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冷?难道,这世上真有鬼魂作祟吗?”
赵母感觉自己手脚冰冷,整个人控制不住的想要颤抖。
她紧紧咬住牙关,在心里咒骂道:“姓钱的,你给我听好了。
要不是我们夫妻收留你,你的小命早就保不住了,还能在世上多活这么些年,享受这么多荣华富贵?
所以这些家业,也算是我们赵家的。
既然你已经死了,那就好好到阴曹地府报道去,休想在这吓唬老娘!”
这些话骂完,赵母感觉自己的心定了许多。
她深吸一口气,一点点朝床铺摸去。
虽然自己和赵元英挪到了碧纱橱,可春露还是把卧房的床铺铺得齐齐整整。
借着外间昏暗的烛火,赵母掀开绸缎锦被,又搬走沉重的玉枕,最后把底下铺着的松软的褥子扯开。
那个存放贵重物品的暗格立即出现在眼前。
想到自己很快就能拿到印信,赵母激动的全身都在颤抖。
她伸手在床头雕刻的桃子上有力一摁,那处暗格自动缓缓打开。
果然,那只锦盒就躺在暗格里。
看见锦盒的瞬间,赵母的心跳得飞快。
她用力咽了咽口水,把手伸向锦盒。
眼看她的手就要挨到锦盒,身后却涌来一股说不出的寒意,接着,便是一道极轻极轻的喊声:“娘……”
落针可闻的寂静深夜里,这道如鬼魅一般的声音吓得赵母差点原地蹦起。
要不是她及时捂住了自己的嘴,真有可能会大叫出声。
虽然心里惊恐万分,可为了找出声音的来源,赵母硬着头皮朝身后看去。
就见一个浑身血污,垂着头发的男人站在卧房门口,朝赵母遥遥招手:“娘,你过来呀!我有话跟你说。”
赵母被吓得整个人僵立在原地,想跑,想喊,却怎么都做不到。
见赵母没有动作,那道可怕的身影一点点朝她逼近,那飘渺而诡异的声音就像魔音一般响在赵母耳边。
“娘,我是小发啊!是不是我现在的样子太可怕,所以你不认识我了呀?”
“我……我……”
赵母想说话,可喉咙却像被人狠狠掐住似的,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娘,你在我的卧房里找什么东西?你是想要这个吗?”
那道鬼影朝赵母伸出手去,沾满鲜血的掌心里居然真的躺着那枚黄梨木印信。
心里的贪念让赵母想都没想,奋力朝印信抓去。
眼看她就要把满心期盼的印信抓在手里,却手下一空,只抓到冰冷黏腻的鲜血。
看着自己手指上的鲜血,赵母再也撑不住,眼睛一翻,昏了过去。
“娘,娘……”
不知道在地上躺了多久,迷迷糊糊间,赵母听见有人在喊她。
她吓得身子一个哆嗦,抱住头喊道:“别叫我娘,别叫我娘。我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还不行吗?”
“娘,你这是怎么了?”
赵元英一大早起身,却没发现亲娘的身影,忙让小丫鬟帮忙找找,没想到在卧房的地上看见了昏迷不醒的赵母。
“娘,好好的,你怎么会昏倒在卧房里,哎呀,你倒是说啊!”
赵元英生怕母亲身体不适,焦急的问。
春露却扶住赵元英,示意她看凌乱的床铺和被打开的暗格。
赵元英的脸色瞬间僵住了,她看向脸色发白的母亲,不可思议的问:“娘,你进卧房,莫不是奔着印信去的?”
赵母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被人抓现形的一天。
而且抓她的人,还是自己的女儿。
顿时,一股说不出的羞恼涌上心头。
她一把推开赵元英,恼羞成怒道:“你这死丫头,把你娘当什么人了?
我是半夜听到卧房有动静,才赶过来查看的。
谁知道刚走到这里,还没看清贼人的样子,就被人打晕了。”
赵元英听得半信半疑,可春露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她故作关心的拉起赵母的手,急声问道:“老夫人,你手上怎么有这么多血?
这是怎么回事啊?”
赵母实在无法把看见钱小发鬼魂的事说出来,恼恨的一巴掌甩到春露脸上,骂道:“你这小贱蹄子,要你在这多嘴多舌吗?
还不快打盆水来给我洗洗?”
春露捂着脸,满脸委屈的看向赵元英。
赵元英倒不是想替春露出头,只不过她也好奇赵氏手上的血迹是怎么来的,便问道:“娘,你老实告诉我,你手上的血,到底是怎么来的?”
赵母心里一慌,随即含糊道:“约……约莫是我昏倒的时候,摔伤了吧!
我的手没事,你快去看看,看看印信还在不在?”
赵元英也心系印信,她忙快步走到暗格前,拿起锦盒,心情忐忑的打开。
见印信安然无恙的躺在盒子里,赵元英长出一口气。
就在这时,赵元才几人急匆匆闯了进来,他们径直跨过坐在地上的赵母,紧张的问:“大姐,听说这里出事了,印信可还在?”
以为赵元才他们在关心自己,甚至连手指受伤的赵楚琪都来了,赵元英心里一暖,笑道:“还在,你们不必替我担心。”
赵父抓住这个机会,劝道:“英儿,这印信虽好,可也会给你引来不少危险。
要不这样,你把印信先交给你弟弟保管。
他是个粗壮汉子,就是有歹人来抢印信,好歹也能挡一挡。”
赵元英握紧印信,开口拒绝道:“才儿又不会武功,把印信交给他,我还不如花钱找几个武林高手护着院子呢。”
赵父眼里闪过一丝恼怒,正想着该怎么尽快把印信要到手,就见赵楚琪站了出来,挽住赵元英的胳膊,撒娇道:“姑姑,咱们是一家人,印信在谁手里不都一样吗?
我现在手废了,读书科考怕是没有希望了。
我就想着到铺子上学做生意。
可你也知道,铺子里的那些掌柜向来都瞧不上咱们赵家人。
要是有印信在的话,至少他们不敢怠慢我,我也能真正学到东西。
你说是不是?”
听见这话,赵元英犹豫了片刻,缓缓摇头道:“不行,这么重要的东西,让你一个小孩家拿着,太不安全了。
你要是想学做生意,只要我跟掌柜的说一声,他们不敢不尽心。”
赵楚琪的脸色沉了下来,拧过身子发脾气:“还说姑姑最疼我们,原来都是假的。”
这话刺得赵元英心里一慌,她思忖片刻,抬头看向赵楚琪,问道:“印信若是在你手上,你可能妥善保管?”