着,指尖描摹他英挺的眉骨:“我爱你。” “不够。”骆景皓摇头,鼻尖蹭过她的,“要说全名。” “骆景皓,”她捧住他的脸,一字一顿地说得郑重,“我爱你,从十八岁到八十八岁都会爱你。” 骆景皓喉结滚动,忽然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下录音键:“再说一次,我要设成闹铃。” 许艾栀笑着去抢手机,却被他顺势压倒在柔软的沙滩上...... 第一百五十章 十年前就落在许艾栀这里了 骆景皓凝视着许艾栀泛着樱花般粉晕的脸颊,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他缓缓俯身,两人的呼吸在晨光中交织成缠绵的网。 许艾栀羽睫轻颤,像受惊的蝶翼般缓缓阖上,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骆景皓的衣襟。 就在两人的唇瓣即将相触的瞬间—— “景皓!” 尖锐的女声如同利刃划破晨雾。 骆景皓身形一僵,许艾栀倏地睁眼,只见沙滩尽头站着一道窈窕身影。 莎拉一袭火红长裙,海风卷起她铂金色的长发,像一面燃烧的旗帜。 “你怎么敢!”莎拉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疾奔而来。 细沙飞扬间,骆景皓先是将许艾栀护在身后,才从容起身。 莎拉珊瑚色的指甲直指许艾栀鼻尖,“下贱的女仆也配碰我的未婚夫?” 骆景皓整理袖口的动作优雅如常,可许艾栀分明看见他手背暴起的青筋。 “小心。”他低声对她耳语,温热的掌心在她腰间一托,帮她稳稳站起来。 莎拉冲至跟前扬起手,镶钻的指甲在阳光下划出冷光。 “啪”——骆景皓精准扣住她手腕,力道大得让莎拉痛呼出声。 “你干什么?!”骆景皓眉峰压低,眼睛此刻淬满寒冰。 莎拉瞳孔骤缩,精心描绘的眼线因震惊而扭曲:“你...你为了这个佣人凶我?” 她转向许艾栀,声音陡然拔高:“你以为趁我出差就能爬上少爷的床?” “莎拉小姐。”骆景皓将许艾栀彻底挡在身后,衣服的布料擦过许艾栀鼻尖,带着淡淡的清香,“我已经恢复记忆了。” “真的?”莎拉瞬间变脸,染着丹蔻的手指攀上骆景皓手臂,“那你想起来我们的婚约了对不对?洋国庄园的薰衣草田,我们在日落时——” “我想起来的是,”骆景皓抽回手臂,像拂去不存在的灰尘,“我爱的从来都是许艾栀。” 莎拉踉跄后退半步,珍珠耳坠剧烈摇晃:“不可能!当初是你主动提出联姻的!” 海浪声突然变得喧嚣。 骆景皓望向远处正在集结的保镖队伍,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为了对抗骆昂锋的股权收购,我需要沃森特家族的支持。” 他转身为许艾栀拂去发间细沙,再开口时声音温柔了八度,“但我的心,十年前就落在许艾栀这里了。” “你撒谎!”莎拉突然撕心裂肺地尖叫,精心打理的发髻散开几缕,“在洋国你下飞机那晚,你明明说过喜欢我的眼睛!” 许艾栀感觉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骤然收紧。 骆景皓低头在她耳畔轻叹:“那是任务需要,我的母亲可以作证。” 温热气息抚过许艾栀的耳垂,骆景皓语气温柔地说:“我的眼睛只会为一个人亮起来。” 莎拉突然发出古怪的笑声,从鳄鱼皮手包里抽出一沓照片甩在沙滩上。 许艾栀瞥见最上面那张——昏暗灯光下,骆景皓的唇几乎贴在莎拉裸露的肩上。 “那这些也是任务?”莎拉涂着唇蜜的嘴角扭曲着,“需要我提醒你那晚在酒店——” “合成的。”骆景皓打断她,靴尖碾过那些照片,“需要我现在就联系骆氏的摄影总监出具鉴真伪报告吗?” 骆景皓掏出手机,屏幕亮起是许艾栀睡颜的锁屏,“或者你更想看看,什么叫真正的亲密照?” 海风突然变得猛烈,莎拉的红裙像团挣扎的火焰。 她突然扑向许艾栀:“都是你这个贱人——” “够了!”骆景皓一把钳住莎拉手腕,对着赶到的保镖厉声道:“送莎拉小姐回主楼!” 转头却温柔地捂住许艾栀耳朵,“别听脏话。” 当莎拉的咒骂声渐渐远去,许艾栀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 骆景皓将她的掌心贴在自己心口,隔着衬衫传来有力的跳动:“当时要扳倒骆昂锋,我和母亲商量的计划是必须要和沃森特家族建立坚不可摧的关系,所以才会......” “不用解释。”许艾栀抬手轻轻抵住骆景皓的唇,指尖能感受到他急促的呼吸。 朝阳为她睫毛镀上金边,在脸颊投下细碎的阴影,“我相信你。” 骆景皓紧绷的肩膀骤然放松,眼底翻涌的暗潮化作温柔春水。 他低头珍而重之地吻在许艾栀的眉心,像在封印一个誓言。 主楼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巨响。 莎拉歇斯底里的尖叫刺破玻璃:“我要把那个贱人赶出去!” 接着是古董座钟轰然倒地的闷响。 刚回到别墅大门的骆景皓和许艾栀脚步顿住。 “等我十分钟。”骆景皓捏了捏许艾栀的手,转身时西装下摆划出凌厉的弧度。 在走廊阴影里,他俊美的侧脸渐渐凝成许艾栀从未见过的冷峻模样。 莎拉正将水晶花瓶砸向镜面,飞溅的碎片中映出无数个她扭曲的面容。 “为什么是她?”她揪住骆景皓的领带,猩红指甲陷入丝绸,“我才是能帮你骆氏变得更强大的人!” 骆景皓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声音轻得像在讨论早餐吃的什么:“你错了,骆氏只要有我,就会强大。当时是事出紧急,必须需要你们家的资源支持,但现在...确实已经不需要了。” 骆景皓抚平领带褶皱,淡声说道:“明天我就会带许艾栀回华国,不管怎么样,确实也是我和我母亲的计划骗了你,我向你道歉。” “我不要你的道歉!”莎拉抓起拆信刀扎向骆景皓胸口,却在触及他冰冷目光时颓然垂手,“景皓,明明只有我才配得上你!许艾栀那么卑贱的人,她根本不配......” “嘴巴放干净些!”骆景皓突然掐住她下巴,拇指擦过她晕染的眼线,“你现在出演侮辱的,是我骆景皓的妻子!” 莎拉瞳孔骤然收缩,拆信刀“当啷”落地。 暮色四合时,许艾栀正在玻璃花房整理工具。 突然“咔嗒”一声,所有出口同时落锁。 她转身看见莎拉站在门外,金发在晚风中像毒蛇般舞动。 “新闻里,你当时不是死在了火海吗?”莎拉点燃打火机,火苗映亮她癫狂的笑容,“当年你假死逃走的戏码...” 许艾栀紧张地看着莎拉:“莎拉小姐,你想干什么?!” 莎拉将火焰抛向浇满汽油的窗帘,“这次我来帮你完成。” 火龙瞬间吞噬整个花房。 许艾栀试图撞开钢化玻璃,但却无济于事。 在她不知所措之际,她看见骆景皓的身影从百米外狂奔而来。 第一百五十一章 他好爱她 热浪像无形的巨手挤压着每一寸空间,防爆玻璃在高温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许艾栀踉跄着后退两步,后腰撞上柜子,十几个青瓷罐哗啦啦碎了一地。 浓烟已经淹没了天花板,她蹲下身时,看见莎拉扭曲的面容在火墙外若隐若现。 “你以为装死就能重新开始?”莎拉的声音穿透爆裂声传来,“这次我会把骨灰盒亲自送到骆家!” 许艾栀的视线开始模糊,恍惚间又回到那场大火。 同样的炙热,同样的绝望,不同的是这次外面不再是容易冲破的木板墙,而是钢化玻璃。 她摸索着口袋里的手机,屏幕亮起又熄灭——没有信号。 突然,一声巨响震得耳膜生疼。 防爆玻璃外,骆景皓的西装裹着拳头已经染成暗红。 又一拳下去时,许艾栀清楚地看见他小臂被飞溅的玻璃割开一道狰狞伤口,鲜血在高温中瞬间凝结成黑红色的痂。 “许艾栀,抓住我的手!” 他半个身子探进火海,定制衬衫的袖口窜起火苗。 许艾栀想喊他退后,却被浓烟呛得发不出声音。 她拼命向前爬去,看见骆景皓的睫毛在热浪中卷曲焦黑,可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 像暴风雨中的灯塔。 “数到三!”骆景皓突然扯下燃烧的袖口,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一!” 许艾栀奋力举起手臂。 “二!” 一根横梁轰然砸落在他们之间,火星如雨点般飞溅。 骆景皓毫不犹豫地踩进火堆,皮鞋冒起青烟。 “三!” 当他们的手指相触的瞬间,骆景皓猛地将她拽入怀中。 许艾栀感觉天旋地转,被他用整个后背护着撞出窗外。 他们滚落在草坪上时,她听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嗤啦”声... 那是骆景皓烧焦的衬衫布料黏在伤口上被撕开的声音。 “有没有受伤?” 骆景皓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却执拗地用血肉模糊的手捧起她的脸。 许艾栀这才发现他右眉角被玻璃划开一道口子,鲜血顺着下颌线滴在她衣领上。 他的西装后背还在冒烟,隐约可见皮肤上狰狞的水泡。 “你...”许艾栀刚开口就被他打断。 骆景皓颤抖着抓起她沾满烟灰的手,低头吻在无名指的钻戒上。 这个动作让他后背的伤口崩裂,鲜血浸透衬衫,可他的嘴唇却稳得像在教堂宣誓。 三十米外,莎拉站在喷泉池边,烈焰在她碧绿的眼中跳动。 她精心打理的卷发被热风吹散,像美杜莎的毒蛇般张牙舞爪。 当看见骆景皓打横抱起许艾栀时,她突然发出夜枭般的惨笑。 “真是感人。”莎拉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原来电视剧里演的赴汤蹈火...是真的存在。” 骆景皓连眼神都没分给她一个,抱着许艾栀大步走向赶来的医疗队。 许艾栀透过他的肩膀,看见莎拉慢慢跪坐在地上,火光照亮她满脸的泪水,将睫毛膏晕染成诡异的黑色图腾。 “放我下来...”许艾栀轻轻挣扎,“你的背...” “别动。”骆景皓收紧手臂,呼吸喷在她发顶,“让我确认你是真实的。” 他的声音突然哽住,“当年我赶去时只有一具烧焦的尸体,许艾栀,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绝望......” 许艾栀把脸埋进他颈窝,尝到血腥味混合着汗水的咸涩。 她当然知道,她当时就在人群中看着,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医护人员围上来时,她死死攥着骆景皓的衣领不松手,直到护士惊呼:“天!这位先生后背全是二级烧伤!” 直到这时,许艾栀才看清骆景皓的伤势。 他整个后背几乎没有完好的皮肤,水泡连着焦黑的皮肉,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粉色的真皮层。 而这样的他,刚才居然还坚持抱着她走了两百多米。 “值得。”骆景皓突然说,仿佛读懂她的眼神。 医护人员要将他抬上担架时,他固执地握住许艾栀的手腕,“一起。” 救护直升飞机里,许艾栀看着护士给骆景皓注射镇痛剂。 当针头刺入他静脉时,他突然问:“当时你逃走时,害怕吗?” 许艾栀呼吸一滞。 飞机顶摇晃的灯光下,骆景皓的眼睛亮得惊人,却又充满了心疼。 “有一点。”她轻声说,“我当时心里对你已经失望,但还是会有一点...怕再也见不到你。” 骆景皓突然笑了,尽管这个动作扯痛了他嘴角的伤口:“我就知道。” 他抬起插着输液管的手,轻轻碰了碰许艾栀的脸,“当年没保护好你,我好后悔好后悔,但是从今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你,我说到做到。” 许艾栀听到这话,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骆景皓,”她声音轻得几乎被飞机引擎声淹没,“其实当时...我看见你绝望的样子了。” 她的指甲无意识地在座椅上刮出一道白痕,“我看见你跪在太平间外吐血...如果当时我能走向你...” 骆景皓突然抬手按住她颤抖的唇瓣,输液管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阳光穿过舷窗,为他苍白的侧脸镀上金边,却照不进他幽深的眼眸。 “嘘——”他拇指擦过许艾栀湿润的眼角,“那时候的我,确实是个混账。” 自嘲的笑意牵动嘴角的伤口,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让你不得不以假死脱身,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 许艾栀抓住他的手腕,感受到脉搏在薄薄的皮肤下跳动:“可我明明能...” “许艾栀。”他忽然唤她,声音沙哑却坚定,“你从来没有做错任何事。” 他望向窗外逐渐变小的海岛轮廓,“现在我们要回家了,以后所有风雨,都有我挡在前面。” 她将额头抵在他未受伤的肩上,闻到血腥味里混着的清香。 骆景皓用下巴轻蹭她的发顶,像安抚受惊的小动物。 沙滩上,莎拉呆坐在逐渐冷却的飞机轮胎印迹旁。 潮水漫过她的赤足,昂贵的红裙下摆浸透了海水,可她浑然不觉。 直到螺旋桨的轰鸣再次撕裂天际。 “景皓?”她猛地抬头,铂金长发黏在泪痕斑驳的脸上。 希望如同野火般在眼底燃起,她踉跄着奔向停机坪,“我就知道你不会——” 舱门打开的瞬间,她的笑容凝固了。 沃森特家族的黑金色家徽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父亲铁青的脸出现在舱门口。 “父亲我...”她下意识后退,却被两名保镖拦住去路。 “莎拉!”老沃森特的声音像鞭子抽在空气里。 他大步走来,定制皮鞋深深陷入沙地,“我让你立刻放他们离开!你知不知道骆老太太已经动用了国际刑警?” 清脆的巴掌声惊飞了海鸟。 莎拉偏着头,精心打理的卷发遮住了迅速肿起的脸颊。 咸腥的血味在口腔蔓延,她却反常地笑了:“您打过母亲也是这个力道吗?” 老沃森特瞳孔骤缩,第二巴掌举到半空又狠狠放下:“收拾你的东西!立刻跟我去华国请罪!” 他扯松领带,暴露出颈部狰狞的疤痕,“如果骆少爷的烧伤留下后遗症...” “您怕骆家撤资?”莎拉突然歇斯底里地大笑,指甲抠进掌心的嫩肉,“可明明是骆景皓先招惹我的!” “闭嘴!”老沃森特一把捂住她的嘴,“你想让整个家族事业给你陪葬吗?” 他粗暴地将她塞进机舱,对驾驶员吼道,“立刻起飞!” 直升机腾空的瞬间,莎拉透过舷窗看见玻璃花房的废墟。 浓烟早已散尽,阳光直射在那枚半埋沙中的袖扣上。 金属折射出刺目的光斑,像极了骆景皓看着许艾栀时,眼底永不熄灭的星火。 第一百五十二章 结婚吧!~ 莎拉站在骆家老宅的雕花大门前,最后一次回望这座承载了她太多幻想的宅院。 她没想到,那座阳光灿烂的海岛,竟成了她和骆景皓的最后一次相见。 “骆老夫人,”沃森特先生恭敬地鞠了一躬,“多谢您宽宏大量。” 骆老太太端坐在黄花梨木椅上,手中的青瓷茶盏升起袅袅热气:“景皓说了,是他先利用莎拉的感情,这事我们骆家理亏。” 她抬眼看向站在父亲身后沉默的莎拉,“孩子,回去吧。” 莎拉的手指紧紧攥着裙摆,指节泛白。 就在转身的瞬间,她突然停住脚步:“老夫人...骆少爷他...伤得重吗?” 阳光透过窗棂,在骆老太太银白的发髻上洒下光斑。 她露出慈祥的微笑:“有我孙媳妇日夜照顾着,那臭小子好得很快。” 说话时,骆老太太特意加重了“孙媳妇”三个字的读音。 莎拉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她轻轻点头,踩着细碎的石子路走向等候的轿车,铂金色的长发在风中扬起一道落寞的弧线。 与此同时,骆景皓正惬意地趴在主卧的大床上。 阳光透过薄纱窗帘,为他赤裸的后背镀上一层金边,那些狰狞的烧伤已经结痂,呈现淡粉色的新生肌肤。 “啊——”他懒洋洋地张开嘴。 许艾栀无奈地摇摇头,从水晶碗里拈起一颗剥了皮的葡萄,轻轻塞进他嘴里:“骆少爷,您今年贵庚啊?” “一岁。”骆景皓含着葡萄含糊不清地说,舌尖故意扫过她的指尖,“要老婆喂才吃得下。” 许艾栀红着脸正要反驳,突然传来三声规律的金属敲门声。 “进来。”骆景皓瞬间恢复了正经语气。 王杰推门而入,左手反射着金属光泽。 那是最新型的仿生义肢。 他笑着汇报:“少爷,沃森特一家已经启程回洋国了。” “行。”骆景皓漫不经心地应着,突然艰难地撑起身子。 “你干什么?”许艾栀连忙放下葡萄碗,双手扶住他的肩膀帮他翻身,“伤口才刚结痂!” 骆景皓却盯着王杰的左手:“可以啊,这仿生手很逼真。” 他伸手敲了敲金属关节,发出清脆的响声,“灵敏度怎么样?” 王杰活动了下机械手指,甚至灵活地做了个拈花手势:“是敏丽阿姨特意为我定制的。” 他顿了顿,“对了,她让我转告您别担心,她给自己做的面部修复手术很成功。” 房间突然安静下来。 骆景皓的眼神暗了暗,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床单:“母亲她...过得好就行。” 许艾栀注意到他瞬间低落的情绪,温柔地握住他的手:“等母亲恢复好了,我们接她来同住吧?” 骆景皓摇摇头,苦笑道:“她不会来的。” 他望向窗外那棵老槐树,“父亲去世后,她心中一直对父亲的死亡有愧,她跟我说过,她要用余生都忏悔...” 许艾栀轻轻靠在他肩头,无声地给予安慰。 阳光将两人的影子交融在一起,在地板上拉得很长很长。 王杰清了清嗓子:“少爷,您身体恢复得如何?公司积压了不少文件...” 骆景皓立刻瞥了眼正在削苹果的许艾栀,突然夸张地咳嗽起来:“咳咳...医生说至少还要静养两个月...” 他偷偷朝王杰挤眼睛,“我这次伤得太重了...” 王杰会意地憋着笑:“那婚期恐怕要推迟了?” “什么婚期?!”骆景皓猛地坐直身体,完全忘了装病这回事。 “您和少夫人的婚礼啊。”王杰一脸无辜,“老夫人说等您痊愈就办......” 骆景皓转头看向满脸通红的许艾栀,突然跳下床做了个深蹲:“我完全康复了!” 他一把抱起许艾栀转了个圈,“明天就能结婚!” “放我下来!”许艾栀惊叫着捶他肩膀,却被他眼底的星光晃得心跳加速。 王杰识趣地退出房间,轻轻带上门。 隐约还能听见里面传来的对话: “骆景皓!你骗我!明明早就能下床了!” “老婆我错了...哎哟伤口好疼......” “少来!刚才转圈的时候怎么不疼?” “真的疼...要老婆亲一下才能好...” 随着一声娇嗔,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 王杰笑着摇摇头,轻轻将“请勿打扰”的牌子挂在了门把手上。 走廊尽头,夕阳将整个老宅染成了蜜糖色。 婚礼当日的华国,从首都中央商务区到偏远小镇广场,所有电子屏幕都被骆景皓承包为许艾栀示爱。 “少夫人,请闭上眼睛。”化妆师轻声提醒,手中的散粉刷轻轻扫过许艾栀的眼睑。 镜中的新娘头披曳地三米的古董蕾丝头纱,每一寸纱线都绣着细小的栀子花纹样。 突然,敲门声响起。 “我可以进来吗?” 许艾栀倏地睁眼,睫毛膏差点蹭到眼睑。 这个爽利的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 “请进!”她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门被猛地推开,孟湘雪顶着一头标志性的卷毛短发闯了进来,oversize的背带裤口袋里还露出半截数据线。 她夸张地倒吸一口气:“许BOSS,你这是要美死全华国的男人啊!” 手指在空中划了个大圈,“骆少爷今晚怕是要把婚房锁三道门!” 许艾栀噗嗤笑出声,眼角却泛起湿润的光。 她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孟湘雪身后空荡荡的走廊。 “别瞅啦~”孟湘雪一屁股坐在化妆台上,金属链条叮当作响,“齐老板这位国王陛下正忙着跟东亚国议会那帮老古董吵架呢。” 她模仿齐瑞雨威严的腔调,“‘医药税绝对不能增长,看病是国民应该都能享受到的福利!’” 许艾栀淡淡一笑:“我明白的。” “不过!”孟湘雪突然从裤兜掏出两张黑卡,献宝似的递过来,“这是陛下和喇寅之大人凑的份子钱,密码是你离开东亚那天的日期。” 许艾栀接过卡片,触感冰凉:“他们还是这么...务实。” “务实个鬼!”孟湘雪翻了个白眼,“喇寅之大人原本准备了三百斤冬虫夏草,被海关扣了......” 笑声中,孟湘雪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艾栀...关于之前骗你的事情...齐老板和喇寅之大人都让我帮他们代为道歉......” 化妆师识趣地退出房间,轻轻带上门。 许艾栀转身握住孟湘雪微微发抖的手,发现她掌心全是汗。 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黑客天才,此刻竟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艾栀,我也要向你道歉,其实当时我以为骆景皓是真的死了,所以不想让你伤心,才加入骗你的这个计划,你......” “没关系啦~”许艾栀握住孟湘雪的手,微笑道:“都过去啦~你如果真的觉得愧疚,那以后在VDG好好干吧~” 孟湘雪惊喜:“许BOSS,你不开除我啊?” 许艾栀笑道:“开除你?那我去哪里找这么厉害的黑客?” “谢谢你,艾栀。” 许艾栀挑了一下眉毛:“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