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楚琪一听有戏,忙把头点的跟拨浪鼓似的。
“能!能!我不过是拿印信压一压那些人的气势,这东西总归是姑姑的,我自然要保管好。”
听他这么说,赵元英彻底把心放了下来。
把印信拍到赵楚琪手心,笑着道:“那姑姑且把印信借你三日,你带着印信去铺子上立立威,以后他们绝对不敢欺负你。”
“啊?就三日啊?”
赵楚琪皱着眉,显然有些不满意。
赵元英的笑容淡了几分,问道:“怎么?不愿意?”
生怕赵元英反悔,还没等赵楚琪说话,赵元才忙道:“三日时间够了!
楚儿,还不快谢谢你姑姑?”
三日时间,够他将钱小发的所有家产全都转移到自己名下。
想到这里,赵元才顿时有些急躁,随意找了个借口,带着赵父和赵楚琪飞速离开翡翠阁,出府去了。
坐在华贵宽敞的马车里,赵家祖孙三代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得意和狂喜,大笑起来。
赵楚琪嘴里衔着一根竹签,语气狂妄道:“太好了,现在钱小发所有的家产都是咱们的了。
以后小爷我要在京城横着走。”
赵元才眼睛亮得吓人,他紧紧握住印信,眼里冒着贪婪的光。
“哼,我在府里这些年,真是受够了。
那姓钱的自以为自己运气好,挣到了些钱,就高人一等,时不时就教训我。
说什么只有脚踏实地才能做好生意,什么学做生意之前,一定要先学会做人。
我赵元才不脚踏实地怎么了?
不好好做人又怎么了?
我现在还不是成了整个大凌最有钱的人?”
赵父也一脸春风得意。
他捋着花白的山羊胡笑道:“活了大半辈子,我总算明白了。
想要活得好,就得心狠手辣,六亲不认。
我都后悔没早点对钱小发下手,害咱们白白受这么多年的罪。”
车顶上,石头听着他们的谈话,感觉遍体生寒。
赵家人待在首富府的这些年,老爷对赵家两位老人极为恭顺。
吃的,穿的,用的,都给他们最好的。
就这样,他们居然还觉得是在受罪?
还后悔没早些对老爷下手?
赵元才更不是个好东西,人前姐夫长姐夫短,原来背地里,竟把老爷的耐心教导当成教训?
虽然被气得心口起伏,可石头知道,现在还不到发作的时候。
他努力平复心情,趴在车顶上,继续听着马车里的谈话声。
就听赵父语气欢快道:“钱小发名下有这么多商铺,咱们该从哪家下手好呢?”
赵楚琪想都没想,立即喊道:“当然是贵宾楼。每次我带朋友去贵宾楼喝酒,死板的张掌柜从来不肯让我赊账,非得让我当场把钱付清才肯让我走。
咱们现在就去贵宾楼,先让张掌柜跪下给我赔礼道歉。
好好羞辱他一番之后,再把他给辞了,赶出京城。
然后,我就可以天天请我的朋友到贵宾楼喝酒了,哈哈哈……”
赵楚琪说的正兴奋,赵元才没好气的拍了他一下,说道:“现在贵宾楼可是咱们的,你要是天天请人吃饭喝酒,得浪费多少银钱。
而且贵宾楼生意火爆,一下子换掉张掌柜,怕会运转不畅。
那咱们不是把到手的银钱往外扔吗?”
赵楚琪摸着被打的手臂,瓮声道:“那你说,咱们先去哪里?”
赵元才眼睛一眯,冷笑道:“自然是珍宝斋。”
珍宝斋是赵元才当小掌柜,管的第一个铺子。
他原本想着,珠宝铺子,干净事少,在里面当掌柜不仅有排面,而且每天跟金银珠宝打交道,就是每天拿回一点金沫子,时间久了,也能攒下一笔不小的数目。
可真到了珍宝斋,他才知道,一切都是他想得太简单了。
珍宝斋的大掌柜是个看着平和,实则严厉的老头。
他初到铺子里,刚想摆一摆东家小舅子的威风,就被钱掌柜给摁住了。
那该死的老头非要安排他到珠宝作坊里了解什么制作工序,不仅又脏又吵,还热得人遭不住。
他跟钱小发哭诉委屈,钱小发却说大家刚进铺子,都是这样的,让他好好学。
要是学成了,也升他当大掌柜。
可打造首饰的技艺太复杂,他根本静不下心来学,时不时就偷偷溜出去喝酒玩乐。
钱掌柜气得说了他几次,他居然直接甩袖不来了,心里也记恨上钱掌柜。
后来,他又去了布庄,那里的林掌柜就是个好相与的。
不仅处处敬着他,有好东西,也是第一时间想到他,送到他跟前。
布庄看着不显眼,油水却多。
几年下来,他和林掌柜都快把口袋撑破了。
后来,心胸狭窄的钱小发发现了此事。
把林掌柜送了官,自己虽然没受什么责罚,可钱小发也没再提让他进铺子的事。
这分明是在变相羞辱自己。
钱掌柜和钱小发都不是好东西。
现在他翻身当了这些铺子的主人,自然要把曾经欺辱他的人踩在脚下。
赵楚琪一听要去珍宝斋,忙举手附和:“好,好!咱们就去珍宝斋。”
他在翠红楼有个相好的,总在他耳边念叨,说什么就是死也想戴一戴珍宝斋的首饰。
现在整个珍宝斋都是他们赵家的了,待会他就拿一匣子首饰送给心爱的姑娘。
车顶上的石头听到这里,悄无声息跃了下去,往官府的方向跑去。
华贵的马车穿过街巷,晃晃悠悠在珍宝斋门口停下。
此时珍宝斋里人来人往,都是来挑首饰的客人。
原本忙着招待客人的钱掌柜看见东家的车驾,嘴角顿时扬了起来,忙小跑着迎了出去。
前些日子,东家说要出门一趟,现在可算回来了。
铺子里其他伙计虽然没有迎出去,可心里也高兴。
东家待他们好,他们是知道的。
钱小发在他们心里,不仅仅是东家,更是亲人一般的存在。
钱掌柜跑到马车前,躬身招呼:“东家,您回来了?”
车帘从里面掀开,赵元才从马车里钻了出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钱掌柜,勾唇冷笑:“钱掌柜,好久不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